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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的自由与自由的学术
——与江一泉君共同探讨几个问题
作者: 江南第一才子　 发表时间 2010-05-20 21:32:19 人气：489
编辑按：
无意间游览了江一泉君关于科学网、学问网、国科网各有什么特色的发问，其中不少朋友都谈到了各自的感受，还有小木虫的。
这四个“科学”网站，我进去过三个，最早是小木虫，因为我妻子经常去那儿看帖子，说是对于她的工作很有帮助。之后我也在小木虫注册了，发了几篇自己的原创作品，开始有读者赞叹才子的文笔好，我想这大抵是因为他们极少涉猎文学吧？毕竟大多数都是理工体系培养出来的，文字表达能力极其有限。霍金的《时间简史》当年之所以走红，主要是得益于他能用相对晓白的语言让普通大众明白自己对于宇宙学这样宏观问题的思考。
中国学生十分羡慕西方国家的学生，他们从小接受学校教育时，能够与老师相对平等、自由地交流，而且老师对于他们的奇思异想大都持赞赏的态度，因为孩子们的大脑在思考问题，思想面前人人平等。如此这般培养出来的人，你能说他没有创新意识吗？
中国人向来强调师道尊严，这一“尊”一“严”，便道出了师者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当然，从为人师的角度来看，得到学生的尊重和敬佩，会提升从业的荣誉感和幸福感——谁又不想得到他人的爱戴呢？
孔子说：“相教无类。”大意是要平等地对待学生，不问出身尊卑，不问资质优劣。他虽没说要给学生言论自由，但他对子弟们也深怀“仁爱”之心，不以师者尊严来压制争议，在那时也可算“学术自由”吧。
科学更多是一个探索的过程，不是下结论树权威的途径，它的标志显然不在于科学家、专家这样的头衔。人类的语言、行为甚至生活习惯，都可以通过一定的方式来统一或约束，唯独思想与精神却无法使其一致。多元性不仅是文化的问题，学术研究向来纷争不断，比人类的战争还厉害。
布鲁诺可以被烧死，日心说却不能。无论某网站怎么封贴删文，人们关于科学的探索不会停止，不是说没有上美国《自然科学》杂志的论文就没有科学价值，科学价值的界定自然也不是几个所谓专家说了算。获诺贝尔奖的学者毕竟只是少数，甚至有不少人拒绝接受，因为探索比获取更有意义。
科学的精神是求真务实，不能真实地面对自身与世界，不能真诚地面对自己和他人，算不上是一个真正的科学者。我们可以侧身聆听一位老者的人生感悟，也可以认真倾听一个孩子的呀呀学语，这其中都有科学的成份。
至于学术，是关于问题的探寻，一个问题当然不止一个答案，而况一个人还有大脑和小脑，乃至于左右脑之分。所谓学术权威与文化大革命时期的反动权威大抵没什么区别，其意是集“极大”者。当别人给你扣上“学术专家”的帽子时，科学便开始渐渐远离你而去了，尽管你仍可以戴着它招摇过市，但你已然失去了自由独立思考的潜能。
学术不自由，毋宁死。这“死”当然不是指生命的停止，它说的是宁愿不从事科研这一行。然而，在还不太自由的情形下，我们依然要学会顽强地抗争，这也是科学求真的精神之一。有人说：“不走弯路就是捷径。”大道直行，大抵是需要胆量和勇气的，正所谓披荆斩棘。
自由不是别人给予的，社会革命如此，科学革命亦如此，思想革命更是这样。阻止我们前行的不是脚下的顽石，而是我们探路的双眼和支配肢体的大脑。科学既欢迎运筹帷卧、决胜千里的智者，也欢迎横扫千军、万夫莫挡的勇士，这叫学术的自由。
我前去的另两个网站，一个是科学网，一个是学问网。关于二者的比较，不少朋友作出的总结是：前者严谨，后者宽松。学者要有严谨的学术态度，学术氛围应当松弛有度。如此说来，科学网讲的是一种态度，学问网创造的是一种氛围。譬如，网站为什么会将你的帖子封了，科学网的编辑从不回应（既有朋友说，也有我的亲身经历），而学问网大抵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它要的是你畅所欲言，什么话都可以说，除了政治上的反动言论。
不过，说句公道话，科学网也不乏诸如“‘准’博士如何面试？莫踩三根红线!”（王宝山的博客）这类帖子。说者畅心快意，也有真知灼见，闻者却只能听听，大抵没有发言权。这倒并非博主的不是，而是你想在那儿发贴，得通过“严格的政审”。他王宝山是博导，我黄成是公务员，虽然都有“正当职业”，然而术业不同，你想横橇一杠子进来，不行！
王宝山还发了一篇帖子，叫“独立思考比言论自由更重要”，我完全赞同这一观点。再自由的言论，如果大家说的都是人云亦云的话，究竟又有多大的意思呢？但如果你说的十句话当中，有那么一句话是自己脑电波的判断，也可算是“独立思考”了一回，大抵于人于己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又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在我们中国，如果没有“言论自由”的大前提，大多数人是决不肯出来讲话的，“祸从口出”、“言多必失”的古训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另外，还有一层意思，一个人如果肚子里的“货”不多，说多了必然破绽百出、原形毕露，故而识实务者大都谨言慎行、讳莫如深，越发显得“家”之高深莫测了。
钱学森先生直到临终前，才说中国的现行教育难以培养出杰出的人才（我没说科学家）。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关于教育关于人才的学术研究已经放开了，大家可以自由地进行讨论，围绕着钱先生的“临终遗言”，国人各抒已见、观点颇多，我就不在此赘絮了。
我要说的已然很明白了，不知江一泉君知否？
2010年5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