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强者》第0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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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强者》第01~15章 作者:沉默的火山
第一章 孤独的流浪者
我叫布兰德尔*冯,一个流浪者,彻头彻尾的流浪者。自从有记忆以来,我就一直在流浪着,从流浪部落到独自流浪,流浪就是我生活的全部。茫茫的漠北荒原杳无人烟,偶尔出没的野兽也仅能为这广阔的荒原增添少许的生气,这里,就是我一年来的家。
看着天上灿烂的群星,我找到了那颗始终指引我方向的北极星,维兰曾经告诉我,这是远古的贤哲死后幻化的,它一直在继承着贤哲的遗愿,不知疲倦的在为迷失的人们指引正确的方向。我不知道这美丽的故事的真实性,但现在,它却是我最好的导师。一年来,我沿着这个广阔的荒原不停的行进着,而它就是我唯一的指引。
空气中飘过轻柔暖风的味道,又是春天了。对于这北方的荒原来说,春天总是显得格外的美好,大地苏醒,万物勃发,一切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但对于我,春天却仅仅意味着我不用再那么艰难的寻找食物了。我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只这个草原特有的野鼠,灰白色的身体蜷伏在低矮的草丛中,正在愉快的享用它的夜宵。好肥啊,我几乎已经闻到了香喷喷的烤肉味道了。我压低身形,悄悄的接近我的猎物,常年的野外经历,让我早已像熟悉自己般熟悉这片荒原,为了能更方便的接近猎物,我甚至已经不再穿那些随时可能发出声响的衣服,只用一块狼皮围在腰间。我轻轻的拉开自制的弓箭,一支利箭,无声无息的贯穿了野鼠的身体,我庆幸我又有了一餐美味,至少今天,我已经不会被饿死了。
我架起篝火,又一次开始了向母亲的祷告,感谢她的保佑,让我拥有食物。食物,多么诱人的字眼,或许生活于幸福中的人们永远无法想象这个字眼在流浪者眼中的意义,尤其是在荒原中的流浪者。
我出生在一个流浪部落之中,那只是艾斯尼亚大陆上众多流浪部落中的一个而已,大约有200多人,彼此并没有什么亲属联系,漫无目的的在大陆上游荡,在流浪中出生,在流浪中死亡。作为流浪部落的成员,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漂流的生活,或者说流浪本身就是生活。我们的部落跟大多数流浪部落一样,形形色色的歌舞艺人,杂耍艺人,占卜师,驯兽师,流浪魔法师、小商贩等等组成了我们的部落主体。这些人多半没什么力量,也没有多大的本事,他们大多是原来老实的农民或是城市平民,无边的战火让他们背井离乡,彼此搭伴而行,乞讨为生。战争结束后,一些有条件的人回到了故乡,但还有一些,他们由于种种的原因再也无法回去了,于是,他们就成了大陆上最独特的人群——流浪部落。
流浪部落是一种想当松散的组合,除了一个大家尊重的头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等级划分了。而头儿这个称号,也只是为了在行动时能够简单的保持一致罢了,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每个人的生活都要靠自己去打理。每到一个地方后,所有的人都分散开来,划场子卖艺,唱歌跳舞、摆摊算命,卖些小东西,甚至,出卖你的肉体。反正只要你不偷不抢,还有本事挣钱,你就挣,每月交上两个银币就可以在公共的伙食棚车里吃饭,并跟随着队伍前进,受到人多势众的保护(其实只是人多罢了,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战斗力,但至少可以互相壮胆,以走过险恶丛林间的道路)。
流浪的规则是最简单的规则——绝不在一个地方停留一个月以上,一年中,也绝不去同一个地方两次。除了这些,就只剩下远离危险这一基本的生存信条了。这里没有宗教,没有信仰,甚至没有生存的目的,每个人都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甚至不知道明天自己是不是该死。因此,我们被普通的人们称为被神遗忘的人群。我们从一个国家走到另一个国家,从一个城市走到另一个城市,时间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意义,爱情、侠义、忠诚等这些伟大的字眼更与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没有国籍也没有归属,甚至连强盗都懒得打劫我们这样的组合,因为从我们身上实在没有什么油水可捞的。
在这样一个充满战争、贫穷、饥饿和不平等的世界里,歌舞娱乐永远都是贵族的专利,听说我们的大陆上也有挺好的娱乐场所,比如大歌剧院,斗兽场,跑马赛什么的。但这些,普通的平民是绝对没有机会享用的,至少我们没这个机会,我也很少看到有人有这样的机会。大多数的平民百姓都在朝不保夕的苦涩之中艰难的生活,对于快乐的追求永远似乎都只是一种奢望,除非,那个城市中有我们这样的流浪部落。流浪者是没有尊严的,因此,我们也不怕欺压,因为,我们早已习惯了被欺压。一些平日里受尽贵族欺侮的平民,在我们的面前却又摆起了威风,手中的几个铜板似乎给了他们欺侮另一群人的权利。每一次,我都在想,他们笑的那么开心,脸上露出如此赞赏的神情,到底是因为那些拙劣的表演真的引发了人们的欢心,还是只是人们天性的劣根在作祟。
也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吧,各处的城主一般倒也不反对我们的到来,毕竟,快乐是治疗痛苦的良方,只有减少痛苦的人群,才不会那么频繁的产生暴乱。而且,上百人的入城费用,也是支持城市经济的稳定来源。有时候,我也觉得我们还是挺伟大的。毕竟,我们能给这个痛苦世界中挣扎的人们带去些许的欢乐,虽然,那欢乐可能是用我们的泪水换来的。
总之,我就是出生在这样的一个流浪部落里,我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因为她都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流浪中,出卖肉体是孱弱的她唯一的经济来源。我的母亲很美,白皙的皮肤,会说话的眼睛,一头乌黑的长发永远柔顺得垂在肩上,她是我们部落中公认的美女,再加上她贵族般优雅的举止,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把她与流浪部落中靠出卖肉体为生的女人联系起来。母亲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过去的事情,她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贵族的礼仪,为什么又会沦落为流浪者……。她只是尽可能的教我一些不属于这个部落知识,或者说属于贵族的知识。
我很崇敬我的母亲,温柔的她总是能带给我安慰和快乐,她是一个了不起的才女,能写一手漂亮的文字,甚至,会写诗。母亲经常给我念一些优美而充满幻想的诗歌,像淙淙溪流抚慰我的心灵。但这些并不属于流浪部落,如果在衣食无忧的贵族圈里,这些神奇的本领可以让我的母亲成为受人瞩目和尊敬的人。但在这里,识字远不如会跳舞或者会弹棉花来得有用。因此,母亲只能从事着那让她和我都无比痛苦的职业。
我总是无法遏制的厌恶那些侵占我母亲的人,愤怒与痛苦不断倾轧着我的灵魂,我希望我能够强大,能够挣钱让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但是,我却不能。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生下来,就比一般的孩子来的笨拙,直到3岁,我才会爬,8岁才能够站立起来,我的身体看起来十分的强壮,但我总是不能理解那些看起来比我瘦弱的多的孩子能够快速的奔跑嬉戏,轻松的跳起来够到高处的水果,而我,这个看似强壮的身体,却只能慢慢的移动。我拼命的锻炼自己,希望能够想别的孩子那样,去砍柴,采野果、药材来换取收入,我希望我能够挣到钱,那样我的母亲就不用在作那些让她痛苦的生意,是的,我知道她很痛苦,每次生意的结束,我总能看到母亲眼中那悲哀的神情,而我,确只能在这个时候悄悄的落泪,并在心里暗暗发誓,我——布兰德尔*冯——一定要让我的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
但是最终,我的母亲没有看到这一天。那年,我12岁,母亲总是记得我的生日,在这种流浪的部落中,生日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过生日是贵族的习惯,很多平民的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年龄,但是,我的母亲总会为我庆祝生日,虽然没有贵族的礼物,母亲总是吻着我的前额,为我祈祷,并将一份她亲手制作的精美的糕点,送到我的手中。这块糕点,总是能让我幸福好几天。但12岁的生日,却没有了这一切。就在我生日的那天,我们的部落遇到了一群落魄的抢匪,头儿领着我们进行了战斗,手无寸铁的我们,在区区10个强盗面前毫无战斗力,虽然最终我们赶走了强盗,但是15个成员悄然离开了我们。而我的母亲,就在她为受伤成员包扎的时候,一支无情的利箭穿透了母亲的胸膛,那是不甘心的强盗在逃走后射出的。
我惊叫着冲上去,扑倒在母亲的跟前,我高声的哭喊着:
"妈妈,妈妈……神啊,救救你的子民吧,妈妈每天向你们祈祷,求求你,救救我的妈妈……"
但是,一切都没有用,我的哭喊并没有引起神的注意,母亲看着我,眼中带着无限的关爱和遗憾,就这样,离开了我,甚至连一句最终的遗言都没有,就这么默默的走了。曾经日夜祈祷的天空之神到底也没有现出他的身形。
之后的我,很久都无法从失去母亲的悲痛中摆脱。我好恨,恨那些狠命的强盗,恨那些母亲整日祈祷的神灵,为什么,要这样夺去我那善良的母亲,母亲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啊。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杀死那些该死的强盗,我甚至我不能代我的母亲去死,我就像是一个废物,一个摆设,一个毫无用处的人。我学着母亲的样子对天祈祷:
"神啊,你真的存在么,如果你真的存在,请让我用我的生命换回我的母亲," 当然,神依然没有理睬我。从此,我成了一个孤儿。
我几乎完全被绝望吞噬了,我甚至分辨不出我心中的感觉,痛苦、悲哀、失望还是憎恨,我不知道,只知道绝望是我最终的感觉。我呆呆的坐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直直的盯着手中母亲一直带着的项链,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母亲和我生活的一幕幕情景在我脑中闪过,曾经有过的快乐,忧愁,母亲的笑容还有泪滴,我甚至已经不知道悲伤是什么了,我只是在回忆,我要把过去的每一点一滴都想起来纪念我的母亲,我只想让我的记忆中装满我的母亲,我只想去那不知名的世界去追随我的母亲。我的记忆渐渐模糊了,母亲的形象却越来越鲜明,胸中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眼前却是一片血红。
…………
再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身边的维兰大叔,好心的维兰大叔收留了我,他是我母亲在部落中的少数几个朋友之一,也是很少几个不骂我是废物的人之一。母亲生前的时候,他就经常来我们的篷车,与母亲聊聊文学、艺术什么的,他是母亲口中唯一称赞过的人,母亲说他是一个了不起的贤哲。在现实中,他是一个吟游诗人,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说的,但好像他写的着作从来没有被发表过,因此他也只能留在部落里,靠卖艺为生。
我又这么发了好几天的呆,跟前的饭一口也没有动过,只是那么呆呆的坐着。
"你不应该这样,布兰,你的母亲总跟我说,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强者的,能够战胜一切的强者",维兰大叔小心的劝着我。
"强者……我是一个强者么?"我这样的问着自己。
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在我第无数次试图站起来又摔倒之后,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跟我说,
"别急,你一定能够站起来,你是一个强者。",
"可什么是强者呢?"我好奇的问
"强者对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候都有着不同的定义,比如现在,我能够保护你,我能保护我最亲爱的人,我就是强者了,而你……我的天使,只要能站起来,你就是强者了",母亲半一脸庄严的告诉我。后来我确实站起来了,但我终于没能保护我的母亲,我怀疑我终究不是一个强者,因为我无法保护我最亲爱的人。
"可什么是强者呢",我又向维兰大叔提出了这个问题。
"强者在每个时候都又不同的定义,至少,现在的你,能够战胜痛苦,为了你的母亲,好好的活下去,你就是强者",维兰大叔的话,跟母亲出奇的相似。
也许是为了证明我母亲的正确吧,我终于还是活了下来,和维兰大叔生活在一起。
焦糊的烤肉味道,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眼泪已经模糊了我的眼睛,十几年了,我始终无法忘记过去的事情,回忆总在不经意的时刻出现,并完全占据我的灵魂,而每一次,我都会损失一顿美食。不过我倒不太在意,与对母亲的回忆相比,什么都不重要。我随手抹了一把眼泪,让眼睛重新恢复清明,抓起焦黑的烤肉,美滋滋的吃着焦黑的鼠肉烧烤,虽然有些苦,但在我,却还是异常的鲜美,因为这是我两天来吃到的第一顿饭。
现在的我已经没时间去探讨所谓强者的问题了,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年我就拥有现在的能力,是不是母亲就不会离开我了。但事情总是不可假设的,残酷的现实告诉我,能活着离开这荒芜的地方,就已经是母亲对我的保佑了。
我小时候非常的笨拙,恐怕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像我这样笨,没人会在12岁才学会跑步,14岁才能跳起来。这些技能原本就不用学的,但是我却必须去学。我总是弄不明白,平时聪明无比(至少维兰大叔是这么说的,他的那些歌词,曲调什么的我总是听一遍就能记下来)的我,在运动上面怎么这么没有天赋,居然连基本的跑、跳什么的都需要练习很久。我的肌肉看起来十分发达,虽然不是那种大汉型的肌肉男,但是起码也是线条分明,充满弹性。但是,在我运动的时候,却好像每一个关节都锈死了,浑身使不出任何力气,只能一点一点的慢慢移动。
多少次我几乎放弃了,几乎绝望了,没有了母亲的照料,倔强的我总希望能够自立,但几乎连饭碗都端不住的我,又怎么自立呢。维兰一直在鼓励我,但是,我能清楚地看到其他人(尤其是同龄人)眼中的厌恶,
"像这样的废物,早就该扔出去喂狗"
"从没见过这样的废物,维兰真不知怎么想的,养这么个废物干什么"
"……"
这些话在当时着实刺痛了我,让我愤怒得像发疯得公牛,当然,我并不可能像公牛一样冲过去用尖利的角把他们顶翻,那时的我还没有那个实力。不过,现在想来,那些话也不显得那么刺耳和不可接受了,也许是超越了便获得了超脱吧。
我一直坚信母亲的话,我会成为一个强者。因此我从不曾放弃,即便那个时候,也没有。终于,在我16岁那年,我已经可以和其他的孩子那样奔跑,跳跃了,虽然速度不是很快,跳的也不是很高,但至少已经可以和普通人相当了,这种成就使我充满了信心,我相信我的锻炼是有成效的。于是,我更加投入的锻炼着自己。奔跑成了我唯一的行走方式,无论做什么事情,我总是跑着去。我也从不知道什么叫休息,我总是在一切可能的时间里锻炼着我自己。慢慢的,这一切都成了习惯,我也感觉到我的身体不在像原来那样,充满了虚弱感。
现在,我能自如的在荒原中奔跑,能够拉弓捕猎,就完全来自于那时的锻炼。
【玄幻之源合集】
第二章 荒原上的回忆
自从进入这片荒原,我就一直在想,这样的地方大概是世界上唯一没有争斗的地方吧,但事实却并不是如此。就好像人有了财富就有了邪恶,同样,在荒原上,只要有了食物,就会出现争夺。今天我就在与一只离群的狼争夺食物,偏巧我还是扮演的那邪恶的一方——掠夺者。我又有好几天没有打到猎物了,曾经遍布荒原的野鼠,这几天就好像集体消失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他们的痕迹。几天来,我一直靠着地下生长的怪异根茎度日,那些东西,味道难吃不说,而且不能给我提供充沛的体力,我只能依靠我的神眼来逃离饥饿。
神眼是我给自己的诡异能力起的名字,没有什么道理,只是我觉得这样的本事真的很神,因为它能让我看到本该看不到的东西。或者说那只是一种感觉,纯粹精神上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样的能力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完全应该算是我睡觉的副产品,当然我的睡觉方式与常人不太一样,可以说是一种奇异的睡眠。
我的睡觉方式确实有些奇异,小的时候,我很大都站不起来,长时间的躺在床上,睡眠非常不规律,心情更是烦躁,总是哭闹不停,有一次,母亲遇到了一个走方的东方郎中,并接待了他,但是那个见鬼的郎中没有钱,于是提出教我一种呼吸的方法,可以调节我的睡眠,善良的母亲答应了,但也没打算真的能够见效,反正就让他交给了我,那个人用滚烫的手指在我的全身捏了一遍,一团温热的气流流遍全身,我的脑中,也莫名其妙的留下了一连串的运行轨迹,总之,我就这样,每天想着这样的轨迹,想象着那团气流的运动,倒也真怪,从此以后,我真的不在烦躁了。后来就习惯了每天这样的睡觉方式,一直也没有改过来,虽然那个郎中说,这种方法可以使人力大无穷,飞天入地,但是除了睡觉后精神特别好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现象,睡觉时想象的气流,在清醒后就更是消失无踪了。
后来,由于特殊的身体条件的限制,我很少能有机会和别人在一起,我只能一个人待着,因此,在绝大部分的时间里,我都在进行着这样的睡眠,慢慢的,在那种睡眠中,我感觉到精神的极度放松,甚至可以脱离自己的身体,感受到外面的世界,那种感觉总是那么的令人感动,我感到与整个世界连接在一起,好像飞了起来,再没有沉重的负担,没有心酸的耻辱,有的只是美妙,那种轻灵的美妙是我做梦都渴望得到的感觉。母亲去世后,我的心情更加压抑,白天,还可以利用拼命的锻炼忘掉痛苦,晚上,我却总是不断想起那天悲惨一幕,最终,我只能回到那奇异的睡眠中,借助那种方式来忘记一切,只有那里,我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与愉悦,我不知道这种状态是好还是坏,但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睡眠。
在我大约18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在那样的睡眠中获得了突破,那时我还在随着部落流浪。
那天晚上的睡眠中,也许是由于太累了,也许是对气流的想象已经习惯甚至麻木了吧。总之,那天我突然忘了去想象体内的气流,只是全心全意的去感受外面的世界,去感受篷车内的每一个细节。那是一种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却又似乎充满感情的状态。我自由的感受着四周的一切,破旧的木板,凌乱的日用品,下铺睡着的维兰,还有他身上的破旧睡袍上的洞,篷车顶部细小的裂纹,褶皱,甚至角落里的蜘蛛网,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清晰得好像就这些本来就在我的脑海里。
猛地,我的精神突然突破了篷车的限制,我的感觉一下子扩展到了无边的世界之中,那是一种豁然开朗的体验,仿佛一个孩子突然进入欢乐的游乐场般,充满无穷无尽的新鲜。我能感受到天上的月亮,月亮将她银色的光辉洒满了我的感觉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沐浴在这皎洁的月光中。我看到到了奇异能量的存在,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在银色的月光笼罩下,整个世界似乎被五颜六色的能量所包围着,那些能量跳动着,闪耀着,我可以感觉到他们对我的抚摸,我尝试和他们交流,他们愉快的接纳了我,我开心极了,我觉得我也化成了能量,在天地间舞动着,闪耀着。很多能量的精灵融入了我,我也似乎融入了他们,时间也似乎就在这种无声的交流中凝滞了。
从此,我就获得了一种全新的视角,我称它为神眼,但那时还只是一种做梦一般的感觉,我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只是陶醉于那种美妙的感觉罢了。直到遇到布玛的那一天。
一想起布玛,我的心中就充满了痛苦的感情,那是除母亲之外,我生命中接触到的第二个女人。或者也可以说,她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她是一个精灵王,美丽的女精灵王。
大约在我二十岁的那一年,我随着流浪部落来到了漠北王国的都城维兰德城。
那是一个黄昏,德维尔城就在眼前了,像我们这样的流浪部落,是不能进入城里的,雷尔示意车队停了下来,我们就在城外的树林里扎下了营地。
我依然保持着每天奔跑的习惯,这是我第一次来到那里,随意的奔跑让我很快迷失了方向。天已经完全黑了,漆黑的夜幕与森林融为一体,四周全是同样的黑暗颜色,几乎完全找不到来时的路。我摸着黑,慢慢的摸索着往回走,茂密的枝桠彻底遮掩了天上的月亮,林中的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时,我想到了我奇异的睡眠,也许睡眠中的感觉可以帮助我脱离困境。
我静下心,调匀呼吸,让心灵解放出来,慢慢的我又找到了那种感觉,那种空灵的感觉,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获得这样的感觉,我利用这种感觉行进着,我不需要再看什么了(反正也看不见),完全凭着感觉中的印象一步一步的走着,体会着这种状态的感觉。慢慢的,我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控制这种状态了,这才睁开双眼,将感觉中的世界和真实的世界重合。我惊呆了,惊讶于眼前全新的景象,漆黑的树林变得无比的清晰,虽然还是没有光线,但我已经能分辨出每一根枝杈的位置。但这样的感觉却没有持续很久,惊讶让我无法维持思想中的感觉,我又回到了黑暗之中。我一次一次的尝试着,在经历了数不清的失败之后,我终于可以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感觉,在睁开眼的情况下,依然保持脑中的印象。这时的我终于可以尽情的领略这全新的感觉了。
我开始尝试着奔跑,在这种玄妙的状态下奔跑,虽然不敢太快(我怕控制不了感觉,毕竟那是需要极静才能达到的感觉),四周的一切,都在我的感觉中,我轻松的躲过凌乱的树枝,跨过拌脚的灌木,我越跑越快,真是奇怪,这样的奔跑,我竟然没有任何疲劳的感觉,呼吸依然是那么均匀,四肢也不象平时奔跑那样需要克服极大的阻力,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灵。我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忘了方向,也忘了目的,只是尽情的奔跑着。
猛然间,我感到了一丝不安,左面的丛林中有一种微弱的能量,那好像是一种生命的能量。我感到哪个能量在向我呼救,它需要我的帮助。我猛地作了一个左转的动作,灵活得就像一只羚羊,毫不犹豫的向着哪个能量的位置跑去。
这是我的神眼第一次真正发挥作用,神眼具有神奇的感应能力,为我感应到了改变我一生的信息。我不知道这改变是好还是坏,如果没有那样的一个发现,我可能现在还在流浪者的部落里做着赶车的活路,虽然也是没什么前途,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为了食物而发疯。不过,我依然感谢我的神眼带给我的那一段短暂但却美好的人生经历。
我感到我已经接近了哪个能量,立刻减慢了奔跑的速度。这时我才惊异的发现,我已经到了林边的路上。借着淡淡的月光,我看到了一个人,准确地说,像是一个人,横卧在路边的沟里。我跑过去,扶起他的身体,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个女性的精灵,我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精灵。褐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娇小的身体,美丽的面容。
所有这些,却都是很久以后我才真正看到的,现在想来,脑中的思绪总像纷扰的线团般让人无法理清。我记不清当时到底我看到的是怎样一个具体的场景,除了那强烈震撼我的简单片断。
一支暗绿色的利箭完整的贯穿了她的身体,高耸而柔软的胸脯上只留下银色的尾羽,鲜血从伤口重正缓慢向外渗着,在淡绿色的衣裙上留下令人心碎的斑斑血污。精灵苍白的俏丽面孔上没有一丝血色,本应娇嫩的嘴唇已经干裂,露出青乌的颜色。
我已经记不清我当时到底看到了什么,而后我又做了什么,母亲、布玛以及无边无际的各种噩梦,所有的景象在我的脑中混乱的交杂着。一会我好像扑在母亲的怀中号哭,一会又好像是布玛,一会我好像勇敢的在与强盗拼斗,一会我又好像只是无力躲在一边哭喊。
但我肯定是曾经不知所措,曾经紧紧的搂着那个娇弱的身体,并用近似于歇斯底里的声音狂喊着:
"神啊,请你救救她吧,无论如何,我愿付出任何的代价,哪怕是我的生命",
我从不祈求过神灵,神就是那样曾经无情的夺走了我的母亲。但当时的我又能作什么呢,我只能把她搂的更紧,希望我的体温能带给她温暖。我有一种感觉,她还活着,她需要我的帮助。直到现在,我都不能说情梦与现实的关系,我本来希望时间能帮我理清头绪,但时间带给我的却只是梦与现实的进一步混杂。也许,那只是梦中的梦吧。
我紧紧的咬着我的嘴唇,企图借痛苦让我从那可怕的梦中醒来,血,一滴,一滴的落下……
有人说不相信奇迹的人永远不会遇到奇迹,但当时的我却偏偏遇到了。那种情况真的只能用奇迹来形容,当我的血落到精灵的创口上时,精灵美丽的身体突然散出了一圈金色的光辉,美丽而夺目的金色光辉,我没见过,但却能感觉的到,那是生命的光辉,绚烂的生命在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展示着她的美丽。光芒慢慢的扩张,蔓延,精灵的身体却在美丽的光芒中渐渐变得模糊,我已经看不见什么了,满眼都是那金色的光辉,我感到了美丽的生命在向我呼唤着,我敞开我的胸怀,扑向光辉的核心。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我昏了过去,完全失去了知觉。
那段记忆对我来说可能是最奇怪的记忆,梦、现实、梦中之梦、脑中的片断、可能还有我的想象,幸亏后来我没有碰到过其他的人,也无从向别人讲述,否则,我真不知道听到的人会怎么想,我想,也许会认为我是疯子吧。
我的记忆再一次变得清晰,是在我从昏迷中清醒以后,那是一个美丽的声音将我唤醒的,当时,我几乎以为是天使在向我召唤。
"醒醒,醒醒",一个清亮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我睁开双眼,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温暖的照着我的脸,我揉揉眼睛,坐了起来,茫然的回顾着曾经的故事,我不知道那是梦还是现实。
"你醒了",声音又在我脑中响起
"谁",我四处看看,没人啊,我真以为我秀逗了,至少精神出了故障。
"别找了,找不到的,我在你的身体里",又是那个声音。
在我身体里,难道?我猛然想起了维兰在给我讲的英雄故事中经常出现的场景,精灵契约,
"你是那个精灵?那不是梦",这或许也是我的想象,到底是不是梦,当时没人能够说得清楚。
"是我"
"太好了,你没死!",我不由心情骤然放松了下来,不管这是怎么一回事,至少,我又从新回到了现实,噩梦似乎醒来了。
"你救了我"
"我没有啊?我什么也不会……",我有些尴尬又有些酸楚,我又想到了母亲,我确实想救她,但我实在无能为力,除了对天的呼喊以外。"可是,你怎么会在我身体里的"
"准确地说,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我只记得我被兽人暗算,想逃回丛林,然后就昏倒了,朦胧中感受到有人要救我,并愿意付出生命来拯救我,我完全放开了心灵,在清醒过来,我就发现,和你已经订立了血的契约"
我更糊涂了,契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定下了,不过她没有死,这才是最重要的。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路上也陆续出现了行人,每个人都奇怪的回头看我,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满身是土,独自坐在路边的沟里,一个人自言自语还大喊大叫着,路人肯定把我当神经病了,我暗暗摇摇头,思考交流的方式。
"你不必说出声,我能感觉到你的意思"
"这样就方便多了,否则,我非被当病人抓起来不可"
不知为什么,昨天经历了那噩梦重演般的一幕,我的心情居然变得轻松了不少。而且,这个奇异的精灵,更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当然,纵便是没好感,也没办法了。
多年来,由于身体的原因,我没有朋友,也没有人陪我说话,和维兰也只是他说我听而已,如今居然在身体里多了一个说话的伴,还是好听的女生,虽然见不到样子,但也让我十分欣喜了。
"你是不是说我跟你签订了精灵契约?"
"是的"
"可是,我听维兰说要签订精灵契约,很麻烦,而且需要魔法师、魔法阵的协助,怎么,咱们……"
"那样的契约,都时强迫的,你们人类为了获得力量,到处抓捕精灵,用邪恶的方法强迫定下契约,那样的契约就是你所说的精灵契约,需要魔法师,并要利用魔法阵完成复杂的仪式才可以,但那样只能获得精灵力量的很小一部分,精灵也失去了意识,直到主人死亡,精灵契约自动失效。但是事实上,真正精灵的契约,就是你我签订的这种血的契约,那必须要两者心灵完全开放,愿意付出生命作为代价,在将两者的鲜血融合就完成了血的契约,过程十分简单,但是条件十分苛刻,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如此的开放心灵,而且不惜生命的代价".精灵在侃侃而谈,声音美妙动听,虽然是直接感觉到的,但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声音的韵律,语速快而清脆,简直是一种享受。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我享受美妙声音的想法被打断了,随口应了一声。
"听好,我们的契约还没完成呢,赶快完成,不然咱们都麻烦,跟着我念,名字调过来,你的名字"
"布兰德尔*冯"
"我叫布玛,伟大的森林之神啊,精灵王布玛愿与布兰德尔*冯,结下血的盟约,请神见证我们的盟约"
我不敢怠慢,跟着念出了我的咒语。
那是我的第一个伙伴,虽然这伙伴并不长久。
不知为什么,每次我在回忆这一段的时候,我总会遇到危机。眼前突然出现的独狼,已经对我露出了凶狠的神色。我看到,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只刚刚被这只狼咬死的小羚羊,啊,我似乎又闻到了烤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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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狼、强者与强盗
在荒原上,羚羊是不可多得的美味,我曾经很多次试图空手抓捕羚羊,但是却始终无法追上它们,灵敏的感觉加上灵活的动作,除了豹子,我想没什么东西可以空手抓住它们。直到后来我成功的找到了一支锈迹斑斑的铁剑,并用它为自己制作了一把虽然形象丑陋但很实用的长弓之后,才第一次尝到了羚羊的美味。不过羚羊这种动物本身在荒原上就不多,而且多半成群结队的行动,要想吃到,实在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眼前的小羚羊显然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这样的东西,对于我这个好几天没吃到美味的流浪汉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抗拒的诱惑,虽然,我必须首先干掉这只狼。
荒原上,狼可能是最可怕的野兽,我宁愿遇上豹子,也不愿意遇上成群结队的野狼。豹子虽然拥有更矫捷的动作,更凶狠的牙齿,但单独行动让他们对我够不成多大的威胁,但狼群就不同了,几十上百条狼同时想你发动进攻,足以让你在还没行动时,就已经心胆惧寒。但眼前的狼,显然是一只离群的独狼,这样的对手,就显得不那么可怕了。这就好像任何强盗都会害怕遇到部队,当当他仅仅面对一个士兵时,他决不会害怕。现在的我,就是这样。
但狼群却足以引起我的恐惧,我生命中第一次战斗就差点在丧命狼群的口中。
那时我已经离开了流浪者的部落,准确的说,是维兰把我赶出来的。在我和布玛结下血的盟约之后回到部落,由于过渡的疲劳,一连睡了三天,在我醒来之后,维兰就不由分说的把我赶了出来,同时还留给我了一个包裹。我问过他理由,但他没有解释,只是说,我的命运不属于流浪的部落,我应该到外面去,寻找自己的世界。
也许是致命的伤害并不那么容易愈合的原因吧,布玛比我还多沉睡了几天。在她醒来后,孤独的旅程就变得不那么孤独了,旅途中,布玛在我体内翻箱倒柜了整整两天,翻遍了我全身的经脉,骨骼,也翻遍了我全部的记忆。她不断的翻出我记忆中的东西和我讨论,甚至连小时候我躺在母亲怀里听母亲念诗的事情都翻了出来,在我脑海里唧唧喳喳闹个不停,一直到她已经全部了解我的过去。但我对她却依然一无所知。
我们的目的地是漠北国境内的红森林,这是布玛的注意,希望能找点什么魔力水晶之类的东西。我们本来就是碰碰运气,因此并不需要走的并不快。但是,习惯了找一切时间锻炼的我一直在奔跑。在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一个人在丛林中奔跑,脑中则和布玛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慢慢的,我已经能将那种神眼的状态完美的融合到肢体的运动之中了,不过这样的运动,我必须有意识的限制时间,因为在那种空灵的状态之中,完全没有疲劳的感觉,但疲劳却只是被掩盖了,并没有真正的消失。有一次,我不知不觉的在这样的状态下跑了一天,当我恢复正常时,我几乎快要站不起来了,周身的酸痛让我趴在地上休息了两天才缓过来,当然,也饿了两天。
当我们到达红森林附近时,布玛才告诉我她不能现身出来了,因为我的体内有两个类似于封印的东西。一个封闭着我的身体,让我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必须付出比常人多的多的力量。另一个则封闭着我体内所有的神秘力量,无论是魔力还是斗气,又或是我体内连布玛都说不清楚的力量,都被这奇异的封印牢牢的限制了。而这种力量却偏偏是她现身出来所必须的。
现在,我真的觉得好遗憾,她不能现身出来,让我真正看看现实中的布玛。但当时,我倒是对这个结论很高兴,因为我第一次知道了我为什么那么不具有运动和魔法的天赋,甚至连向流浪的魔法师学习一个最简单的火苗魔法,也用了足足一年的时间。人们总是易于接受外界的原因,我也一样,虽然封印是位于我的体内的。
没有了布玛的协助,我们两个的安全,只能依靠我纯肉体的力量来保护了,而且这力量,还是被限制了的。我有些后悔最初的决定,毫无格斗技巧的我遇到魔兽,除了当点心,恐怕没什么更好的路了。我对死并不恐惧,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渴望。也许那样,我就可以见到我的妈妈了。但现在,我的生命却不仅仅属于我一个人。
为了我们两个的安全,布玛决定亲自教导我格斗术。她号称是他们族内最好的战士之一。于是,我有了一个看不见的老师。布玛确实很聪明,她已经习惯了在我身体里的生活,甚至擅自做主的,在我的大脑中开辟了一个训练场,让我利用灵魂内视的方法,到那里看她演示。我真有些哭笑不得,这好像是我的身体嘛,她居然在里面大兴土木搞起了装修,还让我自己进来参观。而且,我哪里会什么灵魂内视,这个见鬼的名词,都是她看到我能够将感觉外放而脑袋一拍产生的灵感,她觉得既然能够外放,就一定能够内视,非要逼我试试不可。
这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首先我们必须先安顿下来。我们在红森林边缘的一个小湖边,找到了一个废弃的冒险者搭建的小屋,大部分已经破损了,但是还可以勉强遮风挡雨,我(们)就在这里住了下来,靠林中的野果,和小型野兽以及小湖中的鱼为生。
那段生活是我一直怀念的,宁静而充满温馨。生活虽然简单,看起来也只有我一个人,但却绝不寂寞,因为,我有布玛。
那天,我躺在小湖边的草地上,静静的凝视着夜空,夜空中弯弯的月亮与四周闪耀的群星交相辉映。我将全部的心灵开放,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我忘记了人类的情感,融入一种无法描述的心灵感应之中。没有强烈的感情,但是却又不是无情,对母亲深深的思念,对维兰无尽的感激,对那让我快乐也让我痛苦的流浪部落的怀念,所有的感情交织融汇,却又不是那么的极端。慢慢的我感受到了四周森林中的勃勃生机,湖中鱼儿快乐的嬉戏,树木自由的生长,四周五颜六色的能量在自然的跳动,本心的意念让我将感觉收敛起来,慢慢的范围越来越小,但感觉却越来越清晰,我成功的将感觉进入了自己的身体,我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奇妙景象,血液向溪流般潺潺的流动,所有的器官规律的运转着,我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可是,我的灵魂在哪里呢?
我进一步的收敛着我的感觉,刚才的景象消失了,我看到了许多纵横交织的网络,其中的一些还有温热的气流在缓缓流过,我知道,那就是我的经脉,运行其间的是我每次进行这种奇异睡眠时所想象的那种东西,也就是布玛无法解释的东西,我看到了我的整个经脉网络,被一个巨大银色丝网所笼罩着,在网络中间还有一个较小的金色的丝网,许多经脉连接到这个丝网的中间,一团淡蓝色的气体被包裹其中,缓缓的运转着,并通过外部的丝网向外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将整个身体映成蓝色,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封印吧,封印中运转的就是布玛所说的神秘力量。
我知道我还没有达到目的,虽然这一切已让我无限惊喜,我进一步的收敛着,压缩着,将我的感知尽可能的压缩,当我的感知完全压缩成了一个点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四周是漆黑的一片,我奋力将最后的知感冲入那个点,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出现在我的感觉中,我看到了我自己的思想,这真是奇妙啊,我的思想中居然是这样一个奇妙的世界,动感无穷,无限广阔的空间中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内容,我则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参观自己的思想。在这里,我看到了一个美丽的身影,那就是布玛,我从来没想到过布玛是那么的漂亮,救她时,一脸苍白的肤色,青黑的嘴唇让我除了同情,什么都没注意到。而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布玛,一身标准的精灵淡绿色服装,雪白的肌肤欺霜胜雪,完美的身材散发着健康和活力,如大理石雕刻般的面容带着一丝狡秸的笑容,我简直看呆了,我从没想到过母亲以外还有这么美丽的女人,而这个女人还在我的身体里。
就这样,我白天在树林中找吃的,跑步,或者用树枝当剑自己练习,而晚上,我就跑到自己的思想中去,和布玛练剑,我进步得很快,半年不到,我就可以和布玛拼上个上百回合了。布玛也很惊讶,她原来可是足足练了50年啊,对了,布玛已经70岁了,相对与精灵王300到500年的寿命而言,她还是个小姑娘。
布玛说,如果就按照思想中的拼斗而言,我现在的能力起码也够的上一个高级剑士的水平了,但是在现实中,就不好说了,毕竟,在思想中是没有封印的限制的。
如果硬要把记忆分为好的和坏的,或者说愿意想起的和不愿意想起的两种的话,那么和布玛练剑的那段时光,绝对是我最愿意回忆的部分,那可能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的生活,美女的陪伴,幸福的感觉我经常把这一段记忆拿出来回忆,每次都让我愉快和兴奋。那时的我完全不懂得爱情得意思,我也没觉得我就是爱上了她,但后来,我却确认这一点,总把这段时间当作我的初恋时光来进行回味。
当时,我很得意我的成就,半年里得进步让我自己都觉得惊讶。也许人注定就不能太得意,至少像我这样得人不能,很快,实战的考验就让我栽了一个大跟斗。而让我栽跟斗的,就是狼群,不过那时我面对的是一群魔狼。
当时我正在湖边,悠闲的耍着我树枝剑,想象着自己在战场杀敌的英姿,魔狼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布玛由于最近教我练剑,耗费太大的能量,这两天已经沉沉的睡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我飞快的摸出怀中的匕首,面向群狼比了一个造型。魔狼大约有十几只吧,我背小湖,努力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但实际上,我几乎全身都在发抖。那是我第一次真正面对敌人,努力学习了很久的格斗技术几乎完全想不起来了,我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逃,逃得越远越好。但魔狼却没有给我机会,它们已经开始进攻了。魔狼是一种十分狡猾地魔兽,它们从没有一下子咬死你的念头,它们只是不断的带给你伤害,最终使你丧失活动的力量。很快,我的身上已经有了七八条伤口,虽然不大,却也让我痛入骨髓。疼痛终于使我冷静了下来,我成功的将心灵进入那种神眼的状态,好似旁观者般的看着眼前群狼的动作,是的,我能感觉到每一只狼的每一个细小动作,一只狼扑了过来,我非常准确地看清了它的路线和目标,我优雅的向侧面一让,……,没让开,魔狼的利抓在我胸口留下了一条不深不浅的血痕,我忘了自己的动作还无法和思想完全的配合,第二只狼又扑过来了……
在我的身体上再多了十几条伤痕之后,我已经基本上能够掌握自己的动作和思想的关系了,我准确地把匕首送到了一只扑上来的魔狼喉咙上。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匕首划过魔狼的咽喉,在空中留下一串血滴,我杀死了第一支魔狼,但也就是同时,我的身上又被另一只魔狼开了个口子,幸亏在神眼的神状态下,我感觉不到太强烈的疼痛,因此,我还能继续的搏斗……
我当时一共搏杀了五只魔狼,太多的伤痕让却我无法再维持神眼的状态了,逐渐模糊的意识,让疼痛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身体上。我真的以为我死定了,但命运之神却第一次眷顾了我,派出了英雄解救了危难中的我,仅仅留给我满身的疤痕罢了。
也许是这一次经历对我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了吧,对于狼,我总是怀有很深的戒心。不过眼前的狼似乎比我更有戒心。面对比他高大得多的对手,独狼也有些胆寒,一面向我发出示威般的叫声,一面却在慢慢的后退,以寻找最好的攻击位置。我没有出手,面对这样的野兽,先出手并没有什么好处,充分警界着的狼拥有非常灵活的防御方式,他的躲避会让你的进攻徒劳无功,而且,会大大的消耗你的体力,这可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野狼开始进攻了,飞扑的动作简单却充满力量,一年多来,我曾经无数次的面对这样的进攻,仅凭本能和直觉我都可以轻易的应付,我微微的侧了侧身,闪过野狼的飞扑,重重的一拳捣在野狼的肚子上,我知道,这一拳,足以让他躺上个半天,而这段时间,我已经可以安全的取走美味的羚羊了。我没打算杀死这头狼,已经抢走了人家的食物,再要人家的命似乎有些过分了。但野狼却超乎预料的坚强,在挨了我那么重的一拳之后,居然立刻便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又一次站到了我和羚羊之间。眼中露出决战般的神情,那是一种不死不罢休的神情。
我诧异了,没有动物会为了保护食物而丧命的,除非他要保护的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我进入神眼的状态,开始搜索野狼身后的领域。探查的结果让我无比的震惊,一股深深的愧疚涌上我的心头,在羚羊后面不远的地方,四只只有一尺长的小家伙,正蠕蠕的嬉闹着。我知道了,野狼保护的不是刚刚捕得的猎物,他要保护的是猎物后面隐藏的孩子。那一定是她的孩子,就像我的母亲保护我一样。眼泪顺着我的脸颊缓缓的流下,我已经无法说清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惭愧、羞辱还是痛恨,我觉得我就和杀死母亲的强盗没有任何的不同。我曾经无数次痛骂甚至诅咒那些曾经夺去我亲爱的母亲的强盗,现在我在扮演着强盗的角色。是人类强盗的天性使然,还是从丑陋的世间学会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决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我慢慢的后退,后退,一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只拼死保护孩子的野狼。
之后的整整一天,我都在混乱中度过,回忆与思考纷乱的交织。我追求强者的目标,难道最终却使我变成了强盗,我曾经痛恨的东西,却好像突然成了我最终的目的。我茫然的向着前面的方向前进着,依旧靠难咽的根茎度日,我几乎打算从此以后吃素了,但突如其来的另一群狼,却彻底打破了我的想法。
我被突如其来的危险惊醒了,大约二三十条狼组成的狼群已经包围了我,昨天还以强者的身份愧疚的我,转眼之间却变成了另一群狼猎杀的对象。我抽出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与不断扑来的野狼做着残酷的搏斗,我不在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孩,为了生存的目的,我已经可以随时保持冷静。神眼中的我,像死神降临于这本想以我为食的狼群。这就是自然的法则,荒原中唯一的法则,不要怪我没有怜悯之心,要怪就怪你们选错了食物。转眼间,五条狼已经在我的铁剑下丧生,剩下的群狼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依然前仆后继的进行着进攻。锈铁剑禁不住我与狼群搏斗的巨大力量,在又为我干掉四条狼之后,崩然断裂。但狼群似乎也已经知道了我的厉害,倏忽间消失无踪。
看着满地的狼尸,和浑身的鲜血,我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我何必为自己的行为找那么多的理由,至少我知道我的本心还不失善良。自然的法则就是生存的法则,怜悯离群的野狼也好,杀光来袭的群狼也罢,不过都是自然的选择,顺应自然就是了,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我会思考,狼群却不会,我会去怜悯哺乳的母狼,狼群却不会怜悯流浪的我,当我怜悯时,我毫不犹豫得放了她,而当它要杀我时,我自然要杀光它们,否则,它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吃掉我。
当晚,我吃了一顿很久没吃到过的烤狼肉,无数的秃鹫在我屠狼的地方分享着死狼的尸体,我笑了,也许这笑还带着些悲凉,这就是荒原,永远追寻自然法则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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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流浪的终结
荒原上的流浪已经差不多有两年了,也许这不能算是流浪,毕竟我还有一个方向。北极星一如既往的悬挂在我的后面,为我照耀着前方的道路。灿烂的天河穿过头顶,沉入无尽的虚空之中,维兰曾经给我讲过许多关于这条河的故事,有的凄美,有的壮烈,但大多是悲剧性的。因此对于这条河,我始终没有多少好感,虽然它美丽得足以诱惑人的灵魂。
这样的景色总是最容易让人回忆过去,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我一边走,一边又一次沉浸在无限的回忆之中。荒原上的生活让我必须随时的保持警惕,因此,我已习惯了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那种神眼的精神状态,即便在回忆时也不例外。神眼中的世界总是没有太多的感情,既没有强烈的恨,也没有强烈的爱,因此交杂于其中的回忆,也显得格外的清晰而充满趣味。我像一个旁观者般浏览着我的记忆,更多的倒像是在看一部充满细节描写的小说。
我缓步前行,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的扎实,这里其实到处都是杀机,随时可能出现的暗沼会让你糊里糊涂的送了命。我不知道还要在这个荒原中走多久,其实我也不在乎到底需要走多久,我根本不知道我该去做什么,也许我的命运就是这样的流浪呢。我接受这一切,甚至懒得去考虑这一切的目的,现在,我的任务就是走,走到荒原的尽头。
皎洁的圆月悬挂在我的上方,完全代替了太阳,我则在这并不漆黑的夜晚继续着我的行程。银色的光辉洒在广阔的荒原上,为单调的黑暗增添了些许光明的感觉,前方的景物一如既往的慢慢出现,变大,路过,消失。视野中的景物单调而乏味,美丽也就隐藏于其中。我有时在想,如果不是我已经习惯了孤独,是否会在这美丽但却单调的景色中发疯呢。
突然,前方单调的地平线突然出现了一片并不单调的景色,习惯了单调的眼睛立刻捕捉到了这一异常的变化。那是一片帐篷的的形象,人的痕迹。人,可能没有在这样的荒原中流浪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兴奋,激动,更待着无限的期待,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人的痕迹了。
我几乎是一路狂奔的冲向那片帐篷,全然没有注意到那片帐篷的异常,直到我到达那个让我终生难忘的地方。那是一片早已废弃的帐篷,看来像是过去的兵营,上百个帐篷整齐的排列着。破碎的帐篷早已斑驳陆离,剥离的帆布在风中无声的摇曳着。早已锈蚀的无法辨认的兵器,辎重散落四周,到处都是破败的痕迹。天空的圆月公平的为这里撒下银白的光辉,为破败的兵营更增添些悲凉的气氛。这里完全没有人的踪影,不要说活人,连尸骨都没有,除了整齐的兵营,散落的兵器在无声的宣告着这里曾经的辉煌。这里曾经遭遇了什么,曾经驻扎在这里的士兵呢,为什么会留下所有的设备,在这样一个既不是战略要地,也没有矿产资源的荒原之中,又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兵营呢?也许是连续两年的单调行走让我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也许是太多的疑问让我心存疑惑,我不由对这里充满的探索的欲望。
我谨慎的步入营区的范围,一间间的探索着这里的营帐。每个营帐都可以容纳至少二十个士兵,帐内的被褥依稀还可以辨认,虽然已经被风雨侵蚀的破碎不堪。我在这里整整探索了三天,走遍了这里的每一座营帐,但却无法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只能总结这样一个奇怪的结论:这里曾经驻扎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几千名的士兵,不知道为了他们为了一个什么样的目的,他们住在了这里,并且在这里生活,甚至还开辟了土地种了庄稼。但是有一天,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士兵都离开了,没有带走他们随身的兵器和物品,只是默默的离开了,留下这片荒芜的营帐无声的诉说着神秘的故事。
我带着无限的疑问离开了这一片奇怪的营帐,这几天的经历也仅仅为我枯燥的流浪生活增加了一些简单的调剂,我不断设想着在那里可能发生的故事,我构想着可能的情况,可能的敌人,这也让我孤独的流浪在回忆之外又多了一些可以想象的事情。
右边金色的落日宣告着一天的结束,经历了无数这样的落日,但我依然会震撼于这美丽之中。金色的余辉染遍整个荒原,好像漫天的野火燃烧了荒原。远处一个大湖突显在视野的尽头,像红宝石,晶莹剔透,光彩照人。我几乎迷醉于这样的美景,造物神真的也许非常的公平,荒蛮如此的地方,却有着如此美丽的景色,让人们甚至忘掉他吃人的恐怖。我已经无法具体的算清我到底在这里流浪了多久,日升日落的变化对我来说已经不过只是一种单调的过场,虽然我还依然会为周围的景色所吸引。
突如其来的警兆告诉我危险的降临,我感到了前方的战斗,惨烈的狼嚎,愤怒的呼喊,人的声音。没有孤独过的人可能永远无法理解一个孤身漂流了许久的流浪汉,第一次听到人的声音时的那种激动。这次绝对是真的人,因为我确实听到了真实的人的声音。我甚至没去考虑我将遇到什么,甚至完全忘记了流浪者的信条,我只是几乎疯狂的向着声音的来源飞奔了过去,我只是想看看久违的人的模样。
但我首先看到的却是恐怖的狼群,我从没见过如此规模的狼群,几乎充满了我的视野。密密麻麻的青狼包围了一群佣兵打扮的人类。但我却没机会好好看看这些两年来我第一次看到的人类的模样,我就像他们一样陷入了狼群的攻击之中。还好,我在狼群的后方。
神眼使我随时能感应到所有方向的来敌,我轻巧的让过青狼的扑击,重重的一拳过去,就算不能打死,也能让它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狼群一定有狼王,只有击垮狼王才有可能击溃群狼。我幸运的看到了不远处一头格外强壮的青狼,它没有参与进攻,只是不断的低声吼叫着,血红的眼睛似乎在宣告着自己高贵的身份。我一边随手打掉扑上来的狼,一边缓缓向狼王移动。狼王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出现,周围的青狼开始向我发动攻击。一个人遇上狼群最怕的就是被包围,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足以让任何人狼狈不堪。但在我,倒不是很在乎,神眼可以让我眼观六路,没有强烈感情的思维状态,更能让我准确的判断来袭并给与还击。狼群的攻击似乎越来越猛烈了,在付出了几道伤口的代价后,我成功的接近了狼王。狼王也看出了我的敌意,凶狠的向我摆出进攻的姿态。果然不愧是狼王,居然可以一边和我缠斗,一边组织群狼向我猛攻。这时,我突然听到被包围的人群中传来一声暴喝,
"好汉,接剑"
神眼中,我看到一把宝剑倒着向我飞来,在月光下发出森历的光芒。我顺手一抄,就势一旋,一只硕大的青狼洒下一溜鲜血飞了出去,眼见是活不成了。有了武器的我,更是如虎添翼,三下两下,便砍掉了周边围攻我的狼群。狼王似乎也有些胆怯了,血红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恐惧的神情,但我却没有犹豫,在你死我活的荒原上,我必须遵循自然的法则。我高高举起了宝剑,锋利的宝剑泛着青色的光华,在自然的指引下,一剑劈了下去,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有的只是绝对的力量和速度,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劈出近乎完美的一剑。狼王成了我剑下的牺牲品,朔大的头颅被劈成了两半,血四散飞溅着,残酷的把美丽的大地染成血红。我有一种深切的悲哀,我无法忘记狼王那带着恐惧的眼睛,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那只愤怒的独狼。在面对狼的战斗中,我又一次展现了我的强大,自然的法则,真的这么残酷。
狼王死了,失去首领的狼群在瞬间中消失的干干净净,留下上百具死狼的尸体。
我离开了神眼的状态,疼痛自然的出现在身体上。还好伤的不算利害,只有四五道不深的伤口,以我的体质,连药都可以不用上,野外的生存加上自身的特异,让我早已习惯了这种简单的伤害。我草草包扎了一下的伤口,向已经东倒西歪的佣兵们走去。他们的眼中流露出感激与崇敬的神色。一个看似队长的人走了过来,空着手,魁梧的身躯比我还要高半个头,坚毅朴实的脸上刻满血与火痕迹,血丝密布的双眼中更带着几分狂放的色彩,也许是两年没有见到人类的模样的原因吧,几乎是立刻,我在心里已经把这个魁梧的大个子当成了朋友。
"你可真不赖啊,好快的身手,好强的力量!谢谢你帮助我们,我叫德雷。"好大的声音,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下意识的用手掏了掏耳朵。
"我叫布兰德尔,你可以叫我布兰"
大个子看着我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丝﹛腆的笑容,
"不好意思,声音大了些,他们都叫我——轰雷"
我释然,好个爽直的汉子,
"你好,轰雷",我开着玩笑,向他伸出了我的手。
大个子紧紧的握了握我的手,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感激,但我想更多的是欣慰。
我们点起了篝火,遍布的狼尸成了我们的晚餐。也许是离开人群太久了吧,我基本上保持着沉默,除了脸上依旧保持着喜悦的笑容。我觉得我甚至已经忘了怎么和人进行交流,幸好这些佣兵们并不在意。
他们是一群真正的佣兵,隶属于一个名为红色佣兵团的大的组织。在赖特帝国和漠北国开战的时候,曾经前往前线应征。战争结束后,则靠接纳保护商队,或保护城池的任务维持。最近没有大的战争,佣兵团的规模,也比原来小了许多。战争时,像他们的小队都至少拥有100人,而现在,就只剩下20人了。他们这次出来是为了保护一个商队,完成任务后,只是为了早一点回团里过年,冒险穿越无人的荒原。结果运气却非常的不好,接连的碰上狼群,而且一个比一个规模大,这已经是他们遇到的第三个狼群了,连夜的苦战使强壮如德雷都吃不消了,幸亏这次遇上了我,幸运的替他们杀掉了狼王。
又快要过年了,我还记得上次过年的情景,那也是我一生中过得最快乐的一个年,只因为那时我还拥有布玛。但也就是那个年,却让我永久的失去了我的第一个爱人。
也许是记忆本来就有局限性把,我已经完全不记得我当时是怎么去的那个注定对我来说是灾难的城市了,漠北国的都城——维兰德城。我只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早晨,下了一夜的大学终于停了,我从城外小旅店的房间中出来,自顾自的开始早晨的操练。
我还记得那雪是那么得美丽,远处的茫茫森林几乎完全被银白色的积雪覆盖了,天地似乎都是一片的银白。自由的风带起纷纷的积雪,让风仿佛也多了几分灵性。我无暇欣赏那茫茫的雪景,依旧在奔跑中锻炼着自己。
这时,布玛醒了,她总是很能睡,每天好晚才会苏醒过来,今天已经是非常例外的了。布玛告诉我,明天就要过年了,我们应该庆祝一下美丽的神魔之夜。在流浪部落时,我们也过年,但都是为别人过,因为我们本身是欢乐的提供者,而不是享用者。因此,在我的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所谓的美丽的神魔之夜。所有的传说,我几乎都听过,你必须承认,维兰在讲故事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但我却从来没有什么印象,我记忆中的神魔之夜,不是在寂寞中,就是在工作中度过的,实在与故事中所描绘的景象相距太远了。布玛的建议令我怦然心动,我第一次有了想过个年的冲动。
我几乎完全记不清我们到底做了怎样的准备,也记不清我到底和什么人一起在庆祝那个神魔之夜,我只记得布玛的歌声,甜美如夜莺的精灵的歌声。布玛在我的灵魂里歌唱,为我也为她自己。她的歌声充满了快乐和温馨,美丽的声音让人几乎能看到优美的画面,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动人的歌声,如梦如幻的歌声。布玛一首接一首的唱着,优美的旋律让我几乎忘了世界的存在。但布玛的歌声却慢慢的开始忧郁起来,进而变得伤感,她唱了一首怀念爱人的歌,但愚蠢的我却并没有注意布玛的变化,依然陶醉于她的歌声当中。布玛唱累了,我也喝多了,在酒精的奇异的作用下,我醉了,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丽迷人,摇曳的烛光变得睡梦般迷离,我的嘴却不知在和酒保说着什么,我好像告诉了他,我哼着的歌声来自于体内的精灵……
"布兰,布兰",德雷的叫声让我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烧。
"对不起,我走神了",我不好意思的向这些新认识的朋友道歉。
德雷确实是一个优秀的战士,看到我在斩杀群狼时所展现出的速度和力量,他不由心痒难耐,提出和我较力的要求。我没有拒绝他,因为我也很想知道我现在的实力。不愧是以力量着称的德雷,当他宽大的手掌握住我时,我觉得我的手掌都要被他压碎了,只能拼命的握紧手掌来反击。最终谁也没能战胜谁。事后,德雷告诉我,除了他们的团长,我还是第一个能在较力上和他打平手的人呢,我的手劲也让他产生了手掌好像要被压碎的感觉。我也很满意也很自豪这样的结局,这说明,我艰苦的锻炼以及几度生死的经历,已经使我有了不俗的能力,虽然离传说中的强者还相去甚远,但毕竟,我已看到了自己的成长。
德雷问我前行的目的地,我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劝我加入他们的佣兵团,虽然现在没什么活,但听他们团长说,大陆可能马上就要陷入战乱了,以后肯定大有用武之地。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邀请,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对这样的流浪有些厌倦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我加入了他们的小队,做了一名普通的佣兵。虽然德雷一再强调当普通的佣兵对我来说太屈才了,回去后他一定向大队长推荐我,但是我并没有在意。普通的佣兵也挺好的,能有一个归属已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流浪了两年,我实在些厌倦了,虽然我向往自由的生活,但缺衣少食的日夜奔波也许根本算不上是自由。更何况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布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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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开荒原
也许是觉得我们这个敌人太强了吧,恼人的狼群再也没来骚扰过我们,我们很顺利的走出了广漠的荒原,来到了漠北国边境处不太引人注意的一条小路上。两年多的荒原流浪终于结束了,我曾经无数次的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但真的来了,我却没什么感觉。心内平静得就像每天都要从这里经过,太长久的企盼让一切都变得遥远而近似于神话,但神话的破灭却也简单得让人无聊。
红色佣兵团的总部设在星月国、漠北国(原赖特帝国的领域)以及索斯王国的三国交界边境处,因此我们只需沿着漠北国的这条边境小路向东一直前进,十几天后就可以到达了。
德雷一路上向我介绍着大陆的情况,我已经久违了人群,对于现在的世界几乎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一切都可以让我觉得新鲜,一切都可以让我惊讶,德雷也因此对我格外的照顾,拼命的向我介绍着时事。
漠北国虽然已经占领了赖特帝国,但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却无法真正的实现有效的控制。西部地区不少小城纷纷拥兵自重,打着为赖特王国的复仇或复兴赖特王国的旗号大肆的招兵买马。漠北国虽然拥有号称大陆第一的野战部队——沙漠之狼兵团,但面对分散于全国各地兵乱事件,确颇有疲于奔命之感。加上赖特帝国西部多为多雨的丘陵地带,非常不利于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因此所谓的吞并,也不过成了纸面上的事情。真正牢牢把握在漠北国手中的,只有赖特帝国西部沿海,莱蒂斯河下游的小片肥沃土地。而漠北国广大的东部地区,现在几乎成了真空地带,完全成了盗贼和佣兵团的天下了。不过这样对于漠北国来说,也已经很满意了,他们最看重的也就是这一块肥沃的土地。
索斯王国和太阳帝国却出人意料的完全保持了沉默,太阳帝国甚至连兵马都没有进行调动,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原来受他们保护的地方现在已经落入了别人的手里。不过,最近有传言说这两个帝国的皇室最近争权夺利正处在高峰的时期,大概是这群皇室成员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了吧。说实话,由于布玛的原因,我对于皇室成员只有愤怒,因此对于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并不关心,除了维恩,那个曾经就过我的星月国王子。
就是我第一次被魔狼袭击的时候,周身的伤痛让我彻底失去了知觉,我甚至以为我已经死了。但事实上却没有,幸运之神在大部时间都没有眷顾过我,大概是觉得我还不应该这么早就死掉吧,他派出了他的使者救了我。
当我从无边的黑暗中醒来,发现我躺在一间木头房子里,简单的结构,内部却有着不同凡响宽敞豪华,我从没见过这样精美房子,当时还以为来到了天堂。但很快,当我试图站立起来的时候,周身锥心的剧痛告诉我这里还是人间。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魔法师打扮的中年人,大约40多岁,面容消瘦,睿智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
"哦,这么快,你就醒了,你的身体还不是一般的强壮啊,我叫兰奇,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我叫布兰德尔*冯……,哦,您可以叫我布兰……,哦,谢谢您救了我",我很少和这样的高层次人士打交道,有些不知所措,但我真的很感激他。
"不是我救的你,是我的学生,维恩*巴斯洛救的你,他出去探险,正好看见你被魔狼袭击,就帮你击退了群狼,那时你全身都是血,满身布满了伤口,本以为你死定了,后来你身体居然散出一片蓝色的光芒,让伤势好了大半,所以他就把你带回来了,你的蓝光是怎么回事?"
"蓝光?我也不知道……",我不知怎样去描述我身体的状况,我选择了隐瞒,毕竟我们还只是初识。
兰奇似乎也对我的答案不太满意,但也没说什么,他看出,我似乎想隐瞒什么,看了看我的伤势,然后就出去了。
"维恩*巴斯洛",我念着恩人的名字,巴斯洛这个姓氏,是一个非常高贵的皇族姓氏,尊贵的贵族是不会救我这样的流浪者的,除非他有什么企图,不过,他对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者,又有什么可企图的。
兰奇回来了,但不是一个人,他带进来一个绝对可以用灿烂,辉煌这样的词汇来形容的男子,高挺的身材,英俊的面容,坚毅的神情,太阳神一般的灿烂金发,再配上海一般湛蓝悠远的眼睛,唯一的缺陷是因为年龄的限制,在脸上还能看出几分稚气,我想,等他长大了,大概没有哪个女人,能逃得过他的手心吧,这个人就是我的恩人——维恩。
在兰奇简单的介绍之后,我知道了他是星月国的三皇子,了不起的身世。我愈发的局促不安,要不是周身缠满了绷带,我可能早就爬在地上高呼千岁了,别觉得我活得贱,这可是流浪部落交给我的重要一课,要想生存下去,就忘掉那些见鬼的尊严吧,尊严是贵族们的玩物,活下去才是流浪者应该遵循的信条。
"王子殿下……谢谢您救了我",我局促的说道。
"没什么,举手之劳,你的身体很奇怪啊!"
"是有点奇怪",我喃喃的说着,心里想着可能遭到的待遇,不会被拆开研究一下吧。但他的态度,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亲切。
"兰奇说你的身体似乎有一种吸附魔力的能力,以他大魔法师级的水准,居然,无法为你疗伤,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对了,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红森林去的?",王子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和蔼可亲,我不知道是否该隐瞒,也无从隐瞒起,维恩王子的风采和气度早已让我深深的折服,我几乎是毫无保留的愿意相信他。我不打算隐瞒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杀了我,也不过是还回去而已。于是,我告诉了他我的故事,流浪、丧母、再流浪、遇到精灵、身体的封印、在精灵的怂恿下去红森林,我几乎告诉他了我的全部,当然,我说得很简单,没时间讲出所有的细节。维恩王子真的是个很和蔼的贵族,他一直仔细的听着我的诉说,跟着我的诉说而欢喜、忧愁,甚至陪着我一起悲伤,感觉到象是个在听英雄传说的孩子。这也怪我,谁让我跟维兰待了那么久,虽然我不怎么说话,但整天熏陶下,我已经可以把挺无聊的事情说得声情并茂了,更何况这时讲的还是我自身那曲折的经历呢。
就这样,我认识了维恩王子,他让我直接叫他维恩,我本不愿答应,我们的身份相差得太悬殊了,我不想无缘无故的掉了脑袋。但在他一再的坚持下,我最终屈服了。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他总来找我,缠着我给他讲讲流浪的故事。王子也有王子的不幸,16岁了,这居然是他第一次出门,平时在王宫中,除了几个老的快成精的老师以外,就再也见不到什么人了。两个哥哥也都比他大很多,现在都有自己的宫殿居住,彼此忙着勾心斗角。弄的他几乎没有听说过外面的故事,这次出来,国王又安排了古板的魔法师照顾他,难得遇到一个向我这样用有着丰富人生经历的同龄人。我倒也不反感他,毕竟,他有着纯洁的心灵,只是我不知道,这样的心灵在皇宫中怎么生存。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我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除了身体上纵横交错的上百道疤痕在不断提醒着我距离强者的距离。兰奇告诉我,他也察觉到了我身体中的封印,这种封印类似于远古时期拥有神、魔一般力量的人对反抗他的人施加的那种封印。这是用来控制他和他所有的子孙的,让所有他的后人都无法使出巨大的力量,这种封印会随着子孙不断传承。但是一般几代以后就会慢慢消失,但非常奇怪的是,我身上的封印,却好像经历了千百年的传承,非但没有减弱,威力却反而越来越加强了,变得连普通的力量都要加以封杀了,这是博学如兰奇都无法解释的。照他的分析,能够找到的解开封印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拥有超过封印本身的力量,强行冲破他,不过,这好像是不可能的,这种封印只有神、魔一级的人物才有能力施加。而且冲破封印所需的爆炸性的力量,没有人的身体可以承受。
对于失败,恐怕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人能比我看得更开,一个连站起来都失败过无数次的人,还有什么失败可以让我退缩,失败对我来说,似乎永远只是一种过程,平淡得不能再平淡过程,如果失败也能算是痛苦的话,我恐怕早就痛苦死了,但我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我对兰奇一直有着深深的感激,他是我一生中认识的第一个真正的魔法师,还是皇家魔法师。令我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那些皇家人士所该有的傲慢与骄傲。对于魔法的热情让他看起来有些孤僻,但内心却对别人充满了关爱。
治伤这段时间,兰奇除了每天孜孜不倦的试图用魔法为我恢复以外,更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对我的身体进行着检查,夜里却又钻入厚厚的书堆中找寻需要的答案。他的执着让我十分感动,也许他并不是因为为了救我,只是为了探索一个未知的魔法难题,但结果却是由我身受的。
他告诉我的答案并不十分的完整,但却对我有着非凡的意义。我的封印在一方面限制我的同时却也在保护着我,让我能有一种超越常人的对魔法和普通攻击的抵抗能力。体内神秘的力量也因为日夜与封印抗争而变得异常的强大,甚至他说,这是他见过的最强大的斗气。他用了斗气这个词,是因为他也找不到其他的词汇来描述这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无疑是我通过奇异的睡眠而形成的,由于我体内的封印存在又使他进一步改变了性质。如此强大的神秘力量却并没有对封印形成直接的冲突,而是平静的在封印内部自然的运转着,而且干净得更是令人诧异,完全没有任何属性的存在,只能说是一种近似于斗气但却又比斗气更强大的神秘力量。
当我的身体受到伤害的时候,封印更是自动的减弱了对斗气的束缚,让斗气能有机会去为我疗伤,等到伤势稍好,却又重新恢复封印的状态,让斗气老老实实的在体内休息。这么神奇而超越常理的魔法封印,是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存在。说实话,他也很希望看看我体内的神秘力量爆发出来的话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但却始终找不到方法。兰奇希望我以后有机会能到他所在的皇家魔法会中去,他希望能通过进一步的研究找到答案。
维恩王子来了,我决定向他告别,他盛情邀请我去他的王宫任职,但是我拒绝了,我只是个流浪者,我没有自信能适应王宫的生活。王子也很理解我,他给了我一口袋金币,我本也想回绝,但他说算是我这段时间给他讲故事的报酬,我说我还没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和兰奇的收留照料之德,他说,救命之恩不用管了,他没当回事,兰奇则说虽然收留了我,但是也再我身上看到了有趣的魔法现象,值了。于是,我收下了这些金币,这是他们对我的关爱,虽然我不愿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帮助,但是这种关爱毕竟让我感动。
我离开了兰奇的木屋,维恩王子和兰奇一直把我送到森林边缘的大路上,维恩告诉我,他的度假时光也快要结束了,虽然没有如他所愿的进入红森林探险,但是能遇到我,他还是感到不虚此行。他非常诚恳的邀请我有空到星月王国去看他,并留给我一份用于通过边境的文书,我答应了他,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平易的王子的,从小以来,我一直被别人看成废物,很少有人能够正视我,纵便有人可以接纳我,眼光中更多的是同情,而从维恩王子的眼中,我却看到了那种平等的友情,我十分珍视这种感情,虽然我并没有表达出来。准确地说,我也不明白维恩王子为什么会与我这个相貌平平的流浪汉结下友情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后来,我没有再见过维恩,反而在荒原中流浪。世界似乎已经完全与我无关,我所知道的只有回忆。德雷说星月国也有内乱发生,这也是内部权利争斗的结果,我只能暗暗祈祷希望善良的维恩平安。但我听到的消息却让我十分不安,同样的皇室争斗在星月国也展开了,似乎还格外的激烈。我有一种诧异,这似乎透着古怪。皇室本来就在明争暗斗着的,因此有争斗并不奇怪,但同时大陆上所有国家都陷入了这样的争斗就显得十分的显眼了,更何况还是在赖特帝国刚刚因为争斗而亡国之后不久。
维恩在我的印象中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孩子,善良,单纯,对世界充满了关怀,加上年龄还小,他将如何在这样的争斗中生存,这让我非常担心。虽然我也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所谓的皇室之争,但是,这样的故事在历史中实在太多了。维兰常常向我讲起这样的故事,几乎每一个王朝都会有这样的故事发生,我知道那些战败者的命运,命好的也许是驱逐流浪,更多的则是家破人亡。我实在不希望这样的惨剧发生在善良的维恩身上,他年轻,英俊,富有,却没有那些纨﹛之气,身上总有一种真诚和谦和的气质。他想太阳的儿子,灿烂而辉煌。他热爱这个世界,热爱每一个生命,而且诚挚的愿意相信每一个人,但这样的性格在那样复杂的宫廷斗争中却是致命的弱点,希望他的那些兄长们还是正常的,不是像传说中所描写的那样为了权利六亲不认的那种。
我们一直在行进着,虽然单调,却已经充满了乐趣,离开人群太久了,我对任何普通的言语都感到眷恋。不过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我依然保持着沉默的习惯,用回忆填充着我大部分的心灵,我还没从流浪者的身份中完全转换过来。母亲、维兰、流浪的部落、维恩,但想的最多的却还是布玛。我几乎觉得有些对不起我的母亲,自从遇见了布玛,我已经越来越少的想起母亲了,希望母亲不会因此而责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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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死亡的村落
"前面十里左右有一个村子,快走几步,我们就在那里休息",德雷炸雷般的命令在我耳边想起,打碎了我的回忆。
经历连续的苦战和行军,佣兵们都已经疲惫不堪,现在终于又可以看到人烟了。也许还可以吃上一顿美味的饭菜,睡上一个好觉。我们憧憬着晚上的活动,脚步也不由得变得轻松了。
我们一边开着玩笑,一边一溜小跑的冲向那个村子。入目的景象确让我们陷入深深的震惊。孩子的嬉闹,妇人的喧哗,店铺的喧嚣,所有这些路边村子应该有的特征,这里全都没有。寂静,绝对的寂静,临近路口的几间房屋有的还开着门,灰暗的房门在风中无声的摇摆着。现在已经是傍晚的时分了,却没有耀目的灯火,没有袅袅的炊烟,更没有扑鼻的饭菜香味,有的只是四处弥漫着的一股死亡的气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这种感觉绝对没有错。
德雷的眼中立刻露出警界的神色,猛地举起右手,动作迅速而熟练。整个小队则在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之下,立刻进入了全面戒备的状态。平时嬉笑打闹的队员们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快速的形成了防守的队形。身边的兵器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手里,双目瞪着,仔细的从远处观察着这个寂静的村落。我也握紧德雷给我宝剑,站在德雷身边,施出神眼进行我特殊的观察。
神眼中的世界显得格外安静,村落中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活人的痕迹,甚至连动物都没有。奇异的血腥气弥漫在村子的上空,浓重得让人感觉一阵阵的恶心。我熟悉这样的感觉,初遇德雷的那次,我们屠杀了上百头的青狼,战场的上空也弥漫这样的感觉,但是却远没有这里这么浓重。屠城,我的心理升起来一个不详的字眼,恐怖的景象浮现在脑海里。我谨慎的放大着神眼的范围,让感觉完全进入肉眼不可及的领域。在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我仔细的搜索着。所有的房屋都空无一人,店铺,酒店,旅馆,广场以及附近开辟的农田,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人的痕迹,或者可以说没有动物的痕迹。我找到了血腥气的来源,那是村后的树林中,那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恐怖感觉。
我悄悄的告诉德雷我的观察成果,德雷非常惊讶看着我,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关于神眼的事情。德雷显然还有些将信将疑,向两名戒备状态的队员打出了手势,然后回身向另外两名队员轻声耳语了几句。四名队员迅速的离去了,其余的则依然保持着完整的队形警惕的守护在德雷和我的周围。
不到片刻,派出的队员回来了。
"村南没有发现敌人,所有房间完好无损,未发现打斗痕迹。所有的屋内似乎都被刻意打扫过,地上扫地的纹理还可以辨识。从被褥上积的灰尘来看,事情应该已经有三天以上,完毕",佣兵快速而简洁答话实在令我大吃一惊,我知道这个人,这几天,我早已经熟悉了他们每一个人。这个佣兵叫乔,喜欢热闹,经常能够听到他嘻嘻哈哈的笑声。这个平时老说错话的漏嘴巴,没想到居然办起事来如此的严谨,如果不是本性如此,就只能佩服红色佣兵团的训练素质之高了。
"村北情况类似,只是在广场上有用水冲刷和大规模清扫的痕迹,同样也应该有三天以上了——完毕",好一个红色佣兵团,比我所见到的那些军队还像军队,看来我没选错队伍。
这时,另外两名队员回来了,带来了树林中的消息:
"林中距离大路五十米处有一片地方有挖掘的痕迹,上面种植的灌木种根部没有完整吃土,应该是后移过去的——完毕"
德雷回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流露出惊讶地神色,但他却并没有开口,转身又作了一个手势。小队立刻领命进入巡逻状态,紧握着武器,挨家挨户的打开门探查。没有人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每一个动作都显得迅速而准确,在不厌其烦的逐一确认完毕之后,我们才结队进入林中查探。果然,在队员指明的地区,我看到了那片被挖掘过,然后又覆盖了的土地。我惊讶于队员的细心,准确的说,这里的掩盖水平很高,要不是已经知道,我根本看不出那些破绽。而他们,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搜查大片树林,还能找出破绽,我心中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德雷似乎更佩服我,他望向我的眼神几乎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德雷非常清楚现在绝不是问我的好时机,"挖开",德雷的命令总是简短有力。
几个佣兵立刻奔回村子,找来工具,所有的人开始动手挖掘。
在经过了整整两个小时地仔细挖掘之后,我们挖开了一个直径足有五十米的大坑。而在这期间,我已经呕吐了三次了,胃中已经完全空了,但呕吐的感觉依然如故,让我几乎无法站直身体。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其中还有不少是还不懂事的孩子,甚至还有婴儿。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向外散发着可怕的恶臭,血腥的气味更让人窒息。佣兵们已经清理完尸体,带回了恐怖的数据。
"较为完整的尸体共二百三十二具,另外还有大约三十具尸体无法拼全,总体数字约为252人。其中成年男人大约一百人,成年女人一百二十二人,还有三十个孩子,其中三个是婴儿。手法相当残忍,无法拼全的尸体,相信是被分尸杀害的。绝大部分女人有被奸污的痕迹,部分人手腕上有淤痕,是先绑起来,然后被屠杀的,绑人的绳子没有留下",乔给出了十分完整的报告,冷静的话语中也带了些颤抖,看得出来他也几乎崩溃了,要不是严格的训练培养了他,估计他也和我一样了。
德雷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用略带嘶哑的声音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埋了,砍棵树,立个碑".我注意到这个铁汉的眼中隐隐有了雾气。
傍晚,我们在村中最大的房间里休息,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静静的围坐在一起。没人能在目睹了这样的惨剧之后,还能说得出话。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异常复杂的表情,愤怒,惊讶,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恐惧。
"什么人……这么狠",德雷打破了沉寂,"应该是先把村民从屋里赶出来,不服的就绑出来,然后集中到村南的广场进行奸淫和屠杀,要完成这样的任务,起码要有五百人以上的编制,才能做得如此不留痕迹。如此残暴,似乎是那杀人在取乐,什么人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德雷的心思远比想象中要细致的多,而他却只是佣兵团里的一个小队长,红色佣兵团果然人才济济。佣兵们也打破了初时的沉默,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很多论调也颇具见地,但我却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到不是我听不懂,或没有什么看法,对于这样的分析,我并不觉得陌生。维兰曾经非常仔细的教过我,不过大部分都是他在分析,虽然到后来,我也会偶尔的插上一句嘴,让维兰惊奇一下。
听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讨论,我却不由得又想起了维兰。我有时候觉得维兰是一个颇为神奇的人物,母亲对他的评价也相当的高,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落于那样一个不起眼的部落之中。不知道他的书出版了没有,我想他的书一定是一部惊世的不朽之作,希望他能够顺利的找到识货的出版商,让伟大的文字公诸于世。
"布兰,你怎么看"德雷突然向我发问。
我有些措手不及,慌忙从沉浸的回忆中解脱,脸上又是一阵阵发烧。
我没有这些军事或战争方面的经验,流浪的部落永远都会远离战火。我所有的军事知识,都是从维兰的英雄故事里听来的。维兰总是给我将很多英雄的传说,他的脑袋里的故事,绝对赶得上一个图书馆了。而且,他还是不时的用沙土石头堆出一个个地图来向我解释,后来,我竟也能耳熟能详了,经常跟他玩英雄的游戏。在他所摆放的地图上,每人带领一支部队纸上谈兵的进行战斗,俨然自己已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了。维兰也玩得兴高采烈,经常说,"这样看来,你还真有点指挥的天赋",俨然他已经是统领天下的兵马大元帅了。不过这种东西只是娱乐的消遣罢了,维兰总跟我说:"真正的战斗要比这复杂的多了,现场的机变,士气的高低,兵种的配备,给养的供给,天气的变化……,等等可以影响战况结局的东西太多了,千万别以为能玩玩战棋,就真能打仗了,否则,你死了事小,还得累死一大堆人",然后长舒一口气,"不过能下棋也不错了,很多人连棋都下不了呢!".
总之,我对军事上的一切,几乎全来自于维兰,能不能用,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维兰的底细,但既然已经问到我头上了,我也只好说了,还好不是真打仗。
"难道索斯王国终于坐不住了么?"
德雷骤然一惊,"很有可能,好你个布兰,真有你的,我们要提醒团长小心了"
边上的佣兵团员,却听的满头雾水。看着他们望向我的求助眼神,我壮着胆子说出了我心中的答案:
"咱们所在的村子是路边的的一个重要的旅客歇脚的地方,因此在这里干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是一件大大有违常规的事情。除非他们要完成什么绝密的任务,而偏偏又被人发现了。这里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杀光了,说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或知道了什么秘密,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所以一定要灭口。这个地方四周多山,小规模的活动完全可以通过山路行进而不但心被别人发现,说明这一定是一个大规模的,而且因为有辎重所以不得不走大路的行动。",
我润了润喉咙,继续着我语惊四座的演讲,
"这样的行动,只可能是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如此秘密,一定是偷袭,如此大规模的偷袭,应该是国家级的军事行动。从他们还有时间奸淫和虐杀取乐来看,恐怕不是十分着急,这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要配合另一种大规模的活动,否则永远是越快越好。"
"那又怎么知道是索斯王国呢",一个佣兵提出了大家的疑惑。
"这条路过去,可以到达索斯王国和星月王国,我们只需从这两个国家中分析。原因很多,其一、从经济上看,星月王国物资丰富,土地肥美,又拥有良好的港口,对这块地方没有什么非要不可的必要。而索斯王国虽拥有海岸线,却没有良好的避风港口,大量的物资,需要通过赖特帝国转运,经济上一直受到赖特帝国的牵制,但也相安无事,现在漠北国吞并了赖特帝国,占领了索斯王国的生命线,索斯王国历来与漠北国不睦,势必要抢回这个经济的命脉。其二、从军事上看,星月王国与赖特帝国交好,而且边境线也较短,能集结重兵一发动这样一次偷袭的的边关要塞或城镇,多半集中在和太阳帝国边境上,大量的军力也集结在那边,大规模的调动兵马,不可能不被敌人所发现,因此偷袭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的。而索斯王国一直是太阳帝国的盟友,主要的要塞集中在与星月王国的边境上,但此处距离索斯王国的几个大城市十分近,有可能集结出足够偷袭的兵马而不被发现。其三、从现场来看,灭口的目的之外,还带着残忍的奸淫和杀戮,似有取乐的成分,星月王国地处平原,多湖泊河流,堪称鱼米之乡,民风朴实平和,其魔法师军团天下无双,但是战士却缺乏剽悍之气。而索斯王国,地处丘陵多山地带,境内多古代遗迹,探险寻宝之风甚胜,民风勇武好斗,加之信仰黑暗战神沃恩斯,战士作风狠砺顽强,相比较而言,你们认为这样的事情可能是谁干的?"
我一口气讲了半天,停下来时,却发现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连德雷也满脸庄重的听着我的演讲。我的脸一下子烧的更厉害了,尴尬的向他们笑笑,不知道是该坐下,还是继续保持这种演讲的姿势。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我只好又继续说了下去:
"现在比较让人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令人发指的杀戮行为,以索斯王国的历史来看,似乎也没有过如此残忍而变态的行径,这样的行径简直就是恶魔的所为。不过相比之下,索斯王国只是更可能一些罢了,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
德雷呆呆的看了我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话:
"你真的是从流浪部落里出来的流浪汉?"
我喃喃的说:"是啊,才离开两年多".
"我的乖乖,王宫研究院里的分析家都没有你讲的透彻,你真的没在学院里学过,研究院里研究过?"
"哪里,哪里,我没有,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也看出来了"
"我只是从距离索斯王国比较近这一点上,才对你说的可能是索斯王国的观点表示认同,我可真没想到你看到了那么多。"
我不禁愕然了,我所说的大部分,都是从维兰哪里听来的,难道维兰真这么厉害?对于维兰,我却实有一点个人崇拜的意思,我一直相信他的书会是不朽的着作,虽然,我也经常借此打击一下他,尤其是在他没完没了的唠叨的时候。但我却从不知道他还具有这方面的天才,怀才不遇的尴尬让四十多岁的维兰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老人。
我始终无法忘记维兰送走我时的样子,苍白的手颤抖着,显得交给我的包裹格外的沉重。包裹里有一些钱,还有一把不是十分精致,但却非常锋利的匕首。我知道,对于一个靠唱英雄传说为生的他来说,这里面几乎已经是他所有的财产了。我记得他的眼睛已经昏黄,疲惫的身体微微的弯着,我甚至还记得他转过身躯的时候,眼角滑落的一颗泪滴。回忆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眼睛竟又有些湿润了。
德雷看我的表情呆住了,我想他永远无法猜到为什么我的眼神会充满了愧疚。
德雷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回过头留下一句话
"好了,知道他厉害就行了,大家都休息吧"
然后搭着我的肩走出了这间尴尬的屋子。
【玄幻之源合集】
第七章 红色佣兵团
我们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那个凄惨的地方,在经过了一段沉默的旅程之后,当我们到达红色佣兵团的总部时,已经是几天后的傍晚了。
德雷安排我住下,然后带着乔去向大队长交任务,留下我独自一人呆在宾客的寝帐内。这里没有固定的住房,所有的人都住在寝帐内。这就是佣兵的生活,随时可能开拔的漂泊生活。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从流浪的部落到佣兵团,我的一生似乎注定要漂泊了。寝帐很大,也很干净,帐内的用品非常奇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折叠。这是典型的佣兵作风,连客房都可以带走。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进来,一身侍女的打扮,干净的面容带着纯洁的微笑,不是很漂亮,但是淳朴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她要帮我整理床铺,我的脸不禁有些微微的发烧。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人帮我整理这些,我默默的看着她工作,却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床铺好了,而我却像一块木头一样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优雅而熟练的动作。
她看着我局促的样子嫣然一笑,"先生,请您就寝吧,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到宾客区门口的寝帐叫我,我叫沙妮"
"哦,我叫布兰德尔,你可以叫我布兰",半天没有说话,我的声音有一点发紧。
"好的,布兰先生"
沙妮走了出去,我也算从尴尬中缓了回来。母亲曾经教过我许多贵族的礼仪,但我却一样也没使用过,母亲也只是说说,从来不当真。我从未想过去当贵族,虽然也没什么仇恨,但至少没有好感。我一直难以想象母亲为什么会懂得那么多只有贵族才了解的知识。在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我经常设想母亲是一个王国的公主,而我就是新的王子,拥有富足的生活,随时准备着继承一个王国的王位,或者率领着千万将士与入侵的敌人作战。但这些也只能是设想,或者说是一个穷光蛋的自我满足罢了。
又是我一个人了,两年的流浪生活,从森林到荒原。幕天席地的日子已经让我习惯,我甚至已经完全忘记了床的感觉。而今天,我终于可以在床上睡上一个好觉了。我舒适的躺在床上,慢慢的进入到我独特的睡眠当中去了。这也是我的修炼的唯一方法,东方人的方法,加上我稀奇古怪的改动,我完全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能练出什么,神眼似乎只是这种方法的一个副产品,兰奇也说我体内神秘的力量也来自于此,但他真正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呢。伴着我的胡思乱想,我就这么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我睡的出奇的安稳,甚至经常来打扰我的噩梦这次都没有出现。野外得睡眠总是处于半惊醒的状态之中,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让我根本无法像这样熟睡。当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早已过了我平时早课的时间,很多年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错过我的早课。我走出寝帐,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舒适的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沙妮走了过来,"早啊,布兰先生"
"早,沙妮",舒适的睡眠果然能带给人良好的精神,今天的我也不觉的局促了
"早上德雷队长来过了,您还在休息,他说让您在寝帐中等他,他一会再来"
"好的,谢谢",德雷真是个标准的军人,经过这么劳累的旅途之后,还是那么早的就起来了。
话音未落,德雷的招牌大嗓门已经响了起来,"布兰啊,怎么这么贪睡,这会才起,大队长答应了你的加入,他要见你,快跟我来吧".
我还没反应过味来,人就已经被德雷拉出了宾客区的大门。
佣兵团的布置似乎比正规的军队还要严格,宾客区,新兵区,训练营,甚至还有商务娱乐区。而且每个大队还有自己的营区,营区内又细分为各自的功能区域,从训练到娱乐以至餐饮零售,可以说应有尽有。这样的布置与其说是个营地,倒不如说象个小城镇了,唯一与城镇不同的可能就是这里没有高大的宫殿围墙,没有傲气凌人的贵族。
我随着德雷来到了他所属大队的议事营房,这是一个相对较为宽大的营帐,足以容纳三十人在此商讨议事,当我们到达时,已经有四个人在此等候了。
"德雷,你们来了",开口的是一个魔法师打扮的老人,长长的白胡子几乎遮盖了全部面容,只露出一小块红润的脸膛。
这是一个标准的魔法师,光从形象上就像极了英雄传说中的描述。我偷偷打量着眼前魔法师,大概魔法师都是按这个模子长的吧,那种威武强壮如德雷一般的人从生下来便注定成不了魔法师,光长相就已经决定了他的职业。想着,我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就是布兰吧,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德雷对你很是推崇呢,先让我介绍一下吧".
我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为我刚才的胡思乱想感到有些惭愧,连忙微一欠身道:"是的,尊敬的魔法师先生,我就是布兰德尔*冯,您尽管叫我我布兰好了。"这是一串贵族式的答话,母亲教过我,但我却还是第一次这么说话,流利得让我自己都感到吃惊。
我的彬彬有礼让他们也同样感到了一点惊讶,这与德雷所描述的我的出身不附,"你真的是个流浪者?"问话的是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武士,匀称的体形,稳健的姿态和精光闪烁的双眼让人绝不敢轻视他的实力。
我有些惶然,贵族的礼仪让这些佣兵团的高层人物产生了一些怀疑,虽然我并没有什么有愧的事情,也并没有对留在这里有什么志在必得的想法,但我也实在不愿意在刚开始便引起这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对贵族的礼仪得第一次使用以失败告终。我坦然向他们解释了我的出身来历,并告诉他们这些都是我的母亲教我的。我看到他们眼中怀疑的神色稍霁,知道我的解释奏效了。
"还是先介绍一下吧",魔法师打了个圆场,缓解了稍显紧张的气氛,开始介绍四个主要的人物。
我即将加入的大队是红色佣兵团五大外战队中的银鹰大队,以灵活机动着称于红色佣兵团之中。老魔法师叫布雷德里特斯*阿耳曼*欣德克尔,冗长而拗口,难怪他可以当魔法师,连名字都像咒语,他是这个大队的首席魔法师兼魔法教师,这个大队中有一个50人的魔法小队,由他统领。三十多岁的那个叫辛,是这里的副队长兼军事参谋,果然透着精明,连名字都精简。
剩下的两个人在面相上却有着天壤之别,一个朴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四十来岁,满脸胡须乱七八糟的龇着,一双已经有些泛黄的眼中带着血丝,他就是银鹰大队的副队长,有着沉默的死神之称的拉兹。可能他的战力不是最强,但是不带任何情感的杀戮之剑确足以使任何敌人在未战之前便已经心胆俱寒。另一个则漂亮得简直像个大姑娘,一个男人长成这样我真不知道是该说荣幸还是悲哀。高挑的身材,雪白的肌肤,金黄的长发,居然还有长长的睫毛,要不是下巴上刻意留的一撮胡子,还真不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他就是银鹰大队的队长——风中的银鹰——乔伊。不过要是你被他俊秀柔弱的外表迷惑,以为这是个好欺负甚至可以肆意蹂躏的人,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他在红色佣兵团中,绝对是排名在前五名中的高手。据说曾在一次任务中,只一剑就砍掉了一个高级大剑士的脑袋。
在介绍完毕之后,分宾主落座,经过简单的寒暄,魔法师开始向我介绍红色佣兵团的情况。
红色佣兵团迄今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原来大多是被太阳帝国吞并了的威龙王国的子民后裔。后来随着战争,越来越多的失败军人、平民以及贵族加入进来,队伍不断壮大,现在已经有接近五万人的规模。在战争需要的时候,更可以随时扩展到十万人以上的规模,是一股决不可以小视的力量。红色的主要纲领是人人平等,无论你是什么出身,来了这里都是一样的,虽然有等级的差别,但是没有身份的差别。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平等的纲领,后来,又有许多流离失所的平民弱者不断加入,使这里发展成了一个不小的城镇。现任的红色团长威尔士不得不又成立了专门的蓝盟商社来安置这些平民。现在的红色佣兵团,早已超越了一个普通佣兵团的范畴,准确地说,到更像是一个小的公国了。
红色团分为外战团和内务团两部分,外战团就是驰名大陆的金狮、银鹰、铁血、断天和狂风五大战队,每队平时都有五六千人的编制,各自分成中队、小队若干。内务团则主理后勤,救伤,教育,训练等不同项目,战斗力不强,但还是有一支实力超卓的战队用于保护总部的安全,这就是团长的亲卫队——红色卫队。严格的等级却有着平等的制度,这就是这支队伍能历久不衰的原因。
我依然保持着沉默,对于我,这些辉煌的历史不过是一种简单的资料罢了。维兰告诉的故事中,每一个英雄,每一个王国都会有这样一套复杂的构成。我没有太在意,也不是太关心。也许是太久的流浪的原因吧,我对自然的熟悉远超过对这些政治军事的关心。但我还是记下了所有的内容,我还不知道我将来的路到底在哪里,作为流浪者本无需关心这些。但作为佣兵,我却必须有意识的去改变和习惯。
银鹰队长似乎对我曾经表现出来的军事分析能力颇为感兴趣,向我问询了一些关于各国政治经济的问题,我根据维兰的口述,几乎是照本宣科的给出了答案,当然,偶尔也会加入一些我根据最新的情况而做出的判断和修改。这回,除了德雷以外,我又成功的令这些高层将领目瞪口呆了一回。他们对我的评价是,我完全能够胜任大队军事分析师的职位。但我还是表示愿意参加德雷的小队,做一名普通的佣兵。不过,在需要我的时候,我可以给出我的意见。说实话,对于这些夸夸其谈的纸上功夫,我实在没什么自信,我可不希望几千条人命就在我的信口开河下灰飞烟灭。
而辛则对我的神眼更为关心,德雷已经向他们汇报了我神乎其神的能力,我告诉他们,我也无法清楚的解释,这只是一种精神上的感应,并当场向他们做了示范。我随意的告诉了他们我的训练方法,就是那种奇异的睡眠。我没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实在没有敝帚自珍的必要,也许这些佣兵团的强者,可以帮我解答一些心中的疑惑。
银鹰队长听了我的描述,似乎也对我的功法发生了兴趣,正欲开口,却听到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的功法似乎是东方的一种神秘练气术,不过你所描述的最多也就是最基本的功法罢了,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功效啊。",说话的竟是那难得一开金口的拉兹。
"连拉兹都这么说,那就没错了,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银鹰队长的声音倒是很男性,而且很好听,似乎带有一种金属般的穿透感。
我说不清楚,告诉了他们关于体内封印的事情,也许我不该说,但我实在希望遇到一个能多少给出点办法的人。
这次连老魔法师也感兴趣了,大概没有一个大魔法师会对奇异的封印无动于衷吧。于是,四个人开始对我进行各种手段的探查。每个人用的方法都不尽相同,但是从探查的结果来看却并不理想。除了魔法师告诉我压制身体力量的封印已经感觉到似乎在消失以外,其他人都是一筹莫展。对于这样的解答,我还是很满意,能有一点进步已经足以让我兴奋了。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要是团长和大魔导师斯理尔在就好了,也许他们能探出些究竟",魔法师还是安慰着我,当然也是安慰自己,他也希望能有个答案。
"没什么,反正已经很久了,打不打得开,我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别灰心,一定有机会的,我感觉到你的体内存在着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斗气,或者说好像比斗气更强大,居然能练成斗气,你可真是不可小看啊",银鹰团长也发现了我体内的神秘力量,"不过,现在你还是无法使用他,因此在战斗中还是要当心啊,希望你能够成为我们团里第二个拥有斗气的圣剑士。"
"我会努力的",我淡淡的回答着,但眼睛却有些微微的湿润了,我很感激他们的热心和鼓励,这种感觉让我感到一种家的温暖。也许是由于孤独的太久了,也许是由于我的内心本来就充满渴望,那种好遥远的家的感觉又一次让我充满温暖。
母亲在的时候,篷车就是我的家。没有奢华的装饰,甚至没有必要的设施,但家的感觉确让我无比的温暖。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的怀抱是世界上最温暖安全的地方,没有嘲笑、侮辱和无情的眼神,有的只是母亲最深刻的爱。不知道母亲在天空之神的庇护下,是否过得幸福。不知道她,是否也像我一样,时常想念着我。我想她一定在想我,美丽而温柔的母亲,她一定会过得幸福,也许她会成为神,在天上一直看着我,为我祝福。其实这个世界也许根本不值得母亲留恋,丑陋,残酷,肮脏,但为什么,我又看到了母亲临走前眼中深深的遗憾。儿子已经长大了,现在就要成为一名佣兵。我不知道这与母亲的期望到底是否吻合,但无论如何,我想,母亲都会为我祝福,就像她曾经作的那样,每时每刻为我祝福。
久违了的温暖依然在我的心头,我不知道是否会表现在脸上,希望不要让他们笑话才好。心内的提醒让我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善意的客气了几句,然后借着提问逃避我的尴尬。
"谢谢你们,我是否现在就算是一个佣兵了?"
"现在还不算,办过手续以后,也只能算是预备兵。我们这里跟正是的军队差不多,必需要首先经过培训并通过考核才可以。这也是为了增加战斗力而考虑的。不过不用担心,那种培训,对你来说也就是个过场,完全可以轻松的通过考核。你是德雷引见的,以后你就参加德雷的侦察小队好了,我们的条例很多,你也需要学习一下。"
德雷的小队是一支由大队长直接统领的侦察小队,因此没有中队长管辖,而我就将加入这支侦察小队。他们这次外出的任务,名为护送商队,暗为侦察情况,但那时不知道我是否被接纳,所以没有告诉我实情。他向我表示道歉,我表示能够理解这一切,笑了笑,依然没有做声。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德雷的小队具有如此令人惊讶的能力。
【玄幻之源合集】
第八章 元素的精灵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一身的露水完成了清晨的早课,德雷已经适时的出现在了宾客区的门口,他是来给我做向导的。
德雷带着我去军机处办理了相应的手续,并领取了装备。按照兵团的规则,我必须首先去内务团报道,进入训练营和学习营进行学习,直到达到了兵团规定的标准,才能准许正式入队。这并不是简单的走过场,而是为了尽可能的在战场上减少士兵的伤亡。战场就是士兵的坟墓,因此,能多一份生存的机会,就要给士兵一分,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培养出战无不胜的兵将。而识字则是为了让所有的士兵能够拥有一些生存的本领,并提高他们的自身修养,使他们能够通过阅读珍贵的图书获得进一步的提升。这样的培养对于直接的战斗来讲也许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作用,但却能有效的提高战士的军事素养,使他们有可能在面对贵族时具有一战的能力。
新兵入门首先要学习基本的格斗技能,并要学习识字(平民很少有识字的),我已经具备了了这两项基本的能力,因此,我可以直接学习新兵的高等级课程——魔法、军事理论和高级技击。在此之后,我则还必须学习作为侦察兵所必需的一些特殊技能,包括探索,勘察,掩护,灭迹,刺杀,埋伏,隐匿,潜逃,陷阱,追踪等等。看着我拿到的课程安排,我不禁对红色佣兵团的实力有了一个重新的评价,这绝不是一支普通的佣兵队伍,这支队伍一定怀有更远大的目的,当时机降临的时候,我相信,这支队伍一定能够震颤大地。
德雷一直陪着我到了训练营的门口,离别前,他突然凑到我的耳边,以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到:"关于你身上的那些奇妙的本事,最好先不要和别人说,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也是银鹰团长让我提醒你的。"
我回头看了看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许佣兵团内部并不象表面上那样平静祥和",我没有说出我的想法,只是淡淡的告诉德雷我会注意的,并感谢他的提醒。
训练很平淡的就开始了,很艰苦,但对我来说却没有什么意思。我的技击早已超过了这里所能教授的范围,军事理论更是超凡脱俗,至于魔法,反正我的魔力被封了,怎么练也使不出来。唯一让我真正感兴趣的是在训练营中的图书馆。训练营中设有专门的图书馆,新兵可以在这里随意翻阅。对我这个一辈子没看过书的人来说,这里简直是个天堂。由于我奇异的睡眠方式,我每天睡得很少,只要一有时间,我就来到这里,让思想彻底的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之中。我从没感觉如此的充实。我看得很快,也很杂,神奇的魔法原理,深奥的哲学探究,轻松的神话故事,我一本接一本看书,甚至把一些从没人阅读的古老图书都搬了出来。
魔法班的老师似乎也被我看书的热情所感动,总是让我毕不了业,可以有充分的时间在这里看书。(没有了,其实是因为我连基本的火球魔法都无法召唤出来的缘故,老师总认为我大部分时间用来看书而不去冥想才造成了这种情况),于是我只好无辜的在这个训练营里整整呆了半年。
不过,我倒也觉得自得其乐,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充实过。这种学习的感觉真是乐趣无穷,我开始在我的神眼中以及睡眠中,加入一些魔法冥想的元素,尝试着让自己去感应外界元素的精灵。我知道在神眼中可以和他们进行交流,虽然无法进行凝聚(魔力被封了嘛),但是却可以驱赶它们。神眼中,我能清晰的看着那些五颜六色跳动着的能量,被我追逐的四处乱跑,这种感觉真的很有意思,我经常玩的乐此不疲。不过,这纯粹只是一种娱乐,我从来没认为他有什么用,直到有一天上魔法课(这已经是我第六遍上这门课了)。
魔法老师又一次在讲述完简单的火球魔法的理论后,向学员们作演示。我突然童心大起,在神眼中,尝试着把老师身边正在缓缓聚集的魔法元素驱赶走。果然,正如我所期望的那样,正在逐渐聚集的红色元素,突然开始四散奔逃,老师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奇异的变化,立刻加强了魔力并集中精神对元素进行控制,口中则不断喃喃的念着咒语。我却也兴致盎然,加强了用于驱赶的精神力量,元素四散得更快了,好像老师的身边有什么令他们恐惧的东西似的。突然,我感觉到老师的魔力在聚集时发出剧烈的颤动,我知道,这是全力施为的表现,再闹下去,老师很可能会力尽昏厥。我赶紧收回了驱赶元素的精神力,结果,几乎是立刻,大量的火元素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聚集在老师手上,形成了一个超级规模的火焰球。当然,结局是非常惨烈的,一个授课用的帐篷彻底报销了,大部分的学员和那个老师都成了烤白薯,负责治疗的老师整整忙了一上午才把伤者治疗完毕。只有我,由于不受魔法的影响,加之坐得比较靠后,除了衣服被烧坏了,其他到也没什么损失。
训练营停课一周,用以研究出问题的原因,甚至连外战团的魔法师都惊动了。不过,从没人怀疑到我的身上,一个连火焰球都无法施展的人,恐怕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夜里,我躺在床上,还在为上午的事情而偷笑不已。突然,我产生一种奇想。魔法的基本原理是这样的,利用法师的魔力搭建基本的架构,然后在上面聚集元素的能量,而咒语则可以帮助魔法师集中精神的力量,并与外界的元素形成共鸣,而达到加速元素聚集的作用,这样就形成了我们可以施展的魔法。而我因为无法聚集魔力,所以根本无法施展出这些魔法。但是,魔法的本质是借用那些游离的能量,既然我能驱赶那些能量,何不直接尝试聚集他们呢,这样不就形成我自己的魔法了么。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对于这样的尝试,我从来都是坐言立行的。我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进入神眼的状态,我尝试着驱赶着元素能量向一个地方运动,并企图将他们聚集。但很快我发现这种方法根本行不通,飘忽不定的元素精灵们只要稍微有点动力就飘走了,驱赶毕竟和吸引不一样。吸引,对了,为什不试试吸引呢,我与元素的接触始终进处于一触及走的状态,驱赶也仅仅是为了好玩,却从来没有试过召唤他们。
我放开心灵,用心的语言召唤着火的元素,请求它们能聚集在我的面前。开始时没有什么变化,我只能不断的呼唤着,并进一步的集中我的精神力量。就在我几乎筋疲力尽,快要放弃的时候,火元素突然出现了异动,他们似乎真的听到了我心灵的呼唤。我向他们送出关怀的意念,我居然能感受到一种亲近的回应。难道说,这些元素还具有灵魂么。我继续着我的探索,与火的精灵进行沟通,突然,我们的感到眼前一亮,剧烈的能量波动出现在我的面前,火元素飞速进行着聚集,温度也急剧的升高,在我的上空形成一个强大的火元素聚集体。
"人类啊,你居然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一个人形渐渐在或火元素的聚集体中显现出来,
我听到了他直接与我的精神进行的交流,(没法子,这里我还是用了听这个字,我实在无法解释这种精神的交流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个壮硕魁梧的身体,周身散发着无边的力量,腾腾的烈焰给出了最好的证明。
"你是谁?你就是火的元素么?刚才与我说话的就是你吧",我有一大堆问题想问,现在的景象实在太奇异了。
"人类,你可以叫我火的精灵,我不是你们常规所理解的那种存在,虽然你们经常借用我的力量"
"你是神么?"我对它的口气感到惊讶。
"不,我不是神,我就是火元素的精灵,所有的火元素都是我的身体,我无处在,也无处不在,我凝成这样的形态,只是为了顺应你脑中的印象罢了",火的精灵给我的解答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
"是这样啊,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力量好像很强大",我尝试着询问,从来不能使用神秘力量的我,真的希望能够拥有强大的魔法。
"强大么,我自己是无法使用这样的力量的,因为我从不曾存在,也绝不会毁灭,我的力量就是自然的力量,你们人类不就经常借用我的力量么,如果从这个意义上讲,那确实很强大",我有些失望,身为火精灵的它都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如何使用,我又怎么能够使用它呢。
"那我能不能借用你的力量呢",我还是没有死心。
"你的精神力量很强大,强大到足以召唤到我,在我的记忆中,只有神魔具能够有召唤我的精神力量,他们可以将我的力量融入自身的力量中,从而使用我的力量,你们不是也具有那种叫魔力的力量么",我倒,还是需要魔力,难道在我身上的封印打开之前,真的一点都不能使用魔法么。看来这个看似强大的家伙,只能用来一起喝茶聊天了。不过平心而论,我真的有些同情和怜悯这个大个子的精灵,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却不能使用,总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我没有魔力,你的存在似乎很奇异,你有多少岁了"
"我没有年龄,我只是一种超越一切的存在,我是没有年龄的概念的",精灵看起来颇有些自豪,他的存在却是有些超越我的理解。
"你的同类似乎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我要走了,我不愿意让他们看到",大概是因为也会怕羞吧,火精灵仓促的在我脑中印下了这样的话语。
"找你都要这么麻烦么?".
"我告诉过你,我无所不在,用心感应我,我就会出现,再见",火的精灵在一瞬间消失了,强大的火元素,无声无息的四散而去,四周异动的元素也恢复了平静。而我则因为太过疲劳,而沉沉的睡了过去。
…………………………
"你这叫什么啊,哈哈,笑死我了,剑有这么用的么,看剑",朦胧中,我似乎又来到了我灵魂中的训练场,看到了笑颜如花的布玛
"布玛,不要笑我,我已经够卖力的了,要知道,你可是练了五十年啊"
"五十年怎么了,你不是说你聪明绝顶么,来,接招"
明亮的宝剑刺了过来,一股寒气直偷心底。突然,布玛消失了,剑也消失了,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黑暗,无边的压力在四周彭湃着。
我尝试着召唤布玛,但是没人理睬……四周布满漆黑的恐惧。我慢慢的睁开双眼,四周依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慌了,这是哪里,我怎么了,我想抬起手,我怎么感觉不到我的身体,难道我死了么?我的身体呢,我无法理解我现在的现象,看不见,听不到,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无法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布玛,布玛,布玛…………".
我嚎叫着坐了起来,身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衫。好久没做这个梦了,在荒原上,这个梦经常伴随我读过孤独的夜晚。我喘着粗气,坐在床上平息着紊乱的呼吸,心脏还在不争气的拼命的跳着。我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擦了擦身上的汗,暗骂着自己,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无数次从这样的景象中惊醒,每一次都恍若身临其境,丝毫不能冷静下来。
我又梦到了布玛,在训练营的这段时间,我几乎完全忘了过去,新奇的生活加上图书馆的藏品让我渡过了离开布玛以来最独特的六个月。这六个月,我几乎没有想到过她,也没有梦到过她。也许是我在刻意的去忘记,已经离开的布玛早已不属于我。我几乎已经以为我已经忘了她,但这一次,只因为见到了另一种精灵,我却又想起了她。我摇了摇头,用清水让自己的大脑稍微恢复了清醒,我已经习惯了被这样梦惊醒,和在荒原上一样,我只能用发呆来打发剩下的漫漫长夜。
我回忆着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见到了一个精灵,跟布玛不一样,甚至连性质都根本的不同。如果说火的精灵让人有一种神一般的感觉的话,布玛则完全像是一个人。但仅仅如此,却还是让我又想起了布玛……
现在对我来说,布玛似乎已经成了一种象征,女人的象征。活泼的布玛,娇嗔的布玛,伤心的布玛,绝望的布玛,我的脑海充满了布玛的影子,这就是思念么,为什么,每次想到她,我的心口会那么的疼,撕心裂肺的感觉让我几乎不敢想起,但回忆还是不停的回到那一段美丽、幸福、痛苦纠缠的时光。
第二天,我听到到处都在谈论昨天晚上出现的异常的元素波动,各种猜测纷纷出炉,有说是神迹的,有说是魔兽出现的,也有的说是哪个大魔导师进行试验的结果。甚至佣兵团内部还加强了警戒,派出了巡逻队在夜间四处巡视。当然这一切肯定与我无关,因为昨天来查访的老师都看到了正做着噩梦的我。
在我又在图书馆泡了一天之后,有人告诉我德雷来了,于是我赶到营区门口的接待站去见德雷(这里是不允许进营探视的)。刚到门口,我就听到了德雷那特有的大嗓门,
"没关系,我们不需要他使用魔法,而且这里培训的魔法也没有多大的实用价值,不要让他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快送他到侦察兵训练营,我们会另外安排他的魔法学习的"
"可是……",那是我们魔法老师的声音
"没什么可是的了,就这么定了,你赶快去给他办结业手续",德雷似乎有些激动,正在这时,我走进了门,看见一头短发的魔法师狼狈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呵呵,他的伤虽然治好了,头发可没那么容易长出来),"啊,你来了,正好,等一下让他给你办好了手续,我就带你到侦察兵训练营,你也是,耽误了这么久时间,我还以为你早就结业了呢……,诶,你好象有点不一样了……"
"我也没法子,我就是用不出魔法,而且,我也挺喜欢这里的图书馆,哪里不一样了?",我奇怪德雷的感觉。
"这种小图书馆也值得喜欢,你要喜欢看书,去找银鹰队长,他的藏书比这里不知道多了多少倍",德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许是他也说不出来吧。
不一会,魔法老师回来了,带来了我的结业证明,我终于从新兵训练营毕业了,当然还是在德雷的帮助之下毕业的。
【玄幻之源合集】
第九章 梦魂香
黑暗又一次包围了我,恐怖的力量如往常般在我的周围翻滚着。奇异的金色眼睛在打量着我,没有感情,没有神态,有的只是冰冷。漆黑的视野,漆黑的灵魂。虚弱的感觉死神般纠缠着我,我却没有任何的力量反抗,看不到,听不到,只有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狂喊着布玛的名字,但连我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
又是那个梦,我甚至怀疑我已经再也无法从梦中摆脱了。两年多了,布玛应该过得还好吧。但那双眼睛,我不知道这感觉是不是真的,我好像只在梦中见过,那双奇异而完全没有感情的眼睛。这也许只是我和布玛分离的真实场景,又或根本就是我的幻想。
天蒙蒙亮,微弱的阳光从远方的地平线下打亮了天空,微薄的晨曦让人神情气爽,我迎着和煦的微风奔跑着,清新而凉爽的空气沁人心脾,也许我是应该从沉浸的旧梦中醒来了。
在德雷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侦察兵的训练营。这里属于士兵的高级培训场所,只有已经具有正式的用兵身份才可以在这里训练。我已经是一个正是的佣兵,可以按月的领取佣金了。我都忘了,我半年都没有拿过钱了,不过在那种管吃管住,看书免费的地方,钱也确实没什么用。这里只是训练的场所,平时学员可以自由的活动,只要训练时到这里报道就可以了。
侦察兵的训练科目很多,时间也安排得非常紧密,当然,以我的聪明才智,这些自然不在话下,仅仅一个月后,我就正式领到了侦察兵的结业证明,现在,我真正成为德雷小队的一名侦察兵了。
我回想着半年多来我的变化,是的,我变了,变得沉默却更爱思考。我几乎把一切的时间都用在了看书上,而且为了加快看书的速度,我都是在神眼的状态下阅读的,这时的我,真的是一目十行,而且几乎过目不忘,在知识与精神力量的双重锻炼下,我成熟了,除了心中的噩梦依然,我已经和半年前几乎变了一个人。连银鹰团长都注意到了我的变化,他说,我强壮的身体上似乎拥有了一种只有哲人才拥有的儒雅气度,这是一种极端矛盾的组合,连他都会不由对我产生一种尊敬。
我对精神力量的控制也越发的纯熟了,侦察兵的科目中有专门教人如何对付敌人的精神攻击的方法(比如巫术中的读心术、勾魂术等),其实这种方法无非就是对精神力量的锻炼和强化而已,我发现我能够利用这种方法与神眼相结合,能够产生一种似乎能进入别人心灵的奇妙力量,但是我还没有真正试验过。普通的搏击我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握,而且似乎隐隐的把握了一种超越力量的方法,当然,我也没有试验过。这都不过是一些隐约的感觉而已,我还并没有把握真正的实质,更不能熟练的应用。至于魔法,我还是一窍不通,虽然已经能够熟练的利用神眼的精神力量驱赶和召唤元素,但却始终无法聚集成足以承担攻击或防御任务的魔法。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一个人一边回忆,一边漫不经心的在营区内走着,神眼在不知不觉中发动了,我感受着四周的变化,精神掠过一个一个的大帐,我总能在神眼中偷听到别人的隐私,虽然我并不想这么做。突然,一串对话吸引了我的注意。
"你真的打算作一辈子佣兵?…… 这种时候了,我们不做,别人也会作,拥有了那笔财富,就拥有了征服天下的资本,更何况,还有那件东西,凭你我的实力,加上那件东西的力量,天下还不是手到擒来。"这是一个略带着些阴沉的声音。
"我对天下没有兴趣,我只对女人有兴趣",好粗旷的声音。
"哈哈,你还是这么没追求,有了财富,拿了天下,美女还不是任你娶携么……什么人",声音突然中断了,我赶紧把精神收了回来。好高的功力,居然可以感受到我精神力量的存在,我紧踱了两步,匆匆的回到营房。
躺在床上,我的心还在紧张的砰砰跳着,我似乎知道了一个不该知道的秘密。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噩梦依旧向我袭来,还有那刚刚听到的阴沉的声音的。
天终于亮了,我在犹豫再三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把听到的事情告诉德雷。我到德雷的营帐找他,我必须先了解一些情况,看看他是否已经了解了这方面的信息。德雷不在,他是一个非常刻苦的战士,每天都起得很早。虽然我从没见过他锻炼(每天早上我的早课,也是从来没有停止过的),但我知道,他一定躲在什么地方锻炼着自己。我独自在他营帐外的花园里等他,这个花园是德雷自己弄的,别看他一脸横肉,却偏偏喜欢摆弄娇弱的花花草草,我一直不明白这个天神一般的大汉怎么偏偏喜欢种花的,想来他挑女朋友,也一定会挑那种娇弱型的吧。
我正想的有趣,忽然发现在这个小小的花园中,有一小丛格外的与众不同。我来过德雷这里好几次,却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仔细的看过这些花。那是一丛纤弱的草本植物,嫩绿的叶子纤细而柔软,叶面上似乎带着几丝不规则的蓝色淡纹,让绿色的叶子似乎散发出一种悠蓝的雾气,淡蓝色的花长得像个小花篮,垂在一跟纤细的草茎上,颤巍巍的隋风舞动,花心处伸出的银色花蕊好象一些更加细小的花朵装在蓝中,和叶子一样,花朵也似乎同样被一种淡淡的雾气包围着,让这种花有一种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感觉,我不由惊讶于造物的神奇,世上竟有如此奇妙而美丽生命,虽然他让人感觉是那么的脆弱,但却又同样那么的坚强,破出土壤,在纤弱的枝体上绽放出让人惊异的神奇。猛地,我似乎隐隐把握了些什么,但又不是那么真切,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我,
"布兰啊,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什么事?",是德雷的招牌。
我无奈的摇摇头,站起来,冲德雷笑笑,"找你有点事商量,……,这种花真好看,叫什么名字".
德雷看到了我手指那一丛花,眼中突然现出深深的忧伤,声音也变得异常的轻柔,"这种花叫做梦魂香……",德雷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半天没有动静。我猜这种花一定对德雷有着特殊的意义吧,我没有打扰他,直到他自己醒了过来。"哦,对不起,我失态了,想起了一些往事。"
"没什么,介意跟我说说么?",我有一丝好奇,但更多是一种关心。
"好吧,这得从五年前说起了…………",德雷拉着我走进营帐,坐在床边,豪迈的脸上又一次露出了忧伤的神情。
原来的德雷是一个农民,祖祖辈辈以种花为生,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美丽而又温柔,她似乎对花有着天生的情感和天分,总能培养出与众不同的花来,每一次城里的花展都能拿冠军,在加上天生丽质的容貌和温婉如水的性格,的因此也就变得格外的出名,追求者排成了排,可这个姑娘偏偏深深的爱着德雷这个外表粗放豪迈的男人,德雷也深爱着她,他们本打算开春的时候结婚,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不幸偏偏在这个时候降临了。一个年轻的贵族偏偏在这个时候见到了姑娘,一下子被姑娘的气质深深的吸引,非要娶了姑娘不可,姑娘的父母贪财接受了贵族的巨额彩礼,准备把姑娘嫁给那个贵族,姑娘宁死不从,最终走上了绝路。临死前,留下了一包花子,德雷知道,那是姑娘几年来一直喜爱的梦魂香的种子。每年姑娘都要种上几株这样的梦魂香,每次都能种出苗,并且也能开花,花很美丽,但只是凡间的美丽,就是怎么也无法开出那种传说中似雾般迷蒙的仙品。德雷带着那包花子,离开了故乡,开始了流浪的生涯,直到三年前来到这里,被红色佣兵团收留。德雷第一次有时间打开那包种子,种下了几颗梦魂香,昨晚,正是姑娘的五年祭晨,德雷在此凭吊着死去的爱人,突然,美丽的蒙魂香绽开了,那是传说中的仙品梦魂香,美丽中带着凄迷,那是姑娘的灵魂所幻化的美丽,那是姑娘对他无尽的思念和感伤。
听完德雷的故事,我深深的嘘了一口气,展开神眼去重新领悟那美丽的梦魂香,我感到了姑娘对德雷深深的眷恋,但那绝不是悲伤,那种超越一切的美丽爱情让我深深的感动了。或许爱情本来就是凄美的,或许真正的爱情本来只存在悲剧,就像我和布玛。
我抬头看着德雷,我对这个高大的汉子突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觉。坚强的男人在我眼中却有着无比的脆弱,坚实的肌肉,壮硕的身体,却丝毫不能掩盖他内心的悲伤。他的眼睛依旧明亮,但眼底却有着黯淡的失落,思念似乎正在慢慢的侵蚀着眼前壮汉的灵魂。但那却绝不是美丽的梦魂香所代表的含义,德雷的爱人并没有离去,也许她用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方法正在告慰着德雷,是德雷的思念让梦魂香绽放,而绽放的梦魂香却渴望安抚德雷的心。
"我感到了你的悲伤,德雷。但我知道,你的爱人不愿意看到你的悲伤,她把对你的爱化作了世间最美丽的花朵,她深深的眷恋着你,我感受得到她对你的爱。好好看看这些梦魂香,美丽的梦魂香正在告诉你什么。她期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只要你活得好好的,美丽的姑娘就会化为梦魂香,永远的陪在你身边。"
德雷呆呆的看着我的眼睛,他从我的眼里看出了我的真诚,我尝试着把从梦魂香上体会的感觉,通过神眼的目光送过去,德雷的脸上的忧郁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悠然神圣的神光,我知道,他感受到了。德雷闭了下眼睛,在睁开来事,眼中已没有忧郁,但是我却能看出那明亮眼睛背后所隐藏的海一样的深情,"布兰,谢谢你".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半晌后,才出言打破了眼前的宁静,"对了,我找你还有点事呢。"
"啊,对啊,就是,什么事",德雷又恢复了平日的感觉,说话也恢复了平时的有力的节奏。
"我希望你告诉我团里的事,我想咱们的团里应该不会想表面那么平静吧。",我开门见山,没有绕任何的圈子。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问的,以你的能力,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什么,走,我们去见队长",德雷没有直接给我答案,反而一把拉着目瞪口呆的我走出了营帐,直奔银鹰队长得营帐走去。
似乎知道我们要来似的,银鹰队长的营帐中已经聚齐了所有的领导。我对银鹰队长的营帐并不陌生,训练期间,我经常到这里来借书,队长也十分欢迎我的到来,还有几次拉着我谈话直到深夜,银鹰的态度永远是那么谦和有理,让人不由生出一种敬意,但也同时让人有一种距离感,或许这是领导所应该具有的能力吧。
在德雷迅速的说明来意之后,老魔法师揭开了我心中的谜团。
"我想你已经知道,我们的佣兵团主要的实力都集中在外战团。五个外战团长期以来一直都是单独作战,百年来,从未全面合作过,否则,五大战团同时出击,恐怕没有几个国家可以相抗衡。偶尔或许有两个大队联合出击,那也是极少数的情况。而这一切,究其根本原因,主要是由于最初建团时,这五个战队就是根本不同的构成,丛开始就不合,只是为了联合起来好接生意,才组合起来的,其实各部分还是各自为政。金狮原来是老牌的皇家军队,后了国家被消灭了才当了佣兵,很多成员原来都是贵族,因而也保留有很多贵族的传统。铁血则是老牌的佣兵队伍,最早都是由一些冒险者和流浪汉组成的,非常重视佣兵的传统。我们和断天开始的时候实力最弱,主要都是被太阳帝国消灭了的小国家的平民,经过百年来不断的发展,吸收了许多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人们才有了现在的规模,至于狂风,原来根本不是佣兵,他们原来是在这一代非常猖獗的狂风盗贼,直到上一任团长带着护卫团和铁血彻底打败了他们,他们才并入我们团里,这大概也就是三十年前的事情。",
原来这个佣兵团的成分还真是复杂,这样的组合,有矛盾正常,没有矛盾到令人奇怪了。居然红色佣兵团能树立百年不散,真不知历任团长是怎么做到得。我无来由的感慨了一番,继续聆听老魔法师的介绍,
"原来各团都是完全分散的,所有的一切都自己负责,只是在外宣称都是一样的罢了,后来,到了近两任团长希望能够尽力整合这支队伍,将新兵的训练,后勤的补给,任务的选派等权利收归团里,由团里统一调度,这在一方面提高了整个团队的权威,但这也激起了一些大队的不满,弄得派系斗争反而激烈起来。历史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会恐怕也说不清楚,目前看来,我们和断天一直是比较坚实的联盟,而且也比较支持团长的平等政策,金狮则是我们的对头,对平等政策反对的比较厉害,而铁血和狂风则基本处于中间派,他们只是更关心自己的利益罢了。"
"那是否可以说,我们这边的实力要大于我们的反对者呢?",我提出这样的疑问,主要是因为按照老魔法师的介绍,至少我方拥有两个外战团以及团长的护卫团的支持,显然实力要强一些。
"这到不尽然",开口的是精明的副团长辛,"我们这边的确看起来人数多些,却也有很多内患,而且,狂风他们,我的感觉是偏向金狮一方的,虽然他们表面上一致表示着中立。"
我突然想到了那个粗旷的声音,我知道,到了我把事情说出来的时候了。于是我原原本本的说出了我在神眼中听到的声音,并表示决不是听错了。所有的人都非常的震惊,似乎这与他们的预料相去甚远,我不解的看着他们,问辛:
"怎么?难道那个人不是狂风?",我知道我有些词不达意,不过精明的辛还是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向我苦笑一下,道:
"狂风队长是个女的"
"啊,……",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也许是我在这个佣兵团中见过女性实在太少吧,从来就没想过战队中还有女性,狂风的首领居然是个女的,根据刚才的情报,我不经意间已经把那个粗旷的声音和狂风队长联系到了一起,盲目的下结论是要吃亏的,我还没开始分析,就已经被自己的下意识引入了歧途。
我知道,我需要了解更多情况,否则,我还是无法搞清这里面的关系。哎,我也是胡思乱想,搞清楚又有什么用,我只是一个侦察兵罢了。不管了,天塌下来,有个高的地顶着,剩下的让他们去烦心好了。我找了个借口想要告退,但银鹰团长却跟我说,
"好的,你可以先离开,不过,不要走太远,我们先商量点事,一会儿我们还要找你,对了,德雷,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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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断天队长
我的头有些发木,茫然的离开营帐,我有本事听到营帐内的谈话,但我实在没心情。我本来只想告诉德雷,让他小心团里的情况,我已经把他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了。这些派系间的斗争跟我这个刚刚入门的侦察兵真的没什么联系,更何况,我一直从心里厌恶这种同伴之间的斗争。没想到,心直口快的德雷一把就把我拉进了这个漩涡,现在好了,我想脱身都已经不可能了,希望这里面的斗争不是太复杂。我对这样的斗争只有理论上的一些了解,当然,这些理论也来自于维兰。但我清楚的明白,这样的斗争在身临其境的情况下,理论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这是一种甚至比军事战斗更复杂的斗争形式。维兰的故事中实在不乏战无不胜的将军没有战死沙场,却莫名其妙的淹没在内部斗争的漩涡之中,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依然在营帐里商量着什么,我则无所事事在外面溜达。我进入神眼状态,想再去那天那个营帐探听一下,我慢慢的踱着步,感觉却飞快的向前掠去,我很快找到了那个营帐,但是,我的感觉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结界,他们已经加紧了防护,看来那天他们是真的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我把感觉收了回来,苦笑了一下,转过身,又慢慢的向回走。
在快到达团长营帐的时候,我看到德雷一推帐门走了出来,他一抬头看见正在悠然踱步的我,满脸欣喜的说道,
"布兰,幸亏你没走远,否则还得害我到处找你,团长要你进来。"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的表情,他的兴奋好像有些没有道理。我带着一脸的疑惑,跟随着德雷走进营帐。
我刚刚站定身形,看到四大领导已经围着桌子做成了半圈,只有我这边空着,银鹰团长含笑看着我,那样子好像老娘在看他的宝贝儿子,而那个精明的辛和古板的老魔法师的脸上却都带着一丝诡计得逞的诡异微笑,只有不苟言笑的拉兹还是一脸的严肃,但是眼光中的目光却异常的柔和。我的心中立刻升起了一种要被人宰割的怪异感觉。突然,银鹰队长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
"我们要成立一个特别小队,由你任队长,德雷作你的副手"
"你说什么?",我简直无法形容我的震惊,虽然我来到佣兵团已经半年多了,但却还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行动,直接让我当队长,还让德雷当我的说下,这未免太脱离常规了吧,
"你不是说错了吧……",我试图安慰一下自己,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玩笑。
"不会错的,我们一直有这样的打算,我们清楚你的能力,或许比你更清楚",辛脸上的笑容让我想起野地里的豹子。
"怎么会呢,至少也应该让德雷当队长,我当助手啊",或许能退一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现在就是德雷的手下嘛。
"这是德雷要求的,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他",轮到老魔法师发言了,同样一脸诡异的笑容。
我回过头,诧异的看着德雷,他坚定的冲我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他是从不乱开玩笑的,我服了,不过理论上我还应该在争取一次:
"我………"
"不要分辨了,这是已经决定了的,这是命令",连沉默的死神都不愿意保持沉默了,我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
"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做做准备,不过三天后,你要来一下这里,见见你的队员。好了,没什么事,你可以先走了,哦,对了,你可以提些个条件,只要能满足的,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
在我还没缓过味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德雷半拉半架的带了出来。
"搞什么嘛,德雷",我似乎还能听到屋内几个人开心的笑声。
"真的是我争取的,他们本来不打算让我参加,但我相信你的实力,今天你在感受梦魂香的时候,我觉得你简直是一个圣人,而上次你滔滔而谈的时候,又完全象一个深刻的理论家,我知道,你一定能成为最出色的队长,所以我才坚决要求参与你的小队,作你的副手",哎,遇上这么一个盲目崇拜的家伙,我真是无话可说。我摇摇头,和德雷分头向各自的营帐走去。
我没有直接回营帐,我想四处走走散散心。半年了,我很少有机会这样独自走走。我低着头,慢慢的踱着方步,今天的事情让我实在摸不着头脑,似乎他们巴不得让我当这个队长,为什么每个人都好象刚刚扔出一个烫手的山药,连从来不苟言笑的拉兹也藏不住眼中的笑意,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阴谋在等着我。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会出问题,但是我还是隐隐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哎,不想了,三天后看看我的队员再说吧。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出了红色佣兵团的营地。平时佣兵们是可以随意进出佣兵大营的,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转身走上了东边的黑松山。这里没有凶猛的野兽,但由于黑松林高大的树杈遮天蔽日,到了晚上几乎完全看不到路,很容易在里面迷失方向,所以很少有人晚上前来。当然,拥有神眼的我完全不必担心,也许我可以好好的在这里清静一下。我慢慢的向山上走去,没有施展神眼,只是随意的向前走着,漫无目的,脑中也任凭思绪胡乱的飞舞着。
突然,我的心头突然一紧,警照立现,巨大的危险就在身边。我的心神瞬间便完全的进入神眼状态,这大概是我常年的野外行走养成的一种本能。自练成神眼以来,我对危险变得异常的敏感起来,而且有越来越强烈的感觉,这是杀气,强烈的杀气。
神眼中,一支锋利的长剑以我从未见过的高速从背后向我刺来。速度好快,简直象一道闪电,强烈但却悄无声息,只是一瞬间,便已到达了我的背心。我甚至已经能够感到破空的气流像针刺般刺到我的背上。神眼又一次救了我,神眼中的我没有强烈的恐惧,有的只是冷静的判断。出利剑刺来方向是我的身体偏右的位置,我轻巧的将右脚向前迈了一步,顺势侧身躲过了这夺命的一剑。侧身的同时,我猛地挥出了背在背后的长剑,剑随心意,劈空而下。危难中,我好像激发了从未有过的潜能,这一剑的速度和力量都是我从未拥有过的。当,强烈的金属交接的声音还在耳边,我的手一阵剧震,长剑几乎脱手飞出。好高的武功,仓促间挡了我有生以来最强的一剑,却几乎让我的剑飞落。就在这时,弥漫的杀气突然消失了,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除了我手中的长剑,和现在尤在发麻的手掌。
我看到了想要杀死我的人,那是一个相当英俊的男人,不是非常的魁梧,但是依旧显得十分的结实,手中低垂着一支散发着寒光的长剑,笔直安静的站在那里,好像他从来没有动过一样。
"好,果然如银鹰所言,机敏,强大,够资格带那只小队了",那个男人的嘴角突然露丝一丝微笑,同样的诡异难测,顺手收起了利剑。
我知道他已没有了杀机,也把长剑重新背回了背后。"你是谁?",我冷冷的问到,面对着这个刚刚还想要杀死我的男人,我可实在提不起温言细语的兴致。
"我叫布鲁埃尔,断天的队长",我终于知道了他是谁,我居然能挡住他的一剑,我不由为我的幸运赶到庆幸,要知道,快剑断天,杀人从来没有第二剑。
"我想你一定有什么目的吧",我没有问为什么他想杀了我,因为我知道其实他并没有真的想杀我,刚才那疾如闪电的一剑,刺向的是我的右肩。那并不是足以致命的位置,以快剑之名,如果真的要杀我,是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的。但那一剑中,他暴露的杀气却是一丝也不会掺假,那种强大的杀气,连在神眼中我都几乎产生凝固的感觉。
"不错,连我都有点喜欢你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绕圈子",断天队长怪有意思的看着我,显然他也看出了我问他目的而不是指责他要杀我之间的不同。"你似乎不太愿意当队长啊"
"嗯",我没有正面的回答,对狂风团长的错误判断,我还没有忘。
断天队长似乎也察觉了这样问话的问题,突然缓步走上前来,"来,我们好好谈谈,我没什么恶意的",见鬼,这还叫没什么恶意,非要一击致命才叫恶意么。我很清楚,刚才的那一剑虽然不是致命的,但是如果真的刺中,能不残废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起码也要在床上躺上个八月才有希望站起来。
"你们银鹰队长托我来试一下你的武技",断天队长告诉了我他此行的目的。我不由暗暗责怪起银鹰,有这么试武技的么,找这么个人来试武技,跟要我的命好像也没太大的区别。
"你好象在骂我",断天队长看出了我的不满。
"没有,我在骂银鹰队长",有时候实话实说比隐瞒更容易拜托尴尬的局面。
"你不怕我告诉他?"
"告诉他好像也不会怎样,他要是不知道我会骂他,他也就不是银鹰了",就像他说的,跟聪明人讲话,不需要太麻烦。
"你觉得你的武技怎么样?",断天队长突然严肃了起来
"我…………",准确地说,我实在没有自信,我的武技除了跟自我吹嘘为高手的布玛学过几天以外,就一直是在自己摸索,实战的经验更是少得可怜,除了在荒原上与野兽搏斗。我有时候甚至怀疑,我之所以还活得好好的,就是因为我很少和别人交手。
"果然,你对自己并不了解,本来银鹰让我来指点你几下,他的剑术太过轻灵,虽然诡谲难测,但是实在不适合你的条件,他希望我传你剑术,我也答应了他。",我不由心下大喜,断天的快剑绝对是一流的剑术,能得他的传授,实在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想着,对于他曾经要杀掉我的事情也不再放在心上了,眼中流露出炽热的光芒。
"不过,刚才试过你的武技以后,我决定收回我的承诺",我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骂断天还是该骂作者,何必这么开我的玩笑呢。
"是因为我的基础太差?",我尝试着找出理由。
"不是你的基础太差,而是你根本没有基础",断天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我的面子,这么说未免太过分了吧,好歹刚才我还挡了你一剑呢。
"我看不出你的剑术是跟谁学的,但看起来应该还很不完善,你的剑术出手全无规则可言,与现在流行的任何出剑方式都不一样,可偏偏又暗合天道,跟我说说你的剑术来源吧",听起来好像还不是那么糟糕。
在他诚挚的目光下,我终于向他说出了我的情况,封印,锻炼,神眼,我都说了,告诉了他刚才袭击我时,我的感觉和出剑的方式,并对他仓促出剑还能震的我发麻表示了敬佩。我说的很慢,但是很详细。每当有我觉得可以匆匆掠过的情节时,断天队长却又提出来,让我详细的说明。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的故事终于在他的不断追问下讲完了。我觉得简直有一种被人解剖般的感觉,痛苦不堪。
我恳求他教我剑术,断天却摇了摇头,
"不是我不想教给你,而是你的剑术早已超出了我能够教导的范围,你的剑术来源于你的神眼,那是一种完全体察天心的感觉,我还远没有达到那种境界,又如何教你。不过你自创的剑术,虽然现在看来还很不完善,但是却非常符合天道。我小时候曾得名师指导,自以为剑术超群,后来我遇到了一个落魄的东方剑士,他已经病的几乎站起不来了,但是他随手挥出的一剑却能产生一种斩断长天的气势,只是随手一挥,无边的压力就已经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断天的眼中露出无限神往的神色,口中却继续说道,
"从此,我才知道了什么是真正高明的剑术。他告诉我,剑术本是一种对天心的体验,顺应天道随意而为,没有招式,又或随手都是招式。我一直不断的在追寻这样的感觉,直到五年前,看到雷电从天而降,猛然感到了天道的存在,然后随手依势而出,创出了后来我的成名剑招,也就是刚才刺你的一剑。不过后来,却只能依照那次的感觉去运剑,再也没有能够获得进一步的体会,从而做出进一步的突破。而你,不会剑法,不能使用斗气(高明的剑士都拥有斗气,但大多数只能在体内循环运用,增强招式的威力,而能发诸于体外,形成成型的保护或攻击斗气的人,则寥寥无几),却能拥有神眼这样的天道感悟,这也真是可以说是一种奇迹。"
说者无心,但我却突然有一种顿悟的感觉,我曾经隐隐约约感受到的那种感觉就是所谓的天道。顺应那种感觉而随意挥出的一剑就好像得到神助一样,拥有远远超越我自身力量的威力。是的,就是那样一种感觉,超越一切我能理解的范围,仿佛有一种存于天地间的力量,顺着我劈出的剑式而迸发了出来,并完美的融入于我的剑式当中,极大的增强了我那一剑的威力。我缓缓站起身,体会着神眼中那种天地如一的感觉,感受着四周若隐若现的能量。良久,我猛地睁开双眼,以一个我从未用过,但确绝对优美流畅的姿势,闪电般劈出一剑,没有强烈的破空之声,甚至感受不到空气的阻力,无形的力量似乎沿着我的剑在运动。不,应该说,我的剑在跟着那种力量在运动。长剑无声无息的悄然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空中留下炫目的光影,随着﹛的一声,一条丈余长的窄细裂纹显现在地上,紧接着,跟前的一棵合抱的大树轰然倒下,留下一个光滑如镜的断口。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捺下心头的狂喜,转过身,面对着刚刚带给我超越的断天队长,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
"好一式天道之剑,你果然能够体会那种天道的感觉。虽然,现在还远达不到我印象中的那位东方剑士的水准,但是已经相当可观了。好啊!"断天队长不由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没想到我无心提起的天道之剑,居然能让你作出这样大的突破,如果刚才你劈出的是这一剑的话,现在我恐怕已经和冥神喝茶去了。"
"我……",我还是没有说出来,我本想问问这样的剑技,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平,我知道他的说法,只是一种玩笑。
断天队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也立起身形,"你的剑技已经很好了,只是你身上还缺少一种东西,那种能让你傲立于天地之间的东西,我想你应该明白,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再想想吧",正如他来的时候一样,断天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留下一段若有若无的声音,
"真是个怪物,看来我需要好好修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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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上任
断天走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我已经深深的迷失了。我知道断天队长的意思,我身上缺少什么。我一直就知道我缺少什么,但是,我却始终没办法做到。因为,我缺少的是自信。我很想象那些强者一样的自信,很想像那些英雄一样的笑对人生。可每次当我面对他们的时候,一种不知从哪里来的感觉就完全压制了我的心灵。我不愿也不敢承认我的畏缩,我拒绝责任,甚至拒绝荣誉,渴望过一种平淡的自由的生活一直是我最好的借口。也许是我从小身体的状况造成的吧,我极少获得成功的满足,失败、屈辱一次次的不断打击着我的自信,在付出了艰苦的努力所换来的成功面前,所得到的却又是那么微不足道,比如说站立,比如说行走,我只能一次次的追赶同龄人的脚步,却又一次次被远远的抛在了后面。我似乎得到的最多的不是荣耀而是怜悯,那中从心中流露出的深刻怜悯,有时候却让我觉得更加的屈辱。我好像从来就没有成功过,最近两年多来,我经历了以前从未经历的事情,悲欢离合,死里逃生,以及我从未有过的初恋。但是,我依旧没有任何的荣耀,失败似乎是我阴魂不散的朋友,早就让我习惯了他的存在。
我突然感到很寂寞,非常的寂寞,我能感觉到遥远的布玛正幸福的生活着。心中的酸楚沉重的敲击我的灵魂,胸口有开始出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依然留着这样的感觉,血的盟约就算可以打破,也会留下若有若无的联系。
美丽的布玛,高贵的王子,我依然记得那个王子,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漠北王国,冰天雪地的漠北王国,那个美丽的神魔之夜,我醉了,糊里糊涂的跟酒保胡扯着。我好像告诉了他,我唱的歌曲是跟一个精灵学的,我体内的精灵。第二天,我就进了皇宫,但却不是我自愿的。
我带着醺醺的酒意在街面上闲逛着,我想叫醒灵魂中的布玛,但却没有反映。我知道布玛很伤心,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布玛对我来说一直都有很多的秘密。突然,几个士兵向我走了过来,领头的打量了我几遍,带着那种拥有力量的人特有傲慢说道:"你就是布兰德尔*封?"
我十分惊诧,这样的士兵是不应该知道我的名字的,除非……是来抓我的。我没时间多想,机械的点了点头。
"那就没错了"
这句话还在耳边,我就感到脑后一真剧痛,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有时也有些感谢那些士兵,以及那个我从来未曾谋面的王子,没有他们,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布玛真正的秘密,也永远都不可能让她找到她的幸福。不过,现在的布玛真的幸福么,假如当时,我有现在的能力,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人打到,假如,我没有喝那么多的酒,也肯定不会让人知道我拥有布玛,假如……………………
我总能设想无限的要是,但,布玛还是离开了我,虽然她也有些许的不情愿,但爱情的魔力足以让她做出任何不可能做出的事情。我没有怪罪布玛,只怪自己的命运,更何况,我并没有死。
但无论如何,我知道我的第一次爱情早已经结束了。但我却还是总不能忘怀,这也许是因为失去了的总是格外美丽吧。现在,我真的好想有一个人,能陪我说说话。最好,她是布玛。我闭上眼睛,默默地让回忆离开我的脑海。不知不觉的,我的思想已经进入了神眼的状态,我体味着四周,这种超越一切的平静,终于让我从深切的思念中恢复了过来。
我默默的回到营帐,沉沉的进入了梦乡,这一次却没有噩梦。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我是一个很看得开的人,虽然布玛说我那是得过且过。我已经不再为我是否拥有自信而苦恼了,越想越糟糕还不如不想。今天是我见队员的日子,我就要成为队长了,我不再排斥这个任务,也许这样可以增加我的自信也说不定。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不怎么样,但我还是把他洗得看不到任何灰尘。毕竟,这是我在队员前的第一次亮相,好歹还是打扮得光鲜一点的好。我背上我的长剑,又重新检视了一下自身,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议事大帐走去。
事情总是这么的不遂人愿,出了营帐门,在绕过前面的营帐时,也许是我头抬得太高,没看清脚下,反正我被拉帐蓬的绳索绊倒了。我本来很骄傲的走着,走得很雄壮,也很快,这一绊使我一下子飞了出去,无巧不巧的扑倒了前面洗衣服的大桶……
等我从泥浆遍地混乱中站立起来,我的身上已经一点骄傲的感觉都没有了,看来我天生不是一个该骄傲的人,至少不能装作骄傲。我用清水大致清洁了一下满脸满手的泥浆,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脸上只有苦笑。住在我前面营帐的兄弟好心的过来帮我用水大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泥泞,使它至少看起来不象是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样子,不过样子依旧十分的窝囊。我苦笑一声,时间不多了,去他的自信,去他的骄傲,去他的面子,反正我本来就是个流浪汉,这个样子也许才真实。
当我带着一身的泥水出现在议事大帐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了。我的出现,使原本就十分安静的大帐变得死一样寂静。我没理这些,径直走到银鹰队长面前,大声说:
"银鹰队长,特别小队队长布兰德而*冯前来报道。"四周死一样的得寂静,显得我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果然不愧是银鹰队长,他很快就从刚看到我的惊讶中缓了过来,出言打破了僵局。
"很好,看来你已经决定接受这个任命了。很好。不过,你这是怎么搞的!"
我不由心理暗骂,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狠狠心,大不了再被嘲笑一回就是了:
"我本来想装得自信一点,没想到绊倒了洗衣桶!",实话实说,本来就是我解决尴尬的最好办法。
出人意料的是没有人笑,连原本嘴角带着笑的人都收起了笑容,换上一种惊讶和钦佩相交织的表情。他们大概认为我一定会找个理由搪塞吧,大概是他们都认为自己没本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还有未来的下属的面直接揭自己的丑事。无论如何,现在所有的人都安静了,气氛也变得正常起来,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奇妙的感觉,或许这才是自信的感觉吧。
断天队长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进来后,我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你现在已经拥有了那种东西,不用再装了,呵呵",大家都笑了,我也笑了,这是善意的笑声,没有嘲弄,没有鄙夷的善意的笑声。
"好了,下面为你介绍你的队员",开口的是老魔法师(他的名字实在太难叫了,结果所有的人都叫他老魔法师,或者老魔法)。
"好的",我应声,不动声色的进入神眼的状态,跟随着老魔法师开始认识我的队员。
我的小队人很少,加上我和德雷只有八个人,除了我们两个,没有一个看起来像佣兵的(当然,我看起来也不是很像,尤其是现在这个样子)
第一个人是一个身量可以和德雷相较的战士,上身只穿了一个皮质的坎肩,虬结的肌肉布满全身,向人们炫耀者它的力量。粗旷而宽阔的脸上带着几分骄傲的神色,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我隐隐感到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桀骜难训但却又极端忠诚,当然前提是你必须有让他臣服的力量。
"我叫肯特",他没有多说一个字,但是我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对我的不服。
第二个人则是一个瘦小而枯干的中年人,颌下几根细细疏疏的山羊胡子还在进一步的夸大者它的年龄。我注意到,在我看到他的一瞬间,他的两只眼睛忽的散射出明亮的精光,但转眼却又归于平淡无奇,如果不是我看到了那惊鸿一瞥的可怕眼神,我肯定会以为这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农民。
"我是里普,队长大人,愿竭诚为您效劳",这样的问候方式,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受惯了欺压和凌辱而早已麻木的平民。
接着的两个没有什么特别,一个是叫"埃德"的魔法师,长得英俊潇洒,很讨人喜欢的样子,身上没有穿魔法师贯穿的黑色长袍,一身黑色的短打扮,腰间还斜插着一把宝剑,不用问,这也是个魔武双修的高手。另一个则是一个浑身铠甲的武士,厚厚的铠甲隐藏了我对他的真实感觉,不过,下意识告诉我,这个人决不可以小视,他的力量将是惊人的,他的名字叫"利".
再接下来出场的是一个女孩,说不上有多漂亮,但是纯净的双眼中似乎隐藏着无穷的智慧,我几乎是一见面,就对他产生了一种好感,我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是一种相当信任,甚至好像以前就是旧识的感觉。
"我叫罗莉娅",她的声音十分轻柔。
最后一个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可怕,绝对的可怕。从一进大帐,我就已经注意到这个人的存在,自开始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移动过,甚至没有过任何的动作,就像一座雕像,从没有任何生命的雕像。他的全身都被一席黑色的长袍所笼罩着,连双手都隐没其中,冰冷的双眼中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存在,我觉得他简直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他的相貌倒也英俊,只是冰冷的眼神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他用冰冷的眼神打量了我半天,突然曲膝单腿跪在了我的面前。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连他们一起来的其他人都吃惊的看着他,他恭谦的在吻了吻过我的手背,站了起来,直面着我,以一种依然冰冷不带任何语调的声音说:
"请允许我先向你行礼,尊敬的布兰先生,我叫若而,是他们的首领,也许你真的就是我们等待的那个人,不过还是需要先履行我们约定的规则,请吧。"说完,转过身,带着其他五个队员,向大帐的外面走去,在走到帐门口时,却又突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热烈而充满渴望,"不要让我失望,布兰先生".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离去,回过头,眼中带着疑惑望向银鹰队长。
"还是我来解释吧,"老魔法师开口了,"他们原来是一个冒险组合。三年前,被我们发现六个人全都昏倒在索斯王国内的一个山谷里,我们就把他们带了回来,并给他们治好了伤。银鹰队长希望他们能加入佣兵团,但是他们提出了一个条件,他们可以留下,但是他们的首领必须经过他们的考核。那就是——独自战胜他们的六个的联手,当然,他们只使用一半的力量。三年来,没有人能通过这个考验,连银鹰队长都被打伤了。更死了三个我们挑选出来的高手,后来,就再也没人挑战了。所以直到现在,他们都还不是佣兵团的正式成员,你将是第五个向他们挑战的人。"
"这简直是谋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终于明白他们那天嘴角奇异的笑容代表的意义了,"我拒绝!",我可不愿意无缘无故的死掉。银鹰队长都受了伤,让我去,简直就是送死。
"已经没有机会了,虽然你没有亲自答应他们,但是你已经见过他们了,他们也认为你可以与他们一战,如果怯战,他们会认为是对他们人格的侮辱,无论你走到哪里,他们都可以找到,并杀死你的。那时他们就不会遵守只使用一半力量的承诺了。"老魔法师摆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无辜表情,但看在我眼里却只有愤怒。
我无言,面对这帮老奸巨猾的家伙,我实在是太嫩了。
银鹰队长走到我的面前,直视着我的双眼,"相信你自己的实力,你有着惊人的潜力,你特异的体制,和神眼的独特能力,让你已经拥有了超凡的实力,可能我们比你更了解你的能力在战斗中的可贵。上天强行施加在你身上的封印,不是让你变得弱小胆怯,而是让你比别人更强。除了你,恐怕也没什么人能够驯服他们,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这也是整个银鹰战队生死存亡的需要啊。"银鹰的话永远大而化之,什么事情都可以讲出感人肺腑的大道理,让人无法拒绝。
断天队长也不失时机的出现在我面前,"还记得你那天那一剑么,你已经具备了和他们一战的实力,只要你能拥有那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东西。而且,以骄傲的若而都能向你下跪,他也一定看出你的实力,你怎么能让一个如此尊敬你的英雄失望呢。"
我眼前突然又出现了若而那冰冷的眼神,随后又化作他在临走前望向我的那充满渴望和热切的双眼,是什么让他那样渴望,是什么让他突然由冰冷化作热烈,有什么让他放下英雄的尊严屈膝跪倒,我搞不清楚。但是,我怎么能让这样一个不惜曲膝跪拜在我跟前而求一战的英雄失望呢。死就死吧,我相信,就算我战死了,若而也一定会认为我是个英雄般人物。
我从没想过我会成为英雄,更没想过我会被一个英雄跪拜,但今天,我却必须成为一个英雄,虽然这举动对于一个流浪汉而言是那么的愚蠢。我的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悠远而宁静。神眼中的我,突然进入了一种我从未经历过的状态,一切好像都消失了,一切又好像存在得更加清晰。这时的我突然又有了感情,不再是那种全然无情的状态,那是一种强烈的充满渴望的感觉。我不明白这种变化是怎么回事,但我似乎一点也不恐惧即将来临的战斗,甚至对它充满了渴望,就算死也在所不惜的渴望,一种我从小就渴望的英雄式的感觉充满了我的全部身心。
我深深的望了一眼银鹰队长他们,
"既然神选择了我,就让我布兰去统帅这群桀骜的英雄吧"
我留下一句话,悠然转身走出了大帐。
离开时,我听见断天队长的声音,"这才是我想象中的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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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英雄的誓言
我来到了议事大帐外的演武场,洌洌的西风放肆的吹过我的衣襟。乌云悄悄的统治了天空,天阴沉得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得感觉,仿佛老天也在为我们的即将开始的战斗而紧张。我随手松了松我的衣襟,让风更自由的触摸我的身体,眼光则笔直的掠向早已整齐的等待在那里的六个英雄。看到我的到来,六个人齐齐的向我施了一个礼,我优雅的回了礼。至少,我是从心中感谢和尊敬我的对手的,是他们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由于尊敬带来的自信。
我的心绪早已融入我的神眼之中,微妙的感受着四周的的变化,六个人已经排了好一个独特的攻击队形,六人成扇面展开,巨人肯特,剑士利,排在最前面,利的位置还要稍稍靠前一点,两人中间空开大约一个人宽的位置,后面站的正是那个冰冷的诺尔,其余三个人排在他们的后面,似乎没有处于攻击的位置。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攻击队形,而且一定还隐藏着阴谋,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看不到的威胁才一定是他们真正的威力所在。而且一旦攻击开始,就会入暴风雨般连绵不觉,他们,不会给我留下任何出手的机会。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索性闭上了我的双眼,完全用神眼去感应身外的一切。宽大的长剑斜斜上举,顺应着天道的变化,展出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起手势。在这样的战斗中,我没有别的优势,只能利用刚刚领悟天道之剑来取胜,我知道,我只有一剑的机会,必须在一剑之内,击破这完美的组合。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仅仅是我奇异的起手,更惊异的是我闭上的双眼。在一般人来说,在战斗中闭上双眼,跟送死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我绝不是一般人,我这样做,就是迫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利用他们心灵的破绽,在完美的组合中硬生生的制造出一个漏洞来。果然,我感到后面的三个人开始移动了,他们在弄不清楚我的用意以前,一定会优先采取防守的策略。
"开始",银鹰淡淡发出了命令,声音四烟雾般若有若无的飘了过来。
银鹰的声音还没有飘散,前面的两个战士已经冲了过来。同时,魔法师首先支起了一个防御的结界,这是用来保护较弱的罗莉亚的。而罗莉娅同时右手一抬,一片细小的倏忽间出现在面前,很快超越了冲上来的战士,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我没有没有被他们所迷惑,这种袭击绝不是她的真正意图,神眼告诉我,隐藏在满天的冰锥之后的两把飞刀才是真正的威胁,那是狡猾的里普发出的。这样的配合,显然他们已经练过无数回,但这次他们遇到了我,拥有神眼而且对魔法具有强大抵抗力的我。我轻巧的将身体一转,斜跨一步,从两把飞刀的缝隙中优雅的穿过,任由细小的冰锥在身体上击打,体内的封印开始保护我了,魔力在被封印吸收了一部分之后,变得无关紧要,丝毫不能对我造成上海,除了身上凉飕飕的快意。现在的我就只面对一个敌人了,巨人高大的身体成了我的挡箭牌,我的剑就在这个时候发动了,
"裂空"
伴随着我的一声断喝,重剑由右向左斜斜的劈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这一剑恍若那天天道一剑的重现,以完美的曲线向巨人劈去。剑光在天空中画出优美的曲面,几乎让人看不到剑的痕迹。
巨人的剑也发动了,伴随着巨人的怒吼和熊熊的火焰,带着无比灼热的剑风,劈头而下。我知道,这一剑要是被他劈中,将是一个一刀两断的结局。我不会蠢到和他去较力,我那速度奇快的一剑其实空有其表,天道的力量带领着我,形成了完美的佯攻,其中并没有蕴涵真正的力量。就在他的剑劈下的同时,我的剑突然消失了,我的目标是巨人身后跟上来的剑士,我轻巧的向一旁闪过巨人的火剑,真正的"裂空"出手了,武士利刚才被巨人完全挡住了视线,正待从新调整,我却如幽灵般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裂空劈头而下,带着眩目的剑光,我没有用尽全力,我还要防着后面真正的主角的一击,利甚至没有机会挥出自己的宝剑,我的大剑已经劈到了利的头盔。我没有真的劈下去,他们是我的队友而不是我的仇敌,天道的神奇又一次显现,随着我的心意转动,剑也倏忽间凝固了。巨人带着熊熊烈焰的火剑突然失去了劈砍的目标,凝聚了巨大力量的巨人也不由向前微一趔趄,这是我最好的机会,我的利剑轻巧的从武士的头盔上收回,一道闪电,向后一指,剑尖正指向巨人的咽喉。巨人肯特愣了一愣,满脸羞愧的和带着同样表情的利站到了一边,手中的大剑依然还带着不甘的火焰。
出乎我意料的是,剩下的人,并没有急于发动进一步的攻击,而那个核心的人物诺而更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好剑法,好身法,我们的攻击还是第一次被人破得如此轻松",诺而发言了,声音依旧冰冷。
"你们的攻击还没有完吧,你应该出手的",我用几乎同样的语调回答着他。
"你不是也还保留着余地么,如果你刚才全力出手,他们两个就没命了,虽然,那样我可以杀了你,但是,我却要失去两个兄弟,我不会干那样的事。没有出手,算是报答你的。"
"你还打算战么?失去了两个人,你们的力量已经大打折扣了",我知道,刚才我胜得十分侥幸,他们从来没有仔细研究过他们的阵法的漏洞,他们太过相信自己的阵法了。这才会导致无法应对突然的变故,如果硬打硬拼,我才不可能胜的如此轻松潇洒。但现在,我还不能说,我用上了心理战。
"我希望与你全力一战",若而的眼中突然闪现出一丝热烈的火花。
"就你一个人么?",我诧异,为和平白放弃如此的优势?
"对,就我一个人,但是,是全力,百分之百的全力",若而被我挑起了战斗的欲望。
我看着远处的诺而,他的眼中闪烁着炽烈的光芒。我突然有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我能理解他那种渴望。长久的等待让他是如此希望得到一次这样的战斗,他也许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渴望,那就是我无法了解的了。但至少,我读出了他心内的渴求。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英雄间的惺惺相惜吧。
"好,我答应你!全力的战斗,你我的对决。"我回答的很坚决,没有一丝的犹豫,这在我是从没有过的冲动,但我的声音却平静得像月下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若而安排其他的队员先下去,我则转过头去看了看在一旁观战的银鹰和断天他们,淡淡的道:"队长,还是你来发令吧。"
同样的场所,同样的对决,只是对手变成了一个人,但这一个人,却比当时六个人更让我感到压力。若而脱去了外面宽大的长跑,露出了里面的武士服装,白皙的手中握着一把长剑,细长的剑身一侧满布着不规则的锯齿,隐隐露出杀伐之气,漆黑的剑身上偶尔闪出几抹腰眼的光华,更显得这把剑诡谲难测。我知道,这一定是一把魔剑,就象刚才巨人的长剑一样,还有着特殊的功能。
我摆了一个和刚才相同的姿势作为我的起手,这样的姿势最适合裂空的出手。而若而却没有举剑,剑尖依然斜指着地面。
"开始",又是银鹰那似有似无的声音。
寂静,绝对的寂静,若而没有动,我也没有动,我还在观察着诺而。能量开始在他的身体四周缓慢的聚集,一股奇异的杀气弥漫开来,我能感受到这股杀气隐藏的惊心动魄的力量。但我在神眼中的心神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我依旧笔直的站立,剑尖斜斜的上指,像一尊雕塑般矗立着。如果说,不断散发出惊人气势的诺而就像大海的波涛,那我就像岸边礁石,任由波涛在我的身体上拍打,却不动分毫。
若而首先发动了,他如海浪般的汹涌气势丝毫不能撼动我的心灵。他知道,在气势上,他已经先逊了一筹,他必须抢先发动进攻。我感到四周一种我无法叫出名字的元素迅速的在诺而的剑上聚集,浓烈的死气弥漫开来,这是黑暗的魔法元素。我曾经尝试过与火、水、风、土四大元素的交流,我甚至可以驱赶他们,但是我却总也无法找到黑暗和光明的元素,因此也就无法进行交流。这是我首次遇到黑暗的元素,浓烈的死气伴随着无边的杀气不断冲击着我,竟然直接影响到我神眼中的心灵。
就在我的心灵轻微的发生了一点颤动瞬间,坚如磐石气势出现了松动。就在这时,诺而的剑发动了,"冥焰黑龙",随着诺而的一声断喝,漆黑的长剑一挥,一条恐怖的黑色巨龙离剑而出,周身仿佛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巨大的黑龙霎时间便扑到了我的面前,马上就要把我吞噬。而诺而也紧随着那条黑龙冲了过来。不过这一切,都是在平常眼中看到的景象,而处于神眼中的我,却没有这么惊天动地的感觉。我感到了能量的聚集,汇集成我从未见过的强大力量想我冲来,那是一种黑暗元素的集合体,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凝成真正的实体的境界,我已看到了其中的破绽。是时候了,我的剑随天道所指连续劈出,劈出的地方都是外人看来的空处,但我却知道那里是能量的聚合点,黑龙的要害。天道的能量带着我的剑自由的挥舞着,片刻,那强大的黑暗能量便已被我的利剑切割得四分五裂。彼此失去联系的黑暗元素,在我精神力量的驱赶下立刻四散奔逃。巨龙的所聚集的黑暗元素实在太多了,我不断的让天道指引着我的剑,同时集中精神力量驱散袭来的元素。幸亏我经常作那驱赶元素的的活动,否则,恐怕还真适应不了这样巨大而连续的精神负荷。在大约劈出上百剑之后,那看似无比强大的攻击彻底消失怠尽了。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连紧跟着冲上来的诺而也突然呆住了,停止了下面的攻击。那条恐怖的黑龙在我轻松的挥了百十剑之后便无声无息的消散了,只留下地下长长的一条深沟。那是巨龙在离开剑身后在地上造成的破坏,深深的沟痕在我的面前不远处嘎然而止。
"我输了",若而的神情有些萎靡,他没想到他最强大的招式"冥焰黑龙",居然被我破的如此轻松,这时的他好像彻底丧失了再战的勇气。
"你没有输,虽然也没有胜,如果你不是用魔法,而直接用剑攻击,我绝不可能这么轻松的",我不想让一个英雄就此萎靡下去,失败本来就是常有的事情,尤其对我来说,因此我深知失败后的痛苦。
"谢谢你",诺而低头想了想,脸上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寒,"你们过来吧,我们输了。"
"就让我用我们族人传统的方式立誓",诺而把我的手掌平伸,掌心想天,突然咬破自己的手指,走上前来,把血点在我的手心上,然后单膝跪倒,"伟大的虚无之神啊,请明证我的誓言,我,诺而,从此永远追随布兰德而*冯,终生不离左右,如有违背,愿接受永堕虚无之罚。"
所有的队员分别上前,在我面前立下誓言。
看着他们神圣而庄严的盟誓,我的心中涌出一种无名的激动,我不太理解他的誓言,也不知道他的部族,但是我清楚,从此我将多了六个忠心耿耿追随者。不,我不需要追随者,我不需要忠实的仆人,我需要的是肝胆相照,血浓于水的兄弟。
在最后的队员罗莉娅完成她的誓言后,我猛地咬破自己的手指,让我的血同样地落在我的掌心里,单膝跪倒,"伟大的虚无之神啊,虽然我不是您的臣民,但依旧请您明证我的誓言,我,布兰德而*冯,从此愿与您的臣民诺而、罗莉娅、埃德、利、里普和肯特结为生死的弟兄,让我们的血永远融在一起,让我与他们生死与共,同甘共苦,如有违背,愿接受永堕虚无之罚。"
我的誓言感动了我的六个兄弟(姐妹?),当我站起身形时,我看到他们眼中蕴含的热泪,连一贯冰冷的诺尔也是一样。我走到他们面前,伸出我的右手,手心中还有我们共同血液凝成的印迹。突然,一个炸雷一样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怎么,不想要我了么?",这是德雷的声音。
"怎么会,我早就把你当作我的亲兄弟了。"
德雷看了看诺而他们,眼神中流露出坚毅和渴望,诺而他们全都感动的点了点头,同样报以坚毅的目光。
"那好,就让我也和你们订立下这生死的誓言。"说着,德雷跪倒在的身边,同样的滴血在我的手心,立下了生死与共的誓言。
我们的手叠在一起,让代表我们生死与共的鲜血印到每一个人的手上,我知道,从此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我从此有了兄弟姐妹。从他们热泪盈眶的双眼里,我感到了那种兄弟般的感情。
也许是我们的誓言感动了天地,阴沉已久的天空突然绽开了笑脸,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一层耀目的金光讲我们笼罩其中。我们完全沉浸在拥有亲人的欢娱与感动之中,完全没有注意这些变化。后来,辛告诉我,在金色阳光下的我们,好像八尊天神一般,神圣而庄严,连他都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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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任务
晚上,我们在银鹰的大帐举行酒会,庆祝我们的结盟。
"为了兄弟",我们的杯首次碰到了一起,之后是第二次,第三次。
"为了兄弟",我们又干了一杯。
不知最早是谁起的头,喊出了"为了兄弟"的祝辞,于是,我们纷纷的起立干杯,开始,是我们八个。后来,所有的人都加入了,连老魔法师都声嘶力竭的狂呼,"为了兄弟,干杯".
是的,为了兄弟,我渴望这个称呼已经渴望了很久,从小我就是孤独的,没有兄弟,没有姐妹,我只有我自己,奇异的睡眠是我唯一的解脱,我用沉默逃避寂寞,我用回忆掩盖现实。但现在不同了,我有了我的兄弟,我们已经用血盟下了誓言,今后我们还将用血与火来明证我们的誓言——为了兄弟。那晚,我喝醉了,我本来很少喝酒,甚至一直对酒有一种深深的憎恶,因为酒让我失去了我的布玛。但这一次,我却喝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舒怀,我吐了一次又一次,我的胃如翻江倒海般痛苦,但是我的心却是那么的幸福。我看到,诺而那冰封的面孔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一直呆在一起,连营帐也被银鹰队长调到了一起,还在外面划出了单独的营区,不让别人打扰我们。我们在这里熟悉着彼此,了解别人,也介绍自己。总之,我们一直在交谈。只有诺而始终保持着冰封的面容,他很少说话,甚至比我还少,但一直专心的听着。我猜这个拥有强大实力的男人,一定有着什么痛苦的秘密,否则,他不会这样用冰封印起自己的心灵。但是我也知道,现在还没到问他的时候,到时候,他一定会告诉我的,我相信这一天会到来的。
狂欢过后,我们已经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我已经正式成为他们的队长,我必须要尽自己的责任了。孤独惯了的我,真的不知道怎样去打理那些罗罗嗦嗦的琐事,幸亏德雷和里普是这方面的高手,他们效率极高的安排营帐,布置防卫和警戒的用具,安排食宿,反而我这个队长到整天无所事事,只顾着和他们聊天。
我了解了我这群兄弟的由来,他们都来自于同一个种族——虚无族,但他们却来自不同的地方,诺而来自于大陆中央位于索斯王国境内的禁域暗城、罗莉娅来自于西方海外的圣光岛、埃德来自于北部冰原的黑水潭、利来自于死亡沙漠中的净土绿洲、里普来自于东方神魔山中黑风森林的而肯特则来自于大陆最南端的火灵谷。
虚无族这个种族在维兰的故事中曾经多次提到过,他们是人族的一支,但却又不同于其他的人族。他们都拥有召唤元素精灵的能力,因此一直是大地上的最神秘力量之一。根据他们族中的传说,他们的祖先是神的侍从,奉命看管神的宫殿。为此,神给了他们召唤元素精灵的力量,这使得他们的每一员,都是魔武双修的超卓战士。后来,神离开这块大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们的族群却依旧遵守着誓言,在人迹罕至的大山里忠实的看护着神的遗物。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的族群日渐衰落,而走出深山的呼声也越来越高。终于在五百年前,由于一场内部的纷争最终导致了族群之间的战斗,拥有不同能力的同族展开了旷日持久的争斗。这样战斗不会拥有结果,这个种族从此分裂成为六个势均力敌的氏族,并且逐渐迁移到大陆的不同地方,从此不相往来。而守候的神器,却也在此时遗失了。五百年来,这些种族慢慢的衰落,几乎消失了,由于不断的和普通人类通婚,拥有召唤精灵能力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为了使族群能够延续下去,也许是虚无大神的神意吧,六个氏族不约而同的派出自己最强的战士,出外去寻找其他的氏族,并希望能够找回当年遗失的神器。
六个战士在几年前不期而遇,他们组成了自己的团队,去寻找失落的神器。三年前,他们在索斯王国中发现了传说中的一件神器的下落,联袂来到索斯王国寻找,结果却在一处山谷与不知名的力量相遇,在竭力逃离那里之后,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后来被银鹰队长他们救回,从此就留在了佣兵团。誓言使他们无法再继续寻找那件神器,只能在这里等待强者的降临。
我觉得我简直是在听英雄传说,远古的部族,神的侍卫,召唤元素精灵的能力,上古的神器,天啊,他们的来头可真是不小。而我,一个小小的流浪汉,居然真的就这么和他们成了兄弟,而且还当了他们的队长,神奇的命运又一次向我伸出了双手。
我对他们召唤元素精灵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因为我也会,当然,我还只召唤过火的精灵,至于暗黑和光明,除了在和诺而的战斗中以外,更是连见都没见过。我谦虚的向他们提出了我的问题:
"你们跟我战斗时为何没有召唤精灵?要是用了的话我不就死定了?难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只是用一半力量的承诺?"
肯特突然笑了,金色的头发也不由跟着颤抖起来,说真的,这个大个子总让人会有一种敬畏感,不过现在,我已经习惯了。
"他们或许没有,但我确实用了,只不过没有全力使用罢了",肯特的声音可不象德雷那样惊天动地。
"可是我没看到精灵出场啊",是啊,我的确没看到出现第八个人的形象。
"哈哈",所有的人都笑了,我也跟着傻笑,脑中的疑惑却更深了。
看着我的尴尬,利给我解了围,"元素的精灵是没有固定形状的,你不是看到肯特的长剑幻化出火焰的形状,那就是元素的精灵附着在剑上的缘故,元素的精灵没有思想,也没有实体,只能通过神的契约来进行召唤,但是却可以带给使用他的人强大的力量。"
"没有思想,不可能啊,我见到的火的精灵还跟我说话呢!",我不服,讲出了我见过的精灵。
"能说话的火精灵,难道是…………",诺而突然说话了,声音冰冷依旧。
"火精灵之祖",肯特接上了话,他对火精灵最有发言权,"你真的没有搞错?"
"不会错的,是他告诉我他是火的精灵,长得像你一般魁梧,高大,身上腾起熊熊的烈焰,刚出来时温度非常高,但出来后,却恢复正常了。"我仔细的回忆着和火的精灵见面的经过。
"真是不可思议,在我们的传说中,只有神才可以与元素的精灵交流,我们就是通过神,获得元素精灵的力量的,你怎么可以做到呢,难道你是神?"
见鬼,大个子的就是没脑子,我要是神还用得着当佣兵么。不过,我没有这么说出来,"我只是个人,普通的人,我使用我的精神力量和元素进行交流,然后他就现身了"
"那你应该可以使用他的力量啊,传说中,所有火元素的力量都有他掌控,他的力量是近乎无穷的",肯特奇切的想知道答案。
"我不能,因为我没有魔力,我的魔力和斗气都被封印起来了",我耸耸肩,向肯特送去一个无辜的眼神。
"你是说,你在完全无法使用魔力和斗气的情况下,就战胜了我们?",肯特的嘴巴已经张的可以装进一只烤鸡了。
我很满意这样的结果,看着四周目瞪口呆的表情,我露出了一个魔鬼般的笑容,"呵呵,我也不愿意啊。不过魔力我还可以用一点,比如,这个……"
我在手心上生成了那个我得意魔法的——小火苗,(我叫他打火机,满方便的,简直是居家旅行,野外生活必备品)。我得意的向他们炫耀着,这可是我在野外保持温暖和烧烤食物的法宝。他们的嘴巴却一直没有合拢,连诺尔的脸上都显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
他们足足目瞪口呆了有十分钟,我实在担心他们的下巴会掉下来,插口到:"你们想不想见见那个火的精灵?"
肯特他们慢慢恢复了正常,猛地向我点头,他们也想见识一下那个精灵之祖。
"好吧",我笑着答应了,我还是第一次如此受到重视,这感觉真的很好,简直……,简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有多好了。
我定下心神进入神眼的状态,按照那天的感觉与元素进行的交流,"火的精灵,快出来啊,我想见你",比上次快了很多,大约只有十分钟,魁梧高大的火精灵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好啊,我还以为你都把我忘了呢!",火精灵在我的脑海里印下了这样的话。
"呵呵,最近比较忙,我想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兄弟",我用手指了一下又一次进入痴呆状况的兄弟们。
"不用了,你是唯一可以跟我交流的人,我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你,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你周围的事情,我都了解"
"哦,那太好了,省得我麻烦,为什么你的身体不热呢?",我忍不住去摸了一下火精灵的身体,那是一个温暖的实体,有弹性,有韧度,就跟普通人的身体是一样的。
"这是元素凝结的实体,千变万化,随心所欲,我们本来是没有身体的,你把我想象成什么,出来的我就是什么,我们本来就是纯能量的存在,你在心目中早已把我按照火神的样子定了型,出来的我当然就是这个样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说以前一定有人真的见过火神,要不然怎么雕像的模样长的和你那么像",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是人类的通病,只按照自己的想象去理解事务,其实世界上你们无法想象的事情还多着呢。"
"肯特也能召唤火的精灵,为什么和你不一样呢"
"他只能通过神的力量召唤火元素,那是一种无意识的纯能量集合体,比我差多了,或者说只是我的一部分罢了",这个火的精灵还真挺骄傲的。
"好了,再问你一次,我能借用你的力量么?"
"我一直在等你问这个问题,我回去想了想,应该还是可以的,虽然你的魔力少的可怜,但是你可以把我想象成其他的实体,用来增强你的力量,不过那要看我愿不愿意了",见鬼,火精灵还懂得卖关子。
"你愿意么?"我急切的问,反正我从来不在乎面子。
"那要看你付什么条见……"
条件?不会是要我的灵魂吧,我想黄金美女对他来说肯定没什么用。"你要什么条件?不会是我的灵魂吧,那我可不干。"
"呵呵",火精灵似乎也很满意我的表情,看着我的神色笑个不停,"没那么严重,我又不是死神,要你的灵魂做什么,我就是要你时不时的把我召唤出来聊聊天罢了"
"这个容易啊,我们不是朋友么"
"对,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愿意让你使用我的力量,这是比契约更深刻的约定,我愿意帮助你,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任何器物,当然需要一点点的魔力作为核心,然后,我就可以以那种物品的形式来帮助你了"
"谢谢,我们是朋友",我突然有一种感动,我的眼睛也不由湿润了,"你一定很孤独吧".
"孤独",火精灵似乎有些犹豫,"在认识你之前,我不知道什么叫孤独,现在我才有了这样一种感觉,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是朋友了,我不用再孤独了。"
"你有名字么?",我知道这么问很傻,但我还是问了,我不想整天叫他火的精灵。
"名字,我们怎么会有名字呢,真的,我连名字都没有,原来我真的好孤独……"火精灵的神色有些黯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你就叫我火灵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就叫做火灵,这是只有你可以呼唤的名字,呼唤这个名字,我就会出现,以你想象中的形象出现。对了,别忘了,把我想的好看一点,这个样子就还不错,你要是把我想得太丑了,可别怪我不出来。"
"是的,我会叫你出来的,因为我们是朋友,就像,我和他们一样",我指了一下我的兄弟们,脸上露出诚恳和坚毅的神色。
火灵的脸上也露出了动人的神采,腾腾的烈焰更加热烈了,"是的,就像你们一样,这是英雄的誓言".
送走了火灵,我却无法驱散心里那一丝悲哀,强大的力量和快乐的生命在他们身上并没有对等的关系。我不禁在想,如果我是火灵,将怎样度过那漫长但却孤独的生命。火灵是这样,那其他的元素生命是不是也是一样?我不敢想,也许我应该找个时间,把他们都叫出来交个朋友,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实在太孤独了。
"拜托,老大,麻烦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埃德已经对我的沉默表示不满了。
我猛地回过神来,"哦,对不起,我走神了",他们还无法和精灵交流,也许我应该教教他们这种交流的方法,那样,我的火灵朋友,就可以多几个朋友了。我向他们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并告诉了他们我的想法,可当他们问我修炼的方法时?我却不由踌躇了起来,我也搞不清楚,我到底是怎么修炼精神力量的,难道让他们也和我一样采用那种奇异的睡眠,可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试试看了。我告诉了他们我奇异的睡眠方式,并告诉他们练习的办法,我没有教过别人,我自己都对这一切十分含糊,因此,我只能连比代画的描述了一个小时,都没让他们完全的明白,身体里的运行线路,更是只能含糊的比划个大概。没法子,我只能祈祷,希望这个样子就能够成功。
我们又聊了一会,明天我们就要领任务了,还不知道会有怎样奇特的任务在等着我们。我们必须好好的休息,我建议大家试一试我教他们的方法,至少用这种方法,能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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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无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我从奇异的睡眠中醒来,天还没有完全亮,我照例出去锻炼,现在的跑步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少实际的用处了,更多的只是保持一种习惯。出了营帐,我却发现诺尔站在我的营帐门口,从他衣服上的露水来看,他已经来了一阵了。
"诺而大哥,怎么这么早?"所有的人中,我是最小的一个,虽然他们管我叫老大,但我还是称呼他们每一个人为大哥。
"老大,我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诺而的表情怎么永远这么酷,连叫老大都好像在念课文,我真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已经够算是面无表情了,他却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事",我疑惑,就经验来说,他们可比我这个刚当上佣兵的家伙来的丰富的多了。
"你能召唤黑暗的精灵之祖么?"诺而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热切,我还是喜欢有些感情的诺而。
"不知道,我也正想请教你关于黑暗元素的问题。"
"哦,什么问题?"诺而一怔,没想到来问问题的变成回答问题的了。
"为什么我从来都无法感应到黑暗和光明的元素,而其他的元素,我却可以很轻易的感受到?"我说出了我一直的迷惑。
"黑暗元素并不是一种元素,黑暗元素只是"无"的变形,黑暗代表死亡、恐惧的力量,而"无"通过黑暗元素的方式展现这种力量。"诺而的回答简单明了,但我却听的一头雾水。
"什么是"无"?"
"我也说不清楚,据说"无"一切神秘力量的根源,所有我们使用的斗气、魔力、元素力量都是"无"的不同展现而已,掌握了"无",就等于掌握了一切力量的源泉,就可以拥有神一般的力量。"这次,诺而的解说稍微详细了一点。
我似乎把握了一些什么,但我还是无法说的清楚,也许这需要时间来感悟吧。
"你为什么需要黑暗元素之祖?"我把关于"无"的问题先放到了一边,现在我更关心诺而的问题,我总有一种感觉,诺而并不是天生就这样冰冷。
"哎,既然你也无法做到,那就算了……",诺尔没有正面的回答我,我看得出他似乎在隐藏什么,我没有追问,到了必要的时候,我想他会向我敞开心扉的。
"别着急,我对你所说的似乎有了一点感悟,也许什么时候,我真的可以召唤黑暗精灵之祖也说不定。诺而大哥,现在还早,介意我们一起出去走走么。"我的眼神中露出我的渴望,对这个冰冷的大哥,我总有一丝畏惧和敬仰,我只是想陪他散散心。
诺而静静的看着我,似乎想看出我的意图,但我诚恳的表情让他一无所获。呆立良久,诺而才点点头道,"好吧".
我和诺而并肩走出了营区,我们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着,我几次想打破这沉默的尴尬,但是看到诺而冰冷的,好像陷入沉思的面容,却又打破了我的念头。也许这样的沉默正是我们所需要的吧。
我们在外面走了很久,似乎只是在感应风在我们身边的吹过的感觉,直到天已大亮,我们才回来,诺而沉静的面容,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看了看我,低声说:
"谢谢你,布兰",我不知道他谢的什么,但我看到了他诚挚的眼睛。
来到议事大帐的时候,其他的人都还没有来,我知道,他们都有早锻炼的习惯,只是每个人的方法都不一样罢了,到了这个时间,他们也快来了。
果然,没过一会,我的兄弟们陆续到了,银鹰队长他们几个领导也来了,最令人惊讶的是断天队长居然也来了,看来我们的这次行动,跟断天大队也一定有着不少的干系。
"我想你们一定已经知道了我们团里的一些情况,如果还有不清楚的,回去后德雷会向你们说明。"银鹰队长在发布任务时与平时完全不同,说话也变得铿锵有力。"你提供的信息非常的有用,本来我也希望你能留下来帮助我们处理团里的危机。但是,眼下却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需要你们去完成,作为红色佣兵团银鹰大队的一支特别小队,你们也只需要完成这一次任务,但是这次任务的艰巨可能是你们想象不到的。为了方便你们的行动,我把原来德雷领导的侦察小队也交由你们支配,另外,这里有一张十万金币的取款单,作为你们的活动经费,你们可以在任何一家银楼中支取需要的费用。而且,从今天开始,你们便不再是红色佣兵团的成员,你们的任何行动都不再受团内的条规约束,你们可以安排任何自己的身份,但是,你们决不可以提你们是从这里出去的。你们的所有身份,都已经从团里抹去了,你们是自由的探险者也好,小佣兵团也好,甚至盗贼也好,反正你们的任何举动,团里不再负任何责任。"
听着队长的侃侃而谈,我已经大约能够感受得到这次任务的难度了,十万金币足以雇请一只军队了,更何况抹掉所有的身份,显然是为了一件十分机密的任务,而且一定是针对团里的。我感觉出老魔法师在银鹰队长开始讲话前,就已经在议事营帐的四周布起了隔音的警戒结界。
"你们的任务说起来也很简单,团长他们这次出去,就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一件神器,而你们的任务就是暗中帮助团长他们得到那件神器,如果团长他们没有得到,那就一定要阻止其他的人得到。地点在索斯王国境内的战神庙遗迹附近,明白了么?"
"什么神器?"
"那应该是一件兵器,大概是传说中战神的战戟,但是谁也没有见过,因此也不知道是否是真的。"老魔法师永远最热衷于解释这种事情。
"明白了,任务完成以后呢?"我必须找好归宿,我可不想完成了任务又去流浪。
"除了我们以外,我们已经打听到几乎所有的势力都在争夺那件神器,你们还是先考虑好自己眼前的危机比较好。至于完成后,那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愿了,如果你们愿意回来,我们会非常欢迎。"银鹰队长脸上露出了悲哀的神色,这将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我们可能此去永远都回不来了。
"好的,我接受这个任务",我回答得很干脆,就算我不想接受,也是不可能的。
"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了,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么?"
"那没关系,名字对于佣兵来说本来就不重要,因此没人记得你们的名字。记住,事情做的一定要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断天队长做出了最后的要求,"还有,保重自己,别死在外面"
"知道了",我的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我知道,其实他们也希望我们平安,但是为了团里更多人的安危,必须有人去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而且,恐怕除了我们,别人也没这个实力去完成,虽然我们成功的几率也不大。
"今天晚上,你们就可以秘密的动身了,你们走后,这里会起火,不要管这里的事情,进了山直接走山路,不要让别人找到你们。记住,你们从没来过这里,也不认识我们。"辛突然露出留连的神色,"本想和你多聊聊的,这可能不仅仅关系到我们红色佣兵团的生死,更可能关系到整个大陆的秩序。算了,以后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拿酒来!"
这是团里遇到生死攸关的险恶任务时,临行时的仪式,"亡命酒",那意味着,喝了这酒,就把自己的命放到了命运的轮盘上,能否活者回来,就要看自己了。
大碗的酒端了上来,银鹰队长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酒中,亲自端到我们的面前,我们捧起酒碗,心中涌起无边的豪气,是的,我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而且,要把我的兄弟和队员们平安的带回来。
"为了兄弟",银鹰队长端起了自己的酒,
"为了兄弟",领导们都端起了自己的酒,
"为了兄弟",所有的人都端起了自己的酒。
血滴鲜明的在碗里流动,我们没有犹豫,仰头喝下了这代表生离死别的亡命之酒。
从大帐出来,我们都没有说话,任何话语在这个时候都显得多余了。对于死亡,我没有太多的恐惧,相反,可能还有一种期待,那是与母亲团聚的唯一方式。但是,我的兄弟们却不同,他们还有自己的使命,那可能是肩负着更多的人的幸福。这样的任务对他们来说,太残酷了些。我们彼此用誓言确定了我们的关系,银鹰则用任务带给我了无穷的责任。我们能完成这样的任务么,我们能活着回来么?
德雷默默的率先离开了,带着他的队员开始了临行前的准备。销毁所有在这里用过的一切,我们几个兄弟则回到我的营帐里,商量即将开始的任务。
"肯特大哥,那天你们曾经提到也是要来寻找丢失的神器,莫非就是这个东西?"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神器同时出现吧。
"我想是的,我们的种族一直看护着神留下来的神器,这只是其中的一件,战神战戟应该是一个大约半公尺长的戟状物,我也只见过氏族的图谱,没有见过实物"
"难道那个东西真的有那么强大的威力?"很难想象半公尺长的兵器该怎么使用,作暗器太长,做兵器好像又太短了。
"不知道,可我总觉得不见得,要是真有那么大的威力,我们种族早就不知道统一了多少遍世界了,还用得到分裂成现在这个样子?"利的话也确实不无道理,当年他们看管了一堆神器的种族为了是否离开大山还打的天翻地覆,要是真的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岂不早就离开大山,统一世界了。不过空穴来风,必定事出有因,还是宁可当作有不可当作无的好。
"诺而,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虽说我是队长,他们也不由分说的叫我老大,但我自己知道我的实力,我的经验实在少的可怜,最好还是听听走南闯北的他们的意见。
"我看不用管它是真是假,反正我们的任务是不让别人得到,那我们自己得到不就行了",埃德的话总是和别人反着,似乎有道理,但却又说不通,要是能轻易得到,恐怕就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派我们去了。
"那东西是真的",一直很少说话的罗莉娅,突然接下了话茬,"还记得我们寻找他的时候么,那股奇怪的力量,将我们全部击昏的奇怪的力量,我当时有一种非常清晰的感觉,那股力量就来自与那件东西埋藏的位置。"
罗莉娅的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好可怕的力量,让我一下子就丧失了全部的勇气,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恐惧,直到昏过去",这是里普的发言。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只有一个人例外,冰冷的诺而。
"黑暗的力量,那应该是黑暗的力量,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我却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那是黑暗的力量。"诺而的话把大家从恐怖的回忆中带了回来。"也许是我的力量也属于黑暗的原因吧,我昏过去的时间也比较晚,我觉得那件东西是活的,远不只不是一件兵器那么简单。我能够感觉到他的灵魂在呐喊和挣扎,只是被什么力量挡住了。也许就像传说中的一样,它在等待能够解救他的人,那个人就是他从今以后的主人。我甚至觉得那个灵魂的力量一直都在追着我们,直到我们都昏了过去。"
刚刚缓解了的气氛又凝重了起来,恐怖的感觉更强烈了,我们要去找的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反正绝不可能是一件普通的兵器。
"看来我们的道路恐怕并不平静,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那个东西是什么,从哪里来,消息的来源是什么。不知道其他人找到了没有,但愿不要我们去了,已经被别人拿走了就好,否则的话,我们的任务可能真的没完了。"我对我们的前景不是太乐观,我们知道得太少了,情报,这个最基本的条件,我们完全不具备。
"我们最初是听说有人在那里发现了远古的好东西,才打算到那里去试试运气,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很多,现在已经三年了,相信早已经传遍了大陆。但是,关于那里有战神战戟这件事,应该还是最近的事情,我们当时都只能确定那里有神器,但却无法说明到底是什么,战神战戟这几个字还是今天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情应该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诺而不紧不慢的话语中,也稍稍露出了些紧张。
"算了,不考虑了,还是先离开这里,然后在慢慢做打算。"我一脸严肃的看着大家,这样的任务实在让人摸不着边际,只有走着看了。
德雷回来了,带来了每个人的行囊,行囊非常简单,除了必需的食品和兵器外,就只有少量的衣物和钱物,我们的衣物打扮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小佣兵团,我们本来就是佣兵,这样的装束最不容易露出破绽,我们将佣兵团命名为"布兰德而佣兵团",这可真是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但没法子,我的兄弟们都这么建议,只好如此了。
临行前的准备是仓促而又井井有条的,德雷的小队拥有惊人的办事效率,我们烧毁所有曾经在这里居住过的证据,当然这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佣兵团依然像以往一样宁静充满平和的气氛。
天色暗了下来,出发的时间到了。我们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共三十人,我们兄弟八个,还有德雷小队的二十二个侦察兵,人数不多,但很精练。我们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我们的营地,趁着夜色,悄悄的离开红色佣兵团的大营。
天上乌云密布,漆黑的丛林变得更加伸手不见五指,仿佛上天也在为我们的离开帮忙。我们借着夜色和丛林的掩护快速的穿梭着,远处大营的方向传来鼎沸的人声和嘈杂的狗叫,有人在象征性的追赶着什么。但这已经不是我们所需要关心的了,目前,我们的任务仅仅是远离,尽快远离这个地方。银鹰队长的准备非常周密,我们没遇到什么麻烦,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从此,我们从红色佣兵团消失了,没有人知道我们曾经来过,就好像八个月前我还不知道这里一样。
我来到佣兵团八个月,却好像只过了几天,我甚至没来得及逛逛这里的景色。就像一个旅客,无声无息的来,然后悄然无声的走。来的时候,一无所有,走的时候,却多了很多。朋友,战友,兄弟,我突然拥有了一生都在梦想一切,这一切来得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临到走了,都还不敢相信。
【玄幻之源合集】
第十五章 神秘的女子
临行前,德雷已经和他的战士们就已经确定好了行军的路线,我们沿着山脉南翼一直前行,向西行大约十天的路程,然后再向南穿越一座森林就可以抵达索斯王国的边境了,进入边境后,延大路再走十天就可到达着名的冒险着胜地——战神神庙。这是一条相对安全的道路,一路上只路过很少的几个村落,不用担心暴露身份,到了索斯王国以后,我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正式打起布兰德尔佣兵团的旗号而不用担心被别人认出来了。
这里都是过去赖特王国的领地,本来就因为多山而无人问津,现在则彻底陷入了无人管理的混乱之中。索斯王国已经与漠北国正式开战了,上次我们经历的死亡村落真正找到了凶手,索斯王国通过一支奇兵彻底击溃了漠北国的防御,过去赖特帝国西部的大部分实际上已经纳入了索斯王国的版图。这是一场毫无新意领土战争,所谓的复仇不过是为新的扩张提供一种新的借口罢了,红色佣兵团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参与这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德雷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似乎团长的全部兴趣都已经被那个战神战戟所吸引了。私下里,铁血和狂狮两个战对都在与索斯王国进行着接触,他们可能希望自己独自行动,从而获取报酬。但内部斗争的加剧,使得谁也不敢轻易的把力量投入到这场可能旷日持久的战争中去。但这场战争还是为我们的行动增加了不少的麻烦,因此,银鹰团长着力为我们准备了特殊的通关文件,希望能够帮助我们顺利的进入索斯王国。
一路上几乎见不到人影,在这样的战争时期,出来旅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举动,所有人都尽可能的隐藏起来,生怕被抓去当了士兵,那就可能永远都会不来了。
经过了大约十天的急速行军,我们顺利的抵达了森林边的小镇——精灵镇。这是一个偏远的小镇,统共没住着几户人家。大约几十年前,有传言说这附近居住着精灵,小镇也就由此得名。那段时间,大量冒险者蜂拥而至,期望能抓到传说中的精灵,但是结果却全部空手而回。是因为传说有误,还是这里的精灵隐藏得太好,就无人得知了。总之,这个曾经无比热闹的小镇现在已经没落了,很少有人光顾这里。镇上的很多门面也纷纷倒闭关门,即便没倒的也都是在艰难的维持。我们,就在这样一个接近倒闭的旅店里休息。当然我们的身份是布兰德尔佣兵团,刚从赖特王国完成任务回来,下面计划到索斯王国碰碰运气。
这里已经是小镇上最后一家旅店了,楼下是酒馆,楼上则是供冒险者居住的房间,曾几何时,这个小镇上有十几家旅店,现在却以大多关张倒闭了,连镇上的人口也所剩无几。这家店由于店面虽小,但是房间比较大,因此还能时不时的捞到些零碎的业务,得以辛苦的支撑到现在。旅店的掌柜的叫斯密,在接了我们这样一个大生意后,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容,这样的一笔生意意味着至少这一个月,他已经可以安然度过了。
既然身份是佣兵,察看雇主的留言就一定不可少,我和德雷安排了其他的兄弟休息以后,来到楼下的酒馆,向老板打听一下生意的情况。在这个世界里,冒险者们主要的消息来源,就是酒馆,一般这里都设有专门的留言板供雇主贴写内容,而往来的冒险者或佣兵们则在此找寻业务。我们却只是走个过场,在这样一个没落的小镇里,又能有什么业务可以做。
我要了两杯大麦酒,和德雷一边喝者,一边随意的翻看着雇主的留言,绝大部分都已经是老旧的东西,突然,我被一条奇怪的留言吸引了
"寻找失落的王国,报酬——我的一生艾莉丝"
时间是三天以前的。我不由得向老板问起这个奇怪的留言,老板看了看后告诉我:
"三天前,有一个名叫艾莉丝的女子前来住店,他也是打算穿过森林到索斯王国去的,在这里留下了这个奇怪的留言,现在还住在店里,您想不想见她,她可是个绝妙的大美人啊,可惜我没这个本事,否则一定去帮他完成这个任务。"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这种引见是可以收取费用的,老板当然不会放过,但我可不想在那个任务没完成以前,再惹上其他的麻烦。
我翻了翻其他的留言,没有什么能够引起我兴趣的,扔下十个铜币上了楼。
还没到房间,我就听到屋里传来了埃德的声音:
"美丽的艾莉丝小姐,……,请允许我荣幸的向你介绍我们的佣兵团,……,我们是布兰德尔佣兵团,我叫埃德,……,我们团一共有……………………………",我回头看了一眼德雷,相视笑笑,不想找麻烦,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推门进去,几个兄弟都在,屋中还多了一个人,一个美丽的女人。金色的长发带着自然的卷曲,瘦弱娇小的身体更是惹人爱怜。这是一个美貌绝对不在布玛之下的女人,尤其是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简直就像两颗蔚蓝的宝石,我不由呆了一呆,回头看看德雷,他也刚从呆立中缓过劲来,冲我尴尬的笑着,我也笑了,迈步走进屋内。
"老大回来了,艾莉丝小姐,我荣幸的给你介绍我们布兰德尔佣兵团的团长布兰德尔先生,您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向他提,他是我们的团长。"埃德这小子,怎么见了美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颠三倒四的。我走上前去,微一欠身,平静的说道:
"这位大概就是艾莉丝小姐吧,我在楼下看到了您的留言,请原谅,这样艰巨的任务,我这样的小团是很难完成的,因此我无法接受您的任务,十分抱歉",不是我铁石心肠,我必须在麻烦出现以前,尽可能的化解他。
"您是布兰德尔先生吧",不能不承认,这位艾莉丝小姐的声音简直可以和天使媲美,如果不是我早有打算,恐怕很难拒绝他提出的任何请求。
"是我,请叫我布兰好了",我还是礼貌的给出我的回答。
"是这样的,我知道您不会轻易接受我那样的任务,我只是想请求您带我一起穿过前面的森林,您知道,我一个人穿过那里,恐怕会有些危险,我想知道,您需要什么样的报酬?"艾莉丝提出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任务,我看了看这个神秘的女孩,总觉得她的来历不一般。我礼貌的请她先回房休息,我们商量一下后,然后再给她回复。
艾莉丝走后,我不禁奇怪的问大家,她是怎么来的?埃德告诉我,她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说是看到一群佣兵入住,希望能够搭伴而行,如此而已。
我不禁觉得十分怀疑,我们出现在这里是十分秘密的,那个女子不可能事先便已知道。而且这个小镇没落已久,现在少有佣兵或冒险者前来,那个瘦弱的女子来到这里准备只身穿过森林,这说明要么自身就有良好的能力可以保护自己,要么就是万不得已不得不为之,无论哪一条,都说明这个女子的来历决不简单。我告诉了大家我的怀疑,大家也认为我的怀疑有道理,但是这么一个我见尤怜的女孩子提出这样一个简单而又合乎情理的要求,让这群充满英雄主义思想的家伙怎么可能拒绝,就算这个女孩子会引来大的麻烦,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拒绝她,毕竟,麻烦还没有出现。在我提出进一步希望推掉这个任务的要求时,埃德他们的眼光足可以杀我一百回。
我求助似的看看罗莉娅和诺而,他们两个应该是比较不容易受到这样的英雄主义的感染,得到的回答是罗莉娅转过头看向一边,给了我一个我不管的神色,而诺而则保持他一贯的冰冷,好像根本没看见我的眼睛。
我沉默了,在这个所有人都被极度膨胀的英雄主义烧晕了大脑的时候,我不敢再提出更多接近于找死的要求了。
我带着德雷去找艾莉丝,埃德自告奋勇的要求带路。
"您就一个人,只是穿过森林,那就十五个金币好了",德雷准确而有快速的报出了价格。五个金币,就是一个高级佣兵一个月的收入。这样的任务,差不多也就是这个价了,我们可是一整只佣兵团。
"这个价格还是挺公道的,这里是预付的五个金币,请您收好,请问您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上午,一早起来大约九点钟,请您准时来,我们最迟等您到十点钟",德雷接过金币,驾轻就熟的告诉了她我们出发的时间。
任务接下来了,过程很简单,但是我的头却感到大了十倍。我让德雷安排好明天的行程,派他的侦察兵先期入林查探,最好我们能平平安安的走出这个森林。
"希望未如所料,未必尽如所料,然而又每每恰如所料",我不记得这是大陆上哪个贤者曾经说过的话了,但是这句话用在我的身上,确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进入森林后的第一天,我们很顺林的度过了,我们必须原地安营休息,罗莉娅设置好了防止野兽的魔法阵,艾莉丝则睡进了罗莉娅的帐篷,女孩子毕竟不能像我们这样幕天席地。很快,我们安然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从梦中惊醒,心头的被一股无名的压力笼罩着,我四面看看,发现德雷和诺而也都醒来了,我们从彼此交换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答案——杀气。
德雷迅速开始行动,唤醒所有的人,布置防御,诺而则已经把剑握在了手里,而我,则已经完全进入了神眼的状态。若有若无的杀气,我追寻着他的根源,果然,我感应到四周大约埋伏着十几个人,气息压得很低,缓慢的向我们这里移动,他们的身手不俗,在夜色中行进的声音微乎其微。从他们的位置来看,应该还看不到我们这里的情况,他们肯定是冲着艾莉丝来的。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我没有感应到他们的首领,我们的行动肯定早已再他们的掌握之中,不可能只有这样的十几个人来完成任务,一定还有不知名的力量隐藏在其中,只是,我无法找到他或他们的位置。德雷已经安排好了防御的部署,每个战士都以树为盾,隐藏着自己的身体,我们必须提防可能首先到来的弓箭袭击。
我把诺而安排在了看来没有敌人的南面,我总觉得,那里才是敌人高手出现的位置。四个战士保护着艾莉丝待,让她待在在中心区域罗莉娅的结界之内,罗莉娅本人则跟在我的身边,我不希望这个擅长医疗的美女受到伤害,虽然她的攻击魔法也颇具威力,但在这样的夜袭中,短兵相接才是应对的策略,魔法到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埃德、利、里普和肯特则分往四个方向,阻截来袭的敌人,每个方向上大约都还有五名侦察兵。德雷居中策应,以补不时之需。
"来了",我低声的通知我的战友,并做出了小心防御的手势。
敌人来了,规模小得出奇,一共十五个人,由于我们隐蔽的很好,敌人反而被我们打了个突袭,战斗只是瞬间就被结束了。我们几个兄弟几乎没有出手,胜利似乎来得太容易了一点。我继续用神眼观察,却没有发现任何新的情况。但四周的寂静却还是让我害怕,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敌人就是派人来送死的么?我不信,但是我得神眼却清清楚楚的告诉我,四周很安静,没有敌人的线索。又过了很久,一切依然如故,没有什么变化,我决定让队员休息了,长时间的警戒,会使人产生高度的疲劳。
我打了个手势,小队开始有组织的回撤,动作也显得松散起来。可就在我的队员们刚刚离开隐蔽的大树的时候,一只只利箭如幽灵般出现了,十几个队友无声的到了下去,我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敌人在哪里。我感应到利箭出现前,在许多地方突然出现了诡异的能量体,但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了。我能感觉到,还有更大的袭击马上就要出现了,但是我却无法预知他的位置,百试不爽的神眼突然变得毫无作用,我有些手足无措了,我看看德雷,也许他的经验能够帮助我,打了一个怎么办的手势?
德雷还没来得急答复,情况就发生了,大地突的发生了轻微的颤动,几十个裂缝突然在地面出现。伴随着裂缝的张开,几十条人影出现在面前。一样的黑色衣衫,一样的狠辣剑法,几乎是二对一的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身边,两人同时一剑刺向我队友的要害。又有几个战士倒了下去,不过我却没时间注意其他人的情况,我的身边也出现了两把剑,飞快的向我刺来。我在神眼的指挥下,轻易的从两把剑的中间穿过,手轻轻一挥,重剑飞快的划开了一个敌人的咽喉。鲜血随着重剑的飞舞洒落成一串串的血珠,敌人狠辣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变形,双眼被无尽的恐惧占据,挣扎着,摔倒在地上。我看呆了,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一条人名从此在我的手上消失了,奇异的感觉占据了我的思维,是恐惧,是兴奋,是遗憾?我完全无法分清,一个生命就在我的眼前如此轻易的消失了,我这样就算是强者了么?我还记得那愤怒的母狼,我还记得那恐惧的狼王,但对于不是同类的狼,我狠得下心,下得去手,在那样的荒原里,只有一条规则。但现在,面对着残害我队友得凶手,面对着随时打算杀我得敌人,我却犹豫了。我几乎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在呆立的时候,我清晰的感到一把锋利的宝剑刺进了我的后背,几乎是同时,一个队友在我的面前倒了下去,他的剑替我挡住了正面来的一剑,却没有防住后面的来袭。同样鲜红的血从他胸前的创口喷涌而出,眼中充满无奈和遗憾。我的眼睛红了,队友的眼神像幽灵般嵌入了我的脑海,我不想杀死敌人,但是敌人却没有丝毫手软。我几乎完全疯狂了,身上的创痕只不过为我的愤怒增添了一点血腥的颜色,狂暴的裂空带着风的怒号劈空而下。那个杀害我队友的敌人立刻在愤怒的裂空下分成两片,鲜血爆裂般喷遍我的全身。我回过头,眼中只是血红的愤怒,冷冷的看着刚刚刺我一剑的敌人,我能感觉到他的恐惧,但这恐惧却再也无法得到我的怜悯了,就像在广漠的荒原上一样,再没有同情与怜悯的感觉,这就是丑陋的人的世界,就让血去荡涤这些肮脏的灵魂吧。又是一记"裂空"劈出,我没有别的招式,我有的只是这完美的与天道吻合的"裂空",我看到了跟前敌人的战栗,在血的恐怖下,再狠辣的敌人也会感到恐惧,但我却丝毫没有犹豫,同样的将这些战栗的敌人劈成两片。
战斗结束了,敌人不死不休的战至最后一个人,最后的活口也服毒自尽了,来无影,去无踪,留下的只有尸体,我们甚至无法追问他们的来历。
满地是殷红的血迹,我则像一个血人般站在战场的中间。我已经从神眼的状态中解除出来,背上开始显现出剧烈的疼痛。但我却丝毫没有感觉,麻木的精神让我接近于崩溃,十二个队友从此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还有八个人受伤,其中包括我和德雷,他在保护艾莉丝时被一剑刺穿了手臂。幸亏诺而守在南面,他用他的绝技"冥焰黑龙"摆平了一排突然现身的弓箭手,否则,我们的损失可能还要大的多。这是我们组队后第一次真正的与敌人战斗,我们胜利了,但是十二个队友却从此消失了。我们胜利的代价也太沉重了。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太过于相信我的神眼,神眼无法探知地下的情况,没想到敌人偏偏就是这样发动了袭击。面对着队友的尸体,我无言以对。过早的结束警报,导致了大量的队友罹难,就在昨天,我们还一起说笑,今天却已经天人永隔,看着队友冰冷的实体,眼前却是他们的音容笑貌。我知道,这是我指挥错误造成的恶果。
我们在林中掩埋了队友的尸体,没有棺木,没有墓碑,甚至没有献上的花环。只有我们这些战友,用佣兵的仪式作着简单的祈祷:
生于无名,死于无名,武器是我们最好的伴侣,一个佣兵长眠在这里,带着陪伴自己的武器,长眠于无名之地,愿神的使者原谅我们的卑微,愿无名的佣兵安息。
这就是佣兵的命运,无名的命运。无尽的悲凉笼罩着我和我的战友们,佣兵——大路上最特殊的职业,没有理想,没有梦的职业。我突然有些领悟了团长的意图,两代团长都试图讲整个佣兵团统一起来,其实,他们也不想做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