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 BY 惘生之鱼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18:56:12
发呆 BY 惘生之鱼

  "展大人在干什么?"给开封府后厨送菜的张伯刚到后院,双脚就似被粘住般再迈不动一步。大张的嘴似乎可以塞进整只鸡蛋。

  张龙停下脚步,抬头瞟了眼房顶,大叹口气:"我说张伯,有句话你听过没有?"张伯干巴巴的眨眼,头倒摇的似拨浪鼓。

  "这你都没听过?少见多怪吗!哎......我跟你老说,我们展大人一向聪明机智处事果断,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善于思考。"张龙说完,望了张伯等着他的赞同。

  张伯茫然的点着头,只觉得张龙话中之意甚是有理。至于因何有理,目前为止倒是还不甚明了。

  幸亏张龙的话还有下文:"这思考方式自是多种多样,每个人也各有不同。而你老现在所看到的,就是我们展大人的思考方式。"

  张龙说完,朝张伯很肯定的点点头,而张伯这才知道之前张龙说的那一堆听似不着边际的话,其实只是张龙对这个答案的一番铺垫。

  疑惑解除后,这小张老张两人便又再向后一路走去。而一向精明的展昭却对此事毫无所觉。

  此刻我们的展大护卫在房顶上,并非真如张龙所说般是在思考,而是真真正正的在' 发呆 ' 。

  而能让展昭大白天放下正业跑到房顶上发呆的,也只有此刻在屋中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的白玉堂,白五爷了。

  "真是失算!"白玉堂第......已不知道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昨日他才从陷空岛回到开封,一到这便巴巴的跑到开封府直接跑到展昭房中。却发现不但屋中无人,竟连火都熄了。虽已是初春,但乍暖还寒的天气,自己都还觉的冷。生自江南的展昭更是畏寒,这他也是知道的。

  于是无明火起,招人把炉火点着,又使人去慧祥楼买了酒菜,准备在席间好好说说这只不让人省心的猫。

  可是托了腮在桌旁苦等了大半个晚上,那只死猫才回来。伸手想拖展昭招到桌旁,但触到的手却冷的彻骨。

  白玉堂脸色大变,一把把展昭拉到炉旁,使力的搓着展昭僵硬的手。

  展昭去好笑的望着大惊小怪的人,奇怪的问道:"白兄何时到的,怎不事先通知一声。"

  "事先通知?"白玉堂没好气的望他:"你不是擅长几日不着面吗?哪次来你这,不让我等上大半天的。"

  展昭知道理论不过这只老鼠,也只能笑笑打马虎眼了。他现在乏的很,身上更冷的不行,此刻他倒真心高兴白玉堂的到来。

  碳在炉中发出咝咝的燃烧声,不断的释放着自身的热量。展昭也觉得暖了不少,紧抽在一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白玉堂忽的住了手,抬头望了眼前的人若有所思。展昭细细看着他的神情,这样的白玉堂,并非是他平日所熟知的样子:"白兄有什么话要对展昭说,但说无防。"轻声的询问,就仿佛怕破坏了这少顷的宁静。

  白玉堂往日的不羁跳脱,收了个干干净净。展昭也未再追问,微微低头,把自己的脸隐在发丝的阴影之中。

  屋中很静,白玉堂兀自抓着展昭的手,好象这双手命中注定,本来就是该他白玉堂握的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展昭似刚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白玉握着似的,不自在的慢慢回撤。不想这轻微的动作却惊动了正陷入沉思中的白玉堂。也终于,让白玉堂开了口:"我忽然觉得你就如这炉中的碳般......。"

  展昭诧异望着身前的白玉堂,不明白他到底要对自己说什么。

  白玉堂定定的望着展昭,缓缓的开口:"你不停的燃烧着,释放着自身的能量。虽然温暖了别人,照亮了别人,但到最后却变的越来越冷......终是,化做了灰烬。"

  展昭又再悄悄回撤的手倏的僵住,良久,才从阴影中扬起脸,带着他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但,也是白玉堂最不喜欢看到的笑容。

  白玉堂忽的怒起:"别又想说些大道理了蒙我!你......你......"说着说着,就那么突然的没了低气。可是忽然又猛的抬起头,眼中的灼热竟似比那燃的正烈的碳火更有灼伤力。

  "不管你做什么,或遇到什么危险时,千万记得要保护好自己。我怕你就如这碳火般,不停的燃烧,到最后把自己的生命也燃烧殆尽。"

  展昭的笑脸再也挂不住,可是白玉堂还没有住口的打算:"我要你记得,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想想开封府的人,还有白玉堂......一直挂着你。"说到这,白玉堂忽然焦躁起来,似乎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根本没办法表达自己感情之万一。

  白玉堂终于铁了心,直直的望进展昭已然露出迷茫的黑眸:"猫儿......你懂我的意思的,就算我不说出来,我也知道你懂的。"

  展昭被白玉堂眼中的灼然的热量烫到,呐呐的开口:"白兄,你......"展昭从未听过白玉堂叫他' 猫儿 '的,这突然改变的称呼,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而白玉堂此刻话中的含义,也让他心惊不已。

  可白玉堂却并不打算给他思考的机会:"叫我玉堂"他霸道又执着的打段展昭迟疑未绝的话。

  可是白玉堂也只能说到这,因为展昭已借故仓皇逃走,那样子就如中了箭的兔子。于是屋中,只剩下一时冲动的白玉堂如芒在背忐忑不安。

  在屋中转来转去,百玉堂却再也未想到,那只逃走的猫,其实与他仅隔了一道房顶。

  而当白玉堂发现时,展昭仍沉浸在昨晚的冲击中,进行着他的发呆大业。

  于是,白玉堂又开始发愁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要如何对付这只猫了......。

  张伯一向手脚勤快,刚到厨房没多久,已是把筐中的菜全部拿出来摆放整齐。稍稍伸展了下四肢,肩头还是传来酸痛。唉!还是老了,不服不行喽。心中叹息着,拾起筐向门外走去。

  啊~~~~~~~~~~

  扑通......砰.......

  一声大叫后接着传来的杂乱声响,来的突然,去的快当。除了耳中的嗡鸣余韵能证明刚才的声响确实存在外,此刻整个开封府院中倒是一片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呦,张伯,来送菜呀。"人尽皆知的开封府四大护卫之一的赵虎刚拐过廊角,就看到了愕然四顾的张伯。

  张伯看到施施然走来的赵虎,不禁开始疑心刚才是自己耳鸣了,否则赵虎怎么会如此平静?

  "是赵大人呀,小老儿确实是送菜来的。嗯......敢问大人,刚才府中可是有什么异响?"虽然也以为自己可能是听错了,但这张伯一向是不服老的,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问个究竟。

  谁知赵虎脸上却笑开了花,张伯一见甚是不悦,又不禁暗自后悔,看来是不该问出口的,免得被人笑话。

  赵虎见了老头的脸色,知道自己这一笑让张伯生了误会之心,连忙开口解释:"您老别误会,我可不是笑你。"

  张伯觉得这话甚无说服力,本来没事人似的,待到我问话才开始笑,不是笑我是笑谁。一时怒起,正想再理论,却在听到一声巨响的同时,一道白光疾风般掠过眼前。

  "很正常。"身边的赵虎异常平静的安慰着大吃一惊的张伯,那处变不惊的凛然之态,让张伯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道这开封府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那刚才的白影是?"这样一来,张伯就更感兴趣了。

  赵虎咧嘴笑道:"那个呀,当然是白少侠了。我再跟你老说,只要白少侠在我们开封府,发出什么动静都是太过平常的一件事,没什么好......"

  后面的话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旋风吹的没了踪影,两人的头发衣服一律向一边飞舞着。

  这回不但张伯吃惊,连赵虎都惊的张大了嘴。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刚才那旋风中不但有意料中的白玉堂,还有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难不成......

  赵虎撇下一头雾水的张伯,一溜烟的朝事发地点而去,未几又一溜烟的奔了回来,那速度之快直让张伯认为若不是他头上多添了个包,还以为他根本没去呢。

  赵虎揉着头上的肿块,哭丧着脸劝张伯尽快离开,免得象他一样遭了池鱼之殃。

  白玉堂甩手一茶杯将赵虎轰出屋后,黑着一张脸站在床前,看着衣冠不整的公孙先生为展昭把脉。

  他就不明白了,想他堂堂锦毛鼠白玉堂一向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谁人不想亲近结交,偏这死猫简直对他畏之如虎,宁可在房顶上冻上一晚,也不想对自己昨晚的话做出回应。害他一晚没睡不说,一早出来,竟发现那只猫就在房顶之上。气的他不顾形象的大叫一声,一把把人拖下房来。这一拉之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触手冰凉一片。气急败坏之余,急忙'请'公孙先生来看看他有没有冻病。

  公孙先生表情严肃,蹙眉沉思。但在被白玉堂硬拉着躺在床上的展昭看来,却实在是好笑之极。衣裳胡乱的穿在身上,而且若是他没看错的话,刚才公孙先生进来时,似乎......好象......那个嘿嘿,是少穿了一只鞋。

  其实白玉堂也是大惊小怪,想他堂堂御猫哪有那么矫情,吹个冷风就生病。想到这里抬眼看了看站在公孙先生身后象极了监工的人,不禁又回想起昨晚他对自己说的话。昨天哪还顾的上冷,他的那些话让他的心狂跳不已,脸上身上热的不行,还身是没觉出冷。

  他......他该不是......,脸不可遏制的红了起来,慌乱的移开目光,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到公孙先生好笑的衣着上。

  "公孙先生,到底如何?"看着那人躲闪的目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大局为重,还是问问他怎么样了吧。

  "公孙先生,公孙先生?"怎不理我,白玉堂甚是奇怪,该不会是那猫有什么事吧。

  "啊?哦......"白玉堂的第三次呼唤,终于成功的唤醒了公孙策的神志。

  从公孙策的手搭上展昭的脉时,他就觉得奇怪。因为从脉象上看来,展昭是什么事都没有,正常的不得了。但脸上的神情......却实在是耐人寻味,值得推敲。

  清清嗓子,公孙先生伸手捻髯,说展昭无甚大碍,只是需要休息,再就是该先吃些东西。'吃些东西'几字一出口, 公孙策就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应变多智。以白玉堂的个性,若说展昭什么事都没有定然不信,幸亏他听到展昭的肚子好象叫了几声,这吃些东西是绝错不了的,也不会令展护卫为难,自是比别的理由强上数倍。

  不知情白玉堂觉得公孙先生真是神了,想来猫儿昨晚的饭还没吃,更别说是今天的早饭了,还是让他先吃点饭,等等......开封府的饭实在是没什么好吃的,干脆带猫儿去慧祥楼算了。

  想到这里,本着卸磨杀驴的精神,白玉堂立即把公孙先生弃于一边,自床上拉起展昭一路向目的地慧祥楼而去。

  展昭一向知道白玉堂对于吃是很挑剔的,看着满满一桌子见都很少见到的菜,他总算是彻底了解了。

  "白兄......"

  "叫我玉堂"白玉堂对展昭的称呼,恶狠狠的加以纠正。而且为了加强效果,还刻意把脸凑到离展昭极近的地方。不管怎样,先把称呼改过来再说。剩下的事情,慢慢再说。

  "玉......玉堂。"

  "很好!"白玉堂满意的点点头,对展昭的表现甚是赞许。

  展昭看到白玉堂近在咫尺的脸,实在是难以消受。美则美已,世人也都知道就不用特别展示了。

  " 我们两个人要这么多不是很浪费吗,不如打包给包大人他们带点。"展昭端详着面前的菜色,说的全是心中所想。只是对面之人的脸色有些奇怪:"玉堂,我只是说说,不必当真的。"展昭呐呐开口,觉得自己实在是多嘴了。

  "猫儿,猫儿.......你真是......"白玉堂轻轻咂着嘴,脸上的表情在展昭看来实是不知何意,于是心中更虚,塞进口中的美食此刻也是行同嚼蜡。

  白玉堂忽然哈哈大笑,那真是清越隽朗悦人耳目:"猫儿啊,猫儿,人都道展南侠武艺高强人品出众,却不知竟是持家理财的个中高手。唉!"说到这里,白玉堂不由长叹。神色间颇为感慨:"象我这样花钱如流水的人,确实该有这样的人好好管管啊。如此说来怎不叫我倾心,猫儿,昨晚的话你可要回应我哦。"

  这番话由白玉堂侃侃道来,实是令听者为之绝倒。只可惜,对面的人实非等闲人物,南侠御猫何许人也,面对这么大的冲击,依然沉着冷静,坐在那里更是岿然不动,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在白玉堂那张英俊的没话说的脸上。

  "猫儿,猫儿?"说的太过了吧,惹他生气了。刚才自己一时兴起,说出口的话自觉甚是有理,但招来猫儿如此脸色实在是史料未及。

  白玉堂正自惊,却看到展昭手中的筷子缓缓滑落,直至落于地上却仍是未动。噫??难道......猫儿在发呆?抱着必死的决心,白玉堂伸手到展昭眼前晃了晃。

  果、然、是、在、发、呆!

  白玉堂不由叹气,看拉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在吃饭时间说的好,否则这只呆猫早晚要饿死的。

  费劲心机的说服,再加上美食的引诱,白玉堂在几乎吐血的状态下,终于让那只仍处于半游移状态的猫开始往嘴里塞食物。

  "呼~~~~~!"长出了一口气,白玉堂跌坐椅中拿了扇子为自己降温。可是望着眼前的人乖乖吃东西的样子,实在心痒难挠。啪的一声合上扇子,凑上脸促狭的道:"猫儿,你也知道我不惯住客栈的,让我住开封府里吧,最好是你的房间,我不想住客房。可好?"

  展昭茫然的抬起头,在口中不知咕噜了声什么,就又再低头吃饭,竟是无甚反应。

  白玉堂未料到他竟是这个反应,方才说的话本是戏言,看情形,也许......。于是心下大乐。

  "猫儿,今晚我住你那啊。说好了的,可不许反悔。"紧紧盯着眼前人的神色,心中紧张的砰砰直跳。

  展昭又再抬头,眼中仍有茫然之色。

  "快点头吧,你已经答应我了。"白玉堂又再'诱导'。

  展昭又把一口饭扒进嘴里,望着凑到近前的鼠脸,呆呆的点了点头。

  白玉堂猛的啪了下桌面,力道大的让近处的几盘菜一切更着跳了起来。接着毫无形象的放声大笑,原来这只猫在发呆时脑袋是极不灵光,当真是好骗之极。

  展昭默默的看着身前的白玉堂先是放声狂笑,接着又坐在他面前咧着一张嘴傻笑,努力回想着自己刚才该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唉!一定要改改自己容易发呆的毛病,否则......真是前途堪忧啊。

  白玉堂的脸笑的真是群芳不及其万一,太好了,虽然目前是什么都不能做,但他还是觉得太好了。

  桌面上的口水已漾了一滩,可在展昭看来,这滩口水还后继续扩大的迹象。

  ......呃......,好恶心!!

  ......真是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