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君:走不出那个时代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06:09:35
2000年2月,属于张静君的那个时代过去了。163事件终于还是让张静君失去了重心,一场喧嚣之后,旋涡中的她被无情地远远抛离出局,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整整三年。
2000年6月,属于张静君的另一个时代到来。163事件无意间让张静君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曾经的惨痛,终于可以平复。告别风光,张静君安静地开始了自己的财富之旅,蓄势三年。
从中国电信到时代财富,当初的华丽与如今的沉默,依旧是那一张脸。注定是一场宿命,张静君终究走不出那个时代,那个以网络、以财富命名的时代。
爱的代价
“‘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我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这一刻的离别。”                                      ——张静君
因为爱之切,张静君犯了不可原谅的错。如同世界上大多的初恋那样,张静君19岁的初恋在到达颠峰时嘎然结束了。电信局的18年,张静君付出了爱的代价;然而谁又能说,这仅仅是一场代价。
——163事件之后,你曾经说过,人最痛苦的不是给敌人恨,而是你全心全意爱着的一个人冤枉了你。事隔三年,你还那样想吗?对于三年前的风波,你还愿意说些什么?
张:伤心是会过去的,那是一种不被理解的伤心。难以接受的其实就是那一刻,宣布的那一刻。直到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毕竟还是这么脆弱的一个女人,一切的准备都没有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一毕业就去了电信,度过了人生的黄金时代。可以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离开电信,连往窗外看的念头都没有过。电信的18年,我刻骨铭心。那种全身心地去爱一个单位的投入,我相信现在的年轻人是很难有这种体会的了。甚至是现在,我还是那样从来都没有对过去怀有怨恨。但是,如果你今天问我,如果事情可以从头来过我还可以回去当局长我还回不回去,我一定会说不会,再给我升多少职我都不会回去。因为出来后你才会发现,世界是那么多姿多彩,有很多事情是我以前不曾想到的。在电信局,我不可能突破它固有的框架,很多事情是不能去做的,而实际上我已经是电信局中相当出格的一个“局长”了。
——那么,我们再做一个假设,如果可以从头来过,你是否还会闯那一次的“黄灯”?
张:会。这是信息时代的特征,我不想什么都按照已经铺好的路一步一步去走,走得再好,也是非常有限的。只有努力地去突破,去冲黄灯。如果冲过去了,所有的人都将被红灯挡在了你的后面,这样你才能走得比别人快,才不那么容易被别人赶上。
——这仿佛不是人们印象中生于六十年代的人的性格?
张: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一般都在八十年代参加工作,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大家也许还相对守规矩,但守规矩可能就意味着创新不够。但是,我们有幸在新的时代遇到新的机遇,我们爆发出巨大的潜力。这也是时代的特征。
——如何评价女人与男人相比的优势劣势?
三十岁是女人的一个分水岭。在二十多岁的时候,男女其实差别不大。到了三十岁的时候,女性如果仍然能保持一种激情,继续吸收新的东西,努力投入地做事情的话,这时她们会锻造出非常优秀的品质,所有的优秀潜质都将发挥出来。在中国电信的时候,我时常发现,越是到了三十岁以后的女性做事越是稳健,把事情交给她,你非常踏实放心。但如果说女性在三十岁以后不思进取的话,那她的人生也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然而,激情却让你付出了代价。
张:也许这是上帝赐与我的一次机遇。如果不是那一次事故,我想我会一直呆在中国电信。坦率地说,做一个民营企业家,有很多的难处如果不亲身经历是不知道的,但它的乐趣和成就感也是在国营单位里所永远无法体会的。如果我一直在电信,我不会经历这三年来所经历的这么多难处,然后就那么一直顺顺利利地走下去。即使是三年前决定离开电信的时候,如果我能够想像到我要经历的那么些坎坷的话,我恐怕都很难下决心去干。我会想是不是在某个大的企业里面当个什么总会更舒服。离开电信让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让我拥有今天的精彩。
——你一直在强调,如果不是163事件,你不会离开中国电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结?我们有一种错觉,在你的激情冲破体制之前,你的事业从大学毕业分配开始一直在被动地展开。六十年代的人似乎总是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张:六十年代的人好像是有点自找苦吃的味道。我的性格来自于妈妈的影响。我外公是右派,妈妈在中学里虽然总是考第一名,但读不了大学。她很坎坷,但很乐观。她总是对我说,一条路你选准了,只要坚持下去,不要左右摇摆,你就会发现前面不断有路。七十年代读书的时候,我就知道拼命地读书;毕业出来工作的时候就努力地工作。其实,十八年来我一直都在很主动地做事情,从来没有被动地等待。从做软件开发到做互联网,我自始至终都享受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成就感。如果一个人是在被动地工作,那他肯定不会享受不到创造的乐趣。曾经有几年我在电报机房工作。当时,只要是设备不出问题,我们只能呆着。但是我却没有闲着,就在单调重复、无任何创造性的环境下搞出了个为国家节省上百万美元的投资的项目。我还自学了日语,当时日本工程师来的时候我居然可以当翻译。我总是相信,只要踏踏实实地做好别人交给你的这些事情,只要心无旁骛地坚持做下去才会有更多的机会,无论是在当时的广州电信,还是今天的时代财富。虽然我在电信呆了那么时间,但一直在很主动地在做。就像我在电报机房,我并不知道我将来会当处长当局长,但我仍然要做得比别人好。我并不愿意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但我愿意长时间地坚持、等待。
从零开始
“我可以从零开始,我觉得我能够放得下。”——张静君
既然已经众目睽睽地倒下,就要众目睽睽地站起来。这一次不是官大官小的问题,是生与死的问题。张静君要的是一条绝处逢生的路。
——你给自己的选择太彻底了,既没有去.com公司,也没有去传统企业的电子商务公司,而是走上了创业这条不归路。你觉得你当时的判断是不是足够清醒?
张:我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做什么事情,不做什么事情,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来思考。最初的两个月我看了十几家企业,杭州、上海、北京、成都,我认为这时候创业是最好的。
——为什么最后选择了做网络咨询公司?这并不是一块非常明朗的市场。
张:那一段时间,我接触了很多企业,它们都是要请我做商务网站和供应渠道。其中有一家华侨办的东莞化工企业。当时我觉得这个老板挺不容易的,如果启动信息化管理是能够帮他降低很多成本的。然而,渐渐地当我开始想怎样帮他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角色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他已经把我当成他企业中的一员,我不能再去左右他的思想,他觉得自己是老板,他说要你往哪走,就得往哪走。有一次我们为一个问题争论得比较凶,我突然发现,当自己变成企业里的人的时候,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跟老板讨论、去改变老板的决策了。就是这么一个触发点让深切地感受到,如果让我去任何一个企业里当电子商务老总,或是别的,我都走不出一个同样的格局:他是我的老板,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愿。于是我想,我要当他的老师。顾问就是老师,如果谈不拢我们可以不合作,但要合作的话,我就得去跟老板对话,让他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要让企业主仰视我,我不是你的手下,我要保持一个相对独立的角色。
——我知道你们的要价不低。事实上,现在能够把网络咨询顾问做到像“时代财富”所说的网站建设、全程跟踪和网站品牌推广在国内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怎么做,做不做得起来,一切都还只是在尝试。三年的时间,你看到了这个行业怎么样的前景?
张:我能够确信的是这个市场的需求会越来越大,关键在于这个网络顾问公司有没有足够的能力,有没有足够的经验。现在越来越重视社会分工,一个公司很好不等于说什么都好,很好的一个保证前提就是我什么都用最好的,用最好的服务、最好的公司。我们正是针对这样一个市场,时代财富不会是最便宜的,但是最好的。如果你是个政府部门,要在政务方面取得一定影响力和成绩的,那么时代财富一定能给你帮助。如果说你是个公司,你想做一个网络真正能够帮你减少成本,帮你拓展市场的,那么你可以找时代财富。在这个市场总会有人是追求优质的,我想我们的蛋糕会越做越大。我总在强调,就像穿衣服一样,一定有人需要名牌,当然也有人选择低价,但他们不是我们的目标群。
——从国企到民企,你觉得自己办企业碰到最难最难的事情是什么?
张:找钱。这很现实,不仅仅是能找到一两百万办这个企业,而且还要能正常周转。当你需要给员工发工资的时候,如果公司没有钱了你怎么办?很多企业就垮在这里。如果你要办企业,你要先问自己:假如明天要发工资,你自己没钱,有没有人肯借钱给你。如果没有,那我劝你不要办企业,因为失败的可能性太大了。
——那你就是说你也曾经借过钱?
张:借过。2001年中的时候我们就是借钱来做市场、借钱来发工资的。很多民营企业因为资金紧张,所以不敢投钱去搞营销、去请高层次人才,这样的企业即使能维持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发展。我们必须跳出这个框框。
——做民营企业的那种状况与国企的反差太大了。
张:是啊,你看人才、市场、资金。在中国电信和在时代财富的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在电信局里,你只要踏踏实实地做好每件事然后再去寻找新的机会,你就可以做到100分甚至120分。但是出来以后,你要自己赚钱养自己,没有给你机会,人才、市场、资金和其他资源都得靠自己去努力。当初在电信的时候,我手下至少有三四百号人,想做什么事情,几百个人里面你总能找到合适的人。又比如市场,以前都是别人找电信;再说资金,电信的这种商业模式是只要把基础设施建好了,每个月钱自然会来的。民营企业哪有这么好的命?所以你一定会有更强的危机感。在电信,你做不好没有人埋怨你,也没人赶你走;在时代财富就是生死的问题,做不好就得完蛋。在民营企业你可以决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但你要知道你做的事情不仅仅是为了你的理想,而是为了整个企业的生存。还有,要对这帮年轻的、有才华的、又是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你的人负责,要给他们创造更大的发展机会。
——有没有想过,这种艰辛会超出你的承受能力?是否害怕再一次承受失败?
张:很多朋友都说,如果我在国营单位混了几年就出来办公司,这个难度可能还不是那么大,主要是落差并不是那么大。但在电信十几年,做到局长这样的一个层面再出来的话,大家都意识得到,这种艰辛可能会超出我的承受能力。但我还是心理准备的,得与失,成与败,我都能坦然地面对。如今,我每天都有一个必做的事情,就是写日记。以前写的是个人日记,现在是《公司日记》。每天有什么新的收获,碰到什么新的问题,有哪些人进来,有哪些人走了,客户有什么反映,员工有什么样的动态,市场有何新的机会,我每天都会记录。我想,如果有朝一日时代财富真的成功了,我会根据这些真实的历史记录写一本书。告诉后人,我们经历了什么样的困难,曾经怎样的灰心、失望,又曾经得到了哪些人的帮助,在哪些关键环节上我们是怎样抉择的,我想这些记载对于以后想创业的人来说,是一本极为难得的教材。假如说,我们不幸失败了,我想我也会彻底地反思。我一样会写我的公司创业史,里面记录这我们所犯的错。这样的教训对于后人来说同样也是非常宝贵的。就像当时我们刚开始做互联网的时候,就走了很多弯路,也做了很多现在看来不叫东西的玩意,但我觉得我们必然要走出这一步,大家才能从起点出发一步一步往上走。我们不能否定当时的一批人就是这么弱智过来的。
关于压力,我做一个比方:一个杯子装满水,也许就是半斤六两,开始拿着会觉得很轻松,但十分钟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到后来你会发现这个杯子无比的重。这个时候如果你硬撑着还不放下它的话,你可能要进医院了。正确的做法是拿起来喝一口,然后放下,这样你才能拿更重的东西。这就是拿得起放得下,放得下才能拿得更重、拿得更多。我晚上是睡得着觉的,很多民企老板却睡不着。
——今年是时代财富的第三年。统计数据表明,民营企业平均寿命2.9年。你们已经跨过了生与死的第一道坎了。
张:在公司成立3周年的时候,我就跟大家说既然能走到今天,我们就还能走30年,300年。危机感会让我更加投入的工作。一个民营企业,要从开始就做好,是不容易的。很多民营企业的想法就是赚一点钱就撤。那是很可怕的。钱来得很容易的时候,反而是最危险也最看不清真相的时候。就像互联网最火的那几年,谁都没想到后来会有这样的大洗牌。现在我们咬着牙关在做,反而看清楚我们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一个时代的痕迹
“一个人的造就遭受着各方面的原因,包括所看的书、家庭以及这个时代。”
——张静君
张静君顽强地相信某些东西。面对时代的烙印,张静君从不回避。于是,她的信仰、她的承诺、她的理想、她的激情都显现出最初的质朴。
我相信良知
——你曾经说过,人类拥有四种天赋:自我意识,想象力,良知,独立意志。而这些天赋在你的身上有着怎样的体现?
张:良知,良知很重要。曾经传说我们的一个员工在外面对时代财富有所抱怨,我冲口而出一句:我相信他是一个有良心的人。我们曾经给了他很多的帮助和关爱,我不相信他的内心没有感觉到。有人问我怎么样才能够让每一个团队都很开心,都愿意跟你做事,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真的对他好,他就会对公司好,也就是对我好。让人家对你好的秘诀就是你对别人好。如果当真正有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再来做好人就已经晚了,你说的话所有的人都会给你打个折扣。我的妈妈曾经对我说,当你需要大家帮助的时候,靠的不是今天你怎么说,而是以前怎么做。
——就是在最委屈的那个时候,这种相信也没有丧失?
张:没有,真的没有。当然也有些人让我挺失望,但还好,没有经受过毁灭性的“丧失”。从小到大,我面对挫折的方式就是看书,看那些能够激励自己的书。当时,我看的是拿破仑·希尔的《成功学全书》。里面有一个故事我印象非常深刻。在一个村子的加油站,有个人开车经过,问加油站的一个伙计,这个村子的人怎么样,后来这个伙计反问,那你说你原来所在的那个村子怎么样,这个人回答,“哎呀,我原来那个村的人糟透了,每个人都很自私,都不关心我”,然后伙计就跟他说我们这里的人也是这样。那个人失望地走了。过了一会,又有一个人过来问同样的问题,伙计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那个人说,我原来那个镇的人很友善,很安居乐业。然后伙计回答他,我们这里的人也是这样。这个故事想说的就是你怎样对待别人,别人就会怎么样对待你。当时的我豁然开朗,我不会坏到哪里去,我对电信,对电信员工,对互联网,对我的朋友都是真心的好。那个时候,媒体关注的只是我,但我知道我的背后还有我的团队在支持我。大家都知道,检查团调查我的时候,我是没有发言权的,他们只会从我下面的所有科长、主任和员工去调查我的“问题”,包括财务的问题,人员的问题,合同的问题。如果当时有谁想害我是真太容易了。每天有大量的单证进进出出,说实话,我不可能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科长、主任、主办人员肯定比我清楚得多,否则我要他们干什么。所以当我回过头来,我常说,最经受得起考验的是他们,而不是我。我之所以能够清清白白地出来也是有赖于他们。
——所以你相信道德的坚守。
张:对。我们这代人对于事物的考虑更多的是道德的考虑。我们看重的是内心自己的承诺。我为自己能遵守当初的承诺感到非常高兴。当时,我给自己许下承诺,两年内不做电信局的生意,不从电信和飞华带走一个人。我不愿意为对我好的人增添麻烦,不愿意给电信造成伤害。所以,创业之初其实是我给自己出了很多的难题。
是时代造就了我们
张:但是我的承诺让我留下了深深的遗憾,我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人走了,一个团队也就散了。如今,我们大家有时聚在一起,常常都会感叹,如果大家还能在一起做事,在张静君的旗下做事,大家都相信一定能做得很好。真的,在那个时候,这个团队是非常优秀的,无论是在技术上、市场上还是在策划上。从95、96年开始直到我离开,我们这个团队长时间地不断磨合,可以说是中国互联网中的精英团队。我们都有一种情结。前两天我们还聚在一起,却发现他们还在怀恋,我总是提醒他们不要活在过去,要往前走。特别有些以前电信局四十多岁的女同事都在想着要退休了,她们说她们再也提不起以前的干劲了。这让我觉得非常非常遗憾。
——这是个人魅力的影响,还是时代的造就?
张:是时代的问题,时势造英雄。我们刚好遇到了这个时代,那个时候大家都有一种追求和渴望,一个全新的东西突然激起了所有人的激情。这是时代给予我们的机会。然后我相信我做人的方式能够让大家感觉到这个事情是有前途的,跟着张静君是有前途的。那个时候大家真的是不计较,大家加班,从不计较钱。在国营单位中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实在是极为难能可贵的!所幸的是,现在我又重新拥有了一个全新的优秀的团队。人对于团队的渴望是天生的,人是一种群体动物,单打独斗的人再怎么厉害也是有限的。我就总是提醒那些个人英雄主义,我知道你有能力,但一个人不吃不喝也就24个小时,你比别人就聪明2倍三倍,但绝对不会聪明一百倍,一个人可以做的事情其实是很有限的。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更是需要这样一种氛围。
——为什么叫时代财富?看来这个时代对于你来说意义非凡。
张:时代是指网络时代,我们每个人都知道我们要创造网络时代的财富。对于时代,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我的理解是网络时代、信息时代,这是我的烙印。时代财富对于我来说意味着新的开始。三年来,包括股东和员工,我们都是一种信念,我们不怕苦,再大的压力我都一定会做下去。至于是做到一千万、五千万还是一个亿、十个亿也好,要看我们大家的努力。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也得看这个网络时代给了我们怎么样的机遇。
——这种亲情和激情,是否违背了公司制度化管理的运作?
张:我觉得每个创业者都会经历这种阶段。当初好像是一帮哥们在追求一个梦想,这个时候激情和亲情是动力、是纽带。可是到了后来你会发现企业就是要一种专业化的运作,一种公司化的管理。公司成立两年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不能太随意了,毕竟这等同于一个大的家庭。我不能够仅仅用一种人性化的管理来管理团队,一切都需要有规矩有组织、有效率有规范地管理。
财富之花
苏丹丹
张静君一直在笑。
2000年,一篇《张静君在哭》几乎让所有人都残忍地目睹了一个女人的落魄。无论张静君的泪水多么地忧伤,那些冷冷旁观的眼光始终没有给予她一个女人所能得到的温柔,直到她消失。我们甚至不记得这个女人曾经多么无助地哭过。等到再见张静君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猜测她应有的表情时,张静君已经开始笑了,笑得那么明晃晃,没有机会让你怀疑,也没有机会让你探视。昨日之张静君选择了今日之张静君。这是一种别无选择的坚强,也是一种生生不息的坚强,我能够理解。
默默坚韧的三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张静君以超乎女性的力量义无反顾地扛起了她与同伴们的财富梦想,一如当年翻看《欧阳海之歌》时的激情澎湃。六十年代的人们,一不留神就当上了英雄,直到《最终幻想》成就了《黑客帝国》的浪漫。
2003年,张静君把时代财富从那座高不可攀的中信搬到了天河软件园。多数的眼光都在等待再一次对张静君失败的嘲弄,时代财富却拥有了一个更加扎实的天地、和一个可以俯瞰巨大绿化带的宽阔天台。
1983年,张静君写了一首诗,名为《白兰树下》:清晨,我走到白兰树下/白玉般的花瓣,随风飘洒/晶莹的露珠一闪一闪/象那伤心的泪花 /“要凋谢了/在枝头只是一刹那”/我轻轻地、轻轻地/捧起这带泪的落花/象捧起我逝去的年华/微风轻拂着树叶/沙、沙、沙/说着深情的话/“不要伤心了/只要还有绿叶/枝头上就不断有鲜花”
20年前的少女情怀居然是20年后的真实写照。为什么不笑呢?20年后的张静君已经不年轻了,然而,所有恶毒的语言也摧不毁那样一种引人入胜的姿态。朴素的热情浓烈得甚至让人闻到了来自财富的芳香。
张静君始终笑着,仿佛可以花开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