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条解决广州火车站百万旅客滞留的紧急对策

[3744]　(2008-02-04)
2008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更猛烈一些。铁道部说春运期间每天的旅客运载需求是4000万/日，而铁道的运输能力是300万/日，也即我国的铁路是不可能满足旅客按时回家的顾客需求的。这个数据在2006年就公布的，那时大家就知道春运期间旅客不可能按时回家。雪灾只是一个借口。所以需要寻求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以下是四条思路。
一、旅客需要的是解决方案和正确的信息。仅仅提供食物、饮水是不够的。现在所有的工作都有人负责，但是却找不到一个站在全局的高度看待整个事情的人/部门，他可以预测出何时铁路可以恢复交通，恢复以后每天可以运走多少人。像我这样远离广州的人，可以看到报纸和网络上的新闻，知道京广线沿路的很多地方电塔倒塌、电网崩溃，没有相当长的时间是修不好的，因为最近一周又会来暴雪。已经在广州火车站广场停留了三四天的旅客，根本不可能继续坚持一周时间的，身体绝对是吃不消的。当大家知道一周到十天都走不掉，就会考虑回到出发的地方。但广场上的近百万人无法看到报纸和网络，他们对恢复通车抱着很大希望。他们得到的信息是互相矛盾的：广场上的广播说广州发往各地的火车全部停开，“请大家返回原来的地方留在广东过年”；但是与此同时，广场上有收音机的人通过电台收到的却是有少部分列车正在准备发车。一些本来回到出发地的民工因为听到交通恢复的电台消息又回到了火车站！总理又承诺让大家回家过年，更是提高了大家的期望值。但其实总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时候真的可以让大家回到家过年。他从北京坐专机出来视察灾情的时候甚至连可以降落在哪个机场都不确定。一旦这些旅客最后无法回家过年（可能到家的时候春节已经结束了），他们就会想起总理承诺大家可以回家过年的话，怨恨情绪就会回到政府。百万名心怀怨恨的旅客集中在狭小的广场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京广线交通的中断，其实已经不是铁道部的事情，而是电力公司的事情——电塔都倒塌了，电网也断了。电力公司可以说原因是煤矿，因为发电的煤没有运输到发电厂。煤矿则抱怨铁路中断，无法往外运输煤。而且所有这些部门都会抱怨发改委：资源如此紧张，发改委还不许涨价！发改委以为自己是为民众好，却不知道害了民众。因为既然发改委不许涨价，煤矿可以拒绝出煤，铁路拒绝运输，电力拒绝发电，而且都说是雪灾惹得祸。
二、旅客的家乡政府也应行动起来，像《拯救大兵瑞恩》那样，把自己地方在广东打工而要想回家过年的民工想法设法接回家乡去。假设这些民工不是在广州火车站广场等车，而是在北京上访，各地政府一定会派专人去北京把他们接回家去的。当然这各地政府会说这些民工都是在为广东的GDP做贡献，应由广东省负责把大家送回家过年。但毕竟大家打工挣的前不少都汇回家乡支援家乡建设了，所以也不能说家乡完全没有责任。应按照中央政府拿处理上访那样的考核办法，哪个县没有及时把滞留广州的民工接回家过年的，一票否决。只有把民工返乡过年与地方官员的政绩考核直接挂钩，才能引起他们的重视。
三、废除春节陋习。春节虽然名字里有春，其实是在冬季。来源是农业社会时期农民在冬季无事干，自己躲在家里大吃大喝，自娱自乐。这个习惯与农业社会的落后生产力是符合的，大家都生活在一个村子里面，互相串门、拜年、吃酒席，步行即可，不存在交通问题。现在进入工业社会、科技时代，冬季一样是生产的大好季节，而且企业的员工很多都是在远离老家的外地工作，本来一年工作已经很辛苦，需要好好休息，却还要为了春节陋习回家过年，无良艺术家还编造了歌曲《常回家看看》在春节前提前播放，陷那些无法回家的孩子于不孝境地，调拨父母与孩子的感情。回家之路非常辛苦，不要说火车上几天几夜的辛苦，就是在火车站前等候的几天也是炼狱。我们都从新闻照片上看到，那些饿昏过去的女工只能从人群的头上被抬出去抢救，这在美国只会出现在观看麦克尔·杰克逊演出时观众因为过于激动而昏过去。而在我们的火车站广场，一会儿就昏过去一个，是因为饿、累、冷等复合原因。我想，那些家乡的父母看到这样悲惨的场景，真的还会要求自己的孩子回家过年吗？所以，根本解决办法是全国人大开会，废除春节陋习。相应设立“夏节、秋节”，那时回家没有大雪影响交通问题，即使火车不开、露宿火车站广场也温度适宜，不会冻饿昏死过去。全面封杀禁止《常回家看看》这样影响社会稳定的歌曲，即使播放也是选在“夏节、秋节”播放，千万不能在下雪的时候播放。
四、改变对铁道部的考核办法。不能以卖出多少张火车票为考核指标，而是以能够把旅客活着运送到目的地为考核指标。凡是旅客死了一个，就一票否决，马上下课。凡是旅客积压，扣发奖金、领导降职。以前英国往澳大利亚运输奴隶时，一开始按照上船的奴隶给船主付钱，结果80%的奴隶中间都死亡、喂鲨鱼了。后来修改为按照到达的活着的奴隶数量给船主付钱，船主就开始把奴隶旅客当上帝了，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结果98%的奴隶都活着到了澳大利亚。好的制度才能保护旅客的生命安全，即使他是奴隶。我们的制度则是要命的制度：列车长、列车员们是按照没票上车补票的人的票款提成发奖金的，所以铁路职工特别有积极性拼命放无票的上车，不管大家是否挤成沙丁鱼罐头，不管旅客中途是否会发疯，反正他们可以多拿奖金、提成。火车站也是拼命卖出无座的站票，卖票越多他们营业收入越多，旅客是否能上车火车站就不管了。
（王强）
《联合早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