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陈水扁(南方周末 2008-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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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陈水扁      2008-03-27 16:18:59  来源: 南方周末  作者: 黄惊涛 张哲

 

  他擅长权术,足谋多智,从三级佃农之子,摇身掌控八年台湾命脉;他权力来得太快,又个性逞强,有着政治青春期的好胜和斗狠、逆反心理;他的身上,打满了台湾八年的风雨记忆。

  凯达格兰,激情广场

  5月20日,如果没有意外,陈水扁将搬出“总统府”。在那里,他已经待了近八年。

  八年,台湾这片已经充分民主,但又属于非常态民主的土地,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他并不甘(或许是不敢)放下手中的权力。3月19日,在重返2004年枪击案现场时,他说,他不会交棒给一个“绿卡总统”,但第二天旋即改口。美国的施压、民主体制时间一到就得走人的游戏规则,让他无法恋栈。“总统府”前不远处就是凯达格兰大道。这里一头连着位于中山南路的前国民党中央党部,一头连着原名“介寿馆”的“总统府”,它本是国民党连接两大权力枢纽、使党政合二为一的最短直线距离。但自从2000年以来,两大枢纽相继易手,“总统府”被陈水扁入住;为了显示彻底的“洗心革面”,2005年马英九担任党主席后,国民党中央党部已被挪出来作为公益场所。

  而凯达格兰,也从权力的通途,变为国民党人多次示威、集会的广场。街头政治,对于洋装革履、久居庙堂的国民党人是陌生的。在李登辉下台前,黑金与政治的共生结构,使他们习惯于密室内的私相授受,而非票箱检验;长期掌握政权,也使他们不知道怎样与选民打交道。

  国民党在很多地方需要向对手学习,最好的老师就是陈水扁。以三级佃农之子的苦出身,陈水扁凡事皆力争第一,1970年以第一名考入台大法律系,又以第一名从该系毕业;他曾是全台最年轻的律师,在“立委”期间,也被媒体评比问政绩效第一名;担任台北市长,又获评全台县市长第一。

  在身份上,他不仅代表着台湾人“出头天”的形象,更在于他善于选战,以凌厉的攻势、极富煽动的语言和出其不意的策略,响应选民的内心激情。

  他出身律师,工于计算,一切以胜选为目的,以至能在2000年成为民进党第一个吃到“总统”大位螃蟹的人。

  民进党教会国民党怎么运用民主选举法则。在凯达格兰,国民党人慢慢学会了怎样动员百姓,怎样使民众发声,并且使“总统府”内的那个人听到。2004年大选后,不满于选情被两颗子弹改变,连战、宋楚瑜率泛蓝民众聚集抗议,使美国多日不敢贸然发贺电恭贺陈水扁再次当选,亦使陈水扁躲在府内数日噤声。

  而习惯在街头横冲直撞、穿着草鞋的民进党人,这八年来也换上西装,开始学习做“在朝者”。但这些年来,他们从不忘草根政党的激情政治。陈水扁不忘他擅长调动民众的拿手好戏,族群牌、悲情牌屡屡打出,这是他制胜的法宝。凯达格兰,依然是民进党人的根据地。朝野不在议事厅上解决问题,而常常在街头拼人气、争高下。

  这八年,乃是民进党与国民党的近身巷战肉搏,朝野的冲突不断。3月23日,2008“总统”当选人马英九在面对采访时,不小心把“上任之前”讲成“如果我当选‘总统’”,不过他立即反应过来,“喔!不,我即将是‘总统’了。”

  相比马英九的反应敏捷,有论者认为,陈水扁从来没有从“总统”候选人转型为“国家领导人”。他依然习惯于以选举思维治政。

  而这,正是八年以来台湾朝野冲突的一条主要根源。
  
  “总统府”内的权力囚徒

  2000年,陈水扁上台之初,台湾民众曾以70%以上的支持率,期待他在施政上大有作为。他起用国民党籍人士唐飞做“行政院长”,也未尝不显示政治谦卑和朝野共治的努力。“新中间路线”也一度是他所心仪的。

  但一位北京的台湾问题专家认为,2000年的民进党并不具备执政能力,完全是因为国民党分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实际上民进党当时没有做好执政的准备,也不具备全面执政的能力,仓促中就上阵了。

  的确,好景不长,核四风波、以及来自党内深绿团体的掣肘,加之党外批评声的刺激,他越来越回复民进党基本路线。他本是泥地里长大、权力来得太快的孩子,有着政治青春期的逆反心理。

  而当年蒋介石、蒋经国威权时代的宪政体制,规定了“总统”享有无上而广泛的权力。虽然在由威权转为民主的过程中,引入了反对党竞争机制和选举机制,但“超级总统”依然于法可依。几年下来,国民党逐渐扩张“立法院”优势,然而“总统”的行政主导权仍旧无远弗届,奈何不得。

  从派系林立的民进党杀出重围的陈水扁,早已熟稔如何运用和支配权力。在其治下,光“行政院长”,就从唐飞、张俊雄、游锡堃、谢长廷、苏贞昌再到张俊雄换了六任,其他官员更是更迭频繁。至于党内,谢长廷、游锡堃、苏贞昌等“天王”都一一掌控过党机器,他本人更是每到紧急关头,几度兼任,实行党政合一。

  他享受着超级权力带来的快感。“美丽岛受刑人”世代早已主动或被动出走,以阿扁领头的“美丽岛辩护律师群”全面掌权。三位党主席,许信良发表“同志们,我们在此分手,因为我要继续向前走”公开信,宣布脱党;施明德因路线与扁不一,主动退党;林义雄在把阿扁扶上马后,亦不管身后之事。民进党如陈文茜所言,由所谓革命理想家年代进入庸俗政客时代,又如沈君山所言,“社会在经历一场革命时,播种者和最后的收割者往往不是同一批人;两者也许在激烈的革命过程当中偶然交错、重叠,但随后,播种者上断头台,收割者俯身拾起稻穗。”

  陈水扁是那个最大的收割者。但他在权力平衡上应付自如,恰恰反映出其施政机制的失灵。朝野恶斗,使得很多民生法案被耽搁,频繁地更换行政首长,又使得很多政事难以为继。

  一位台湾专家称,陈水扁民主素养不足,仿佛明末李自成,坐上了江山很快就腐化。把民主理解成这种轮流坐庄,完全违背了民主政治的理念和基本价值。

  最要命的,是民进党快速掌权后的加速腐化。不仅频出王世坚、杜正胜、谢志伟这类的政坛“活宝”,破坏政治伦理,且民进党长期纵容这些人呆在位置上;另外,贪腐当道,更成为“扁政府”给外界的主要观感。2005年以来,陈水扁家族爆发系列弊案:扁婿赵建铭涉及台开内线交易案,扁妻涉及太平洋SOGO股权案,阿扁本人也涉及“国务机要案”,台湾“第一家庭”俨然变成掘金大户。

  虽然“深绿”还可以互相抱着取暖,虽然被基本教义绑架的人群还会“含泪投票”,但丧失创党“亲民、爱乡土”理念的民进党,已经在几次选举中被泛绿和中间选民抛弃。2005年年底全台县市长选举,民进党大败;今年元月“立委”选举,国民党斩获81席,民进党仅获27席,泛蓝掌握罢免“总统”、修“宪”之权;此次“总统”大选,谢长廷大输马英九221万票,照著名政论家胡忠信的话来说,民进党几乎“输到脱裤”。

  据台湾民调显示,此次大选,四成九以上民众认为陈水扁应为民进党败选负最大责任。台湾《联合报》就指出,“这早已超越选战技术层次等问题。……个性温和的台湾人让政治天平一面倒向国民党倾斜,恐怕只有一个结构性因素可以解释——民众要惩罚陈水扁。”

  在台北大学的江岷钦教授看来,“身为台湾之子,他没有为台湾民众谋求更多的经济民生利益,只是为了民进党的私利,采取封锁政策,让台湾人民生活,平均所得停滞不前。也正因如此,台湾的民众这次用选票选择了改变。”

  多年来,陈水扁一度无人敢于拂其锋,即便明知他已成票房毒药,但民进党天王们从来不敢大胆与其切割,因为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生结构。

  只有他昔日的战友施明德站出来,指出他是叛党者。

  2006年9月9日,施明德发动百万人齐集凯达格兰大道,以柔性力量展开“围城之战”,仿《圣经·约书亚记》“七日倾城”故事,包围“总统府”。

  站在这个“荣耀我也羞辱我的广场”,施明德对陈水扁喊话:“从‘总统府’中警车开道,浩浩荡荡驶过广场的人啊!你也可以站到广场中央,叫一次自己的名字,再叫一次!再一次!鸡鸣以前,你可以叫三次。”在《民主进步党还是民主退步党》日记中,他说:“我可以坦坦荡荡地告诉阿扁以及民进党内的昔日战友们,我准备发起一百万的台湾人民静坐‘总统府’前,请阿扁下台,因为他已经不适任‘总统’。我将运用的战术,就是我们当年对抗国民党的战术……我将试探你们‘巩固领导中心’多年后是否已经弓马废弛,武艺荒疏?我将逼问你们,民主进步党还是民主进步党吗?在民进党即将失去昔日骁勇的此刻,……我将号召民进党内残存的党魂。我愿意事先提醒你们,我昔日的同志们,你们必须脱下西装应战。”

  倒扁不成后自囚的施明德说:“坐在‘总统府’里的那个(陈水扁)是囚犯,自囚在房里的那个(施明德)获得了自由。”
  
  在坚果壳里做王

  台北市的城市布局,以忠孝路、仁义路、民权路为主干,另一大特色就是,中国没有哪个地方,会像它一样,拥有那么多以各省份或城市名字命名的道路。当年,蒋介石“勿忘在莒”,以所谓“复国”为后半生要务。虽偏居一隅,面对“湖南”、“陕西”等路,依然有坐拥天下之感。

  而这几年来,不停制造政治纷争、个性逞强的陈水扁,待在“总统府”内,与蒋介石一样,正应了《哈姆雷特》中所说的:“即便我困在坚果壳里,我仍以为自己是无限空间的国王。”

  阿扁是反蒋的。2005年初“终统”后,他改“介寿馆”为“总统府”,而早在1994年台北市长任上第一年,他就改“介寿路”为凯达格兰大道。

  与蒋介石一样,他拥有重新命名的权力。

  撤除“大中至正”匾额,改“中正纪念堂”为“台湾民主纪念馆”,并且在堂内饰满野百合,引发蓝绿冲突,连“野百合学运世代”也发动静坐,认为他玷污了野百合精神;他向军方持续施压,撤两蒋陵寝卫兵;大面积拆除、销毁蒋介石铜像,乃至“经国号”战机亦被改为“雄鹰”,桃园中正机场改为台湾桃园机场;“国军”改称“国防军”;在去蒋化运动的鼓噪下,蒋介石官邸“草山行馆”遭焚毁……

  “去中国化”运动中,“中华邮政”改为“台湾邮政”,以致某些邮路不通;将“中”字头公司一律改为“台”字头公司,以致某些公司长年累积的品牌效应大打折扣;改历史教科书,使“国父”孙中山变成“外国人”;他逢“中”必反,以至蓝营“立委”沈智能质疑,其子陈致中是否要改叫“陈致台”?

  每当外界关注其弊案或施政无力时,就有政治争议话题被抛出,以转移目标;每逢声势下挫,他即用“中国人”和“台湾人”来划分族群,强化本土本位主义。

  “当所有进步价值都消失了,‘本土牌’变成扁惟一护身符。”“大陆新娘、外籍配偶,都在这样的敌我分辨下被排除了,民进党成为狭隘的闽南沙文主义政党。”台湾《联合报》如此评论。

  而陈水扁的道路更渐趋狭窄。此次“大选”,谢苏大输马萧221万票,虽然显示绿营基本盘还在,但抹红、打大陆威胁牌已然失效,绿营仅守住高雄县、屏东县、台南县等5县市。以至于有观察人士称,陈水扁固然曾有过不少分裂族群言行,但他8年的糟糕政绩,又掩盖了族群裂痕,以至出现绿转蓝。而曾经有助选天王之称的陈水扁,经2008年,被证明已真正跛脚。谢长廷避其唯恐不及,他只能在3月10日,回到他的故乡台南县,用苦行的方式“走出台湾的前途”。

  他常常声称帮台湾人背着十字架,但他的身后,已经追随者日稀。

  回顾其8年执政,北京一位台湾专家认为:尽管距离人民期望很远,但陈水扁不是一点事情没做。比如小三通、春节包机。但后来又变了。越接近选举越倒退,缩回去了。

  此专家也指出,陈水扁对人权、法治精神还是有所坚持。台独基本教义派甚至想定这样一种法律,限制外省出生的人选总统。但陈水扁说这不是民主。对白色恐怖期受迫害的人给予赔偿,包括“二二八”事件,陈水扁是做了一些事情的。

  “这次选举的最大意义,就是告别陈水扁时代——将价值的错乱,将粗鄙的言行,将不能饮水思源的、国际眼光缺乏的、封锁政策的、意识形态的陈水扁隔绝在历史的记录里面。”江岷钦教授说,“他变成了一段历史,这8年的历史里,他的名字永远存在。”

  3月22日,沉默的一夜。陈水扁没有出来面对媒体。而外界却很热闹,待他卸任后,将面临“最高检”重启“国务机要费用案”庭讯。丧失刑事豁免权的他,将去往何方?

  没人能够肯定地判断他的去处。

  去年,他在高雄花费3600万新台币购置“皇苑人文首玺”豪宅。那处豪宅的门牌号,正是228。他是否依然要把自己的后半生,用“二二八事件”的悲情所包裹,才有了安全感?“人文首玺”豪宅附近有左营军港海军航空基地、寿山军区、装甲部队和空防部队,一旦紧急,他从家中密道直通顶楼只需30秒钟,并可搭乘MID500反潜机至左营军港或寿山军区逃命。

  但从法理上来看,他有可能会入狱。  
  

  众说纷纭陈水扁
  
  ◆中国社会科学院台湾研究所、科研室主任 刘红

  陈水扁留下了些什么,大家都看到了,留下了失败。陈水扁执政8年,一个搞台独,一个无能,一个贪污,就这三样。他的政绩就是搞台独失败。经济民生也是失败。

  他毁掉了台湾的民主,毁掉了台湾的法治。我不知道民主法治在他任内有什么建设,从制度到行为,到具体的实施,都是破坏的。他本身是最大的破坏人权和法治的。对“二二八”的反思不是从他开始,国民党早就做了。他一直想竭力控制司法,操纵司法,但是他做不到,做不了。留下的主要的东西就是失败。
  
  ◆台北大学公共行政暨政策学系教授 江岷钦

  陈水扁给台湾社会最大的启示是一个“典范的转移”。正规的政治人物、政治领袖,我们期待他有绝对的高度,在气质上足够的宽广,在眼光上有足够的深远,在为人处世上要有足够的宽厚。这是在传统文化中人们对政治人物,特别是领导人的一种期待。

  但陈水扁颠覆了这种期待的讲法与思维。近代海峡两岸的领导人当中,他不是正规的典范,而是做了典范的转移。

  他的负面作用主要体现在:

  一、摧毁价值。就是对传统价值,好的坏的他统统都颠覆。二、社会正义的严重缺失。他从贫户出身,反而对于最支持他的台湾的劳苦基层人民,相对弱势的劳工人群,缺乏照顾。就像孙中山说的,彩券还没有得到,就把扁担丢了。

  三、采取封锁政策,忽略了世界潮流,让台湾的竞争力严重退后。

  对政治人物的评论只是负面的一厢情愿或者正面的歌功颂德,对历史都是不负责任的,也是对时代不负责任的说法。陈水扁让多数的民众知道,只要你有实力,愿意努力,三级贫户的乡下佃农之子,一样可以成为领导人。他再次重复一个社会流动的自由度,也就是说,在台湾社会阶级的观点几乎是不存在的。

  另外,陈水扁用浅显易懂的语言,颠覆了国民党原来高高在上的形象,让民众开始知道,领导人原来可以批评、质疑。陈水扁在言论自由方面我认为比国民党做的好很多。

  第三,他的用人。陈水扁很敢用人,论功行赏,赏罚分明。他有相当高的识人之明,每个阶段都有不断的自我挑战自我转折,为台湾带来新生的力量。
  
  ◆《中国时报》执行副总编辑 张景为

  回想陈水扁在台湾政坛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有三个场面让我印象最为深刻,我想也让人唏嘘感慨。第一是1996年他当选台北市长时,他诉求的是“快乐希望”,他在市政府出来,那种欢乐,天空飘满彩色气球的场景。第二个场景是2000年,台湾有史以来第一次政党轮替,他在“总统府”前面,发表就职感言,喊出了“台湾人民万岁”,“民主万岁”。第三个场景,其实蛮无奈的。是在他的第二个任期内,他在记者会上高喊出的是“阿扁错了吗?”“难道阿扁错了吗?”我觉得他在那里强辩高喊的样子恰恰映照出他内心的孤独和不知悔改。这三个场景让人对照起来非常感慨。

  相信陈水扁也曾经有他的政治理想和理念,并试着去贯彻。但到头来他的理念和理想反倒成了他操纵竞选和政局的工具,就是说他本末倒置了。他为了要竞选,为了巩固权力,朝小野大也是很重要的因素,他有不安全感。

  他体现了台湾梦。一个三级贫户之子,在他从政声望如日中天的时候,成为台湾民主政治史上的一个传奇。他从小就靠个人拼搏上台,所以他不服输、斗争的精神都很强,所以他对胜负看得很重,对于权力和成功有高度的渴求和不安全感。导致这个人调试性很强,他很权变,也很善变。

  陈水扁8年执政爬到最高,再落下来。完整地来看他政治上的由起而落,完全是政治上的一个负面教材,令人痛心,而且应当引以为鉴。
  
  ◆东森电视亚洲新闻台总编辑 林天琼
  
  我最初对陈水扁这个人有印象是他做台北市议员。那时候他给人的印象是敢于对抗国民党既有体制,辩才极好,充满了改革形象。然后他依靠这样的口才和形象一路从市议员做到“立法委员”、台北市长。那时的陈水扁给人的印象是年轻、进步、快乐。

  他第一次赢下“大选”时,他错过了他的历史。他成为台湾五六十年来第一个政党轮替的人,他绝对有机会在台湾历史上留下非常重要的一笔。但8年后他离开,并没有留下很好的形象给历史。

  从民主法治来讲,民主是人类有史以来能想到的最好的一种政治机制——以数人头代替打破人头,每一个人票票等值的概念。台湾四五十年建立的选举的模式,并不是陈水扁建立的,民主的经验和涵养来说,陈水扁没有什么直接的功劳。也许负面来说,陈水扁让人理解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家所发生的事情让台湾人了解到,司法是有正义存在的。原来司法是这么强大的机关,可以对领导人及其亲属起诉、调查。这是从负面上陈水扁的贡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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