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惑”不“惑”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21:14:30

 

 不知不觉地,时光就一点点地过去了。孔子说:四十不惑。不知这是个目标还是个要求?如果是个目标,那么,不惑就只是一种理想,一种向往,有的人经过一定的努力,可以实现一点,接近一点;有些人则不然,求之愈切,离之愈远,甚或南辕北辙,最后走到相反的路上,“惑”而至于一生。如果是个要求,就是说人到了四十,必须做到不惑,倘若做不到,对不起,就不合格了,做人而至于此,总而言之,只有一个字:失败。不对,两个字。倘有吹毛求疵者,在一个字两个字上纠缠不休,问罪于我,进而挞伐于我,此即是“惑”了;倘若看到此处,心下一怔,说:弱智,但只是轻蔑一笑,不纠缠,不争论,自觉心下明白、高人一等,大有天下皆醉我独醒的感觉,这就是“不惑”了。
反思我近年来的努力方向,就是力争学到孔先生的皮毛,能与“不惑”靠近一点。颇有成绩!一是费神不大,轻而易举在数字化上逐渐达标,眨眼间竟已届“不惑”之年龄了;二是在有些事情上,自觉心中通透了点,看得开,放得过,不太斤斤计较了。譬如对待老婆,过去小事小争,大事大争,争之不已则互相詈骂,詈骂不已则拳脚相向,结果每每灰头土面,遍体鳞伤,告之无门,门牙咽到肚里;现在则骂之不应,打不反应,默然无声,泰山崩于前而心不惊,电视碎于旁而目不瞬,竟然颇得老美“冷战”之神髓,每每让老婆大人有“独孤求败”之憾。谁谓余功不成哉?
但这只是家常小事而已。自认为最有心得者,是在以下两个方面:一是虽然身在职界,当了好多年的“官”,现在求官之心终于淡了,大有随遇而安、万事随缘之感。究其原因,或许是终于看开了,或许是终于知难而退了,心境竟平和了许多,突然开悟升迁与能力、与成绩没有什么必然关系,与金钱、与背景即使有什么关系也没关系。过去我们指责魏晋时期“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现在突然觉得也不过如此,权威杂志刊登农民的孩子和官员的孩子前途就大不一样,发展的空间也天差地别。我没得选择,就是努力再努力,力争给孩子争个过得去的空间,使其不如其老爸一般一生窝囊,足矣。但是,吾意已定,孩子将来学理工科,搞些实用的东西,“形而下”,凭本事吃饭,养家糊口,若有小成,学术上有些成就,也算是对人类有些贡献,若有大成,拿个诺贝尔玩玩,其老爸也就大大开脸。这样的前途,只能靠自己努力,欺世盗名原也不起作用,那我还操心什么?二是再也不想舞墨弄笔了。学了个中文,等于学了一样屠龙之技,工作多年,只是个写材料的机器。材料有大有小,我所操者,自感非经国之业,与世没有多少大补,同行戏称“制造废纸的机器”而已。也曾经小有野心,想写些称得上文章的文字,可是或许天赋太低、能力不济、恒心不够,终于一事无成。一段时间,还纠缠在心,坐卧不安。近期突然心中有所释然。自问写小说散文,超不过前辈大家,也没有什么新意独创,看别人作品,每每有叹为观止之感,千古文章千古话,试问今日我能写出什么?只是盖酱油瓶子的东西,那还写什么?有些问题,见了心有不忿,不说又骨鲠在喉,可是说了又起什么作用?只是一厢情愿的自说自话,那还说什么?于是什么都不写,每天翻开喜欢读的书,读到会心处,自得其乐,欣欣然不知今世何世,欣欣然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于是感觉自己想开了,对人生有了一点新感受。自问,这可能就是“不惑”了!
于是就感觉自己一直都是很通透的样子,原来骨子里流的就是中国儒家的血。譬如,在网上写些狗屁不通的体会,总是写不到位,既不刻意去弄文字,也不追求上稿率,开始对点击率还有点心动,后来发觉“一技难求,一窍不通”,也就心下释然。在网上写篇文章,不关内容事,不关语言事,只关题目事。与男女有关、与性有关、与骂街有关,点击率就高了;古怪骇人、不解其意、扯大旗做虎皮,点击率就高了。自己不能,就偃旗息鼓;别人如此,看作理所当然。于是也看看文,上上网,偶尔发个帖子,推波以助澜,一笑而了之。自思,这可能也是“不惑”了。
于是,就感觉很轻松。李银河说婚外恋很正常,近亲可以结婚,我觉得与法、与理都正确,没有什么错,至于是不是付诸实施,那是个人自己的事了,有些人因此而愤愤不平,跳踉大撖,也没什么必要;李宇春等之超女,名动天下,上了老美的什么“时代”杂志,人家要登,也没有什么话说,再正常不过,有些人因此又哓哓不休,也大可不必;至于还有网上什么“芙蓉”、“黛秦”,只要人家愿意,也可大登裸照。现在人心思进,小学生就学着有彩图的生理卫生,见一两个女人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譬如上街,突见围了一堆人看吵架,有些人偏爱看热闹,还要说一两句风凉话。而在下吾,一般是事不关己,远远避开,走自己的路。先贤曾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偏要眼馋,挤入人堆,丢了钱包,只能怪自己多事。天下有些事我辈终生不得一见,有些事天天都见却终生不能一为;有些事见得做不得,有些事做得说不得;有些事连说都不能说,说了也是白说,即使想一想也不行,想了也是白想。总是心有不忿,微弱地呐喊几声,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既恼且羞,自感生不如死,水深火热,度日如年,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说到此,突然心下多事:这几天蚊子多,夜夜点蚊香,可是圆圆一盘很难拆开,小心翼翼半天,折了,没法完全利用,就想他妈的厂商也不动动脑筋,造成容易拆开的一种;晚上看电视,爱看几个电影频道,可是广告太多,十分钟就来一大段,就想他妈的电视台,爱钱不要脸;住在小区,建设很慢,天天挖挖埋埋,要电没电,要水没水,炎夏住在里面,真是水深火热,就想他妈的管理人员,是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但是想归想,骂归骂,还是没有办法,只能多买藿香正气水以备不时之需。先贤又说:人应该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适应人。说得好!
随手乱翻杂志,看到有人提起刘文彩的事,意思是为什么历史学家保持沉默,不为刘文彩正名。嘻,该人心太灵性亦真了!历史就是人写的,写成什么就是什么,胡说而已,还较什么真。需要什么的历史,就制造什么的历史,这就是人类的历史。
嘿,怎么又起性了,“不惑”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