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力生:华东首位女拖拉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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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力生:华东首位女拖拉机手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9月05日02:33  大众网-大众日报

  ●我们一直以董力生为荣,她是我们广北农场的历史‘名片’。

  ——张志斌主任说

  ●那年代开拖拉机是很风光很牛气的,一到了生产队总能受到前呼后拥般的接待。尤其女拖拉机手,更是与众不同,像宇宙上下来的。偶尔脸上抹点黑油,在别人的感觉里都像一朵花一样。

  ——一位跟拖拉机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队长说

  □ 本报记者 逄春阶

  解放初,女拖拉机手就像现在的航天员一样荣耀,都是从劳模、党员和有文化的人中挑选的,是组织上极为珍视的佼佼者。以至于新中国第一位女拖拉机手梁军的图像上了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第三套人民币一元券。

  而华东地区第一位女拖拉机手董力生也是一位传奇人物。《大众日报》1952年6月21日、6月22日、6月23日连续三天刊登了 16幅连环画,就是画的董力生。她曾分别受到毛泽东、斯大林、金日成等领袖的接见。毛泽东的宴请、斯大林赠送的黄呢军服、金日成馈赠的留声机,使她的荣耀达到了巅峰。

  连环画的作者是俞沙丁和贺友直。俞沙丁是著名版画家,贺友直则是著名连环画家,代表作是《山乡巨变》。

  9月1日,我到当年采写《女拖拉机手》的本报老记者鞠茂勤家拜访。今年77岁的鞠老说,当年采访的细节记不清了,他找出当年写的通讯给我,让我参考。我还联系到广北农场档案室主任张志斌先生,他提供了不少珍贵资料。

  出席全国劳模会:梁军影响了董力生

  张志斌主任说,我们一直以董力生为荣,她是我们广北农场的历史“名片”。

  1950年9月26日,参加全国劳模会的董力生见到新中国第一位女拖拉机手梁军,董力生非常羡慕梁军,并主动向她求教。会后,她参观了北京机耕学校,看到了许多妇女兴高采烈地在学校开拖拉机,董力生心里想:我也要做个拖拉机手,参加祖国建设。

  董力生回来后,就向组织上提出了想当拖拉机手的愿望,山东省民主妇女联合会便把她介绍到国营广北农场去学习开拖拉机。她到广北农场学习,遇到的最大困难是文化水平低,在学习使用拖拉机时,笔记抄不下来,甚至讲解都听不懂。学到机器原理时,困难更多了。大大小小的零件一大堆,每个零件的名称问题好几遍才能勉强记住,这让她非常苦恼。省妇联的王寅同志鼓励她说:“不要怕困难,不要灰心,只要有坚定的意志和决心,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才开始驾驶,她坐到大机器的轮盘后面时,心情很紧张,显得手忙脚乱,不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拖拉机开动起来走得不直,转弯也转不过来。她并没有被这些困难吓倒,相反地,更有信心去钻研和锻炼。她一次次地实习研究,又经过夏收秋种的实习锻炼,她的驾驶技术不断提高,终于能开着拖拉机自如地飞驰在土地上。

  作为农业劳动模范,董力生随中国赴苏参观团于1952年4月到苏联访问。回国后,董力生到惠民地区各县作巡回报告,她动情地回忆着访苏的那些日日夜夜,新鲜的见闻令听者如醉如痴。

  出席山东劳模会:董力生影响了李桂亭

  鞠茂勤说:“我当年写的女拖拉机手是李桂亭,李桂亭应该是受董力生影响的。”李桂亭是牟平人,新中国成立不久,这个贫农的女儿,被选为人民代表,出席了县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同年出席了华东妇女代表会议。1951年,又被选为山东省工农兵劳模大会的代表。在几次会上,李桂亭都见到了当时广北女拖拉机手、劳动模范董力生同志。她们一起开会,一起住宿,一起吃饭,亲如姐妹。董力生大姐向她谈到农业机械化的前景,谈到拖拉机、收割机的性能等。李桂亭听得入了迷,她多么羡慕这个女拖拉机手啊!她把自己的心情,向党组织作了汇报,正赶上广北农场需要一批女拖拉机手,组织就决定调李桂亭到广北来,成了一名和董力生一样的女拖拉机手。

  李桂亭生了孩子后,有人说:“李桂亭该转业了,哪能抱着孩子开拖拉机!”但李桂亭一面向领导表示,决定继续在拖拉机上工作,一面做通丈夫工作,把婆婆从家乡接来照顾孩子。每到上机前,她总是把孩子的一切安排好,下了班,尽量争取多为孩子和家庭做一些事。“婆婆很能理解媳妇的心情,为了使她不耽误工作,经常跑几里路把孩子抱到地头上喂奶。李桂亭就这样带大了 4个孩子。而她一直坚持在拖拉机上工作。”

  广北农场的“当家花旦”

  张志斌说,广北农场当时除了董力生、李桂亭外,还有4位女拖拉机手。她们是:周作元、宗南、李淑敏、朱镜冰。追忆似水年华,老农垦们仍能如数家珍般地念叨着这些昔日当家花旦的名字。

  “那年代开拖拉机是很风光很牛气的,一到了生产队总能受到前呼后拥般的接待。尤其女拖拉机手,更是与众不同,像宇宙上下来的。偶尔脸上抹点黑油,在别人的感觉里都像一朵花一样。”一位跟拖拉机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队长,今天回忆起来仍是唏嘘不已。

  那时为了多开荒,她们每个人一天几乎要开荒130亩,一个台班干12个小时,连续耕作20多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还不算难,最难的是,突击开荒连轴转时,夜班小憩就睡在苇棚或简易木屋里,有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睡在男拖拉机手中间,顶多找块板子隔一下。这些难以想象的艰苦和尴尬,对她们来说,似乎也算不了什么。2000年,广北农场建场50周年时,女拖拉机手周作元曾赋诗一首,形象地道出了当年的真实境况:“少者为奇故事多,帽子一戴常认错,夜班田间睡木屋,男女同室木板隔。”

  最要命的是一个人开拖拉机夜间犁地,黑咕隆咚的一大片荒地里,胆子小的女拖拉机手一般不敢熄火。她们经常看到犁铧后面不远处有两束绿光,那是荒原上跟踪而来的貔子或獾。心里直发毛的她们就不停地往前开,不敢停一下。她们听当地老乡说,本地有一种“话貔子”,专门跟踪人,学人话,你走它走,你停它停,你喊它“滚开!”它也怪腔怪调地回敬你“滚开!”黑如泼墨的夜里,遇此情景,不免令人毛骨悚然。

  遥想当年,以董力生为代表的6位女拖拉机手,合着机器轰鸣的节拍,驰骋在沃野上,似婆娑芬芳的报春花,起舞争春,风生云起,水流花开,用青春编织出人生的五彩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