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流氓思维看待市场

一年前我把流氓定义为“不按规矩办事，不讲礼仪廉耻，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一种行为方式，有时还兼具创新的意味”。由于股市是一个充满创意、利益冲突剧烈的领域，使用流氓思维常常会取得意想不到的丰硕成果，这一点在目前的股市似乎最具实战价值。    三月份以后股市涨得特别火爆，可能出乎99%的投资者年初的预料。尽管只有1%的人无意中猜对了这种行情，但他们不一定是这种行情里的大赢家；相反，那些年初没有猜准行情的人，有不少倒是赚的盆满钵满，后者取胜的关键在于使用了“追求相对强势”的流氓逻辑。
其实能不能判断准大盘不是特别重要，它因为涉及到上百种因素，而这些因素的组合又可能出现数万种运行轨迹，想猜出市场趋势几乎是大海捞针。但流氓的逻辑不同，他们不管大盘应该怎样，而是考察在这种群体博弈行为中各种利益主体之间的“相生相克”、互相制衡关系，判断出谁最有可能成为强者，谁最可能沦为弱者，弱者生存的最低限度是什么，以及强者和弱者之间的转化机制。只要把这种利益关系分析清楚，仔细观察事态发展并及时做出应对策略，取胜的概率就非常大——这里，对于博弈策略的精心研究和刻意追求是流氓式思维的核心，所谓“策略至上”就是这个意思。
就拿大家常说的价值投资来讲，它也不过是博弈模式中的一个道具而已。从长期看，业绩决定企业的价值，这似乎每个人都能接受，但是多数人不太清楚的是，业绩有天然的也有人造的，有时候人造业绩比天然业绩更容易让人相信。在这轮行情中，很多知名的优质企业的股票远远落后于垃圾股，使得恪守“价值投资”的人很不服气，最具代表性的是程思危、谢国忠、易宪容和陈昌华。按照这四位的看法，股市涨到2000点就该歇一歇了，如果涨到4000点简直是无理取闹。令他们不解的是，垃圾股涨到1000倍市盈率了还有人热捧，优质股20几倍市盈率也乏人问津，其中一些股票尽管外资看好、基金看好、券商看好，但涨幅远远不能与垃圾股相比。
善于机械性比较的人会发现，在香港蓝筹股的行情能够持续，垃圾股的行情很难维持3个月以上，但是由此就判断大陆的垃圾股行情一定短命，其结论却又可能是错误的。只要尊重现实的人都会承认，近两年中涨得最好的股票是垃圾股，持续性最好的是其中的资产重组类股票，这种现象并非个别，而是一种普遍趋势。大陆与香港能够存在这么大的区别，是因为两地之间的法制环境相差太大，在香港做不成的资本游戏，在大陆往往畅行无阻。
如果您是一个现实主义者，通过持续观察就会发现，垃圾股的上涨不一定都是简单恶炒。年报和季报出台之后，大家发现1000倍市盈率的股票，他们的业绩增长往往是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增长，而绩优股的增长不过是百分之几十，仅从这个角度说，垃圾股的上涨是不无道理的。有人会说，垃圾股业绩的超常增长是不可持续的，因此还是绩优股可靠，这话也不一定全对。如果读者有一点社会常识都会明白，中国的所谓蓝筹公司大多数是利用政府庇护和垄断经营实现绩优的，从中国人寿、中国石化、到宝钢股份和五大银行，有几个是靠真本事做出来的，他们的增长就一定符合公平原则？再说，垃圾公司经过资产注入和企业并购，在几年之内确实存在超常增长的可能，尽管他们不可能持续10年的超常增长，但是只要连续3年每年都增长300%，那三年下来累计就是6300%，难道这还不够吗？
当然，靠企业自然增长是不可能实现如此大幅增长的，但是别忘了，股票是个财富游戏而不是财富本身——大股东可以不断地收购和注入资产来实现这一目标。有人说业绩决定股价，其实在现实社会中常常是股价决定业绩，只要股价足够的高，总会有大批资产注入的。我们可以设想，如果唐万新处在今天的环境，他非但不会成为囚徒，反倒可能成为中国的第一股神，大家会像对待巴菲特一样顶礼膜拜。所以，业绩和股价到底谁决定谁，这是一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悖论，二者其实是互为因果的，在不同环境下有不同的答案。
目前大盘点位高不高，市盈率是不是太离谱？我的答案是：既高也不高；既离谱也不离谱——关键在于政府给什么样的环境，政府的战略规划可以做到那个层次。如果政府希望把股市发展与人民币升值、贸易顺差、强国战略以及制度变革统筹考虑，那么这个市场并不高；如果政府仅仅把资本市场当作银行体系的附庸，对经济的认识还停留在工业经济时代，那么这个股市就很离谱。
对于目前市场中的种种违法行为，政府真的不清楚？那是不可能的。由于解决股市问题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它不是简单的用“三公原则”和市场规律就能解释的，这其中有多种利益主体的复杂博弈关系，说它是政治问题也不为过。什么叫政治问题？政治问题是全社会所有人之间利益的综合平衡，它是一种最高级也最现实的行为模式。当一个经济问题演变为政治问题，就不是用常理能够解释清楚的。譬如说股改，就是运用政治艺术解决的。那么我们这一轮牛市所解决的，是全社会几十年来积累财富的再分配问题，同时包含与境外资本的财富博弈。所以我曾经说，灿烂星空谁是真的雀爷，只有政府才能给出最终答案。
有一批所谓经济学家一再强调市场的基础决定作用，以所谓市场规律做为判断问题的基准，如谢国忠、易宪容等人。在我看来，他们缺乏起码的实践意识，对中国经济的本质特征缺少必要的认识，甚至对股市与财富的关系还没搞清楚。他们尽管年纪不轻，经历不少，但对社会的认识还处于大三学生的水平。
所以，用流氓的思维分析市场，可以得出三个结论：1、现阶段市场有没有泡沫不取决于市场人士如何判断，而要看政府相关战略和利益取舍；2、现在的股票谁应该涨得更好不在于以往业绩如何，而在于谁在操控企业3、目前企业股价的上涨动力主要不在业绩的自然增长，而在于资本游戏的技巧高低。明白这三点也就基本清楚了泡沫初期中国股市的本质特征。如果顺着这个思路，市场中涨幅最大的股票可能来自1、大规模的洗钱行为2、内幕人士的利益输送行为3、内外勾结的卖国行为。当然，这三类黑马都有很冠冕的名称。他们分别是：资产重组与注入、股权激励、外资并购。
说了这么多，并不表明我是愤青；恰恰相反，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做了这么长的引言，是给大家做一次脑筋操，便于下一阶段的操作。
谈到具体的市场实践，还是小有收获。昨天买入的老10，今天继续涨停板，但是由于成交量放的过大，还是建议卖掉了60%，毕竟，两天盈利16%Y也算可以了。昨天看好的老11，虽然上涨一点，但是远远不如老10那么生猛，到了收盘还稍微套牢一点。考虑到老11是资产注入类题材，又是地产资源，我倒更喜欢后者，因此打算把老10 身上花的钱逐步移到他兄弟身上。
老3 最近不涨反跌，主要由于“某某某计划”在海外运作出现停滞的影响。其实，我们本来没有把这个计划当作建仓的理由，所以也就不想对投资做根本性调整。估计几日来的调整已经将这一因素消化了，后市有望再拾升势。由于近日找到了他的一个同族兄弟，此君题材不错，近期具有更大的比较优势，所以准备把老3身上的钱挪用40%，待目标达成以后对老3的投资再继续加大。在投资转换过程中暂时会出现一点小损失，但实践证明两天之内基本可以弥补损失，估计一周以后利润会远远大于损失，这相当于围棋里的腾挪。如果不太机敏的投资者，也可以守株待兔。
总体来说，近期战术的特点是“无原则”，因为傻钱太多，我们也会潇洒一点，但也会注意把握博傻的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