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因为新的血痕而忘记旧的刽子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5/01 11:21:29

我们不能因为新的血痕而忘记旧的刽子手

马庆云/文

鲁迅先生写《为了忘却的纪念》,大是要告诉我们,在又添了许多的血痕中,姑且是要挖一个小口,苟延残喘地说说已经被忘记了的事情的。国人唯独在忘记上强于其它,独独不记住那些老的血痕和血痕的制造者,因为新的创痛和外伤又进入我们的肌肤和眼睛,惶惶的瞳孔里怎能还有昨日的颜色?可怕的忘记,让我们把目光一路地追随着新的伤痛,而,没有停住脚步,去扼杀旧伤痛的制造者,所以血痕一个接着一个,我们的目光也被这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带下去。我们会做的,只有观看,和观看血痕时的几句抱怨,还没来得急问责那血痕的制造者时,又一个新的血痕把看客们的目光吸引过去,快看吧,又有新的热闹了。

大是因为这样,才总有一些问责一路地推脱下去,直到它在人们关注的视线下渐行渐远,甚至被忘却。王家岭矿难救了山西省卫生厅,我们忘记了那些问题疫苗的事情,没有人再关注这些问题疫苗产生的根源,没有人再对山西省卫生厅产生信任危机,没有人再报道山西省卫生厅又将怎一样的处理这些问题,他们中又将有谁被怎样地问责?

玉树的大地震又救了王家岭矿难的制造者,眼目下,全部的都是玉树传来的消息,没有人再追问漏水事故,没有人再给政府的问责以压力。玉树的一些学校没有倒,就成了新浪博客推广的奇迹,按着它们的理论,学校大是要先倒掉才对的,不倒掉的,倒是有功的。我们大是忘记了汶川的学校在一分钟之内倒个干净的事情的,它的左右,是百年的建筑,都巍然不动。我们在庆幸没有倒的时候,可否还曾想起倒掉的事情?有人说不要去问责了,倒是应该去写文化苦旅的。

我们总是跟着新的血痕的轨迹走,跟着看一看,一拥而上,唏嘘几声,几个评论员说不能这样,不能那样,说罢了话的,又去说更新的血痕去了,他们依旧的一路说下去,但仅仅是说,没有丝毫的更动。大是有一天又要说回来的,大家又一拥而上地说山西省卫生厅让人不信任了,话刚刚说完,王家岭就出事儿了,我们再追过去说矿难,矿难刚完,还没来得急问责,又有地震把我们的嘴吸引过去,一路的说,姑且忘记了,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一个时辰,我们正在说的这个事情,曾经就在我们的嘴皮子底下发生过。

已经成不了一种压力的时候,民众的舆论问责变得软弱,血痕之后,我们可以说,而且可以尽情地说,因为总有新的血痕把我们吸引过去,继续尽情地说吧,真正的问责已经被新的血痕冲淡,没有人再关注。然后,问责在没有人关注的情况下悄悄的形式主义起来。该免职的还是异地升迁了,该出事的,一个轮回之后,依旧出事。

所以,魏县政府不怕网民们说它们把美女老师当使唤丫鬟,因为说话的网民又将有新的话说,终究是要把它们忘却的,它们来年,依旧敢再给下面的学校指标,依旧是摊派,依旧是把美女老师当使唤丫鬟,依旧是说咱们是贫困大县,要靠梨花节招商引资,依旧是说咱们又招商引资了60个亿的。民众们能听到的是这么大的一个引资数字,但没有人问到底有多少落到了实处,到底里面有多少水分。越多的水分,越成为它们搞活动的理由。因为,大家都学会了忘却,没有人跟它叫起真来!

我时时地想,报纸上一些时评的积极意义是什么?不过是在新的血痕上指手画脚几下,然后又去关注更新的血痕,他们靠着在这血痕上的说话来换取一点微薄的稿费罢了。因为我们学会忘却,所以没有人叫起真来。魏县政府就敢充耳不闻了,因为总有一天,会有新的视点把我们的目光吸引去,让我们依旧地说,但只是说说罢了。真个有几个叫了真的,没准早晚要做了血痕的。

所以,天灾下的人祸,在我们这个民族没完没了,几个会说话的时评家,又屡屡地跟你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