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河--沧澜之歌

一树河--沧澜之歌

1

大树，是我的男朋友，亦是他的。

大树有很干净的短发，和他这个人一样，那时的我一直这样认为，毕竟，这个时代这样的人不多，对你又温柔，又体贴，从不对你发火。阿没都说我这辈子赚到了。我也一直以为，虽然我们之间少了一些情人间的浪漫，少了清晨的玫瑰，甚至少了一句从未说出口的爱你，但我们都懂得对方的心情，他似乎从里都不会做错什么，知道我每一个表情的感情，这样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可是，大树，原谅我的自以为是。

2

“他叫锦生。”大树只是这样简单的介绍他，初次见面，锦生送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那样一个男人的微笑，曾被大树比喻成天使。而我，能还给他的却只有一个礼貌的笑容，“我是大树的女朋友。”因为我捕捉他眼中巨大的海洋。

那个下午，大叔和锦生坐在咖啡厅最不起眼的靠窗位置，一整个下午。而我也在一旁坐着我的事，这家咖啡厅是我和大树开的，在我的影像里，一个男人对这样的工作不会太有爱，但当他这样提议的时候，我有些许惊喜，因为我总是很羡慕这样的闲适。阿没说，我们这叫心有灵犀。但当我看见那天话多得异常的大树是第一次这样觉得，大树不姓大。

事实上，又是他的话也确实挺多的，他会说，小时候有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就像他的影子一样，大树走到哪，他跟到哪；他也会说，上了高中他们会为了彼此打架，一起逃课，追女生，然后一起甩掉自己的女朋友；他也会说，然后他出车祸了，再然后，他们分开了。

但他最常对我说的是，你知道吗，他笑起来像个天使。

3

每当他这样说着那个他时，我总觉得自己的心中种起了一颗柠檬树。

阿没说的没错，是我想太多了，我在在键盘上打出三个字，“或许吧”。剩下的，便是阿没的沉默。

咖啡店的生意并不好，没事的时候我总坐在吧台上敲打着键盘，更多的时候是打完一段很白的字，然后按Backspace，除了阿没，我会把所有的心事摊给他看。虽然我从不知道阿没的姓名，省份，甚至是男是女。就因为他的网名，有棵树。

4

只是没想到，大树会把锦生安排到我们所租的房子，大树说，锦生刚到上海。然后锦生不好意思的笑了：“打扰了。”我才发现他什么行李也没带。我看着他湖泊似地眼睛，享受着他天使般的笑容，也不禁说了一句：“今生笑起来着好看，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说话间，我“含情脉脉”的望了大树一眼，他只是说了一句：“人家锦生不一定看得上你呢。”锦生笑得更欢了，我也没再说什么，这只是个玩笑，不是么？

锦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安静，他只需要一台笔记本计算机，没错，他是写文章的，更多的时候，他一个人呆在房间，什么声音也没有，他和大树住一个房，我就常常想，为什么这样一个安静的人，却能有如此灿烂的笑容，就像，就像太阳下，旷野上，那唯一盛开的向日葵，或许，大树就是那太阳吧。

我也对他那样笑过，我流着鼻血对他笑着说谢谢，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因为上火而流鼻血，他递给我纸巾，他用那种慌乱的表情看着我，就像红了脸的太阳。

5

我问阿没说，没有玫瑰算不算爱情？阿没说算，没有礼物？算。没有甜言蜜语？算。没有……我都数不清我和大树之间缺少的还有哪些了。

所以，那天清晨推开房间门想叫他们起床吃早餐是我明白了。

我的大树，抱着锦生睡得那么安稳，那个没有任何企图的拥抱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轻轻合上门。

    6

我爱我的大树，真的很爱，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放手，不是有句话说，爱一个人是让他幸福吗。接下来的一周，我还是若无其事的和大树在一起，因为我发现我没那么伟大。大树是我的。他是我的。请原谅我，我只是一个人，一个小心翼翼得到一份爱不想让它丢失的女人。

我和大树经常到【GREEN咖啡屋】去，虽说我们就是开咖啡厅的但也要学习是吧。我们要一杯弗莱明戈咖啡一坐就是一下午，研究它的味道，看看他们的服务，甚至还会讨论装咖啡的杯子。那是一种白色的蓝漆烤瓷，边缘有一圈圈螺旋状的条纹，像波浪像裙摆，像锦生的笑容。瞬间，我的心也像涟漪一样微微荡开，莫名的悲伤。我笑我自己，明明说好要忘记，明明假装没看见，可为什么却又像涨潮的湖水一样漫过我记忆消失的边缘，记得那么真，那么真……

7

阳光像碎叶一样洒进来，落在指尖，我想揉碎它，可即使拼了命，它还是完好无损，它跳跃着，像是嘲笑我的无能。就好像记忆拼了命也忘不掉，在某时某刻跳出来，让你不知所措。有人在叫你呢，大树轻轻的提醒我。我慌乱的抬起头，出现在大树背后的是他，居然是他，我努力的搜索着他的名字，【夏鷹】，对，是他。

【萧河】，他笑着叫着我的名字，我亦站起来邀请他一起坐下。萧河，你现在过得好吗，大学毕业后就没联系了，哦，对了，他坏坏的笑着，怎么都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男朋友啊。

他叫大树，哦不，【俞树】，我说。随即他又问了我一遍，叫，叫什么？我只好答，俞树，榆树的榆去掉木，树，大树的树，就叫他大树好了。这时大树的手机响了，然后就离开了。只剩下我和他，夏鷹，你现在在干嘛呢？找不到话题，只好问个最简单的。哦，也没干什么，就开了几家咖啡厅，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在哪儿？

就这里。

上岛?

对。

8

我笑，光是分店在全国没有几百也有几千啊。我捏着勺子使劲搅拌了一下咖啡。你就别取笑我了，他对我说后又随即叫了声服务员，把最好的咖啡端上来，今天我请客。

一会儿服务员端上来一种黑色杯子装的咖啡，就连咖啡的颜色也是黑色的。夏鹰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他解释说，这种咖啡叫【绿】，是我亲自配制的，里面不仅有上好的咖啡豆，而且还加入了一种特殊的东西。他玩味的笑了笑。

他的笑又让我想到了锦生，如果锦生的笑像天使，那么他的笑就是恶魔，真的很邪恶，在那么一瞬间我居然有一点害怕。

特殊，什么特殊的东西？我很不自然的问道。

9

一种花的种子，几年前我去【榙内欧】的原始森林，你猜，我遇见了什么？

什么？他说话还是这么吊人胃口，不会是土著居民吧。

哪能啊，他兴奋的说道，是一种花，当时我发现它就惊呆了，是蓝色的，更奇怪的是它的周围围绕着一圈发光发亮的物质，就，就好像一束蓝色的光从花蕊里射出来，但又很柔和，真的是美极了。后来查资料才知道那种花叫【鬼兰】而且是已经灭绝的，你知道灭绝吗？就是拿再多钱也不可能看见的东西，可我居然看见了，而且，我还带回了鬼兰的种子，你说我是不是太幸运了。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我的手机在这时候急促的响了，是大树，刚按下接听键，大树的声音就传来了，快来剑桥医院，锦生出事了。短短几句话，大树就挂了。我告别夏鹰，走出了咖啡厅。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夏鹰一直都跟踪我，我也不知道那杯叫绿的咖啡价值888元。

10

来到医院，找到锦生的房間，轻轻推门进去。锦生躺在病床上，而我的大树紧紧的握着锦生的手，紧紧的，好像怕他面前的那个人会突然不见。我不动声色的敲了敲门，然后走进去，大树已经站了起来。他说，你来了。短短三个字说完，又坐了下去。我轻轻的问，锦生怎么了？大树头也不抬淡淡的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我还能怎么样，没有我的事也只好走了。可是，我的大树，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11

慢慢的走出医院，世界都好像失去了色彩，一片灰蒙蒙的样子，没有去的地方只好回家上网，至少还能有人陪我说说话。开机登录QQ，阿没的头像很是时候的闪动着。

有棵树：你终于上啦!!!!!

二鬼：呵呵，实在找不到事做。

有棵树：那你的大树呢？不陪你啦？！！！！

二鬼：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了，也许，一直都不是。

有棵树：让我想一想，吵架还是分手？

二鬼：都没有。

有棵树：那究竟是怎样啊？

二鬼：大树，他，爱上了别人。

有棵树：如果你真的还喜欢他，那就抢回来，一哭二闹三上吊。

二鬼：你就是这么对你男朋友的。

有棵树：我没有男朋友！！！只是我一个人喜欢他，他根本就不知道。

二鬼：可是，大树如果爱上的是一个男人，我要怎么抢？

12

有棵树没有再回我，而是直接下线了。唯一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也不愿意陪我，难道是我错了，我该成全他们，我这个第三者该滚开。不，不是这样，我才不是第三者，我最痛狠第三者了。锦生才是，他破坏了我和大树，全是他的错。不，也不对，锦生比我早认识大树，也许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但这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为什么会这样？真的，真的，我快要疯掉。

13

不久后，大树和锦生就回家了，一切都好，只是锦生的右腿瘸了，以后都不能跑而已。可他还是幸福的，因为大树对他说，以后我替你跑。多温情的话啊，可大树从来都没对我讲过，哪怕一句最最普通的我爱你。

半夜偷偷到大树的房间，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更准确的说，是紧紧缠绕在一起。

早晨起来，锦生微笑着对我说，如果现在把你和熊猫放在一起，没人能发现你是人。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想象着他究竟是以何种心情对我说的，嘲笑还是同情？

锦生尴尬的笑笑说，不好笑吗，那当我没说好不好，你可千万别生气啊，大树会杀了我的。我扬起嘴角，尽量用自已温和的表情对他说，明天陪我去看海好吗？

14

锦生愣了愣，但随即也答应了。因为明天是一月十二日，大树每年在这一天都会离开，他对我的解释是一个朋友的祭日，他去看他。可他从来都不让我知道他是谁，是男是女都不愿让我知道。

第二天，我和锦生来到了那片叫【澜歌】海洋。关于那片海还有一个传说呢，我淡淡的对锦生说道，传说中这里以前是没有海的，只是一片又一片连接在一起的湖泊，当地的居民就住在湖边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你喜欢那样的日子，对不对？锦生坐在旁边的石头上对我说，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叙说那个故事。

15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突然闯进这里，从此，便天翻地覆。

他叫【噬海】，一个被雾气笼罩的少年，飘渺得好像不属于时间，氤氲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整个世界的悲伤。傍晚，每当他一个人坐在湖泊边便有大量的鱼从水里跳出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再重新坠落。每当这时，他的嘴角总会微微上扬，像是感慨又像是嘲笑。他只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块礁石上，安静的微笑着，衣袂翻飞，美得惊心动魄。

只是那种美，他重来都不知道。

又是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还是那块耸立的礁石，只是少了那个绝美的少年，一切都黯淡下来。

另一片湖的另一片丛林里，噬海斜靠着一颗梅花树，闭着眼睛安静的听着什么。

是一首歌：  梅花盛开/ 你采下一支/ 嗅着花香/ 我砍断你的双手

打湿泥土/ 你流泪哀嚎/ 种下断枝/ 我挖掉你的双眼

你寻不见来时的路/ 我便将你留下/ 

你不能抱我/ 我便拥你入怀/

我们亲吻/ 我们缠绵

你说你爱我/ 可惜我是午夜的鬼/ 再多的甜蜜那都不是真的

我说不爱你/ 牙齿咬食你的肉体/ 悬挂在梅花林的树梢之上

梅花零落/ 我折下一支/ 闻着花香/ 我砍断我的双手

弄湿泥土/ 我微笑叹息/ 埋下断肢/ 我挖瞎我的双眼

我不能抱你/ 所以你要抱我

一起亲吻/ 一起缠绵

16

从梅花林的深处走出一个手捧着梅花的孩子，说是孩子，比起噬海应该也小不了多少，干净修长的手指，干净清秀的面庞，干净乌黑的长发，就连说出的话也是那样干净。

他走到他面前说，我叫【澜歌】，你是谁？

沉默之后，澜歌转身离开。

噬海才慌忙的阻难道，那首歌，叫什么？

你是谁？澜歌不依不饶的问着刚才那个问题。

噬海。

澜歌。

澜歌？

因为是我唱的。

为什么这首歌听来如此悲伤？噬海跟在澜歌身后。

因为你不快乐，快乐的人听见什么歌都是不会悲伤的，澜歌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你呢？

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让人开心？

突然其来的反问让噬海沉默了。

他跟着他一直到他住的那个小屋子里，他让他留下来，他说，好。

一起亲吻，一起缠绵……

每到傍晚澜歌总会唱起这首歌，有噬海当他唯一的听众他亦满足。看海的也再不是噬海一个人了，他看着身旁的他，微微一笑，没人察觉。

17

很快，就到了梅花零落的日子。

也从那一天开始，礁石上就再也没出现过那个绝美的少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好像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一样。他就像是一束昙花，迟早会凋零迟早会消失不见。

没人感到意外，只是担心那样一个寂寞的少年能到哪里去呢？

而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那个住在梅花林里的少年也一起消失了。其实他不是人，所有的村民都知道，只是没有人去道破他，没人知道他一个人在那里生活了多少年，因为他的样子永远都不会老。因为他不是人，所以没人敢接近他，也因为他不伤害人，所以也没人去打扰他。

18

南海国

高高的祭台上，澜歌被紧紧的捆绑在木桩上。祭台下，是无数的兵马以及密密麻麻的人群，等待着，等待着他绝望的哭喊。风吹乱他的头发，没人注意到他的眼神，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他静静的注视着噬海，看着他在下面念着一段有一段符文，顿时，他痛彻心扉，胸前大块的皮肤开始腐烂，流出鲜红的血，他没有叫一声，反而更加温柔的笑着。

噬海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便停了下来。

四周也渐渐安静下来，没人知道他们的王怎么了。噬海转身望向他的子民，祭台之上澜歌本因处死，以得到【戾魂珠】赐我神力，开疆扩土，一统天下。可惜此妖竟将戾魂珠放于别处，现在，有谁愿与我一同寻找戾魂珠，以光大我南海。

顿时，呼声一片。澜歌被困于囚车一同前往，噬海知道，那颗灵珠一定就在那个村子。

又是一个傍晚，村民惊奇的发现消失的噬海和澜歌又回来了。只是一个骑在战马上一个则困于囚车。

噬海在囚车旁，你还是快把戾魂珠交出来吧，你不希望他们都死在你眼前吧。澜歌眼睛中闪过一丝无助，随即有沉静下来，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噬海从腰间取出长剑下令，把所有人都抓来。

19

夜，深了。屠杀正式开始。每个人都被带到澜歌面前，对澜歌说一句话，然后便被杀死。

这次是一个小孩，她对澜歌说，为什么不救我们，他们只要你交出他们要的东西，我们都不用死了，你怎能如此狠心-------小女孩还想说些什么，一把长剑划破了她的喉咙。

拖下去，下一个。

澜歌的瞳孔渐渐缩小，再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像是沉浸了不见天日的深渊，黯淡，黯淡，成为一滩死水。

那是一个如地狱般恐怖的夜晚，村庄里的人全部死亡无一幸免。而澜歌的心也在那一刻死去，那个他生活了千百年的村庄，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还有他深爱着的噬海，再也回不到从前，他听他静静的歌唱着，梅花零落，什么都无法挽回。

20

这个故事，很惨烈啊，锦生半开玩笑似的说，然后？

你应该知道啊，我也假装开玩笑说，和你很像吗。后来，噬海亲手把澜歌杀死了，随行的将士把所有人的尸体丢进湖泊，翻遍梅林和村庄也没找到那颗珠子，然后就走了。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那就更简单啊，噬海来那里就是为了找澜歌，然后他对他好，他心甘情愿的跟他走，因为只要出了梅林他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就是想得到那颗珠子啊，才千方百计的骗骗他了。再简单一点，什么都是假的。

噬海后来呢？

得不到力量就打不过其它国家，国破家亡，百姓也不再拥戴他。有人说，一夜之间他的头发就全白了。后来听说又去了那个村庄，又去了他和澜歌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在那颗梅花树下，他发现了戾魂珠，可惜一切都晚了，他已经不是王了。

可是当噬海拿起那颗珠子时，戾魂珠发出耀眼的光，光芒中闪现出字，竟传出了澜歌的声音。今天我遇见了噬海，他居然不怕我，居然和我说话，所以我可以死去了吧，活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死了。

金色的字闪现着柔和的光芒：既然你看见了它，说明你一定也喜欢梅花，只要吞下这颗珠子，你就不会老了，可是要摆脱它必须等到愿意和你回家的人，这样你才有机会像正常人一样慢慢死去。我都不记得是多少年前，听说梅林里有颗戾魂珠，得到的人便有无边的力量，可是除了长生不老什么都没有，甚至慢慢的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妖怪，以为梅林是我幻化出来杀人的，所以没人靠近。所以一直以来都一个人站在山顶上歌唱，对了，那首歌，也是我找到珠子时里面发出来的，虽然很奇怪但也学会了，我想一定是上任主人的声音，一定有什么秘密，可惜不重要了。

如果你还是坚持吞下这颗珠子，那就不要后悔。

其实能死，也很好，真的很好。

21

对于活了一个很久的人，是很好，锦生望着海说道。

噬海还是吞下了那颗珠子，此次他住在了梅林，守着梅林，守着澜歌，唱着澜歌，后来那些湖泊也有了名字。

叫澜歌，对吧，锦生说，说了这么多，你不是为了要给我讲这个故事吧。

聪明，我笑着，那你就应该知道你和大树不会有结果。

你又不是大树，锦生还是轻轻的笑着，大树说你很聪明，我不该不信。

锦生的笑让我讨厌，可你快死了，那次你出车祸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还是很虚弱所以才到美国去治疗，可是手术不成功，你知道你快死了，还回来干什么啊。

你调查过我，锦生不再笑了，你都知道什么啊？

我知道，大树迟早会抛弃你，我知道，他的家人也不会接受你，我知道，你活不过一个月，我还知道……

够了，锦生重重的打断我。哈哈，他生气了，这是我想要的。大树，我的大树，一直都是我的。你不能破坏，我喜欢大树，大树也喜欢我。

喜欢你？锦生又笑了。

我讨厌他的笑，我讨厌，我讨厌，你为什么不快点死，为什么？

22

回到家的时候，大树已经回来了。可是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看见锦生没？他对他真的那么重要吗？我说，不，不知道。

大树望了我一眼，随后就出去了，没在给我说一句话。我想，他一定去找锦生了。

深夜，我房间的门被一股很重的力推开，以至于我被吓醒了，看见是大树，又安下心来。大…还没说完，大树就走到床边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天知道，我有多疼。看见大树越发狰狞的面容，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害怕了，我的大树，这是为什么。

他从口袋里丢出一叠照片，那上面是我和锦生在海边的身影。连续几张都是，甚至我和锦生发生冲突时，我生气时，都那么清清楚楚。最后一张是锦生一个人，准确的说是锦生的尸体，他一个人静静的躺在担架上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失去生气，苍白的脸再也不会呈现出温暖的笑容。他，再也不会起来了吗？

锦生，那真的是你吗？

我不知道那个晚上是怎样度过的，只知道大树一直在哭，我从没有看见他哭得那么伤心。而那些伤心全都不是为我。

三天后，锦生的后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大树约我在澜歌见面。依旧是那块石头，依旧是那片海洋。

大树问我，锦生是怎么死的？

不是说是失足掉进海里吗，这是我仅仅知道的一点关于锦生的事。

我问的是真相，他真的只是失足吗？

你不相信我？

是，我不相信你。

大树，我面向大海，哭了。他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突然一只手臂缠住了我的脖子，是大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失足啊，谁都可以失足。大树推着我一步一步朝海边走去，突然之间我一点也不怕了，大树，如果有一天你知道锦生不是因为我而死，你会为我哭吗？带着这个想法我居然笑了，笑的很轻，可是大树你在我后面，看不见的吧。

住手！一声厉喝，大树的手也松了些。来的人居然是夏鷹，他的出现总会让我感到意外。

你要干什么，她是你女朋友，你要杀了她吗？

当然不是。大树笑了，我怎么会杀我女朋友，杀你也不能杀她，你说是吗？

大树放开我，小河，对不起，你走吧。

大树朝夏鷹走去，直接把他摔在了地上，是你杀的锦生，对吧。

我惊呆了，夏鷹和锦生。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