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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得浮生半日闲
分类:情感的天空
2010.6.2 10:42 作者：Aaron艾伦 |评论：0 | 阅读：82
城市青花瓷：成都就像一件青花瓷，古老而闲散着，骨子里沉淀着数千年的云过天青，瓷碗里盛满的不论是蹄花还是啤酒，都味道浓郁，自顾自美丽.  ---  题记
每每做客成都，比起当地出名的武侯祠和锦里，我更喜欢一个人走走成都的宽巷子窄巷子，那里的老宅子很是残旧，老树歪斜着横立一旁，树影婆娑的倒映在斑驳的朱漆大门上，锈浊发黑的铜环很是写意，老妈妈们长调川音的吆喝，和随即泡上的盖碗茶也很是地道，新上季的竹叶青经过沸水洗涤，颜色无比清透，清香绵甜，要强过文书院好几倍，翻出一本旧书，关闭手机，在吱吱呀呀的竹凳子上赖上一整个下午。只有这一刻，也只有在成都，我可以把自己装到一个任何时间，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打搅的角落里，享受起唯有这座城市才有的慵懒情节。
  
蹄花盛筵
久违的成都，虽不见绵绵雨丝，一出机舱就感受到无处不在的滋润，默默的发酵着，在空气中回旋，像当地人爱吃的糯米蛋花酒酿，抑或是宜宾的老坛白酒，开封后散发出醉人的香味。
和同事落脚在西域街街头的一家酒店。酒店大楼是新兴的建筑，楼下的上百年历史的半木制建筑的清真寺有了几分皇城的味道。下了楼，出门右拐，穿过商业银行大楼，对面的老妈蹄花店好生了得，短短的三十米街面上，齐齐开出了四家“正宗总店”，打得热热闹闹，金色的铜字招牌一个大过一个，门口都站着拉客的店员，各自的招揽的方式各有特色，有说自己真正正宗总店的，有拍胸脯保证祖传工艺五代相传的，有的说价格公道四家最低的，最后那家还说吃完附带送川剧戏票，我们迟疑了片刻，将信将疑选了一家干净亮堂一点的店面，临街坐了下来，叫了两大碗的老妈蹄花，碰碰运气。
在成都所谓的“老妈蹄花”就好比在广东满街开着的广东凉菜铺子，比起几十味的凉茶，老妈蹄花的制作工艺也大致上相同，就是把整个猪蹄入大锅后文火慢慢炖上，为追求原汁原味的口感，一般不添加任何辅助炖料和中药材，文火慢炖，时间久了，整个猪蹄开始一片一片的裂着化开来，像天山雪莲开的花一般很是好看。这一家的蹄花不负众望，牛乳般洁白的老汤上已看不出一点点的油丝，白瓷大碗一推到面前，香味便瞬间弥漫开来，直接刺激到味蕾，呼吸都给凝固了，店头吆喝的老妈晓得我们是外地人，热情地上来指导一定要挑上两小勺的过红油海椒，红油在蹄花汤里遇热随即散开，白里带红的煞是好看，汤里配以大颗煮透了的赤豆，已被煮得呈半透明状，小心的把蹄花捧到嘴里，入口便化，香味浓郁着在口腔里打着转，我和众人们交口称赞起来，暗自庆幸，不经意间寻到了真正的“正宗总店”。
   
赶场老歌
白天忙完公事，带上同事去玉林生活广场，兜兜转转了一番，这一带是成都所谓的富人区，那里的大小主题酒吧，已经吸引不了我们这些奔四的人了，只是那里广场中央有家老字号烤鱼店，味道正，老板的菜量给的也足，大盘的綦江烤鱼配以当地的冰冻雪花啤酒，绝对是玉林广场一绝。我们叫了酒菜，慢慢细品起来：凉拌折耳根、红油小面、麻辣怪味豆，都是绝好的下酒菜，身边的酒客们操着川普大声划酒拳，敲着老虎杠子，盘子桌子被敲的邦邦作响，和着笑声汇成了一片。
酒过三旬，盘也见底了，楼上的酒吧区也开始陆续掌灯，背景音乐渐渐响了起来，酒吧的流派各不相同，摇滚、蔡琴、蓝调、爵士，听听背景音乐便知其风格一二了，我们上楼径直来到了久违的空瓶子酒吧，这里的热闹依旧，夜的帷幔才刚刚拉开，大门口已被心急的客人们挤的水泄不通，据传张靓颖是当年在这里唱歌的头牌，半圆形的舞台，黄色的背景灯下，彩条垂悬，柱子上规规矩矩的竖了面红艳艳的国旗。酒吧的生意太火爆，我们两个彪形大汉居然连开一张桌子的权利都给剥夺了，交涉无果以后，挤坐在环形大吧台的吧凳上。空瓶子酒吧消费水准已经和上海、北京酒吧价格严格的接上了轨，最便宜的一瓶冰啤也要四十人民币，考虑到近几年的国内CPI指数的猛涨，价格也许不重要了，我所期待的只是这里的老歌了。腕表的指针指向了九点四十，赶场的歌手们如期而至，五分钟后那些熟悉的老歌，略带着门外恋恋的风尘，被一群后张靓颖们歌喉徐徐展开，吉他、贝斯、架子鼓夹着刺耳的混响一并闹了起来。
那夜我们是最后走的一批酒客，身边服装色彩艳丽的孩子们，好奇看着我们两个叔叔模样的人数着一堆空酒瓶争着买单，然后摇摇晃晃着打车回酒店。
  
又见建国
此次到成都的收获之一是看到建国。建国祖籍北京，父母都是早年北京学生援藏的干部，他在西藏出生，高中毕业后考回到北京读完大学，在外打拼数年后，回到成都落脚，曾经是和我一起创过业的哥们；一晃两年多不见，他依旧直直的身板，见了我的面还是从不打招呼，老远嘿嘿一笑，露出两行雪白的牙，额头细纹平添了少许，只是脸上的皮肤比起两年前大有好转，过去五颜六色的青春痘好像一起怕羞似的齐齐逃跑了。
我们捡了家露天摊吃罢四川凉面两大碗，穿过科技馆广场来到他们的斯诺克乐土，看看他们民间台球组织号称“成都台球十兄弟”的斯诺克民间组织，他们昨天都在熬夜看直播，但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训练；十个兄弟还是齐刷刷的到了，开始了晚间的训练。
十兄弟中，年纪最小的建国也已过了三十，最大的已过六旬，花白的头发，挺着发福的肚子，手里握的是专业级的球杆，看上去多少有些扎眼。十兄弟们过去技术手法各不相同，比赛经验和能力也悬殊的可怕，最后商量一道拜了一个当地的知名台球斯诺克教练，以师兄师弟们相称，开始一道系统练习比赛起来，最后终于形成流派，开始在当地斯诺克界称霸一方。建国是组织里最小的师弟，所以见人就要伸手打个招呼，随手掏出颗烟递上去，显得甚是有礼貌。
让我好奇的是10兄弟中，有4位说着正宗上海话的上海人，还有广东人，香港人，东北人，和一个地道的北京大姐，在训练时，居然太太和孩子来陪练的。我上前细谈下来，他们都是近几年移民来成都定居的，有些收入并不高，只是厌倦了大都市那种急促和有压力的生活，来成都享受清闲生活。
记得老谋子曾说过：成都是个你来了还想来的城市；而目前大家一致建议改成：成都是个你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在这个其实不想走，其实还想留的城市里，大街小巷都响彻着周杰伦的《青花瓷》，机场里背景音乐是，楼下的烧烤店里是，上了出租车居然也是，我听得多了，也会哼唱其中的几句：“月色被打捞起应该有结局，一转身的青花瓷在固执，你眼的笑意……”不由自主哼着《青花瓷》，突然觉得成都就像一件精致的青花瓷，有着古老风霜，依旧细腻可人，令人痴迷颠倒。第3天按原计划早班飞机回上海，此次成都公差事宜不顺，谈判几乎颗粒无收，但却丝毫没有妨碍我们放松的好心情，真正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一下飞机我就和同事嚷嚷起来：入夏后，挤出点时间，找个空闲，再去成都美美的、懒懒的去赖上几天。Aaron W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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