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危机：西方文明的千年巡礼

【1】希腊危机：西方文明的精神梦魇

希腊主权债务危机，是继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以来的又一场世界经济风暴。因为在市场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任何一处经济节点的小故障，都会如“蝴蝶效应”而迅速放大而传导至整个市场经济系统。仅就欧洲来看，传染效应的恐慌气氛，目前已首先波及像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爱尔兰和英国等所谓“笨猪六国”。而近来美国股市的“异常”和大跌，便是希腊危机的远距离回响。众所周知，古希腊文明是西方及欧洲文明的源头，是“西方文明之母”。因此，今天的希腊应是当今西方文明的精神故乡。自中国人从1840年开始向西方先进文明学习以来，对希腊也一直是充满敬意和亲情感的，是故国人曾对崇洋哈洋的时尚族有“言必称希腊”之说。如此看来，这次的希腊危机，或也是西方文明的一次“魂归故园”的精神梦魇。

现在大部分民族自豪感很强中国人，常常对只有200多年历史的年轻而浮浅的美国文化颇为不屑。其实，这也是对美国及西方文化的误解。作为“老欧洲”在印地安人土地上开拓“殖民地”的新成果，美国这个新国家的形成与发展，本身就是欧洲文明的海外延续和发展。而现代欧洲文明，则传承于古罗马帝国。古罗马帝国，又是古希腊文明的破坏性继承者。所以，包括美国在内的整个西方文明，都是源自于古希腊文明。包括美国在内的整个西方文化，都同样是古老而现代的。大概是西方人对自己久远的历史比较健忘的缘故，所以总习惯认为中国很古老很保守很落后。中国人又由于西方人对中国的习惯性“被尊老”，而便习惯性地认为西方很年轻很时尚很先进了。西方世界的周期性的经济危机的发生，大概就与西方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历史健忘有关，亦如此次源于美国“金融海啸”的希腊及欧洲主权债务危机。

【2】希腊文明：市场经济的寻根溯源

其实，除了奥林匹克运动会和灿烂辉煌的哲学思想及文化艺术外，现代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基本思想元素，都可寻根溯源到古希腊文明。如资本、借贷、庄园、工场、市场、贸易、殖民地、僭主制、寡头制、贵族制、共和制、民主制、君主制等等。像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斯多德、巴门尼德、德谟克利特、 欧几里得、 阿基米德、荷马、修昔底得和西方世界的“历史之父”希罗多德等，圣者先贤巨星璀璨，思想光芒穿越时空。后来欧洲的“文艺复兴”和“思想启蒙运动”，便正是精神寻源于古希腊文明。

通过网闻博报《寻源华夏华胥州》、《舞动中华文化采风录》和《华夏寻根启示录》等“日出西边/风动中国”人文探秘系列文章，我们可以了解到，“大河文明”是人类文明的摇篮。如中国的黄河与长江流域、西亚的两河流域、南亚的恒河与印度河流域、北非的尼罗河流域及南美洲的亚马孙河流域等。古希腊处于世界“中央大陆”的西端，属于大河流域农耕文明的边缘文明和较晚期的衍生文明。这里不宜农耕，但却适种果木，盛产葡萄、橄榄和无花果。葡萄可酿萄萄酒，橄榄可制橄榄油。发达的“外向型经济”与广泛的“世界贸易”，使古希腊成为古代世界“中央大陆”的文化信息集萃中心。包括埃及的宗教、波斯的艺术、腓尼基的文字、巴比伦的天文以及中国的“天人合一”易道哲学思想等，都有可能有机会汇流于此而相互激荡交融。相对于长距离运输的不便，人类思想智慧的信息交流范围，必然远远超过物质贸易的地理空间。通过两河流域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这个古代世界“中央大陆”文明的地理中心，以及草原游牧民族迁徙的“信使”作用，中国文明与爱琴海古希腊文明的相互交流史，也必然远远超出现在人们的想象。

然而，正如世界所有事物都有的阴阳两面性，包括中国文明和中国文化。古希腊文明的失落，与其说是咎因于波斯、马其顿以及罗马军团等“野蛮民族”的铁蹄，不如说是根源于雅典与斯巴达这两大阵营的对峙及热战争霸，更是根源于资本市场逐利的自私贪婪与扩张冲动。古希腊的平等，古希腊民主，古希腊的自由，这些都是希腊商业城邦文明灿烂的社会“明规则”。而其社会“潜规则”，却是市场贸易“资本为王”。表面上规则平等和程序正义掩盖下的，却是资本实力不平等决定的结果不公平。而惟利是图乃资本的天性，当“天性”的放纵使私人资本成了“合理合法”的左右国家和社会的决定力量时，古希腊文明的衰亡，就只是时间问题了。今天的主权债务危机，其实就是古希腊文明千年轮回迟来的挽歌和哀悼。

因而，罗马帝国的兴起以及宗教神权的思想专制，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经希腊文明后的欧洲历史的必然循环。走过漫长的寒冬，再举起希腊文明复兴的思想火把，照亮中世纪的黑暗天空，砸开神权统治的精神枷锁，欧洲人的智慧与活力又开始迸发。不幸的是，古希腊文明复兴最快活跃的力量，却依然是资本逐利的自私贪婪与扩张冲动。从葡萄牙与西班牙争相远洋探航“平分”地球，到“海上马车夫”荷兰的后来居上，再到“无敌舰队”托起“日不落帝国”，资本的贪婪逐利始终是“大国崛起”的精神“兴奋剂”，也是蒸汽机、电器、飞机、汽车、计算机等新技术新产品的“助产士”。同样的，资本主义的平等、民主、自由及人权，都是现代文明社会的“明规则”。而其社会“潜规则”，却依然是市场经济世界贸易的“资本为王”。表面上规则平等和程序正义掩盖下的，却是资本实力不平等决定的结果不公平。而惟利是图乃资本的天性，当“天性”的放纵使私人资本成了“合理合法”的左右国家和社会的决定力量时，危机与灾难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就亦如2000年前古希腊。

【3】认赌服输：市场经济的“江湖法则”

资本的自私贪婪，始终与投机和赌博相伴。而当私人资本成了“合理合法”的左右国家和社会的决定力量时，市场经济和世界贸易就成了资本投机的乐园和大赌场。此时的企业、技术、产品、借贷、股票、债券、期货、交易合同等，大多已成为“洗钱”的道具。就连财务会计公司、资信评级机构、市场分析师以及主流经济学家等，往往也是“利益攸关”的场外“啦啦队”。在街头网吧赌博游戏厅上当后醒悟的小孩子也知道，“十赌九输”。博彩、炒股、炒楼、炒期货等，放大了的全球化市场这个大“赌场”，本质是一样的。世界市场经济体系，就是全球互联的投机网络。高端操盘的机构“大庄家”，只能是世界级的资本寡头。希腊主权债务危机，源于美国华尔街资本寡头的“金融创新设计”，正是市场经济游戏的“认赌服输”。这就是全球化市场经济的本质，也是周期性经济危机的本质。更是经济危机周期越来越短、但波及范围越来越广损失越来越大的根本原因。伴随着“文艺复兴”和希腊商业文明的复兴，资本投机与赌博的市场复兴便如影随形。

（1）1637年“海上马车夫”荷兰发生“郁金香狂热”的市场炒作与“投机泡沫”。

在17世纪的荷兰，郁金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东西。1637年的早些时候，当郁金香依旧在地里生长的时候，价格已经上涨了几百甚至几千倍。一棵郁金香可能是二十个熟练工人一个月的收入总和，这是现代金融史上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投机泡沫。而该事件也引起了人们的省思——在一个市场已经被扭曲失灵的交换体系下，政府到底应该承担起怎样的角色？

（2）1720年“无敌舰队”的英国产生南海公司“股票泡沫”。

1720年倒闭的南海公司给整个伦敦金融业都带来了巨大的阴影。17世纪，英国经济兴盛。然而人们的资金闲置、储蓄膨胀，当时股票的发行量极少，拥有股票还是一种特权。为此南海公司觅得赚取暴利的商机，即与政府交易以换取经营特权，因为公众对股价看好，促进当时债券向股票的转换，进而反作用于股价的上升。1720年，为了刺激股票发行，南海公司接受投资者分期付款购买新股的方式。投资十分踊跃，股票供不应求导致了价格狂飚到1000英镑以上。公司的真实业绩严重与人们预期背离。后来因为国会通过了《反金融诈骗和投机法》，南海公司股价一落千丈，南海泡沫破灭。

（3）1857年爆发世界性的生产过剩“经济危机”。

1857年经济危机在资本主义历史上是第一次具有世界性特点的普遍生产过剩危机。这次危机也是第一次在美国、而不是在英国开始的危机。由於英国对美国铁路建设进行了大量的投资，故美国铁路投机的破产对英国也造成了很大的震动。

（4）1907年“新金融理念”的美国爆发“金融危机”。

1907年10月，美国银行危机爆发，纽约一半左右的银行贷款都被高利息回报的信托投资公司作为抵押投在高风险的股市和债券上，整个金融市场陷入极度投机状态。首先是新闻舆论导向开始大量出现宣传新金融理念的文章。当时有一篇保罗的文章，题目是“我们银行系统的缺点和需要”，从此保罗成为美国倡导中央银行制度的首席吹鼓手。此后不久，雅各布·希夫在纽约商会宣称：“除非我们拥有一个足以控制信用资源的中央银行，否则我们将经历一场前所未有而且影响深远的金融危机。”

【4】世界大战：军火贸易与豪赌破局的野蛮抢掠

资本的市场逐利、投机和豪赌，透支未来，借债消费，举债奢赌，如果仅仅只是造成经济结构与市场供求失衡，泡沫的生成与破裂也仅仅只是社会财富被资本寡头“庄家”和平洗劫，那还算是比较人道和仁慈的。不幸的是，资本的自私贪婪，造成的市场系统失调最后必然导致以战争形式的社会剧烈调节修复。街头小赌棍的穷凶极恶，往往是铤而走险的暴力犯罪。而资本市场大赌徒大玩家大庄家的破局破产，最后赌红了眼的破釜沉舟，照样是暴力的野蛮抢掠。

1914-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是资本主义文明时代以来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大浩劫。这次世界大战历时四年多，30多个国家、15亿人口被牵扯到战争中，对人类造成了巨大的物质和精神损害。

1929-1933年危机是资本主义历史上最深刻的一次危机。资本主义经济政治发展的不平衡以及经济危机的沉重打击，德意日法西斯为摆脱危机，转移国内人们的斗争视线，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从欧洲到亚洲，从大西洋到太平洋，先后有61个国家和地区、20亿以上的人口被卷入战争，战争中军民共伤亡9000余万人。

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引发世界大战，可世界大战并不能消灭周期性的经济危机。

1948年8月至1949年10月，美国发生了战后第一次经济危机。

1973年10月，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阿拉伯石油生产国削减石油输出量，造成油价飞涨，立即打乱了西方国家经济发展的节奏，从而引发了经济危机。

1987年，因为不断恶化的经济预期和中东局势的不断紧张，造就了华尔街的大崩溃。这便是“黑色星期一”。

2007年以来的金融危机与主权债务危机，以及此前的局部经济危机和国内与地区战争冲突，也都是市场经济资本赌局游戏的继续。

【5】人类文明的危机：被市场绑架是根源于市场被资本赌徒所绑架

欧洲丹麦童话中，有世人广为皆知的“渔夫与魔鬼”的故事。伟大的希腊文明，是人类共同的文化瑰宝。然而，却亦如一枚硬币的正反面。或许，欧洲人在中世纪后从古希腊文明里放出的反面“魔鬼”，正是资本的自私与贪婪。这种自私贪婪给世界所带来的周期性癫狂和灾难，同样是人类文明史上前所未有的。

市场交换，是人类文明的亘古存在。市场经济，无所谓善，无所谓恶，它仅仅只是人类文明发展的手段工具。就像高新科技的武器，可以是正义自卫的护身，但也会成为歹徒抢掠作恶的凶器。看似公平的市场竞争，也带有源于人类动物本性的弱肉强食丛林遗风。已经占据优势资源的资本，与处于相对弱势的资本，永远不可能是公平的市场对垒和竞争。强势资本寡头对市场规则的左右能力和操纵能力，永远是中小弱势资本散户所不能望其项背的。于是，只能跟风、跟庄、跟着送钱。所谓“赌场有风险，入局需谨慎，认赌就服输！”资本对市场系统的劫持和绑架，最直接的是对市场规则和供求信息的垄断与绑架。此所谓“国际惯例”，是市场“权威机构”和“权威人士”的高端创造和导向。被资本寡头劫持绑架了市场，就已经是异化了的社会财富大赌场。这时的市场经济理论教义信条，就是资本赌场的最高诫律。被资本寡头利益集团绑架了的选举赞助捐款游戏，就是所谓的自由民主政治。资本对政治的绑架，就是市场经济对整个社会的劫持。主流市场经济学家们“把资源合理配置的权力交给市场”、“政府要退出经济活动不要干预市场”以及“彻底实现体制创新与转型”等论调，其实就是盗用科学和文化的名义为这个资本赌局护场。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掉馅饼只能是童话。周期性的危机、周期性的癫狂与周期性的灾难，就是资本市场赌局的必然结果。不管是举新债抵旧账的危机推延“跨代埋单”，还是烂印纸币物价上涨通货膨胀的“当代埋单”，抑或是世界储蓄货币的全球通吃操作汇率抓冤大头“转移支付”，这个资本赌场的周期性解套结局和规律是不可能改变的。

【6】“大道惟公”：世界东西文明的和谐大同之光

诚然，2000多年来，中国“等级惟私”的儒家礼教所造成的社会结构失衡与循环失调，最后总是导致以皇朝更替的战乱暴力来实现社会系统的剧烈调整修复，这是历史的不幸和悲哀。可西方世界市场经济的现代文明，照样是“等级惟私”的上流和中产及底层等级化社会，所导致的国家与地区暴力冲突，频次规模也不输于古代中国。仅在20世纪的100年间，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危机所引发的世界大战就有两次。进入21世纪之初的10年间，高科技泡沫、房地产泡沫、货币危机、金融危机及主权债务危机，依然是此起彼伏。回望西方世界20世纪以前的历史，我们对这个私人资本主导的市场经济的前景，的确很难抱以乐观。

中国自“华胥古国”到黄帝时代，至少6000年以上的氏族公社与部落联盟“大公”社会的结束，是源于特权富贵强势阶层“等级惟私”思想的放任和膨胀。接下来4000多年的“等级惟私”社会，特别是自公元前134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的“等级惟私”礼教化时代，也是人类私欲本性的“魔鬼”释放结果。但“等级惟私”和私欲贪婪的穷凶极恶，却是西方文明的超级演绎。自私自利是人类源自动物的本性，大道惟公是人类社会文明进化的智慧之德。“公”与“私”的进退角力，必然时刻伴随每个人的一生成长，也必然伴随整个人类社会的文明兴衰。古今“大道惟公”的人类理想社会，都不可能一劳永逸。而人类“等级惟私”的噩梦，也总会有梦醒之时。因为，人类毕竟是智慧的高级动物。

世界大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方压倒东风。此所谓的“东”与“西”，不应仅仅以民族地理方位来划分，本质上是应以公私善恶的人类共性标准来划分。市场本身并无善恶之分，但资本却有公私之别。公则全，偏则私。公为善之门，私为恶之源。是“大道惟公”还是“等级惟私”？这是万年中华历史盛衰循环的交替点，也应是世界文明盛衰兴亡循环的旋转门。谨以此，祝福希腊，祝福欧洲，祝福西方，祝福世界，祝福全人类共享和平吉祥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