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教师掌握唯一真理的大陆教学模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9:35:58

 

文学垃圾 2010-05-09 01:03:05 阅读232 评论6 字号:大中

        女儿受我影响,不知怎么的,居然迷上了看网上流行的那个由sandel教授开讲的著名的哈佛伦理学课程视频"Justice“。先前我们一起看过第一集《The Moral side of Murder》,她对Sandel教授幽默有趣的讲课风格大为着迷。我本是随便看看的,一看也着迷了。

       我虽鄙陋,在中国大陆也算是经较为正规的重点大学训练,由本科而研究生至博士,一路读过来的。虽无实才,但薄有虚名。我自己实知中小学学习黄金时代被白白浪费,基础不扎实,看到好书总是急匆匆扑去恶补。好老师和好朋友的影响,我也从来都不敢稍失敬意。但在中国大陆的课堂,我不知道哪里能够看到像Sandel教授讲课的这个场面:几百人的大教室,座下满满当当,从稀少的老年人、中年人,到主要的新科哈佛大学骄子。看那些学生的面孔,真正是来自五湖四海,踊跃举手站起来回答问题的也是欧亚非拉齐上阵。他们个个都有自己的观点,敞开心扉,踊跃发言。Sandel教授应是业内名师,据他自己介绍上世纪七十年代曾去英国牛津大学读研究生。他乐于让各种观点和立场摆明在公开的大课堂上,并且鼓励学生们彼此有理有据地展开辩驳。

       他那个关于trolley car突然失控,即将撞上五个人的episode开头极其有趣。

       我女儿看了好多次,都饶有兴味。

       很简单的一个正确与否的选择:假设你是电车司机,正在行驶中,发现车闸失灵,正前方轨道上有五个人,如果继续向前,他们必死无疑。这时,你突然看到旁边有一个岔道,而且你的方向盘还好使。在岔道的尽头,只有一个人。你如果转动方向盘,这个人也必死无疑。但是,他一个人死了,却可以挽救另外五个人。这个情况下,你会怎么做?他请学生们投票。多数人选择转向岔道,让一个人牺牲挽救五个人。这是一个极其有趣的问题。

        我问乔乔:如果你是电车司机,会怎么做?

        她回答:我会选择转向。

        撞死一个人,挽救五个人?我问,以少数人牺牲换取大多数人的利益。对吗?

        乔乔很机灵,她不急于回答,沉吟了一会儿,这样说:爸爸,我还小,不一定能正确回答这种问题。

        我说,岂止是你呢,宝贝。爸爸也回答不了,所以爸爸也要学习。再说,Sandel教授在这里,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大学时期,我们也有一门《伦理学》选修课,但我已经不记得上过什么了。其中,大概有诸如为大多数人的利益要牺牲小我此类的大道理了。

       在我们的习惯性思维里,个人是微不足道的,也是随时可以牺牲的。例如,对于一个敢于阻挡我神勇无敌拆迁队的暮年老太太,为了所谓的绝对正确的公共利益,我们都知道的拆迁队勇士们完全有理由理直气壮地铲起一大堆泥把她给活埋了。在我们大陆的“大国”和“强国”的逻辑里,个人的利益和价值,在“国家”这个绝对真理面前无足挂齿。即使在哈佛的大课堂上,也是多数人选择:压死一个人,挽救大多数。Sandel教授说,这是有道理的,这里有结果主义和绝对主义的深刻影响。他从这个貌似浅显的例子开始,逐步深入,不断的加入新的元素,来引导学生们对这么简单的一个道德判断,进行深入的分析。在课堂上,他们连最近的911事件也进行了思考和辩论。例如,有一架被劫持的飞机乘客,选择坠机而不是撞击大楼。这是牺牲小我的例子。

       这其实是哈佛的本科生公开课。这个哈佛公开课的视频,让我产生了“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的强烈敬仰之心。倒不仅仅是Sandel教授渊博的学识、严谨有趣的教学谈吐,松弛有度的课堂气氛,而是整个课堂里那种全球顶级青年俊才济济一堂所营造的那种真正自由民主的气氛和热烈有趣的学术辩论过程。

      这些学生,大都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在美国这样顶级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想来应该很纨绔、很时髦才对,但课堂里的俊男靓女,穿着却相当青春、干净、素朴——简单的T恤和衬衫,加上自然的发型和素面的容妆,都跟我们国内的同龄青年截然不同。我们国内的同龄青年,虽然不是绝对多数,但是满眼可见的印象,男生大都是流氓阿飞二流子的扮相——地铁上的十几岁小年轻,个个都是雀窝头,耳钉鼻环,流里流气,自以为是;女生小小年纪,穿得三长四不短,欲遮还露,不是小姐胜似风尘。学生没有个学生样,原本的青春就有自己的青春魅力,却被这种低俗的风尘女子妆扮审美彻底摧毁了。走在路上,正像张贤亮在《一亿陆》里说的那样,你根本分不清谁是小姐谁是良家妇女。在这方面,哈佛这个活生生的大课堂是典型的值得学习和向往的好例子。即使是亚洲近邻,包括华人的香港,仔细去看,那里的青年也不像大陆同龄人的衣着这么低劣浮夸。青春无敌,有什么可怕的?至于小小年纪脂粉敷面,内衣外穿,露脐显股沟才能实现自我的价值么?

       哈佛课堂里有很多亚洲面孔,我对乔乔说,你看这姐姐,你以后要像她那样。

       那姐姐青春靓丽,谈吐自信流畅,虽有些许亚洲口音流露,但是说起自己的观点来一点都不怯场。满场都是这种青年才俊,非洲后裔,东欧才子,让我看着就不由自主地泄气:我们大陆的同龄学生,怎么能跟他们竞争?这种落后是全方位。我们大陆的填鸭子式洗脑教育,早在中小学就把孩子弄傻了,到大学更是一脸迷惘,碰不到好老师的话,白白交了四年昂贵的学费而一无所得,并且毕业即失业,跟这些哈佛同龄人相比,有什么竞争力?在网上,在社会,大陆同龄人,除了少数比较爱动脑子,渴望学习,且有开放胸襟的优才能够宽容和多视角看问题之外,大多数岂非正是粪青?岂非人云亦云?岂非见妖魔鬼怪就膜拜?

       下午我正在回过头来看哈佛伦理学教程,乔乔又进来了。

       我把电脑让给她,她看得津津有味。

       两段视频,四节课,加起来近两个小时,她从头到尾看完了。要知道,她们小学的课时,是二十五分钟一节,很多小孩子尚且坐不住啊。这些哈佛的课程内容,她自然是不能完全理解。我也不强求,但她喜欢,看看也无妨,当学英语,练习听力。Sandel教授的美语发音吐字极其清晰,速度中等,很有感染力。课堂虽轻松,但不绝不浮夸,而能循序渐进,由浅入深。

       我女儿感慨地说,这个Sandel老师真是太了不起了。我们班的老师,哪里会这么上课?根本不让你说自己的想法。还骂人呢。

       我说,别说你们小学了,国内最好的大学里也没有这种老师。我对大学自然是熟悉的,尤其是文科学界。即使有能讲的,大多是夸夸其谈的草包;可能幸存的个别饱学之士呢,又大多是口讷之辈;大陆更有一个绝对古怪的习惯,似乎学者教授都要穿得像个乌鸦似的,脑袋上不断飘洒头令人恶心的皮屑,獐头鼠目的才叫做有学问。像Sandel教授那样衣着整洁,风度翩翩、又有真才实学的教授,在大陆恐怕渐渐要绝种了。Sandel教授一点都不卖弄,但看得出随口证的康德、洛克、边沁等的著作,感觉得到他对这些哲学家的相应名作烂熟于胸,方能随意掂出,恰到好处地说明问题。所以,这组十二个视频,绝对值得向各位有缘进入我的博客,并且又碰巧点开这个博文,看到最后,见到我的强烈推荐的朋友们观看。我更推荐家里有小孩子的网友,也让小孩子来看看。听不懂不要紧,当听听Sandel教授讲故事。听到这故事能会心一笑,即有收获。哈佛大课堂的那种热烈、融洽、自由的气氛,具有强烈的感染力。还有那些青年才俊们的干净、整洁、得体、靓丽的妆扮,更值得我们自己大学生的借鉴。

       如果我英文更好一点,如果我钱多一点,如果我不用养育女儿负担家庭,我一定不顾自己已经四十岁的事实,立即赶赴哈佛做个中年旁听生——事实上,那个课堂上确实有不少比我年纪大很多的人在听课。

       古贤云:朝闻道,夕死可矣。这是圣哲的高见,我不够格用这来自勉。但是,见贤思齐的渴望,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