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汝醒：中国陋习杀死了世博娃娃鱼

15条娃娃鱼在世博会上被“吵”死了！8月初，经有关主管部门批准，与恐龙同时期、距今三亿五千年的动物“活化石”——中国大鲵走出秦岭，亮相上海世博会陕西馆，不少游客慕名而至。但由于对周围环境不适应等问题，15条参展大鲵相继死亡。
大鲵因其发声似小儿啼，俗称“娃娃鱼”，被列为国家二类保护水生野生动物。今年7月，上海陕西商会通过大鲵协会，要求组织一批大鲵到世博会陕西馆展出。汉中的几家养殖企业提供了15条大鲵，其中“鱼王”为人工繁育，体长1.4米，体重21公斤，16岁。
具体经办这次展出的上海陕西商会的陈文友表示，7月27日，15条大鲵亮相上海世博陕西馆。陈文友说，大鲵喜静，但展馆内游人众多，十分嘈杂，大鲵明显受到惊吓，变得焦躁不安，让人十分担忧（据华商报）。
世博上弄死了珍稀国宝，这恐怕历届世博会所不见的。但野生动物在城市里被噪音吵死，恐怕也不算什么新闻了，只是这一次是死在了世博会，可谓光荣，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它们没有美好，有的只是霉运，但虽死犹荣。记得是谁说过什么“做鬼也幸福的”。
据说娃娃鱼是一种极其有灵性的动物，会做表情，甚至会悲伤和哭泣。可是他不能像人类一样支配自己的命运，尽管人类也只是有限的支配；它们没有选择权是否赶赴世博会，就连一些人都要“被世博”，它们小小的生灵又算得了什么呢？
扯回正题。娃娃鱼被吵死了，15条活生生的生命，与恐龙同期，比人类久远的多得多的珍稀物种。就在人人向往的世博会上被活生生吵死了。真是一条后世博时代的好新闻。
事实似乎再次证实了国人制造噪音的能力。以及其具有的杀伤力。以至于历经三亿年曲折坎坷的物种也承受不了其杀伤力。
记得在上世纪90年代初，一则新闻报道让许多中国人为之愤怒：巴黎圣母院专门制作了一个牌子，上面用中文写着“请保持安静”！这个牌子无异于在明目张胆地说“请中国人保持安静”！
一时间，国人被激怒了：“为什么不是日文？不是德文？不是越南文？偏偏是中文？明摆着歧视华人！”
据说有个大学宿舍搞大讨论，结果吵得别的宿舍都没法睡觉。可谓活生生的例子。
本人楼上住着一群工人租户，每天早晨拖桌子、板凳的，来回皮鞋走动，大声喧哗，电视机开得声音极大，噪音不断。每次上去提醒，甚至报警前去警告，都没有用。可见习惯之可怕。
一百年前，美国人雅瑟.亨.史密斯曾在书中记到，中国人从来不在意噪音。“一位中国人，住进了一个中国的小客栈，他通常都会在晚饭后，在大批人马进客栈的喧哗声中，倒头就睡。而来自西方的一位旅伴，却躺到半夜都睡不着，耳边一直响彻着60匹骡子的咀嚼、踢腿和嘶鸣的声音。”这让我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每到早晨就会自动被那些工人吵醒，那些噪音之下再也无法入睡。他说，其实中国人也知道，只要在骡子的尾巴上吊一块砖头，就能制止驴子的叫唤和乱动了，但却没有一个人中国人去做。原因就是他们根本不在乎噪音。
一百年后，被骂为“崇洋媚外”的曾在《中国人，你为什么这么吵？》中写道：
华人之“吵”，是世界上一大奇景，美国人把它凝聚为一则小幽默后，声名更是大噪。该则小幽默说：有人向警察局报案：有两个华人在走廊上吵得不可开交，扰乱邻居安宁。警察赶来查看，发现只不过是两个中国人在那里讲悄悄话。
他还举例子说：如果你从外太空突然降落到地球上的一家餐厅，发现客人喧哗震天，用不着算卦，准可以肯定它是一家中华料理。如果客人都在静静的进餐，那你可别讲中文，包管不会有人听得懂。不但餐厅，即令是一项正式大会，主席在台上穷吼他的，台下听众，三人一群，五人一堆，分别交头接耳“讲悄悄话”，那可准是华人地盘，尽可放心在那里燃支炮竹后，扬长而去，没有人会在乎你的存在。
不但会场吵、办公室吵、家庭吵，商店、地摊、戏台、电视机、卡拉OK、电话筒上、迎神庙会，连出殡、做法事也一律吵得声震屋瓦。“国会”当然热闹得如同菜市场，庄严的“国会议员”，提出质询时，状如巫蛊恐怖时代特务头子审问政治犯，口沫四飞，指手画脚，好像这一下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这个“部长”可算栽倒在我手里了。几年之前，台北还有位“国会议员”，跳到桌子上，大声诟骂，观众和选民，看得如醉如痴。在这种示范之下，胜利者乐此不疲，失败者起而效尤，嗓门一旦高不可攀，除了“吵”，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一个人写过中国人的噪音问题。他叫“伯纳·圣—若弘”，中国名叫“大恩”，是个法国人，他在1998年从少林寺学拳回来后写的一篇奇文，题目是“1,2 milliard de Martiens”（十二亿火星人）。
他说：“中国人有制造噪音的固有能力，不需要什么辅助工具：一条声带一般就足以满足其生存需要，当然在具体使用方法上各地区有有所不同。除普通话以外，中文有六大语系，还有无数地方口音。在各大语系当中，在中国南方和香港流行的广东话堪称震耳欲聋的冠军：人们不是讲广东话，而是喊广东话！在香港的餐馆里，与对面坐着的朋友聊天最好要用手机，而餐馆内的高音喇叭与巴黎火车站大厅内里的公共播音系统的音量相仿。”
大恩指出的一点倒有启示性：“其实噪音只会干扰哪些不会制造噪音的人。从这个角度看，中国人早已获得了噪音免疫。我耳朵里的隔音塞子时常使我的中国朋友迷惑不解：‘这是干什么用的？’‘这是为了让中国更安静。’啊！？像耳塞这种西方小玩艺并不能对付中国人的噪音技术。”
的确。一般的防御措施根本抵抗不了噪音的杀伤力，娃娃就是一个事例。而害怕噪音、备受噪音干扰之苦的人，平时应该会尤其注意不制造噪音，正如同生肺癌的人会主动戒烟一样简单。
根据资料看，娃娃鱼有很强的耐饥本领，饲养在清凉的水中二、三年不进食也不会饿死。可是它对噪音极其敏感，敏感的如同整宿睡不着觉的西方人。看来它是属于文明的物种，受不得非文明的罪孽。
因此，有人说是中国人的恶习杀害了娃娃鱼，也有人说是那些纵容和包庇恶习的行为间接杀害了娃娃鱼。
娃娃鱼死了。但我们人类还在恶习中一天天坚强和成长起来，如同吃了毒奶粉、吃了毒蔬菜地沟油、打了问题疫苗还能坚强地活着一样。但我们人类需要一天天进化，向着弱智的物种进化，因为现实不容你文明，不容你洁净，轻者终身残疾，重者直接丧命。就如图娃娃鱼面对凶猛残忍的噪音一样，你无法去改变现实，只能是变得憨傻弱智一些，变得机能退化一些，直至忽视了任何高分贝的噪音。所以，面对噪音，我只得做“鸵鸟精神”，否则就是神经衰弱，就是恶行精神疾病，直至出现身体疾患。否则，再和谐的世界，恐怕也与我无缘了。
但我们是否想到，一直叫嚣着具有上下五千年灿烂文明和文化的大国，号称GDP世界第二的大国，具有东方礼仪之邦的大国，为何在他国常常受到歧视？为何走出去的人常常为一些同族人恶习脸红？我们的文明发展是否受到严重的阻滞甚至出现了倒退？我们到底该拿什么彻底洗刷去曾被列强的轻视和欺侮，还有那百年的耻辱？
我们在国内或许可以大比嗓门，反正分贝高的就占理，分贝高的就能占到便宜，可以旁若无人的大声喧哗，但是现在中国人是开放的中国，中国是要走出去的中国，我们必须考虑：许多在中国行得通的东西，到世界上还行不行得通？
或许，中国的几条娃娃鱼被吵死了，赔钱点就算了，到了国外可能就得吃官司坐牢了。这就是不同国家面对噪音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