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几个身边工作人员和老部下印象记(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6 14:50:13
 

                        右为吕夫人

 

     粟裕几个身边工作人员和老部下印象记(二)

 

                                张雄文

          

 

                  二、直爽吕韧敏

 

    不曾谋面之先,吕老的名字早如雷贯耳,《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常见他写粟裕的文章,印象深的是《粟裕大将和他的“食文化”》、《陈毅粟裕救新郎》。最脍炙人口的当属其三探粟裕因功获罪的系列文章:《“功高震主”还是“功高遭忌”? ——粟裕因功获罪初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粟裕因功获罪浅探》、《性格就是命运 ——粟裕因功获罪再探》。后三篇自然不能发在权威刊物上,因为通不过审稿一关。但《粟裕研究资讯》上读到它们,也不能不叫人拍案叫绝!

    于是遥想吕老是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大汉。身份呢?或许是粟裕老部下,或者是粟裕研究专家。如此揣测良久,及至见面,不免大为惊讶。

    上到吕老北京军区某干休所住处的楼层,他一头银发,个头不很高,早微笑着立在门口迎候我们。知道我们转了不少弯路,本不大远的距离,花了好几个小时,便忙道歉,说老伴电话里没交代清楚,其实八里庄很好找的,自己才从外地回来,刚进门。说着,热情往里让,夫人倒水时,他一个劲儿又让水果,说辛苦了辛苦了,快吃点东西。

    我一晚不曾睡觉,又奔波这么久,本有些疲累,可见吕老如此热情,早如沐春风,精神一振了。

    

    同他见过面的文老师、陈记者向他介绍我,吕老转过头,乐呵呵地盯着我说:“知道,知道。你的那本写粟司令的书,楚老(楚青)放在粟司令灵位前供着,我去了,她翻给我看呢。”去年寄赠书稿楚老后,虽然她回信了,说病好后一定看看,却一直不曾有消息。出版社这边审稿又慢,我见楚老后,再不好意思谈及书稿的事儿,不想吕老意外地说到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忙请他仔细说说。吕老便一五一十地重复了一遍,最后说,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我不禁十分惭愧了。粟总是将帅里立德立功立言三全之人,是最具古名将风的统帅,却以独秀于林的人品才气,不仅为当时某些上下级所忌,且至今遭诸多不明真相者的贬损,乃至恶意涂黑。我虽综合自己多年网上论战的思考、言论,辑为一书,意图恢复他真实的历史,展示他卓越的军事才华,却或许因直言太过,至今审稿杳无音讯,出版社方面虽然热心,也爱莫能助。不想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的习作,竟被楚老如此郑重对待。能如此,即便书稿永远只能束之高阁,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可以告慰粟总英灵了。

    吕老很健谈,似乎话闸打开就收不拢,是我接触过的粟总老部下里最直爽的一位。他原来是山东人,1947年参加华野六纵,王必成的部队。不知谁说过,山东人只知道华野兵团级将领许世友,不知道华野统帅级人物粟裕,贬粟情态与1958年军委扩大会议情形,如出一辙。可吕老这正宗的山东人,言语间对粟司令有无限敬仰缅怀之意。因为到外地约稿耽误了行程,不曾及时参加人民大会堂召开的粟裕百年诞辰纪念大会,吕老连连说不应该,不应该。不过,山东普通百姓或许知道许世友多些,也有可理解之处。这源于中国人历来喜欢性格粗疏的传奇似人物,譬如梁山108条好汉,大家知道莽夫李逵,自然比知道五虎上将之首关胜多些。而若论文武两艺,李逵岂能望关胜项背!

    吕老从军后,一直呆在部队,直至以副师级离休。令我意外的是他是文艺兵,属24军文工团。吕老笑道:近年写文章多了,外人都以为我是搞文学创作的,其实我的本行是作曲,写过上百首军旅歌曲。

    我钦佩地笑道:“您的文章笔锋十分犀利,读来酣畅淋漓。”吕老摆摆手,微笑说:“都是报社约稿写的回忆文章,谈不上真正的创作,直抒胸臆而已。”在我们谈及他三探粟裕因功获罪的文章时,他说了些人和事,言语间很是激愤,我印象很深的一句是:“X老总怎么能这样?!”。我掏出笔记本,做些记录时,一直在旁边的吕老夫人说,不要直说谁讲的。我顿时有种回到国统区搞地下工作的感觉,却还是点点头,做了保证。

    有件不大紧要的趣事还是可以一提。1984年吕老应解放军报写了篇回忆录,起先题为《粟裕救新郎》,说的是江南指挥部时期,陈毅听信某科长一面之词,主张枪毙某兵站站长,粟裕冷静地制止,并调查出真相,最后救出了站长。可发表时,解放军报做主将题目改为《陈毅粟裕救新娘》了。吕老感慨地说,粟司令一生干的事,基本上就这样被转移的。不过,这篇文章后来收入粟裕纪念文集《一代名将》时,还是改成了《救新郎》,只是加了副标题:“陈毅粟裕同志的一段往事”。

    我忽然想起个问题,华野高级将领中陶勇、王必成、周志坚,乃至叶剑英、江青等其他重要人士都或有回忆录,或有别人文章记载称呼粟裕为“粟总”。吕老参军时,粟裕已是负责全军战役指挥的副司令员了。当时普通士兵是如何称呼粟裕的呢?我向他说出疑惑时,吕老不假思索地说:“有叫粟总的,也有叫粟司令的”。看来,“粟总”的称呼,那时即有是肯定的了。

    文老师大概早知吕老的真正特长是作曲,特意请他为会同粟裕中学的校歌谱曲。吕老一听,毫不犹豫地说:粟司令家乡的中学,我一定尽力!说着,就对着文老师递过的歌词沉吟起来。一会儿,他请文老师随便哼唱一首当地的民歌,并说:“校歌中间一定要有学生熟悉的旋律,这样很亲切,他们自然愿意唱了!”这话实在经典,不愧老到的行家!我们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文老师也很大方,真的唱了一首。才停腔,吕老已经用铅笔记下了曲谱,高兴地说:“有了这个调子,就好办了!”

    吕老先在南京军区(华东军区),后在北京军区(华北军区)工作,两个地方交往的高级别干部很多,所见所闻的逸史自然不少。我们请教了一些,惜乎时间不够,不曾更多地了解。

    吕老的夫人虽上了年纪,却容貌身材依然不减当年,一看就知年轻时十分漂亮。我们一打听,才知她是陕西米脂人,竟也是文工团的女兵,不过是华北军区部队的。难怪我们说到解放战争华北军区打败仗时,她总在一旁辩解。这自然可以理解,更不好争辩的。

   

    见说到夫人,吕老有些得意,指着壁上一个镜框,笑道:“这是她当年的照片,在朝鲜和一个当地姑娘的合影。”我们忙过去仔细瞧,果然很是漂亮。陈记者对着镜框就拍了照。

    吕老留我们上酒店吃晚饭。出干休所大门时,军装整齐的年青卫兵一见吕老,马上立正,说首长好。我们也跟着接受了一次庄严的敬礼,原先进来时,这卫兵可是盘查了我们好一阵,虽想起了狐假虎威的成语,心内还是有些得意。

    走在人行道上时,趁陈记者跟夫人打听抗美援朝的往事,我笑问吕老:“夫人这么漂亮,您当年一定追得很苦吧?”吕老瞥了眼前面的夫人,悄声笑道:“组织安排的。我还不要呢。”说着,他微笑着回忆起来。

    原来刚解放时,吕老被华北军区派往上海音乐学院深造,本不认识夫人。13岁即参军的夫人出自美人窝陕西米脂,容貌出众,又能歌善舞,是部队里的一枝花,许多指战员追求她,求爱信雪片般飞来。夫人从小受部队培养,只相信组织,气恼地将那些求爱信交给了首长。一直照顾她的首长笑道:“你也大了,该成家了。这些人你不满意,我给你介绍一个吧。他叫吕韧敏,是个才子,在上海念书呢。”夫人听了,真的主动跟吕老联系起来。吕老没见过夫人本人,当时还爱理不理的,通了几年信,回来亲眼看了,才欣然答应。“我有时惹她生气了,她总说上组织的当了!呵呵。”吕老风趣地笑道。我也笑了。吕老忽然轻声说:“你别写进文章啊,她知道了,我可不认帐!”说着,开心地跟一旁文老师说谱曲的事儿去了。

    饭后,我们又回到吕老家,他送我们一人一捆书,还亲自捆扎好,说带回老家去吧。出门时,他又坚持送到楼下,出了大院的门,他还在后边叮嘱如何坐车,彷佛村口盯着行将远门孙儿的祖父,令我们极为感动。

    回来后的第三天,吕老就谱好曲子,叫文老师过去拿来了。可惜我不会识谱,竟不能哼哼旋律。但我想,毛泽东说“三野的仗打得好,歌也唱得好!”这歌一定铿锵有力,激荡人心的,因为吕老是粟司令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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