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农村为何未一爆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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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农村为何未一爆冲天?

紧邻口岸房租激增三倍,偏安一隅却令商业发展受困

类别:社会民生 作者:张小玲 原创 浏览量:268  发布时间:2009-12-01 手机看新闻
版次:SA42 版名:深圳读本 深城 稿源:南方都市报 摘要:渔农村能否改变“租盛商衰”的现状,激活商业经济?

    渔农村新居入口建有一个巨大的玻   璃屋顶,新房建设模式像香港屋村,楼下是大型商场和平台,楼上是住宅。

    渔农村重建后,村口竖立纪念寿桃。

    2005年5月22日,“中国第一爆”在深圳河畔炸响(资料图)。

    ●福田区渔农村

    抢救焦点

    渔农村能否改变“租盛商衰”的现状,激活商业经济?

    2005年5月22日,“中国第一爆”在深圳河畔炸响,渔农村16栋高楼在30秒内轰然倒地。这个当年不起眼的贫困小渔村从此名声大震。2008年10月29日,重建后的渔农村完成选房程序,260多名村民全部入住福田街道渔农村社区金地名津小区,并获得房产补偿。以如今房价均价2万元/平方米计算,一批千万富翁在渔农村诞生。四年过去了,与富裕的小家相对照的,是当地商业发展的不温不火。

    渔农村没有历史?

    渔农村,位于落马洲大桥以西,紧挨深圳河,占地面积不到0 .8平方公里,距今约80多年,原村民只有250多人。用裕亨股份公司总经理樊伙娣的话来说,渔农村没有历史可以记载。除了福田区宣传部曾编写过《中国第一爆:深圳市福田区渔农村爆破纪实》,记录渔农村史上最大历史事件外,渔农村没有自己的村史或村志。

    在老一辈村民眼里,渔农村的历史就是爷辈、父辈的苦难史。20世纪30年代,为躲避战乱,东莞等珠三角地区和香港的渔民到处捕鱼为生,当这些渔民来到当时名叫蚊州岭的山区,就在这里搭建草棚茅屋,扎根下来,繁衍生息。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当时的渔民主要靠出海打渔为生。”上世纪70年代来到渔农村扎根的阿庄回忆,那时一天种田打渔赚几角钱,后来就一天能赚一元,但要全部交给公家赚工分。“那时候的日子很艰难。”阿庄感慨。

    解放后,渔农村成立了生产队,当时渔农村共有600多亩田地,2000多亩鱼塘,村民150余人,多姓陈、郭、樊和王。此时,渔民的收入主要来源方式发生变化,由当年的捕鱼变为种地“渔农村”由此得名。

    从渔农村到金地名津

    上世纪80年代,深圳经济特区吸引大量创业者来此闯荡。大量拥入的外地人口,为深圳本土村民带来租金收入。“当时租金便宜,100多平方米才租300元,以后就开始每年翻倍涨。”阿庄说,在巨大租金诱惑下,村民们开始想尽办法多建房。在整体改造之前,“亲嘴楼”、“握手楼”比比皆是,电线乱搭乱拉,租客鱼龙混杂……和其他城中村一样,渔农村因缺乏整体规划,十分混乱。

    由于对面就是香港,渔农村是香港进入深圳的门户地区之一。这样的地理位置敏感又特殊。最终,渔农村成为福田区第一个整体改造的城中村。2005年5月22日,城市拆除爆破中的“中国第一爆”在渔农村响起,距今已四年。如今重返渔农村,今非昔比。从金田路一直往南,路的尽头连接裕亨路,裕亨路往前就是渔农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株郁郁郁葱葱的大树,大树下面是小型的娱乐休闲广场。大树旁边有一座寿桃雕像,上面刻有“本村整体改造于公元2005年12月开工,2008年5月15日入伙,现命名渔农村名津”字样。

    “寿桃表示多福多寿,尽管渔农村历史并不长,但这寄托着村民们对渔农村美好未来的希望。”村里老人老陈解释。走进渔农村,当年的“握手楼”已被数栋高耸入云的现代化建筑代替,最靠外的建筑上镶有“渔农村”三个红色大字。渔农村改造后的楼盘叫金地名津,当地村民仍习惯叫渔农村。

    改造后成口岸经济重要载体

    在金田路与裕亨路连接处,2007年7月中旬交付使用的福田口岸联检楼日日人流如织,被称为渔农村与香港之间的“财路”。福田口岸开通后,节假日和黄金周日客流量达10万人次,不少港人经常从这里往返香港,直接拉升了金地名津的租金。在渔农村居住的人口约有2万人,如今已多是白领和香港人,这直接提升了渔农村居住环境水平。

    “金地名津确实有一些租客是香港人。”金地置业的工作人员介绍,这里的单房和一房一厅月租金为3000元至3500元,二房三房可以租到4500-5000元。而改造之前的渔农村一房一厅月租金为800元,改造后租金涨了3倍。

    据官方统计,渔农村改造完成后创造5亿余元税收效益,今后每年产生税收3000万元以上,主要来源是公寓住宅和商业裙楼的物业销售税收、固定资产投资建设产生的税收,还有商务住宅物业出租税收和口岸商业营业税收。除与香港连接紧密外,金地名津口岸区与福田保税区毗邻,保税区已有索尼、松下、IBM、杜邦等33家世界五百强企业进驻,金地名津成为口岸经济的重要载体。

    成也地段败也地段?

    就像双刃剑,渔农村的发展受益于地理位置,也受困于地理位置。

    渔农村在深圳的最南端,靠近深圳河,紧挨香港,这就使得其偏安一隅。如同一把钥匙,渔农村处于钥匙的圆圈部分,后面没路只有河,进出渔农村的裕亨路则是钥匙的长柄。“交通不便,就没有车流、人流进来。”樊伙娣很犯愁,比起皇岗、水围一带人流密集带来的商业旺盛,渔农村的商业则要冷清许多,“好多香港人从福田口岸一出来,都跑到皇岗、水围去消费”。

    渔农村由于地处福田口岸,对外形象很重要。改造前,2路、3路公交大巴随时能进村,现在却没有了。而地铁站离这也有一公里远,也无渔农村的标示。的士白天不能进村,只能晚上10时30分后进来。由于交通不便,人流不旺,相比住宅,村民们手中的商业铺面出租率并不高,租金也不高。在渔农村下面的地产中介处,有不少商铺放租,但位置稍偏的商铺几乎租不出去。

    “在这里消费的多是这一带的居民,过境旅客偶尔吃饭、洗脚桑拿一下,很难吸引其他地方的消费人群。”一家港式茶餐厅的服务员阿琴说,自己供职的这家茶餐厅离口岸最近,生意还好些,在金地名津里开的餐厅生意相对要差一些。

    位于渔农村的德兴城娱乐场所开了好些年,外观有些陈旧,与新建的水立方水疗美容相比,大有容颜黯淡风光不再之势。这其实都是裕亨股份的出租物业,只是生意好坏不同。樊伙娣抱怨道,德兴城至今拖欠公司几百万元租金,水立方生意还不错,没有拖欠租金。

    现代社区仍像封闭王国

    尽管商业发展受影响,但只有260多名本地村民的裕亨,发展包袱非常轻,公司一年的经营收入上千万元,这使得村民每年的分红能达到2万元左右。

    改造中分了房,租金也上涨,富裕的村民,面临更多的是能否富而思进的问题。如今,村里的年轻人基本人手一套房,甚至更多。而消极的一面则是,村里的年轻人竞争能力弱。渔农村村民中,大学生有四五个,有60多名年轻人,多是高中学历,大部分在股份公司上班,目前在金地物业学管理。还有一些年轻人早早不愿上班,呆在家里。就算是娶进来的媳妇,也满足于家庭主妇的角色。

    与南岭村等特区外许多城中村的开放心态相比,地处深圳中心地带的渔农村则略显保守。数次沟通中,股份公司领导都认为,渔农村不需要记载或记录什么。采访中,记者多次通过福田街道办和裕亨公司办公室,要求约见公司董事长陈礼民,都没有成功。街道办工作人员多次和裕亨公司沟通,也无果。办公室主任高某则称陈礼民常年在香港,联系不上。随后,记者两度探访股份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都紧闭大门。

    村民称,裕亨公司的领导和工作人员基本都是村里人,就像一个封闭的王国。在深圳发展的大背景下,渔农村如何突破现有发展模式,盘活周边商业经济?这是摆在所有村民面前的新课题。

    ■数字渔农村

    在原渔农村企业公司基础上组建而成的裕亨股份公司注册资本为2200万余元,经营范围包括商业、房地产开发和自有物业管理等。公司先后开发包括工业厂房、住宅楼和商铺等自有物业共4万多平方米,包括裕亨大厦、港城华庭等。

    ■专家视线

    重振年轻人活力

    王蔚明深圳市社会组织总会理论研究中心主任

    渔农村在改造之前,就有很多人讨论过,由政府主导的整体拆除改造会不会成本太高。现在回过头来看,其实政府越早改造付出的成本就越低,如今,岗厦改造成本远比渔农村高出很多。因为渔农村改造的时候,房价第一轮上涨还没有完成,付出的改造成本相对较低。

    当时政府整体改造时,可能更多考虑到整体环境的改善,忽略了股份公司的发展如何与城市发展融合。渔农村地处福田口岸,交通管理肯定会比较严。因为交通一旦放开,蓝牌车、的士扎堆,就会导致交通混乱、堵塞。

    尽管渔农村历史并不长,但其发展与深圳的发展紧密相联,历史和文化应该予以保存或记载。罗湖区的渔民村在改造完成后就建设了一道渔民村文化走廊。现在渔农村什么都没有记载,将来回过头看会十分遗憾。改造后,村民居住十分分散,原有的体系已经打乱,尽管物业升值,但文化、历史当时被漠视,失去以后想要重新捡起来会很难。

    改造后,村民与其他人共同居住在现代社区中,这种影响则是潜移默化、多方面的。其实,村落文化和城市文化之间,城市要主动去接纳、吸收村落文化,而年轻一代应主动从思想和文化上去融入城市。股份公司领导就是CEO,应具备责任感和现代意识,通过制度或其他方式来重振年轻人的信心和能力。

    市场是改造推手

    杜雁深圳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副总规划师

    整体拆除改造的城中村,通常是地处位置较好,比如渔农村地处口岸、岗厦地处城市中心区等。改造这些城中村,提升城市价值,蕴藏着巨大的市场商机,对开发商来说是诱人的。

    开发商改造城中村,追逐的是利益最大化,像北京、上海改造不少旧城区时,有名的历史标签予以保留。但像渔农村这样的地方,历史并不是很久远,又没有标志性建筑,开发商就不会去考虑历史文化的保留细节。当然,任何城中村改造,都应保留历史记忆。但这些,多半都会在公共建筑上体现,比如上海宾馆,而民居一般很少保留。

    城中村改造可以满足城市再发展的需要。深圳不像广州,可以通过北扩、南移等方式来获得更多的土地。深圳城中村不改造,开发商就无地可拿。可以说,城中村整体改造有巨大的市场动力在推进。

    在改造中,有人提出晚改不如早改,因为越到后面,改造成本越高。其实不然。在改造中,开发商觉得有市场空间就会去改造。而且城中村改造,必须和城市的经济发展结合,和深圳可持续竞争力相结合。如果没有产业配套的转型,中心区城中村改造完后,城市的经济发展支撑不起这样的改造、改造后的房子大量空置,那么,就算早改造,成本也是高的。

    ■明日预告

    盐田三村整体拆迁在即,过年必舞的麒麟还会出现在门口吗?祠堂和碉楼会成为记忆吗?明天请关注《“抢救城中村”大型公益活动》。

    点击奥一网“抢救城中村记忆专题”sznew s.oeeee.com /chengzhongc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