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朝纪事：1975 毛泽东嚎啕大哭为哪般？

1975年毛泽东嚎啕大哭为哪般？
一清博媒帝国·凤凰站　作者：一清
近读中央文献版《真实的毛泽东》，有些感慨。因为这本书的几位编者都有些特殊，一个是毛泽东的女儿李讷，还有另外两位都是毛泽东身边工作人员的子女高风与叶丽亚，因此，博主对于书中所记认，是以“信笔”相认的。内中有毛泽东的保健医生，也是毛泽东晚年白内障摘除者唐由之的一段回忆。不妨摘之于此：
“那是手术后的第五天，房间里只有毛主席和我两人，戴上眼镜后的毛主席起先静静地读书、后来小声地低吟着什么，继而突然嚎啕大哭，我见他手捧着书本，哭得白发乱颤，哭声悲痛又感慨。事发突然，我紧张又害怕，不知如何是好，赶快走过去劝慰他，让他节制，别哭坏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毛主席渐渐地平静了一些，同时把书递给我看，原来是南宋著名法家思想家陈亮写的《念奴娇·登多景楼》。”（见《真实的毛泽东》第730页）
正像本博主在《毛泽东暮年的六大铭心之痛》里所写，毛泽东晚年内心是十分苦楚的。栏杆拍遍无人会 断鸿声里看吴钩，这是毛泽东常有的一种心态。：“运去”英雄不自由 “时来”只成昨日梦，也是毛泽东时时必须面对的现实。所以，当他面对着南宋词人《登多景楼》所呈现的情景时，不免百箭穿胸，心肠痛彻。陈亮的词里写了些什么？毛泽东又因此想了些什么？我们先看看陈词——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江山，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陈亮是南宋爱国词人，一生所写诗文几乎都与抗金有关。词的上阕，写登上高楼四处眺望观察形势所生的感慨。在作者看来，这一面临江、三面环山的地形，正好是进取中原、北上争雄的有利条件，而南朝历代的统治阶级为何偏安江左？他们无非都是为了各自的私利罢了。词的下阕，“因笑王谢诸人”的王谢，是泛指当时那些有声望地位的士大夫们。他嘲笑这些人，虽然也学得像英雄那样感叹山河变异，但只知道泛论空谈，却无能去收复那充满了腥膻之气的敌占区。
毛泽东读到这首词时为什么大哭不已？一则是人入暮年，感情难以控制，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再“常情”，也要有引起其痛哭的原因。我们细细品味这一首词，是不难找到些许的因由的。

毛泽东的这一次哭，具体时间是1975年的7月28日。而在5天前，刚好做了白内障摘除手术。也就是说，这是毛泽东做完手术后的第一次自己用眼的“阅读”。光明的世界突然回到毛泽东的眼前，并且亲眼看到了这些已经隔离经年的古词人的文字，毛泽东心里难免不有隔世之叹。据中央文献版《毛泽东传》记载，1975年5月起，陆续有一大批的冤假错案呈现在他的面前，需要他一件件的批处。看到有些材料所记录的悲惨景况，毛泽东内心很难平静。当时毛泽东的白内障还没有摘除，他是戴着眼镜艰难地想看又看不下去，最终是听完了贺龙之女写来的报告的。“毛泽东一会儿把报告放在胸脯上，一会儿眼睛望着卧室里的顶棚。看完后，他非常难过地把报告放下，一句话也没有说，两行热泪滚落在枕头上……”（《毛泽东传》第1741页）
毛泽东哭了。哭在手术之前。手术之后，毛泽东除了上文唐由之所记的“哭”，还有过另外几次，是在看完《雷锋》和《自有后来人》后，毛泽东泪流不止，哭声凄切。
而恰在那一年的夏天，河南发生了历史上罕见的特大洪涝灾害，造成河堤溃决、水库坍塌，全省有三十多个县市受严重灾害，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受到了极大的损失。一天，工作人员在给毛泽东读内部报告，读到有多少群众丧生时，工作人员忽然听到了饮泣之声。“这才发现，毛泽东的眼中早已浸满了泪水，面部表情极为伤感。为了避免术后的眼睛受到感染，工作人员用消毒毛巾为他擦拭眼睛。毛泽东自言自语道：‘我这人感情越来越脆弱了。我一听到天灾人祸，就忍不住伤心。’”（同上，1747页）当然，“伤心”的结果就是“哭”！
让我们再回到陈亮的词上来，我们应该会对毛泽东之哭有所理解了。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什么是毛泽东的“伤心处”呢？想想纷纷而来要求处理的冤情陈案，想想纷争不断的现实政治（毛泽东不得不在手术前的7月14日找江青谈话，要她对文艺界的人士放一马，不要“动不动就把他们关起来”；毛泽东又不得不在手术后的第2天即7月25日，在手术纱布还没有摘除的情况下对《创业》作出指示，并抖抖索索地写了6页的批语）；想想自己回天乏力的处境、困境，真是有“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的感叹啊！
其实，在此前后，毛泽东读过很多与此心境有关的诗词，都是“大字本”的：
东望山阴何处是？往来一万三千里。写得家书空满纸。流清泪，书回已是明年事。
寄语红桥桥下水，扁舟何处寻兄弟？行遍天涯真老矣。愁无寐，鬓丝几缕茶烟里。
——《渔家傲  寄仲高》
华灯纵博，雕鞍驰射，谁记当年豪举。酒徒一半取封侯，独去作江边渔父。
轻舟八尺，低篷三扇，占断萍洲烟雨。镜湖元自属闲人，又何必官家赐与！
——《鹊桥仙》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诉衷情》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示儿》
不要说心境凄苦的毛泽东，便是我们今天读这样的词，又何尝不悲凉顿起，生出“鬓丝茶烟”之叹？这些词境里，大多是“愁无寐”“流清泪”“作渔父”、“寻兄弟”，“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毛泽东难免不与陆游一般，叹自己“心在天山”而“身老沧洲”。86岁的陆游临终有“示儿”诗自述“悲”痛：“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毛泽东焉能不有同“悲”之痛？读庾信的《枯树赋》毛泽东以“树犹如此”而感念“人何以堪”，悲从心来，况乎陆诗的“示儿”悲愤？毛泽东也是“死去”之时日近，而“九洲”殊异，国土分裂未归。谁成“王师”，何日家祭？想想几百年前的陆游临终还有“儿”可“示”，而毛泽东呢？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痛啊！

另有一说，据信是鼎鼎大名的张玉凤的回忆
公元一九七六年,对中国人来说,真是个大悲大喜的年头.
那时侯,中国人活在这个世上,似乎什么都不信,只信毛泽东.尽管很少的一些人知道除了毛泽东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东西.但他们己经失去说真话的权力了.毛泽东发动的文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暂时成功地完成了人类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思想大克隆.
这一年的中国,一開门,扑面而来的便是满天飘舞如飞雪般的纸钱.那会儿中国人非常讲究革命生产開门红.但这年一月,周恩来的去世,给中国大地罩上一团浓浓的阴影.同年朱德也去了.七月,唐山大地震.九月,毛死.
公元一九六六始,时至这年,中国人整整折腾了十年.如果真有上帝的话.上帝一直在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块土地上生活着的中国人.
这一年,疯狂了十年的中国人,似乎突然陷入一種萬劫不復.他们无限热受信仰,赖以生存的伟人们,好像事先合计好了,一齐撒手不管了.一时间,中国,泪飞顿作倾盆雨.这个国家的脸上,泪水把厚厚的脂粉冲刷成一道道沟壑.
也许是神人感应吧.因为这年的一月,與人奋斗了一辈子并其乐无穷的伟大领袖,在中南海的寓所里,突然嚎啕大哭老泪纵横.当然,他的身边人,是不会把领袖的大哭,作为最高指示传达出来的.但这年的中国,所有中国人的哭声加在一起也不及毛的大哭,哭得更有及其深远的曆史意义.这几声最高大哭,以及领袖的形像,当时可能只有上帝听见了看见了.但上帝当时的表情,我们只有猜测了.
波澜壮阔,亿萬人疯狂投入的史无前例的,让世界震驚的,永远伟大、光荣、正確的文化大革命,己经取得了曆史性的勝利.但革命的发动者,指挥者突然大哭,何因?
有人说,是老战友去世毛心里难过使然.这種说法至今仍有人坚持.2003年,毛的亲密护理及祕书张玉凤女士開口讲话.毛是重新看到当年解放军进城时的影片时,才有如此举动.
周死,毛不仅没大哭,小哭也没有.追悼会都没参加.同月,甚至破天荒的在中南海燃放鞭炮.差点吓傻了周围的警卫们.
那么,重温当年进城时的日子.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最能勾起他心中的感慨是什么呢?毛是否回想起当年自己提出的进京趕考说?是否回想起在香山那段踌躇满志的岁月?是否回想起自己如何巧斗三百余萬资产阶级右派分子?是否回想起“大跃进”一下子垮成“大跃退”,饿死无数老百姓?是否回想起庐山上老战友相互骂娘?是否回想起如何费尽心血拿掉“身边的赫鲁晓夫”?是否回想起最最亲密战友的“背叛”?是否回想起同黨内周公的種種恩怨?------
这些“是否”都可能引发老人家的懷旧之情,但也仅仅是可能.真正导致这个心硬如钢的老人泪流满面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革命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结果是什么呢?那些昔日的战友们挑来拣去,谁可靠呢?“最最亲密”不仅不可靠,还差点氣瞎了他的眼睛.身边的老婆“寻常看不见”,一露峥嵘,便一发而不可收.放出去便乱咬一通.也不能拴根绳子牵着呀!点点数数,谁值得信任?蔡锷尚有小风仙,难道只有马克思值得信赖吗?
呜呼!老之将至,身后之事付與何人!那个海岛咫尺天涯.文革之大业也将随吾之去而去吗?王洪文少不更事.远新乳臭未干.玉凤未经风雨.春桥、文元一介书生,树敌太多.最要命的是那个小个子还活着------
至于同年四月五日,毛闻知天安门广场老百姓的举动,是否又一次老泪纵横.张女士没说,故不好妄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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