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定低生育率”的方针必须抛弃独生子女政策(

“稳定低生育率”的方针必须抛弃独生子女政策
防风　2005年5月25日
对于生育政策中央现在的方针是“稳定低生育率”，但是没有具体提出想稳定的低生育率究竟是多少。因为现在实际调查的生育率基本在1.3±0.1的水平，而计生委通报在1.8左右，而且在多种场合对未来的预测也是以这个数据为基础的，所以从这个角度说“稳定低生育率”的方针实际是稳定1.8左右的生育率，也就平均每对夫妇生育大约1.8个孩子。那么对于这样的表述有没有过清楚的说明呢？实际上有过。
低生育水平其实是一个世界性问题,在除美国外的其他老牌发达国家以及一些新兴国家中，低生育水平已经引起各国政府和公众的极大关注。全球人口未来仍会继续增长几十年,但是低生育水平问题也已经得到联合国的特别重视,因为1997 年时就已经有51 个国家和地区、44 %的全球人口处于低生育水平(即生育率在更替水平及以下) ,联合国为此于1997 年专门召开了专家会议,讨论低生育水平的问题。中国在当时就已经被列入生育水平低于更替水平的国家,当时任国家计生委副主任的著名人口学家蒋正华教授参加了此次会议。会上,他对中国及其他一些东亚国家的生育转变进行了分析 ,并认为中国当时的生育水平已经达到低生育水平(总和生育率约在1.8 至2.0 之间) ,但是由于中国正处于人口惯性增长、并存在着严重的失业问题、以及尚不存在预期劳动力短缺,所以还不太担心低生育水平问题。同时他还指出,中国政府希望保持低生育水平、但并不希望其下降得过低,即[b][u]最好将总和生育率保持在1.8 至1.9 之间[/u][/b] 。在这次会议上,著名人口学家德曼赞同生育率降到很低便很难再提高的观点,并以若干国家实行鼓励生育政策但收效不大的经验来加以证明。（郭志刚，2004，关于中国1990 年代低生育水平的再讨论，人口研究，vol.28 no.4）
可见在1997年中国政府表述的保持低生育率是指[b][u]将总和生育率保持在1.8 至1.9 之间[/u][/b]，即平均每对夫妇生育大约1.8 至1.9个孩子。我相信8年后的今天，政府所谓“稳定低生育率”的提法也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但是现在的独生子女政策是用来稳定这样的生育率的吗？显然不是，因为现在的生育政策规定的所谓政策生育率仅仅只有1.45左右，如果考虑有5%的不育率（意愿的或生理的原因），实际不违反政策的生育率不到1.4，（参见笔者的[url=http://forum.xinhuanet.com/detail.jsp?id=16551944&bid=50&page=1]《走出中国人口迷雾》[/url]），如果要达到1.9的总和生育率，平均每对夫妇必须违反政策多生育0.5个孩子，或者说应该有一半的家庭必须违反政策多生一个孩子。这说明我们的政策安全是建立在要有一半的人民群众必须违反的基础上，世界上有这样的政策吗？这样的政策难道不该抛弃吗？
计生委一直宣称中国现在的总和生育率近几年一直在1.8左右，其根据竟然是不合理地的利用小学新生入学人数和对80年代的经验上。事实上，从历年的人口变动抽样调查数据来看，中国总和生育率从90年代初开始就低于2.1的更替水平，到1995年以后更是低于1.5，并一直在1.5以下运行，在1998年甚至到了1.11，2000年为1.22。当然90年代后的总和生育率数据低得难以想象，所以干脆没有标在统计年鉴上（除2000年外），上述数据是许多学者通过对历年的人口变动抽样调查的原始数据计算的。笔者通过对2000年人口普查和2001年、2003年人口变动抽样调查的分年龄、性别人口数据表以多种方法计算，可以得到2000年、2001年以及2003年各年的前5年的平均总和生育率均在1.3±0.1水平。其它多种调查数据也都支持这样的结果。
计生委把调查查得到的1.3左右的总和生育率调高到1.8的一个理由是80年代人口变动调查的总和生育率比90年普查的结果低，所要按比例把现有的生育率调查数据相应提高（实际比例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这样的提高却没有任何调查依据，要知道80年代的高生育率有相当多的违反政策现象，他们瞒报是因为超生较多，但是90年代后期到现在，调查的生育率都低于政策生育率了，哪里还有多少超生的孩子需要瞒报呢？因此这样的调高是站不住脚的，即使因为瞒报漏报需要调高，比例也应该很小的。
再一个调高生育率到1.8的依据是小学新生入学人数的统计。这里第一个不合理之处就是小学新生入学数量是明显偏高的，与小学在校人数明显不符，原因是人口流动大，入学门槛低，再入学现象很普遍（如异地再入学、跟不上退学后再入学等）。再就是1997年小学在校人数最高，当时为了减小学校压力，有些学校延后入学年龄，而以后由于小学人数锐减，大部分地方都降低了小学入学年龄，所以比较两个数据时1997年至2002年的小学入学人数不只是共6年出生的小孩，恐怕是7年甚至更多年出生的小孩。今年教育部没有公布2004年小学新生入学人数可能也是由于新生入学人数太低的原因，可是我们还是可以从在校小学生人数减少的程度可窥一斑，因为降低入学年龄是有限度的。
那么1.3左右的总和生育率合不合理呢？政策生育率只1.45左右，这样的生育率只是允许生育的生育率，但是存在大量的让人生而不生的现象，比如中国现在有大量的丁克现象、单身现象，还有大量能生育二胎的人群在政府的鼓励下或者自己的意原下而不生育二胎者，不要以为这不是小数字，透过各种媒体的报道看，这样造成的实际生育率比政策生育率减小的程度决不比因为部分超生现象的存在而使实际生育率增长的程度小；其次由于各种毛病或者疾病存在，在已婚妇女中还有大量的不育者，现在大量治疗不育不孕症广告很能说明这一现象，这种原因造成生育率的减少也不会太低；再次毒品泛滥、爱滋病漫延、笑贫不笑娼造成的“繁荣娼盛”而使性病广播，造成许多妇女无法成为一个正常的生育者；新的婚育观念使许多人三十多岁才结婚生育，这种现象使社会平均婚育年龄大大延后，这也必然减小生育率，不要以为这只是发达国家的专利；我国的计生统计表明，近几年每年计生率都达到95%左右，也就是说只有5%左右人群有超生现象，就算为了政绩低报超生率，也不可能太高。从上分析，中国现在实际生育率水平在政策生育率以下是再合理不过了的事。
独生子女政策要求的生育率远远低于“稳定低生育率”的需要，实际造成的后果也使生育率到了超低生育率的水平，因此抛弃独生子女政策不仅是理论上的需要，也是实际上的需要。我相信政府现在还在等今年1%的抽样结果才会考虑这个问题，但是我认为这个问题越拖，对未来中国人口安全造成的实际伤害越大。
有没有更有效的办法使中央清楚了解中国当前的人口形势呢？我认为对全国小学在校学生进行性别年龄调查是很容易分析出来的，这样的调查2个月内就可完成，可靠性高，对政府了解我国低龄人口状况是非常有好处的，而且这样的调查成本很低，是不难实现的。希望政府能接受这样的建议。
当世界主流都在为提高生育率而奋斗时，我们也不能反其道而行之，“稳定低生育率”不是为了稳定超低生育率，为了中华民族的和谐健康地发展，赶紧抛弃独生子女政策是我们必然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