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郎口中学教学模式的调查与思考

杜郎口中学教学模式的调查与思考

 作者：孙善利 来源：泰安市教科所副所长 时间：2006-2-17 10:39:00

    　新课程改革的实践支撑点在哪里？素质教育的核心突破点在哪里？中国教育的根本出路在哪里？人们在思考，在争论，在探索，在这个过程中，多的是困惑，是焦灼，是期盼，是无奈！今天，“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杜郎口中学的教学模式以他崭新的面貌展现在我们面前，令我们目瞪口呆，欣喜若狂，可以谨慎地说，杜郎口中学的教学模式也许就是中国教育踏上坦途的起点。

一、 背景

   　 杜郎口中学的经验，我在前不久的几个场合下听到过。省教育厅陈光华副厅长上个月在泰安召开的全省规范化学校建设现场会上，用了二十多分钟作了简要地介绍，本月初省教科所在杜郎口召开了全省的现场会，推广杜郎口经验，可惜因为我们市教科所正在筹备全省第九届创造教育年会，没有抽出人参加。省教科所王济众所长来参加创造教育年会，我和王所长分在一个听课组，在冯玉祥小学听课。回来的路上，他给我说，我们现在的课堂还是传统意义上的课堂，老师讲得多，杜郎口中学的课堂，采用“预习——展示——反馈”的教学模式，是对课堂教学的真正意义上的改革。

   　 8月2日，市教育局桑新华局长带领几位校长到杜郎口学习，晚上召开了会议安排学习杜郎口经验。8月4日下午3：30，教科所强所长召集会议，安排我和我们教科所吕所长、姚所长，还有岱岳区教科市邹主任、泰安十五中谢校长及部分骨干教师共十一人，到杜郎口考察学习。当时，我们对到杜郎口后到底学什么、怎么学都还没有底。

二、实录

    　1、校园

   　 8月6上午

    　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似乎在尽力驱赶着寒冷，路边的杨树在冷风中哗啦啦响着那所剩不多的叶子。在空阔的农田里，坐落着杜郎口中学。

    　杜郎口中学坐北朝南，门口已经停放着三五辆大客车或小面包车。人流通过校门向里涌去。

    　杜郎口中学占地七八十亩的样子。校门里两旁栽种着小柏树，小柏树的中间有七八块牌子，其中有几块的内容是：“教育即解放——解放人的潜在能力，挖掘人的创造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学生动起来，课堂活起来，效果好起来。”“课堂上要关注学生心灵的碰撞，智慧火花的迸溅，学生灵感的生发。教育要回归人本，研究人的真谛，攫取人的生命之源。”“学会学习最重要的是学会提出问题，只有提出问题才能分析与解决问题，任何创造都是从提出问题开始的，没有问题就不可能有创造。”

    　正面有三座四层不大的楼，中间是办公楼，楼顶有八个字：“以人为本，关注生命。”楼门口上方有一块红色匾牌，上面写着：“杜郎口中学教学改革触及了当前我国教育改革的若干深层次问题，解决了若干重大问题，是原生性、开创性、扎根本土的农村教育改革的先进典型。——省教科所”。楼门口墙上挂着的是几块铜牌有：聊城市教学示范校，中国创新教育杂志社重点调研基地，市级规范化学校，综合实践活动课程研究与实验省级重点研究基地，2002年度文明单位，2003年度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先进单位。东边楼是教学楼，楼后是八排平房，看样子是教师宿舍或学生宿舍。中间楼的后边是大会议厅，再后边是饭厅，都是钢架结构，墙面是预制板的，再后面是伙房。西边楼的后边是座同样的教学楼，楼后是几排平房。再西边是操场，地面坑洼不平，周围是杨树。据说，三座教学楼和会议厅、饭厅都是刚盖不久，以前都是平房，校园里的小柏树也是刚栽上，还不知道开春后活不活呢。

2、展示课

    　8月6日上午 会议厅

    　会议厅主席台上方的横幅是：全省农村中小学教育教学改革现场会；左面的横幅是：为学生的生命质量负责，为学生的终生发展奠基；右面的横幅是：课堂因互动而精彩，学生因自主而发展；后面的横幅是一切为了学生发展，一切适应学生发展，一切促进学生发展。这些横幅肯定是全省中小学教育教学改革现场会时挂着的，以后就因为每天都有来学习的，每天都在这里进行展示课，也就没有撤下来。会议厅座位大约有800个，学习者陆陆续续来，据说，一般都在600人左右。

    　我们看到的是一节复习展示课。

    　学生进场，分六组，每组大约10人，各组围坐。

    　教师：现在请各组把复习目标商量一下。

    　学生：（各自在小组讨论）

    　教师：请大家把商量的情况交流一下。一组先来------

    　学生：第一，了解诗人的爱国主义精神，第二，背诵古诗，-----

    　（没等教师说话，一组学生讲完后，二组一名学生接着讲。）

    　学生：第一，有感情地背诵课文，第二，理解重点诗句，------

   　 学生：------

    　（六个小组说完）

   　 教师：现在大家按着复习目标开始学习。

    　（学生有的商量问题，有的背诵诗）

    　此间，各组分别有一名学生到黑板上书写。（一行排列三块大黑板，每块黑板有两个小组用）

    　一组黑板上书写的内容是：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首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和诗并列的内容是：1、给下列字注音：（1）搔（ ）（2）簪（ ） 2、给课文填空：表达战乱中思念亲人的诗句——　——　　３、课文理解：（１）这首诗的题目是“春望”，作者望见了什么？（２）“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抵”字有什么作用？（３）本文表达了作者什么样的心情？

    　二组书写的内容是“烟笼寒水月笼纱”诗，三组书写的内容是“僵卧荒村不自哀”诗，四组书写的内容是“辛苦遭逢起一经”诗，五组书写的内容是“城阙辅三秦”诗，六组书写的内容是“九州生气恃风雷”诗，诗的一旁都书写的题。

    　（学生书写完毕）

    　教师：第一组先来展示。

    　第一组学生围在前面，有的直接蹲在地上，其他小组围在后面，大部分学生站着，也有个别坐着的，还有五六个学生站在凳子上，不过，有两个女生没有围过去，一个在背诵，一个拿者课本比照。一组的一位学生站在黑板前，要求另一名学生在黑板上写上注音，这名学生注音。当给“簪”标声调的时候，标成了二声，其他学生七嘴八舌地说：“应该是一声。”下面按照题目顺序进行。有的题目，主持的学生要求好几位学生来讲。一组完毕，进行下一组。其中第二组的学生还唱了诗句，有感情的朗诵了诗句，第三组的学生朗诵了诗句，还表演了诗句。

    　在整个过程中，老师说了几次：“你要用自己的话来说。”那意思是要求学生不要背材料上的答案。

    　学生展示完毕，老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同学们表现不错，下一次再好好表现。”

    　在学生展示的时候，很多来学习的老师也跑到主席台上来，围着听，围着看。我在主席台的学生课桌上看到，每个学生都有预习本，有六首诗的翻译，还有做的题。发现了一本〈〈新课堂同步学习与探究〉〉，上面有翻译，有诗句理解，大概这就是学生的参考资料，学生的许多回答可能都在这些资料上。

    　第二节是数学课，第三节是英语课，程序和方法相同。只是感到，数学教师指导的比语文教师多一点，他要求学生不但要会解题，还要说出解题时的感受。有时候抛开主持的学生，追问回答问题的学生：“你怎么知道是相似的？”“这个题容易出错的地方在那里？”；学生的英语发音比较差，连我这听不懂英语的人也听着别扭，英语教师发音还可以，但没有说几句，更没有矫正学生发音。

３、预习课

    　８月７日上午　初三六班

    　三楼楼梯口，初三六班外边走廊里，有十几位学生正在用粉笔默写诗。大概这些诗是要求背诵的，诗的上边写着一个名字，可能是书写者的名字。

    　这个班教室的西墙黑板上的条幅是“我们主宰，课堂精彩”，东墙黑板上的条幅是：“以人为本，关注生命”。西、北、东三面都是黑板，南面朝阳，用来采光。教室内没有讲台。

    　课桌围成六组，每组有１６张单桌。全班６５人。

    　这是一节预习课，预习的内容是〈〈出师表〉〉。

    　教师：下面我们开始上课，规定目标，分配任务。本节课的目标有两个，一是了解作者、作品，二是翻译前五段课文。第一组重点研究作者作品，第二组重点研究第一段，第三组重点研究第二段，第四组重点研究第三段，第五组重点研究第四段，第六重点研究第五段。一定要把整体目标完成，再重点研究。要把搜集到的材料或者疑难问题写到黑板上。

    　各小组学生有的查字典，有的读书，有的一人读白话翻译，其他学生看着课文听，也有的学生在抄写文章。二十多分钟后，各组学生代表到黑板上写。西边黑板上两个大栏目，一个是“作者、作品”，下边又分三个小栏目，一个是“文体知识”，一个是

    　“作者”一个是“作品”；“文体知识”栏下，学生写上的内容是：表是古文的一种文体，是臣子给君主的呈文，另外，古文体还有：说——〈〈马说〉〉，铭——〈〈陋室铭〉〉，书〈〈与朱元思书〉〉，记——〈〈桃花源记〉〉，序——〈〈送东阳马生序〉〉，传——〈〈五柳先生传〉〉，赋——〈〈前赤壁赋〉〉；“作者”栏下，学生写上的内容是：诸葛亮，字孔明，三国时政治家、军事家。诗歌以〈〈梁父吟〉〉最有名，〈〈出师表〉〉是一个千古传诵的名篇。官至蜀汉丞相，陈寿曾说他“少有逸群之才，英霸之气，身长八尺，容貌甚伟。”；“作品”栏下，学生写上的内容是：〈〈出师表〉〉选自〈〈三国志〉〉。〈〈三国志〉〉，西晋陈寿著，是一部纪传体分国史。分〈〈魏志〉〉、〈〈蜀志〉〉、〈〈吴志〉〉共三十八卷，罗贯中〈〈三国演义〉〉有很大一部分是以〈〈三国志〉〉为蓝本的。另一个大栏目是“拓展延伸”，又分三个小栏目，一个是“作者延伸”，一个是“名句”，一个是“作品延伸”。“作者延伸”栏目下，学生写上的内容是：关于诸葛亮的故事：三气周瑜 七擒孟获 草船借箭 舌战群儒 火烧新野 挥泪斩马谡 六出祁山 ；“名句”栏目下，学生写上的内容是：（1）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2）受命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 （3）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作品延伸”栏目下，学生写上的内容是：诸葛亮著有《诸葛亮集》、〈〈诫子书〉〉。赞美〈〈出师表〉〉的诗：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陆游。

    　其它几块黑板上写着根据各段内容出的填空题、问答题等内容。

    　在这个过程中，各小组除了一个或两个学生到黑板上写内容外，另外学生仍在或读、或写、或查资料、或讨论，教师没有指导。只是在“作品延伸”栏目下，在学生已经书写的内容下，写上了三个字：前四史。学生发现老师写的字，就上来写上：〈〈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

   　 铃声响起，教师宣布下课。显然，预习课还没有上完，可能下一节还要接着上。

4、崔校长

   　 8月6日下午 茌平县招待所会议室

    　崔校长，男，四十五、六岁，中等个头，穿一件青色棉袄，浓眉毛，宽脸膛，脸色略显苍白，语速不急不缓，语气沉稳坚定。

    　下面是崔校长专门为我们十几位学习者介绍的内容：

    　从98年开始，我们进行课堂教学改革，彻底改变传统教学中教师唱主角，学生被动接受的局面。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

    　第一，改变评价内容和标准。这是首先要办的。把对教师的评价转移到注重学生课堂表现上来。（1）课堂气氛。课堂上学生到底是积极主动，争问争答，你争我夺，还是鸦雀无声，规规矩矩，小绵羊，反映了学生求知的迫切程度。（2）课堂形式。学生学习要多元化、多样化。学习形式要和学习乐趣结合起来，让学生在课堂上不觉得累，不觉得烦。我们倡导多种形式：小主持人，竞赛，辩论，课堂中的小老师，以及曲艺节目：歌曲，舞蹈等等，还可以作诗、填词。这给课堂教学融入了生机，激活了学生的求知欲，学生体验到了学习是乐趣。（3）活动人次。让学生在课堂时空中充分表演。（4）10+35的时间模式。教师只准讲10分钟，学生活动35分钟。要掐着表来计算。按我们规定的模式去做就是优秀的，不按这个模式，哪怕你成绩好，我们也不认可。这一项在整体评价中占了30分，最初是50分。

    　第二、层层带动。领导班子要认识一致，协调一致，要铁板一块。如果领导班子成员有疑虑，就会失去促进作用，就会成为阻力。领导班子成员先上公开课，然后就是骨干教师上公开课，骨干教师上公开课就更进了一层，其他教师就看到了希望，就创造了一种良好的气氛。接下来是人人行动，人人达标，一开始，有十六、七位教师不达标，再给你一周的时间备课，再讲，决不能轻而易举地过关。对差一点的教师进行跟踪，其中有位教师，我们跟踪他两个月。我们提出了一谈二警三停课的措施，一次上课不达标，要找他谈话，找缺项，指方向，找措施。再不行是警告，再不行停课。一位教师走了样，班主任，学科主任，年级主任，就要受到经济处罚。公开处罚，登在外边。我们曾经实行过“0+45”，教师没有说话的权利，没有板书的权利，即使一节课学生学到最后没有结论，教师也不能讲。不能妥协，一旦放开就不行了。要让教师形成习惯。有的教师非要讲，我说，我真恨不得拿块毛巾把你的嘴堵上！矫枉要过正，不然就不会出现奇迹。

    　03年到现在，应该算是比较成熟了。我们现在已经改变了让学生动起来的唯一评价，关心课堂教学效果，关注学生人格发展，培养学生健康性格。我们培养学生自主、自信、自强不息的性格，勇敢有为、探索创新的精神，团结合作、服务奉献的品格。课堂上关注为学生一生奠基的问题。三年初中影响一生。语文学习，必须有自己的感悟，形成自己的观点和思想；政治课要和社会焦点挂起钩来，学以致用。要追求动态的课堂，情感的课堂，成果的课堂。学生上课，可前可后，可坐可站，屋里外头。师生之间，生生之间，优差生之间，小组之间，全方位、立体式的互动。学生要有成果笔记，一堂课下来，哪怕一句话，一个词语，只要有用，都要记下来。

    　教学改革带来了教育教学质量的提高。04年，我校学生升入茌平一中96人，是在此之前10年的总和。05年报考一中268人，考上了267人，全县最高分学生是我们学校的。有位家长说，以前我的孩子怕见人，见人就低头，现在腰板也挺直了，也敢和人说话了。有位家长是干电工的，他说，孩子回家来，拿出电路图让我看，还想憋住我。

    　教学改革也使教师得到了实惠。教师工作积极性很高，学校里有些应急的事情，有的教师看到了，立即插手干。县里评选“教学能手”、“十佳”，我们都榜上有名。今年的中级教师指标，局里多给我们三个。我们给优秀教师每月多加500元，争取二年内优秀教师工资达到3000元。

    　（在此之前，茌平县教科所王所长说，我认为，不见杜郎口中学的崔校长你就学不到真经。）

5、谢局长

    　8月6日下午 茌平县招待所会议室

    　茌平县教科所王所长说，杜郎口的改革，谢局长是总设计师。

    　谢局长，男，六十岁左右，中上个头，眼光有神，脸型瘦长，脸色略黑，说普通话，言谈举止透出知识分子的特征。

    　下面是谢局长专门为我们十几位学习者介绍的内容：

    　我是福建人，厦门大学毕业，学数学的，来茌平36年了。84年到教育局工作，2002年退休，现在返聘。特级教师。

    　崔校长是受命于危难之际。“普九”验收时，杜郎口中学乱了套，局里让他来收拾。学校校风不好，97到99年，崔校长用了两年时间稳定教学秩序。崔校长这个人很执著，很犟。当时学校一分钱也没有，教育局的态度是，你只要不打人，我们支持你。

    　杜郎口中学改革的原始动力是为了摆脱困境，让杜郎口的学生和其他学校的学生一样。

    　“0+45”是败笔，是无奈的举措。一个星期谁也不能讲课，舆论很大，家长、老师不同意。

  　  04年11月份，我们组织400名校长去听课，24个班全部开放，引起震动。中国教育改革就应该这么搞，效果不错，容易操作。新华社丁主任来，说，现在对教育的反面报道较多，我们要找一个正面典型，写成内参，向上反映。

   　 我们有许多农村教师有独创，但没人赏识，自己也就产生怀疑，自生自灭了，许多被校长压制住了，其实，这种做法有很多人试过，但没有得到肯定。

    　没有必要学杜郎口，学生只要动起来，没有什么风险，至少解决了“双基”，预习解决“双基”，展示时，情感、态度、价值观全都进去了。学生查资料，自学能力就 强了，比原来就提高了。

   　 杜郎口的改革没有那么复杂，关键是有三点，一是学习组织形式变化，即分组学习;二是“10+35”，保证学生的活动时间；三是“预习——展示——反馈”的环节。

    　杜郎口中学教师学历不高，聊城师院专科毕业的有十三四个人，其他都是电大、中专毕业，和海燕老师（上午我们听了她的课）是刚从小学调来的，茌平师范毕业。杜郎口中学的校本研究就是周六搞论坛，自己教育自己。他们现在有些东西还说不明白，本土化研究是新课题，关键是先操作再说理论。

    　杜郎口中学的改革还有待改进，比如，“预习——展示——反馈”怎么结合？

6、徐老师

   　 8月7日 杜郎口中学会议室

   　 徐老师，男，瘦高个，穿一身兰色西服，语文教师，学科主任。

    　问：你能给我们介绍一下“336”教学模式吗？

    　答：最初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模式，是省教科所帮我们总结出来的。三，就是三个特点：立体式，大容量，快节奏；第二个三，就是三个模块，就是“预习——展示——反馈”。预习是重要环节，预习不好的课不能上。

   　 预习的步骤有：（1）预习目标和预习方法。目标一般有教师提出，学生补充，方法可以师生共同制定，比如，查字典，找材料等。（2）疑难反馈。学生提出疑难，小组讨论解决，本组解决不了的其他组帮助解决，。这是指小的疑难，大的疑难到展示课时解决。（3）内容分析。提出问题，组内合作交流，教师巡回，把一些偏离文本的题剔除，避免在展示时耽误时间。（4）灵感放飞。把文章的情感、主题写出来，到展示课时展示。（5）展示设想。学生说出展示课时怎样展示。

    　展示课的步骤有：（1）预习交流（2）确定目标（3）分工合作（4）展示提升（5）穿插巩固（6）达标测评

   　 反馈：每单元反馈一次。目的是查缺补露，落实差生的达标。形式可以是教师指名，学生回答，也可以是考试。每周都有考试，也有月考、中考。

  　  问：“预习”和“展示”内容上有区别吗？

  　  答：预习解决的主要是基础知识，展示解决的主要是文章的理解。

 　   问：你们怎么备课？

    　答：先集体备课，再个别备课。主要备知识储备和对应的学生活动形式。

   　 问：你们的课时量有多少？正课多少？自习多少？

    　答：每周每班13节课，不分是不是正课，自习也是正课。

  　  问：“预习”一般安排几节课？

   　 答：没有固定，根据内容多少掌握。

    　问：你们的教研活动怎么开展？

    　答：主要是听课，说课，评课，一周两次研讨。周六有教师论坛，大家在论坛时间针对自己和其他教师的教学谈看法、提建议，进行交流。

三、分析

    　1、校长怎样“领”

   　 校长是一所学校的灵魂，是决定学校生存质量和发展方向的角色。

   　 校长的性格决定着校长的工作作风，崔校长的“执着”“很犟”决定了他工作上一定是大魄力、硬手腕。在“烂摊子”面前，崔校长没有畏难发愁，没有等、靠、要，而是励精图治，背水一战，破釜沉舟，不达目的不罢休。与其说他的事业心成就了他的事业，不如说他的性格成就了他的事业。

    　1）由上而下，层层推进。在现行的教育管理体制下，搞教育教学改革必须走由上而下的路子，个别教师，个别学科的改革常常收效甚微。以崔校长为首的领导班子首先统一认识，亲自上示范课，为教学改革领好头，然后骨干教师认真学习，也上示范课，形成骨干力量。广大教师在改革的浓厚氛围中，大部分会自觉追随。个别教师在帮助、引导乃至于逼迫中，也会逐渐走到这条路上来。在推进过程中，有步骤，有力度，在阻力面前，不妥协，不迁就。反观我们的大部分学校，有的“万马齐喑”，不信改革，有的“星星之火”，自生自灭。

    （2）抓住核心，一步到位。崔校长虽然没有高深的教育理论，但他却懂得教育的基本规律和方法，懂得学生怎样才能学好，教师怎样才能教好。于是，他选择了改革的突破口——课堂教学。长期以来，相当多学校在实施新课程、推进素质教育过程中，积极开展课外活动，加强德育教育，营造校园文化，取得了显著成绩，但在学校教育的核心区域——课堂教学上，谨小慎微，惟恐影响了教学质量。有的学校，也强调课堂教学要以学生为主体，注意调动学生的积极性，也尝试进行小组合作学习，但仍然在教师强有力的控制之下、制约之下，学生的自主活动空间相当狭小。而杜郎口的改革，不绕弯子，不缓步子，直指课堂教学，直指课堂教学的组织形式，把教师的活动约束在“必要”的程度上，给学生腾出巨大的活动空间，促使课堂教学发生了 “质”的变化。

    （3）立足本土，先做后说。素质教育推进以及新课程实施，专家们已经指出了明确的方向，勾画了美好的蓝图，但总体来说，目前还停留在专家们的头脑里、书桌上，还没有真正在学校扎下根。崔校长没有高深的教育理论，他是从学校的日常教育教学出发，从学校解决自身的问题出发，这些特点，使得他没有理论包袱，没有条条框框，不受书本限制，也就更容易抓住问题的本质。崔校长没有走更新观念——制定计划——付诸实践的路子，而是一旦认准目标，先做再说，先做后说，计划在实践中清晰，观念在实践中改变。

2、教师怎样“放”

    　我们都知道教师“教”的重要意义，但是，它就比学生的“学”还要重要吗？重要到“教”可以冲击“学”，可以替代“学”吗？这样一个简单的道理，我们许多教育工作者却认识不清楚。

    （1）相信学生。我们习惯了秩序化的教育生活，课上不准交头接耳、发言先举手等等是写在校规或班规上的，若要违反那就要受到处罚。为什么？答案很简单：课堂纪律是学习质量的保障。杜郎口中学的课堂，学生交头接耳、粗声大嗓、随便插话、信口开河成了“课堂纪律”，不这样反倒受批评。因为老师们认为，这种“课堂纪律”才真正能够保证学习质量。实践证明，学生在看起来无秩序的氛围中，没有打闹，没有起哄，没有偷懒，学习积极性高了，主动性强了，视野开阔了，思维活跃了，这样，你想让学生成绩不高，反倒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2）转换角色。传统农业社会的教育方式强调的是知识的传承，即上一代人把在生产、生活中积累的经验原原本本地授给下一代人，以利于下一代人再积累，教师的职业特征是“传道、授业、解惑”；现代工业社会，特别是信息化社会，强调的是知识的创新，即“积累”不再是目的，“生成”才是目的，教师的职业特征转换为“管理者”、“引导者”和“合作者”。杜郎口中学的教师不是把“我”知道的告诉给学生，学生被动地听，被动地接受并确认，而是让学生主动发现知识、建构知识，学生在获得知识的过程中有了亲历、有了体验，形成了“生成”的能力。杜郎口中学的教师，作为管理者，主导确立学习目标，宏观调控学习内容、学习进度和学习方式；作为引导者，激发学生参与热情，矫正学生学习方向；作为合作者，主动弥补、丰富学生知识，为学生提供咨询。从专业知识的角度说，教师的学科知识的体现受到大幅度的限制，教育知识却显得十分重要。从教师作用的领域和显隐程度来说，教师从微观退到了宏观，从过去的凸显退到了时隐时显。我们说，杜郎口中学的课堂里，教师并没有消失，而是成功地进行了角色转换。

    （3）“放”而不乱。这里的“放”不是放任自流、漫无目的，要把握一个准确的“度”。衡量这个“度”的标准就是学生活动时空的必要性和必需性，与此相对应的，还有教师干预时空的必要性和必需性，两相结合，找到一个最佳结合点。“10+35”就是杜郎口中学教师对这种“度”的把握的经典表述。还有，研究“放”的同时，要研究“收”，不该放的坚决不能放，只有给“放”规定一个边界线，才能保障“放”的效果。比如，学习的主要内容，学习目标的确定，教师还是攥在了自己手里。

3、学生怎样“活”

   　 传统课堂里，教师是权威，是真理的化身，学生的思维要围着教师转，学生的学习方式服从于教师教学方式，严重违背了教学规律和学习规律。杜郎口中学的学生“我的课堂我主宰”，在学习面前充满着自信，具有主人公意识。教师的思维要围着学生转，教师的教学方式服从于学生的学习方式，使教师与学生的关系、教学与学习的关系回到教学规律和学习规律上来。

    （1）围绕任务。任务是活动的平台，也是活动的目标。在杜郎口中学“预习”、“展示”、“反馈”各个环节中，任务都是明确的。“预习”主要解决基础知识，“展示”主要解决理解、内化、提升的内容，“反馈”主要是解决缺漏的内容，特别注意解决学习能力差的学生的缺漏内容。知识与能力，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有机统一在、体现在三个环节之中。

   （2）突出表现。与传统的接受学习响应，我们的课堂多强调学生的“听”与“思”，强调学生学习过程引起的内在变化，所以，学生就显得特别规矩，课堂气氛就显得特别安静。当然，我们不可抹杀这种学习方式对于知识传承的功用。杜郎口中学的学生特别热衷于“表现”：或说，可长篇大论，可只言片语;或写，可在预习本上，可在黑板、地板上；或演，可唱歌，可跳舞。他们把学习收获传递出来，外显出来，在“传递”“外显”的过程中使“收获”得到梳理、整合、丰富、矫正、弥补和提升，与此同时，现代社会人才所需要的“表现力”在学校的真实场景中得到了训练。“听”与“思”成了“表现”的前提，因为“听”不清楚，“思”不明白，何谈表现！

    （3）小组合作。班级授课的最基本的优势在于可以形成一个综合的信息场，可以营造一种浓厚的学习气氛，可以为学生、教师、书本等学习资源提供交流的空间。但是，这种优势的发挥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还有一个具体操作的问题。这里牵涉到相关连的两个方面，一个是秧田式学生座次排列必须改为围坐式，一个是要分成若干小组，大班额的班级尤其应该分组。杜郎口中学的小组合作学习充分体现了这种优势。学生们在小组中交流各自搜集到的资料，对同一问题发表不同的看法，对同一题目做出不同解法，相互切磋，相互启发，形成学习的合力。然后，组际交流，将小组的合力扩展为全班的合力。

4、效果怎样“好”

    　效果好起来才能得到师生的认同，才能得到社会的承认。杜郎口中学的改革十分重视效果，“学生动起来，课堂活起来，效果好起来”是过程和结果的逻辑表达。

    　长期以来，“素质教育轰轰烈烈，应试教育扎扎实实”，似乎素质和应试之间是水火不相容的东西。从学校层面上说，素质教育常常是挂在牌子上，写在报告里，而应试的工作却扎扎实实做在课堂里，体现在分数上。有的学校搞应试教育，学生升学率高，又端不到桌面上来，宣传不出去，于是，贴上了素质教育的标签。

    　素质教育并不拒绝应试，应试的过程应该就是素质教育的过程，它们共同指向“以人为本”的学生发展，杜郎口中学的“效果”有力地说明了这一点。

    　杜郎口中学的考试并不少，他们有周靠，有月考，当然也有期中、期末考试，即使在预习、展示的环节中，学生之间也常常是“我出题——你回答——他补充”的不计分数的考试。考试是反馈的基本形式，反馈的内容不仅仅是文化知识，还有综合素质。

    　道德素质：比如，文科的许多学习内容弘扬人的高尚品德，倡导人的向善、向上的价值，追求正义和真理，那么，学生在对内容理解掌握的同时必然得到道德的明示和熏染。比如小组合作，在交流过程中学生学会了知识，培养了能力，也体会到理解、宽容和谦让的意义。

   　 科学素质：比如，理科的学习内容讲求真，讲求实，讲求严密的逻辑，学生在彼此交流过程中，借助于对答案的求解，学到的不仅仅是科学的知识，还有科学的方法，科学的精神。

    　人文素质：比如，学生可以朗诵，可以吟唱，可以舞蹈，学生习得知识，也是培养情感、陶冶情操。

   　 心理素质：比如，学生上课不再守规矩，不再受约束，可以站，可以坐，可以大声讲话，也可以自言自语，气氛宽松和谐，心理自由放松，体验到学习的愉悦和幸福。比如，“我的课堂我主宰”，学生不再自卑，不再怯弱，不担心批评，不担心讥讽，为自主学习而感到自豪。

四、借鉴

   　 借鉴，即拿人家的经验和做法与“我们”比照，用来丰富、弥补或改造“我们”，原则是立足“我们”的实际。“实际”又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我们”的期望状态，一是“我们”的现实条件。这是在借鉴之前首先要搞清楚的。

    　“我们”的期望状态是什么？杜郎口中学改革的期望状态很普通，就是让自己学校的学生“和其他学校的学生一样”，也就是说，杜郎口中学不再倒数第一，赢得一般中学的资格就是改革的成功，所以说，它基本没有改革不成功的担忧，因为不成功无非也是倒数第一嘛！作为我们的中游学校，还有优秀学校，有没有胆量、气魄和力度，真正触动课堂教学这个教育的核心区域，使自己的学校上一个更高的档次呢？

    　“我们”的现实条件是什么？杜郎口中学的师资力量、生源状况、教学设备、文化环境以及校园设施等等都应该说是比较差的，他们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创造了辉煌，令人敬佩！我们的现实条件比他们好，常理，应该更有利于改革。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论，比如，从师资力量的角度说，不少学校的教师很多本科毕业学历，也有许多市级省级的教学能手，也有若干什么级的“优质课”获得者，但是，他们的“学历”中大多是学科内容，缺乏的是教育内容，他们的“称号”大多是“讲”出来的，而不是指导学生“学”出来的。

    （1）“神”的借鉴：让学生动起来。校园的本相应该是乐园，不应该是炼狱。“动”意味着进步，意味着成长，意味着生命活力的释放。“动”之中凝聚着的是杜郎口中学的教育理念。我们借鉴杜郎口中学“动”的神韵，就是落实“以人为本”，就是不但让学生课堂上“动”，还要在课外“动”；不但在校内“动”，还要走向社会；不但要鼓励外在的“动”，还要引发心灵的“动”，不但文化课学习“动”，品德培养也要“动”。

    （2）“形”的借鉴：“10+35”与“小组合作学习”。“10+35”有效地规范了学生的活动时间和教师的活动时间，至于如何如此分配，为什么不是“15+30”或是“20+25”大约杜郎口中学没有经过什么严密的科学试验，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明白，如果是“25+20”，学生的活动时间少于教师活动时间，那就会改变杜郎口中学经验的本来面目，很容易使学生自主活动流于空谈。对“小组合作学习”相当多学校并不陌生，不少教师已经尝试运用，我们在许多公开课、示范课中都见到过，但是，它仍然不是基本形式或主要形式，具体操作的有效性也很成问题。借鉴杜郎口中学的“小组合作学习”，就是提升它的地位，认真设计合作方式与步骤，讲求合作的有效性。

    （3）环境借鉴：“无讲台”与“三面黑板”。“无讲台”，便是破除了焦点，破除了中心，破除了教师为主，转而成为多焦点、多中心，成为不断变化的焦点和中心，成为学生为主；“三面黑板”，剥夺了教师的黑板霸权，为学生活动提供了广阔的舞台。我们学校的条件不完全一样，不一定非要照搬杜郎口的做法，比如，现有的讲台不拆，让学生站上去，比如学生在网上相互交流，比如让学生把内容写在一张大纸上，然后贴在墙上展示等等。

五、讨论

    　从整体上看，杜郎口中学的改革初具形态，还远未真正成熟。这与学校发展条件有关，当然，更大的原因可能是学习考察者考察不够全面，挖掘不够深透。

    1、个体学习的时间。每个学生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们有自己的情趣、爱好、性格特征，有

自己的知识基础和能力基础。他们是在自己的条件下、基础上点滴积累、循序渐进、成长壮大的。“我的课堂我主宰”中的“我”，是学生群体，更应该是学生个体。合作应该是在个体学习基础上的合作，是在个体学习遇到困难、需要帮助时的合作，是意在拓宽个体、深化个体、校正个体、提升个体的合作，使所有个体共赢的合作。因此，个体学习时间应该得到有效的保障。

    　从我们观察到的语文课情况看，杜郎口中学的课堂教学，似乎没有给学生留足独立的、不受别人干扰的学习时间。比如，在预习环节，教师确定目标、布置任务以后，应该有一段供学生全神贯注、凝神思索的相对安静的时间，结束预习环节之前，也应该有一段自我整理，自我内化的相对安静的时间。（结束预习环节之前是怎样做的，我没有进行考察）我认为，预习环节的组织形式以“个体——整体——个体”的操作模式为好，这样才能比较符合学生的认知规律。

    2、教师作用的发挥。课堂教学中，教师的重要作用自不待言。关键是，传统的课堂教学中教师作用的发挥是不恰当的，是妨害学生学习的，是不符合教育教学规律的。杜郎口中学的课堂改革，把教师作用的发挥限制在“必要”的时间内，给学生活动留足了时间。但是，从我们观察到的课堂看，教师在“必要”的时间内发挥“必要”的作用做的还不够。比如，在语文展示环节，学生在回答问答题时，用的几乎都是直接搬来的资料上的答案，没有作为学生的独立的见解。虽然教师也干预说“你要用自己的话来说”，但效果不好，学生没有任何的改进，教师也就不了了之。这个问题一定要解决，不然，学生就会从服从教师权威的窠臼里脱离出来，而又陷入服从资料权威的泥潭。

    3、学生学习资源。传统课堂中，学习资源的控制权基本上掌握在教师手中，教师为学生搜集资源，并整理加工提供给学生。杜郎口中学的课堂，学生掌握了主动权，意味着资源的搜集、整理和加工的工作必须由学生自己来做。这里存在的问题是，要有足够的资料来源，还要学会整理加工。杜郎口中学地处农村，条件比较差，迫切需要加强图书资料建设，加强校园文化建设，增置计算机设备等。教师要指导学生学会搜集运用资料的基本方法。

    4、英语学习。语言是交际工具，需要在交际环境中熏染、浸润，交际环境的营造，教师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在交际过程中，运用的不仅仅是词汇和语法，更重要的是语音和语调，离开教师的充分的有效示范，是不可想象的。杜郎口中学的英语教学，按照与其它学科相同的要求，遵守“10+35”的限定，教师示范有限，无法营造英语环境，恐怕是不太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