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齐平:光靠经济改革已无法解决中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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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齐平:光靠经济改革已无法解决中国的问题时间:2010-09-10 15:44 作者:石齐平 字号:大 中 小 点击:541次
  核心提示:石齐平认为,现在的一些问题已经不是经济体制改革所能够处理的,它必须依赖社会政治体制改革来解决,这是未来我们要去努力的一个大的方向。深圳过去30年作为领头羊,作为试验田,现在也当仁不让,在应对未来挑战方面,深圳实验对深圳,对整个中国来讲,都是任重道远。
  凤凰卫视9月7日《时事开讲》,以下为文字实录:
  何润锋:紧贴时事,现在开讲,这里是《时事开讲》。今年是深圳经济特区建立30周年,中国政府近日是举行了隆重的庆典,究竟该如何评价我们通常所说的深圳模式,节目现场我们邀请了时事评论员石齐平先生,来做点评分析。
  不过在节目一开始,我们首先来看一下今天的开讲纲要。继续摸着石头过河,深圳实验的下一个三十年,今年的内容分为三个部分,深圳实验的历史意义,现实问题和未来挑战。
  好,请教石先生。石先生,昨天我们知道深圳是举行了一场非常隆重的庆典,来庆祝深圳特区建立30周年,国家主席胡锦涛也是做了重要讲话,这几天我们也注意到舆论对于这个胡锦涛主席的讲话,做了非常多的报导和评论,对此您有怎样的看法?
  深圳实验的历史意义
  石齐平:深圳作为一个实验特区到现在正好30年,一般人也都把它看成一个奇迹,我觉得也同意,不但因为它在中国范围之内,它是一个奇迹,甚至你放到全球范围之内,它也算是一个奇迹。可是我今天必须要强调,一般人所理解的奇迹,很可能是比较稍微表面的,浮面的。比方说,它过去是三万人的一个小村落,然后现在变成1000多万人的大城市,这个变化太大了。另外一个变化太大,GDP是多少,现在是多少,我觉得这个都是事实,但是不足以用“奇迹”两个字来称呼它。
  那我认为这个“奇迹”应该把它理解为它是在走一条过去没有人走过的一条新路,这条新路不但在理论上,教科书里找不到,同时在别的国家发展的经验中,你也找不到,所以这条新路,今天居然证明基本上是成功了,这就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奇迹。
  何润锋:我们究竟该如何去理解,您刚才说的过去深圳这30年它所摸出来的这样一条新路的价值在哪里?
  石齐平:这个新路,如果我们把它理解成过去30年,新路之前,就1978年之前,也有30年,那走的是一条老路,那条老路一直到1978年的时候,基本上大家看到走不通了,那条老路到底有什么特色呢,我觉得可以归纳成三个字,一个就是计,就是计划经济,第二个就是公,叫公有体制,第三个就是关,就闭关锁国。
  这三个字,在1978年的时候,老百姓肚皮都吃不饱,所以中国很幸运,邓小平还在,而且他还能复出,而且还能够作出最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就说这条路不能再走了。怎么办呢?换一条路,那换一条路,怎么走呢,坦白讲,我相信邓小平当时心里也没有百分之百的底,所以他才会讲摸着石头过河,摸着石头过河也要有一个大方向,他就想那就改革开放吧。
  这改革开放今天看起来是很对的,为什么,什么叫改革,改革其实就是从计把它改作市,市场经济,改革其实就是从公改称私,公营体制变成民营体制或私营体制了。开放就是把原来那个闭关变成开放,所以我们今天讲改革开放,实际上就是邓小平针对前一个阶段,那三个字所做的一个有针对性的调整,这个针对性的调整,今天看起来,这个大方向是对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那个时候要把这三个字变成那三个字,那不像我们现在讲的这么方便,你看我们是不是一聊就聊过去了,可是当时你要说“市场经济”这四个字,连邓小平嘴巴里都不敢讲出来,因此,不得不用于商品经济把它给包装一下。
  同样的公有体制要转变为私营体制和民营体制,那难度也很高,谁敢去碰那个字所以邓小平就在想出一个特区,用这个方式来过渡一下,做一个实验,今天看起来这两个都转过去了,非常重要,就是我刚才讲,深圳实验的意义就在于把它转变成一条新路。
  何润锋:那么还有第三个字,这个“关”字又该如何理解?
  石齐平:那也很精彩,关应该是闭关锁国了,所以改革开放。改革开放之前,你可以知道世界上100多个国家,我们今天讲全球化,你知道全球化怎么来的吗?我的理解是这样,你看这1978年之前,全世界基本上分成两组,一个叫计划经济,一个叫市场经济,他们各自在循环,但是彼此间不互相交流的。
  用今天“全球化”三字来形容当时的状况,我说可以叫“半球化”。这半球化是怎么变成全球化,关键就是在于中国改革开放,当时中国决定要改革开放的时候,原本那些阵营中的同志们,比方说像苏联,比如说东欧蓝欧,也都盯着中国,你这一步到底走不走成,因为大家半斤八两,大家处境都差不多嘛,如果你这步走通了,那我们就跟进嘛。
  后来证明,1984年,肚子吃饱了嘛,中国改革开放就是中国从计划经济转变到市场经济,所以中国这条路走通了,结果苏联戈尔巴乔夫一看这个很对,也跟进,南欧的也跟进了,东欧的也跟进了,到现在30年过去了,绝大多数除了古巴跟朝鲜,基本上统统往市场经济转了,所以市场经济一体化基本上第一块,第一步还是中国跨出去的。
  所以你可以看到,中国推动了全球化,但是现在中国也享受了全球化带来的利益,所以今天我们可以这么说了,中国离不开全球化,全球化也离不开中国,所以你刚刚问的第三步。第三步就从原来的一个完全闭关的,孤立于全球范围之内的,现在跟全球打成一片了,所以我们刚才讲,三个字都做了一个成功的扭转,这就是我讲的深圳实现的历史意义就这儿,走出了一条完全的新的路。
  何润锋:您这样讲就非常清楚了,其实我们也注意到深圳和其他的经济特区作为领头羊,确实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意义。
  石齐平:没错,这条历史意义,今天不但从深圳辐射到了全中国,而且在很大程度上也影响到全球,这就我们今天世隔30年之后,来评价过去30年的深圳实验的改革的意义的就在于此。
  何润锋:这就是深圳实验的历史意义。
  石齐平:对。
  何润锋:好的,我们先休息一下,广告之后,继续探讨深圳实验的现实问题。一会儿见。
  何润锋:欢迎回到《时事开讲》,我们继续请石齐平先生,就深圳特区成立30周年,进行点评分析。石先生,刚才您已经分析过了深圳实现的历史意义,简单来说,就是中国提出了一新路,把三个方向都做了一个彻底的180度的大扭转,包括你刚才提到的计划经济变成了市场经济,把公营制变成了民营制和私营制,把闭关锁国是变成了一个改革开放,这些扭转其实难度都非常的大。
  深圳实验的现实问题
  石齐平:确实,就我刚才所讲的,在当时来讲的话,你在教科书里你找不到任何的理论上的指引,同时我们也没办法,在世界上的其他的国家或地区里面找到类似的经验,不管是成功的或怎么样,也许失败的经验,能够找到一些。
  你比方说,在中国之前,南斯拉夫、匈牙利跟罗马利亚也做过一些类似的努力,但是严格的说,并不是很成功,不成功的经验对中国来讲,也不具备一个完全的参考价值,所以对中国来讲,今天能够走到这个地步的话,不但是深圳,对中国来说,都是有非常重要的含义的。
  何润锋:是,整个成功,其实深圳也好,中国也好,确实我们也注意到,在今天在这个全球范围内,都引起了全世界的瞩目。
  石齐平:我们今天简单地来看一看这30年,由深圳做一个实验开始扩散到某个地区,扩散到全中国,今天市场经济覆盖到全中国,今天非公所谓民营私营体制也覆盖到全中国,今天中国向全世界开放,全世界也对中国开放,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我们可以看到一份漂亮的成绩单交出来了。
  举例来讲,过去30年中国的经济增长率平均是9.8%,确实低,中国积累的外汇储备从1978年我记不得那个时候大概只有非常非常少的一个数字,但现在是2.5万亿,全世界第一;然后出口,去年超过德国全世界第一;GDP现在此刻超过日本全世界第二;然后制造业总产值明年2011年,会超过美国全世界第一。你怎么看这份成绩单,我估计在30年前,邓小平在决定改革开放的时候,恐怕都没有办法预料的到,这就是深圳实验覆盖了全中国的最大的一个成就。
  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要指出,今天我们看,今天我们就知道深圳的特区的实验,一方面要看到它的成就,二方面要注意到它产生的一些问题。坦白讲,今天深圳也好,全中国也好,在过去30年所谓市场经济改革开放过程中,确实也已经出现了很多没办法忽视到的一些问题了。
  何润锋:比如说哪些问题呢?
  石齐平:随便就可以举很多,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贫富差距的问题,可能比一般发达国家,资本主义国家还要更值得注意,“三农”问题到现在为止,坦白讲并没有获得一个非常根本的解决,与此同时,劳雇关系也开始出现紧张了,最近出现了一些类似罢工的行为。
  然后环境污染破坏的程度也蛮严重的,政治体制里面,比方说腐败的情况也相当普遍,所有这些我们必须要正视它的存在,所以今天我们可以看到,深圳实验,一方面是正面的成绩单,一方面是负面的一些问题值得我们重视。
  何润锋:是,那您认为这些发展中所出现的问题,您刚才罗列了很多问题,之所以产生,它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石齐平:我自己观察这个问题,归纳一下,我觉得比较更重要的原因是30年前,我们首先要解决的是吃饱饭的问题,所以没有选择,必须要向邓小平讲,先富一部分起来再说。要先富一部分起来再说,那只有一条路,发展是硬道理,所以你可以看到那个时候的思路,是非常非常重视市场经济的,所以那时候名字不叫市场经济。
  市场经济追求的是什么,追求的是生产,追求是效率,追求的GDP,追求的竞争力产出,也因此相对来讲,是比较忽略到什么,社会的分配,社会的公平,包括环境的污染,在一定程度上可能都被忽略掉了,所以我们可以看到,30年来,虽然我们创造了刚才讲了一大堆很漂亮的成绩单,GDP也好,出口也好,外汇储备也好。
  可是二方面却出现了这个或那个的问题,简单的回答你刚才的一句话,那就是过去30年要如果找到这些问题为什么会产生的症结的话,那就是我们过度的或者单方面的强调了市场经济,因此相对的忽略掉了本来中国非常重视的社会主义,我觉得这就是问题的一个症结。
  何润锋:针对您刚才提出的这些现象,您认为中国执政当局现在注意到这些问题了吗?就是否提出了一些针对性的思维呢?
  石齐平:应该是注意到了,起码比方说从胡温执政到现在为止,差不多有七年八年左右,你仔细回想一下,胡温执政在这个过去的七八年时间中,是不是提出了一系列的一些执政理念。比方说,小康社会,节约型社会,环境友好型社会,和谐社会,这大家都非常熟悉,还有比方像执政为民,以人为本。
  还有很有名的所谓的“三民”主义,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我把这些都念出来,这就说明已经有非常强烈的社会主义倾向在里头了,还有你比方说科学发展观,科学发展观第一要义是发展,强调还是市场经济,这很对,你没有市场经济,就没有物质基础。
  但是话锋一转,核心是以人为本,又是人,发展的方向是全面协调可持续,这就是比较均衡的概念嘛,根本做法是统筹兼顾,统筹什么,兼顾什么,统筹城乡之间的,统筹农业跟工业,统筹兼顾经济跟社会,统筹人跟自然。所以你把过去这一段时间的,这些所谓的执政理念,包括三农的“一号”文件连续出了七个。
  你可以看得出来,已经很明显的在兼顾市场经济的同时,更多的去关注社会的分配问题,尤其是弱势者。你看最近不是开始要提高工资了嘛,这个更多的重视是收入分配改革,更多的提出所谓保障性住房,所以你可以明显的看到政策方向,已经在朝这个地方做一些宏观的,综观式的方面调整。
  何润锋:你说的很好,那既然这个新的观念和思维都已经有了,那我们具体该如何去落实呢?
  石齐平:这些观念和思维,也许用我们熟悉的话来讲,就是胡温执政当局现在所提出来的加速或者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他认为现在发展方式确实出现了问题,要给它调整,又比方说,我们也注意到像科学发展观,科学发展其实跟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觉得是并行而不悖的。
  也许是执政当局希望提出一个新的比较新鲜的概念,引起大家的注意,本质上还是兼顾市场经济跟社会主义的,回到你的问题,这些概念既然已经提出了,是针对的,过去30年改革开放所出现的一个问题,提出了一些针对性的对策。
  好,接下来挑战性的问题来了,怎么把这些稍微抽象的,理论化的东西,落实到今后的改革的,可以运作的机制里头,这就是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课题里,也是我们下面第三部分所要谈到的一个重点。
  何润锋:所以我先休息一下,那广告之后继续来探讨深圳实验的未来挑战,一会儿见。
  何润锋:欢迎回到《时事开讲》,我们继续请石齐平先生来就深圳经济特区成立30周年,做进一步的点评和分析,石先生刚才您分析到过去30年,我们寄予深圳实验的中国式发展是既创造出了出色的成绩,也产生了不少问题。刚才您的分析也进一步指出说,要解决这些问题,基本的大的思路我们已经有了,想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提倡科学发展观等等,接下来,进一步的具体的落实,我们该如何做呢?
  深圳实验的未来挑战
  石齐平:我在这里再把它,刚才我所讲的再点一个要害出来,就是我们为什么在过去30年里面,会出现连国际间都高度肯定称赞的一些成绩单,包括产出,包括GDP,包括这个外汇储备,老百姓生活的改善,说明这个改革在经济体制改革中,已经做的差不多了,那就是从计划到市场,从公有到私有,从关闭到开放,光是这三个方面的转变,就保证了中国过去30年创造了非常大的物质产出。
  但是它并没有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今天我们看到一些问题,其实已经不是经济体制改革能够去处理的了,之所以我们刚才提到,它需要更多的去从市场经济转移到社会主义那个方面去。讲的更明白一点,就今天我们看到的一些问题,它就必须在既有的经济体制改革的基础上面,朝向社会的改革跟政治体制改革,因为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经济体制改革能够处理的,刚才讲过,它必须依赖社会的政策,或者是政治体制改革,那么这个应该就是未来的我们要去努力的一个大的方向。
  何润锋:讲到政治体制改革,其实我也注意到过去已经有很多的讨论了,但是每次我们都看到有不同的观点存在,对这些不同的观点,您有怎样的一个总的节解读?
  石齐平:其实政治体制改革,在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一早就被重视的,当年邓小平自己对这个问题就非常重视,他讲过一句非常有名的话,那就是中国所有的改革,其最终成败,还是取决于政治体制的改革,这句话我觉得是千古名言,他不但是讲了这句话,他也在不但的探索,究竟要怎么去推动政治体制改革,他想了一些基本的思路。
  举例来讲,他曾经提过废除干部终身制,他提过要党政分开,他提过要政企分开,所有这些都是其实都是政治体制改革的核心内容,邓小平之外我们可以看到,温家宝最近也经常提出类似的说法,最新的一次就是上个月,他到深圳去做调研的时候,讲到他说中国不但要继续推进经济体制改革,还要同时推进政治体制改革。
  下面的那句话就更重要了,他说如果没有政治体制改革做保障的话,今天我们所看到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就会得而复失,我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发人深省的,所以关于政治体制改革,其实中国的领导阶层很重视,而且一早就重视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我们也不得不承认,类似像刚才我们所提到政治体制改革,从来就是一个复杂的工程,它有很高的难度,而且也不排除有一定程度的风险,所以今天我们谈到政治体制改革的时候,也有一部分人的对这个保持一定程度的犹豫,或者一定程度的不赞成,这种立场我们也可以去理解。
  何润锋:但是你刚才提到这个政治体制改革,那既然有一定程度的风险,但是又非常的复杂,但最重要的是又十分的必要。在这样的大的情况之下,我们该如何去具体的开展呢?
  石齐平:你讲的没错,它有必要,而且又很难做,而且做了以后,还有风险,你说该怎么办呢?所以我觉得在这样一个情况之下,你又不能不做,比如说你一条,你就必须要先挑简单的做,你不要把一开始的问题,搞的非常非常的大,这个文章就很难做了。
  你比方说政治体制改革,你说一下子把西方的一些经验搞过来,说要搞政党政治,说要搞选举,这个东西坦白讲,风险或者是复杂性确实太高,暂时回避以下,不是说回避以后,不能动了,还是可以动,我自己不是学政治科学的,但我自己思考这个问题,我都觉得可以提出一些很简单的思路,大家可以参考参考。
  第一个我觉得很重要的,就是财政改革,所谓财政改革就泛指从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甚至国有企业到国有银行,任何一个部门,哪怕你是企业,你每年都要编预算,对不对?编预算怎么编的话,就每年你预计要做些什么事,明年你碰到什么问题,你得去处理这些问题,推动这些工作,你得有钱,这个钱就要编预算,过去在这方面我们做的比较含糊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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