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望的两个小故事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30 02:59:02
                                                     王若望的两个小故事  著名旅美画家郁风是沪上大法官郁华的女儿,她的弟々是一名远洋船长,邻居们叫他“大象”。大象的妻子高姐,是上海人民艺术剧院的话剧演员。我和老伴就是通过老余和高姐相熟后,进入到她的家庭“派对”里去的。

估计大概是在1987年1月,上海市委发出《关于开除王若望党籍的通报》以后,高姐提出周末到她家来一次“自助聚餐”,大家各带几个菜;出席者有王若望和她剧院的同事张百宗。这样,就有高姐和大象,老余夫妇,妻子和我,加上王、张两位客人,正好8人一桌。时隔二十年左右,我还记得老妻买了一只很大的母鸡,炖了一锅汤,连锅一起端到了郁家的餐桌上……

在开除王若望党籍的通报上是这样说的:原上海市作家协会理事王若望,自1979年以来,经常在一些大学、文化团体鼓吹资产阶级自由化,公开反对党的四项基本原则,煽动大学生和青年“跟着自由化走”。市委领导对于王若望的错误曾多次给以批评教育,但他阳奉阴违,屡教不改,在错误道路上越走越远,完全丧失了一个共产党员的条件……

文革以后,人们已经十分厌倦政治,同时也对一些所谓的官方政治结论,总是抱有怀疑的态度。因此我们大家都对和王若望见面很有兴趣,想听听他自己的说法。那天晚上王若望讲的两个小故事,至今还有很深的印象。

都是《通报》出来以后的事。其一,其妻羊子听到广播通报后的第二天去上班,自知政治上已抬不起头,低头进单位,不敢与任何人招呼。谁料一拨又一拨的人主动招呼她,和她有说有笑,有些都是她过去从来没有招呼过的。本应是被批判对象之妻,当狗熊还差不多,怎么一下子变成英雄的太々了?她都弄不明白了!其二,一位友人乘坐的士来拜访王若望,坐车抵达王的家门口。出租车司机问道:这不是王若望的家么?你去拜访他啊?友人说是。司机说,那我不收你的车钱了,只是请你代我问候王若望好!

在当时的社会政治气氛中,我相信这两个故事都是真实的。上海人都比较现实,能作出这样的反应,确实不大容易。有了群众对他无言的支持,王若望因此也没有垂头丧气。但后来他选择远涉重洋去了美国,却是走错了一步棋。据有关报导(法新社)说:

1992年,74岁的王若望与夫人到了美国,随后就参加了在那里由中国跑到美国的各色人等从事的民运活动。但由于他初来乍到,对海外民运里,门派纷杂泥沙俱下鱼目混珠乌烟瘴气的情形了解不够,只凭着一腔热血投入进去,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

王若望在美国的生活很凄惨,与人合住一个单元,夫妻二人住着约 10平方米的房间,全部经济来源靠其夫人给人看孩子的收入,境况拮据寒酸孤独窘迫。

2001.12.20王若望去世了。他和夫人虽然到美国的时间不算短,却没能申请到政治避难,也没有任何医疗保险,他本人十几年没有进行过常规体检,而在其夫人的催促下才进行了检查,却发现已经到了癌症晚期。在最后的日子里,八十三岁的老人握著从中国赶来看他的女儿的手,接到了逐放他的中国政府邀请回国的传话,享受了美国医院免除医疗费用的待遇,也看到了一些好友知己,和他们探视带来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