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再给外国人特殊待遇

王小东/文
这些年，外国人在中国行凶作恶的事件时有发生。远的，被媒体广泛报道的有2002年深圳发生的美国人马克侮辱中国妇女未遇严格处理，之后又在酒馆撒野的事件；近的，有今年7月北京发生的两个外国人及其中国翻译用刀连砍7名中国人，致使其中5人重伤的恶性事件。而在此期间，媒体报道的外国人在中国殴打老人、妇女、儿童，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中国妇女的事件时有发生，数不胜数，更何况还有媒体没有报道的。
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好人，也有坏人。现在，在中国居留的外国人多了，外国人行凶作恶的事件当然也会多，这本不足为奇。问题在于中国处理“涉外案件”的方式和态度却远远跟不上形势，远远不能“与国际接轨”。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有关这些案件的报道中，我们几乎总是可以看到这样一个现象，那就是对于这些行凶作恶的外国人照顾有加，处罚畸轻，往往只是道个歉了事，和对于有类似过犯的中国人的处罚截然不同，显示出一种对于外国人制度性的特权照顾。不少外国人在干这些坏事的时候，明显地表示出他们知道自己不会受到什么严厉的惩罚，故此在警察到场时，仍旧极其猖狂，仅仅道个歉还不正不经，甚至对警察也拳打脚踢。一些外国人已经把中国当成了他们劣行的天堂，到了中国便肆意妄为，敢做他们在自己的国家根本不敢做的事情——要知道，在他们自己的国家，他们这样做很可能会受到严厉得多的惩罚。
我们的一些精英，往往把这种给予外国人特殊待遇的做法说成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的“好客”之道，同时也认为这种做法有助于中国与其他国家的外交关系，所以，一有这种事情发生，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为这些劣行斑斑的外国人辩护，为这种给予外国人的特权辩护。殊不知，无论是在正派的外国人眼里，还是在一般的中国人眼里，这种做法都未必有什么好的效果。
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外国人当中的大多数人还是正派人，他们不大可能因为我们放纵了他们的流氓而感谢我们，只会认为这样的做法体现了我们的法制不健全，甚至产生蔑视我们的想法。至于中国与外国的外交关系，恐怕也很难因我们放纵了他们的流氓而得益。举个例子，1994年，美国少年迈克尔•费伊在新加坡因喷涂汽车和窝藏偷来的路标（说实在的，这些过犯比起很多外国人在中国的劣行根本算不了什么）而被判鞭刑；这件事确实被美国媒体掀起了轩然大波，连美国总统克林顿都出来说情，可是新加坡照打不误。12年过去了，新加坡与美国的外交关系受到了任何影响吗？没有，在这些年当中，新美关系好得不能再好：国与国之间的外交关系的好坏，是由两国的利益所决定的，政府碰到这种事情，最多是做做姿态，表示一下亲民形象，绝犯不上为了本国的一个流氓或不良少年而破坏原本与两国都有利的外交关系。那么，这件事影响了美国人到新加坡投资或者是旅游吗？似乎也没有。投资者考虑的是投资有没有回报，也犯不上为了本国的一个流氓或不良少年而放弃原本有利可图的投资计划；绝大多数旅游者都是本分人，到外国去旅游是为了正常的娱乐，本不想作奸犯科，用不着害怕，你严格执法说不定还使他们增强了安全感呢。
这种做法在一般中国人当中又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呢？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的网上舆论，我们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出，一般中国人对于这种给予外国流氓特权的做法是极度不满的。笔者曾经采访过一些涉外群体性事件的参与者。让笔者也没有想到的是，在表面上似乎完全是关于其他问题的涉外群体性事件中，一些参与者把外国人在中国享受这些特权也作为他们参与并采取激烈行为的理由之一。由此看来，给予外国人特权的做法，非但没有改善中国公众与在华外国居民的关系，而且产生了不良影响：恰恰是由于少数外国流氓在中国的劣行得不到惩治，使得中国公众对于一般意义上的外国人也产生了看法。给予外国人在中国特权而招致一般中国人的不满还不是这种做法最严重的后果；更值得警惕的是，这样的做法使得一些中国人产生了“逆向种族主义”，认为中国人既然在自己的国家都得不到与外国人平等的地位，那肯定是因为中国人比外国人“劣等”。一位从中国大陆移居美国的科学家，在被问及他为什么会产生各个种族就是不一样的，就是有优劣的想法时，他说：是他童年在上海的经历使他产生了这种想法。当他看到一些商店“专供外宾”时，就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想法：中国人是处于人类的最底层的。这条消息被国外媒体广泛报道。另一则在国内媒体上被广泛报道的新闻，其实细想起来也是触目惊心的：一个中国的女大学生因与外国人发生性关系而染上了艾滋病，这个外国人在明知自己已染上了严重的艾滋病，在被遣送出境的前夕，还拉着这位女大学生在不采取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发生性关系。这个外国人的这种做法已经属于谋杀，在美国等国会被判重罪。然而，我们的这位女大学生又是怎么认识这件事的呢，我们的媒体又是怎么炒作这件事的呢？竟然是这位女大学生与这个外国人的“爱情”的“浪漫”。这样的“崇洋媚外”，已经崇媚到了完全背离常识了。
给予在华外国人特权的做法，在历史上也许有一定的合理性。当时，中国的外汇储备很少，人民币的官方汇率比市场上的实际汇率要高很多，中国不得不搞“专供外宾”的商店，这是使那位从中国大陆去到美国的科学家产生自己是“劣等种族”的感觉的经济基础——其实，当时的外国人未必从这种“特权”中感到自己受到优待，恰恰相反，他们认为这是对于他们的价格歧视。当时，在华外国人数量很少，同时也正如和笔者讨论过这个问题的一位美国人所指出的那样，由于数量少，在华外国人的总体素质也比现在高得多，故此，对于一般中国人的生活的触及和妨害，要比现在少得多。经过近三十年的改革开放，现在，国际上普遍的看法是人民币的汇率是被低估了而不是被高估了，我们的外汇储备已经是世界第一位，“专供外宾”的商店的经济基础已经不存在了；同时，现在的在华外国人的数量与改革开放前已不可同日而语，其中鱼龙混杂，给予他们的特权会越来越多地触及和妨害一般中国人的生活，再加上公众权利和平等意识的普遍提升；沿袭旧的做法是越来越不合时宜了；而且这与“国际惯例”也显然没有“接轨”：如果说“国际惯例”不是歧视外国人的话，至少不会给予外国人任何特权。中国政府在提倡“八荣八耻”，其中的第一条就是“以热爱祖国为荣、以危害祖国为耻”，而取消给予外国人特权这样的实事，其产生的“以热爱祖国为荣”效果会大大超越我们纸面上的汗牛充栋的爱国说教。
简而言之，给予在华外国人特权的做法，无助于中国与外国的关系，而有害于中国人的感情和利益，有百害而无一利，是早已过时的做法，不宜再继续下去了。正确的做法是给予在华外国人与中国国民同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