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埃及遇见马步芳后人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3:57:25

在埃及遇见马步芳后人

                                         张西 (2010-08-24)            下载 (59.96 KB)
2010-8-25 02:17


     远嫁开罗20年的鸽子

        我从开罗的新城马迪去中国驻埃及使馆。女友鸽子怕我吃亏,亲自截了一白色出租车,她颇知底细地说,黑色出租车没有计价器,有些司机很差劲儿,就算事先说好价格,但到地方后,仍然要求加价;而白色出租车里面干净,有空调,一般都打表。鸽子用开罗土话跟司机说了一通,然后踏实地说,说清楚了,到使馆最多25埃磅。

       司机仍然欺侮我是外国人,拉着我在zamalek岛上转啊转,到使馆门前,计价器阔然打出55埃磅。

        我真是没脾气。

        鸽子听说后,却爆了。大嚷着要冲出去找司机算账。连出租车票都没有的开罗,到哪儿找人打架?

        鸽子生于西北,身个高挑,皮肤白晰,模样俊俏,她在开罗生活20年,只有在开罗大学学习语言的那一年,她像其他阿拉伯女人那样,穿长袍蒙头,之后,她都保持当代中国女子的装束,走在开罗街头,一副浑不吝的样子,颇招眼。一次,两名埃及青年走在她身后评头论足,话里话外都是那几个全世界人都懂的脏字。鸽子倏地站住,转身,用当地土话与之悖然对骂。她正在教训他们时,另有包裹严实的阿拉伯女人冲出来骂她不守规矩,不该骂男人。鸽子至今耿耿于怀。

        20年里,这个身处异乡的女子,是怎样捍卫自己尊严的呢?在阿拉伯世界里是绝无男女平等可言的。

        我请鸽子帮忙换埃磅,她热情地办妥了。我给她找零钱时,她却大手一挥免了,并对我的坚持颇不屑。

        鸽子很爱笑,每每笑起来都嘎嘎有声,既有感染力,又有穿透力。我个人很享受她的笑,我想,别人也应如此。那次,我在机场海关办入境手续时,出了点差错。语言不通令我顿然慌神。情急之下,能想到的就是给鸽子打电话求助。鸽子在电话里连说带笑,不一会儿,工作人员就冲我友好地笑。几分钟后,我就被放行了。事情如此被鸽子化解,我真是服了。事后,鸽子说,工作人员一听她的埃及话那么地道,就很开心。我觉得,对方可能被她纯净的笑感染了。

        鸽子是个侠义女子,又机智。

        我与鸽子通了一个月的邮件后才见面。我们一见如故。并且很可能永远是朋友了。

        这样的“遇见”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并不多见。

          马步芳落脚埃及和沙特

        话说1949年9月下旬,军阀马步芳飞到了台湾。到台之前,马步芳已因“擅离职守”受到“撤职议处”的处分。到台后他预料不会有好结果,便以三千两黄金贿赂蒋介石的几位亲信,取得了出国护照。1950年初,马步芳率马步康、马步銮、马步龙、马步鳌、马继融、马步瀛及其家属等分乘四架包机飞抵沙特。据说当时两架飞机里装满金条。

        当时,马步芳以国民党政权官员的身份晋见了沙特国王。并买了两部车子,全家人气派地住在麦加城最好的旅馆里。这期间,马步芳的三弟马步瀛因中暑死亡,而马步瀛的小妻(藏族)也与之办理了离婚手续并改嫁。这给马步芳一个打击。之后,马步芳决定到埃及的开罗定居。

        1950年5月,马氏一行乘轮船过红海至开罗,在埃及国王处获得侨居的许诺后,他们搬到开罗郊外的马尔地33号。在这里,马步芳买下三部汽车、二幢楼屋,其中一座九层大楼给随行人员及家属亲眷所用;另一座二层小楼住着马步芳与妻子。马家还有两个佣人。

        蒋介石曾从台湾给定居开罗不久的马步芳汇过一万元美金,并希望马步芳及身边师以上军政人员尽早返台。然而,蒋介石鞭长莫及,此时的马步芳无心再卷入中国政治。蒋介石无奈,让马步芳在驻沙特和埃及两者之间任选大使职位。1957年,马步芳勉强出任“驻沙特阿拉伯大使”,他携家小们去了沙特,其时马步康因与马步芳产生不和,坚持留在了开罗。

        1960年马步芳辞去沙特大使一职。1975年,他在沙特病逝。

        留在埃及的马步康娶有四个老婆,前两个老婆都未生育;第三个老婆为他生下一儿一女;第四个老婆生下一个儿子。也就是说,马步康共有二个儿子一个女儿。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马步康长子马师援夫妇回西北探亲,顺便为她的儿子找媳妇。宁夏王马鸿逵之女马银莲的外孙女鸽子,也是马步芳堂兄马步荣的外孙女,注:(马步荣马银莲是夫妻)当时的鸽子只有十八岁,便由其父包办,也算是亲上加亲嫁给了未曾见面的马师援的二儿子。

        如今她的公公婆婆都已去世,她生育的一双女儿都在念书。鸽子刚嫁到埃及时,马家还有车有房有佣人,现在,经过几十年的坐吃山空,马家基本上败落了。那天,我跟鸽子说,去看看马步芳当年买的两栋楼房,鸽子耸耸肩说,“那些老房子早卖了,我都找不到地方。”

        鸽子远嫁八年后第一次回国的机票钱,都是她出来打工自己挣的。自此,鸽子一直在开罗打工,属于比较辛苦的那类白领。

        马步芳这棵大树倒下之后,马家的后人大都没作为,逐渐销声匿迹。在埃及知道马家的人,更稀少了。

        虽然鸽子远离故土已经20年,但她仍然保留着西北人的质朴、真诚、爽朗的特质。这些都将是鸽子下半生过得更好的本钱,如果她回到中国去的话。

             历史:有意遗忘还是无意遗忘?

        我问鸽子,知道马步芳残害红军西路军的事吗?她摇摇头,不知。

        据有关资料统计,红军西路军出征时总人数约21800 余人;战死者约7000余人,其中团以上干部143人,军、师以上干部20多人;被俘后遭残酷杀害者约5600人;被营救返回延安者约4700人;失散流落在沿途的约4500人。仅在张掖,马步芳就杀害了3200多名西路军被俘战士。其手段残忍都不忍再说。

         我告诉鸽子,但是在抗战爆发后,时任青海省主席的马步芳曾与其兄马步青合修了抗日军火运送生命线——甘新公路甘肃段。还曾派出两师骑兵开赴抗日前线,并有200名马家兵战死疆场。

        我还告诉鸽子,马步芳也曾命令驻扎河西的马步康旅配合宁夏省政府取缔日本特务机关。当时鸽子的曾外祖父马鸿逵是出了力的。

        然而,鸽子对马家的功过史一脸茫然。估计马家的其他后人也是如此。

        悲愤也好,壮烈也好,开怀也好,旧忆如梦,往事如烟。又说与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