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者的通行证---关于人性底线的六个实验 - 哲理學習 - 决羽丞的QQ博客 - 梦想岛...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02:55:03
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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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事里,观众都期待着惩恶扬善的剧情。我们总盼望着那些充满同情心、毫不自私自利,真诚谦虚的人物能有美好的结局,借此我们也坚信自己拥有善良正义的价值观。在遇到故事中同样场景的时候,会做出正义的选择。
我们都是好人,那么那些做坏事的人在哪?在游戏和现实中你获得了很多真挚的友谊、你认识很多实打实的好人。你有没有想过,在某种情况下他们会做出你完全想象不到的事情,辜负你对他们的信任?在你家楼下那些慈眉善目,见了你热情打招呼,每天早上起来遛狗买菜的大爷大妈,你有没想过,他们中的一些人曾经向老师举起过飞扬跋扈的皮鞭,向朋友射出过陷害告密的利箭?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不相信自己就是故事中那些被唾骂的坏人,他们认为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也是故事里好人的那一部分。那么,我们到底生活在像他们声称的,根本没有坏人的美好世界,还是个人人都如他们一样,把邪恶隐藏在伪善表皮下的恐怖魔境?
人性是善恶的吗?《罗生门》(1950)里的人性是恶的,人们虚伪狡诈,乐于撒谎。《飞越疯人院》(1975)里的人性是恶的,疯人院长残暴专制,代表着冷酷的国家机器。《稻草狗》(1971)里的人性是恶的,身为知识分子的男主人公软弱胆小,受到粗俗村民们的戏弄欺凌,甚至在妻子被强奸以后还不敢发作。《魔屋》(1972)里的人性是恶的,里面只有残杀和复仇。
然而,在我们对这些恶,胆战心惊的时候,却总隐隐有一种感觉,认为这些恶离我们好远,我们是在旁观别人的恶,而不是在警惕我们自己的。-----这完全是自欺欺人,上面这些故事里的背景设定和一些情节距离我们的生活太远,也许正因为这些让我们找到了自己能独善其身的借口,以为轮到自己处在那些场景里的时候,可以坚持原则,去做恶人们的道德楷模。当你接触了下面的故事后,也许就不会再这么乐观了。
本专题涉及了电影《大逃杀》、《实验监狱》(Das Experiment)、《浪潮》(Welle Die)、《狗镇》(Dogville)的剧情,害怕剧透的朋友请跳过相关的章节。
1.你的善良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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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冷漠实验(1968)
实验的过程
1964年3月,纽约一名年轻的酒吧女经理在公园里被罪犯杀死。在作案的半个小时里,附近有38个人目睹或者听见案件的发生,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直到最后才有一个人打电话报警,但警察赶到的时候女子已经被害,罪犯已经逃离现场。这件事在美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心理学家John Darly 和Bibb Latane 为此设计了一个实验。他们邀请受试者参加一个私密话题的讨论。为了保护受试者的隐私,每个人被分隔在不同房间里,只能通过对讲机来沟通。
在会谈中,一名工作人员假装突然病发,发出诸如“噢,我的癫痫发作了,我需要帮助,谁来帮助我”之类的喊话,并保证被其他受试者所听见。最后,演员将完全无声,暗示他已经处于危险的境地。
试验者发现,同一组受试者的数量越多,受试者对于这个情况反应速度越慢,选择帮助病人的受试者比例也越低。当受试者认为还有另外四个人参与讨论时,只有31%的人在对方发病后寻求帮助。试验者把这种现象称之为“旁观者效应”(Bystander effect)。
概念延伸
这并不是一个难以理解的现象。公共楼道里的灯坏了,给人人都带来了不便,并且修理并不费什么事,但是却迟迟没有人愿意修。附近的住户们都会把修理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有能力修但是也不愿意自己动手。并且这个例子和前面的实验还不一样,楼道里的居民可能会觉得,“如果这次我修了,其他人就更不会修了,反而会觉得我修理是理所当然。”这样想并非没有道理。旁观者效应可以用博弈论来解释,居民从个体角度考虑,不去修理灯泡是利益最高的选择。然而从整体来说,选择结果却是让每个人的利益都受到了损害。
1970年,这两位心理学家又进行了另一个类似的实验。他们让男性大学生在房间里填写一份调查问卷,几分钟后有烟雾透过气孔进入房间,四分钟内烟会越来越多,看东西和呼吸都会变得困难。当受试者是单独一人时,他们会去查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当受试者与两名工作人员一起填写问卷时,工作人员并没有起来察看情况,那么只有10%的受试者会起来查看。心理学家解释说,其他人的沉默会让受试者认为这种情况是没有危险的。此外,受试者也许会觉得在别人沉默的时候自己去查看情况可能会让别人觉得自己胆子小。也就是谁,人们会受到周围人群行为的影响。在修灯泡的例子里,当事人可能会想“别人都不去修,我如果去修就像是逞能,或者像是个傻子。”
游戏投射
旁观者效应可以很好的解释为什么有的时候,公共道德不容易建立,网络游戏里,人们的公德意识要比现实世界里低得多,然而却并没有因此给谁带来什么好处。比如说,每个人都在公共频道里把同一句话连续刷上好几遍只能增加系统的负担,谁也没有因此占便宜。但在别人都刷的情况下,谁不刷谁就会吃亏。在遇见不道德事情的时候,我们总去觉得“反正会有人去制止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是这类行为的写照,在同阵营或者工会的同伴被大家共同的敌人进攻的时候,有些人还会自顾自的做买卖或者练级,“反正会有人阻止敌人的”。
有时候我们会遇见盗号者在游戏里低价出售盗窃来的商品,某些情况下盗号者的身份非常明显。盗号对于每一个玩家来说都是威胁,从共同的利益考虑,每一个玩家都应该选择不和盗号者合作。但就在被盗号者的朋友在游戏中大声疾呼玩家们不要购买廉价商品的时候,总会有几个人去捡小便宜。公共道德在种情况下弱不禁风。
2.你的友情禁得住多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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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逃杀》[2000]
剧情简介
电影改编自同名小说。小说还被田口雅之改编成为漫画。
城岩中学三年级B班的学生在毕业旅行中被绑架到太平洋的无人小岛上,被迫参加一个残忍的游戏。每个人都领到了指南针、地图、手电筒、食物、水和随机的武器(从冲锋枪到扇子),并戴上了不能摘除的特殊项链圈。游戏的规则是,在这个岛上,学生之间可以不限手段随意杀人,全班同学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这个小岛。72小时后如果生存的人多于一人,就杀死全部的人,游戏的控制者可以根据这个项圈知道每个人的位置和生存状态。也可以引爆项圈来杀死佩戴者。
我们不用讨论故事的背景是否合理,不要试图幻想“要是大家团结一致有机会逃出生天”。如果就是在一个不可置疑的环境里,在那游戏规则下,在你最好的朋友面前,你该怎么做?
电影让我们看到了亲密同学的另一面。影片里大部分震撼我们的情节,是那些前几天还在互道友谊永存的同学们之间开始了毫不留情的残杀。狡诈残忍和胆小惊慌共存,这是在学校里同学们看不到的景象,当事人却是同一群。
概念延伸
如果你和你最好的朋友只能活一个,你会怎么选?如果要你亲手杀死不那么要好的同学,你会不会在他的哀求声中毫不留情的下手?如果要你在所有的同学中选择死者和生者,你会选择谁和谁?
小说和电影设定的场景并非空穴来风。人们都喜欢说学生时代的友谊是最真挚的,原因在于同学之间没有利益的冲突。那么我们能不能换句话说,那些在学生时代让你认为能珍惜一辈子的友情,其实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如果两个昔日好友在生死抉择面前可以刀枪相向,那么在几万几十万的归属面前,又何妨玩一点勾心斗角呢。
游戏投射
你觉得你在游戏里获得了珍贵的友谊了吗?有些友谊是能经得住游戏世界考验的,因为当事人现实生活中的利益得失可以远超于游戏——一款游戏里牵扯的利益,充其量不过几千元。不过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几百几千已经可以动摇他们的真挚友情。为了一件游戏装备,友情随手抛弃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因为牵扯的利益有限,我们在游戏里遇到背叛友情的几率不会比现实中的更高。但要知道,无论令人多么心醉的友情,绝大部分有一个价格,总有它经不住考验的时候。无论你多么信任的朋友,绝大部分都有你难以接受的一面,总暗藏着暴露的可能。
3.身份能否让你变得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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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福监狱实验[1971]
实验过程
1971年,心理学家Philip Zimbardo领导的研究小组通过公告在众多志愿者中选拔了身体和心理都很健康的24名男性受试者。他们被随机分为12名狱警和12名囚犯。他们被严格要求按照其角色进行扮演,如同真实的监狱生活一样。为此津巴多将斯坦福大学心理系的地下室改建成了一个模拟监狱。Zimbardo自己也参与到实验中去,任命自己为监狱总监。
一开始一切正常,可是到了第二天,囚犯对于预警的行为作出了反抗。Zimbardo要求狱警采取措施控制住局面,狱警们按照做了。随之而来的是囚犯和狱警行为的不断升级。囚犯们用床铺在牢房里设立障碍并讥笑狱警。狱警的行为则包括强迫囚犯做俯卧撑,限制他们使用浴室.厕所,让他们在牢房里便溺,脱光他们的衣服,拿走他们的饭菜、枕头、毯子和床,让他们光着身子睡在地板上,让他们空着手清洗马桶,以及关禁闭。最后场面几乎失控。原本是随机抽取的狱警和囚犯之间发生了尖锐的对立。实验对其中很多人产生了严重的心理影响。Zimbardo还认为这次实验也改变了他自己,他被变得更注重监狱的安全,而不是受试者的权益。
实验预计要进行14天,但在其他人的干预下,只持续了6天就结束了。少数狱警还对实验过早结束表示惋惜。
这个实验引来了多方面的批评。但是也得到了社会的极大关注,由此衍生了Mario Giordano的小说《Das Experiment》。2009年还有一部美国电影《The Stanford Prison Experiment》。有一个乐队叫作“Stanford Prison Experiment”。此外,还有很多相关的纪录片和电视节目。
概念延伸
斯坦福监狱实验要讨论的问题是,身份地位会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善恶观?换句话说,正常人平时极力抵触的邪恶行为是否就隐藏在每个人的体内,只要改变他所处的位置、而不用强制灌输就可以让他变成一个邪恶的人?要注意,受试者是完全随机抽取的,却只用了6天时间就把他们变成行为完全不同、立场尖锐对立的两类人。人的立场这么轻易就可以被改变吗?
这项实验的结果是否有代表性还有争议。造成实验结果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也许真正的人性还不会像实验暗示的那么糟。但是实验所揭示的现象的确可以在生活中找到许多印证。无论这邪恶是社会教给我们的(比如在实验里,受试者可能认为狱警就应该是残酷的),还是发自人性本身,我们都不能对此掉以轻心。
游戏投射
你是不是见过低等级的时候唯唯诺诺,等级一高就开始飞扬跋扈的玩家?你是不是见过待人和善的普通人,在游戏里却是PK毫不留情、骂街从不重复的恶人?你是不是见过平时一个和蔼可亲、甚至是害羞的朋友,一旦到了游戏里,只因为他在公会里有一个比较高的职位,就开始用高人一等的口吻对别人说话,对公会成员额外的苛刻?他们可能会辩称说,PK是为了游戏规则,苛刻管理做事为了“严肃公会的秩序”、“做一个公正的执法者”。就像实验里那些“狱警”会辩称说,他们在不知不觉中都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恶人。并且可怕的是,有些人还乐在其中。
4.你愿意变成集体的一份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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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过程
1967年4月,美国加利福尼亚Palo Alto Cubberley高中历史教师Ron Jones对自己的学生进行了一项实验。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在班里建立一个微型的纳粹政权;上课有严格的纪律,学生发言必须起立,先说“Jones先生”才允许继续发言。他发明了一种特殊的手势,所以参加这个活动的学生都用这个手势来标明自己的身份。他对学生进行希特勒式的演讲,宣扬服从集体、遵守纪律的好处。活动的成功是Jones没想到的。学生们变得认真听讲,更加积极地参加活动。越来越多的学生被这场活动吸引,直到活动席卷整个学校,高年级的学生也跑过来听课。学生中出现了告密者,对活动态度不严肃的学生被他们的朋友揭发。在纳粹刚被消灭后不久的1967年了,只用课五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新纳粹型的极权社会就在美国的高中校园里出现了。
这个实验在2001年被改变成德国电影《Welle, Die》。
概念延伸
这个实验告诉我们,那些投身极权运动的纳粹分子并不是不可理喻的疯子或者是愚民,他们就是普通人。人们积极参加极权运动是因为能得到切实的好处:弱小的人通过集体团结变得强大、平时被欺负的人能够在集体里得到一视同仁、充满野心的人可以通过积极参与集体活动获得满足感。平等、团结这些原本是好的,并非邪恶的东西。但是要知道,想从集体中获得这些好处,就必须付出代价-----集体要求它的成员们付出个人自由,还要进行冷酷的排外。
实验的成功是有历史背景的。60年代的美国学生参与政治活动的热情非常高,比如著名的反越战运动,他们拥有较高的社会责任感,乐于参加各种活动。如果这样的试验放到今天的中国,恐怕不会有学生会引起兴趣。然而我却可以找到其他的形式。
在家长和老师的说教面前,我们最喜欢的词就是自由。在如今这个上课可以不听讲,回家可以玩游戏,上网可以尽情发言的社会里,很少有人认为自己还会主动献出自由。那么你是否和同学朋友组成过这样一个小集体呢。他要求成员都贡献出一定的自由、它明显的排斥集体以外的人。这个集体能带给你归属感、能够保护你不受外人的侵害,你依赖它,所以乐于服从它的规范。你不能诋毁它,不能反对它,否则你就会成为整个集体的公敌。这个集体有一个漂亮的名字,叫作“友谊”。在你完全摆脱家长和学校的压力之前,你有能力从一个小集体中脱离投奔另一个小集体,却没办法在同一时间里完全独立。
能够拥有质疑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但是我们那些自发的小集体却常常不具备这一点。牺牲一些自由来换取集体利益并不一定是坏事,问题是当事人能否意识到自己正走在丧失独立的大道上。一旦这个集体如纳粹屠杀平民一般要求你去做违反道德的事,你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理智,能站起来反对它?
学生之间的暴力、羞辱很极端残忍,网络上也曝光了一些。这些暴力行为的行使全部都不是个人而是集体。在追究责任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说“是别人带着我去做的”。如果你能独立自主的话,谁有能力去“带”你呢?
游戏投射
国产网络游戏里绝大多数的家族和公会系统,完全是极权式的,而非民主式的。管理员拥有集体内的全部权限,这系统能充分满足当事人当黑社会老大的独裁欲望。在游戏里玩家们形成了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小集体,不同的集体之间充满了竞争和矛盾。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集体成员可以不惜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去互相PK、互相谩骂。并把个人自由的奉献以及对异己的暴力行为,看作是对友谊精神的忠实执行----如同纳粹一样,觉得自己包里行为的原始动机至高无上,无比的纯洁。
年轻人的社会往往比成年人的更加残酷,原始的残忍本能还不能被人道主义束缚。越是年龄小的孩子,越不知道同情和怜悯。在对待叛徒、排除异己这些事上,有时会做出比成人更加残暴的事来。集体对成员束缚往往比其他社会组织更加严酷----和我们共同讨厌的人亲近,我们就会惩罚你。痛恨那些每天教育你要遵守纪律的老师们吗?你其实和他们一样。
5.你肯定自己不会成为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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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格论实验(1961)
实验过程
当屠杀犹太人的纳粹追随者在纽约堡审判中遭到起诉时,许多被告认为自己只是单纯服从命令,并不应该为屠杀负责。为此耶鲁大学的心理学家Stanley Milgram(他提出了著名的“六度分割理论”)设计了一个实验。
受试者被告知参加的是关于“对于学习行为的效用的实验”,和其他受害者一起随机抽取成为“老师”和“学生”。“老师”和“学生”分别处在不同的房间里,互相看不到情况,只能听到对方的声音。“老师”要考核“学生”一些问题,如果“学生”回答错误,“老师”就要按下一个按钮,用电击来惩罚隔壁的“学生”。电击的电压会逐渐增大。一名工作人员在“老师”旁边作指导和监督。
世纪上所有的受试者都是“老师”,隔壁的“学生”是工作人员假冒的,“老师”听到的回答只是事先制作好的录音。随着电压不断的提高,“学生”的反应会越来越激烈,包括惨叫、敲打墙壁、祈求退出实验、声称自己的心脏有问题、敲打墙壁、大叫着“我要出去!你们没有权利这样!”,最后则是完全静默,暗示他已经昏了过去。如果“老师”在这个过程中希望停止试验,旁边的工作人员会按照顺序用四段话来回复他:“请继续。”(Please continue.)“这个实验需要你继续进行,请继续。”(The experiment requires you to continue.)“你继续进行是必要的。”(It is absolutely essential that you continue.)“你没有选择,你必须继续。”(You have no choice,you must go on.)如果此时“老师”仍然要求实验停止,那么实验就会停止。
在第一次实验中,65%的“老师”都坚持到了最后的惩罚----450伏。没有参与者在300伏之前停止。很多人都在实验的过程中产生动摇,但是经过旁边实验人员的怂恿,又继续坚持实验。据领导斯坦福监狱的组织者Philip Zimbardo(是Stanley Milgram 中学时代的好友)说,在中途停止的受试者里,也没有人坚持认为这项实验本身应该结束,没有人到隔壁去探望“学生”。
后来,类似的实验还被进行过多次,都得到了相近的结果。
概念延伸
你痛恨那些残暴对待别人的纳粹刽子手吗?你认为自己和他们截然不同吗?
在做坏事的时候,人们总能给自己找个理由。在别人的鼓励下,人们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的道德准则,为自己做下恶事找到种种借口----被别人命令的,被蒙蔽的,给我下命令的人比我更专业,等等。理由找的越漂亮,人们做恶事的危害就越大。当伤害别人的利器从自己手中刺出的时候,你应该为自己伸出的手负责,而不能把责任推到其他任何人的身上。
游戏投射
如果有人告诉你,在游戏里打败别人玩家,抢劫他的财产,让他伤心痛苦是正义的事情,你会这么认为吗?
PK的动机有很多种。有些人是为了游戏的奖励在PK,虽然这也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但当事人很明白是在为了一己私利而损害其他的玩家,这只是很常见的自私。但是对于有的人来说,当系统告诉他PK是正义的时候,他就理所当然的接受。PK不仅仅给他带来利益上的奖励,还包括了道德上的满足。他把对立阵营里的游戏角色乃至背后的玩家都当作了敌人,产生了天然的仇恨。在有些游戏里,PK并不能带来任何的系统奖励,比如《魔兽世界》里的屠杀小号。但是有的玩家可以仅仅以“对方是敌人”为理由去做伤害别人的恶事。
6.你觉得自己道德高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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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镇》(2003)
剧情简介
美丽、纯真、衣着华丽的少女Grace为了逃避黑帮的追逐,来到了一个小镇上。镇子里的作家Tom热心的收留了她。Grace在小镇上努力地工作,换来了镇民的认可,看上去生活非常幸福。
不久镇民发现Grace是一名通缉犯,Grace答应镇民她要更加卖力的干活,换取他们的庇护。随着Grace的付出变得理所当然,镇民们对她的欺压变得越来越过分。不仅让她过度工作,男人们还用各种方式侵占她的身体,女人们怪罪她勾引了男人堕落。Grace被戴上了一条巨大的铁链,没日没夜忍受着欺凌。
最后,追杀她的歹徒因为镇民的告密被引到了村子里。原来Grace是这群黑帮老大的女儿,她的逃跑只不过是离家出走。Grace祈求父亲宽恕镇民,在一番激烈的争论之后。Grace被父亲说服。最终Grace毁掉了村子,杀光了所有的村民,包括她真心爱过的Tom。
概念延伸
镇民们各自不同的恶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但这些恶总的来说流于普通,它们是虚伪、自私的混合体,在其他的故事里也不少见。这部电影精彩的地方在于故事最后,Grace和他的黑帮老大的父亲之间的对话。
在影片的结尾,Grace要求她的父亲宽恕镇民,她的父亲则斥责她说:“你是我见过最狂妄无知的人。”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站在最高处去宽恕别人?
Grace认为他父亲的黑帮充满丑恶,所以才来到镇子上追求纯真和善良。Grace的错在于,她自以为自己是善良的(虽然我们并不否认她确实善良)。她是以一种在道德上居高临下的态度和村民共处,。在村民提出过分要求的时候,Grace用自己的付出反衬对方的可鄙。她用这种方式在证明自己的道德比村民和黑帮更优越。客观上还因为自己的善良,纵容了镇民行恶。在最后的屠杀里,Grace的父亲说:“正因为他们是狗,按照本能反应,我们就因该给他们教训,鞭打他们。”这是你面对邪恶要做的,不是用道德的自我标榜来沾沾自喜,而是要用实际行动来维持规范。
豆瓣网友“周六我要休息”对这个片子有更深刻的理解。在结尾,Grace问自己,如果和镇民处于相同的位置会不会比他们做得更好?她的答案是会,终于在惩罚村民这件事上给自己找到了道德上的优越感,从而开始了屠杀。而“周六我要休息”尖锐的指出,这种想象“假如是我,如果我和他一样这么做,他就值得原谅”的行为本质上人属于对自己道德原则的自恋,“是无直面自身也有如此丑陋的懦弱和自恋”换句话说,“我要是会这么做,那么别人这么做也就没有错”的想法不是太自大了吗?这个观点是建立在“凡是我做的都可以原谅”的逻辑基础之上,我们本以为这是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美德”,“周六我要休息”告诉我们,“你们错了。”
游戏投射
在此之前,我们一直都在抨击游戏种种人性恶的现象。在历数那些现象的时候,请阅读的各位,有多少人把这些现象联想到自己的身上?我想说,在内心深处,我们总是觉得自己道德高尚。哪怕正在反省自己做过的恶事,内心也总会沾沾自喜地产生“我在自省”的道德优越感。我想,有这样的优越感是人之常情,关键是不要随便向外释放。道德优越感的错在于,优越感本身是不错的。更不能用因为这优越感去滥施宽恕。
在游戏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遇到不道德事情的时候,与其在别人的反衬中沾沾自喜,不如按照自己的道德标准去影响别人。帮助弱者,惩戒坏人,而不要在道德批判中日复一日的沉浸自我陶醉里。
善良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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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够了吗?
我们都希望生活在充满善良和美好生活的世界里。但正因为这是“希望”,才时时刻刻提醒我们,还有很多丑恶没有被消灭,或者说,它们永远都不会被消灭。坏人并不是电影里那个带着纳粹帽子、露着邪恶的笑容,每天只想称霸世界消灭人类的怪人。坏人生活在你我的身边,生活在你我的身体里。就藏在慈祥的老妈、善良的老伯和亲热的朋友中间。平时我们看不到一点端倪,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突然跳出来,用不可思议的行为摧垮人们对善良的信息。强调这一点并不是要大家对人类悲观失望,而是对内心的邪恶充满警惕。
在这些故事里,我们看到人性中可能被忽视的一面,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是人性的全部。
善良和邪恶就像硬币的两面,正因为邪恶的存在,善良才显得格外珍贵。我们听说过那些为了一己私利可以欺凌幼小的恶人,也见过无数紧要关头能舍己为人的高大形象。在上面那些实验里,并不是100%的人都会选择恶的行为,无数的事实也证明,人类可以通过意志来克服私欲,只不过这样做比较困难。我们知道了隐藏在自己身体里的邪恶,就可以更有充分的准备去克服它。这远比在粉饰太平的虚假童话里坐等邪恶的吞食要好得多。
游戏的世界和现实世界一样,美和丑并存。既有真挚的感情,也有可鄙的阴暗。无论忽视哪一面,所得到的世界都不是真实的。不要以为游戏是逃避现实,人人没有隔阂的乌托邦,也并非毫无真情的冷酷世界。我们可以做到的,是自己努力不成为坏人,不以各种借口去做坏事。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之上,并对这类行为进行坚决的反对和抵制。如果没有邪恶,人恐怕就不能称之为人。可要是缺少了对善的追求,那样的人性也是不够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