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悼我的母亲

2010.4月16日

今天离母亲去世已经4天了。妈妈是4月13日深夜11点40分开始进行抢救，一直进行了一个小时15分钟，但是没有挽回妈妈的生命。我是一直陪在妈妈的身边，看着妈妈走的。当看到妈妈张大着嘴艰难的一顿一顿的大口喘气时，我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感到心即凉又酸，是绝望的感觉。。。难过的心情无法表达。那时我的手机没有电，借了医生的电话给我姐姐打得电话，接电话的是我父亲，又不敢让我父亲知道母亲不行了，就告诉去父亲让我姐姐接电话，姐姐等了有3、4分钟才接。我让他赶紧到医院，他知道不好，只说知道了，就扣了电话。等大家一个一个到了医院，妈妈还在抢救，但是已经没有了心跳。。。。妈妈走了。

  我今生最遗憾的是，妈妈是在我过生日的那天被送进了医院。当120去拉我母亲的时候，姐姐竟然疏忽了没有让120的人抬我母亲，而是架着让走5步路都气喘吁吁的母亲走了30米！等上了救护车到了医院，医院又把母亲送到了8楼的保健科，而不是到120 的救护室。抢救的时候我也在跟前，幸运的是母亲转危为安，二哥在医院陪了整夜没有睡觉。第二天我到了医院并陪了一整天。母亲在这一整天里很健谈，就像平时一样，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生命走到尽头。

我是既难过又后悔。后悔的是，我曾经想到母亲家里过生日，可是妻子说，母亲身体不好，怕去了给母亲的身体更糟糕。于是便没有去。说来也奇怪，以前我过生日的时候，想到母亲家里过的念头也有过，可是没有这次强烈（实际这次的程度也不是太厉害）

难过的是，以往母亲住院我陪护的时候，我睡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用说母亲呼唤我，就是母亲在床上翻一个身，床吱呀叫的时候，我也会立刻醒来。但这次。。。。当我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起身，双腿已经探下了床，我立即扶着母亲小便。小便的时候便开始小口喘气，等把她扶上了床便开始大口喘气。。。。。诱发母亲去世的原因是心衰。我每天都在责备自己，如果那天不没有睡觉。。。。母亲肯定还好好的。。。。。所以，我决定，从4月15号开始，晚上11点之前不睡觉了。还有，13号晚上，我发现母亲的脚很脏，想给她洗洗，发现没有脸盆。于是团吧了一团卫生纸，蘸上水给母亲擦脚，发现母亲的左脚脚心下边靠近外缘的地方有一团淤血。于是找医生。我问他，知不知道脚部的哪些穴位代表人的五脏六腑，但是医生（实际是医师）也不知道，说，理疗科的人可能知道，但是现在没人，只能明天，他去找一个理疗科的医生来给看看。我不甘心，走楼梯从8楼走到了3楼，发现确实没人，只好回来。到10点的时候，护士来打了一针20单位的胰岛素（我怀疑正是这个胰岛素给了我母亲致命的一击）之前是每顿饭之前打胰岛素，打完了过半小时就吃饭，每天3餐都这样。当天下午量了一下血糖是13.2.当时我在跟前看的。其实，晚上这个胰岛素不打也没事的。

大哥也回来了。关于母亲的骨灰存放，说是现在暂时放在殡仪馆里，等住上几年再说。意思就是，等我父亲没有了再处理。

母亲的遗体告别仪式是市政府组织的。没有告诉其他村里的人，亲戚通知了，但是还有几家不是无法联系就是忙忘了，直到今天才通知到了。通知他们5月17号来烧五七。

我哭的嗓子也哑了，但是可以说话，只能低声的说。左眼袋由于哭的原因被水肿，几乎要把眼袋皮撑破，好像水就要从眼袋皮出来。眼很沉，很困。但是悲伤占据了整个人，没有睡意。

我把手机的画面也设成了母亲的相片，还有电脑。以此来纪念我慈祥而又严厉、亲爱的母亲。母亲大人，儿几乎气了你一辈子，也知道你有时候是真的生气。但儿的生命是你给的，儿用什么也不能挽回你的生命了。儿除了难过、悲伤，唯有永远记得母亲对我的教诲了！母亲大人，您安息吧！儿给您叩头了！妈妈，您走好！    

2010.4.18早9：14分

明天就是我母亲离去的第七天了，也就是我们农村所说的烧七。在母亲离去的每一天里，我都是在悲伤中度过。打开手机，打开电脑，看到妈妈那慈祥、和蔼的脸庞，心里一阵一阵难过。我亲爱的母亲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她真的离我远去了。想到这，心里也流泪。

妈妈经常跟我唠家常，可是因为妈妈说的都是几十年前而且还是说了几百遍的老故事，所以，我经常不愿听。于是就拿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我替你说吧。。。然后说出母亲后面想要说的话，经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可是母亲并不笑，这一点我也观察了几次，但当时以为母亲不笑的原因是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没有往深里去想。现在想想，也许是母亲说的并不是那几句话，而是她想说出她那时候的艰难和辛酸，她只是想说出她的心情。。。。我现在想找个唠叨的人也没有了。。。

这几天一直陪伴父亲。怕父亲难过。其实父亲一直很乐观，对生活充满幸福感，他从没有说过因为要养活几个孩子是多么累，多么苦。爸爸是从45岁开始学做木匠。从此，我们老家便有了一位老实、勤劳、辛苦、无怨无悔的人。那时候是到村里挣工分。闲暇之余，东家西家拿来的要修理的农具和家具之类的，爸爸还要赶紧的扒拉几口饭然后去给整理。爸爸今年82了，身体也不是太好。腰驼的很厉害，偶尔可以将腰直一下，那时候看就不是很驼了。但心脏开始有问题了，活动的很厉害就会喘不上气来。所以还要多注意休息，不能走的太快。

母亲已经离去，只有父亲了，所以，今后的所有注意力就要转移到父亲身上了。以前母亲在的时候，注意力基本全在母亲身上，因为母亲的身体相对来说差一些。那时候，对我母亲关心的程度，哪怕是打一个喷嚏，也要赶紧打一个电话问问母亲怎么样，稍带问一下父亲。没有事的话，就放心做事了。工作不忙的时候，每个礼拜要去一两回，去的时候，总要买些菜啊肉之类的，有时候也空手去。自己去不了的时候，必定嘱咐妻子买些东西去看父母。母亲能吃的东西不多，因为她的牙不好，辣的东西也是不吃的。只吃些面条、用热水泡馒头、大米饭，吃一口饭喝一口水，还要防被呛。这几天一直在姐姐家，为了人多能安抚父亲。实际上父亲很坚强。到现在还没有表现出脆弱的样子。就是那天母亲刚去世的那天早晨，我回家想婉转的告诉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很渴望的望着我说：你妈妈呢？我难过的沉默了。他又说，是不是你妈妈没有了？我强咽着痛苦，跟爸爸说，你要坚强，你一直都很乐观，要挺住。然后爸爸哭了。我跟他说，你后面还有一大堆的孩子，要活下去。爸爸答应了。还有那天晚上，大哥说起今后怎么办的时候，爸爸哭了，我们很快又安慰了好了父亲。今天在姐姐家，看着妈妈的照片，我又哭了。想起妈妈再也不会跟我们一起吃饭，一起说话；再也听不到妈妈的唠叨了，心里难受极了。想起妈妈，感觉就像在昨天，感觉妈妈还没有离开我们。可是，吃饭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妈妈的身影。虽然妈妈离开我们快7天了，可是感觉就像过了几年那样长。今天就说这。妈妈，儿子永远怀念您！妈妈，您的离去是儿心中最大的痛！妈妈，您安息吧。      

2010.4.19 20:37

生我养我的母亲离开了我。没当我看到电脑桌面的母亲照片，心里立刻泛起痛意。我再也看不到妈妈了，我再也没有妈妈了。小时候，我还记得，每当我饿了，或者妈妈上地干活回来晚了，我就会扒着窗户棂，裂开大嘴哭喊：妈——妈——。。。。一直到哭哑了嗓子，妈妈才回来。这样的情况好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或者连续几次。那时是不知道家里穷的，只知道，肚子饿了找妈妈。还记得，我小时候感冒发烧的时候，大概是12、3岁了吧，妈妈还背着我到村里的卫生室打针，然后又将我背回来。馋好饭了，就装肚子痛，妈妈就给我摊一张饼，里面打上一个鸡蛋，切上葱花，是白面的。那时很穷的，白面都是留着过年吃的，而且也不是想吃个够的。记得那时做馒头或者包包子，外面是薄薄的一层白面，里面是厚厚的 一层或者一团黑面。即便是这样，也不是每个节日也能捞着吃的。只能在农历的过年、八月十五、端午节吃一次。母亲因为脑血栓进了医院后，那是母亲75岁的时候。到现在11年了。便一直在水集住了。先是在我姐姐租的房子里住，记得是在二院的前边。后来我哥给买了房子，在前疃。每次我回家，都是进了家门还没有到家正屋们的时候我就喊：妈——而妈妈也会干脆的回一声：哎！然后我就笑，然后就问，身体感觉怎么样？心脏怎么样？腿肿不肿？血糖有没有量过？然后就坐着听母亲说话。开始还能说一些新鲜的，等没有了新鲜的话说，便开始了老话重谈，将几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提了出来。便烦躁。母亲便生暗气了。当外面插话或者言它的时候，她往往把筷子往茶几上一捵，喊：悄的！都听我说！大家便哑然，后哄堂大笑，然后便纷纷说，都悄的，听妈说。。。。。。这样的场景再也不会再现了，我的妈妈永远离开了我！

今天早晨去了姐姐家。在姐姐家里先是割纸做包袱（就是给去世的人送纸钱）后是写包袱、给烧纸用纸凿打纸钱。然后在11点多去了殡仪馆祭奠母亲。双手端着母亲的灵位到外边祭奠，然后烧纸钱。将拿去的祭物放到了火里一起烧了。然后给母亲磕了4个头，姐姐忍不住在那哭泣起来。然后将灵位送回了灵堂。姐夫说，磕个头吧，我们又给妈妈磕了4个头，我望着妈妈的照片嚎啕大哭起来，引得姐姐更是失声痛哭。。。。我们上车回来了。 下午和父亲闲聊的时候，父亲突然说，20多年前，母亲曾找了个瞎子给我算命，说我不能吃家里的饭，说媳妇也会找西南方向的，不会是村里的或者是邻村的，并说，当我33岁时父亲就不在了，43岁时妈妈就不在了。其实很久以前妈妈说过这个事，可是很多年过去了，大家也都忘记，包括妈妈。今天听我父亲说起这个事，我突然发愣，接着心里便有一种凄凉感。都说算命师瞎说，实际这两件事好像都说中了。当我33岁时，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上吊自杀，走的时候，是穿着我爸爸的鞋子走的。后来爸爸说，你哥哥替我死了。今年我刚好是43岁，而且妈妈起病的那天就是我43岁的生日啊！！！！！！！！！！！！！第二天妈妈就去世了啊！妈妈！我失去了给我生命养我长大的妈妈。。。。我的妈妈。。。。。。今生再也不会有妈妈了！啊。。。。。。。。。。。。。。。。。。。。    2010.4.20  8:57 今天上班了。从妈妈去世到今天一直没有去上班。星期六来了一上午，将一个月的入库、出库单据开了出来。要振作精神了。慢慢已经离我远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而我还要继续生活下去，何况还有孩子。在妈妈去世的那天，我安慰父亲说，要坚强一点，要撑下去，因为后面还有一大堆孩子。是的，我也要坚强。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失去亲人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大哥在给妈妈守灵的晚上以及在殡仪馆停灵的那天一直都没有哭，后来听我大嫂说，大哥回到宾馆后大哭了一场。他说，他不哭是因为他是老大，他不能倒下。况且大哥心脏也不好。在妈妈去世的那天晚上，我看见了大哥强抑的痛苦。他双手抚着妈妈的肩膀，眼睛端详着妈妈安详的面容，眼睛里的眼泪始终没有掉下来。妈妈的唠叨永远也听不到了。现在我却有了想听妈妈唠叨的意愿。。。妈妈的离去是对我最大的打击。昨天晚上，我给父亲洗了脚，尽管父亲不情愿。爸爸因为昨天吃了一点海鲜，尽管海鲜很新鲜，但是包括我都吃出了火油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爸爸闹肚子了。凌晨的时候跑了3趟厕所。昨天上午去的时候还跑了两趟厕所。一直到中午吃饭父亲也没有跑厕所。然后我说，我出去办点事。大概一个小时后，姐姐打电话说，爸爸想去医院看看，我便又开车回来。妻子去买了黄连素，3点的时候把药吃了，一直等到下午5点左右也没有跑厕所，我觉得爸爸的病好了。父亲说，好像还要拉，然后去厕所，回来说，拉的好像脓一样。并且说肚子还有阵阵的痛。等到晚上8点的时候，我问他还痛吗？他说没事了。今天一早妻子打电话问爸爸是、肚子怎么样了，爸爸说，好了。昨晚上我要给爸爸洗脚，但爸爸不愿意。但我坚持要给他洗。我说我给你洗脚是因为你肚子痛，用热水泡一下，肚子好得快，于是爸爸同意了。实际我给爸爸洗脚的目的是想看看爸爸的脚底是情况。因为在我妈妈去世的那天，我曾经发现妈妈的脚心部位有一块淤血。我给爸爸洗脚就是想看一下爸爸的脚心。也好心里有数。昨天听我姐姐说，大哥因为要出国，妈妈烧二七的时候要回来。原本定的是五七回来的。昨天还听说，二嫂的父亲也去世了。妈妈，儿子让您生一辈子气，您会原谅我吗？儿子曾想今年夏天等文晓放假的时候去海边玩一下，可是您说太远，到水库就可以了。其实儿子想让您去看看大海，因为您一辈子也没有看过大海啊。好几次了，您都不去，我知道，您是怕儿子花钱。妈妈您知道吗？儿子心里内疚的是什么吗？就是那天您要起床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一声啊？您叫我一声我扶您起来，您也不用使那么大的劲，心脏也不会累的那么厉害。。。。我知道您是怕儿子太累了，不舍得叫我。可是，儿子再累也不会说什么的呀.....您这样走了，让儿子一辈子心不安啊。我会埋怨我自己一辈子的啊。妈妈，您的离去是儿子一辈子的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