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外孙女孔东梅讲述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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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孔东梅1972年出生。母亲是毛泽东长女李敏,父亲是孔从洲将军之子孔令华。1996年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英美文学专业毕业后,参与组建泰康人寿保险公司。1999年赴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攻读硕士学位,2001年回国创办了北京东润菊香书屋有限公司。
[我的梦想]国家给了我们这一代人很好的发展舞台,这是前两代人不可能有的。我们这代人有了自我的空间,也有了更广阔的发展前景。我从事文化创意产业,传播着文化。文化的沟通是没有国界的。我所做的就是为各种文化的对话、各种思想的交流搭建平台。我希望国家能在政策上进一步拓宽文化传播途径。我也希望历史以它本来的面目呈现在大家面前。
我和外公只隔了一代,我离他那么近。我想寻找他的足迹,那也是我的根。 ——孔东梅
2004年初夏,我踏过很长一段汽车无法通过的泥路,到达江西吉安市西郊一处公墓。由一位老人带领,穿过无数高高低低黑色和白色的墓碑,我来到一处重新修整过的墓前。
墓碑上写着 “贺怡同志之墓”。
59年前,我的姨婆贺怡为寻找毛泽东与贺子珍丢失的儿子 “毛毛”,在附近因车祸身亡,葬在这里。
连同姨婆一起埋葬的,还有寻找 “毛毛”的线索。姨婆本希望通过找到 “毛毛”,恢复外婆和外公的关系。
也许 “毛毛”找到了,一切就会是另一个样子。但命运就是这么难以捉摸。在共同度过最艰险的革命时期后,外婆与外公却遭遇分离,带着遗憾,各自孤单。
外公毛泽东
提到我外公时,母亲会用 “我父亲”、 “你外公”一类的称呼,她不会称呼他为 “毛主席”。这其实定义了外公在我心中最初的形象:虽然在外界,外公是个伟人;但在子女眼中,他却是慈爱的父亲。
母亲讲述的外公,不是硝烟中的革命家,也不是那个共和国的缔造者。她聊得更多的是外公是如何教育子女,如何和孩子们相处。母亲12岁时,外公把她留在身边生活。由于在苏联度过了几乎整个童年,回到中国的母亲汉语需要从头学起,外公让她阅读大量中文书籍,比如中国古代的四大名著。
我是七十年代生的,没能赶上那个火红的年代,也没有见过外公。随着慢慢长大,我开始从父母的回忆和书籍的讲述中去感受那个时代,去揣摩我的外公。那样的了解,并不直接,也并不真切,而且有许多令我困惑的地方,这当中包括外公与外婆之间的关系。
正因为如此,我特别想去了解一个真实的毛泽东。
在电影和电视中出现过那么多毛泽东,电视剧《长征》拍得不错,有我外婆,还有 “毛毛”的出现,应该说有一些突破。
小时候我读了美国小说 《根》。小说的作者寻找着家族的 “根”,一直找到了18世纪的非洲大陆。那晨雾荡漾的肯必·波隆河上,部落的独木舟划破了平静的水面。
我也有这种情结,何况我和外公只隔了一代,我离他那么近。我想寻找他的足迹,那也是我的根。我采访大量与外公有关联的当事人,积累大量的口述历史材料。
我一直在写作。你知道,写作的人喜欢探索新东西,解开那些谜团。这些寻访都写进了书里。和别人的书不同,我要刻画我心目中真实的外公的形象。
外婆贺子珍
外婆贺子珍,作为一个女人,命运对她来说,过于残酷和坎坷。
外婆在长征中因掩护战友受伤,身中17块弹片。去世的时候,依然有2块弹片没取出来,真的是九死一生!外公和外婆一共有6个孩子,有的早夭,有的因行军无法带走送给老乡而再也无法找回,最后只剩下我母亲1个。
外婆是一位革命女性,她有着革命女性特有的美好品质:个性强、有主见、勇敢、待人真挚热情。她有着短发和瓜子脸,清秀异常。
但外婆不是一位普通的革命女性,她还是外公的妻子。她17岁就参加革命,曾有过一个恋人,但是牺牲了。1928年,19岁的外婆在外公的追求下嫁给了他。
外婆跟外公一起生活了10个年头。那段日子是外公在党内大起大落的时期,有最低谷的时候,也有最艰苦的时候。作为秘书,外婆帮外公找报纸,寻找信息来源。作为伴侣,她悉心照料外公的生活。外婆把一切献给了革命,献给了外公。然而伴随她的,是战争年代的颠沛流离和骨肉相隔。
在写书的采访中,我逐渐走入外婆的世界,读懂她的心声。她是那样一个追求独立人格的人,她的命运很难单纯用性格、脾气来解释。
母亲李敏
母亲是有着坎坷经历的人。她3岁时,外婆带其去往俄国,住进国际儿童院。那里生活很艰苦,外婆给外公写信说: “这里比长征还要苦。”妈妈十几岁才回到外公身边,那是她少女时代最愉快的一段时光。想想啊,她10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一般人无法理解那种无奈。但在政治家庭里,的确有着这样的苦楚。母亲虽然在外公身边呆了好几年。但到后来,她要见外公也是很难,许多信息是封闭的。
我想到雕塑家李向群塑造的毛泽东像——《我们走在大路上》,塑像下有个很高的台子。那个台子的意思是,他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其实很孤单。尤其是晚年,母亲去看他,他拉着母亲的手说: “你怎么不常来看我啊?”
母亲又是幸福的人。她和我父亲青梅竹马,自由恋爱结婚。两个人志同道合,爱情很甜蜜。他们两个人在生活中可以说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吃饭都是你让我,我让你的。
母亲是有着强烈母爱的人。小时候我生病了,母亲连续三天三夜抱着不撒手。
母亲是开明的人,给了我宽松的成长空间。她教育我,从小就要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她允许我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从不过多干涉。
我,孔东梅
我和外公有着解不开的联系。虽然生活在不同的时代,但外公的家庭教育会渗透到我生活的点点滴滴当中,外公以及家庭对我的影响肯定存在。虽然大家都喜欢和我谈论毛泽东,但我更希望谈文学、艺术方面的东西。
在美国读书期间,我看到母亲写的书,其中讲述了外婆的故事。我开始萌发写书的念头。后来有了推广 “红色文化创意产业”的念头,就注册了菊香书屋公司。2004年,为了写 《听外婆讲那过去的事情》,我多次前往井冈山和外婆的家乡永新采访,去触摸外公外婆生活过的地方。
两年前,我把菊香书屋开到了798。那时798是个蛮清净的地方,有艺术家工作室,又可以看到进进出出的工人。许多车间都保留着当年的革命标语,有着毛泽东时代的烙印,时间似乎在这里凝固。
菊香书屋推广的 “红色经典”强调红色经典与现代时尚相结合,与798的风格有相似之处。通过书屋,我希望各种文化能在此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