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夫来信谈文&革研究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13:14:05
3月18日回到FREDERICTON,打开信箱得见愚夫先生来信,全文照录于后:
赞成如此研讨文革
世龙先生:
听说君已离京、安抵加拿大,又端坐在你的网站收拾打点了吧?
月初,我在贵“村”陆续读到:君就清华文革研究问题向唐少杰教授提出的疑问。我感到不在于唐某如何,而在于今天究竟应当如何研讨早成为历史的文革问题。
如果是治史,不论是当事人还是后来者,都要尊重事实与史实,不能扭曲历史,随心所欲,隐瞒或夸大,信手剪裁或者蓄意选材,乃至“诬史”“诬人”。此为史家基本学术规范也。若要“彻底否定”文革,那么文革中凡事凡人,均应公正、平等对待,不能应(今)当权者所好,恶某当权者所恶;也不能为了肯定“这个”而去偏见否定“那个”,总在做御用文人。因为要认真清理所谓的“三种人”,17年和10年作恶者,并不一定真正遭至清算,说个不好听的话,被清算者往往是多年来一直被压制者。唐书中的历史性争论,就在后来得到映证、应答和诠释。
若要治史,首先要尊重历史的创造者(包括正面的和负面的事件,或中性的),不能在自己的头脑里按其所好“创造”历史。有两个“新左派”的中年朋友,指责我们作史是在搞烦琐考证,实证主义与实证,就是西方思潮极其方法,就是反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治史方法,从而就是非毛……棍子很大,打击频点甚急,不需要论证与推理,更不要你解释,他规范了规则和概念,然后打将下来。我说你先不要把毛泽东也拉进来证明方法论,他一定会说我绝不是你们所指的“毛泽东主义者”;况且,传统文化的中国至少有个乾嘉学派的,考证非西方专利。其实我看如今一些没有机会亲历文革实践的左、右派朋友,为了掩饰自己对于历史史实的贫困和无知,往往金鞭在手,“高屋建瓴”,不管事实地瞎说一气,以论代史,以演义代史志。而好些过来人,因为缺乏当今时髦名词的见识,往往一下子被这些“理论”吓瞢了,以为真理都跑到“文革之子”手里,自己确实成了不识庐山真面目的顽钝愚夫。此是笑话。
不过,我并不认为文革之事仅仅是我们过来人有发言权和判断权。历史终归还是后来人写的,按当代史的要求来写。
这也是地院的聂树人、清华的沈如槐难以服气的问题。我看好多文革当年的人物或善于思考者,对此也只能付之一笑,说这****见文革过来人就批,拿起棍子就打,比当年的“红卫兵”还蛮不讲理。好在我们这代人曾是过来者,早已越过了“当权派”和“反动权威”的年龄段,对于青年人的好胜、过激,什么也都明白……
但在文革研讨中,还有一种虚伪的自由主义,90年代时兴什么“伪”概念,什么都以“伪”冠之,惟独少见有人说“伪自由主义”。现在在研究中最时髦的是用某种“自由主义”来批判中国的文化革命,海内蛊惑青年人心,巧取拥戴,海外则博取洋人同情、资助;从而也要挟共产党,与当局讨价还价。其实最时髦者,往往在用攻击专制主义,来最巧妙地美化文革前、文革中,以及文革后的文化专制主义。小骂大帮忙。说实话,这种虚构的批判,体制可以容忍的,甚至是需要的。
赞成你这样去研讨文革,信守历史的实际,恪守真实的理念,也坚守夫妻的真情。提出了别人文论中的疑问和软肋、硬伤,但又心平气和,说理不训人。我们做过老师的,总有点“好为人师”。而人坚持到七、八十份上,贵在通天道而不训斥旁人;我亲眼见过好多真正有学问有资历的老人,待晚辈和蔼可亲,平等接物,娓娓道来,从不随意训人;时下浮躁风盛,半瓶水的文化政治新宠,居高而临下,教训人倒是常有的事。君作为当事人的亲属出来辩护,是完全合法合理的,特别是这个堂堂正正的清华学府,至今并未对文革的每个受害人,有个科学的说法。我向来以为徒有虚名的高等学府,是文革中最不文明的地方。可能清华不是。
编祺
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