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唱歌是对人类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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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
你不唱歌是对人类的犯罪
2005年11月23日
本报记者 刘元
“原定唱12首,我唱了27首。”说起不久前在中国的首场独唱音乐会,邓小俊意犹未尽,“要不是钢琴师急着回天津,我非得像排练时那样唱它31首。”
其实,邓小俊在独唱会上的演唱,已是男高音中的“世界之最”了。他的师兄帕瓦罗蒂最多在独唱会上唱过18首,他的老师卡罗·贝尔贡齐在独唱会上最多唱过22首。42年前,邓小俊出生在南京。高中毕业接替父亲在江苏话剧团当化妆师。一次郊游时他放开嗓子唱了首歌,话剧团的演员们听呆了,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告诉他父亲:“哟,你儿子天生一副好嗓子,可别耽误了。”父亲忙不迭地带儿子拜师学艺,直到老师说:“我的水平已教不了他了。”
上世纪80年代,邓小俊考上中国音乐学院歌剧系。学校的课程都是民族声乐。而老师们一致认为,他的嗓子适合唱西洋歌剧,并把他介绍给我国著名的声乐教育家、中央音乐学院的沈湘教授。
大学五年级时,国际声乐评委让娜·戴鲁贝来中国挑选参加第28届威尔第国际声乐大赛的选手,邓小俊一连唱了6首咏叹调,老夫人惊喜地说:“我终于找到啦!”
比赛进行到第三轮,邓小俊发现必唱曲目中,有一首没听过的《CABALETTA》,请教评委卡罗·贝尔贡齐大师,方知这是首小咏叹调。他一看12页乐谱,而十几小时后就要比赛,顿时傻了眼。
情急之下,他找到中国驻意大利使馆文化参赞李伯超。在他辅导下,靠汉语拼音标注,整整在地下酒窖唱了一夜。临出场前李伯超开玩笑说:“你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虽然连一次伴奏也没合过,但他却成为威尔第国际声乐比赛中惟一获奖的中国人。“我几十年没听过这样漂亮的男高音啦!”担任评委的意大利国宝级歌剧艺术大师、著名世界男高音歌唱家卡罗·贝尔贡齐赞叹道。这位帕瓦罗蒂的老师,破天荒地执意要免费收邓小俊为弟子。他语重心长地说:“我要做你的父亲,音乐的父亲。我要把在歌剧教育理论的所有精髓教给你。”
邓小俊受宠若惊。但这个专业大师班开课后,那作业着实吓他一跳:“哇,要背30多部歌剧呀!每本都像小说那么厚。”
他边在大师班学习,边到各国巡演。4年间竟拿下卡拉斯、帕瓦罗蒂、毕约林等国际声乐比赛的金奖,轰动了国际乐坛,成为全球惟一囊括6项顶级国际声乐比赛金奖的人。
十多年来,他在30余部歌剧中饰演男主角。英国《泰晤士报》评价:“CHINA.DENG的演唱仿佛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西方式男高音再现”;加拿大《太阳报》称,CHINA.DENG是“来自东方的火焰,他的歌声震撼了全世界”。
正在事业如日中天之时,邓小俊突患股骨头坏死。他先后辗转了意大利7家医院,躺了4个月,正在为高达11万美金的医疗费发愁的时候,红衣主教发话了:“像邓这样参加过9次联合国资助非洲难民的义演的人,应该得到赞助。”最终医疗费全免。
眼瞅着病不见好,邓小俊决定回国治疗。临行前,贝尔贡齐鼓励坐在轮椅上的他:“孩子,你别认为疾病是对你的打击,你一定要治好病重回舞台。你不唱歌是对人类的犯罪。”
回到南京,医生为他采取保守治疗。7个月后,虽然两条腿还一粗一细,但为重返舞台,他每天坚持拄着双拐,大汗淋漓地走10站地。一走就是两年多。“拄拐把大拇指都磨出了茧子,膀子练得特粗,特有劲。”他伸出胳膊张开手掌比划着。
去年5月,邓小俊终于重返舞台。在南京举办的世界名城博览会开幕式上,他唱了首咏叹调。“那天,我没拄拐,也不打杜冷丁,硬撑着,疼得都麻木了”。
今年,他的演唱活动被排满了:文化部新年音乐会、中央音乐学院独唱音乐会、第三届中国国际声乐比赛开幕式、“十运会”闭幕式、庆祝联合国成立60周年晚会……“简直疯啦!”他把拐扔在一边,在房间里乐颠颠地走着,“我爱音乐,为音乐献身值得!”
虽然腿还没好利索,但邓小俊又要漂洋过海了。在美国签的多场音乐会,正等着他演出呢。临行时他留下话:“等国家大剧院盖好了,我会把所学的歌剧带回祖国来,让大家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