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评刊第十五期论坛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8 17:30:26
云大评刊第十五期论坛
  主持人:宋家宏(教授、文学评论家、云南大学云南文学研究所所长)
  讨论者:云南大学中文系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
  记录整理:李木桂
  时    间: 2009年9月21日晚上19:30
  地    点:云南大学文津楼云南文学研究所216室
  宋家宏:这期我们主要讨论《人民文学》第八期,在这一期中他们主要推出的是年青的新锐作家。你们在座的差不多都是80后,对这些作品也许会有一些自己的理解,大家都可以谈谈自己的想法。
  郭敬明《虚铜时代》之“虚”
  朱彩梅:我感觉这期专号中的作品整体上透露出一种精神涣散、虚脱无力的气息,这种共通的精神气息流动在不同风格作品的字里行间,无论是马小淘的《春夕》,吕魁的《莫塔》,还是郭敬明的《小时代2.0之虚铜时代》,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茫然不知所措的虚空和无力感。我觉得这与他们的成长背景密切相关,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作家都面对着一个强大的“主流”,他们可以“反”,反崇高,反“和谐”,反各种意识形态,但八十年代出生的年轻作家不一样,他们生活在一个无需反什么的时代,这一代人从一开始就陷入一个可怕的无物之阵中。真正恐惧的不是堂?吉诃德面对“风车”的那一刻,而是身陷于虚无的时候,虚无所在之处,人心涣散。
  李婷:我觉得这一期的《人民文学》还是可圈可点的。作为“年轻、新锐作者的专号”,本期作品的作者多为80后,甚至是90后。他们相当程度上体现了年轻一代的生存状态、价值观念和理想追求。小说类的《莫塔》表现了时下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孩的生活现状,《集训》表现了当今部队中的社会百态和人情世故,《春夕》则表现了婚恋中男女之间微妙复杂的情感。散文类蒋方舟的《审判童年》的冷峻辛辣和苏瓷瓷的《一望无际的忧伤》的含蓄温情各有千秋。
  明飞龙:说实话,我看不出这些作品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就小说而言,倍受关注的郭敬明的《虚铜时代》,我认为这是一篇很普通的作品,只不过里面增添了很多各种“名牌”的词汇。如要来评说这部小说的话,我认为倒是《虚铜时代》中的“虚”能很好地概括这篇小说,虚浮的叙述,虚浮的人物,虚浮的世界,虚浮的生存状态。虽然这篇小说是写一个时代之“虚”,但在这“虚”的背后,我们看不出郭敬明那种穿越文字的力度和深度,也许郭敬明是拒绝深度的写作。当然,我们也可以说,他是无法进行深度的写作,没有丰富的人生磨练与思想砥砺,是无法达到让人难忘的“深度”。
  马丹:郭敬明的小说在《人民文学》上刊登引起很大的争议,有人认为这是《人民文学》市场化的表现,主编李敬泽解释说刊登郭敬明的作品是因为他的作品有时尚感和特殊的感觉。这篇《小时代2.0之虚铜时代》确实时尚气息很浓重。但比起他之前的《幻城》、《梦里花落知多少》,无论是语言还是故事情节的架构,《虚铜时代》都要稍逊一筹。
  朱彩梅:我觉得《小时代2.0之虚铜时代》题眼在一个“虚”字,整篇小说点缀着各种时尚名牌和奢华享受,看似乱花渐欲迷人眼,灿烂青春背后却是空无一物的慌张。作者和小说里的人物都渴望在生活和时光的缝隙中抓住点什么,但抓得越紧,手中的沙子漏得越多,最后,“有”呈现尽了,看不见的“无”笼罩住了心灵,抽丝剥茧,“实”一一散落,“虚”慢慢靠拢出来。
  李木桂:我也觉得郭敬明的《小时代2.0之虚铜时代》给人的整体感觉也就是“虚无”,虽然作品中涉及了很多现代人的生活方式,涉及了很多奢侈品的名称,但这种看似繁华而多彩的生活下正是体现着一种无所适从感,他们只能用这种物质的表面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另外,小说给人一种浮躁的感觉,那些大量的奢侈品名称也让人眼花缭乱,会有一种哗众取宠的感受。
  “80后”创作现状之思
  詹绍姬:一期《人民文学》能否代表80后作家的水准?我表示怀疑。80后的写作者应该说是很庞大的,有些已经是被称为80后作家的代表性人物,这期杂志其实并没有出现他们的作品,如张悦然等。显然,一期《人民文学》并不能囊括所有的80后,我要说的是80后的实际写作水准要比这期杂志要高。郭敬明的小说《虚铜时代2.0》读后我的感觉是它和几年前的一个美国电影《穿普拉达的女魔头》很相似,小说的一些情节上有很多相似之处。我不敢论断是否是抄袭还是借鉴,但我们很明显地看到郭敬明的小说里有这些影视作品的影子。
  李直飞:我感觉这一期似乎是《人民文学》大变脸,主要写时尚、城市这些,但就是从这些描写时尚前卫涌动着某些青春气息的情节里,我感到了某种情感的共鸣,他们写出了80后(或者说是当下年轻的一代)的心理状况,看似开放的一代其实骨子里还是保守的,其中不乏对社会的细微观察,更主要的是一种情感的感染和氛围的烘托,丢下了以往那些揭示某种深刻主题的包袱,这类作品也许更能进入年轻一代的视野,纯粹是一种情感的审美,这跟以往的小说孰轻孰重,并不是能用一语简单评价的,毕竟文学的样式不只有一种,生活有多少种,文学就有多少种。我在想我们这里看似评价不高的作品,但是它的市场销售却很好,这种反差是不是值得我们去探寻其中的原因呢?
  宋家宏:自从网络文学出现后,整个社会的文学观念已经逐步地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这是应该引起重视的。郭敬明的作品,我没想到你们评价这么低。他有很强的市场号召力。这期杂志居然在昆明买不到,还没有到昆明就销完了!
  对郭敬明,要作为一种现象来研究,不仅仅是个人,对这个人,我很不喜欢,主要是抄袭的事,大家知道,我在《文学自由谈》发过文章嘲讽过他。但他代表了我们社会的文学观念变化的现象。我们遵循的是五四传统,文学研究会的那篇《宣言》实在是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几代人。“为人生”、“文学是一件严肃的工作”、“现实主义”等等,这是五四以后的正宗。80后登场,是否是文学观念大的转变已经出现?至少,他们增加了那些东西?也许,我这一代人的文学观念已经固化了,难以理解他们,或者总想把他们往我们习惯了的观念上引,这是否有意义?真正能理解他们的应该是你们。但是,我们又看到,还没有出现80后有影响的批评家,批评还没有对80后有深度的总结。但是如果你们一开始就带着拒绝的心理去读,恐怕很难理解。
  任倬:但是,郭敬明所写的那些生活也不是我们的生活,感觉离我们的生活很远。
  明飞龙:这些刊物要做好,要先有个市场调查,看购买的是些什么年龄段的人,从购买群体进行分析,也许能从另一个侧面给我们的批评带来帮助。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80后或90后的读者们可能有一个与我们迥然的审美取向。
  詹绍姬:宋老师说得很中肯。我在阅读这期杂志时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就是这些小说中的人和事,我觉得很亲切,有些就是我经历过,或者身边朋友的事。读起来很熟悉,但同时这些小说又没能打动我,说得深一点就是没有很符合我审美观的。我就在想是不是我读中文系这些年来所接受的审美教育,所接受的文学范式已经对80后的写作失语了,至少是力不从心了。但显然如大家所见,郭敬明的小说、杂志有多么强大的号召力。这就让我很困惑了,但我坚信一点就是对待新鲜的力量,一味地否认也许是很莽撞的暴力。
  宋家宏:这也是不兼容的问题,我们的审美观念和现在的作品不兼容,犹如软件和操作系统不兼容一样。
  詹绍姬:这期《人民文学》打着新锐的口号,显然它和以往的传统选稿标准是不一样。可以说像《人民文学》这样正统的纯文学杂志推出80后专辑还是很有意义的,我就开始设想什么时候80后能拿到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
  宋家宏:这是一个成功的实验。我们这代人感觉到了这个变化,但还不能真正理解,只能局部接受。比如我,就只能接受郭敬明的《幻城》。
  陈卓:这代人真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很多中学生喜欢郭敬明。我们认为他的作品虚,但它是存在的,而中学生甚至是渴望这样的生活,孩子们存在这样的期待视野。我们认为它虚,但它却是这个时代的特征。
  宋家宏:郭敬明的作品没有崇高价值,没有批判意识。现在的社会也消解了崇高价值,社会价值体系的偏移导致了郭敬明的走向。传统的好的东西永远会存在,但也会增加新的东西,一些符合社会发展的东西。
  何杏:其实我觉得作为同龄人,80后作家们的才气无疑是我们远远不及的,他们的努力也是我们没有过的。80后作家们成长环境和人生阅历肯定迥异于传统作家,所以他们的作品也不可避免缺少一些传统作家们的深厚积淀,缺少一种强烈的社会观照和作家的“文以载道”的责任感,使命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他们要表达的,能表达的都是个人化的经验和体验,个人眼中的爱情、友情和亲情,所以这些作品阅读起来会比较轻松,少了那些传统文学作品的沉重感。所以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受同龄人或者90后们的喜欢,但是不入主流评论界的法眼的主要原因吧。
  詹绍姬:王蒙在90年代就称要“躲避崇高”,他并没有做到,现在他对郭敬明如此厚爱,竟然连抄袭都宽容了!是不是他在郭敬明那里完成了他“躲避崇高”的目标?而80后的成长背景里崇高这样的价值是缺失的。郭敬明的写作更多是一种物质表象的堆砌,是拒绝沉重的“轻写作”,而显然他描摹出来的这个五光十色,纸醉金迷的感官世界是有吸引力的,尤其是对成长在崇高缺失,物欲唱主角的时代下的80后、90后,郭敬明笔下的生活是很有诱惑力的。
  陈卓:但我还是觉得他的长篇很能把握流行的趋势,就像时尚行业的制造工厂制造的产品一样 。他明确地告诉大家他有一个工作室,也许这些作品是工作室集体操作出来的,市场调查,然后分工合作。
  宋家宏:王蒙的“躲避崇高”有文革的针对性,与郭敬明的无崇高不是一回事。另外,如果是操作出来的,那是“亚文学”,影视剧本、大众通俗文学、一些纪实性文学等都属于“亚文学”,它们都是可以集体操作的,在艺术上也是可以重复自己的,市场因素被推到极为重要的位置。郭敬明的作品是不是操作出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你们只能猜测。但是即使是操作出来的,也不是个多么大的问题,相反,社会文学观念的变化,是不是正好可以从这里入手呢?
  明飞龙:在市场力量的左右下,文学作为商品,它同样离不开消费群体定位。比如像海岩创作,他有一个工作室,创作之前就会先经过市场调查,看看这段时间哪种题材的作品受欢迎,然后进行创作。海岩自己也说,虽然他作品很畅销,但基本上是与心灵无关的。
  陈卓:时代好像就要这样,是不是读者的期待已经这样了?
  李婷:郭敬明的流行与畅销类似于上个世纪40年代的徐訏与无名氏。他们的作品曾经风靡一时甚至人手一册,但是很长时间都不被圈内接纳甚至遭到排斥和打压。这种情况实则是个人话语与时代主导话语的冲击与对抗。其实个人话语与时代话语是两种平等的话语体系,不存在孰高孰低、孰优孰劣。我们既需要恢宏的时代话语,也需要细腻的个人话语,只不过我们长期以来过于注重时代话语而忽视了个人话语。徐、无的作品之所以流行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突破了时代主导话语的束缚,使个人话语得以重见天日。时代话语过多会令人窒息,但是个人话语泛滥同样会令人沉沦,因此郭敬明的作品能否成为经典还有待于时间的验证。
  宋家宏:我感觉郭敬明是在“造梦”,造物质之梦,刚才有同学说到他写的生活也不是你们的生活,对,不是你们的生活,那么丰富的物质生活,那么丰富的“名牌”,哪是你们的生活?大学校园里都还有那么多的贫困学生,更不要说社会上这代人多少人还是风雨飘摇的打工仔。他笔下的物质生活还远远不是今天的绝大多数年青人的实际的生活,但是他们梦想的生活,他们向往的生活。于是郭敬明就在小说中造出梦来满足他们。正如上个世纪80年代中国大陆情感枯绝,琼瑶登陆,她带来了情感之梦,那些美妙的爱情故事吸引了无数青年。琼瑶当年造“情感之梦”,郭敬明今天造“物质之梦”。当然这也许又是居于我的文学观念的理解。
  “80后”的另类创作
  陈卓:大家对《莫塔》有什么看法?在阅读这一期作品的时候我比较感兴趣的是《莫塔》,并不是这个故事有多么的吸引,而是其中许多回忆的是QQ对话。我们知道不用视频的聊天很多情绪、场景、表情的完成是双方想象的结果。这让我想到曾经风行一时的意识流手法,作者在自己的意识中想象着对方过去或现在的形象、作为,但在《莫塔》中这种想象更多了一层隔膜,即意识中出现的是QQ聊天记录,网络的文字替代了人的形象、作为。这使得读者在阅读时又增添了更多的想象空间。
  詹绍姬:《莫塔》感觉很平淡,它一开头的那段叙述,大意就是说“我也不清楚接下来我讲的故事是否真实”的那一段,很显然这是很老的“叙事不确定性”的桥段了,对文学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个桥段有些太老套了,并且它在小说推进中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给我的感觉就像在阅读的路上看到了作者设置的一个障碍,而读者很轻巧地越过了这段朽木,头也不回。散文的话蒋方舟的《审判童年》比较好,文笔老道,甚至有些老辣,对兄弟姐妹关系的一种洞见,不同与传统的温情脉脉反而是一种残酷的竞争,蒋方舟有这种洞见,并且文笔冷静这是很难得的。当然我也想说,从《审判童年》可见,蒋方舟的行文依赖的是阅读经验,文章时时穿插的是作者对鲁迅、卡夫卡等人的阅读体会,也就是说这些经验是间接地来自书本而不是生活,当然这没有一个书本低生活就高的价值判断,我想说的是,从此可见80后的写作更多地需要生活的积累和砥砺,从而找到书本外的资源,这是所有写作者的问题,不单单指80后。生活是所有写作者渴望开掘的巨大资源。
  马丹:《审判童年》揭去童年温情的面纱,将自己的一些人生经历和阅读感受结合起来,语言极为犀利,思想深度远远超过同龄人。
  朱彩梅:《审判童年》是一篇有底蕴的作品,在这期专刊中,它是最沉最重的,语言气韵灵动不说,冷冷的视角向童年回望过去,隔着山水迢迢,依然寒气逼人。这就是文字的穿透力,只有富于灵性,文字才可能召唤人心。蒋方舟的《审判童年》之于这期专刊,像一艘载重轮船之于虚无的大海。在轻飘的雾霭中,沉重让人心安。
  明飞龙:我挺佩服蒋方舟的,这个年龄段对人性恶的观察超过了一般人。有比较敏锐的洞察力,能够一定程度地揭示被生活遮蔽的真相,笔法老练而泼辣,文风冷静从容,在不紧不慢的叙述中,把“审判”的力度一点点铺展开来,也许你想回避,但你无法拒绝,有着鲁迅的阴冷与卡夫卡的绝望。我虽然不是很喜欢这篇作品,但我很佩服这位年仅19岁女孩的笔力,虽然作品在技艺上不是很成熟,有一种读书笔记式的味道,破坏了整篇文章的氛围。另一篇苏瓷瓷的《一望无际的忧伤》则刚好与蒋文相反,不管是格调还是技巧,整篇文章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对亲情的感怀与思念,带有一种浓郁的人情的温暖,我喜欢这类作品。也许这类文章缺少深刻与厚度,但却有一种生命的温度,能引发情感的共鸣。
  李木桂:蒋方舟的《审判童年》和苏瓷瓷的《一望无际的忧伤》是两种风格完全不同的作品,前者冷静而犀利,后者伤感但却温情。当我们阅读前者时是一种彻悟后的可怕,而后者感觉是贴心贴肺的,能很容易地抓住我们所有的感受。
  任倬:我觉得苏瓷瓷的这篇散文有点类似小说的味道,如主人公谈到自己的生活经历——为了生活,不得不从事她不喜欢的护士工作;后来又因为对写作的难以割舍之情,最终令她放弃了这份相对稳定的职业……其间,作者坎坷的经历似乎让她刻意回避着来自父母的关爱和亲情,甚至冷淡、麻木地对待着自己和亲人。其实这种冷酷麻木的生活态度背后,只因不忍再去面对父母苍老的容颜和叹息的目光,然而亲情终究是没人能回避的。
  明飞龙:我觉得文体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作品本身的力量。
  马丹:我觉得这篇散文以气氛取胜,作品中的气氛烘托得很到位。
  李婷:我觉得那个《六楼厨房》更像小说,散文不像散文,小说不像小说,比较费解。
  马丹:另外,我觉得《迷宫制造大师》也挺有意思的,通过介绍一些迷宫的制造方法来传达人生的感悟。这篇作品没有什么情节,不像传统的小说,但所使是用的仍然是小说的虚构手法。我觉得作者不是真要向读者介绍各种稀奇的迷宫制造方法,他所要表现的是对人生的洞见。
  陈卓:《邻居?象》中的两篇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但却放在一起,要表达的也完全不一样。尤其是《邻居》这篇,故事很一般。
  詹绍姬:这期的小说应该说没有特别之处,有些小说如《邻居》我个人认为还不如网络上的一些玄幻鬼故事来的精彩。但马小淘的小说《春夕》写得还不错,文笔还是比较从容、成熟,当然很明显地可以看到她是用一个个片段来连缀起一个故事的,这样就降低了谋篇布局的难度,换言之,这样的故事比较好把握。但还好马小淘没把故事写得很散,基本上还是把握地比较好的。
  李木桂:我认为《春夕》是这期杂志中写得最好的一篇小说。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它与其他80后的创作不一样,它少了一些浮躁的气息,能够静得下心来思考一些东西。对于感情,娓娓道来;对心理的描写,细腻而准确,在不经意之间道出自己对感情的理解。
  朱彩梅:《春夕》的语言像作者的名字一样——马小淘,活力四射。尤其是对话,“淘”得很。我喜欢这种活泼、生动的语言,读起来是一种难得的享受。相比起来,《小时代2.0之虚铜时代》的语言就滞涩多了,有些语句简直让人不忍卒读,看着常想扔书。从语调来看,《春夕》张扬得可爱,《莫塔》面容淡漠,故作老成。
  宋家宏:除了小说和散文,你们还看了其他的了吗?
  明飞龙:我看了点诗歌,感觉这期的一些诗歌也写了一些东西,比如“家”“路”“孤独”等意向,有的还能引发我们的感伤与怀念。但普遍存在的问题是诗歌技艺不高,情感抒发过于直白,没有那种不动声色的内敛感,缺乏一种高韬的姿态与开阔的视野,没有想象力与表现力,大多是一些情绪化或灵感式的作品,体验不到各种各样的人生情怀后面的东西,比如悲悯,比如感动,没有鲜明的个性。他们还在诗歌的路上,还在成长之中。
  何杏:我还看了《小说选刊》第八期,跟《人民文学》第八期相比较,《小说选刊》明显选取的还是一些传统上的作家的一些现实主义的作品。而且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小说选刊》会在大部分作品上配以“编辑按”、“作家谈”或者是评论文章,而这些也大都是要把读者往作品反映的社会问题,产生的社会意义上引导。
  李木桂:《小说选刊》遵循的应该就是一直延续下来的比较正统的“五四”传统了,注重一定的社会意义,有自己的一套价值体系。
  李直飞:我还看了一下云南本土的杂志,云南的杂志也不乏风格各异的,比如注意现实的《边疆文学》,注重情感深挖的《滇池》,但跟国内的这些名刊相比,很容易就看出了差距,比如《边疆文学》跟《小说选刊》相比,其中的作品就显然缺乏精密的构思和写作的力度;《滇池》跟这期的《人民文学》相比,可以说《滇池》主要是情绪化写作,《人民文学》是情感写作,前者过了就过了,后者却能引起共鸣。
  明飞龙:我还觉得编辑的作用很大,很多发表出来的作品都是经过编辑加工的,有的可能连作者的写作意图都被改变了。
  宋家宏:编辑的作用当然会很大,可以说与杂志的思想倾向是紧密相连的。
  好了,今天我们就讨论到这了。下一期我们讨论其他的杂志,比如《收获》《十月》《当代》等,找最新一期读。还有,《芳草》几家刊物都寄给我们了,你们也看看。大家下去好好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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