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果然是批判现实主义作品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22:49:27
蜗居》果然是批判现实主义作品吗?不,它是超现实主义作品,——兼对艺术欣赏作一些扫盲性宣讲

   

   

   

写这篇小文,估计会得罪不少左派网友,——他们是那么激赏《蜗居》,以至于歌颂得连篇累牍、激动得热血贲张。尤其是邋遢道人兄,更是作出了这样的评价:“《蜗居》的出现是消亡了差不多七十年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品的回归,达到了‘海派’文学的顶峰。无论如何褒扬这部作品,都不足以反映这部作品在中国文学史上的位置。”(见邋遢道人《评〈蜗居〉1:一部久违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品》一文)这样的赞扬、肯定在网上比比皆是,可以说巍巍乎如高山、浩浩乎如江海。然而,《蜗居》果然当得起如此褒奖吗?

   

必须承认,很多左派的看法很深刻,邋遢道人兄的评论也很精彩。但深刻、精彩之外,亦有总体把握不准之大憾。这一点,集中体现在对《蜗居》的定性上,即认为它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作品”。那么,它究竟算不算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作品”呢?在洒家看来,它不仅不是批判现实主义作品,相反,却是一部典型的浪漫主义或者说超现实主义作品。换句话说,洒家认为,《蜗居》不仅总体上不是一只“投枪”与“匕首”,相反,却是一台裹着批判外衣、而行歌颂之实的“血谏”表演,——如同某些古大臣对皇上的逆颜“直”陈,“犯颜”的表象掩盖不了它宣誓效忠、邀功请赏的本质。“犯颜”,在很大程度上,是表扬的一个变种,是一种逆向思维、肯定自我、肯定上峰的反方向“作秀”。  

   

首先,《蜗居》从根本上来说,“批判”不是其目的,“表扬”才是其本质。尽管它批评了一些东西,比如房市的黑暗、普通百姓生活的困顿,“批评”力度大、现象采集典型。但上述所有的批评,却不是为了让你进一步追根溯源、思考其发生机理、探索其解决之道,而是为展示宋思明对郭海藻“伟大”的爱情而铺路。也就是说,所谓对现实的“批判”,实际上为“爱情”的歌颂服务的。至此,我们也可以说,《蜗居》并不是一曲批判现实的剧目,而是一部“歌颂”爱情的挽歌。这一点,看一眼它的主题曲就明白了:  

   

我感到一束光,

把我点亮,

固执的发烫,

那会是谁,

和我一起,

我拼命的追,

不在乎疲惫,

我想要这一种幸福,

不甘心被生活打败,

我相信梦的存在,

等到最后都习惯奢求,

这梦想变成了幻想,

我还是学不会去放开,

我想要这一种幸福,

有你的肩膀和依赖,

有一份爱去灌溉,

等到最后都习惯了奢求,

也许会好并不意外,

我还在梦里等待,

我的未来,哦哦。。。。,

我的未来,

我看到一扇窗,

灯火闪亮,

忍不住张望,

那会是谁,

如此完美,

我不能追,

不在乎疯狂。

   

   

   

   

还有另外一个插曲:

   

夜深了我还为你不能睡

黎明前的心情最深的灰

左右为难的你不知怎样去面对

我能做的只剩沉默体会

   

爱情是让人沉溺的海洋

孤单的时候想要去逃亡

转身的一瞬间你出现在我身旁

你的眼泪让我不敢开口讲

   

我想大声告诉你你一直在我世界里

太多的过去难割舍难忘记

太心疼你才选择不放弃也不勉强

你不要哭这样不漂亮

   

爱情是让人沉溺的海洋

孤单的时候想要去逃亡

转身的一瞬间你出现在我身旁

你的眼泪让我不敢开口讲

   

我想大声告诉你你一直在我世界里

太多的过去难割舍难忘记

太心疼你才选择不放弃也不勉强

你不要哭这样不漂亮

   

我想大声告诉你对你的爱深不见底

用力紧紧抓住我们的回忆

屏住呼吸心跳的频率有一种魔力

它让我们慢慢的靠近

   

我想大声告诉你你一直在我世界里

喔...用力抓住我们的回忆

若有一天我看到的是你的背影

只因我爱你没有告诉你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还需要洒家多讲吗?这已经是一个属于艺术欣赏扫盲的问题了:在当前的中国,有一个习惯,就是编导用主题曲或者插曲来告诉你他想讲的话。在这里,主题曲的核心是“爱情”,插曲的核心仍然是“爱情”。换句话说,我们甚至不用看某个剧目本身,只要听一下它的主题曲或者插曲,就已经明白了这个剧目的中心思想或者说主题了。

   

当然,洒家也必须说明,在当前的中国,很多主题曲或者说插曲,基本上是为歌而歌,你会感到编剧和歌曲的作者是两个人:他们没有共同的思想、共同的标准,剧目与歌曲很多时候是“两股道上的车”,各行其是、各不搭调。但《蜗居》显然不是这样。《蜗居》以房市的黑暗、百姓的张皇切入,渐入佳境的,不是对它罪恶的渊薮步步深入,而是让我们感到,在“伟大”的爱情面前,一切都可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这其中,没有任何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一个女人找到了一个“爱”她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愿意给她“一束光”,愿意把这束光“点亮”,从而使她有了他的“肩膀和依赖”,而他对她用“一份爱去灌溉”, 于是,“我看到一扇窗,灯火闪亮,忍不住张望,那会是谁,如此完美,我不能追,不在乎疯狂。”

   

所以,《蜗居》所着意揭示的,不是社会的黑暗。——必须承认,它里面有黑暗。也正是因为它展示了黑暗,它才搏得了左派们的一致好评。但是,我们必须认清,它对黑暗的表现,却不是为了进行庄严的审判,而是把它作为展现“爱情”的道具:没有这些道具,宋思明对郭海藻的“爱情”,将何以寄托、何以展开呢?  

   

这些年来,洒家基本不忍心打开电视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除了荧屏上“大辫子”满天飞外,就是“伟大”的爱情满天飞。爱情,这个据说很“神圣”的东西,早已被演绎得俗滥不堪,望一眼,洒家通常就会酸倒满嘴牙,看一段,洒家通常就会胆战又心惊,中国电视剧之可惊、可叹、可爱、可怜、可悲、可笑、可耻,全在一瞥之间。  

   

《蜗居》之俗滥,毫不例外。只是,它比别的电视剧高明一点的是,它不把一般“爱情” 片中惯常的“成功”“企业家”和改革精英作为“爱情”的载体,而是选择了人神共愤的房地产黑市,这,既是它“高明”的地方,更是它博得好评的原因,同时也是它相当麻痹人的地方。一句话,通过“黑暗”表达它所谓“爱情”的光明,才是它具有更大欺骗性的关键。  

   

其次,《蜗居》所竭力表现、竭力颂扬的“伟大”“爱情”,是真实的、是代表了社会现实的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先来看一看宋思明这个人。  

   

洒家身在官场,平日里接触的多是一个个“宋思明”。那么,宋思明们在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以洒家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最在意的,肯定不是虚无缥缈的“爱情”。相反,他们几乎全都视“爱情”为浅薄、可笑的玩艺儿。他们要的,是对异性的占有,是对异性的玩弄。他们占有异性的手段,通常是以权办事、以钱收买。官场,不是说完全不可能有纯洁的“爱情”,但就算是有,它也稀缺得如同我们这个社会的大熊猫,早已濒临灭绝。而“濒临灭绝”的东西,因为其不具有全面的代表性,自然而然也就丧失了其典型性。而一个没有典型性的角色,当然是没有根基的虚幻与妄想。宋思明,就是这样一个虚幻与妄想。  

   

宋思明们追求的终极目标,仍然是钱、是色。但他们清楚地知道,要获得钱、色,必先有权。所以,他们的做法通常是,先以钱买权,后以权生钱,在有权之后,钱、色自然会不约而至。这里,最关键的,是权。——官场人物,没有一个不是把对权力的追求当作其第一要务的,权力是根本,其它的,比如钱、色,都是派生的。  

   

也正是因为钱、色的权力派生性,洒家还从来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官僚会把对“爱情”的追求当作人生的首选。洒家周围“成功”的官僚,个个老谋深算,个个世故圆滑。洒家作为一个小官僚,曾经有过率性而为的经历。而这样的经历,总是饱受他们的批评。他们会以兄长、大姐般的“关怀”告诉你,一个“成功”的人,必是一个“家里大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人。而彩旗,无非是他们的餐后甜点,不仅不可能成为首选,甚至连次选的边也沾不上,更不要说为它而危及仕途甚至献出生命了。  

   

宋思明的职业是领导秘书。而秘书们的职业特点,至少有如下几个方面:低调,隐忍,更精于世故,更精于周旋,更精于逢迎,更精于自我保护。阳刚,是他们的职业忌讳,多情,更是他们的职业忌讳。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是寄生在大官僚身上的虱子,——他们本无权,他们甚至没有人身的自由。他们的权力,必须通过他们所服务的领导才能实现。而一个以服务领导为职业的人,习惯的是低声下气、低眉顺眼。洒家一个同事的先生现在就在省长办工作。洒家昨天问她:“除了早餐,你 家 先生在家吃饭的次数,能不能占到总数的三分之一?”她说,占不到,“都跟领导服务去了。”而宋思明的呼风唤雨,要么是凭空产生,要么是编导杜撰,总之是空中楼阁。  

   

在这里,洒家不是说秘书们没有能量。——秘书们的能量是可以很大的。但是,作为一个寄生的东西,他通常只有参谋权、建议权,而没有决策权。既然不能够决策,他习惯于说的话一般都是,“跟领导汇报一下”,而不可能是“好,就这么办”。——这样的话,书记说了合适,市长说了合适,厅长、局长甚至主任说了也合适,唯独让秘书来说不合适。因为,“拍板”的事儿,压根不是秘书们做的。而我们看《蜗居》,宋思明多牛啊,拍了多少次板啊。哦,对了,顺带说一下它的两个重要漏洞:

   

一是宋思明是“市委”秘书。而市委是干什么的呢?它的任务主要有两项:一是管组织,也就是说,是管官儿们的“乌纱帽”的;二是管意识形态,即管宣传教育的。这由它的两个重要职能部门一为组织部、二为宣传部就可以看得非常的清楚明白。而房地产,属于经济发展范畴。而经济发展,是市政府的事儿。也就是说,房地产管理,无论是宏观还是微观,都不是市委的业务范围,而是市政府的“专利”。让宋思明动辙审核房地产文件,除了说明原小说作者和编导对我们国家的管理体制了解甚少外,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也就是说,让“市委秘书”宋思明审核房地产文件,就是一典型的笑话。

   

二是宋思明的那个当官的同学说什么“我们都离婚了”。大家可以数一数你们周围的官员,他们有几个离婚的?离婚,是官儿们的大忌。尽管官员们一般来说都有情人、都有二奶、N奶,但说官员们多数“都离了婚”,那是典型的屁话。他们不仅不会离婚,相反,他们个个都很会表现呐,——表现夫妻的恩恩爱爱,表现夫妻的相敬如宾,至于他们的情人、二奶、N奶,一个个都藏得深着呐。因为,他们必须是“道德的楷模”,必须是各方面、包括家庭生活的“典范”。而这,全都是他们不断晋升的重要阶梯。让宋思明和他的那帮官僚同窗都离婚,简直是昏话中的昏话!

   

总之,宋思明不可能是现实的、市委里面的人物,不可能是官员里的典型,不可能是秘书们的代表。那么,他是什么的?洒家只能说,他是原小说作者、现《蜗居》编导们创造出来的,如同那枚“沾着鲜血的馒头”,是不可能存在的假象,是还没有来到地球的天外来客。既然他本人都是一个假象和天外来客,那么,他一切的果断、机智、干练、多情,便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已经没有继续对其批评的必要了。——洒家的悲哀其实也在这里:洒家就不能明白,左派们,何以会对这样一个根本没有生活来源的荒唐图腾,施以如此高规格的顶礼膜拜呢?左派们,难道也都疯了不成?

   

再来看一个郭海藻这个人,她除了年轻、漂亮外,有什么,是值得一个男人如此地奋不顾身地施以“大爱”呢?官场的人有官场的习惯与规则,他可能喜欢你,他可能欣赏你,他可能需要你,但除非你有足够的理由,他很难为你做出巨大的牺牲。就算宋思明这个人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那么,他和郭海藻除了在床上的默契外,他们,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相似之处:他们无法谈理想,无法谈艺术,无法谈文学……,他们,原本是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的。对宋思明来说,郭海藻这样一个人,除了当他的“床上尤物”外,很难再成为别的什么;对郭海藻来说,虽然她可能会迷失在他营造的翻去覆雨、富丽堂皇、细腻温婉之中,她对宋思明,更多地应该是仰视与屈从,她可能像那只承露玉盘,在巨大的夜色里承接夜空可能会送来、或者不会送来的“甘露”,但她不可能希冀自己也像夜色一样深沉、像夜幕一样开阔。也就是说,他们,是形不成那种平等的、双向的交流的。或者说,他们的“爱”是单向度的。既然如此,那种灵魂的温柔触摸、那种水乳般的互相交溶、那种深刻的相怜相爱,又从何而来呢?——他们的爱,同样是只能有源,而不可能形成一行千里的流。这个源,只要是有雌雄两性的区别通常就已经足够,哪里还需要再披上那么多华美的印绣着“爱情”的皮袍呢?

   

所以,在洒家眼里,《蜗居》对“爱情”的歌颂,其实已经不是歌颂,而很像某个敲着木鱼的和尚,不停地念叨着“爱情好美”、“ 爱情好美”,而至于究竟什么是爱情,这个和尚是全然不管、不问的。

   

写下上述两个大的方面,洒家已经不想再写了。在此,洒家也必须承认,《蜗居》洒家还没有看完,——它有着不错的开头,但这个开头,却很像一个向山外走的人:起步时是青峰竞秀、嘉云出岫,但越走,眼前景色的美丽便越加稀薄,直至展现出了足以令人恶心的丑陋。这个丑陋,不是这个剧目本身应当向世人展现的社会的黑暗,而是那种无病呻吟、骄揉造作、“原本不识爱情味,为编剧目强说情”的无聊、尴尬。洒家,为编导的无能难过,也为某些左派的浅薄难过。《蜗居》剧组,没资格沾沾自喜;而那些叫好的看客,最好还是先看看他们究竟想表现什么再鼓掌不迟。

   

《蜗居》,别了,你的所谓的“现实主义的批判”;别了,你的实际上的浪漫主义;别了,你的蛊惑人心的、不可能的实现的超现实主义;别了,你对洒家时间的蚕食。

   

而中国真正的批判现实主义的作品在哪里?洒家认为,在零星的网文里,在胡戈的馒头血案中,在草根的呐喊中,而唯独不可能出现在那些企图搞大制作的“大作”里。是为记,为自己,也敬赠那些临崖远眺的左派网友们。

   

   

   

   

 22/12/2009 
   2 楼超级评论员】 于 2009-12-22 15:15:40 评论说 本文作者的认知确实很幻稚.<蜗居>里没有所谓的爱情,那里只有一种交易,一种小资困惑中在没有找到某种摆脱困境出路时梦幻出来的宋思明那样的救世主,因为在中国只有权力可以解决任何难题.宋思明也不是什么秘书,他是一种权力的象征和对解决普通小资困境的一种理想寄托.用秘书也许能被审察者接受,如果直接了当地用市长,省长,书记也很难通过任何检查.秘书就是秘书,不管如何受宠,也没宋思明那种秘书所表达的那那种说一不二,呼风唤雨的权力和能量,宋思明在这里只是权力的一种象证和符号,至于是政府的秘书,还是市委的秘书,或是市长省长,那还用较真吗?小说作者也得考虑一个批判现实主义作品在现实的生存问题呀.小说里的所谓爱情是一种遮人耳目的晃子罢了,拿不知所云的矛盾和困惑重重的主题歌又能说明什么呢?如果不是海藻欠了那么多人情债,并有着用肉去还的想法,哪有那种所谓的狗和爱情,其所表现的也不过是当下所有爱情戏里千篇一律的模式--英雄救美和封建资本主义的庄园人身依附关系的故事罢了.看来"洒家"这次真的洒得一蹋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