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现江湖这件事

来源：百度文库编辑：神马文学网时间：2024/04/27 22:02:33

我逛家乐福，一眼看到，哇，高洁丝。还有人记得它吗？它曾经做过一些愚蠢得几乎骇人听闻的广告，被人民群众一起耻笑。那笑声未绝，高洁丝已经伤心地离开了中国市场。现在，它重现了。我拿起来看一看，素白、温柔，还不错的样子。下到一楼，又看到，哇，好时巧克力。这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巧克力牌子，有一年，它疯狂一样地打折、馈赠，我有一堆与它有关的金色小镜子和其他小玩意儿。然后它就不见了。上网搜搜它，说全面退出中国市场了。其实不久前就遇到过它一次，我一心一意想找我最喜欢的杏仁黑，但不是杏仁白，就是无杏仁黑。这次我又不甘心地绕着货柜转了几圈，还是没找到。它似乎只来了几个很少的品种。于是我又想起另一个重现：曹乃谦。大概还是年初的样子，朋友在饭桌上忽然问我：你知道曹乃谦吗？我愣了一下，几乎是惊喜：你也喜欢？啊不，他并不知道曹，只是马悦然提起而已。到年底，听说曹乃谦出了书，我忙忙地找朋友帮忙买一本——咦，这是曹乃谦吗？我记忆中的曹乃谦，写的是中国的贫穷、饥饿、性的压力。长期没有女人的儿子疯了，母亲不能看他这么疯下去，叹口气……然后儿子就不疯了。嫁女的父亲少要了一千元聘礼，条件是女儿每年得回来一个月。一年届满，女婿送女儿回娘家，女儿说：咱不去了吧。女婿说：中国人说话是算数的。——我鲁钝，到现在才明白，女儿回去的那一个月要发生什么。可是这一本《最后的村庄》全不是那回事，也说贫穷，可是更多的是讴歌贫穷的真善美，很白洋淀，很《哦香雪》，我翻了几篇，扔在一边。重现江湖，首先是一种不甘心的姿态吧：你当我完了？还早得很呢。重现之后会如何？谁也不敢说。我以前有个朋友，长期陷于低谷，于是动不动就拿小平说事：三起三落。我终于听厌了这种说词，心里暗道：拿伟人自比，你也配？谁会三起三落，谁会一蹶不振。谁能东山再起，谁是东山下的冤魂……傅雷怎么说？中国从来不缺少奇迹，但奇迹是否绵延下去，是另一个问题。（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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