神州大地的第三次革命

[陈冰]　(2007-10-25)
中共十七大闭幕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开始了。字里行间充满革新理想的政治报告，不仅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发展等诸多方面打开了“可能”之门，而且在民生、民主、科学发展、理论创新方面有令人耳目一新的见解和策略。尽管报告用语沿袭着中共的传统，但其中蕴含的开创新境界的胆识还是卓然可见，接纳并丰富世界先进文明的魄力言犹未尽。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句中国人熟知的古诗，可以形容十七大在海内外引起的反响。传统社会主义、传统文化、传统政治思维等禁锢中国进一步发展的锁链，被一一打破；探索政治民主、提升经济质量、实现社会公正、造福普罗大众等人们期待已久的大门，向未来迅速敞开。中国的“第三次革命”，也因此拉开序幕。
三次革命成全强健中国
对于中共十七大里程碑式的意义，要从1949年以来的中国历史发展轨迹的梳理中才能真正认识。
毛泽东为代表的第一代领导人进行的“第一次革命”，把中国从半殖民地的境遇中解放出来，建立了独立自主、不受他国摆布的现代国家。尽管闭关锁国，尽管有灭人性的文革十年浩劫，但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还是得以很好地维护，在世界政治版图上“中国”是一个不敢让列强轻举妄动的名字。
邓小平为代表的第二代领导人，进行了告别内斗、发展经济、开放国门的“第二次革命”。这场不流血的革命解放了人性，为人们追求财富、争取经济利益、放眼看世界敞开一扇窗户，最终促成在经济体制上与国际接轨，融入经济全球化浪潮中，让中国强起来。
以胡锦涛、温家宝为代表的新一代领导人，则是在进行与世界政治文明、经济文明、社会文明全面融合的“第三次革命”，在“强”的基础上“健”，完成大国理想。从中国的现实需要看，要解决贫富差距拉大、收入分配不公、利益集团势力过强、环境急剧退化、党政官员腐败等问题，需要进行革命性的“破旧立新”，通过汲取人类先进文明成果，特别是政治文明成果，来创建一个与时俱进的新型国家运行体制。
从中国的未来发展看，要成为受世人尊重的大国，在国际舞台上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就要在公民的民主、自由、公正、法治、文化等权利上有更大的作为，让世界觉得“中国是我们中的一员”。另外，中国作为和谐世界的推动者，不仅要有实力，还要有能体现人类普世价值的道德感召力和与西方强权逻辑迥异的中国特色。中共十六大以来进行了各方面的准备，十七大报告则为第三次革命举起了旗帜，指明了目标。
以渐进方式进行革命
如同“嫦娥奔月”是中国航天领域一步一步的渐进革命，中国的第三次革命也是以渐进方式实现的；如同“嫦娥奔月”的目标是月球，从发射到最终成功需要一段时间，或者还有可能发生意外，中国的第三次革命有了目标，但实现途径需要做出比登月更复杂的探索，许多空白需要填补。
比如“生态文明”，这个目标与世界大势相一致，但落实之道肯定和欧洲不一样，也和美国不一样，那么该是怎样?再比如缩小贫富差距，这是全球化时代的世界性难题，即便在欧洲这样福利制度和税收制度健全的社会，中产阶层日益萎缩、贫富差距拉大似乎是难以避免的，“我们都是劳工阶层”是一些高科技人才的呼声，那么中国能拿出什么样的妙方呢？和谐世界理论和实践，正得到发展中国家的积极响应和国际社会的理解，但要成为主流国际政治理念，首先得逐渐让具有进攻性和侵占性的欧美国家接纳，并且有实力平抑其霸道行径，中国怎样出好每一张牌以展示“重量级影响力”？所有这些问题，头绪复杂，可能需要好多年来摸索。
当然，最大的考验是如何在一党制下实现民主政治。十七大报告中提出“从各个层次、各个领域扩大公民有序政治参与”，“保障人民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这就需要媒体进一步开放，让党政领导从媒体中获取社情民意的信息，而不是规定媒体内容。如何既保障言论自由，又不致发生社会不稳定？
十七大报告中提出“逐步实行城乡按相同人口比例选举人大代表”，那么候选人能否进行竞选，进行公开辩论，以便让选民知道他们能为大家做什么？十七大报告指出形成“决策权、执行权、监督权既相互制约又相互协调的权力结构和运行机制”，从中国目前的政治制度设计中已有相应的机构和机制，但为什么制约常让位给协调，协调又让位给“一把手裁决”？标本兼治、惩防并举的反腐政策倡导多年，为什么腐败行为依然未有减少的迹象？中共会拿出什么样的“猛药”来医治这一“世界性顽疾”？
对这些现实问题给出一个让国民和世界满意的答案，是非常不容易的，需要非凡的勇气去探索。同样，如果中国有了答案，“中国式民主”就会进入人类文明史册。
需要猛将开拓新境界
尽管开拓新境界并非一蹴而就，但新一届中共中央委员、政治局委员和常委的部分更新换代，却给人们带来希望。在政治局九常委与中外记者的见面会上，胡锦涛的稳健、温家宝的热情、李克强的坚毅、习近平的持重，以及其他常委自信的表情，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而政治局委员中也有很多个性鲜明、经验丰富的开拓型人才，因此人们期待这个新领导集体在恪守承诺，“奋力推进改革开放，着力构建充满活力、富有效率、更加开放、有利于科学发展的体制机制”。
中国的第三次革命任重道远，需要长时间探索成形，需要改革猛将以卓越见识和实干精神去缩短这个期限，尤其要善于给年轻政治家提供施展才能的机会。这些人政绩可能不及前辈，甚至连从政履历也不够完整，但他们有“不到长城非好汉”的锐气。很多西方政治领袖就是在毫无党政经验的背景下，凭着精明的政策、旺盛的精力和智囊的辅佐，在10年内改变一个国家的面貌。中国就更需要不拘一格使用人才。
在第三次革命进程中，中国的国民精神、从政规则、文化追求和社会公德都将不断洗礼，最终汇成一种崭新的、与人类先进文明相契合的主流意识，成为21世纪“东方智慧”的范例。
·作者系中国资深传媒人
《联合早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