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淡如:创造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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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淡如:创造好心情
(一)
做得多不如做得对
我一直有个可怕的毛病,有一堆事情等待我处理时特别明显。比如说,我通常在早上写稿,中午自己弄东西给自己吃,“贪多务得”的习惯在这时候便展现无遗。
我会先把煮水饺的水烧开,然后,看一看阳台上的花木,有几片桔黄的叶子该剪掉了,我立刻戴上了手套,寻找园艺用的剪刀。打理花木时我看见昨天晒的衣服还没收,待会儿可能要下雨了,于是我又放下剪刀,把衣服收进衣柜里。这时发现衣柜里的衣服放得有点不顺眼,又顺手理了理……
糟糕,水老早煮滚了,我放了水饺,心想,为什么不连餐后咖啡一起煮,省点时间呢?于是……然后我又等得不耐烦了,随手翻开书架上昨天买的书,趁着空当读了起来。
有一次,因为发现水饺快被我煮烂了,情急之下,赶快熄火,掀开锅盖时,不幸地被旁边正在加热的摩卡咖啡壶所吐出的蒸气烫伤。
一次只做一件事
是的,我贪多务得,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做最多的事。我一边用冰敷着我的手臂,一边检讨,我为什么要一口气做这么多事?我真的省了时间了吗?我把每一件事都做好了吗?
答案是,没有。而且除了烫伤我的手之外,还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脑细胞。我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紧张,明明只是在做家事?于是我想到了高中以前的数学课。
数学对我来说,一直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考得不太好”的一科,几乎从“国小”以来就是这样。其他的科目不太费力就可以在班上名列前茅,但是天知道,数学花了我多少力气,却没有我觉得“应得”的成绩。如果老师的题目出得难了点,有时,还会发生整张考卷看不懂的情况(通常是三五题看不懂就自己吓自己),使我很沮丧。到了高三,我想,放弃算了。
有一次,题目既多又难,让每个同学都在哀声叹气。我忽然看到了一线曙光。“慢慢来,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管他能得几分呢?”我开始选择可能会的那一题开始做起,十分确定自己做对了之后,再慢条斯理进攻下一题,然后,再做下一题。真的不会,就放手,用耐心跟时间磨,完全不管时间到了没有。结果,出乎意料的,我竟然考及格了。
最好笑的事是,那一次考试是台北市的数学资优生甄试,北一女全校只有七十多个人及格可以参加复试。
天晓得我以前拿的都是二三十分的成绩,数学老师跌破眼镜,笑着说:“有进步,有进步!”
把轻重缓急分出来
做得多不如做得对,我这才发现自己原来的毛病出在哪里。对于数学,我不是不能理解,只是反应比较慢,至少,是比全班大多数同学慢。而我一直想把每一题都做完,对时间的恐惧加上对自己能力的否定,使我在惊慌下反而把该会的都在不够谨慎的状况下做错了。从此我谨记这个教训,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在联考时,我至少也还答对了一半题目。不乱回答的好处是,不必担心扣错。
我常常得克服自己以“贪多务得”来处理手边一堆事情的毛病,也尽量不要让自己在同一时间内处理那么多事情,至少先把先后顺序和轻重缓急分出来,把重要的事情先做好。当上班族的时候,我看过很多每天在抱怨压力太大、手边事情太多做不完的人。
我常发现,他们的事情做不完,是因为他们把自己搞得很混乱,根本不想把任何一件事先做完。所谓压力,令人讨厌也令人耽溺,如果不把压力联盟各个击破,就会一直泡在压力里。
不必担心做不完,该担心的是,如何把第一件事做完再做第二件;就像在读书的时候一样,如果你在准备历史时,想着明天还有地理考试,还要考《论语》、《孟子》的默书,你永远无法把真正该放进脑袋里的东西好好装进去。而且,当脑袋混乱时,你的情绪一定好不了。
有得多不如有得巧
“量少质精”和“重质不重量”每个人都会说,但怎样身体力行,而不是只让它变成口头上的自我安慰,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的衣橱中“货色”的更替和转变,给我很大的启示。
由于“存货”空间不足,我必须不定期地把某些穿不着的衣服清出来。从清理衣橱中,我看到自己在“决定拥有”时的盲点。被清出的衣物,不是穿了总觉不对劲从未派上用场的,就是一季穿不上一次,或是穿上之后不但没给自己加分,只有扣分的。
为什么当初我会兴致勃勃地买下这些每次穿上它,照完镜于后都会让我皱眉头的衣服呢?
常常是因为贪小便宜,折扣嘛,牌子不错,卖得这么便宜,不买可惜。不然就是因为刚好有时间逛街,既来之则买之做纪念。
有一柜的衣服,不如有几件能加分的衣服
很多人跟我有一样的看法,在非折扣期“忍痛”买下的衣服,总比折扣期买的衣服适合自己,在衣柜中留得比较久,穿上身的频率也比较高。花同样多的钱,在“最后折扣”时也许可以买上两件、三件,但那两三件被派上场的频率,总不如非折扣期看上的那一件。
在几次清衣柜之后,我终于觉悟了:不管多便宜,如果一季只能穿一次,或穿上之后只会扣分的,绝对不买,免得变成“环保的罪人”。从此,我购物的失误率少很多。
有得多不如有得巧。如果衣柜里都是适合你。会加分的衣服,你不需花太多时间,就可以漂漂亮亮地出门,所节省的“时间成本”绝对值回票价。有一柜衣服,不如有几件能加分的衣服,非关价格和名牌。
不只是衣服的问题,所有会占空间的“动产”、“不动产”都一样。有华厦千万间,不如有一间能住得舒适安全的房子,不然,就会变成负担。就像美国许多拥有度假别墅的千万富豪共同的经验:那间房子让你最快乐的两天,就是你买进和卖出那两天。
食物也是一样,现代人都懂吃得多、吃得好会带来庞大的副作用。可惜的是我们在决定拥有一样东西时,很少考虑到多了是否会造成负面效果。我们沉浸在“数大便是美”的所有人的喜悦里,炫耀着自己的所有物。如果它没有恰如其分的实用性,我们并不算真正拥有它们。
多,没有用,适合最重要
适当的钱使你无后顾之忧,生活如鱼得水;拥有过多,你开始烦恼如何投资。如何不被觊觎者骗走。你可能会因股票一日跌停的损失而得忧郁症,也可能因一日涨停而休克;你担心情人与子女爱的是你的钱而不是人……情人也是如此,很多人的内心里都渴望成为万人迷,以“有很多人追我”为光荣,忘记了自己只要一个“对”的人。
有得多容易,有得巧难,要我们回归清贫生活,以现代社会而言实在虚伪,但我们值得想想,什么才是最适合的,多,有时并没有用。
我记得《理财圣经》的作者黄培源博士曾说:“有钱很愉快,但如果你拥有的钱超过一亿,你就会开始不快乐了。”大部分人一辈子当然还不会拥有一亿,还没资格想象那种不快乐,但他对有钱人的观察,自有相当的洞析力。我也记得纪伯伦所写的:“上帝是公平的,因为一个睡在丝绒床垫上的人,并不会比一个以大地为席的人能拥有好梦。”
在对的时间,才会做对的事
从前有一段时间,我似为,我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不管再累再忙,我的情绪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的情绪稳定值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当你精神饱满的时候,即使遇到很棘手的事,你还是会有相当的耐心和宽容度;但是当你精力不济时,一件小小的事都可能令你烦恼不已。”当我读到加州州立大学心理学教授罗伯·塞耶的这段话后,开始反省自己。
我发现,没错,在情绪好的时候,我很容易一口答应别人要求我做的事情,也会对别人的情绪有比较高的忍耐度,对任何的批评意见敞开心胸;但在我“累得像只狗”的时候,我很容易回绝别人的邀请;累了一天的那个深夜,只要有人打电话给我,我说话的语气,很容易有一搭没一搭,有意无意间,有点急躁地想挂断电话;有人批评我,我一定往坏处想。的确,在我疲倦时,情绪智商是比较低的。
学习情绪智商管理
有好几次经验重复发生。忙了一天回家,有时看到经纪人传真来的纸条,有一大堆工作、演讲等邀约征询我的意见,问我愿不愿意去。如果那天我很累了,我总会马上打电话给她说,请全部推掉,并斩钉截铁地说:“我没空!”第二天起床,精神好了,重新看那些纸条,良心发现,理性回头,我又会打电话更正我的某些决议,同意接受某些邀约和工作。
偶尔会受到腰酸脖子痛的毛病侵扰。我也发现,当身体无恙时,我容易说“yes”乐观进取;身体不好时,我容易对很多事说“no”往负面想。原来,我还是这么情绪化的。只因为我一个人住,在工作完毕后通常没有什么应酬,所以当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时,我可以好好地松懈一下,没有莫名其妙迁怒于人、因为一时忍不住发作情绪而后悔的机会,所以我误以为自己的情绪一直很平和。才怪!
很多朋友已经觉察到情绪的起伏有时会像“不随意肌”,很难控制。有一位做大生意的朋友就告诉我:“白天我不会烦恼的事,在入夜不能成眠时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恶魔,使我感觉世界末日到了。”
他知道自己在晚上情绪不会太好,就会特别叮咛自己不去想麻烦的事情。等出太阳之后,一切自然会像早晨的露珠般被阳光蒸发。塞耶教授的报告也指出,同样的一件事,在夜深时最令人心烦,因为我们的精力在白天时最旺盛,心情也最好,下午四五点时就逐渐减弱。
难怪很多人在上班时是好好先生或好好小姐,回家就有无名火上升。白天的人际关系和下班后的受欢迎程度完全不同。白天人见人爱,夜晚人人走避,深夜则悲叹自己孤苦。
谈事情要看好“timing(时机)
有些上班族很会看老板的脸色。我们明白,在他心情大好时,提出各种要求和建议比较容易被采纳;可是在感情生活中或和家人的相处时,我们却常忘了“看脸色”。往往在对方疲惫时说些不中听的话,或者在两人都筋疲力尽时数落对方的不是,或者在睡前严肃地做“沟通”,搞得觉也不必睡了,势同水火。
在两人都累时做观念沟通,常是越沟越不通,因为集中精神的能力变差了,脾气也变坏了。这样的沟通,只会有负面效果。“我已经很累了,他还无理取闹……”这是我们常听到的抱怨话。对方未必无理取闹,只是谈事情没看准“timing”的问题。
还有一方在半夜把另一方吵醒来翻旧账的,这样的伴侣必成怨偶。
读书也一样。过去念北一女校时,我发现有些同学分明念得比别人勤快,“朝六晚十二”地死K,成绩却不见得比别人好。因为有些时间,你再勤奋地念,吸收力也很差。
找到一个好的时间,你会变成一块很好的吸水海绵。
找到一个好的时间说话,别人也比较听得进去。
别在精力耗弱时想不愉快的事情。
也别在双方累得要死时吵架。
别在他心情不佳时向他抱怨,那是雪上加霜,你不会得到你想得到的。找个对的时间,一下子就会命中靶心。
时间晚了,我不该再写稿了。否则,非但
愿意快乐
用二分法来看人通常是愚蠢的,而我周遭都有快乐的人和不快乐的人。
但每一个人似乎都希望快乐。
快乐到底去哪里找?
在我们的生活中,似乎有些东西能讨我们的欢喜,但常只是一时欢喜。逛街时买了一件衣服、吃了一顿美食。得到一句赞美、升了官、发了财都能使我们“快乐”一阵子,但通常就只是那一阵子。很多人,没多久又陷人近乎习惯性的悲伤和空虚里。有野心的人会设定下一个目标,让自己进入追逐游戏里;比别人敏感的人会想,唉呀呀,人生就是得到这么多,还不是生老病死苦……
有时我们想一再地重复我们的快感经验,但快感经验是有边际效应的,你第二次考第一名的时候,总不会比第一次考第一名高兴;如果你习惯考第一名,你就不会因为考第一名而高兴,只会因为某一次没有考到第一名而沮丧。
哪一种人不快乐?
每一个哲学家或心灵探寻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结论,真正的快乐要往自己的心里去找。
而你的内心在哪里呢?只有你自己能知道。
有人类以来所有的宗教。所有的哲学,不过是在探索同一个源头,没有人能提供正确的答案。世界上当然没有完全快乐的人,除非是个躁郁症的患者,处在“躁”症的时期,他们确实被快乐完全燃烧,但忧郁时,又会要掉他的命。我们只能找到“感觉自己活得蛮快乐”的人和“多半感觉自己活得不快乐”的人。
期待有人为自己带来快乐的人常常不快乐。
动不动就拿别人来比,愤世嫉俗的人一定不快乐。
太在乎别人评价的人不快乐。
把每件事都往肩上扛,拿一百分当标准的人必然不快乐;期待自己在别人眼中一百分的人和要求朋友完美的人一样,不但不快乐,而且也会让跟他在一起的人不快乐。
越把自己的不快乐怪在某个人头上的,必然更不快乐。
挫折的污泥中也有快乐的养分
在现代社会,不快乐者好像越来越多,不快乐常像一种传染病,弄得人心惶惶。在我们无力探索人生的源头之前,我们想快乐,只有一个方法,你须先“愿意快乐”。愿意快乐,才能找到让自己在生活中能快乐的东西,摆脱掉让自己不快乐的东西。
并不是所有希望快乐的人都打从心里愿意快乐,或舍弃自己的不快乐。我发现很多人和自己的不快乐已经产生了“共生”的关系。
比如一个在家里被当成肉靶子打的受害妇女说,她反正习惯了,虽然她渴望过的是平安无虑的生活;一个每换一次工作就抱怨公司人际斗争和老板刻薄的人,不愿意放弃自己“期待环境一百分”的梦想,也不愿稍稍加强一点圆通的性格,只把抱怨当成自己的心理治疗方式;也有人天天羡慕别人可以开五百万跑车,住千万华宅,埋怨自己命不好,但有了钱与时间,还是天天上牌桌打麻将。
还有些人爱上自己的多愁善感,伤春悲秋,虽然他们也羡慕别人的开朗性格。他们和自己的不快乐产生了“相依为命”的关系之后,只能越来越不快乐。
一个愿意快乐的人,不会僵在不快乐中动也不动。如果我们愿意快乐,从挫折的污泥中也可以看到快乐的养分。然后撒下种子,好好浇水,看它会开什么花。
观察压力,善待自己
“做这么多事,面临这么多挑战,会不会有压力?”我常被问到这些问题。
以前我是这么回答的:“压力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只要你认为没压力,就没有压力!”
是的,我一厢情愿地把压力想得太简单了。
没有人喜欢过劳死,也没有人喜欢精神失常,但是长期处在高压状况的现代人,却无可奈何地面临各种崩溃的可能。崩溃,自然是因为压力太大。
我的口中比较少说到“压力大”这三个字,据我客观地推敲,是因运气不错。我做的大都是我有专长。喜欢做或即使没专长也有兴趣学的事情;我有很愿意倾听的朋友听我诉苦,适时提供“休息站”;我的家庭已经不再给我任何压力,使我工作了一天之后,可以独自好好休息;我忍受压力时会往好处想,好像心里有个慈爱的母亲,适时出来安慰自己:再一下下,再一下下,你就可安然过关了。
还有,我不是个完美主义者,做不好,容许自己“混”一下没关系;我也有点厚脸皮,万一真的表现得很差,不太会自责,总想下一次好点就行了;有时想不开也会钻牛角尖,但睡饱了看见第二天的太阳,通常就没事;还有,我爱玩,会给自己一段“偷溜”旅行的空当……
所以我总没面临所谓的崩溃边缘,也很少把“天怒人怨”的样子呈现在大家面前。
压力大时生人勿近?
不过,观察别人总是比观察自己容易。
有一次我很谨慎地把自己的观察所得“鸡婆”地告诉好友:“我希望你工作的时候可以轻松一点,我已经观察你很久了,你忙着工作的时候,脸上的线条都往下拉,好像写着‘生人勿近’这四个字,别人跟你一起工作,压力一定比你还大。其实,做一件事,表情轻松并不比表情苦闷来得没效率啊!”
他的肚量很好,笑了笑说:“谢谢你的建议,我改改看。”他确实很努力地在遇到难题或庞大的工作量时,把表情放轻松了。他告诉我,当他表情轻松时,事情反而容易迎刃而解,因为,大家比较愿意帮忙,比较没有抵抗心,也会认为他有处理事情的能力。
但有一天他也把“逆耳忠言”回敬给我:“你有没有发现,你压力太大的时候,表情也有点难看,写着‘生人勿近’?你压力大的时候,常常不自觉地抿嘴,嘴巴的线条是向下的抛物线。不然,你就会像金鱼一样地嘟起嘴来吐气。那时候,我都不敢跟你说话,因为会自找麻烦!”我也笑了。
还好他这些话,是选在我没像金鱼一样吐气或抿嘴时说的,否则我一定不承认,还会认为他在批评我的长相。哈!
他的一番观察让我看清楚,原来我在压力大的时候,会有这样的反应!我自己一点也没发现……
此后,当我发现自己的“压力症状”出现时,我会暂时脱离“压力现场”一下,不急着把事做完或把话说完。因为那时不管做什么,都不会做得太理想,说什么,都会有副作用,更不可能好好跟外界沟通。万一不能脱离“压力现场”,我会告诉自己,笑一个吧,不要太勉强、太强求……
逃避压力不如适当处理压力
每个人面对压力时的反应不太一样,你可观察到,你是哪一种呢?
有人会搔头皮,有人会拨自己的头发!
有人会大哭一场!(可是,如果你常失控在众人面前大哭,久而久之大家也会不自觉地怕起你来!哭的边际效用会越来越小!)
有人会迁怒于无辜者,看什么都不顺眼,乱发一顿脾气!
有人闷着脸不说话,自以为EQ高,其实大家都知道你不开心,一样“生人匆近”!
有人食欲变得很好,猛吃东西。当心体重越忙越重!
有人喝酒,酒醉装疯!(大家虽然很同情你的苦闷,但背地里会发誓,再也不跟你一起喝酒了,真没修养!)
当一个必须在现代社会中活着的人,谁的压力不大?读书压力大,家庭压力大,工作压力大,无所事事压力一样大!逃避压力等于逃避成长,不如适当处理压力。在观察自己的压力之后,就要有减压的动作,我会选择独处、睡觉、写日记。听我喜欢的音乐、旅行、游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些都是处理压力时比较没有副作用的方式。(千万别用吵架来减压,它的副作用会使你更有压力。休息真的是为了走更远的路。有了休养生息的时间,当初百分之百难的工作,通常都只剩六十分的难度了。
别在压力大时再压榨自己,是善待自己的生活方式;别在压力大时无意识地压榨别人,也是善待自己未来的生活方式!
寻找真实自我
从前有一个呆子,在路灯下埋头寻找东西,邻人问他:“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针,”他说,“刚刚缝完扣子,针掉了。”
“你在路灯下缝扣子?”邻人好奇地问。
“不是,在家里。”
“为什么跑出来找呢?”
“因为这里比较亮,人家不是说,亮一点比较容易找到东西吗?”
这个世界应该是由聪明人领导的,不是吗?可是我们常在领导下,在不该找答案的地方找答案,在该用力的地方不用力。
各种青少年事件发生之后,只见大家召集了一些“防范青少年犯罪”的会议;桃色新闻一多、离婚率一高,就有些“道德重整”协会来呼吁大家“拒绝婚前性行为”;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常看到很多应该是很聪明的人,把得了神经官能症的人送进外科手术室,想要为他做断手断脚的手术。
也有人注意到,也许教育也有问题,它一样犯了在光亮处而不是在针掉的地方找针的毛病。
教科书使我们和真正的生活迢迢相隔
我们离开牙牙学语期之后,开始面对一连串的训练,这些训练,有一个很堂皇的名词,叫做“教育”。我们不断地吸收来自教科书上的“死”的知识,参加各式各样的考试。学校要我们乖乖坐在课堂上的时间,其实和重刑犯被关在牢笼里不见天日的时间差不多一样多。
我们所受的教育越多,花时间念教科书的时间越多,我们就不得不和真正的生活迢迢相隔。
有没有人问过,教科书里的《青年守则》和《花木兰从军》,同社会新闻版上的青少年虐杀少女、军中舞弊案。年轻士兵在军中举枪自尽的新闻之间,差别到底在哪里?
没有,我们已经习惯将在课堂上读的与真正会发生的事情当做两回事。
所以,我们会看到一个念研究所的成绩优异学生,下海当公关公主,然后“一时忍不住”杀害了如姐妹般的同班同学,只因为一个混乱的感情问题……当然,也不要把矛头对准青少年,我们的成人社会已经是一团乌烟瘴气,不知道有多少谆谆教诲女儿不要交男朋友的父亲,正身体力行地催生着雏妓问题。没有人认为自己有错。
(二)
人生中最重要的问题学校没有教
很多人看到一些问题,也很热情地成为社会中知名的“革命者”,但这些人可以在政坛上义正辞严地侃侃而谈,却在面对儿女私情时,以一种比正常人更不经大脑思考的方式来反弹和报复。
想推翻某种既成的制度,确实会在身躯内制造出动人的交响乐,让我们感觉到自己不可一世。但是,我们大部分的人都不是革命者,我们所能做的,该是检讨自己了。首先我们必须了解,不管你受了多少教育,有三个人生中最重要的问题学校并没有教你,再严格要求你或慈爱呵护你的父母也没有教你。
第一是怎样做自己:什么是你真实的自己?你的个性是什么样的?你与众不同的地方在哪里?你在你的人生中要达成什么理想?你的生命出口在哪里?
第二是怎么面对感情:大人们不知道想到哪里去,常把“性教育”当成“两性教育”,再怎么推广,也只是谈到皮毛,似乎只要求女学生不要带着大肚子来上学而已。
很少人想到,性教育是生理的,而两性教育是心理问题。我们能混则混,还在以“传宗接代”当做爱情的正当归属。忽略这个问题只会创造更多问题。现在,只要你打开社会新闻版,你会时时看到大人们正正经经筑的水坝,已经有无数的裂缝源源吐出水来。法律只是沙包,挡不住将来的巨浪滔天。第三是怎样快乐过日子:好像大家生来就是来受苦的,所以,很多人不成功不快乐,成功了也不快乐;没钱的时候不开心,有了钱更觉受苦。
这三个问题,你想过了吗?还是打算继续混下去?和我们的下一代和下下一代,以及我们的自我,永远无知无明地混下去?
你真的要第一名吗?
有一次在主持节目时,听到一位母亲兴奋地陈述她与孩子之间的情事。她曾对孩子说:“你的表现一直都很好,不过如果你这一次月考可以考全年级第一名,妈妈会更以你为荣。”
孩子的成绩一向优秀,是班上的第一名学生,乖巧懂事又可爱,听了母亲的话面有难色,但还是勉力为之。果然,到了学期末,把全年级第一名的成绩交到母亲手里。
母亲当然很开心。但我还是有点杀风景地问她:“你的孩子会不会感到压力呢?他已经是全年级第一名了,以名次来说,他下一次考试,不会有进步,只可能会退步……”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说:“没错,他是跟我提过这个问题,问我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你怎么看自己
聪明的孩子多半是早熟的孩子,如果他们一直都是第一名,忽然拿了第二名,除了沮丧之外,只会拥有挫折感。为什么家长要揠苗助长呢?他们如果有荣誉感,自然会追求他们自己要的荣誉。我认为,家长反而要温和地提醒第一名的孩子,在人生中,你不可能一直第一名,有些时候你会失败。没关系,最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看你,而是你怎么看自己。
我想到的是很多小时候第一名的孩子的遭遇。很多人还津津乐道他曾经在什么时候是全班第一名……而现在呢?离开升学的战场,除了耽溺于往日求学时的荣光,一切并没有成长。
我在求学过程中,看过太多第一名的学生了,在北一女校,在台大,哪一个学生不是曾经的第一名?他们战胜了所谓的升学压力了吗?形式上似乎是打赢了升学战争,但是曾经的第一名还是压得某些人透不过气来,让扭曲的本性回不来。
我看到:如果只知道争取考试的第一名,很容易对真正世界漠不关心,出社会后难以面对自己的不适应症,也常常忽略了人际关系和群体合作的重要。书读得越好的越不会谈恋爱,因为他们想在恋爱中继续享受第一名,一旦陷入三角习题,他们争的不是感情,而是名次;不管是在友情中或爱情中,他们会不断地想证明自己在对方心中有多重要,没办法面对感情关系的失败或破裂;很多在小学。中学是第一名的,在继续升学的过程中,常常因为没有办法再取得领先地位。没办法继续光荣下去而自暴自弃;如果父母一直要求孩子争第一名,孩子幼小的心灵难免会想:“爸爸妈妈,在你们的心中,我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摆脱第一名的魔影魅惑
我还记得念小学时,因为一个优秀的转学生使我没办法再得到第一名,当时我的感觉是“真想杀了她”。那时年纪小,谁教我这么偏激的?当然是因为怕自己再也得不到第一名,怕长辈和同学的冷嘲热讽。有三分压力是别人给的,七分是自己继续幻想的魔影鬼魅。
我是一个有过很多第一名压力的人,也看过太多第一名因为没办法在后来,在感情关系中继续拿第一而活得很不快乐,甚至以极端的方式自戕或报复。所以,当我听到这位母亲对孩子的要求,我仿佛听到许多孩子们心中“救救我吧”的呼唤。
大学越来越好考了,但这么多年来,第一名的魅惑有增无减。不少小时候第一名的父母希望孩子继续第一名,拿不到第一名的父母更渴望孩子拿第一,证明他们是“好笋”。是的,第一名会使你谈起孩子很有面子,但是,你有没有听到暗夜之中,有无形的斧头在砍戕心灵树苗的声音?
真心诚意有效率
从前有一个人诚心求道,翻山越岭,耗尽气力地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一个得道高僧的门口。他双手合十,下跪问高僧:“我费了千辛万苦来寻求您的教诲,请您指点我吧!”
高僧沉默了一会儿,微笑道:“下次你来的时候,可以在山那头搭缆车,只要十分钟,就可以到我这里!”
这虽然是个无厘头的笑话,却透露出某个我们可以反省的信息:要把事情搞得越困难。越复杂,才会越有成就感,才会觉得得到的是个好东西?
你花很多力气做小事吗?
“复杂化”和“文明化”常是脱不了关系的。以食物来打比方好了。世界上做法最复杂的菜肴,我想非法国菜莫属,如果你在日本吃法国菜的话,那更是复杂得不得了。
我有这样的经验:有一次在别府温泉的一家西餐厅吃日式法国料理,菜色丰富得不得了,前后至少有十道菜,每一道菜一小堆。一小勺的,在那“一小堆”中,至少又有七八种佐料组成。每一种佐料,如鱼、蟹、虾都处理得细致到分辨不出原来的长相,必须吃很久才能判断它是什么东西。
这一顿饭让我和任何老饕都觉得,厨师真是认真得感人肺腑,但老实说,吃起来每一道都是五味杂陈。菜上到一半,我就赶紧喊停,因为我的胃再也消受不了这么复杂的食物了。
有个朋友自己开公司,在经济上屡屡捉襟见肘,须靠家族另外的产业才支撑下去,而员工们士气也很低落,比较能干的总是火速离职。他一直不明白原因何在,朋友们倒是看得很清楚:因为他太“难搞”了,做一个决定,常要花很长的时间——即使是为公司内部采购一个小东西,他也一定要货比无数家,找到理想品牌;刊登广告,每一个词都要细细推敲,直到尽如他意为止;员工如果太快把作业交出来,他一定打回票,叫他们再回去斟酌一下,想想看有没有“更好的方案”。最后员工学聪明了,一直到过了最后通牒,急得不得了的时候,才假装很疲惫地把案子呈上给老板。为了集思广益,他会不耻下问地找朋友商量。好几次,为了帮一个商品取名,问到我头上来。我绞尽脑汁帮他想了几个不错的名字,他总是说:“再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再想想……”同一件事一连问了好几天,有时三更半夜还接到他在公司打来的电话。老实说我已经头皮发麻,想不出来,只得把电话调成静音。后来,我发现,他使用的竟是我第一次为他想到的名字。他很认真、细心,怕百密有一疏,于是不怕麻烦(也不怕别人麻烦),总花很多力气做完一件小事。这种“敬业精神”值得嘉许,但这种绕远路精神和他老是抱怨做生意赚不到钱。找不到好员工必然有关联。
做事有方法,过程更简单
很多痛恨自己做事没效率的人,都期待自己有效率一些,但采取的手段和思考方式却反其道而行。他们大概是受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传统影响太深,心里已有一个前提:太容易得到的就是不好的。
是的,很多人有这个毛病。提到这点,有时我会“阴险”地耍个小伎俩。过去有不少从事文字工作的编辑常认为“吟罢一个字,捻断数根须”才叫做认真,太早交稿会让他们认为你“草率交差”。因而我即使把稿子写完了,也要把它“放”到截稿日再假装自己“好不容易”把稿子写出来。这样才能听到“感激涕零”的感叹及赞叹声……
想要真正有效率,至少要先征服“慢工才能出细活”的借口,快不等于打马虎眼,也许是某人在某段时间聚精会神的结果,我们毕竟不是在做“米粒雕刻”。“慢工出细活”的人以为铁许可以被时间磨成针。
懂施懂受才有福
有个唐代的故事,说来有点残忍:唐太宗因觉鹅肉肥美,一时兴起,要人送了一只给正在养病的开国功臣李眅(原姓徐,赐姓李)吃。李勋接到圣旨,痛哭流涕,说:
“这是要我的命啊!”但圣旨不可违,他还是把那只鹅吃了。原来他正在长毒疮,没多久,燥热的鹅肉使他毒发丧命……
施比受更有福吗?
这句话对每个人来说,好像已经“刻骨铭心”,不管你舍不舍得施予。但我们都没有德瑞莎修女那样的心肠,很多人在辛苦付出之后,如果没有得到适当的回报,或拒绝开放心胸接受别人善意的回报,常常搞得自己不幸福,接受你辛苦施舍的人也不幸福。
不当的施与受令人备感压力
有个女人和大学同班同学结了婚,一起到德国攻读博士学位。在德国念书很辛苦,家里提供的经济援助(大部分是女方家中提供的)只能支持其中一个人念完学位。于是女方就大义凛然支持丈夫先念完,自己一边打工一边孕育下一代。大学时代,女方的成绩向来比男方要优秀,念大学时,他是靠着她的笔记才过关的。这下子,太太没书念了,先生念了半天,也觉得兴味索然。没两年,先生被请出校门,学业半途而废,而两个人的婚姻也出现危机。
两人开始火爆地争吵。女方说得振振有辞:“我辛辛苦苦、省吃俭用地栽培你,你还对我大呼小叫,不知回报,忘恩负义!”
男方虽然愧于心,心中想的却是,我也尽量在平常讨你开心,而你就是不开心,我活在这种压力下,也够辛苦了。于是辩白:“是你提议到这里来念书的,我本来又没有要来!”两人终成怨偶。因为她的“施”,他“受”的压力太大。
相同的例子也出现在一个母亲和她的独子之间,她辛辛苦苦牺牲一切享受,供他念完医学院。儿子娶了媳妇,该是回报她的时候了。可是,在这个该享福的时候,她却越来越不快乐。媳妇也有工作,为了照顾家中的孩子请了菲籍女用人。妈妈心中很不是滋味,心想:“我从前那么苦,你竟然可以捡现成的来享福!”媳妇买麦片和营养食品来孝敬母亲,虽然是便宜东西,母亲还是像松鼠一样把它储藏起来。放到过期了,媳妇拿去丢掉,母亲老大不高兴。有一次女用人把女主人新买的麦片拿来尝尝,母亲更是气得不得了,心想:我都舍不得吃!
男主人动完手术回来,发现家中婆媳势同水火,妈妈扬言出走,太太扬言离婚,原来只是为了一包一百元的麦片,他觉得好冤枉。
日常生活中,我们需要思考“施”的含义了。只有施而不懂得“受”,会给自己喜欢的人很大的压力,而如果你在“施”的时候,没有顾虑到对方当时需不需要而强迫对方接受,也只会让对方压力很大。
因为不当的“施”而引起的问题,说起来真不少。比如男友千里迢迢买了女友爱吃的乳酪蛋糕,拿给女友,女友因正在减肥吃不下,男友感到被泼了一盆冷水,一种“好心给雷亲”的无奈;太太煮了好菜,先生并不知情,打了电话说,要为公司同事庆生不回来吃饭,回到家后看到太太对着一桌冷菜发呆,对他冷言冷语——他是可以体会她的失望,但是他也很无辜啊。
当你“施”而别人不能如你所愿地“受”时,如果你的心情调适不过来,常是吵架的前奏曲。
掌握技巧,分寸拿好
老实说,你有没有一些朋友,送你一些你实在不太喜欢的“摆饰品”?他来你家时,还会突击检查,看看它们有没有摆在重要位置上,使你压力很大?
由于我住的地方很安静,我不时可以“不小心”听到左右邻居的吵架。楼下的太太,此时正因她为儿子买的球鞋,被儿子讥为“土死了!每次都买这种你们那个时代才会穿的东西”,并拒不接受而恼怒。她骂起儿子,先生劝架道:“下次带儿子去买,让他自己选嘛!说真的,你帮我在地摊买的领带也很难配衣服……”此话火上加油,太太满腔委屈,开始翻旧账,细数自己的委屈:“你们都很高贵,只有我不是人!”所有的邻居都开了窗户来看。她期待她的“施”让他们“视若珍宝”。他们的建议没错,她的挫折感也理所当然,但家人情感显然在看来谁也没什么错的情况下受伤了。
不懂接受赞美的人,也很难让别人愿意赞美他。朋友说到一个例子。有一次她赞美一个朋友的朋友:“你穿的衣服都很漂亮。”没想到人家酸溜溜地说:“我们买的都是便宜货,哪像你穿的都是名牌!”使她宁愿自己从没说出这样的赞美来。有人赞美,我们就单纯地说声“谢谢”吧!
人际关系中,我们最好懂得别人需要什么,再来“施”,免得像唐太宗踢开国功臣李勋吃鹅肉一样,人家正在长毒疮,你又要强迫人家非吃不可(圣旨不可违嘛),反而把这开国功臣赐得毒发而死。你想“施”,就要有雅量,别人有理由可以不受;当然学,如果你想一直有人“施”给你,你得高兴地“受”才行。
懂得“施”的技巧得福报,“受”得让施者开心的继续得幸福。现代人的“施”与“受”,必须于人于己都不强迫才行。
热心,要用对地方
在这个略嫌冷漠的世界里,我们都渴望有些热心人士大驾光临。
瑞整是个人造型创意工作室的负责人。她的业务慢慢扩充了,一人公司的格局,对她来说已经有点吃力,所以她打算请个助理来帮忙。在朋友介绍的应征者中,她挑上了阿美。
在她看来,阿美比她更有耐心与人们建立关系,并且表示愿意很热心地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看来脾气也很不错。套句现代的话来说,阿美的EQ很高,又是才刚毕业的大学生,由她来当助理,再好不过了。
可惜,没过多久,这个热心人士就为她闯了一些祸。
热心不等于帮得上忙
有一次,有一位大牌歌手要拍宣传照,瑞荃接了这个案子,要从台北出发到桃园地区的山区出外景,约好是早上八点半钟集合。当时,连大牌歌手都准时到了,就是阿美没到,工作人员问:“可以出发了吗?”瑞望不敢说不,因为在这个团体中,她是一个雇员,她不能为自己的雇员迟到而耽搁大家的时间。
瑞荃心中很急,不知道阿美在半路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车子开走后,过了半个小时,她才接到阿美打来的电话:“你们在哪里呢!”
“我们已经走了!你为什么要……迟到?”“怎么不等我一下呢?”阿美说,“我才迟到一下下,我是去替你买早餐……我想你一定没有吃……”
瑞荃哭笑不得,她是还来不及吃早餐没错,但是,她不能因没吃早餐而迟到啊。当然,这一次,她一个人撑完一天。雇了助理后的第一次出差,并没有助理的帮忙。看在她热心买早餐的分上,瑞整原谅了阿美的迟到。但第二次。第三次,阿美还是迟到,幸好就在台北市内,阿美坐计程车赶到了。问她为什么迟到,阿美总说:“刚出门时,恰好有个电话……”
瑞荃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但是阿美似乎是个好人,甚至比她跟她的家人都处得好,瑞荃也就暂时没有责难她,心想她总要进人状况。但是啼笑皆非的事接二连三地发生……
她在工作室为瑞荃接电话,总是少了根筋,只写下电话号码,名字和联络事项永远没记下来;她的朋友来电的频率比瑞荃的客户高,有时霸着电话讲三个小时。客户抱怨找不到瑞荃,问她为什么要讲那么久,她只得说,她的某个失恋的朋友要自杀,得好好开导一番。
让瑞荃白血球死掉最多的事是,有人请瑞荃上一个现场广播谈造型,时间到之前,瑞荃搭了很久的计程车抵达阿美写给她的地址——一家位于台北郊区的制作公司,但竟然找不到那个广播室。结果才发现,阿美第一次为她答应上节目时,根本没写任何地址下来,只留下制作公司的电话。瑞荃要她问清楚,阿美就没头没脑地打电话问制作公司的总机:你们公司在哪里?总机当然把制作公司的地址告诉她。
结果,真正的录音间在中广——就在荃的工作室附近,瑞荃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对广播主持人千抱歉万抱歉。由于是现场节目,时间迫在眉睫,权宜之计,只好在制作公司和主持人电话连线。
事情不断发生,常有不明人士直接来按工作室的门铃,说明是阿美的朋友或同学。有一次阿美不在,她的同学误以为瑞荃是阿美,按了门铃还跟她玩“躲猫猫”的游戏,三次开门出去,都不见有人在外头,直到瑞荃大喊“我要报警了”,她的同学才出现道歉。
瑞荃知道阿美人缘很好,所以朋友们都喜欢她,但是瑞荃的工作人缘,在阿美的“无意”影响下已经濒临崩溃。她想请阿美走路,她的爸妈竟然要她学学阿美的好脾气……他们没看到,住在工作室的阿美,让穿过的衣服像咸菜干一样堆在自己房里,臭酸味四溢,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个造型工作室……最后,瑞室的问题自动解决,是因阿美决定出国深造。
她说,她想要出国念“行销管理”……
你的身边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人,热心有余,成事不足。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热心不等于帮得上忙,这是瑞荃学到的教训。
别让善意帮错忙
EQ,也不只包括人际关系而已。
我们常常在形容一个热情洋溢的人时说:“他很热心。”但有些人的热心,确实没有用对地方,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善意是否会帮得上别人忙,是否反而会造成伤害。
比如说,当一个朋友失恋时,你比他还积极地去骂让他失恋的人;你的孩子、朋友,或朋友的孩子到了适婚年龄,你热心地介绍一些异性给他,并不考虑他们相不相配——
这是我某个朋友的痛苦之一。她说,她的阿姨就是超热心人士,每个礼拜帮她相亲,每次找的对象都只能以“阿里不达”来形容。她不想搭理,阿姨还会打电话来说:“随便啦,有喜欢你的已经很好了!”有朋友明明遭到婚姻暴力或外遇事件想离婚,你热心地劝合不劝离……
这一类的例子太多了,我有个朋友在家中成员自杀丧生时,觉得最困扰的就是,每隔十五分钟,亲友们就热心地来询问事情发生的经过,急着知道“真正原因”。一点也不考虑到,每解释一次,家属的伤疤就被剥起一次。
热心,如果只是一种狂热的亢奋,不会解决问题,只会制造麻烦。热心热情都很好,但可以镇定一点,冷静一点,有方向感一点。我想,某些经常感叹自己的“热脸贴上别人冷屁股”的人,可以多思考一下。
对他重重地说、疾言厉色地说。举个例来说,如果你从前在公家机关工作,你大可以摆晚娘脸孔,让小市民来巴结你;可是现在,如果你还不识时务,依然以为自己端的是铁饭碗,那么你时时会被“参奏”。再举个例子来说吧,从前商业的竞争没那么激烈,在我们家附近的西药房买药,常得忍耐老板娘的叱喝:“要什么,赶快说!”现在,谁愿意花钱受鸟气?那家祖传的西药房已经不声不响地倒闭了。现在各种生意要做得起来,老顾客不可流失,只有和颜悦色,才能和气生财。
这也是一个人际关系的“演艺时代”,不信的话,看看演艺界好了。以前你爸爸妈妈年轻的时代,流行的是冰山美人与木讷俊美的小生,现在受荧屏和观众欢迎的是“亲和力”,要有人缘,长相倒不是那么有关系。
我常在大众传播界听到一些评断新人的话,最常听到的否定句是:“他不会红啦,没人缘!”而我们的表情,一严肃起来,通常都令人凛然生畏,一点儿也不可爱。如果你严肃起来会变成苦瓜脸的话,那更是吃亏吃大了。很多工作讲的是群体合作,让别人对你“敬而远之”,你自然会吃大亏。谁告诉你认真一定要和严肃画上等号的?
你有表情暴力吗?
有些人除了认真严肃外,还常肆无忌惮地展现他们的负面情绪。他们往往“任劳任怨”、“鞠躬尽瘁”,却得不到合理的报偿。如果你觉得自己为朋友。为公司做了很多事,结果老板不肯升你职,别人也不感激你,你可能要检讨的是自己是否有“表情暴力”,是否情绪智商和人际关系出了问题。
如果你苦着脸帮别人做事,事情虽然卖力做了,但结果等于没做。这是我对人际关系上的一点小观察。放在感情上来看也一样,如果今天你的另一半饿了,要求你下一碗面,你快乐地为他煮面,和用一张苦瓜脸为他煮,煮出来的面可能相同,但他吃起来滋味不同,对你的感激度也不一样。
面对着现代社会许多女人“我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这么狼心狗肺”的投诉,我只能说,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那人本来就狼心狗肺;二是,他觉得你尽心尽力,但他也相对收到你的表情暴力和负面情绪的摧残。他恩将仇报,或不知报恩,你也不是没有加害于他。
用一张苦脸为人做事,做到一百分,可能会被扣到六十分。用笑脸为人做事,做到八十分,也可以得到一百分。每个人都怕别人心不甘、情不愿地为他付出,怕欠感情的债啊。在公司工作尤为如此。一个朋友的公司,有一位勤劳诚恳的职员,他的工作绩效,几乎是其他同事的两倍。老板当然喜欢付一人薪水等于请两人做事,但却死也不肯让这个员工升职。答案很简单,这个员工太情绪化,个人的负面情绪太多,并不能“为人表率”,自然没办法让老板相信,你可以当主管。
不必强作解人
刚刚做广播节目的时候,我很虚心地请教朋友的意见。有两个朋友很犹豫地不约而同地指出同一个问题:“你太早打断来宾的话了。”“你常常不由自主地太早发出笑声,因为你已经听懂来宾的笑话,但是我们还没听懂啊。”
我才觉悟到这一点:在别人话还没讲完之前,太早明示或暗示他我了解了,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就倾听你们谈话的第三者而言,你反应太快也令大家不快,因为,你似乎在暗示着:听,我懂了,你懂了没?
这简直是一种下挑战书的行为。
一般谈话常犯的毛病
我慢慢修正这个缺点之后发现,节目不但做得更流畅了,和来宾的相处也能够做到宾主尽欢,当主持人也不再那么紧张。除了时间真的已经不够用,或者是不熟悉说话技巧的来宾不断在同一个话题上兜圈圈,使其他人没有说话的机会,否则我都会耐心地让大家把话说完。
我也想到自己当来宾时所不喜欢的主持人的类型,没错,就是那些急着操控你的说话节奏,在你还没讲完时,有意无意间露出一副“可以了,我懂了”的主持人。他们会散播某种“别抢我风头,我才是老板”的气氛,使所有的参与者陷入非常凝重的气氛。
在一般的谈话中,我们也常犯同样的毛病。一位沟通专家曾经罗列出几个交谈中令对方不悦的用词,比如“我告诉你”(这暗示着,由我来教导你这个无知的人吧)。
“你了解吗”(你有足够的智商了解吗),还有“我知道”(你是白告诉我了)。这些大家都会不自觉说出口的习惯用法,传达出不够尊重别人的感觉。在别人深感委屈时,不经意脱口“安慰”别人“不要哭”,在别人激动时说“不要激动”,同样是我们在口头上的反射性行为,但一样使别人有被压抑的错愕感。此时不如轻拍他的肩或握住他的手,才能让他感受“我是跟你站在一起的,但这件事可以好好解决,不是吗”。没听完对方的话就马上做出判断,则是更武断的。
私人的婚姻、爱情等问题,其实并不适合在热线、演讲或座谈会、现场节目中作回答,因为短短的时间内,他们只能说明梗概,一下子给结论,显然有“瞎子摸象”的嫌疑。
你有重复别人话尾的坏习惯吗?
除了上述种种说话方式令人紧张之外,还有一种“强作解人”是不受欢迎的,那就是,太想表示你了解,怕插不进或跟不上别人的谈话速度而有重复话尾的无意识话语,变成一只“八哥鸟”!
比如,A和B在讨论他们一个懂古典文学的朋友,C不太认识这个朋友,但却因害怕A及B以为他不懂古典文学,而有下列反应:
A:听说你和张大同是好朋友?
B:我和他是大学室友,他对唐诗非常有研究,每天早上起来背一首唐诗……
C:……唐诗。
A:你知道他考研究所时的专门科目是什么?
B:好像是李白诗和《史己》。
C:哦……《史记》!
A:听说他还很多才多艺……
B:对啊,他是古典音乐社的社长,毕业公演时他的小提琴演奏,让大家如痴如醉,他拉的是……我记起来了,《流浪者之歌》!
C:……浪者之歌!
A转头问C:你也认识张大同?
C:……不认识,但好像……大同这个名字,好像听过……
有些人在急于表示自己是“解人”时,这两种方式常使大家谈话的气氛出现“怪怪”的状况。会当接话尾的“八哥鸟”的人,自信心不足,太怕别人看轻自己,认为自己什么都不懂;而会在别人没讲完时说“你要讲什么我已经知道了”,然后提出自己看法的人,可能很聪明,够自信,但说话的EQ不够高,久而久之,别人可能不会对你有任何的肺腑之言,也不愿与你分享什么。
“我告诉你”、“我知道”……有时我的口中还是会不经意地吐出这些“狗牙”来,我总会很歉意地看看对方,说声抱歉,叮咛自己:拜托,下次少犯!
三)
既做之就心甘情愿
有一次,忙了一天之后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休息,晚上十点多,正当我在听着音乐放松身体、培养睡前情绪时,朋友忽然打电话来。
“你在哪里?”他问。
“在家啊。”
“你不是答应我说,今天要来参加我们公司的Party吗?”我有吗?我想了想。一定是人家在几天前问过我,由于时间。地点和确定性都很模糊,所以我也很模糊地回答:
“好啊。”我以为“好啊”两个字,并不代表什么精确的承认。
“我找你找一天了。你的电话是不是没有开机?”我一直在录影、录音、开会,由于怕因为我的原因妨害任何事情的进行,所以我确实没有开机。
“现在出来吧,我们才刚开始呢!我们在某某餐厅……”我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估量了自己的情况,我很累。这个朋友显然不管我今天做牛做马了一天,也不管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也不管我在这么晚的时间单身赴宴并不安全,而且他们约的地点是个吵得不得了、龙蛇杂处的餐厅……他只是很渴望我到场,表示他把我“好啊”的承诺视为“随时都好”的意思。
“我很累,你们好好玩好了。”我说出了真心话。他挂掉电话的声音有点沮丧。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再请他们公司的同事,也是我认识的朋友打电话进来。“我们以为可以看到你……”这一次,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不要做欢乐气氛的“急冻人”
我在最快的时间内上妆,叫车赴宴。一走进餐厅,震耳欲聋的音乐像一群病毒一样,侵蚀着我十分需要放松的神经。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跳舞吧。”不知道朋友邀了几次,我就是不想参与。
“喝什么饮料?”我实在只想赶快离开,所以我说:“随便。”我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像个外星人忽然被架出了太空船,来源不明地出现于众人的视线焦点中。
不久,我发现我的到来反而使周围的气氛有点奇怪,每个人都显得有些尴尬。我好像个“急冻人”,为周围的空气打了冷冻枪——问题在哪里呢?
我开始忏悔起来:“是因为我吗?”
确实是的。我来了,但心没来,我也想掩饰我的不开心,但我的脸上仿佛写着:
“我是被强迫的。”没错,我来之前并非心甘情愿,但是,我来,是来让大家高兴的,而不是让大家不高兴的。所以我必须做一些调整,不然,来了比不来还破坏朋友关系。
“跳舞吧。”我说。在这个场合穿得过度“优雅”的我,还是挤进了有堆“辣妹”盘据的舞池,奋力地“搏命一跳”……
怨了就不要做,做了就不要怨
这个经验使我想到古老的教诲:“既来之,则安之。”听来好像很简单,但我们在很多时候,常常忘了它。来之,心不甘情不愿;做之,一副晚娘脸。
我想到从前认识的一位朋友。他是做美工的,自己接案子做。每一次碍于人情接到钱很少的案子时,他总是苦着一张脸做,而且还故意迟交或刁难。他总是说:“一分钱一分货,没办法。”当时我很不喜欢他势利的工作态度,却没想到在态度上,我也常有这种“不敬业”的问题。自己不开心,只会累得别人不开心,来了做了,别人反而不会感激,只会怪你;你到底也尽了力,但只会为自己赢得一种负面印象。
在家庭中,有些人一边做家事一边喷叨,是因为既做之却不心甘情愿;公司里,接到上级指示非做不可,还愤恨难平,做得再好,也只会让人说你是“抱怨大王”;我们在社会上,看到的是“做一行又怨一行”的人;马路上,也到处是明明知道开车一定会碰到塞车,但又喃喃怨塞车、火气大到影响乘客(不管乘客是你的客户或跟你一起度假的家人)的人……是因为我们不能调适“则安之”的心态。
怨了就不要做,做了就不要怨。我还是得时时提醒自己,如果你来了,你同意了,你做了,那么,就打发“我是被迫的”的那股怨气吧。自己快乐,大家快活!
但是,那些常常勉强别人做他不愿做的事的人,也该注意了,虽然你也许会处处如愿,但终究不会得到别人的真心的感念。
你忍耐,他受损
有一位影剧界的朋友告诉我一个生活小插曲:
某次录影她打电话叫了无线电计程车回家,下车时计费表上显示的是一百八十元,她拿出两百元给司机,司机默默地收了。以台北市的计费标准,表上加十五元,等于车费。她稍微等了一下,以为司机会找五元给她,但司机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想,算了,才五元嘛,就拉开车门下车了。合上车门的那一刹那,她才恍然想起自己是叫无线电车的,按规矩需要再加叫车费十元,是她还欠司机五元才对。于是她又敲敲前车窗,赶紧把五元再递给司机。司机冷冷地摇下前车窗来,说:“哼,亏你想到了,不然我还以为,连你这样一个名人,也想贪我五块钱小便宜!”
虽然误会是化解了,但我这个朋友心里老大不舒服,她说:“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我少给了他五元呢?要是我没想到我还欠他五元,赶快把钱给他,我可能会莫名其妙地损失我的名誉,他大概会告诉他的每个乘客,某某人坐他的霸王车吧!”
有话就说别隐忍
在日常消费中已经变得微不足道的五元钱,却给我很大的启示:是不是有些时候,我们像那个司机一样,无声地在忍耐着某个人的作为。而事实上,我们的沉默反而误解了那个无辜的人,让他根本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你心里因为这样不舒服,他的名誉也因而受了损,至少,你莫名其妙地为他扣了分。为什么你不说出口呢?很多类似这种“五块钱”的问题,影响了我们的朋友情谊、爱情品质、人际关系,甚至家人的情感。
他们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而归结原因,他们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的言语或你的口是心非误导了他。
比如说,女友会告诉男友,情人节她不要花没关系,花很贵,卖花的人是骗子。男友信以为真,结果在情人节那一天,大家都收到礼物,只有她没有,气得她跟男友翻脸说:“你根本不关心我!”把脾气发在别的地方。她不告诉男友原因,是因为自己确实说过不要花——但男友误会了,她没有说她不要礼物啊。
有个母亲在母亲节那天因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没表示,气得一听到《世上只有妈妈好》的应节歌曲就落泪。其实,儿子曾愣愣地问过妈妈:“妈,母亲节快到了,您缺什么东西?”妈说,没有缺,只要你们过得好就好。“平常对我好,节日不重要。”但到了那天,儿子们全出去陪女朋友看电影,她竟无法面对自己“不可言喻”的失落感。
婆婆嫌媳妇洗的碗不于净,又怕变成坏婆婆,隐忍不说,自行把媳妇洗过的碗再洗一遍——媳妇当然老大不高兴;觉得媳妇的菜不顺口,硬把每餐揽来自己弄,背地里又感到自己好委屈,向儿子投诉,说变成了家中的老佣人。
忍,不一定是美德
这样的事到处在发生,即使是在大学宿舍内也一样。有位同学控诉他的室友很讨厌,每次听音乐都不戴耳机。我问他:“你和他沟通过没有?”他说:“没啊,说了怕他觉得我没品位。”
我说:“你不表示意见,他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他还以为你很欣赏他的音乐,所以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呢。”
办公室里亦然。你虽然喜欢助人,但因为别人并不清楚你助人的尺度如何,常提出你认为过分的要求。你默默做了,却咬牙切齿在心里,在别的同事面前对他表示不屑。
这也是常有的办公室情事。
忍,不一定都是美德,除非你忍了就忘了,但有几人能够呢?我们想认亏了事,不愿表达自己的看法,却在无意间,以成见伤害了彼此的关系或无辜者的名誉。古人说“不知者无罪”,如果对方并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你,你的忍耐,只会造成他受损而已。
忍耐人的时候,脸色通常很难好看,如果你忍耐的对象是自己亲密的人,他的情绪和你们的关系,一定受损得更厉害!
治疗“人际关系花粉热”
得了花粉热的人很可怜,动不动就过敏,严重者头痛。发烧,被整得不成人形,但却搞不清楚这致病物是从哪里来的。大好春天,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地出游,只有他忧心冲忡,担心被空气中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袭击。
也有人得了“人际关系花粉热”。
她一走进会议室,就用眼尾余光瞄见两个同事“鬼鬼祟祟”地交头接耳,窃笑不止。
两人一见她走进来,就停止了谈话。
她不由自主地想:他们一定是在说我坏话。于是整个开会过程中她的脸色都很难看。
轮到她发言时,两个同事又交头接耳说了两句话,眼睛还在观察她有什么反应似的。
她更加确定同事是在说她的是非了,终于发起脾气:“你们对我有什么不满,请直接讲,不用在背后说!”
“没有啊。”两个同事有点尴尬。会后两人才向她解释,他们是讨论隔着会议室玻璃外老板新请的女秘书穿得像酒店的公关公主。两人的谈话,根本与她无关。
“你这人,工作认真,什么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让人很难跟你相处!”解释完之后,其中一位同事终于痛快陈词,说出对她的意见。
疑心病重的人难相处
得了“人际关系花粉热”的人真不少。有一次在广播节目中,一位上班族说出他对老板的抱怨:“他在开会作报告时,我只要咧嘴一笑,他就觉得我在嘲笑他,叫我有屁快放!天晓得,我倾听人家说话时有意无意地就会微笑,不是故意的啊。”
后来,他竞因压力太大离了职。传统家庭中,也常见婆婆看见儿子媳妇关门叽叽喳喳说很久的话,就认为媳妇是在向儿子指控她,自己越想越气,开始挑起媳妇毛病来;
也有媳妇看婆婆同儿子聊天,就怀疑婆婆在说自己坏话,心里大大不平衡,又不好去问“你们到底是不是在讲我”,心里的梁子,越长越扎实。
有些友谊也因为“人际关系花粉热”而被破坏。你一定有些朋友很爱钻牛角尖,你说了一句没啥意义的话,或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他就回家闷三天,认为你对他不满,像在嘲笑他。这样的朋友也许热心助人,也许相当优秀,使你很珍视这段友谊,但你跟他相处起来,感到友谊处处长了疙瘩,万一他在哪里听某某人说,你说他如何如何,可能还会给你无名气受,使你有理说不清。
谣言就像《超级比一比》
其实谣言就像《超级比一比》的电视节目一样,传了三个人,“老鼠’就变“大象”。你逐渐想逃离,是因为得了“人际关系花粉症”的人,真的很难伺候,使你动辄得咎。让人感到动辄得咎的人,很难赢得长久的友谊。没有人愿意跟一个相处起来不舒服的人相处太久,你再优秀也没用。爱情亦然。一个疑心病太重,处处找机会怀疑你不爱他、你另有所属的难缠情人,只会使对方有窒息感,再汹涌的爱也会被消磨殆尽。
还好,“人际关系花粉热”固然属疑难杂症,但只要你有自信一点,放开心胸一些,制止自己胡思乱想的泛滥,还是会转好,比真正的生理上的花粉热好治得多,而且可以自我治疗——如果你愿意治疗。
如果讲赢你也未必赢
口才好和能够沟通常是两回事。
很多人在学生时代参加过演辩社或辩论社,学会了雄辩滔滔。口齿伶俐的人在找某些工作时会容易得多,如公关业
如果讲赢你也未必赢
口才好和能够沟通常是两回事。
很多人在学生时代参加过演辩社或辩论社,学会了雄辩滔滔。口齿伶俐的人在找某些工作时会容易得多,如公关业、推销业、传播业都需要大量这样的人才。但是,如果缺乏某种认知,口才好的人在情场和职场上一样会吃亏。
职场上很容易看到,一个口才好的员工,把老板不太合逻辑的言论反驳得哑口无言,得到的结果是老板找机会炒你鱿鱼;开会时对同事“愚蠢”的言论毫不留情地提出意见,大家都觉得有道理,可是看你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都看不过去,暗地里同情被你修理的人。而被你修理的人虽然自知理亏,但打算一辈子都恨你人骨,因为你让他下不了台。
口才好也不能和对方“全民开讲”
我在念书时就犯过这样的错误。是的,我讲赢了,我嫉恶如仇,但是我赢得的是很差的人缘。直到我发现,讲赢未必是赢;在适当的时间(人家不是在气头上)、适当的场合(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适当的技巧(好歹在不得不批评时先赞扬他的成就)、适当的心态(让他有台阶下)之下,人们讲赢才会赢。
口才大好的人在谈恋爱时滑铁卢常常滑得很难看。你常可以听到这样的对话:“我失恋了。”“为什么?”“她说我不体贴她。每一次我都不让她。”“你为什么不让她?”“她无理取闹,我说道理给她听,有什么不对?”
有一次有位朋友分析自己爱情失败的原因,他说,他是因为太理性才失败的。情侣间吵架,有时为的是很小很小的事,但由于他在念大学时是演辩社社长,总想相当“专业性”地取得胜利。“她说不过我……我以为她已经接受我的建议,没想到,她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过没多久,跟我说再见,说我太自我、太不了解她。”
你是对的,但是用力而又有反效果的事为什么要做呢?口才再好也不该把任何可以好好沟通的场合都搞成“全民开讲”。一开口就覆水难收。
冷静一下再讲理
沟通专家讲的是“双赢”。至少,你不能让那人输得很难看,如果大家还要见面的话,尤其要注意。沟通的时间也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是公事,与其僵在原地企图很急地把事情谈清楚,不如等大家冷静一下再讲理。
旁观者有时也会让你虽赢却输。一对夫妻吵架,如果家中有其他成员护卫其他一方,或者出来主持正义“做公亲”,裁决其中一方胜利的话,常常会引起更大的争战。公众人物在感情受挫时诉诸媒体及大众的裁决,想“还我公道”,但不管社会上有多少人同情你、支持你,你已经失去原来珍贵的人,或无形中更珍贵的东西。
有些自恃口才好的人未必是理性的沟通人选。他们是美国心理咨商专家大卫·波恩所说的“挑衅者”——并不能就事论事,态度不佳,不是沟通,只是滔滔不绝“逆我者亡”地骂个不停。这时,你再跟他讲道理也没用。
你可以采取如下技巧:感谢对方(虽然有点虚情假意),承认他讲的事情很重要;
告诉他还有其他事情更重要;邀请他分享你的感受。在公司开会时或演讲时遭到挑衅时,这一招效果最佳;在家中或面对情人无理取闹时也可以适用。
不过,如果是选举期上了计程车,对方是某党的狂热分子,或是遇到精神不太正常的家伙,我想,你还是昧着良心暂时认输比较好,不管你多么有口才!
见义勇为的坏侠客
“你和小杨最近怎么样?”小美的朋友、已婚的春娇打电话来给小美,“最近好久没关心你们了……”
小美头皮发麻。素来知道春娇是个大嘴巴,万一把有关男友的什么事告诉她,铁定会变成广播电台的头条新闻,弄得人人皆知。没有必要。于是敷衍着:“没什么怎么样,还好啦,不常联络,两个人都忙!”
“你不会想嫁给他吧?”春娇又试探着问。
“目前感情还不成熟,说这个太早了,我们……生活方式不太一样,还没协调好……”小美不想解释下去了,她还在上班啊,要日理万机,哪像春娇那么闲,随时有磨牙的自主权。
没想到过十分钟,男友小杨很着急地打电话来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
“啊?”小美马上意识到,春娇又做了“好人”了。
“春娇说,我不够关心你,所以你不太满意哦。她叫我排出时间,约我们两个人吃饭……”
小美暗骂了一声“无事生非”,很不高兴地回电话给春娇:“拜托你好不好,我们之间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管!要吃饭,你自己跟他吃!”
春娇觉得很委屈,一番好心,怎么反而换来“狗咬吕洞宾”?
好侠客也可能误杀好人
念大学时,班上有一对恋人因为男方的好友的见义勇为而分手。阿芬和大雄是因为近水楼台相知相惜认识的,但在念大三时,两人之间出现了第三者的危机。阿芬正在考虑该怎样抉择时,大雄的好友阿志像侠客一样,插手进入这个已经够复杂的感情事件。
他写了一封信给阿芬,说他本来就不太赞成大雄当初追阿芬的,因为阿芬看起来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对阿芬高中时的艳名远播早已调查得很清楚,现在阿芬果然“出事了”,如果阿芬不迷途知返的话,她一定会在校园里身败名裂。
结果这个热情人士反而加速了阿芬和大雄分手的速度。大雄后来才知道,好友曾见义勇为替他帮倒忙。
武侠小说看得太多的阿志,正义感有余,没想到却帮好友弄巧成拙。从前我家隔壁也发生过这样的故事:一对妯嫂因为某一件小事在家中翻脸。身为嫂嫂的有庞大的家族,于是回家诉苦,把自己的委屈加油添醋地诉说一番,就是忘了说自己也有错。结果她家族中的兄弟,个个仗义执言,为了使自家姐妹“如虎添翼”,每天轮流打电话到她的夫家去骂人,弄得鸡犬不宁。她丈夫一气之下要求离婚,这个后果是只求一时胜利的她想象不到的。后来婚虽然没离成,但是她与夫家的裂痕始终难以弥合。
街头巷尾常见的是,婆婆或妈妈在小两口吵架时,太见义勇为地为其中一方说话,主持公道,另一方却难以平衡。主持公道的人或许得到了成就感,但也不自觉地种下了导致小两口感情疏离的种子。
你常自以为是做好人吗?
有一次,在广播节目接callin(热线电话)时,也有一位忧心忡忡的贤妻良母说,她自婚后就不知帮爱赌、酗酒又脾气暴烈的小叔还了多少债、受了多少气。但小叔不知悔改,弄到和她丈夫等兄弟皆反目的地步。大家不想理这个“败家子”,只有她不放弃努力,认为不该如此,几十年来不断地想凑合对方。可是每一次好不容易像请神明一样勉强凑合到家族餐会时,小叔还是借酒装疯闹事以终,使她里外不是人。我问她:“你打电话进来是想告诉大家什么?”
她的答案出乎我的预料:“几十年来这样过日子当好人当得好苦!我想告诉年轻女孩,要嫁之前一定要把对方家族有没有问题人物调查清楚。”我愣了一下,忍不住指出她的思考方向有问题,她的真正问题在于,她不必太见义勇为,在她小叔没有悔改前,一厢情愿地想让大家在表面上“一家亲”,不但她吃力不讨好,也会搞得大家不高兴。
她一定是个情感丰富。心地善良的人,出发点是好的,但她没有考虑到,也许大家没办法真正相处沟通的话,保持距离会更好。她大可以放下几十年的重担。
没有搞清楚状况。不够尊重隐私权。缺乏理性的正义之士,往往会把情况越搞越糟。
他们太热情了,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太想表现正义感,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见义勇为会让结果变得如何,好还是坏?如果你真有正义感,在看电影时遇到人家卖黄牛票,你可以见义勇为,但扯到私人的情感问题或别的家族的人际和谐,有时你最好冷静观察一下,不要以“疏”(关系疏远者)间(这个字可以解释为离间,也可以解释为从中管闲事)
“亲”(关系亲密者)。尊重别人的看法和决定,不要自以为在做“好人”,却只做了有迫害性的好事者,反而打扰了、破坏了原本的和睦。
在他人的人际关系中,主持正义并非你的权利。是的,好侠客也可能在主持正义时误杀好人,如果情况了解不清!
刺耳的口头禅
有一个朋友,行事有条理,人也很善良诚恳,可是总让我对他有“毛毛躁躁”的印象,有时我并不愿意和他聊天。
明明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很体贴别人,肯接受意见,也愿意成长,为什么我总觉得和他说话格格不人呢?
有几次和他聊天,我仔细观察,才发现了其中的原因——和他说话时,我的耳中有时好像忽然会被插进一根针:一个“错”字!因为他会在你陈述一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时,忽然声音响亮地说:“错!应该是……”然后一本正经地以急促的语调解释起那个问题来,弄得我很无趣。
急于“拨乱反正”令人反感
比如,我回忆当时说我因数学太差害怕选必修微积分的系,不过是在聊天,他会像拿一把刀把你买来的菜切成两半似的说:“错!其实微积分跟数学好不好并没有直接关系……”
比如,我问他说:“我某天要从高雄到嘉义,你是不是知道哪里可以雇用个人出租的轿车,单趟载我到……”
他会说:“错!你那时是下班时间,搭火车比较快,不会在高速公路上堵车……”
比如,我在闲聊间谈起一个工作压力忽然变大的朋友:“奇怪,他在公司卖的是进口豪华轿车,又不是卖水果,只是十天业绩不佳就被老板削得那么厉害?”他会说:
“错!现在卖车比卖水果竞争厉害得多了,因为……”他讲的都对,都是好建议、好说法,但我耳里常被那个快捷的“错”字盘据,一时很难感激他的赐教,倒觉得有点尴尬。
我觉得他毛躁,是因为他在谈话时也会像开公司重要会议一样,急于“拨乱反正”;
觉得不想跟他聊天,是因为“错”字刺耳;觉得他难免有点无趣,是因为他把我的问题或陈述都当成是非题回答。
“错!”或许是对的批评,但一说出口,听在对方耳中真是平地一声雷。对方很难心平气和地继续谈话,修养差的会翻脸,因为你先大声否定他人的意见。
别把沟通频率搞错了
“你错了”可能是仅次于骂人“三字经”的最逆耳的话,却是很多人的口头禅,也曾经从我口中无意间溜出。说的人却不知道这句话为自己扣了多少友谊的分数。类似的话有:
“你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不管你说的有多正确,被批评的人会觉得你在骂他白痴!)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语调温和了些,不过听者一定感到自己像个听训的小学生,脸上必青一阵白一阵。)
“我看你头脑烧坏了。”(这只比骂人家是猪委婉一点。)
以前我也看过更拙劣的沟通者,老板直接对提出意见的员工破口大骂:“笨蛋!”
不过这样的人开的公司都是留不住人的,生意也做不好。如果对方的说法有问题,我们不说出自己的主张会很闷的话,该怎么办呢?我归纳了很多说话方式,觉得最委婉而能使对方接受的是:“你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想……”或“如果我这么说,你觉得有没有道理?……”不然,你也不必急着用“错”来否定,这样会急于赢得别人的否定。理性的用“错”的批评,很容易得到不理性的错的反弹。
“错”字以及上述否定性的发语词是多余的,有时只会使人们的耳朵在这个字后警戒地关上门。
“错”,常把人们的沟通频率搞错了,变得对不上。你没错,他也没错,就是“错”字错了!
(四)
你是哪一国的?
总是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到小时候玩游戏的景象。
自从我步人社会后,在人际关系上遭遇的一个最大的难题就是:你是哪一国的?
小时候,在玩骑马打仗或跳砖块游戏时(这些游戏对现在玩电脑长大的孩子来说,是不是已经像古老的三叶虫一样遥远了呢),孩子们总会分成两国,好像我们打从出生就知道,有竞争才有进步。体力比较差的,没有选择权,只有被选择权。我总是眼巴巴地望着我所崇拜的“领袖们”,看他们在猜拳猜赢之后,会不会很给面子地说,我要选“吴某某”。不要让我沦落到最后一个还没被选到,被一个瞪白眼的队伍心不甘情不愿地接收,用那种看赔钱货的眼睛看着我。
我也发现,如果你习惯被选做谁的那一国,你自然必须要对习惯当另一国的那个人有敌意。尤其在竞赛中,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彼此间的推挤拉扯,或多或少造成一些直接或间接的皮肉伤。所以万一在上学的途中遇到那个“恶棍”,一定要煞有介事地瞪那人一眼,骂他一句“不要脸”。如果我们的好友有人说他不错,我们一定会反驳,把他的坏话说尽,要好友别中了那个人的计。过了两天,还要再三叮嘱,问好友:“喂,你是哪一国的?”
你若跟他好,表示你不够朋友,不值得信赖,我就跟你绝交!你不是我这国,就是他那国。从小看歌仔戏长大的我,最早学到的成语就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要冤冤相报,大家的日子才可以多么不无聊啊……
终于有一天,我发现,怎么朋友越来越少,这么费力地玩敌人朋友游戏,好像没啥意思。后来越来越不喜欢跟大家玩团体游戏,宁愿待在家中看书,书中即使没有黄金屋,也没有人歧视我,更没人会骂我一句“三字经”,不如自命清高算了。
撕去身上的标签
也许大学时候念的是比较冷漠的科系,周遭都是一群讲究理性思考的人;(所谓理性思考就是,没想清楚恨一个人会得到什么好处之前,千万别花力气恨一个人。)还有,念法律嘛,法官未判刑之前,人人平等。我总觉得,他又没犯法,我也没资格恨他,有人得罪我,算了算了;法律系的女生,至少学会不犯法即合法,我不需把敌人当仇人,把仇人当囚犯,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大家一起维护社会安宁与秩序和谐吧。
所以进了社会,身处大公司时,所谓斗争,让我实在不知所措,油然想起童年时玩两国相争的游戏。不,大部分时候还未必是“楚汉争霸”,有时还会演变成“春秋五霸”或“战国七雄”。公司规模不一定要大,好像只要超过三个人,就会有些童年时代的问题会发生。
“你是哪一国的?”成人世界常常在问这一句话,听不见声音的语言比直接说出的令人惶惑,不是吗?我很感激童年时没人要的经历,它让我发现,不要参与某些争执的游戏,这样不会容易有被冷落的感觉。但我也还是有一次男友辞职,连带自己也失业的经历。因为,即使我没给自己贴标签,人家也认定我和他是一国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池鱼又把被烧到的痛苦加在对城门的印象上,当然连感情都没有好下场。
我常想起五代时候,在每一个取而代之的政权中都可以当宰相,辅佐了十多个各式各样怪脾气的皇帝,活到老得不得了,号称长乐老的冯道,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虽然讲气节的史官们都痛骂他无耻,但在文化保存上,他确实功不可没。讲证据的历史学者都找不到他为什么能够“混”这么久的证据。(历史上对生卒年的考订常常更重于对人格的探索,历史考古学的声音总是大于历史心理学——有历史心理学吗?)我想到了。原来,道理很简单,只要他不会表态说,他是哪一国的,他就不会被小气量惯了的皇帝“诛九族”!
有位在某大公家机关的朋友,也历经多次老板换人,他都面不改色地维持原来的轻松态度,继续贡献他的能力。而每一次新官上任三把火平熄之后,他的状况只有更好。
我问他如何能够应变,在他回答问题的时候,我仿佛看到冯道捻着白胡须说:“很简单,就是因为我并不巴结任何得势者,只把我的分内工作做好,下班就回家,我从来不跟任何一国的人应酬,也不跟任何一国的人同仇敌汽!”日子久了之后,用斗争力伪装自己能力的人终于会被看穿——主人不打猎时,是不会带着猎狗到宴会上去庆功的!
保持中立的立场最好
在斗争世界中,常觉得“他也好,你也不错”的我,无疑是属于体力上的弱者,我没有选择的进取心,通常沦为被动的被选择者。当想选择我的“领袖们’有声无声地希望我表示“我是你那一国的”的时候,我多半只能微笑离开,回家,自命清高地做自己的事情。想来真该感谢冯道无言的提醒。只是有时,遇到两个“他不错,他也不错”的朋友变成寇仇时,我还是会被“你哪一国的”的喧闹钟声,把我从和平的美梦中震醒。
“我这么讨厌他,你怎么还可以为他说话呢?”“他对我这么差,你怎么还能觉得他不错呢?”面对这些“你到底是不是对我比较好”的质疑,我还是无言以对,只能悠悠然想起余秋雨的话:村庄里有两个年轻农民刚刚吵架,就有无聊的老婆婆提供资讯,罗列他们两家从爷爷辈开始就有多少次的碰撞。老婆婆记性真好,于是今天的吵架也就连通了百年世仇,再也解不开了。不幸我们不少栖身于政坛、商界和社会各行各业边缘的智囊文胆、客卿谋士,常常近似于这些村庄老婆婆,专为加仇添恨提供资讯……使互相伤害有了坚硬的学术支撑。我不想做村庄老婆婆,特别是在发现自己不是那么年轻后,“老婆婆”三个字可能变成名副其实。不不不!
与愤怒针锋相对
我们都常说,就事论事,但就事论事,不让“战区”漫无止境地扩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我们无法控制愤怒时,与此事无关的人常常踩到地雷,受到波及;在我们企图表现风度压抑愤怒时,也总是会有无辜的伤残者出现,因为情绪并没真正地被收编了,它随时想找另一个出口流出来。
举些例子好了。
比如,丈夫自认为很得意的企划案,在公司的检讨大会中被批评得体无完肤。他会知道,这是兵家常事,在现场尽量心胸宽大地接纳大家的意见,尽管他觉得自己的看法才是对的。下了班,应酬的时候也好好的,闷闷地喝了几杯酒,刚刚对他大声讨伐的同事拍拍他的肩说:“喂,你知道,我是就事论事。”他也以善意的眼神回应了。
平安无事回到家之后,当他发现太太因为看连续剧太人神,为他热汤时水滚了都不知道,平时他会默默地把瓦斯炉关掉,但这一次,他却狠狠地大嚷:“你在家里到底在干吗?连煮个汤也不会啊?”另一场真正的战争爆发了。
一通电话,让公司倒了一半
还有,有一位公关公司的秘书在昨天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另有一个女人,气得哭了,第二天上班下眼睑都是肿的,接电话时没来由地声音就僵硬了些。就在她因一些杂务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一个倒霉鬼三番两次打电话来。“老板正在见客户。”她冷冷地说,“可不可以待会儿再打?”
“我可以留话吗?”
“留啊。”她不耐烦地说。
“七——七——八——八五五六。”
“现在不是已经八位数了吗?”她的声音像个训导主任,“先生,你前面应该加个‘二’吧!”(台北市在彼时电话号码刚升格为八位数,很多人忘了加“二”)
“你可以自己加啊。”那头讷讷地说。
“贵姓?”她的语气显得更加厌烦,心想,赶快把这个讨厌鬼打发走。
“我姓林……”就在这位秘书想要把电话挂断的时候,那边继续说,“我是A公司董事长,告诉你们老板,如果连他的秘书公关都做得这么差,我们今天下午要签的续约不用签了!”
很不幸的,这位董事长今天心血来潮自己打电话,就发现了这个公关公司不会做公关的问题。而A公司的业务占该公司百分之五十以上!一通电话,让公司倒了一半。
我们还可以看到一超市收银员被上司骂了一顿,所以板起脸把顾客的东西乱“扔”进塑胶袋里,结果遭到申诉;一个计程车司机跟老婆吵架,不管三七二十一踩紧油门,一天就收到了三张罚单;你也可能因为电脑当机或提款卡被吃掉而跟男朋友或女朋友吵架。
在该解决问题的地方解决问题
我们其实很难跟自己的怒气针锋相对,以致产生“被老板骂、回家骂老婆、老婆打小孩、小孩踢狗”的恶性循环。你们以为我们“没有生气”,却没有意识到那些毒液转移到别的地方,在别的地方发作,副作用可能更大。
如果一个自觉在婚姻中没有受到平等待遇的女人,把怨气发作在孩子身上,就心理学家的预言,对这个孩子可能造成。心灵的阴影,他要花很多很多年才能够平复,也许永远难以平复;受害人又变成加害人,继续“荼毒’下一代。
我们常不知不觉变成加害人,只因没有在应该发作的地方发作或疏通我们的情绪。
有一位朋友因为婚姻状况不如自己的理想,陷在这种恶性循环情况中,无缘无故打了念幼稚园的孩子一顿,然后才泪水盈眶地道歉。早熟的孩子听了,问她说:“既然是爸爸惹你生气的,你为什么不去骂他打他,是因为爸爸比较壮壮,你打不过他,我又打不过你,你才来打我的吗?”
在处理怒气上我们确有大欺小的恶质,不敢去对实力强者生气,和他们进行沟通或讨论,光对实力弱者或根本无关的人发脾气,却口口声声宣称世界对我们不公平。
和该生气的人面对面,在该解决问题的地方解决问题,不要“城门着火,殃及池鱼”,愤怒才能真正归零。
“同甘”不比“共苦”容易
日光,因为电影《失乐园》变成情人们梦寐以求的度假胜地。
有一位先生带太太到日光旅游,就在第一个浪漫的夜晚,在日式旅馆吃完怀石料理,两人各赴“男汤”与“女汤”洗温泉。先生洗完温泉回到和式房间,发现太太正趴在桌上埋头苦算。原来,她把会计师事务所没做完的账带来,找空当把账算完。
这一算,算到十二点,原本枯坐看电视,嘟着嘴催她结束工作的先生已经呼呼大睡。
第二天,太太“无事一身轻”地准备好好玩了,没想到不管玩到哪里,先生每隔一小时就打电话回自己的广告公司,问秘书:‘有什么要紧事没有?”“上次跟XX公司提的案子,有没有回音?”“小李那边帮我盯一下,请他打电话来跟我报告进度!”
由于日本的电话系统自成一格,国际漫游并不适用,先生还去借了一部移动电话。
她看着“樱吹雪”的美景,正想和他来陶醉一下,总是听到他的移动电话声及时响起,谋杀了她所有的浪漫。
谁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他想。
谁说,认真的男人最英俊?她叹了口气。两人筹划已久的旅行,因大家脸色都不好看而泡汤。
你只愿和他工作,不愿和他娱乐?
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的,绝对不是好朋友。好伴侣。只能共苦而不能同甘的,也会让人觉得人生乏趣。常见的是,先生送什么东西给跟自己一路打拼很久的太太,太太心疼,说:“无睬钱!”(台语)或“不如折换现金给我。”先生一定觉得被泼了冷水,心想,下次一定不干了,而太太却自以为很有美德。更常见的是,一个男人拼了命当“便利商店”,在名片上把公司、家里电话、移动电话、寻呼机号码全都留给人家,生意好了,而老婆跑了。
吃得苦中苦,而不能与人同甘,可能会无辜地变成大家都不愿跟你玩的人。
有没有一些人,是你只愿和他工作,却不愿和他娱乐的?就我的观察,的确有。很多“同乐会”的场合,老板一走,或某个人一走,大家都松了口气,可以扬眉吐气happy一下!
有人工作时甚为严谨认真,下班了,与同事享受丰盛大餐或唱KTV时,还是三句话不离工作,一样认真严谨,这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实在扫兴!
有人连玩乐时都要有计划、讲效率,让人感到和他出游处处要“抓紧时间”,喘不过气;在工作中卓尔不凡,在娱乐时也希望博得大家的赞赏,卖力地希望大家把焦点摆在他身上,还想争个“你死我活”的人,一样使人家觉得“和他一起玩好累”!
有人在工作场合埋头苦干却不懂疏解工作压力。大家一起吃饭,喝起酒来,他一高兴就借酒装疯,让好多人为他收拾残局。大家都在心里发誓:“下次再跟你来餐厅坐同一桌吃饭,我就是猪!”
耐劳与享乐一样重要
有位朋友是公司高级主管,为了让员工轻松一下,带着他的众多部下到高尔夫球场玩。设备很多,大家各自带开玩耍。回程时有一位平常工作表现很优异的女性员工却在游览车中默默垂泪。他问她:“不好玩吗?”她说,她都没玩到,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大家都不理她。
原来习惯在工作中担任重要角色的她,根本没有主动参与任何活动,一直希望有人来“哄”她,“拖”她下水去玩,没想到大家一有得玩,全都忘了别人的存在。她在角落里看着平时重视她的同事那么笑声盈盈,“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心如刀割,越想越委屈。
对许多工作狂来说,“同甘”不比“共苦”容易。学习在工作中与人生中负责任、有表现很重要,学习如何玩耍、放松自己。投人休闲生活也很重要。否则,人家只找你帮忙,不找你玩,你也怪不得别人,因为你的性格只能“共苦”而不能“同甘”。
我们或许该创造一句谚语:“吃得苦中苦,享得乐中乐,方为人中人!”在人群中,懂得耐劳与享乐,一样重要。
承认欲望
在有关两性相处的校园演讲中,我常常和同学玩一个游戏:如果有一个小天使来,要你开出三个条件,他会帮你找到一个你想要的情人(这当然是天方夜谭),你会开出什么条件?
“可以沟通就好了。”
有一位同学坚决地认为,他只要这个条件。听起来很理性很清高很不食人间烟火,但我忍不住开个玩笑问他:“如果她长得跟菜头(电视里男扮女装的谐星)一样呢?”
他的反应很快,回答也很妙:“那我想我们就不必沟通了。”
我们想要的总是很多。虽然我们也很想理性地“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告诉自己不要太贪婪。但有些时候,根本是口是心非,只是用所谓的理性在掩饰自己的欲望,其实并没有和这个欲望面对面沟通。那个欲望会像个容易萌芽的野草种子深藏在意识的表层下,不时会破土而出,而我们还要安慰自己,它不存在,我们没有这个需求。
别让欲望在压抑之下变形
我们越“文明而理性”受困于自己的“认为”,越会变成一个“理论派”。当看到电视节目《非常男女》的特别来宾和《真情相对》的主持人时,我发现未婚男女和已婚而暂时失婚的男女间,就呈现了理论派和实务派的对比。未婚男女总是会羞答答地说,有爱无性没关系;离婚的男女,绝大多数不会认为,夫妻间性失调不会影响爱的品质。
未婚男女只要爱情不要面包,而经历过婚姻的人都坦承,婚姻失败常表现在对钱的观念和用法的不同上。我们都会说,婚姻之所以能永浴爱河,要有共同的价值观——价值观不只是指在精神层面上要有类似的看法,在实务上也意味着,对于金钱的态度也不能相去甚远。我们也都会说,知足常乐,但有多少人嘴里说着“我这样就很好了”,事实上还是红着眼酸溜溜地在愤世嫉俗?前几年还有人在学日本倡导“清贫生活”,当时听起来真像是这个“罪恶时代”的救星(倡导的还是大大有钱的人),现在看来,只是在制作大标语来安慰自己而已。
平凡人真正需要的常常比自己认为需要的还多,何不真正面对自己的欲望,想办法疏通它?不要让欲望在压抑之下变了形,从其他的出口流出来,变成嫉妒,变成愤怒,变成不满,变成精神分裂,而我们不自知,只把错怪到别人或社会身上。
估量欲望的正副作用是必需的
欲望有很多种,从“食色,性也”的生物本能,到你想出类拔萃或富甲一方,大小宽广不一,但你先意识到它的存在,才不会着了它的道。当然,我们不可能满足自己的每一个欲望。会使你感觉“不太正当”的欲望,透过你与它的面对面交战,它才能真正被你的知觉消散;有些被传统指为“不太正派”却是上天送给人类的欲望(比如性),经过你的面对,不致成为一种罪恶感,不致为人生带来负面作用。而不管是多么正面(比如“我一定要成功”)的欲望,都有它的副作用。
估量欲望的正副作用是必需的。有些欲望太“大牌”,以自己的实力或穷毕生精力都无法完成,那就当成自己天马行空的幻想;如果可以,何不付诸行动,让自己有机会变成自己想做的人。也许在追寻的途中会饱受挫折,但至少那些挫折会使你看清楚自己。
我们常常不了解自己,却又常常要求别人来了解我们。
承认欲望,才能看清欲望。了解欲望——这个世界从来不缺“伪君子”,我们不用积极加入成为其中一员。
不正当发泄的代价
如果在爆发某些发泄行为之前,有点时间去估算“投资报酬率”的话,我们很可能不会做小小的蠢事来换取大大的失败。
有个中年男子就有这样的经历。他的妻子在某一个星期天和年轻时的闺中密友一起出去聊聊,要求他留在家中看孩子。本来说好晚上十一点以前要回来,没想到直到十二点太太才打电话回家,说,一会儿就回来了。这个“一会儿”,拖了很久,一直到早上七点太太才回家。孩子找妈妈,又哭又闹,他一夜没有合眼。看到太太在晨光熹微中回到家,一点悔意也没有,于是很生气地质问她:“你怎么可以混这么晚?”太太也老大不高兴地回答:“平常你和朋友打麻将打到早上,我说过你没有!”
他很气愤,吃了大半夜的苦,一句慰劳的话都没有,她的态度还这么坏!于是,在争吵几句之后,他奋力挥出婚姻生活中的第一个巴掌。
没想到,这一巴掌把恋爱五年。结婚七年的“基业”打得烟消云散。太太离家出走。
他又哄又跪,太太没有回来,坚持跟他离婚。
婚姻专家告诉他说,他的婚姻问题不在那一巴掌,而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在旁观者看来,他的太太好像也太受不了气了;但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