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要么极简单,要么极复杂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06:12:12
二奶,要么极简单,要么极复杂
世间女子都在等待一个英雄踏着七彩祥云来迎娶,虽然宋思明不会迎娶海藻,但在海藻眼里,这个可以做父亲的中年男子已经踏上了七彩祥云。
作为中国人茶余饭后最热衷于讨论的话题,当婚姻法严格规定中国社会仅能一夫一妻时,迪拜一夫四妻制让孔子的后代恨得牙痒痒,于是每次能散播一亿小蝌蚪的男人们蠢蠢欲动了。剩余荷尔蒙不能浪费在空气中和厕所里,《蜗居》再次将二奶提上案板。催情针是中国社会特有的“房子”现象,燃情剂则是手无寸铁的清纯女子与饱经世故的强悍男人之间微妙的互助关系。日本称之为“援助交际”,前者和后者的差别在于反复使用、情感投入与一次性的关系。
并无贬斥之意,仅聊现象,用以共勉。
《蜗居》的男一宋思明启用的角色形象非常恰当,是典型的我党政府干部形象,头发往后梳,身材和服装均是上世纪知识分子造型,但上世纪知识分子除了西服隶属上世纪外,小腹与发际线不可避免的隶属上世纪——你不能要求一个年近四十五的男子还能保持周杰伦的活力,但上世纪有上世纪的好处:智慧、魄力、有担当、有经济实力。就这四个单词,足以让轻熟女海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普世观认为凡是二奶,其生肖都为狐狸。但《蜗居》中一反惯常印象,将女二角一举打造得清纯简单,将二奶这个颇具进攻性的社会位置,一转成以退为进的被保护者。当同样单纯的海藻男友小贝,以斩钉截铁地姿态宣告他不会借钱给海藻相依为命的姐姐时,即宣告了海藻心里与其的巨大鸿沟。此时,“你要是借钱我,我一辈子都是你的,起码我的心还在你这里。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但小贝无动于衷。
我们不能批评一个年轻男孩的幼稚,他完全可以将拒绝的话说得婉转动听,但他偏不。此时宋思明的处理完全体现了一个成熟男人的智慧。尽管他对海藻一见倾心,但他明白这种女孩不能操之过急。果然他等来了变化——一切导火索都来源于海萍的房子问题。不过是几万块钱,他宋思明有!这种雪中送炭给了宋思明与海藻一个最完美的开端。
世间女子都在等待一个英雄踏着七彩祥云来迎娶,虽然宋思明不会迎娶海藻,但在海藻眼里,这个可以做父亲的中年男子已经踏上了七彩祥云。
海藻对宋思明的感情是在巨大财富落差中形成的,当她从姐姐姐夫的生活中体会出贫贱夫妻百事哀的痛苦,此后朝宋思明借钱,反而听到宋思明并不关心借多少钱,而是更关心她内心的痛苦时,女人天性里需要被倾听、被解读的枷锁打开了。
他成熟,他善解人意,他宽厚,他不急躁,他妥帖,他细致,他的床上功夫了得,他保护她,他让她体会一个小女人成功征服一个强悍男子的小小快感……关键是,他与她的相处,所有所有细节,都能印证一句话:他爱她。
她在比较的天枰中倾向宋思明。海藻忽略了,二十年后的小贝也许会具有同样的美德,但海藻想不到。
她一发不可收拾,在心里埋下了吊诡而难以言明的情感——这种情感与她过往价值观不符合,但报恩、荣耀、爱情、体贴、被照顾、被关怀、不被践踏的尊严,都让她体会到了作为一个“成功人士”的情人,比作为一个普通男孩的贫贱女友,似乎更安逸安稳。
二奶现象往往是,一个女孩要么太复杂,要么太简单。
但能够在一起的,一定会有那么一点点爱。只有多与少的差别。要么没有很多很多爱,就要很多很多钱。海藻的运气在于,两者恰好都还不错。
宋思明和海藻的第一次,海藻恰好来了例假,宋思明感慨万千,深觉弥补了潜意识里的处女情结,因为他的妻子并没有把第一次先给他。
所以,再怎么新潮有小蜜,他宋思明还是老派男人,老黄瓜刷了绿漆,也还是老黄瓜。情人有了孩子,他希望是儿子,他不能接受拿掉孩子的行为。在他强悍有力的臂膀中,温柔可人的小海藻是他心头的一粒朱砂痣,床前明月光,他幻想她有了他的孩子能比翼双飞,最好原配还放掉他。但这个念头也只能想一想而已,官场潜规则是糟糠之妻不可弃,宋思明不可能放弃前途身家。
“我要出了事,你能替我照顾孩子吗?这毕竟是我们宋家唯一的男丁……”末了他在床上,还这么问自己的老婆。
自古齐人之福不好享,中国不是迪拜,中国从后宫到民间都有老婆们相互掐架的优良传统。最终是在无法忍受的宋太太与海藻有了争执,海藻的孩子掉了,子宫也拿掉了;宋思明缠上贪污的官司,一心想抱儿子的愿望落空,飞驰的马路上他松开了方向盘。
这种结局符合中国“正确”的价值观,狗男女都要被绿林好汉提头来见,没有好下场,要不插猪笼,要么开天窗。
可是更有人说,感情是没有错的。
那么有错的是谁呢?
我们都已经那么努力的在生活。然而每个人都需要付出比别的国家更多的努力。那是谁的错呢?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不为一个房子,丧失所有最初的温柔?
当一个国家发展到物质条件不再成为两情相悦的借口,当婚介所里关于“条件”的条款不再那么繁多,当你爱一个男人不先盯着他银行里的存款,房子有几栋时,也许我们就真正进步到了,不需要先追求安身立命,再追求情感满足。
安身立命也没有错,每个人都需要安全感,尤其是女人,还是脆弱的小女人海藻。
那么我们到底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