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就像是赌博

上学就像是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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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

学习

上学

赌博

投资

    今年高考期间，最热闹的话题是上大学有没有用，由此还引申到读书有没有用。公婆各说自己的道理，听得人一头雾水，好像都对，好像又都不对。
    在我看来，争论不清的原因是对“读书”的理解。“读书”可以分为两个层次，一个是指学习、求知的行为，或者说是学习人生必要知识和新知识的行为。在这个“学习”的层面，谁也不会说“读书无用”，学习肯定是每一个人成长过程所必需的。读书的另一个层次就是指读具体的书，比如物理书、计算机书、管理书等等。这个读书的概念也可以叫做上学。由于具体书本的内容与人们的现实需要往往产生差距，因此，上学值不值得，就成为令人怀疑的对象。这两个概念混在一起，就造成大家的争论不休。
     社会上确实有很多所谓成功人士并没有完成学业。中国有弃学后写小说、玩赛车的韩寒，还有童话大王郑渊洁的儿子。国外还有世界首富比尔-盖茨。但是，这些“成功人士”的行为，其实只能说明上学并非重要，而不能说明学习不重要。比方说郑渊洁不让儿子上学，却自己教育儿子。我相信韩寒一定也有自己的学习内容和方式。对于比尔-盖茨来说，只不过是他自己所需要的学习，与大学的教学不相吻合而已。因此，在关于读书有没有用的争论中，争论的双方其实是在说学习和上学两件不同的事情。
    对于学习和上学态度的分化，来自于教育功能的转变。传统的教育以育人为主，注重学生的品德培养，教育的目的是使人高尚、自律，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传统教育的道德目的高于实用目的。传统教育在实用知识方面也有自己的特点。由于传统社会相对稳定，实用知识容易固定，更新速度慢，与社会的需求也比较容易结合。甚至在一个具体职业上，学校教育与职业道德都很容易直接接轨，例如学医的都要遵守希波克拉底誓言。
    现代教育培养学生技能的重要性，大大超过了教育的道德目的，甚至根本无所谓。现代社会变化太快，实用知识更新淘汰的速度也很快，新型职业也层出不穷，这对于现代教育是一个麻烦，稍有不慎就会与社会需求脱节。因此，现代教育对于知识更新的关注大大超过对于道德修养的关注。这两种教育功能的不同侧重，直接造成对于学习和上学态度的不同。人人都渴望学习，但是对于上学往往感到失望。
    首先，对于学校来说，传统教育相对稳定的状态，使得学校没有很强的经济利益需求，因此，学校被称为“一方净土”，是一个可以让社会放心的地方。而现代教育为了赶上社会的变化，不得不采取一些市场化的手段，容易导致学校有较强的经济动机，“一方净土”的形象往往被玷污。
    其次，对于教师来说，注重道德的传统教育观念对教师的个人品德有较高的要求。“师道尊严”是对教师地位的维护，同时，“为人师表”也是对教师个人行为的约束。教师除了向学生传授知识外，还要通过个人的言行举止，以身作则地给学生做出榜样。而以实用性为主要目的的现代教育，教师的功能偏重于传授最新的知识技能，教师可以将课堂上和课堂下分成两个世界。因此，教师剽窃经常出现，教师嫖娼也不新鲜，甚至教师猥亵女学童、强奸女学生也屡屡发生。
    第三，对于学生来说，在传统道德教育的氛围中，学生被称为“天之骄子”，社会未来的“栋梁之材”，学生似乎肩负着未来社会精英的重任，容易有一种责任感。而在实用性占上风的现代教育中，学生的目的更多是为了将来找一份好工作，上学如果对找工作帮助不大，自然也就失去了必然的意义。因此，学生在校学习期间，可以谈恋爱，可以同居，可以生小孩，甚至还可以卖淫、傍大款。
    由于现代教育大大加强了教育的实用性，上学已经成为一种投资行为，判断教育成果的标准已偏离了人品和社会责任感，而变成对于投资效益的经济评价。上学仿佛是一场赌博，赌博赢了，上学就是有用的，赌博输了，上学就是没用的。与最近读书有没有用的争论相关联的，还有另一个讨论，人们互相争论海归月薪3000是否合理。其实，这个争论更加完整地体现了读书变成赌博的事实。花了几十万到海外读书，学成之后回国，收入根本无法与投入匹配，读书彻底变成了“赌输”。
    在读书变为投资或赌博的形势下，学校的教育内容能否与社会接轨变得十分重要，理论学习被忽视，技能传授走上前台。而现在学校里的教师、课本，在技能教育上要么与社会脱节，造成读书无用，要么学费巨高，形成对于低收入家庭的豪赌。对于某些学生来说，与其加入自己无法控制的上学豪赌，还不如自己结合实际需要，规划自己的学习内容，最多只是缺一个文凭而已。这就是我们现在教育现状的一个大致描绘。要改变这种现状，不光要从教育体制入手，还要从全社会对于教育的需求入手。纯粹对教育体制开刀，并不能彻底改变这种状况。从现代社会的现实情况来说，上学的赌博性质，很可能是难以彻底改变的。
    我的一个年轻的朋友曾经说，我上学是付钱的，在商业关系中，我就是顾客就是上帝，学校当然要听我的。按照纯粹的商业关系，这种说法完全正确，但是，教育如果完全遵循商业关系，结果一定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