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排第一的蓝天劲旅——记第一个参加抗美援朝空战的空4师

永排第一的蓝天劲旅——记第一个参加抗美援朝空战的空4师 　　在人民空军航空兵部队的序列中，有这样的一支部队：它是共和国的第一支航空兵部队，也是人民空军第一个参加空战并击落敌机的部队，诞生至今，始终装备着我国最先进的歼击机——它就是在抗美援朝战争中首开战果并参战次数最多的空４师。

　　空４师的前身第４混成旅成立于１９５０年６月。关于为什么空军的第一支部队被称为“第４”，空军司令员刘亚楼有自己的想法：中国工农红军的第一支部队不是被称为“第四军”么？——成立于１９４９年１１月的人民空军，希望这支部队也能如红四军一样，为共和国带出一支强大的空中力量。

　　第４混成旅被寄以厚望。华东军区空军司令员聂凤智亲任旅长，团长、政委全是高职低配，清一色的师旅级干部。就在这支部队组建的第６天——１９５０年６月２５日，朝鲜内战爆发了。

　　１９５１年１月２１日上午，东北安东（今丹东）浪头机场北端西侧山坡上，一个不足１５平米的旧板棚子里，一张标图桌，两部对空台，５部电话机，这就是中国空军第一个驱逐师的战地指挥所。师长方子翼头戴耳机，手握话筒，紧盯着面前的标图桌，参谋人员正不断地标出雷达跟踪的美机和我机的位置。

　　方子翼的任务是解开神秘的空战之迷，为人民空军参战摸索一条取胜之路——为此，刘亚楼特别限定，他这个一师之长指挥作战时，战斗出动最多以４架为限——从数量上看，敌我作战之比是１１００：１１７；从飞行员上看，横行在朝鲜天空上的美国飞行员很多都参加过二战，“喝”过成千上万吨航油，飞过上千小时。他们中不少人由于长期高空飞行，吸纯氧过多，把脑门都飞秃了，成了能征善战的“老秃鹰”。而首批参战的２８大队，人均飞行时间只有２００多小时，在喷气式飞机上飞行人均只有１５小时，出发前，他们刚刚飞完高空４机编队和单双机攻击等训练课目，空中动作量一大就要散队。有相当数量的飞行员在上战场前，还没来得及开过炮。

　　世界惯例，训练喷气机飞行员一般需要３００小时，美国更规定为５００小时。

　　志愿军飞行员们大多来自陆军，都是与敌人拼过刺刀，立过战功的勇士。在东北航空学校时，他们创造过跨越初、中级教练飞机，直上高级教练飞机这一世界飞行训练中的奇观，也在航油极端困难时期创造过用酒精代替航油的奇迹。除了３０年代西班牙内战中革命军的空军外，世界战争史上，恐怕也只有中国空军在如此弱小的和稚嫩时就把自己推上血与火的战场，推到世界空中霸主面前。

　　……起飞、集合、编队、联络，一切正常。１２月２８日，李汉率领４架战机跟苏空军的８架飞机混合编成大队纵队，保持目视联系向战区航行。这是２８大队首次战斗起飞。

　　指挥所里，紧张的方子翼突然听到苏军的无线电里一片嘈杂，接着李汉报告，友军前后中队都冲前下降，失去联系。在同一指挥所的苏军师长巴什盖维奇说，空中发现美军Ｆ－８０，正在空战，考虑到语言不通指挥不灵，怕误会吃亏，他让方子翼令李汉返航。

　　如此多日，这样的情景一再重演。忍无可忍的方子翼向巴借了一部超短波电台，并与李汉研究决定，当地面通报敌我位置后，空中编队自动取正高度差，向敌机方向严密搜索，如发现敌机，径自攻击。

　　１９５１年１月２９日午，２８大队８机出动，在定州以西上空，发现１６架正在攻击地面目标的敌机Ｆ－８６。数量上处于劣势的李汉利用阳光隐蔽接敌，集中兵力攻击处于上层的敌机。

　　处于高度劣势和逆光的美机企图左转摆脱，李汉顺势转机切半径跟踪咬尾，在３００米距离开炮，３束炮弹闪着亮光直向敌机射去，敌机当即冒出浓烟，机头下冲和地面俯去。

　　这是永载中国空军史的一战：李汉首开中国空军击落敌机的先河。

　　在朝鲜西部的清川江和鸭绿江之间面积约６５００平方英里的地区，银色的米格－１５如同战神的利箭，威胁着进入这一空域的联合国空军飞机。美国第５航空队的飞行员们称这一片空域为“米格走廊”。美空军在朝鲜上空的绝对制空权终结了。

　　战争进展到１９５１年６月，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经过５次战役，已把“联合国军”打到“三八线”附近。新上任的远东空军司令韦兰迅速把远东空军增加到１５００多架飞机，在朝鲜北部发生特大洪患之机，他发动了“空中封锁铁路线”的“绞杀战”。

　　——长空中不断爆出烈焰、烟云和被炸得纷纷扬扬的赤红色金属碎片，不时有战机拖着浓烟，呼啸着向大地栽去……９月２５日，一场参战飞机超过２００架的大规模空战打响了。

　　大队长华龙毅一分钟内击落敌机２架，在座舱被击中时，又沉着地将２架敌机击伤，安全返回基地。

　　大队长李永泰被４架敌机围攻，飞机中弹３０余发，仍以异乎寻常的沉着和毅力，驾驶着受伤的飞机摆脱敌机，安全降落在出发的机场，被同场苏军飞行员赞为“空中坦克”。

　　２６、２７日，又是两天激烈的大空战。美第５航空队惊呼：“这３天战斗是世界上历史上最长最大的喷气机战役！”志愿军空军“严重阻碍着联合国军的空中封锁铁路线活动”，“战斗轰炸机除了扔掉炸弹四散逃命外，别无它法”。

　　１０月２日、５日、１０日、１６日，都是２００架以上的大规模激烈空战。在９月１２日至１０月１９日３８天的空战中，空四师共击落敌机２０架，击伤１０架，与苏联空军一道将空中战线推到了清川江以南。毛泽东看到空军关于第４师作战情况的报告后批示：空四师奋勇作战，甚好甚慰。

　　在整个朝鲜战争中，空４师先后５次参战，共击落敌机６４架，击伤２４架，其中７０％是美军最新式战斗机Ｆ－８６歼击机。从最初跟着苏联空军学习空战、参加小机群战斗出动，到指挥数百架规模的大机群空战，从粉碎远东空军的“屠夫行动”到大规模的反“空中绞杀战”、“饱和轰炸”，从只能在昼间较为简单的气象条件下作战到能够在昼间较为复杂的气象条件下夜间作战，空４师一步步地迈向成熟，成为中国空军当之无愧的王牌师之一。

　　在艰难而危险的战斗，空４师还担负着带教新参战兄弟部队的责任，１５师、１２师、１７师……在他们的带领和掩护下，先后在战火中成长起来。

　　一级战斗英雄、击落美“朝鲜战场上成绩最高的喷气机王牌飞行员戴维斯的张积慧，二级战斗英雄、首次揭开空战之谜的李汉，二级战斗英雄、击落击伤敌机６架的邹炎……今天，当记者走进这支传奇之师的荣誉室，不禁深深地为他们在战争中的巨大牺牲和辉煌战果而震动：战争中，英雄辈出，被授予英雄模范称号５人，１４２４人立功受奖。同时，被敌机击落５５架，２３名飞行员把年轻的生命留在了三千里江山的上空。和平时期，人才辈出，仅从这支部队走出去的将军就有９０名……

　　如今，这支英雄部队仍驻守东北，守卫着祖国长空。９０年代以来每一次重大演习的天空中，都留下过他们的身影。在年轻的新任师长王伟带领下，这支人民空军的王牌飞行部队继承和发扬着他们的前辈们的非凡勇气和永不停歇的探索精神，在蓝天上不断实现着新的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