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伦白恩校园枪杀案五周年祭

■　张　立
《检察风云》2004年第12期　　法　　律-社会
5年前的4月20日，美国科罗拉多州科伦白恩中学发生了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校园枪杀案，该校的两名学生——埃里克·哈里斯和德兰·克莱鲍德带着枪和刀走进校园，杀死了12名同学和1名老师，然后自杀身亡。
时光飞逝，5年过去了，枪杀案带给死难者家属的伤害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消失，与此同时，枪杀案遗留下来的种种问题却至今未得到解决。另外，有关人士更呼吁，校园安全问题要警钟长鸣，切不可因为时光流逝而放松警惕。
纪念死者是为了更好地生活
今年4月20日，数百名枪杀案的幸存者和死难者的家属，聚集在科伦白恩校园，迎着早晨升起的太阳，纪念五年前在惨案中死去的13名死者。有人在集会的人群前大声宣读死难者的姓名，每读一人，就响起一阵铃声。
“很难相信，这已经过去了5年”，道恩·安娜说，她的孩子劳伦在枪杀案中死去，“现在，我们只能用心灵来感触过去的一切”。
乔·肯特的儿子迈特也是枪杀案的一名遇难者，在纪念活动开始之前，他深情地回忆起和儿子曾经共度的时光。“某些日子比其他日子过得更艰难，今天便是其中之一”，肯特说。
集会者还齐声高歌，鼓励在惨案中受伤致瘫痪的安妮·玛丽。安妮坐在轮椅上，感谢大家的鼓励，说：“我们从来没有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但是我们能够向前看，证明我们是坚强的。”安妮告诉大家，她的妈妈在枪杀案过后的6个月自杀了，但她坚强地活了下来。她告诉大家，她和当年枪杀案的幸存者现在都进入大学或参加工作。
13只鸽子象征着13名死难者，在前一天的晚上放飞。科伦白恩中学1700名在校学生4月20日放假一天。当年枪杀案发生的教学楼，现已被一座新建的图书馆代替。校长弗兰克·德安戈说：“我们纪念死难者最好的办法是让这个地方变得更美好。”
种种疑问尚未解决
科伦白恩校园枪杀案过去5年了，有关此案的大约3万份文件被陆续披露，今年还公开展出了10418件有关此案的证据，包括牙齿的碎片和塑料桶等。但是与此同时，受害者家长的疑问并未得以解决：种种征兆显示，凶手案发前有杀人倾向，为什么没有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枪杀案是不是可以避免？
早在1997年，枪杀案发生的前两年，朱蒂·布朗的两个儿子都受到埃里克·哈里斯的威胁，他们几次向当地的治安官求助，希望治安官能进行调查。布朗家的两个儿子中的一个交给治安官一份打印下来的网页，上面有哈里斯在网站上吹牛的话，他称要和克莱鲍德开枪并摧毁财物，制造一个噩梦般的行动。后来哈里斯和克莱鲍德又在网站上吹牛，要造一枚炸弹，并提到了华盛顿的一个宣传核爆炸毁灭性的组织的名字。
这些线索提交到调查人员约翰·希克处，希克保证制定计划，搜查哈里斯的家，但遗憾的是，这个计划从来没有实施。去年年底，希克的报告在一本训练手册里被人发现，已经被揉得发皱了。新任治安官泰德·米克表示，这是一个极好的发现，他要求科罗拉多州司法部长肯·萨拉查对此展开调查。
另外一些征兆是：在枪杀案发生前一年，哈里斯和克莱鲍德曾因非法入室被逮捕，两人刑满释放后，并没有改过自新，反而觉得自己长大成人了。在枪杀案发生前5个月，在两人的录像作业中，他们趾高气扬地在校园里走动，向学生们发放打人的工具。
“这些无法驳斥的证据表明，科伦白恩惨案能够避免”，布赖恩·罗伯夫说。他的儿子丹尼斯在惨案中丧生。布赖恩说：“我们不能令时光倒转，但是我们能把所有的问题拿出来，摆在桌面上。我们能够从中吸取教训，避免今后类似事件发生。”
令家长们痛苦的是，一些信息仍被秘密保存着。哈里斯和克莱鲍德的家人对调查人员所说的话仍是机密，学校方面的调查也没有公开。
校园安全问题要警钟长鸣
在科伦白恩惨案发生时，学校第一次拨打911求救电话后的40分钟内，没有一名警察赶到。这是因为几十年来，美国警察一直接受这样一种教条的训练：巡警要在特种部队赶到之后才能进入枪杀案现场。批评者说，正是这种规定延误了教师戴夫·桑德斯的生命。
枪杀案发生之后，全美学校都制定了暴力预防和反应措施，并与警方加强合作。可以说，科伦白恩校园枪杀案弥补了长期以来被学校忽视了的校园安全问题。
科罗拉多州的学校建立了一系列保证校园安全计划，并且定期加以修正更新，还设置了评估学生潜在危险性的程序。调查显示在科伦白恩中学所在的地区，公立学校的学生们感到很安全，相信学校的保安人员能够高效地解决学校暴力事件。同时，调查显示，学生们越来越愿意报告其他学生的恐吓和可疑举止。现在，全美学校都鼓励孩子们报告其他同学的可疑举止，这使得全国范围内被学校开除的人数有所增加。
位于华盛顿的刘易斯－克拉克中学，2003年秋天发生了一起枪击案。枪声过后，警察很快就赶过来，校方在15分钟内撤离了全校2000名学生。这次枪击案的制造者是该校一位名叫弗茨帕瑞克的学生，事后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张纸条，说他并不想伤害别人，只是想自杀。刘易斯－克拉克中学现在邀请特警进行安全方面的培训，每年进行9次紧急撤退演习，并设立了一个计划委员会和一个危机应对小队，计划委员会每月开一次会，危机应对小队每年开4次会，对学校的安全计划进行修正。
尽管刘易斯－克拉克中学的安全措施很完备，有关专家还是在科伦白恩校园枪杀案五周年之际指出，人们对学校安全的关注已经下降了。科罗拉多州司法部长助理堂·奎克说：“当人们关注的热情一减退，一些措施也就会减退。”
肯尼迪·托姆是美国国家学校安全机构的总裁，他认为全国范围内的学校安全进程出现了危险的倒退。肯尼迪指出，目前，学校管理人员面临这样的选择：是雇一名保安人员，还是雇一名教课老师，而选择的结果常常是雇一名教课老师，原因是考试成绩越来越重要。而学校紧缩预算又使得老师们无法进行应对暴力危机的训练。“因为我们的本性所致，要等校园暴力再次发生时才意识到事情的危险”，肯尼迪说。
科伦白恩中学所在的杰弗逊县的发言人瑞克·卡夫曼说：“我们要经常提到的一件事是，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你的保安下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