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鲁晓夫的夫人尼娜彼得罗夫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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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内容】在斯大林病逝后赫鲁晓夫上台,苏联政坛进入了所谓的"解冻"时期。赫鲁晓夫的家庭生活一直是风平浪静,相当融洽。他的夫人尼娜彼得罗夫娜与他一样,长得其貌不扬,而且还有个非常平民的姓氏库哈尔丘克,"库哈尔丘克"在俄语中的意思是厨娘。而正是这位"厨娘"成了第一位在官方场合频频露面的苏联领导人妻子。据说这是米高扬的主意,他向赫鲁晓夫进言,让他不妨带上全家出访美国,以改变美国人对苏联人的偏见,因为当时在美国人眼中苏联人都是"长尾巴的四角怪物"。
《凤凰大视野》,以下为文字实录:
陈晓楠:各位好,这里是《凤凰大视野》,我们今天继续讲述苏联第一夫人们的故事,在斯大林病逝之后赫鲁晓夫上台,苏联政坛进入了所谓的“解冻”时期,赫鲁晓夫的家庭生活一直是风平浪静,相当融洽,他的夫人尼娜·彼得罗夫娜和他一样,长得其貌不扬,而且还有个非常平民的姓氏库哈尔丘克,这“库哈尔丘克”在俄语中的意思就是厨娘,也正是这位“厨娘”,成了第一位在官方场合频频露面的苏联领导人妻子。
据说呢,这是米高扬的主意,他向赫鲁晓夫进言,让他不妨带上全家出访美国,以改变美国人对苏联人的偏见,因为据说在当时美国人眼中,苏联人都是“长尾巴的四角怪物”。
解说:人们喜欢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尼基塔,平易近人是大家对他的感觉,然而人们常常会忽略一些非常重要的事实,比如他给人们带来的巨大变化。你不敢想象有人会直接称呼斯大林的名字,人们甚至不知道斯大林有妻子和孩子,但不知何故,妻子和孩子适合赫鲁晓夫,他的妻子尼娜·彼得罗夫娜,有一种纯朴的气质,她是苏联历史上,第一个陪同丈夫公务旅行的女人。
拉瑞莎·维斯理娃(作家):每个人都在研究这个,穿着黑色裙子,白色衬衫,拎着得体手袋的丰满女人,整个西方世界都被震撼了,带着欣喜,他们滔滔不绝地称赞她,她是如此可爱的女人和母亲,实际上几乎没人注意到她严厉的脸,她紧闭的嘴唇,这让她有些令人生畏的形象,没有人想看到那一方面,他们希望看到的是自由。
解说:嫁给赫鲁晓夫后,尼娜·彼得罗夫娜依然工作十分刻苦,在她的回忆录中,她自豪地写道,我被送到发电厂,负责宣传部的工作,因此尼娜非常忙碌。突然有一次尼娜的女儿小拉达,因为猩红热病倒了,不得不住进工厂附近的医院接受治疗。尼娜回忆说,我看见医生们给她一碗粥和一个大勺子,然后护士就去和朋友聊天了,拉达刚满一岁大,我看到她把脚放在粥里大哭,没有人来管她,当天我就把她接回了家。1935年谢尔盖出生时,尼娜决定辞掉工作,结束已经成功的事业。
尤里·奥克斯于汀:(历史学家):你可能会问,她为何做出这个决定,毕竟,她比赫鲁晓夫受过更好的教育,她曾经说过,赫鲁晓夫有种天生的智慧,可以弥补他的教育不足,显然这种天生的智慧和头脑,以及这种学习的能力,使得尼娜·彼得罗夫娜把他看做一家之主。
解说:1938年,赫鲁晓夫被任命为乌克兰共产党总书记,他和全家搬到了基辅,战火在欧洲大陆蔓延,在强大的德国人面前各国军队望风披靡,随后而来的就是1941年那个可怕的上午,基辅被占领,尼娜和家人被迫撤离到了古比雪夫,赫鲁晓夫前往前线,他们的儿子列昂尼德也去了,然而当赫鲁晓夫从战场回来时,他却没有带回自己的儿子,遍布俄罗斯的无数家庭有着相似的遭遇,但是他们之中却没有人因为家庭成员的死,而成了流言蜚语的主角。
流言蜚语:我听说他没有死,他加入了德军。那他的奖章算什么?他的战友说,他战的英勇,死的光荣。没那种事,他是德国特工,斯大林下令将他绑架。凭你的想象力,你真应该写小说,绑架,真是一派胡言。他们绑架了他,给他定罪,枪毙了他。
解说:直到今天,没有人确切知道,列昂尼德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死前乘坐的飞机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再也没被找到,他最后一次空战是在一片沼泽的上空,现代的研究人员至今还能从这片沼泽里,发现二战时失事的飞机,或许有一天列昂尼德的飞机会被人们找到,为一切流言画上句号。
格奥尔基·古玛涅夫:(历史学家):一些曾经的将领告诉我,列昂尼德·赫鲁晓夫,在斯大林格勒上空被击落了,他是一位飞行员,他被德国人俘虏了,后来斯大林找到了他,有人告诉斯大林,列昂尼德·赫鲁晓夫向德国提供情报,他命令他的秘密特工找出他被关押的位置,并把他弄出来,不管花多大代价,在那之后,列昂尼德被军事法庭定罪并执行了枪决。
解说:也有人说,列昂马德被逮捕时,赫鲁晓夫从前线返回莫斯科,他恳求斯大林赦免他的儿子,众所周知,斯大林自己的儿子雅科夫,被俘时他没有伸出援手,可想而知斯大林会怎么回答赫鲁晓夫。
格奥尔基·古玛涅夫:我必须要说,有很多人,包括那些与他打仗的人,都会主动反驳这一理论,而你还必须考虑到。1943年3月,在他死后最高苏维埃授予了他红旗勋章。
解说:1944年,赫鲁晓夫回到基辅,随着战争逐步向西线转移,这个城市也渐渐恢复到了正常的轨道。
尼基塔·赫鲁晓夫(赫鲁晓夫之孙):他们有一个管家管理家中里里外外一切事宜,她管理2名厨师,厨师每隔一天上一次班,他们还有侍者。
解说:共和国的党员领袖,肯定比一般公民吃得好得多,不过那时候战争还没有结束,基辅人民忍受着饥饿,所以赫鲁晓夫和尼娜的菜谱很单调。
尼基塔·赫鲁晓夫:他们吃些很简单的食物,尽管他是俄国人,他曾住在乌克兰并热爱乌克兰的菜肴,他非常喜欢乌克兰罗宋汤配大蒜卷,安娜·格里高瑞夫娜他的厨师,至今健在,回忆道,那时他们总是腌白菜、辣椒还有西瓜。
陈晓楠:像大多数被调侃的苏联领袖一样,俄罗斯民间也流传着很多关于赫鲁晓夫的轶事,相传赫氏刚上台的时候,在一次干部会议上,他激烈地批判斯大林独裁统治,期间呢,有人递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当时你怎么不说这些话呢,没有你们的沉默,斯大林能独裁吗?赫鲁晓夫看完纸条之后厉声喝道,谁写的,给我站起来,全场一片沉默,没有人应答,两分钟之后,赫鲁晓夫接着说,在斯大林时代,不沉默就意味着死刑,而今天我们绝不会再因为发表不同意见,而被判死刑,但还是沉默,还是没人敢站起来,既然如此,他又是凭什么指责我在斯大林时代的沉默呢?
解说:斯大林的死对许多人来讲都是一种解脱,此后马林科夫接管了党和国家,然而历史和公众几乎还来不及注意到他短暂的掌权,一个赫鲁晓夫的时代,一个变革的时代就到来了,赫鲁晓夫给克里姆林宫带来了彻底的变化。他在第20届党代会上发表的著名演说,揭露了对斯大林的个人崇拜,尽管克里姆林宫的领袖们,不需要赫鲁晓夫告诉他们,关于斯大林的任何事情,除了那份报告,还有一件事深深地影响了党的领袖们,赫鲁晓夫决定领着他们,大规模的迁出克里姆林宫。人们都认为是尼娜·彼得罗夫娜,让他有了这个惊人的想法。
拉瑞莎·维斯理娃:尼娜·彼得罗夫娜不想住在克里姆林宫,在这点上,它让我想起安娜·阿赫玛托娃的诗句,克里姆林宫不适合居住,她谈到堡垒的城墙,已经浸淫了三位暴君的邪恶,和一位剥夺自然权利的骗子的狂妄自大,尼娜·彼得罗夫娜不想与这些人们住在一起,她不想继承它,而赫鲁晓夫就像一个拿着芦苇管的牧羊人,带领克里姆林宫家庭们走出了城堡,他把这些家庭安置在列宁山或麻雀山,专门建造的私人宅邸中。
解说:那些私人宅邸并不如人们想象中的奢华,为领导人建造的宅邸,与后来建造普通大众的房屋,所用的技术是相同的,可以说这些豪宅甚至有些简陋。
拉瑞莎·维斯理娃:入住的时候甚至还不太适应居住,因为建得太仓促,房间冰冷,墙壁、天花板漏水。
格奥尔基·古玛涅夫:赫鲁晓夫做事从来不会睁只眼闭只眼,以免今后造成什么麻烦,他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变糟糕,甚至物极则反,就以这些住宅建筑项目为例。起初,赫鲁晓夫的决定很好很英明,但后来一切都变成了跟计划相反,后来那各种各样的产量革新事件也是如此,或者是玉米种植计划的贯彻执行,那个计划结果也变成了一种自嘲。
解说:许多人认为1956年赫鲁晓夫访美后,开始在俄罗斯大肆推广玉米种植,其实不然,早在他领导乌克兰共产党的时候,就偏爱种植玉米。
尤里·奥克斯于汀:1955或1954年,除了莫斯科南边的伏努科沃,靠近佩里德尔基诺,有一个国营农场的种植玉米,我们这些拓荒者都被送到那里锄玉米地,到了8月份,玉米地长得是非常高大厚实,第二年再种玉米的时候,我们颗粒无收,人们开始传说那片地里有硅锆钠石,因此我们放弃了这块地,显然有些人在那里动了手脚,玉米能够从土壤里过滤养分,但莫斯科的土地太贫瘠,没有任何养料。
解说:民间流传着一个笑话,说赫鲁晓夫派出一列火车,运送玉米种子到阿尔汉格尔斯克,当地的党委书记认为是送错了地方,就把火车打发回去,这个倒霉的党委书记被召见到莫斯科,赫鲁晓夫严厉的把他批评一番,之后,他得到了一份新工作,一个小部门里的芝麻官。尼娜与自己的丈夫相比受过更好的教育,那么她对赫鲁晓夫的“玉米情结”怎么看呢?
拉瑞莎·维斯理娃:我敢肯定,她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了,别人不敢告诉他的事情只有她敢说,奉承的大众文化,绝不报告老板任何消极的消息,人们都会如此,这是至今流行的法则,但她可以免俗,他不是她的老板。他们有和睦的家庭,尼娜·彼得罗夫娜肯定是家庭的重心,她能决定方向,把赫鲁晓夫比做脑袋的话,她就相当于他的脖子。
解说:1944年赫鲁晓夫就科尔姆施那的领土问题,与波兰政府发生了口角,许多历史学家都认为,尼娜·彼得罗夫娜对此事件施加了影响,在那时,尼娜的故乡已经成为了乌克兰的一部分,但波兰人仍然宣称对该地拥有主权,人们都说赫鲁晓夫把克里米亚地区,慷慨地赠给乌克兰,是因为他对妻子的爱。今天,没有人可以肯定这件事情的真相,但无论如何,尼娜注定要成为苏联历史上,一位不平凡的第一夫人。
当赫鲁晓夫第一次访问美国说,政治局决定让他携妻儿前往,历史证明这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尼基塔·赫鲁晓夫:人们第一次看到苏联的第一夫人,原来不是那样,她是一个亲切的,有吸引力的女人,在美国人民看来,她看上去既是一位母亲又是一位祖母,最重要的是,她会讲一些英文。那是她早在1940年,为了帮助孩子的功课而学的,她希望能够帮助他们,所以她坐下来学习英语。
尤里·耶米厉亚诺夫(历史学家):她是一个很不错,很居家的家庭化女人,许多美国人在她身上看到了他们自己,或者他们那些早就放弃了节食的随心所欲的朋友,她是一个可爱的妈妈、祖母、家庭主妇。
解说:各种报纸对尼娜进行了铺天盖地的报道,人们好奇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和做过的每一件事情,美国人送尼娜圣经并为她祈福,人们喜欢她,他们甚至为她感到遗憾,这样一位甜美、善良的女性,怎么会和克里姆林宫的暴君生活在一起。
尼娜又陪同丈夫去了其他几个国家,埃及、奥地利、挪威、瑞典、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像在家里那样,尼娜把自己的观察和思考与丈夫分享,这让赫鲁晓夫看到了许多以前不曾注意的细节。
尤里·奥克斯于汀:赫鲁晓夫跟斯大林一样对日常生活了解不多,我记得一个笑话的大意是说,赫鲁晓夫正在从他的乡间别墅,返回克里姆林宫的路上,他看到路边有个男子举着块铺路石,正设法吃掉它,赫鲁晓夫下车询问他为什么要吃掉它,他说,因为没有粮食,所以我要吃石头。不要现在吃你的石头,可怜的人们,把它留到冬天吧,现在你可以吃草。这个笑话在1956年至1958年时很盛行。
解说:随着时间的流逝,赫鲁晓夫在公众心中的形象开始恶化,但他并不像斯大林那样令人恐惧,赫鲁晓夫没有斯大林那样控制人民的铁腕,没有这些缰绳,许多以前不敢表达异议的人,突然敢于挺身而出,直抒己见。
流言蜚语:我听说他与福尔采娃有外遇,为什么她看中一个又矮又秃的男人,她的丈夫很英俊,也许他又矮又秃,但他是政府的第一领导人。记住,她是文化部长,不算太糟糕。也许她是一位部长,但首要的是她是一个女人。
解说:叶卡捷琳娜·福尔采娃,是政府部门中唯一的女性,她美丽、聪明并招来了很多流言,人们不可避免的讲她和赫鲁晓夫的闲话。
拉瑞莎·维斯理娃:这是浅薄、粗糙的闲话,她是政府里的唯一女性,他是政府首脑,这类闲话不可避免,虽然我不能肯定地说什么,但是我认为赫鲁晓夫是那种,你想不到他能试图外遇或者有艳遇,寻求刺激的那种人。他有家庭,他有妻子,妻子正时刻关注着他呢。
解说:有趣的是,这是唯一一段有关赫鲁晓夫的浪漫绯闻,但如果确实有其事,人们应该发现更多的端倪,据我们所知,赫鲁晓夫实在是一个模范丈夫,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确切原因,也许是因为他们相爱并尊重着对方。
陈晓楠:1964年10月14号,当赫鲁晓夫在黑海之滨度假的时候,勃列日涅夫等人在莫斯科发动了政变,赫鲁晓夫被免除了一切职务,强迫“退休”,成为了“特殊养老金领取者”,下台之后郁郁寡欢的赫鲁晓夫在乡间隐居,开始撰写回忆录,详细记述自己的政治生涯,并且披露了很多重大事件的内情,在被克格勃发现之后,勃列日涅夫严禁他从事回忆录写作,而且采取窃听等等手段来加强监视他的言行,赫鲁晓夫对此表示强烈的抗议说,连我家的厕所都有窃听器,你们花费人民纳的税金,就是为了窃听我放屁吗?被激怒的赫鲁晓夫毫不让步,秘密将书稿复印件运送到了西方,由利特尔·布劳恩公司出版,轰动了世界。
解说:克里姆林宫的那次小型革命是迅速的,没有发生流血事故,这场小革命以勃列日涅夫执掌苏联政府,赫鲁晓夫永远退休而告终,当时尼娜和勃列日涅夫的妻子维多利亚,正在卡罗维发利度假,那里是克里姆林宫领导人青睐的度假村,苏联驻捷克斯洛伐克大使名叫米哈伊尔·泽姆燕尼,哈伊尔立即打电话给新任总书记的妻子,但是他拨错了号码,电话那一方不是维多利亚,而是尼娜·彼得罗夫娜。
尼基塔·赫鲁晓夫:他拨通了尼娜·彼得罗夫娜在卡罗维发利的电话号码,开始讲他们终于摆脱了赫鲁晓夫,他很是高兴,她只是听着,他就这样讲了5分钟,然后才意识到自己打错了电话。
解说:这是尴尬的5分钟,离开了权力的顶峰,不再有人关心赫鲁晓夫和他家人的痛苦,单纯的尼娜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她的生活将发生什么样的改变,她甚至告诉维多利亚,好吧,以前都是我邀请你们过来度假,以后就是你来邀请我了。多年来,这位苏联第一夫人,给领导人的太太们举办了很多宴会,可是回到莫斯科以后,这两个曾经彼此非常友好的女人,就再也没有交流过。
拉瑞莎·维斯理娃:在克里姆林宫有一条不成文的生活法则,一旦被赶下台,克里姆林宫夫人们的朋友,就不再和你做朋友了。都是跟克里姆林宫没有关系的人,与这些夫人的友谊就会加深。那些友谊不是建立在某一职位之上的。
解说:负责监督官邸的管理员出现在他们家,用毫无感情的声调说,我命令你们离开这座房子,就在赫鲁晓夫下台的前一天,这个男人还一脸奉承,但今天,即使不公开侮辱,他也不用再看前任主人的眼神行事了。离开是艰难的,赫鲁晓夫和尼娜从没有真正喜欢这所房子,但现在这里成了他们与过去的最后一点联系。尼娜呆坐着,眼神涣散,管理员开始不耐烦了,但她只是坐在那里不能动弹。
安德烈·勃列日涅夫(勃列日涅夫之孙):当然很难以接受,一夜之间生活就变了样,在此之前,他一直很忙,到那里都是匆匆而过,他不喜欢坐下来不动,可以说他的裤子从没有因为坐着而磨出过洞,他总是在做事,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解说: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尼娜意识到,比起自己,这样的变化对她丈夫来讲更加难受,女性通常要比男性容易变通和适应新生活,她尽其所能地使赫鲁晓夫对目前的新状况感觉好一些,她有个想法,让赫鲁晓夫写一部回忆录,尽管几乎所有党的领导人都反对这个想法,他们显然害怕这个想法,但赫鲁晓夫已经了无牵挂了,他的回忆录在西方出版,现在,赫鲁晓夫一家住在他们位于彼得罗夫·达尔尼的小屋,赫鲁晓夫从他职业生涯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他发现自己对无土栽培的蔬菜充满兴趣,赫鲁晓夫在新的生活中逐渐安定下来,可是死亡的阴影慢慢降临了。
安德烈·勃列日涅夫:尼娜·彼得罗夫娜是第一个,注意到事情不对劲的,他觉得不舒服,她就给了他一些药,然后打电话给医生,她在医院一直陪伴他,他生命的最后一天,她在医院,当她到房间看望他时,他还很好,但是当她再次回来的时候,看见医生走出他的房间,她便问医生赫鲁晓夫感觉如何?他现在情况比以往都不妙,她问是否比昨天更差了?医生说,更加糟糕,他死了。她甚至没来得及跟他说再见。
解说:丈夫死后,尼娜从他的小屋搬到了茹科夫卡附近的寡妇区,这里之所以被称为寡妇区,是因为领导人的妻子们,都聚集在那里度过有生之年,在这里她不是曾经的苏联第一夫人,而是一个儿孙绕膝的快乐祖母。她照顾着孙辈们,还在她小屋院子的周围亲手种上了树莓丛,她修剪和除草并在秋季摘树莓做果酱,后来还是岁月不饶人,她入院治疗多次,通常住在昆采沃的医院,尼娜的亲戚们说,医院的护士对她粗鲁无礼,但她总是很体贴,以礼待人。
拉瑞莎·维斯理娃:这些人为何这么粗鲁呢?他们想报复,但他们选错了报复对象,赫鲁晓夫已经不在了,甚至他们不是对赫鲁晓夫或他的妻子感到不满,是大的环境,是那个时代,是他们自己的麻烦和不幸,但她用善良容忍这些。当他们对她很无礼,她只是笑笑而已。
解说:当苏联外交官的脸上露出微笑时,人们不会去注意,但是当赫鲁晓夫访美时,当这样的微笑出现在苏联领导人的身旁时,却震撼了所有人。仅管赫鲁晓夫曾把皮鞋砰砰地砸向联合国的演讲台,但在人们眼中,他仍然是一个身材略胖的友好老人。尼娜那吸引人的亲切气质,配上赫鲁晓夫的一言一行,向世界展示出了苏联的变化,斯大林的时代已经结束,一个简单的,善良人的脸,从那长期以来分割了苏联与整个世界的铁幕背后慢慢地浮现出来,命运注定那张脸将是尼娜·彼得罗夫娜·库哈尔丘克的微笑。
陈晓楠:尼娜精通英文和法文,但是她最大的优势不是语言,而她一贯的贤妻良母的形象,她禀性正直,处事低调,所教育出的子孙也个个都是出类拔萃,这在苏联领袖家庭当中其实相当少见的,赫鲁晓夫也并不是一介暴君和腐败绝缘,所以即使在下台之后,他也并不是那么提心吊胆,因为没有把柄落在旁人手上,当他被迫下野的时候,人们发现他竟然没有一处私宅,于是政府拨给他了一套房子,在登记户口的时候,民警惊愕地发现,原来他和尼娜居然没有做过正式的婚姻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