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投入患“寡”更患“不均”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9 08:32:47
教育差距本质是城乡差距

  全国教育科学“十五”规划国家重点课题——“转型期中国重大教育政策案例研究”历时3年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论:教育差距还在进一步拉大,教育差距的程度和拉大的速度在有些方面超过经济差距的程度和拉大的速度。

  在理论上来说,教育差距主要有两个方面,一个校际差距,比如说重点学校与普通学校之间的差距,另一个是城乡差距,即城市学校与农村学校的差距。然而,从国情来看,在当代,教育差距的本质显然是城乡之间的教育差距。没有农村教育的现代化,就没有中国教育的现代化。然而,据此课题组调查,目前中国农村仍存在着严重的辍学现象,被调查的17所农村初中学校中,辍学率最高的为74.37%,平均辍学率约为43%,大大超过了“普九”关于把农村初中辍学率控制在3%以内的要求。

  除此之外,城乡之间的生均教育经费、师资学历、升学水平各方面都存在明显差距。而且,随着学历的增加,城乡之间的差距逐渐拉大。在城市,高中、中专、大专、本科、研究生学历人口的比例分别是农村的3.5倍、16.5倍、55.5倍、281.55倍、323倍。城乡之间的教育差距,与其说是“教育”上面的差距,不如说是二元结构下的城乡差距、贫富差距甚至社会地位的差距。教育差距,差距不在“教”。

  从教育史的角度来看,教育差距正是工业化、城市化过程中城乡二元结构的伴随产物。教育差距与教育公平其实也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教育差距,差的并不仅仅是“教”。“三农”专家温铁军曾有一句名言,他说,破解“三农”难题,功夫在农外。同样,这也告诉我们,如果要从根本上缩小这种“教育差距”,则“功夫”也在教育之外。

  教育投入患“寡”更患“不均”

  有一个报道曾引起了许多媒体和读者的关注,说的是中国人民大学一座三层楼的食堂安装了两部观光电梯。值得注意的是,类似的“面子工程”和“过度消费”,这远不是个案。更有讽刺意义的是,在今年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中国人民大学校长纪宝成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强调,要从根源上解决教育产业化问题,加大政府投入是根本性措施之一。

  纪宝成的话有些要挟的味道,意思是,国家如果不多给点钱,我们就搞产业化,就收高学费。国家给高校的钱还少吗?各路名牌、重点高校都圈着大大的地盘,凭着什么教育部直属、211工程、国家重点学科等称号,盖大楼的速度愣是夺取了高校发展史上的“世界第一”。“再穷不能穷教育”,到现在,要说教育“穷了”,好像并不合适。但要说教育富了,则更不恰当。在农村,特别是在一些比较偏远的地区,不但教师工资都发不出,因学费而缀学的孩子也比比皆是。再看看那些已沦为危房的教室,看看那些简陋的农民工子弟学校,就知道,我们的教育有多穷!

  教育投入患“寡”,但却更患“不均”。而现在呢,“教育投入”似乎也存在“马太效应”:“凡是有的,还要给他,使他富足;但凡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去。”大学每年学费收入已经够“可观”了,可是,财政拨款依然往那边跑;而农村地区的中小学够穷了,可上面有限的补贴仍不免被雁过拔毛,存在被挪用贪污的危险。

  历史的经验也告诉我们,一个国家的经济起飞,靠的不是多么普及的高等教育,而是发达的基础教育和职业教育。现在,阶层对立、贫富差距已经加倍惩罚到了我们身上,这何尝不是由粗糙的基础教育所赐。经济学家梁小民曾在《英才》杂志上撰文指出,发展哪一种类型的教育是一个教育资源的有效配置问题。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大学的超速发展挤占了基础教育的经费,显然是资源配置失误。”

  教育公平包括教育财政公平

  政府对教育投入严重不足,不是对城市学校,更不是对高等教育的投入不足,而是农村中小学教育投入的严重不足。按照当下的教育经费财政拨款管理体制,农村中小学财政拨款主要是由乡镇财政拨发,也就是说,县、市承担乡镇中小学的教育经费少之又少。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县乡财政与农民负担》的一项调查显示,在农村义务教育的全部投入中,乡镇一级负担高达78%,而县财政负担只约9%,省地负担约11%,中央财政只负担了约2%。

  教育公平不是一句口号,教育公平也不仅仅是指升学机会上的公平,也包括教育财政公平。这种公平,用教育专家张民选的话说,其中就包括一项这样的原则:调整特殊需要的原则,政府有义务为民族、种族、经济地位、居住地、语言、身心发展处境不利的学生拨更多的教育经费。基础教育是立国之本,有一名叫卡塔琳娜·托马舍夫斯基的联合国官员,就曾直言不讳地批评,中国在保证基础教育方面连非洲穷国乌干达都不如。一个县,特别是一个贫困县的财政支付能力总是有限的,这些乡镇中小学最需要的,是来自省、市,以至中央的财政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