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屠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01:09:45
·吴鑫岩·
无论是英语还是俄语,主格的“我”只是一个字母,而汉字的“我”却那么复杂。从这点来看汉字似乎就显得十分落后了;可是,如果我们深究一下其中的含义,就会发现它是由两个“戈”字组成的。如果我们把这个字真正理解透了,世间的一切烦恼就都烟消云散了。
古往今来,有不少哲学家对“自我”的本质进行过深入的思考。近代的心理学家也对“自我”的结构发生了浓厚的兴趣,结果发现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迪卡尔说:“我思,故我在”,也就是说自我意识(ego)与大脑的思维活动有关。人脑的结构实在太复杂了,也许从进化的角度来讨论会比较清楚一点。鱼类和两栖类的脑子十分简单,只有脑干和小脑。这类动物没有恒定的体温,而且对后代没有任何感情,也就是“只生不养”,所以被人类贬称为“冷血动物”。到了鸟类和哺乳类阶段,则进化出位于中心的丘脑和外围的大脑皮层。控制体温和调节体内激素的区域位于丘脑的下部,这是动物的情感中心。到了灵长类阶段,除了大脑皮层的容量增大和层数增多以外,在最前端还出现了前额叶(prefrontal cortex)结构。这一区域的功能相当于一个计算机的中心处理器(CPU),它可以进行逻辑运算,从而预测行动的后果。人类的这一“理智中心”功能非常强大,它可以在短时间内压抑很多情感的冲动。除此之外,人脑的两侧还出现了具有通讯功能的颊叶(temporal lobes),左侧负责语言交流,右侧用于非语言通讯(特异功能)。
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立足,没有生存能力是不行的。如今人类在地球上获得了如此高的统治地位,靠的就是前额叶的思维能力与颊叶的信息交流功能(合作)。早期的人类靠思维能力制造出一些简单的工具,靠群体的优势共同防御猛兽和捕猎动物。但是,生活在部落中必须要遵守一些人为的“规矩”,不守规矩的人就会被驱逐出部落,其后果基本上就等于死亡。守规矩是集体生活所必需的,可也是烦恼的开始。当婴儿降生以后,就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潜规则”。大约到了三岁左右,儿童开始出现强烈的自我意识(我执),在行为上表现为一个“反抗期”。为了守规矩,他(她)们把自己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受本能的控制;而另一部分由理智中心来控制。人们发自内心主动去做一些事的起因都来自前者,但是它要经过理智中心的审查才能付诸行动。有时,人们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也会强迫自己去做一些事,但是心里往往并不情愿,结果做起事来很容易疲劳。所以,做一件事能否成功往往就决定于这两个自我是否能够齐心协力。由于人类社会进化的步伐大大地超过了意识结构进化的脚步,人必须对本能(食和色等等)加以约束,由此也必然产生了内心的矛盾和冲突。心理学家通过对人群进行跟踪调查发现,高收入阶层与低收入阶层的一个主要区别就在于控制情感冲动的能力,也就是能否为了长远目标而放弃眼前的享乐。但是,过度压抑自己会导致身体健康水平的下降,就象开车时一只脚踩油门而另一只脚踩闸一样。在美国这样一个世界人民聚居的国家里不同种族之间的差别很大,其中东亚人的自制能力最强,因此经济收入水平最高,同时身体素质也最差。
当世界走进二十一世纪时,文明的扩展和科技的进步本来应该给人类带来更大的幸福,可是结果恰恰相反。无论是生活在什么地方,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一种不安全感和无聊感。我们会尽量回避这样的问题:“你幸福吗?你生命的意义是什么?”由于无法直接回答这些本质性的问题,人们就去找一些替代品;例如:把幸福改为“性福”,把生命的意义变成事业上的成功。但是,这些替代品只不过是梦幻泡影,转瞬即逝,人们的心里始终得不到真正的安宁。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如今我们反而羡慕动物们的生活,尽管其生活条件不甚理想,可是它们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由此可见,世智辨聪是一把双刃剑,它既给人类带来了物质上的繁荣,同时也带来了心理上的烦恼。据传说,当年仓颉造出汉字时出现了异相:“天雨黍,鬼夜哭”,如今果真得到了应验。当然,人类的发展方向并不是要回到动物的阶段,而是要超越目前的境界。
动物活得安然自在的原因之一是没有自我意识(ego)。前面提到,人生活在集体中就必须守规矩,而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产生一个自我的形象,然后时刻加以监视。所以,在公众场合我们每个人都处在一种“人格分裂”的状态:一个是自然的自我,而另一个是理想的自我。如果这两个自我的差别很大,人们在公众场合就会觉得很累。这就象一个身高一米七的人非要给别人一米八的印象,所以只好踮起脚跟走路。当我们回到家里时,就可以“原形毕露”,从而放松下来。现在很多人喜欢养宠物,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动物不会象人那样用一个标准来审视(judge)主人。我们到很多朋友家去作客,也会感受到不同的家庭气氛。在有些人家里我们会觉得比较放松,而在另一些人家里则会感觉十分拘谨,这主要和主人的“审视”心理强弱有关。耶稣说,审视别人的人会受到别人的审视;其实,人们对自己的审视更加残酷无情。据本人观察,那些对自己和别人要求苛刻的人,尽管在工作中比较出色,可是到了晚年几乎都会恶疾缠身。看到这种果报,我们还是遵从耶稣的教诲,对别人多宽容一些。
在青少年时期,人们往往会给自己制订一些标准,也就是形成了一个表层的“自我形象”。其实,在潜意识里我们还有一个深层的“自我形象”;从佛教的观点来看,它是前世经历的积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后者就相当于所谓的“天命”,一般人只有到了后半生才能看出其一鳞半爪。所以,孔夫子说:“五十而知天命”。有些人的前世和今生之间的差别很大,往往会导致一些心理问题。例如,如果从男性变为女性,或者从女性变成男性,这些人就会出现同性恋的趋势。从佛道两家的观点来看,这是一个绝好的修炼机会,因为对一般人来说色魔最难缠,也就是俗话所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可是,由于佛教的知识没有得到普及,结果导致了社会上对同性恋现象的很多误解。同时,具有同性恋趋势的人也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有些人甚至选择做变性手术。
在前半生,人们对“天命”往往茫然不知,其行为主要受那个后天形成的标准或“自我形象”来支配。如果这个标准很低,人就会不思进取,十分懒散。如果这个标准太高,超越了自身的能力,就会带来挫折和痛苦。古人说:“少年心事当拿云”。年青人还是应该把人生目标定得高一些,即使因无法实现而带来很多痛苦,但是在艰苦奋斗中不仅锻炼了人们的意志,同时也提升了工作和学习的能力。英语中有一句谚语:“没有痛苦,就没有进步”(No pains,no gains)。孟子也说过:“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当然,痛苦也要有一定的限度,否则有些人会做出吸毒或轻生的选择。最优的状态是制定一个长远目标和一系列过度性的目标,这样我们既有持久的奋斗动力,也有阶段性的成功感。当然,人生目标的制定离不开现实的基础。其中的首要条件就是对自己诚实,也就是不自欺。从某种角度来看,人生就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开车,不仅要知道目的地在什么地方,而且也要清楚自己目前的位置,否则就有可能南辕北辙。
认识自己看起来十分简单,其实是很难做到的。人们往往不由自主地把很多优点贴到自己身上,而且对自己的弱点视而不见。因此,人们的表层自我意识往往是夸大了的虚伪自我。在建造高层建筑时,先要把地基一直挖到地下的岩床上,这样盖起来的建筑才能经得起风吹雨打。同样,人也应该下一番功夫,透过虚伪的表层自我形象挖掘出真实的潜意识自我,以此作为出发点才能找到平安和幸福。儒家的修炼之路的关键一步就是要“诚意”,从字面上来看“意”是心的声音,也就是内心的呼唤。尽管世间的时尚翻云覆雨般地纷纭变幻,每个人在内心深处都有一个不随外界变化的自我形象。如果以此来作为人生各种选择的标准,大家就走上了自己命运的轨道,做起事来就会得心应手。对此,李开复博士有详细而精彩的论述[1],大家有兴趣可以仔细阅读。人到中年以后,就应该逐渐摆脱表层自我的束缚,开始寻找深层的自我;这就象多级运载火箭到了一定阶段就要抛弃前级推进器一样,否则就会背上沉重的包袱。不过,这一转变过程是相当痛苦的,很多人是在出现了人生悲剧以后才能转身。其实,如果及早醒悟的话,这些不幸的事件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过了中年以后人们应该问自己一个问题,到底是应该顺应自己的天命来真实地生活,还是应该为了满足自己和其他人的虚荣心来虚伪地生活?
人与动物的另一个差别就是时间观念。如果我们观察一下动物,就会发现它们生活在“当下”,而不会回忆往事和预计未来。当然,人类正是靠这种思前想后的能力才上升到食物链的顶端,可是它的副作用也是十分有害的。如今,很多人都患有某种程度的焦虑症,也就是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集中在将来可能出现的各种危机上,结果造成了惶惶不可终日的心理状态。此外,人们的另一个问题就是缠绵于往事,从而使一些情感在心中久久地萦回。如果我们观察一些神经不正常的人就会发现,他(她)们会把一件事从头到尾地连续说好几遍。其实,所谓的正常人和不正常的人之间并没有多大差别,只不过后者把脑子里的想法如实说出来罢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一首歌,一句话或某一段场景在脑海里久久地萦绕,这才真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我们并不认为自己“不正常”,只不过是因为对这种状态习以为常了,所以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心理疾病。如果我们有打坐的经历,这种“心病”就暴露无遗了。
大家可以做一个实验,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然后把眼睛闭起来,观察一下自己在想什么。其实,大家想的主要是两件事,过去和将来;但是,那个“观察者”却是不随时间变化的。在这个时刻,如果能够认清谁是主人和谁是过客,这就是觉悟的开始。可是,绝大多数人都在过着“喧宾夺主”的生活,被脑子中的想法驱赶得团团转。正如耶稣在十字架上所说的:“他们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如果我们分析一下“想”字就会发现,它只不过是心的宰相,虽然位高权重,但毕竟只是一个臣子。一旦我们让宰相拥有了不受制约的权力,大好江山迟早要改朝换代了。医治这种心病的一个药方就是暂时让宰相“下课”,在佛教中有“面壁”一说,也就是“前缘不出,后缘不入”,并不是非得面对着墙打坐。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俗人来说什么都不想是不可能的,所以产生了很多“方便”的法门,例如数呼吸次数或观想一些事物。
在我们脑海里经久不息回荡的主要有两类事,一些是美事,另一些是苦事。如果美事想多了人就会做白日梦,反之,苦事想多了就会变成噩梦。其实,我们在受到某些心灵伤害以后,只要不让它在回忆的过程中反复伤害自己,其作用都是十分有限的。可是,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在进化过程中已经形成了一种自动的记忆机制,以便在将来遇到类似情况时有所准备。在古代儿童受到体罚是十分普遍的现象,这种教育方法就是通过一定程度的伤害来形成持久的记忆,以便将来不再违反规矩。然而,以西方人为代表的现代人自我意识极度膨胀,同时心理状态十分脆弱,生活中的任何挫折都会产生心理问题。如果人们的心理疾病长期得不到医治,长此以往就会转化为身体的疾病。在医学上已经证实,人在回忆或想象某一件事时,身体的反应就跟身临其境一样。如果人们心中经常出现一些带有负面情绪的思想,日久天长人们的身心健康必然受到危害。美国在去年用于医疗方面的开支是两万一千亿美元,占GDP的15%左右。这个数字实在是令人吃惊的,在美国有这么清洁的环境和安全的食品,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生病呢?本人窃以为这主要是享乐主义文化和原始民主制度造成的,再加上唯利是图的工商业推波助澜,美国的前景实在不容乐观。
人们的思维也象视觉一样:眼睛能看清外界,却看不见自己。此外,人们的注意力也遵循类似的“投影”原理:近大远小。例如,一阵龙卷风把一个村子夷为平地,我们从电视上看到后可能会不以为然。可是,如果我们自己的房子出了一点小问题,就会心情烦躁。再进一步,如果我们的身体出了问题,那就会更加痛苦。可是,这个色身不就是心灵的房子吗?如果主人有病,光在房子上找原因,是不是有些滑稽?如今美国把医药作为对付疾病的主要手段实际上是走入了歧途,不仅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健康问题,而且还造成了迅速增长的财政负担,最终将会把整个国家拖入泥潭。美国的根本出路在于文化革命,因为对俗世间幸福的追求往往会导致未来的痛苦,结果就陷入了恶性循环的怪圈。真正有智慧的人绝对不敢放纵自己去追逐五欲六尘的短暂快乐,而是应该按照耶稣所说的去进那个“窄门”。
如今,中国也已经基本上解决了温饱问题,如果不及时汲取美国的前车之鉴,早晚也会重蹈覆辙。其中的一个药方就是改变我们的思维习惯,韬理(Eckhart Tolle)开悟以后写了一本畅销书,标题是《当下的威力》[2]。他的观点就是要把注意力倾注在我们正在做的事上,而不要去想事情的结果,当然也更不能分心于往事。可是,对于我们这些俗人来说,这样做的前提是有长远的规划,否则就变成了随波逐流。十几年前日本的一位运动员夺得了马拉松比赛的冠军,当人们问他成功的秘诀时,他就简单地回答:“靠智慧”。在每次比赛之前,他都要先到比赛的沿途仔细考察,在心里记住一系列标志性的建筑物。在比赛开始以后,他就全神贯注地想象眼前的目标,结果漫长的征途在脚下就轻松地走过了。其实,学校教育也就是起到了这样一种作用,否则从上小学到博士毕业这二十多年的艰苦历程是根本无法完成的。此外,我们也可以回顾一下半导体工业的“摩尔定律”,六十年代中期摩尔预测出集成电路芯片上的晶体管数将会每一到两年翻一番。四十年来,半导体工业攻克了数不清的技术难关,沿着这样一条路线图走出了一条辉煌的成功之路。最后,我们也可以把这种战略扩展到国家的层次。中国的目标比较简单:小康。其实,这个目标已经基本上实现了,那么下一个目标在什么地方呢?古人已经给出了答案:中兴和大同。作为对比,美国的战略目标是什么呢?从国内来看,美国根本就没有什么目标,无非是吃喝玩乐。等人把自己折腾病了,唯一发愁的是看病的钱从哪里来,结果这件事成了总统侯选人的一个主要议题。在国际上,美国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目标,主要是如何保持自己这个龙头老大的地位,以防被别人超过。
从一个更高的层次来看,过程往往比目标更重要。其实,无论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只要能够全神贯注地去做,这本身就是极大的成功。可是,我们从小就被灌输了“胜者王侯败者寇”的流毒,总是对事情的结局难以释怀。古人云:“做事在人,成事在天”。这里的“天”有两方面含义,其一是天时,其二是天赋。任何事业的成功都是各种因缘聚合起来产生的,如果没有这些条件,只凭个人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此外,在各行各业中必然存在着激烈的竞争,最终的成功者一定是有一定天赋的。那么,一个人的天赋是怎么来的?首要的因素是前世的积累(志向和兴趣),其次是父母的遗传(身体情绪和智力品质),再次是后天的培养和教育。现在,西方社会总强调人人生而平等,这种观念在“性”的层次上是千真万确的,但是在“相”的层次上却是荒谬绝伦的。
如果按照“本事”和“脾气”对人进行分类,我们就会看到具有不同“心理年龄”的四种人。“儿童”,没本事也没脾气;这种人胸无大志,但是随遇而安,与世无争,很容易满足。俗话说:“最幸福的人有最便宜的享受”。正象我们不会让幼儿去干重活一样,人们也不能对这种人期望过高,特别是做父母的人。“青少年”,没本事有脾气;这类人眼高手低,而且看什么都不顺眼。与“幼儿”们相比,这类人至少还是有上进心的,只不过情感有余而理智不足。“中年人”,有本事有脾气;有脾气的人自我意识(ego)往往比较强,而且是非标准黑白分明。如果能够把这些性格特点应用于事业上,这种人在工作上会十分出色。“老年人”,有本事没脾气;这是一些比较罕见的领袖人物。例如,在尼克松身边工作的一些人说过,在白宫他从来没有提高过嗓音跟别人说话。尽管发生了水门事件,我们也不可否认尼克松是一位胆识过人的领袖,可是在北京他遇到了一个更利害的人。毛泽东的大半生都是在生死存亡的残酷斗争中度过的,可是他与别人说话从来不会声色俱厉。相比之下蒋介石的素质就差远了,动不动就气急败坏地发脾气。古人云:“做事靠能力,功名靠器宇”。要想改掉自己脾气急躁的弱点,首先就是要扩大自己的心量。几年前本人参加过一个印度人举办的法会,此人十分年青,但是相当有功力,他说的一句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别把我贬低为这个六尺之躯”。
如果我们总是认为“自我”等同于这个色身,那就很难解脱。我们不妨做一个假想试验,现在人们可以克隆很多动物,当然克隆人也不会有多大困难。假如有一天,国家为了节省医药费,对身患绝症的人全部实行安乐死,但是会把病人在婴儿时提取的基因拿出来再克隆出一个人来。如果我们面临这样一种结局,是否会认为自己的生命得到了延续?我们可以再做一个假想试验,现在有很多人做整容手术,但是往往会留下一些副作用。假如在未来的某一天人们可以通过基因剪裁来设计身体,那时大家可以买一个理想的身体,然后把自己的意识移植过去就行了,就象我们更新计算机和汽车一样。如果现在有这样的技术,我们是否愿意接受?由此可见,“自我”的主要成分是意识而不是色身,可是色身坏了以后意识到哪去了呢?这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读一下相关资料[3]。顺便说一句,这后一种假设是不可能实现的。如果没有意识的参与,只靠精子和卵子根本无法形成生命。但是,在一些极个别的情况下会出现“抢胎”的事件,一个即将去世的人把意识直接转移到一个婴儿身上,这样的小孩不用学习就能具有成年人的某些技能。有很多高僧都有“抢胎”的能力,但是佛教禁止这样做,因为把别人的意识赶走就跟杀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佛教徒下辈子重返人间的话,那只能从受精卵开始。可是,当来自父母的两条单链DNA在形成双螺旋结构时,形成了一个很强的涡旋场,在佛教里称为“大风轮”,人们的意识在这个“龙卷风”里一转就迷失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人的一生就跟一天类似,出生就象早晨醒来,死亡就象晚上入睡。其中一个主要的区别就是我们可以回忆起昨天以及以前发生的事,但却忘了前世的经历。所以,面对一生中的种种不如意,大家不要过于计较。就象我们如果夜里没有睡好觉,一整天都无精打采一样。遇到这种情况可以把自己的人生目标定得低一些,从而可以养精蓄锐,同时多花点时间和精力养育后代。反之,如果靠饮用大量兴奋剂来强打精神,到了夜里可能还是睡不好,结果造成了恶性循环。其实,前世的信息也没有完全丢失,人们修炼到“宿命通”的阶段就可以打开前世的记忆。功夫再深一点也能看到别人的前世,那时观察一下周围的朋友就会觉得十分有趣,大家不仅来自五湖四海,而且还是来自不同的“道”。俗话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如果看清了人们的“来历”,人与人之间根本就没法简单相比,就象不能比较一个大学生和一个小学生的优劣,也不能评判一个画家和一个音乐家彼此造诣的高低。可是,从另一方面来看,人们又是平等的,一个小学生经过不断努力将来有可能会超过一个大学生。所以,我们既不能嫉贤妒能,也不能自报自弃,因为今生的境遇都是前世的果报,而来世的境遇还要靠我们今生的努力,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自做自受”。尽管大家的“来历”千差万别,但是人人都有成佛的潜力。释迦牟尼佛开悟时就感叹道:“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只因妄想执着而不能证得”。
从人类这一道来看,最有害的执着就是“我执”。从世间法的观点来看,“我”是确实存在的;可是,在出世间法中,“我”却是虚幻的。要想融合这两种说法,那得借用一点“唯识论”的概念。佛教与其它宗教一样,认为最终极的存在是“形而上”的一个本体,称之为“真如”或“自性”等等。基督教的一个弊端是把上帝庸俗化了,结果是人首先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上帝,然后又宣称上帝按照他老人家的形象创造了人。如果把真如比喻为平静的大海,那么迟早会出现一些波澜,这种运动就产生了“形而下”的物质世界(寿命相或寿者相)。同时,在一个隐含的多维空间中也产生了一个与外在的各种物质存在形式相对应“影象”,在“唯识论”里被称为第八识,或阿赖耶识。这一点在超弦理论中可以找到根据;此外,理论物理把这个从无到有的物质创生过程称为“对称破缺”。用道家的语言来说,没有物质的状态被称为“无极”,有了物质以后就出现了阴阳。
如果对真如进行“拟人化”描述的话,它对物质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具有感知的,这种功能被称为“本觉”。随后,在物质和能量的世界里再次发生了演化,出现了生命这种“耗散结构”。它可以通过吸收高品质能量和释放低品质能量来维持自身的结构稳定,同时还能够不断进化。这种对物质和能量有选择的吸收就产生了“分别”的功能,随着生物的进化逐步出现了“眼耳鼻舌身意”这六种识。繁体字的“识”是由三个成分组成的:“言+音+戈”,其中的“戈”有划分的意思。如果我们探讨一下世界各民族的语言,大家所发出的声音都大同小异,彼此之间的差别只不过是不同的划分。由于动物的大脑在信息处理功能方面都十分有限,所以这六种识就局限于与生存和繁衍密切相关的一些信息,而自然界的绝大部分信息都被过滤掉了。当人类出现以后,大脑的功能出现了一个飞跃,开始把自然界投影到自己的第六识中来。由此产生了两套信息系统,一套是靠第八识的量子计算,而另一套是靠我们大脑的逻辑运算(第六识)。尽管后者的信息处理能力与前者相比是望尘莫及的,但是大脑思维的能量水平要远远高于第八识,结果人类就执迷于大脑这个逻辑思维工具,而无视自己本具的量子思维能力。古人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释迦牟尼佛开悟的机缘是在凌晨看到了启明星,对于其中的奥妙很少有人加以解释。本人在这里就妄加推测一下,夜里的满天星斗就代表我们的第八识,而光芒万丈的太阳则代表第六识。释迦牟尼佛在凌晨时目睹了第六识逐渐遮蔽第八识这一转变过程,一下子就大彻大悟了。第六识从本质上来看还是属于物质范畴的,因此它也与第八识之间产生联系,这种相互作用被称为第七识或意根。从这个角度来观察,“我”字的结构就一目了然了:一边的“戈”是分割真如本性的第八识,而另一边的戈是分割物质世界的第六识,第七识把这两者联系起来就形成了“我”[4]。什么时候我们能够放下这两把“屠刀”,认识到万事万物都具有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就成佛有望了。
参考文献:
[1]李开复,《做最好的自己》,人民出版社, 2005。ISBN:7010051240。
[2]Eckhart Tolle,“The Power of Now:A Guide to Spiritual Enlightenment”,New World Library,1999.ISBN:1577311523.
[3]元音老人,《中有成就密笈》,网上可以阅读或下载。
[4]Douglas R.Hofstadter,“I Am a Strange Loop”,Perseus Publishing,2007.ISBN-13:9780465030781.
From: http://archives.cnd.org/HXWK/author/WU-Xinyan/kd080211-3.gb.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