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拉响红色警报 应警惕令人信服的增长故事现象

杨娟：欢迎各位继续回到今天的齐评天下，美国有一家著名的投资公司，叫做GMO，它最近发表了一篇研究报告，在这个报告当中，就列举了在中国可能会发生经济危机的10大征兆。

姜声扬：对，这报告一发出，自然引发了很多关于中国是否存在巨大泡沫的热议和讨论，石先生，今天可不可以和我们讨论一下这个热门话题呢？

石齐平：这个报告在上个月，3月23号出版到现在为止不够半个月，在中国已经出现了高度热议的话题了。

中国经济红色警告：耸人听闻？暮鼓晨钟？

外资报告研发“中国是否存在泡沫”争议

石齐平：其实它这里面所提到一些观点，在过去我们并不是没听过，比方也有个投资家叫查罗斯，在今年1月份的时候，我们节目里面也提过，他对中国的经济出现很严重的泡沫提出过类似的警告，他说泡沫可能要比迪拜还严重。

杨娟：严重一千倍。

石齐平：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这样子，他这个报告到底怎么看，我觉得难免会见仁见智，一定有人是赞同的，有人是反对的，重点不在这，重点是我们怎么去正确解读它，然后作出我们自己的判断，这个最重要。

杨娟：石先生，能不能首先请您介绍和解读一下这份报告的主要内容呢？

石齐平：这个报告算是比较长的，有一万多字，中国有个财经网把它翻译出来，各位观众朋友有兴趣可以去参照，这个报告我觉得它撰写的动机，基本上主要还是针对华尔街那些投资家的，提醒这些投资家。

外资报告整理泡沫经济：“经验和现象”

石齐平：所以在这个报告里面，总的来讲大概分两大部分，第一大部分就是整理、综合、归纳过去两三个世纪，出现过金融危机或者投资狂热这个现象一些共同的特征，把它整理出10条，这个我把它叫做经验篇。

第二部分是就现在中国，我们所看到的一些现象，看看有没有跟这些能够挂钩、配套的，整理出来，这个我把它叫做现象篇。

姜声扬：石先生，我们很好奇，究竟过去的投机狂热和经济泡沫究竟有哪些共同特征呢？

石齐平：首先我们就看看这个报告里面所列举出来过去两、三百年，所有的金融危机和投资泡沫，最后有些什么共同的特征，大概有十个。

经验篇：过往三个世纪泡沫经济十大特征

石齐平：这10个分别是，第一个是一个令人信服的增长模式，他有说在这个社会里面产生的一种感觉，这个一定会增长，没有什么疑问的，这个最著名的例子就是上个世纪的日本，当时日本第一，日本当然就是第一，你有什么好怀疑的呢。第二个就是对决策当局的盲目信任，他举了一个例子，在上个世纪1920年，当时的金融市场非常不稳定，于是美国成立了一个叫联邦储备局，当时觉得这个问题解决了，后来证明并没有解决。再一个例子，1990年，当时大家认为格林斯潘简直像个神一样了，讲一句话就能够解决问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解决问题，后来证明他不但没解决问题，还造成两个大泡沫，一个是科朗泡沫，一个是房地产泡沫。再一个例子，大家对现在联储局伯南克，当然这回证明，第三个任何的投资狂热，就会造成资源错配，他也证明在过去每一次的金融危机，都显示出整个国家的GDP里面投资占的比重太高。

再接下来就是，在繁荣社会里面最容易出现像唐氏骗局、欺骗或腐败的行为，然后就是货币的过渡宽松，然后是固定汇率，固定汇率造成的问题在1997年的东亚金融风暴里面我们看的很清楚。然后就是信贷飙涨太大，到了风险，大的不能倒，大家都会相信，因为它太大，政府一定会管它的，过去的机制，确实也有这种感觉，确实也造成了很多言论问题。再下来就是布鲁尼的金融过渡高杠杆的操作，像过去的次贷危机也是个例子，最后是泡沫，泡沫当然有股市泡沫和楼市泡沫。他列举了这些都是在过去两、三百年里面，所出现的一些共同特征。

杨娟：石先生，这10个特征都是从过去的历史经验当中归纳出来的，它们的内在有没有逻辑上的因果关系呢？

泡沫经济十大特征：互为因果相伴而生

石齐平：我觉得写的非常扼要，这个报告里面有一句话，总之研究表明，信贷的迅速增长，是金融系统不稳定最重要的理性指标，投资泡沫的出现是第二个，最可靠的危机指标，低利率和快速增长的货币，也是很好的警告标志，由于投资泡沫造成的资源错配，房市的崩盘会造成严重而长期的经济衰退，典型的投资狂热往往是由一个令人信服的增长故事，即对当局政策的盲目信任相伴而来，而这一切，又都因为道德风险和普遍的腐败、欺骗而更变本加厉。所以你可以看到，在这段文字里面，其实互相之间有相互因果的关系。

姜声扬：GMO发出的这个报告当中列举这10个现象和指标，和目前中国的发展现象而言的确相当熟悉，你同意吗？

石齐平：我觉得很多人都会有这个感觉，所以这个报告提出来之后，写报告的人都有这个感觉，所以才提出所谓的红色警告。

现象篇：中国出现类似“泡沫经济”现象

杨娟：石先生，您同不同意他的结论和分析呢？

石齐平：首先就方法论来讲，我觉得这个报告基本上分两个部分，刚才讲了，一部分是总结经验，一部分是对照现象，就这个方法论来讲，我觉得本身是有说服力的。但是当然我们也知道在经验篇里面这10个，或者在现象篇里面中国是不是这10个，是不是能够完全划钩，这10个本身是不是有一定程度的论证、证据，我觉得这里面有某些推敲的余地。重点倒不在这，重点是站在中国的立场，中国有一句话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果你提出的警告确实我过去没发现到的，我们要注意，如果你提出来，我觉得这个不对，没有这回事，那我无所谓。

石齐平：这个就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姜声扬：这几个现象当中，哪一个让您印象最深刻？

石齐平：我觉得这10个里面，头一个最重要。

姜声扬：第一个。

石齐平：一个令人信服的增长故事，为什么呢？

中国应警惕“令人信服的增长故事”现象

石齐平：因为在理论上来讲，一个社会里面出现了这么一个，增长有什么不对，增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旦产生了这种感觉的时候，往往会影响到它正确、理性的行为，它就会变成一种冲动，我自己都觉得确实是点到了一个要害了。

杨娟：石先生您对这份报告有什么样的评论？您认为它有什么不足的地方？

石齐平：我觉得最大的不足就是他没有提出建议，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我刚才讲这个报告基本上是针对投资人的，所以这个报告本身，我认为可能没有太多的政治色彩和政治动机，它是纯粹从他专业的角度来提。所以在这个情况下，不是针对政府，所以他不会提什么建议，当然这个建议也不太容易提，所以这个功课，要留给我们中国人自己。就是刚才讲的，如果觉得这些分析报告里面，确实有一些是值得我们特别警惕的，我们就究竟该怎么办，这个功课还得自己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