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毓贤与山西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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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徐士瑚《山西大学创办人李提摩太传略》,1900年山西教案发生时,天主教在山西传教已经200余年,而耶稣教在山西传教只有22年。光绪二十六年三月毓贤来抚山西,执行了西太后杀绝洋人的密令,他才直接间接杀害了耶稣教男女老少西人159人,其中英人100名,美、加、瑞典等国人59名。又,其中成人112名,妇幼47名。天主教被杀人数是32人,其中太原是主教2人、司铎3人、修女7名;归化道是神父14人,其他地区6人。至于山西教民被杀死的,据叶守真和陈守谦的记载,有七八千人之多。毓贤这年六月十三日上奏:“……令中军参将、首府县,将省中洋人诱令迁居一处……奴才于六月十三日不动声色,带领兵勇前赴洋人聚居处,亲自兜拿……使洋人大小男女四十四口,同恶相济教民十七名,一起擒获,立即绑赴市曹同时正法……
据寿阳县秦锡圭获滋事之洋人七解押前来,一并将其立正典  刑……”《庚子华人流血记》记载更详:“六月初九日通知,让大家聚居在猪头巷矿务局内,好加以保护……十一日晚,一齐搬过去。天主教的主教、神甫、教友等人已先占了内院……六月十三日下午,毓贤亲自带兵到猪头巷,下令士兵捆绑男女教士,一剑刺了罗医生的面,一直解到抚院衙门,坐堂审问。法人艾主教吃了毓贤一剑,倒地而死。他下令杀死教士……随后又从监中提来从寿阳县解来的毕牧师等七名,一齐杀死……计是日所杀天主、耶稣两教中外男女信徒九十六人。”
 
 
 
 
 
 
 
 
笔者1997年曾到著名的美国麻省的史密斯女子学院参观。麻省大学龙夫威教授介绍,在庚子拳乱中,毕业于史密斯学院的5名女教士在山西遇害。毓贤极其残忍,是先当着这些女教士的面,将她们小孩的脑袋砍下来,然后再把女教士们全部处死。
 
 
 
 
 
 
 
 
《清史稿·毓贤传》:“毓贤,内务府正黄旗汉军监生……嫉恶甚严,果于杀戮,捕务是其所长。惟不知大局,巡抚山东时容纵拳匪酿成巨祸。至山西任又杀教士多名,贻人口实。事闻,褫职发往极边充当苦差,永不释回。十二月,和局既成,上追论误国诸臣,谕曰:毓贤前在山东巡抚任内,妄信拳匪邪术,至京为之揄扬,以致诸王大臣受其煽惑,及在山西巡抚任内,复戕害教士、教民多命,尤属昏谬凶残。著传旨即行正法。寻伏法。”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下达杀绝洋人密电的慈禧太后,毓贤不过是替罪羊之一罢了。事后,西后又密令销毁了庚子拳乱中与她有关的文件。
 
李提摩太与山西教案善后事宜
 
 
 
 
 
 
 
 
1985年《忻州文史资料》第一辑载黎民撰写的《壮烈的一幕》称:“这年六月初三,住在三家店教会的牧师们,眼见大势已去,李提摩太遂同其余七个牧师(德牧师早因故归国),雇了车马、驼、轿,携带家眷,匆匆溜出城外,企图逃向太原。走到南张村时,遇有教徒张治国,将其接回家中,并作殷勤招待。席间得悉:太原的义和团运动规模更大,群众同洋人的斗争更为激烈。牧师们走投无路,遂又向西折向刘家山村……—天,住在刘家山山洞中的英国牧师,突然见到忻州知州徐桂芬派来的兵勇,赶着轿车,来接他们回城,声言要送他们到天津,而后转道归国……七月十五日晚上,忽有省城巡抚派来的兵勇二十余人,赶着三辆轿车,要‘护送’牧师们起身归国。牧师们信以为真,男女八人相率上车,出了衙门口,向着东门进发。刚出了内城门,进入城瓮圈,而外城门既不开,内城门也关闭。牧师们正在轿车内惊诧,忽见城上亮起灯笼,即刻炮声震天,伏兵四起,义和团团勇和地方官兵蜂拥而上,喊杀连天。轿车内的洋人知已中计,惊恐万状,急得下车逃窜,有的爬坡,有的藏在车底轴上。但此刻已成瓮中之鳖,哪里能够逃得出去?只见州官徐桂芬指挥都司海英和团勇捆绑洋人。当时的情形,正是关门打狗,势在必杀。每捆绑一个,韩银年(城内东街保和巷人)或刘士远(城内东街甜水井巷人)便斩杀一个。眨眼工夫,只见八个洋人——五男三女已直条条地被杀在血泊之中。其时血溅四处,连瓮圈城墙上,也是血迹斑斑。直至四十八年以后,解放初期,瓮圈城墙上的石灰皮未掉以前,仍旧隐约可见。”
 
 
 
 
 
 
 
 
此文说李提摩太也在忻州被杀,表明了对近代史常识的贫乏。
 
 
 
 
 
 
 
 
1900年春,李提摩太到纽约出席世界耶稣教布道会议,返回上海后,他立即给晋陕两省的教士发电报让他们避险。毓贤扣押了电报。而陕西巡抚拒绝执行西后杀绝洋人的密令,派兵护送全体教士安全抵达汉口。这年七月二十一日,八国联军侵占北京的凌晨,西后挟持光绪帝仓皇出逃,经张家口、大同、忻州、太原逃至西安。
 
 
 
 
 
 
 
 
西后一行,是在忻州教案一月之后,在忻州考秀才的贡院过的中秋节,距离洋人流血的东门约三四百米(忻州贡院如今是忻州七中的校园)。对前来接待的知州徐桂芬没有好头脸,这个知州惊吓而死。
慈禧行前下令两广总督李鸿章为直隶总督兼议和全权代表。次年春,八国联军一路下正定,井径,直迫娘子关;二路趋龙泉关,进迫五台;三路占领紫荆关,进迫平型关。其借口是晋省所杀洋人教民太多,必欲报复。清廷恐惶万分,李鸿章急忙电邀李提摩太来京协助他们解决山西教案,要求他设法找到一个除进兵山西以外的赔偿办法。李氏抵京后,向李鸿章面交了《上李傅相办理山西教案章程》。李鸿章对这一章程只改了一个字,表示赞同。他告诉李鸿章:“耶教各会牺牲了自己的许多教土,绝不是为了金钱……全世界都看得清楚,山西官员犯下了大罪……这是任何政府不能等闲视之的。因此,应该有某些认错与赔款的表示……必须设法防止那些过火行为再度发生,而这些行为所以发生,乃是因为人民愚昧和迷信的原故。”(《中国的李提摩太》)因此,李氏提出山西付银50万两,作为罚款,分10年付清,但这笔罚款不是用来抚恤遇害教士,而是用来在太原创办一所近代大学,选拔全省优秀士子,学习近代学问,以便启迪民智,并为山西修建铁路,开发矿产,兴办工厂培养专才。奕劻、李鸿章对开办大学的建议完全赞成。“他们把延聘教授、安排课程,管理经费等事完全交我负责,以10年为期,期满即将大学管理权交还山西当局。”(李提摩太《留华记》)
 
 
 
 
 
 
《上李傅相办理山西教案章程》全文如下:
 
 
 
 
 
 
“光绪三年至十二年,太在山西时,官民接待尚好。万不思去岁杀害中外教会人士数千。此真亘古未有之奇变。今杀外国人之罪,有各国钦使与中国全权大臣协商,太毋庸参末议。惟办理耶教受害华民章程,谨拟七条,恭候傅相核夺施行。一、各府州县杀害教民甚多,本当按律正法。但太知此辈受官指使,又受拳匪迷惑,不忍一一牵累。为各府起见,首匪当惩办一人以示警。若晋抚果能剀切晓谕,使彼等痛改前非,敝教亦将匪首从宽追究。二、晋省地方绅民胁从伤害教民之人,虽宽其死罪,却不得推言无过。凡损失教民财产,罚其照数赔还,并无依之父母孤儿寡妇,必有事奉养。三,共罚全省银五十万两,每年交出银五万两,以十年为止。但此罚款不归西人,亦不归教民,专为开导晋人知识,设立学堂,教导有用之学,使官绅庶子学习,不再受迷惑。选中西有学问者各一人总管其事。四、凡教民被害各府州县地方,当立碑纪念,叙明匪徒犯罪源流,教民无辜受害。五,耶稣教五会中人有杀尽者,亦有回国者,不能一时来华。俟外国再派教士来华时,晋省官绅士庶当以礼相待,赔认不是。六、要永息教案,中国官待教民,必如待教外人一视同仁。如果犯法,自应按律严办。若有功劳,亦应保举作官,与教外人同。凡照此办法,无论中外古今从未见有不相安者,若或不然,欲求无事不可得矣。七,经此次议结之后,凡以前作乱首从之人,皆有名单存案,若不悔过,再行难为教民,必当按律严办不赦。查山西耶教原有五会:一曰浸礼会,一曰内地会,一曰公理会,一曰自立会,一曰福音堂,又名军学会。今商拟以上七条,皆公同叶守真、文阿德代各会酌定,非太一人私见。事虽立于保教民,其实保晋省太平之道亦不外此也。若果能再立时,设法请精于铁路、矿务、制钢并商务,农务等学之西人,或总理,或协办,期于必成。如此,则体上天好善之心,联中外和好之局,将来可永息教案,并可讲求一切养生防灾之术,使从前无用之地变为有用,不至困穷,利源外溢,为人侵夺。凡此等事,太前27年曾为傅相与张香帅(指张之洞,1881—1884年任山西巡抚)言及,亦以为当办。后因事不果,今祸患愈深,殊可叹息!然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果肯照以上章程办理,大祸犹可转为大福。不知高明以为何如?”
 
 
 
 
 
 
时任署理山西巡抚的赵尔巽认为,“该总教士拟定章程七条,甚为平允。”(见赵尔巽光绪二十八年奏折)
 
 
 
 
 
 
与上述耶教提出的山西教案解决办法截然相反的,是天主教的办法。天主教教士在山西被杀的只有32人,却提出了许多巨大要求,虽经岑春煊等力争,天主教仍霸占了山西当时最高学府令德堂,勒索了山西人民的血汗银225万两。
 
比同治年间徐繼畬等督修的京师同文馆的高等教材《格物入门》等较晚、中国近代较早的系列大学教科书之一种——庚子后光绪版上海山西大学堂译书院出版的精装16开本《最新天文图志》。
山西大学堂西斋在山西以至中国近代化中起了重要作用。1907年起,还拨专款陆续派了50多名西斋学生到英国各大学深造,学习铁路、采矿、机械、土木等学科。其中有后来担任山大校长的高时臻与王录勋,担任工学院长的王宪、理学院长的张静山。王宪还娶回英国姑娘为妻。他们的两个女儿王春菁、王春葳30年代因打网球而驰名中外。1995年以来笔者多次到北京王春菁大姐家作客。她的母亲活了九十多岁。客厅中摆着明式黄花梨家具,墙上挂着装框的明清采瓷、绣片、官员补子。王大姐说这些都是母亲的遗物。从此也可看出远嫁中国的异邦人对中国文化的一往情深。王大姐家跟美国中国通费正清、梁思成家也交情很好。费正清在八
九风波之前,是中
共的好朋友,临终前完成了《中国新史》,否定了自己以前的史学著作,曾答应笔者请求为徐繼畬墓碑写碑文,未及动笔。
 
 
 
 
 
 
2009-6-20凌晨七岩野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