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好客与国民待遇-巴黎回声-搜狐博客

热情好客与国民待遇

国庆假日就这么转瞬过去了，虽然在法国只能按照当地的节假制度工作和生活，无缘享受国庆长假，但在这个时节还是多少能放慢些节奏，多看点书，勤上点网，或者写几篇轻松的博文。眼睛东游西逛的发现就是，法国媒体上“中国热”继续发酵，不但主流媒体几乎每日都有中国的消息，连旅游界的专业杂志也越来越多地登出中国的资讯，它们在论及中国社会状况时，表现出了罕见的舆论一律，都会说中国人民热情好客、社会稳定和治安良好等等。的确，根据我本人数次带团回国旅行的亲身经历，可以说外国人在中国受到的热情接待是世界上任何国家都不能相比的。我陪同过的几支企业家考察团曾一路受到各地领导的隆重接见和宴请，我参加的旅行商考察团在某地出行甚至有警车开道。这些高规格的热情款待让代表团成员们受宠若惊：他们在自己的国家里大概一辈子也享受不到如此待遇。 

但对比一下国外的待客之道也许是有意义的。就拿中国的各种代表团访问法国来说，虽然接待方也会尽地主之谊，某种程度上也能体现法兰西民族热情好客的一面，但总体而言，对等条件下的接待规格和档次仍无法与中国同日而语。如果普通考察团在入境时再受到法国边检近乎刁难的讯问，中国人几乎就感受不到法国人热情好客的意思，反觉得自己有非法移民之嫌。有些时候连法国接待方都对边检的做法感到脸上发烧。巴黎戴高乐机场就发生过边境警察因怀疑过境的一对中国母女护照或签证有假而对她们态度粗暴，母亲抗议警察的野蛮无礼，有违人权，竟遭致警察回以耳光。此事甚至闹到外交层面。前不久中国移民刘春兰为躲避警察坠楼致死 (祥见“秋风落叶移民泪，孤魂一缕断巴黎”一文)，在不同的时空大家同为外国人，但在中外境遇的对比，反差何止天上地下？ 

再看那些有幸在中国长期工作和生活的老外们，更是无时无刻不享受着东方古国的人间温暖，中国人民对他们的热情慷慨程度，就如同家里只剩下一只馒头，也要留给客人，而自己吃糠咽菜。飞机上经济舱位卖超了，机组人员会请洋旅客升舱到公务或者头等舱，再把腾出来的普通舱位置让给华人旅客，而绝不会让华人旅客直接升舱。有些商业或者娱乐场所，索性挂出了与“华人与狗不得入内”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标志。对老外的尊崇甚至体现在服装店的模特衣架和高档消费品的广告上，就连给孩子们制作的娃娃们也都是金发碧眼，而绝无中国孩子的模样。在闹市走过，满眼的外国商标和品牌，相信你绝难想象这是身在中国。各地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的高档社区也纷纷冠以洋名，给人的感觉是国人的审美标准和生活情趣完全唯洋人马首是瞻。在情场上，洋人也比当地人更春风得意，那些生活清贫的外国留学生、在本国失业而来中国淘金的冒险者、甚至在自己国家找不到老婆的洋光棍儿，都在中国过着彩蝶纷飞，情天欲海的“幸福生活”，更不用说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外国白领金领了。在同一场伤亡事故里，老外和国人的赔偿金可以相差几十倍。种种自我轻贱的结果就是中国人在国外也被区别对待，日本某航空公司就曾在航班延误时接走所有欧美旅客，而独把中国人留在候机厅里。中国人对老外们关爱久了，一些本来很谦恭的老外也被惯得骄横起来，对中国的法律也有了轻蔑态度，多少次在媒体上看到洋人辱骂甚至殴打出租车司机的报道，而在类似的纠纷中，闻讯到场的警察通常不知所措，被束缚在“外事无小事”的纪律中，只能缩手缩脚将他们请到警局做笔录，而绝少那种将他们扣上手铐，塞进警车，押回警局的正当执法场面。处理的结果也经常不痛不痒，所有这些“惧外”行为使老外们越发气壮胆豪起来。几年前，我在飞往北京的国航班机上，就目睹了一位蒙古翻译的丑恶表演。他喝了点酒之后，吵吵嚷嚷，对空姐动手动脚，而我们包括空中保安在内的机组人员居然不敢立刻采取措施将之控制。犹豫不决之中请我帮助沟通，那个蒙古醉汉听到法语问话就改说英语，听到英语提问就说俄语或者蒙语。我正告他要规矩点，这是中国的飞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流动领土，但蒙古醉汉嚣张得张牙舞爪，唾沫星子乱飞，直喷到我的脸上，气得我几乎要挥拳打过去，反过来机组人员倒劝我不要激动。直到最后感到飞行安全都受到威胁时，机组才将之戴上手铐，关押在飞机舱尾的角落里。应机组要求，我和他的邻座老外都出具了事情经过证明，并留下联系方式以备出庭作证。到达北京机场时，再看到那个蒙古翻译已经蔫头耷脑，外套包裹着戴手铐的双手，嚣张的气焰全然不见，甚至不敢抬头和我对视。我对这种流氓老外当然气愤不已，但更不满机组人员的懦弱表现，为什么只要事关老外就畏手缩脚？这件事的间接后果，就是与我同行的法国建筑师从此再不乘坐国航飞机。另一件事情发生在上海街头，为我们开车的苏州司机偶然违章，被警察拦住，我帮助司机解释一下最后被免罚放行，但车上的一老外居然声称因为他们在车上，所以警察没敢罚款，从中足见老外的心态。但究其实，这种心态很大程度上是中国人给造成的。近闻宁夏警方查获中亚某国公民团伙非法偷猎大隼这种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人赃俱获，但处理结果却是仅将偷猎人员暂短拘留，然后再遣送出境，而按照法律，一场牢狱之灾断不可免。就因为他们是外国人，遣送出境就可以抵罪，外国人的身份成了护身符。如果此案涉及国人，处理结果显然不会一样。在中国的土地上，刑不上老外，在法律面前国人和老外可以不平等，使人难免想到他们是否还享有旧中国时期的“治外法权”。如果说美军侦察机撞掉中国军机、非法进入中国领空并降落中国机场的事件，事关两国关系和战略玄机，所以如何处理我们普通人无权置喙，那么这些外国蟊贼何以也敢在中国的领土上这般嚣张，作奸犯案？在中国日益繁荣昌盛、甚至被视为世界强国的今天，对流氓老外们的种种宽容实在让人惊诧莫名。也许正因为如此，一些老外眼中的中国岂止热情好客，那简直就是人间乐园。过去视中国如畏途的人，如今对中国趋之若鹜。于是乎，飞往中国的飞机班班爆满，有心去中国找机会发展的老外如果还没到中国，就在去中国的路上。据说仅上海一地的法国人就达六千之众，是欧洲人在上海的最大族群。也许这里面并没有这么简单的因果关系，但是，在热情好客之余，中国也能展示主权国家法律的尊严，展示出执法如山的勇气和果断，这才是一个真正自信、强盛的国家和民族的风范。小国如新加坡都能毫不留情地对违法的大国公民施以鞭刑，尽管施刑方式被批为野蛮而有损人的尊严，但效果是使国家赢得了应有的敬畏，以后谁还敢在新加坡为所欲为？我们不需排外，对外国人只需实行国民待遇，无论在经济领域还是法律等层面。在法律平等和同等的国民待遇下，中国人就不会再有一等、二等公民的报怨，以及“奥运猪”和“中国人”之类的愤懑。 

对遵纪守法、帮助中国发展建设的外国人当然要热情厚待，但对那些流氓老外也当铁腕执法。一手萝卜，一手大棒，更能显出萝卜的温情和大棒的威严。在国际交往和在家待客的过程中，我们不妨象“一条大河”那首歌曲吟唱的那样：“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在和平的年代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典就是中国人民手上的那杆猎枪。愿我们的执法者们经常把它擦亮，并有必要面对“豺狼”开上几枪，让清脆的枪声唤起中国人民心底的自豪与尊严。             

              ２００７年１０月９日于巴黎香榭丽舍大街３４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