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甘岭战役有多残酷：伤员靠喝“光荣茶”救命

核心提示：1952 年的10月14号，朝鲜战场上的联合国军，突然对上甘岭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每天十几万发的炮弹倾泻在面积不足四平方公里的这两个山头上，巨大的破坏力，让 守卫在阵地里志愿军战士就好像是坐着小船在惊涛骇浪的海上颠簸。彭德怀指示：谁丢了五圣山，谁就要对朝鲜的历史负责。本期节《凤凰大视野》，听抗美援朝老 兵讲述残酷的上甘岭战役。 凤凰卫视10月5日《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陈晓楠：1952年的10月14号，朝鲜战场上的联合国军，突然对上甘岭发起了猛烈攻击。每天十几万发的炮弹倾泻在面 积不足四平方公里的这两个山头上，巨大的破坏力，让守卫在阵地里志愿军战士就好像是坐着小船在惊涛骇浪的海上颠簸。而更为紧急的是，阵地上的电话线全部被 炮火打断了，他们根本无法将上甘岭所发生的情况，报告给更高的指挥部门。上甘岭的山头上，本来就只有两个连的兵力，现在伤亡了三分之二，并且开始断水、断 粮，弹药也所剩无几。这个时候如果志愿军的应急能力、反应速度稍有迟缓的话，上甘岭就非常危险了。
彭德怀：谁丢了五圣山谁就要对朝鲜的历史负责
解说：上甘岭的炮火响起之后，15军很多的观察哨都发现了这一情况，并迅速的把上甘岭受到攻击的情况汇报给了15军军 长秦基伟，军部里马上就召开了紧急会议，就美军进攻上甘岭的动机进行了分析。他们对这两个山头到底是要志在必得，还是故作姿态的佯攻呢？与此同时，上甘岭 的军情开始层层上报。15军隶属志愿军第三兵团，在距离上甘岭50公里的三兵团司令部里，司令王近山正在和远在国内的彭德怀通话。
因为1952年的春天，医生给彭德怀做检查，发现他头上长了一个小瘤子，担心是癌肿块。中央军委得知后决定让彭总回国治疗。但彭德怀一直关注着朝鲜战场的 发展。王近山把上甘岭的情况汇报完毕后，彭德怀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五圣山是朝鲜中线的门户，失掉五圣山，我们将后退200公里无线可守，你要记住，谁丢了 五圣山，谁就要对朝鲜的历史负责。
章熙宁（原志愿军15军44师130团3营9连班长）：上甘岭整个战役打平了（山头）两公尺，高度啊，打平两公尺。这个用多少炮弹，付出多大的代价？灰尘有两公尺厚，灰尘里面抓一把里面都是炮弹皮子，整个树都没有了，一棵树都没有了。整个打成，这个树打的看不到了。
解说：章熙宁是志愿军15军在上甘岭驻防战士。他到上甘岭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了，一直在进行挖掘坑道和修建地面工事， 没有和联合国军发生过特别激烈的冲突。而10月14日凌晨却受到了一场异常猛烈的攻击，雨点般的炮弹把志愿军的地面阵地彻底摧毁，成营成连的美军开始向山 头进攻，章熙宁的连队被打的措手不及。最终只能退守到山上的坑道里。
章熙宁：四天以后，敌人抢占我山头。敌人就在山上，用水泥钢筋做碉堡，做碉堡。我们洞口呢，还用铁丝网把它圈起来，不让我们出洞。山上面缺水、缺氧。
解说：在上甘岭的西面，在朝鲜半岛三八线的金城阵地上，志愿军第12军作战参谋张军正在收拾自己的行装，根本原先部署的计划，12军将要撤离他们负责的金城防线，退到后方进行休整。这对张军来说，可是自51年以来入朝以来第一次有个机会能够放个大假。
张军（原志愿军12军作战处参谋）：我们基本上把金城防御，金城正面27公里构筑了一个不能说是钢筋长城，基本上坑道工事已经形成体系了，防守了一年，到了10月份，部队要调防，要回到朝鲜有一个叫固山，固山地区进行休整。打了一年了，部队很疲惫。
解说：张军是安徽芜湖人，其实他的军龄并不长，49年渡江战役以后他才入的伍。不过他曾经读过书，算是有知识，有文 化，因此在部队上成为了重点的培养对象。他先是进入二野军大三分校学习，之后跟随大军进军大西南，分配到12军的时候就当了文化教员，到朝鲜战场已经是师 部的作战参谋了。虽然他军衔升的很快，但张军那时候才只有18岁。现在当他接到休整命令，准备去好好地洗个澡，换身衣服的时候，不成想，军部又发来了新的 命令。
许述（南京政治学院军事历史专业博士研究生）：（上甘岭）上面刚开始只有两个连，差不多两个连，守两个山头，两个高 地，没打几天就没剩多少人了，如果你不上去支援的话，肯定就被人家彻底拿下了。虽然你进入了坑道，你的人数太少，要支援，（秦基伟）他把自己的警卫连都派 去了，当时他一个警卫连大概是应该是96个人，他派上去以后以为能过去。结果这96个人死了72个人，你算一下百分比，大概死了75%。
敌军进行交叉火力封锁 想增援必须穿越十几道封锁线
解说：联合国军对上甘岭的进攻有着非常周密的作战计划，他们不但对阵地进行猛烈攻击，并且对上山的各个路口，进行了交 叉的火力封锁，如果想增援上甘岭，就必须要穿越十几道封锁线。而这个时候张军所在的12军各营团大队人马已经开始分期分批的向固山方向转移，张军在12军 级最高的指挥部里工作，上级最新下达的命令，让他期待已久的假期泡汤了。
张军：我们正在转移的时候，那个时候上甘岭开始有点（紧张），当时兵团给我们这个命令呢，就是发个电报，直接调一个部队，调一个团去支援他。
解说：张军从作战地图上观察，12军后撤的路线，距离上甘岭只有20几公里，可在他看地图的10多分钟里，三兵团司令部又接连发来命令，而且口吻从最初只是调一、二个团去增援，转变到12军要全都拉到上甘岭。
张军：军里命令要成立12军，要成立以李德生为主的上甘岭战役指挥所。 收藏 分享 评分 纵横财经社区广告位E招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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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李德生是志愿军12军的副军长，负责全军的作战指挥工作。当年36岁的李德生可是14岁就参加了红军，之后经过长征、抗日、解放战争。可以说经历过无数险恶的战斗，而这一次他将面对的却是生命力最严峻的一次考验。
张军：李德生到兵团指挥所接受任务的，我当时跟李德生一起去的，到那以后，兵团就分析了上甘岭战役的形势，前一阶段的 作战形势，分析形势因为当时的战争打的是比较残酷了，后边根据敌人的部署调整来看的话，后边可能有更大规模的进攻，所以要求我们12军就是先准备六个团投 入战斗，必要的时候全军投入。
解说：听了兵团首长对战事的分析，张军此时才明白，上甘岭处于怎样的险恶境地，上甘岭两个山头上的部队是十五军四十五 师一三五团的一连和九连，而他们面对的是联合国部队美7师与韩2师7个营的兵力，在大口径火炮300多门，坦克30多辆，飞机40架的火力支援下，向上甘 岭发动了空前猛烈的行动，联合国军摆出了架势，对上甘岭好像是要志在必得。
章熙宁：第一次看到成营成连的美国大兵不断的扑过来
陈晓楠：上甘岭上，此时已经是一片废墟，联合国军炮火袭击的密度，达到了每秒钟落弹六发，反复的轰炸，把山头削平了两 米之多，也就是说比普通人的身高还要高处很多的岩石都被打的灰飞烟灭。15军9连战士章熙宁身处上甘岭597.9高地。幸亏他们的部队曾经在山上挖掘了一 些坑道，让他们可以隐藏起来躲避炮弹，否则面对这么猛烈的炮火攻击，在表面阵地上坚守，无疑没有丝毫生还的机会。
解说：20岁的章熙宁已经是个老战士了。他打过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在部队里章熙宁和他的战友所受到的都是不怕流血牺牲，人在阵地在这样的教育。也正是这个原因，志愿军一直反复的去争夺上甘岭失去的阵地。在敌人的炮火压制下，造成了大面积的伤亡。
章熙宁：以前在朝鲜战争开始的时候，他是代表，一个代表也是一个连队，派一个美国兵，美国代表这个连长听他指挥，他叫你冲你冲，他用枪对着你，你不冲打死你，上甘岭真正是美国兵，参战了，美国参战了，他下了决心要打过来的。
解说：章熙宁也是第一次看到成营成连的美国大兵不断的向山头扑过来。章熙宁当时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战士，他并不清楚朝鲜战争背后几个大国之间的互相角力，不清楚美国国内沸沸扬扬的反战游戏，不清楚几个月前的停战谈判，已经陷入了僵局。这一切都和上甘岭这场战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张军：因为当时这个大背景的情况下，在朝鲜停战谈判，谈判他就是要打的叫谈判桌子上要你给他签字，通过上甘岭，（美 军）他要金化占领了，占领五圣山，而后边是一片平原，这样停战的时候，那好了，这个三八线，现在停战的这个战线，又往后推好多，好远。第二个是那时候美国 进行大选了，艾森豪威尔要竞选总统，要配合这个国内的政治需要。
敌军封锁 伤员靠喝“光荣茶”为生
解说：联合国军攻打上甘岭总指挥是第八集团军司令范弗里特，这位被称为“山地战专家的指挥官”，还是个典型的唯火力制 胜论者，他极力主张以猛烈的火力消灭敌方有生力量，减少己方的损失，在他的这种指导思想影响下，上甘岭遭受的炮火异常猛烈。300多门大炮组成的炮群，一 门炮每天发射350发炮弹，上甘岭已经成为了一片焦土的人间地狱。
章熙宁：最困难就是缺水。那时候没有办法，就用牙膏抹在嘴唇上，我是捡的敌人的牙膏，我们自己都很少发牙膏，或者岩石不是有水吗，山洞里面石头上，舔舔，滋润一下，滋润一下。伤病员最困难的时候要喝水就是小便，就是光荣茶，喝小便救命。
解说：在上甘岭597.9高地上，章熙宁的班里只剩下3个战士了，其他班的情况也差不多，坑道里的战士拼命地张大嘴巴来减缓炮弹轰鸣时对耳膜的伤害，章熙宁和战友说话必须要对着耳朵大声吼叫，对于这些仅存的守军来说，他们要做的是如何让自己活下来。
张军：我是跟李德生到了指挥所接受任务以后，李德生就立即要赶到上甘岭，赶到上甘岭区。他要到15军去，因为15军指挥上甘岭战役前一阶段他们就联系，就把我留下来。
解说：张军被留下来有一个特别的安排，12军的各营团部队都在向固山方向行进，各自为政。而志愿军的通信设备非常落后，根本无法及时的通知他们停止前进，改道上甘岭。张军必须去找到各营团的指挥部。
张军：我当天晚上就坐着汽车去找部队呀，当时往后撤的部队很多，车辆也很多，向前运输的车辆也很多。晚上要找他们了解 一个部队很困难的，部队当时的保密观念很强的，你们问他是哪个部队他根本不跟你讲的，他告诉你是几连几班，几连几班你搞不清是哪个部队呀。一个晚上在那个 地方，来一个部队，问一个部队。
解说：张军一个晚上都徒劳无功，丝毫没有他要找的12军34师100团的影子，而且天一亮就碰到了他最不想遇到的麻烦，敌机轰炸。张军乘坐的是美式军用吉普，志愿军能坐这样车的肯定是高级军官。几架美军飞机锲而不舍的咬住了张军。
张军：那个时候美国人飞机，我们是没有防御能力的，它就顺着你山沟，他就跟着你车子一梭子机关炮就过来了，丢炸弹。我 们的驾驶员是个老驾驶员，这个驾驶员叫丁佳平，我记得很清楚了。他那时候是国民党解放过来的，他是参加过缅甸远征军的，他的驾驶技术很高的，他一看到飞机 来了就往山边靠，或者找个地方隐蔽起来，三次躲过了。一个上午炸了三次他就不想走了。他就给我说，张参谋像这样的话，你不但完不成任务，我们两个也光荣 了。我说光荣了是一回事，送不去命令这个问题就更大了。
解说：一边是上甘岭15军阵地的频频告急，一边是12军的换防部队杳无音讯，这让张军急火攻心。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如果增援上甘岭的部队不及时赶到，可能会增长非常严重的后果。急中生智的张军决定，回军部把吉普车换成跨斗摩托。
张军：这个三轮摩托车要方便一点，目标要小一点，隐蔽呢，也比较容易一点。到下午三四点钟了，我看见有一个沟口的地方，有几匹马，可能咱们准备要行军了，我就跑过去一问，才知道这就是100团，找到指挥所，找到团长，叫张超。
解说：100团团长张超对突然停止后撤休整支援上甘岭的命令有些迟疑。因为张军拿不出任何关于命令的文件，印章或者首长的签字。
张军：军里连这个命令都没写，口头，说是口头传达给他的。因为当时觉得这个战事比较紧张，叫他坐在这个篓子里头，直接 到三兵团当面接受的任务。回来的时候，飞机来了还不知道，后面跟着就扫射过来了，驾驶员这个车子一转弯，翻到山沟里去了。我坐在后头，一下就跳下来了，他 在篓子里出不来，掉到沟里了，他腰也不能动，我们两个人把他扶到车子上，把他摔坏了以后，这个团谁去指挥呀。当时摔就是扭了腰，我看下车去兵团接受任务的 时候，走的还是很直接，还不错，很侥幸、很侥幸。

张俊民：上甘岭恶战 援兵像过一道道鬼门关
陈晓楠：张军陆续的把命令传达给了12军各个营团单位，各个部队都在向上甘岭集结。张俊民是12军31师93团的战 士，他的部队是最早被通知开赴上甘岭的。张俊民成长于一个革命家庭，母亲是乡里的妇联主任，哥哥也在武装部工作。因此从小受家庭的影响，他9岁就是村民儿 童团的团长，16岁当上了民兵连长，51年18岁的时候正式参军。
张俊民（原志愿军12军31师93团1营1连4排战士）：我妈妈把我送去参军，戴着红花，我当时是骑着马，是地主的马，一直到了区里头。然后就坐火车了，一车拉到哪儿呢。拉到过去叫安东，有个凤凰山，到那里，就等于是集训，集训了二十多天吧。一个人打了三发子弹，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了。
解说：张俊民的部队在午夜时分接到开赴上甘岭的任务，马不停蹄的行军，在天亮时分就抵达了五圣山。而一路上，上甘岭方向的炮声隆隆，火光时时的划破夜空，张俊民知道有一场恶战正在渐渐的临近。
张俊民：连里开动员会，开什么动员会，就开我们现在不回去了，我们马上要接友邻部队的这个阵地，这个时间呢，就是这个宣誓大会。当时大家都表了态，有人把手咬了写了血书，就是我们响应党的号召，党指导我们哪里我们打到哪里。
解说：张俊民的部队，除了带自己的武器装备，每个人还被分到了2根爆破筒，一箱手雷。这些都是要送到上甘岭阵地上的弹药。同时他们被告知，走到上甘岭还有五公里的路程，都是山梁缓坡，也是联合国军炮火的封锁线，通过那里无疑就是要通过一道道鬼门关。
张俊民：他一来排炮，不是十发二十发，一来就上千发。我们是晚上走啊，当时打了以后，我的耳朵都听不到炮声，只能看到这里一亮那里一亮，一亮都是炮弹爆炸。他一打呢，顺着山梁能一直打到上甘岭的下坡的地点，所以上级要求我们你一个连队能带上去半个连就是胜利。结果呢，带不上去。
解说：联合国军对上甘岭的战术并不复杂，数量众多的远程大口径火炮，不计成本的炮弹，以很短的间隔投射在阵地和后院部队的必经之路上。如此高的弹药量被认为是范弗里特弹药量，这位指挥官用极端奢侈的消耗创造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名词。
章熙宁：天天都有伤亡，天天都有伤亡，每天都有伤亡，每天都有进攻，每天都有伤亡，没有伤亡不可能的。
解说：志愿军第15军在中国军队的历史上并不太长。它的前身是47年在太行山打游击的地方武装，15军曾经作为渡江战 役的第一梯队，50分钟就顺利的完成了渡江任务，解放后就挺进大西南剿匪。15军虽然一直骁勇善战，但在解放军中，却还算不上是一流的王牌部队。因此秦基 伟向时任中共西南局书记邓小平请战，说明了剿匪工作已经完成，要到朝鲜作战，去证明15军是一支最过硬的队伍。最终邓小平的拍板让15军成为了入朝的部 队，而且布防在四方山至五圣山的交通要道，经历了上甘岭这一恶仗。
张俊民：我们连分了两批往上带，分称两批，头天晚上一批，第二天晚上一批，前面呢有两个通讯员背着个面袋子，面袋子呢弄个洞，然后他们在前面跑着，这个面袋子不是在后面撒，撒一溜印子。
解说：张俊生所在的第12军，拥有中国部队赫赫有名的“百将团”。解放军名将，陈锡联、谢富治都出自这个军，部队骨干 也都是红军时期的老队伍，作风丰富硬朗。不过朝鲜战场和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不同，仅仅一个美七师就装备有60毫米81毫米107毫米迫击炮，75毫米无坐 力炮，105、155毫米榴弹炮，114毫米多管火箭炮，203毫米大口径远程炮，所以无论日本人还是国民党的火炮，在准确度、杀伤力、破坏性上，都比美 军差远了。
张俊民：我们是第一批，大概受了两次敌人的排炮这个当时我们班的一个姓季的，还有一个姓王。当时有一个牺牲的，几个挂彩的。因为那个时候呢，我们只能看到一个班的情况，其他的，不在一块的。
解说：上甘岭的增援部队，正在想方设法赶赴到一线阵地。志愿军第三兵团王近山，有15、12、60三个军，王近山司令 和秦基伟交换了意见，由于15军其他的防线也非常重要，为了防止联合国军在进攻上甘岭的同时还有其他动作，因此调动临近的12军进行增援，并暂时由秦基伟 统一指挥。
陈晓楠：向上甘岭艰难行进的12军战士张俊民其实非常的恼火，以前打仗的时候，都是两军对垒，互相射击。而联合国军的炮弹，都是从几十公里以外打来的，还没有敌军长什么样就已经造成了连队过半的伤亡。张军民真的没有想到，登上上甘岭这一步是这么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