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对外传播的历史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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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是我国对外的文学刊物。这本存活了50年的杂志,为中国对外传播事业建立的功绩将长留在中外读者中间。
  20世纪80年代《中国文学》进入了黄金时期,英、法两个文版的总印数在6万份以上,发行到100多个国家和地区。据1986年统计,英文版《中国文学》在美国订户为1731,在芬兰为1195,法文版仅巴黎订户有1026。
  就在中国文学走势看好之时,《中国文学》新任主编杨宪益于1981年倡议出版“熊猫”丛书。该丛书先将杂志上已译载过的,但还没有出过书的作品结集出版。随着丛书的发展,又增加了新译的作品。丛书主要用英、法两种文字出版中国当代、现代和古代的优秀作品,也出版了少量的德、日等文版“熊猫”丛书。丛书受到外国读者欢迎和好评,许多书重印或再版。由于丛书日益显得重要,1986年正式成立了中国文学出版社。
  1981年以来,“熊猫”丛书发行到150多个国家和地区,有190多种。合集有《〈诗经〉全译本》《汉魏六朝诗文选》《唐代传奇选》《明清诗文选》《三部古典小说选》《历代小说选》《龙的传说》《三十年代短篇小说选》《五十年代小说选》《女作家作品选》《中国当代女诗人诗选》《中国当代寓言选》等。出专集的古今作家有陶渊明、王维、蒲松龄、刘鹗、鲁迅、李劼人、茅盾、巴金、老舍、冰心、叶圣陶、沈从文、丁玲、郁达夫、吴组缃、李广田、闻一多、戴望舒、艾青、孙犁、萧红、萧乾、施蛰存、艾芜、马烽、叶君健、刘绍棠、茹志娟、陆文夫、王蒙、玛拉沁夫、蒋子龙、谌容、宗璞、张贤亮、张承志、梁晓声、邓友梅、古华、汪曾祺、高晓声、王安忆、冯骥才、贾平凹、张洁、韩少功、霍达、方方、池莉、凌力、铁凝、刘恒、舒婷、犁青、益希丹增、扎西达娃、刘震云、周大新、阿成、林希、刘醒龙、史铁生、马丽华、程乃姗、聂鑫森、陈建功、航鹰等。其中,法文版《艾青诗100首》获1998年鲁迅文学奖。
  50年来,在中国外文局领导之下,经历届中国文学社领导的苦心经营和广大编译人员的辛勤劳动,出版了《中国文学》杂志590期,“熊猫”丛书190多种,介绍作家、艺术家2000多人次,译载文学作品3200篇。
  《中国文学》创刊于1951年。1950年,新中国诞生不久,有些外国朋友想了解中国20世纪40年代初至新中国成立这十年间的文学。当时,赵树理、李季、丁玲等作家反映新的社会面貌、新的人物的作品,确实很少为外国读者所知晓。在当时的对外文化联络事务局局长洪深的热心倡议下,得到文化部副部长周扬的支持,1950年,由刚刚从英国回来的作家叶君健负责筹备,创办英文版《中国文学》杂志,以从事对外文化交流。
  1951年,《中国文学》英文版出版。1964年,法文版问世。先由中国文学杂志社出版,后中国文学出版社成立,统由出版社负责。刊名虽然叫《中国文学》,但实含文学和艺术(刊内还有古今绘画等)两部分。当然以文学为主。文学部分既译载鲁迅以来的现当代优秀的文学作品,也译载自《诗经》以来的古代作品,其中以当代为主。另外刊载文艺评论和文艺简讯,作品选自国内报刊和书籍。1970年至1972年增出中国文版《中国文学》,内容和外文版杂志相同,用于联系作者和有关部门。
  1954年丛书改为季刊,请当时的文化部部长茅盾担任主编。不过,担任副主编的叶君健实际上做着主编的工作,一直持续到1966年“文革”开始。1958年,从中国作协调来了何路同志,同叶君健同志一起经办《中国文学》。从此,外办和作协的负责同志都对《中国文学》的方针政策等方面有所指示或指导,这就在业务上形成了外文局和作协对中国文学杂志社的双重领导。
  1959年和1962年陈毅同志对中国文学社负责同志先后有过两次谈话,他要求《中国文学》办成北京饭店八层楼那样的高级刊物(北京饭店是当时北京市最高的建筑物),即要求《中国文学》把中国最高水平的文学艺术介绍到国外去;他又一再强调《中国文学》不要强加于人,要潜移默化。《中国文学》基本上是按陈毅同志的指示去做的。
  1958年,英文版《中国文学》由季刊改为双月刊,1959年又改为月刊。1964年增出法文版季刊,1972年改为月刊。“文革”期间,中国文学杂志社的领导几经变动。进入新时期以后,外文局先后归文化部、外宣小组领导,文化部的王蒙和贺敬之同志相继担任过《中国文学》的主编,但实际上他们基本上不过问中国文学社的编译出版工作。
  《中国文学》译载的当代作品,主要选自国内的文学期刊。可是1966年“文革”开始后,国内文学期刊都停了,因此,“文革”十年间,《中国文学》几乎成了无米之炊。为了保住阵地,留住读者,刊物就依靠所谓样板戏、《艳阳天》(节选),经过编辑加工的以大庆、大寨等为内容的报告文学和《小兵张嘎》等剧本、《跟随毛主席长征》和《胸中自有雄兵百万》等革命回忆录以及鲁迅文章、毛泽东诗词支撑着。为了增强文学性,又选译了投稿、约稿和编辑采写稿,其中的小说,还编成《种子及其他》(英文)一书出版。《中国文学》这个对外的惟一文学窗口是留住了,但刊物仍受到“文革”极“左”思潮的严重损害。
  进入拨乱反正和改革开放的新时期以后,人民心中压抑已久的思想情绪,通过文艺作品抒发出来,涌现了大量内容丰富、形式新颖多样的优秀作品。国内文艺空前繁荣,促进了我国对外文学编译事业的发展。
  《中国文学》法文版和英文版先后于1982、1984年由月刊改成季刊。
  从20世纪70年代末起,《中国文学》除了恢复适量选译现代和古代的优秀作品外,主要译载了反映新时期中国人民真实心声的文学作品,从内容到表现形式,都有了很大的突破,表现空间大大拓展了,现实主义深化了,重视描写普通人的命运,创作样式交叠变化,艺术手法大胆创新。
  译载了我国新时期内容真实、异彩纷呈文学作品的《中国文学》杂志,受到外国读者欢迎和关注。约有一二十篇小说被美国出版的《国际短篇小说选》转载。过去历年都有读者包括汉学家来信谈自己对刊物内容和形式的看法。遗憾的是手头已无资料可引用。
  进入21世纪,中国文学出版社被撤销,《中国文学》停刊。首先,国内外所形成的外部环境制约了中国文学出版社的兴衰成败。20世纪90年代我国全面实行的市场经济进一步增强了生产活力,但随之产生的一些负面效应,如利润挂帅、拜金主义、实用主义等,毒害了社会和人的思想,文学或有所缺失或被边缘化了。中国文学出版社也难免不受到商品经济的冲击。从国际环境来看,80年代末,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中国实行全面制裁,致使《中国文学》杂志和“熊猫”丛书在欧美地区的发行工作严重受挫。第二是人才、特别是翻译人才短缺。中国文学出版社是专业性很强的出版社,对文学翻译有很高的特殊要求,单位小,但需要“藏龙卧虎”。不仅要对外译介优秀的现当代文学作品,还要译介古代作品,没有中文和外文都过硬的中译外人才,是很难提供为外国读者所欢迎的信、达、雅的文学翻译作品的。幸运的是,中国文学出版社有学贯中西的杨宪益、叶君健这样的爱国知识分子做榜样。叶老是作家,以中、英、世界语三种文字写作,但他为了工作,很难顾及自己的创作。他要终审《中国文学》的中、英、法文稿。杨宪益和夫人戴乃迭将我国百科全书式的《红楼梦》译成英文出版,如果译者没有贯通中西的学问,如何能竣此大工程?可惜的是,像他们这样中西合璧的人才不多。20世纪70年代末和90年代初中国文学社流失了不少人才。人员虽有出有进,但90年代中国文学出版社对外出版事业下滑,跟翻译质量不无关系。还有,领导如何看待对外传播,即要不要花钱,都决定着一本对外期刊的命运。
  中国文学出版社被撤销后,中国作家协会启动了“中国当代文学百部精品译介工程”,以推动中国文学更好地走向世界。
  今天,中国可以通过各种渠道输出中国文学。不过,中国仍需要一个专门对外的文学窗口,不懈地拓展对外的文学编译出版事业,加强中国文学在世界文学格局中的地位和影响。译介中国文学是深层次的对外传播,需要长期积累,气馁不得,也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