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霞采访『转贴自五点风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7 13:46:53
  陈小霞采访『转贴自五点风行』
  陈小霞(简称:陈):李欣好,大家好,我是陈小霞。喂喂喂,大家好。(哼唱:天涯涯。。。)
  李欣(简称:李):小霞姐,我们就是像聊天儿一样。
  陈:来吧,放马过来吧。
  李:真的放马过来。其实马勒在这边不敢放过去。能够跟高手过招,心里要做好很多的准备。各位晚上好。今天非常非常的开心,面对面的坐的是一个充满着爽朗的笑声,然後你知道吗,一看到她就有那种强烈的亲和力的姐姐一样的人物。呵呵,小霞姐你好。
  陈:你好。听衆朋友大家好,李欣你好,永礰。我是陈小霞。
  李:小霞姐,其实我觉得人有时候命中注定的,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你会碰到什么样的人。下一次你面对面的会不会因爲她的音乐惊动过无数次的人。像小霞姐这个名字在我心里根本不会奢望在我采访的生涯当中我会碰到这个人。然後呢就是因爲朋友说,啊,你真的不来采访吗。。。我说,我来,我来,我来。。。我要去请她来,就把你请到了直播间这样子。
  陈:我很荣幸啊,因爲我很少到上海来,这是我第二次来。有朋友跟我讲说有电台要访问我,我说那很好阿,我觉得这很荣幸。
  李:所以小霞姐应该也是个蛮喜欢表达自己的人嘛。
  陈:我不知道怎么讲。你说的表达是指。。。。
  李:就是蛮喜欢跟人家沟通。
  陈:我对人基本上都是蛮乐观的态度,我不会先防着。可是我也会很小心,因爲我总怕说。。。你知道我这个样子其实我不讲话看起来蛮凶的。
  李:嘿嘿嘿嘿。。。。。。。。
  陈:那如果说我不认识你的情况之下,如果你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可能你会觉得,诶,怎么不太容易接近。所以,认识我的人就会觉得,其实我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和看起来的是两回事。
  李:所以上个礼拜当我听说小霞姐来上海因爲工作的关系要做录音的工作,然後直到今天碰到你,我耳边所有那个朋友对你的评价就是说,小霞姐是一个很好的人。其实那个评价几乎已经到了说,那是一个我碰到的难得的这么这么这么好的人,直到我们今天又碰到录音室另外一个老师。这个评价大概也是朋友经常会对你的评价吧,就是接近好沟通那种。
  陈:对,其实我已经讲过,我对人都是先相信,然後我觉得没什么好计较,其实做音乐就是这样子。如果说你没有一个很开放的心胸去接触所有得人,那对创作是没有帮助的。
  李:所以应该是一个开放式的心情。
  陈:对,对。必须得对人有兴趣。
  永砺(简称:永):小霞姐有没有因爲对人相信而受过伤?
  陈:那是必然的。可是我也不能说因爲害怕受伤,我就不跟人接触或怎么样。我觉得受伤是必然的,可是怎么样从受伤之後赶快让自己好起来,那个能力是更重要的,培养那个能力是更重要的。
  永:像在这个音乐创作过程当中,给其他很多歌手创作,人有很多的选择,有些东西做,有些东西不做,这个是怎样慢慢调整自己?您一开始肯定是与人爲善,很多东西我会去接受。
  陈:我在想所有的想从事创作的刚进来的人,刚进这个圈子的人,一开始肯定没有太多选择余地。因爲有机会你就做对自己是好的,因爲所有的机会都是磨练。可是你到了一定程度之後,你就必须得要自己很清楚就是我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机会。就是你到了一个程度之後,当你有选择余地之後,你就得选择,因爲选择是对自己负责任。那开始的时候,那当然,那都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什么样的事情你都得接,你不能去挑:因爲我不喜欢这个歌手,我歌不写,那是不行的。
  李:小霞姐,你的喜欢这个歌手和不喜欢这个歌手的标准是什么?
  陈:呃。。。直觉诶。。。。。
  李:直觉吗?
  陈:对,我不见得能跟这个歌手有很多的接触,可是我会从这个歌手他唱歌的表现,我大概可以知道,从他唱歌的方法,我大概可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个性的人。那我就会决定我要不要喜欢这个人。哈哈哈哈。。。。。。
  永:对或不对。
  李:歌如其名。
  陈:对和不对很快就知道了。
  李:所以舞台上所呈现的,它即便有很多的装饰,有很多的排练,但还是有一部分其实是装饰不来的。它就是狠本性的表露。
  陈:我觉得假戏真做这四个字不太容易,不太容易真的做到。就是说很多是包装的,可是还是会露馅儿,我觉得。
  李:嘻嘻。。。。。。小霞姐就是因爲接触过那么多的音乐人,把他们去做音乐,所以你刚刚讲虽然是直觉但那个直觉也是越磨越敏锐的。就会一眼看到这个人,我大概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
  陈:对。很快的就可以知道他个性上的弱点可能是哪一块有弱点。
  李:我越发发现你有点像。。。。嗯。。。。吉普赛女郎。。。。(哄堂大笑)。。。就直接开始讲星座。像我最近就一直在整理一些台湾校园民谣年代的一些歌曲,其实小霞姐的名字应该也是从那个时期开始。。。。。。
  陈:我是在校园民歌所谓很後面的(稍微偏後一点吗)已经很後面了。我真正参与民歌只有一首歌。
  李:是给王海玲的那首歌吗?
  陈:王海玲其实她已经是。。。她是民歌手,但那个时候民歌已经转型了。
  李:她已经本身也转型了。
  陈:对。我给王海玲的是她个人的专辑。那早期的民歌是你得放在合辑里面。譬如说一张专辑里面有十首歌,十个作者,十个歌手唱,是这样子的东西。那那种东西我有参与到一首。
  李:那是哪首作品?
  陈:哦。。。。那好久了。。。。很早了。。。。。那後来是我写歌给所谓的民歌手的专辑唱,所以有些人会把我跟民歌联想在一起,其实我跟民歌的接触并没有那么多的。没有怎么真正的接触。可是我听狠多,那是一定的。我也很关心那时候民歌的发展,爲什么会有民歌,这些从事民歌创作的人他们後来,其实都是在流行音乐上面很有影响力的。
  永:做的久了,积累的多了,然後慢慢的就会变成一种传奇,我们在隔了那么长时间以後,看到有那么多点在那儿。今天我跟李欣在见到您之前我们俩在聊,其实小霞姐作品没有那么的多,不像某些多産的人那样,但是,(最恐怖的是),命中率太高了。呵呵呵呵。
  陈:你们所谓的命中率,因爲它有打对不对,就是说专辑里面有打对不对?(对)这个怎么讲呢。。。我从来不会,就是说歌写出来一定要打它才是成功的作品。其实我们比较高兴的就是,就我个人而言就是,如果说我今天在路上认识一个人,或者说你的朋友告诉我说,嗨,小霞姐,我很喜欢你写的那一首歌在某某人专辑的倒数第二首,第三首,就是完全没有打的歌,可是有人听到了,有人注意到了,有人了结了。我觉得那个给我的回馈回比一首歌打了很多次很多人知道了的那个鼓励是更切实的。
  李:会不会就是说自己帮他们做的所谓的主打歌,或者是一首其实是你的心爱之作可是未必会变成主打作品,自己可能会对待它们所希望得到的一些反馈,那个都会不太一样。你可能情愿听到那样的作品受到关注。
  陈:其实主打歌有一个情况,就是说,因爲一旦是主打歌,它就要配合歌手的整个包装跟它整个唱片它要塑求的一个精神,所以有时候歌曲会被扭曲。也许我们在写整个词跟曲的心境不是那个样子,可是因爲这个歌手他打的这首个,他整个专辑的精神是什么,也许他要创造什么世界,然後那首个就变成好象另外一个情绪或者是。。。。。你懂那个意思嘛。。。。跟我原来那个初衷。。。。。对,那当然。其实我觉得一首歌交出去就不再是我的东西了。实际上我很早就有这个认知。其实我在KTV或者卡拉OK里面我听到人家唱我的歌,唱得荒枪走阪的当然是很恐怖。(呵呵)呃。。。。在过去我会介意,啊呀。。。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可是,有一挥我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她唱我写的歌,她唱得很伤心,虽然很不好,可是她唱得很伤心、很陶醉,我那时候就告诉自己说,的确,我歌写出来都是每一个人的,变成他们自己的东西了,你怎么诠释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可能跟我的关系就是――作曲者是陈小霞,其他的所有它带给你什么感觉也许都是他自己创造的。听到歌之後,所有的创意都是他自己去发挥了。跟我无关。
  李:然後每个人的情感都对号入座。
  陈:那我觉得能够让他哭也好,让他笑也好,那就算是我做一件蛮好的事情。
  永:就变成另外一种完成。
  陈:对。永远不知道人家听我们的歌他的情绪反应,或者你在他的生活里你影响了什么或者你改变了什么或者你让他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无法猜测,可是我觉得有影响就是好事。
  妈妈心内有一条歌――陈小霞――《化妆师》
  李:像今天其实我想就试图去找一些网上有没有正式的官方的资料,我就会发现,小霞姐,这个工作其实蛮难找,陈小霞的名字实在太多太多,就像您刚刚讲的都是收录在谁的作品当中,陈奕迅啊或者是其他人,可是你要找到陈小霞的访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少)我发现是一件蛮难做的事情,然後就真的找到一小篇也不知道哪个朋友跟你做的一个电话采访(啊?真哒!)大概这是一篇仅有的介绍的文字。然後觉得小霞姐是一个,你大概是那种。。。呃。。。其实还算是圈内比较低调的人,对不对?
  陈:哦,我很懒。(懒惰吗?)对。因爲我思想狠复杂,这个我不否认诺,可是我觉得思想复杂的人基本上行爲单纯一点会好一点。哈哈哈哈哈,我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
  永:您指的思想复杂是在哪方面?
  陈:我对任何事情我会想得很多,因爲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做流行音乐该有的基本条件。很幸运我有这个个性。思想复杂那什么事情无论好的坏的你都可以乱想,就是因爲这样子所以我个人我生活是狠低调得,我在圈子里也很少跟朋友出去(哈啦哈啦这样)很少,没有这回事儿。
  李:大家相处的时候可以很快乐的相处,生活还是各自的生活。
  陈:对,对,对。朋友找我喝茶我很高兴,可是你叫我去像你们讲的蹦地啊。。。哦。。。那不可能。
  李:就是唱卡拉OK稍微去一去。呵呵
  陈:唱卡拉OK我可以是因爲我可以帮你们把声音调得好一点。
  衆人:哈哈哈哈~~~~~~~~~~~~~~
  李:所以,小霞姐你本身的个性当中男生的部分也蛮多的有时候。(对)承担照顾人(对,对)然後大姐大(对,对,对)真的马?真的在朋友中有大姐大这种形象?
  陈:其实很多人跟我在一起说喜欢我,觉得我像妈妈这样子。
  李:就是那种关爱所有人,包容所有人。
  陈:也不是,我个性就着样子,我觉得我这人不太计较的,很多事情我就是。。。我不知道,我比较大而化之。那其实大而化之并不代表我不吸引你,我还是有我很吸引你的地方,那是在里面的那一部分,我的行爲会比较单纯一点。
  李:那小霞姐最早的你刚刚讲在民歌运动快结束的时候才进入歌坛,(对)所以说当时给王海玲的那首作品算是比较早的入行作品吗?
  陈:对。那是早期的,蛮早期的。
  李:因爲很早当时有陶晓青的一个音乐节目。在整理资料得时候我也很想知道像陶晓青这样的角色,她算是带动了一群音乐人吗?
  陈:对,对。她那个时候是因爲那时她自己也在电台里面做节目,然後她在节目里面。。。。她早期是介绍西洋歌曲的,後来她就开始发起这些学生,其实已经有这股力量在,这群学生他们觉得我们爲什么要唱美国的歌,我们可以有自己的音乐。那也是因爲陶晓青看到了这群年轻人他们的努力,所以她就在她自己的节目里面她就先发表这些人的作品。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学生,最早的时候,我还是个学生,那我都有听她的节目,我觉得她也真的是费了一番苦心,就是整理他们的作品,每一个星期她都介绍他们的作品,因爲做了很长的时候。那後来是有一个唱片公司叫新格,它就举办了这个所谓的民歌比赛,也就是让这些校园里面的学生出来比,只要是不错的它就签下来就帮你发合辑,创作专辑这些。
  李:那後来在网上,因爲现在的网路也就是在於你可以听到N年前的一些声音的资料,所以小霞姐你的名字也是被陶晓青提到过得。
  陈:可是民歌也是持续了蛮久了。
  李:那一段创作的岁月其实对台湾来讲非常非常的重要。
  陈:肯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爲从那时候开始,其实在民歌运动之前呢台湾不是没有音乐,当然有它的音乐,但是有一些作家譬如说刘家昌,还有像左宏源这些他们也都是台湾当时的作者,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作者,可是那个音乐太单一了,就是几年唱下来都是(这样),刘家昌就是刘家昌,不论他怎么写他还是有他狠强烈的个人风格。
  李:还是比较情歌的那个。
  陈:对,就是比较男欢女爱的东西。
  李:甜蜜的情歌。
  陈:对,格局就是那个格局,那谁唱他的歌也都是那个样子。所以到民歌运动之後,他告诉许多年轻人就是只要你有作品就有空间让你表现,所以作品其实会比较多样。那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台湾的流行音乐真正的进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李:有自己的思想。
  李:那段日子对小霞姐的影响也很大。
  陈:当然有影响。实际上那是巧合,因爲我自己在写歌的时候是没有民歌运动这一回事,我十七岁开始自己记录自己的作品,其实我跟你讲,我真正开始写歌是七岁(啊?!)对,七岁,那个是好玩的,(真哒)可是我也不会记谱,然後我会哼,然後我看到我们课本里面比较好的小文章啊或者是短篇的心思啊,我就会帮他谱上旋律,我觉得那是我自己唱好玩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就是一种创作。那个时候呢我还不觉得是种创作,我还觉得呢那是每人都有的能力。那到十七岁开始,那时候我已经玩吉他玩了两年了,那我有一些记谱的能力,所以十七岁的时候我就开始把自己的作品等於是有记录了,把它记录下来。那时候实际上还是在民歌之前。可是民歌运动之後让我觉得,诶,我是不是也可以把我的作品拿出来,是这样子的。刚开始要把作品交出来的时候,其实对自己狠没有自信,因爲你不知道你的东西好与不好,你完全不了解,那你也不知道如果你得到的答案是非常不好的答案,譬如说你很烂,你也不知道你承受不承受得起,那心里有一个狠大得问号,对创作又有一个狠大得向往,真的很希望自己得作品被大家看到,那个是早期得时候。我算是比较幸运得,因爲我得作品一拿出来就被认可了。
  李:小霞姐,像那时候你刚刚讲的刘家昌啊,左宏源老师都算是更加早期得台湾的本土创作人?(对,对)那像刘文正大哥这个角色是从什么时候出来?
  陈:他比较特别的就是它在民歌之前,民歌运动之前他很红,民歌起来之後他当然也安静(沉寂)了一点点,然後又到民歌开始转型的时候他又红过一阵子。
  李:那你给他写的春夏秋冬大概是什么时候的?
  陈:就是民歌转型之後,三月里的小雨那一张嘛,我知道。就是那个时候,我很幸运的,其实就是在春夏秋冬那时候,那是我发表的第一首歌啦。
  李:您听听这个版本是什么时候的DEMO好不好?我今天刚拿到,据说这个在内地也有版子。
  陈:哦。真哒?
  春夏秋冬DEMO――刘文正
  你似微风吹醒我心灵羞怯还带着惊喜
  默默递给我一朵小野花带给我喜悦的春
  你伴着我带着老吉他吟唱在山颠水涯
  深情注视我笑在艳阳下漫溢我欢畅的夏
  你难忘记流浪的岁月挥挥手只留下背影
  弹着老吉他我依然吟唱潇洒我清愁的秋
  你已远去无处觅游踪寄语浮云传珍重
  多情应似我此情与谁共凋零我孤寂的冬
  啦啦啦
  李:这首歌太美了!那个旋律。。。。。
  陈:我那个是很早期的,很早期的作品。
  李:像这个DEMO版本就是说最早的刘文正的DEMO?
  陈:这是成品咯。他的成品。
  李:但是那时候大概是。。。我知道了,因爲这个是内地EMI的前老总徐毅,你知道吗,他今天快递给我的。(真哒)这个DEMO从何而来,是当时要引进的时候要挑歌,是那样的一个DEMO的版本。所以它其实也很珍贵,後面还有更加珍贵的呢(喔?)他说估计小霞姐也不知道原来她那么多DEMO都在我的手上。(别唬我哦)所以像这样的曲风在当时虽然是属於那种清新的小品,但它也足以吸引很多很多人的耳朵。
  陈:呃。。。那个时候其实。。。我看看。。。那个时候其实我说过那是民歌开始转型,我们不能讲民歌没落了,那个难听,就是说它转型了。然後这些从事民歌工作的人,无论是作曲或是歌手,甚至於编曲、制作人都做流行音乐了。那刘文正算是一个比较幸运的,因爲他在这张专辑里面用了很多当时在民歌运动里面很重要得作曲的创作者、编曲的,那制作人当然是原来的制作人,就是原来做他很多年的制作人,所以他是善用了民歌运动的很多资源在他这张专辑里。
  李:可能对小霞姐而言这是一个开始。
  陈:傻傻的,你听那是时候旋律多呆啊。
  李:啊?你觉得呆吗,我觉得很好听。
  永:很好听。
  陈:思想很单纯。
  李:那像小霞姐你据说其实你本身在那个少年时期,最早开始喜欢玩音乐的时候,可能本身在年少年轻的时候其实性格来讲固然是爽朗,可是是不是也会有一点叛逆的东西?
  陈:我年少的时候一点都不爽朗。
  李:真的吗?你的爽朗是後来演变而成的吗?
  陈:因爲做音乐,真的。做音乐会改变我很多,真的。我年轻的时候不爽朗,我非常孤僻,所以我可以耐住性子,我可以在没有老师的情况之下,我把吉他弹得还好。
  李:所以吉他是自学成才的。
  陈:对,当然自学的,偷学的。我家里人不准你碰这个东西。
  李:当然这个也要去摸索一段时间,当然这一定有开窍的那一时刻,突然你就觉得音乐的灵感来了。
  陈:没,我觉得这个东西是我从小就爱的。我的音乐教育还算好。我所谓的音乐教育不是我到音乐学院去上课什么,倒不是。是因爲我从小就接触了很多的流行音乐,因爲我父亲也喜欢音乐。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里那个音响,所谓的音响,stereo这种东西,喇叭就有四颗,就规定这两颗喇叭是听古典音乐的,这两颗喇叭是听流行音乐的,听古典音乐的时候一定得往左边掰才能听古典音乐。我父亲是很注意这个的,所以我听很多很多的东西,从小不论是英文歌曲或是古典音乐,那也听很多上海时期的老歌,听得很多。听得最少的最陌生的居然是闽南语歌曲,这个我想也想不到,所以导致我後来爲什么我也创作闽南语歌曲,就是那个原因。
  李:突破你那个。。。。。
  陈:对,我一直觉得我应该要会写这个东西,因爲它也是我小时候,等於是我生命里面一部分的东西,那爲什么在我创作的过程当中没有机会去做这个东西,那我就试试看。结果还好,我很喜欢写闽南语歌曲,虽然写的很少。
  李:不少,两张专辑加起来的话就歌的绝对数量来说还是蛮多的。
  陈:哈哈哈哈哈~~~~~~~
  永:您觉得这个方言跟普通话这个国语在创作当中对旋律的影响有多大?
  陈:嗯。。。。影响狠大。因爲普通话的音节比较死,就是我们讲的声调,音乐。
  永:他是不是最不适合唱歌的,实际上。
  陈:对,非常不适合。我们知道第一个适合的一定是西方语言,英文、法文什么唱起来都好听。那。。。。最不容易表达的就是普通话,闽南语就比普通话,它的那个音调,声节活多了,而且吐字。。。就是表情比较丰富。
  永:包括那个广东话也是这样。。。。。
  陈:我觉得广东话可能听起来很软,可是你仔细听,可能广东话唱狠轻柔的情歌的时候是不会太好听的。真的真的。你会发现很多香港歌手,就是说他们唱歌的时候他们的共鸣是在喉咙这里的,因爲他语言的限制
  李:对对对对对~~~所以感觉他们会故意造成那种共鸣。
  陈:我们像说声音是包在喉咙这里的,因爲他吐字的关系。
  李:我觉得也蛮有意思的,像整理小霞姐的资料整理出一件事,就是说1997年你们做过一次闽南语歌的,我不知道那算是普及啊还是。。。。反正那算是一次表演。当时分了好多场,那小霞姐那场是跟侯孝贤、还有蔡振南。
  陈:啊。。。。。。你以爲我有参加那场,其实没有。(没有吗?)他们本来计划我跟侯孝贤、蔡振南的,因爲我蛮欣赏蔡振南的,因爲有制作单位提出,诶,你跟南哥一起表演。我说好啊,没有问题啊。後来南哥又说因爲侯孝贤是他好朋友,侯孝贤也唱过我的歌嘛,他说那我们就三个一起表演,我说太好了,我们就老到一堆吧!哈哈哈哈。。。。。。。
  李:噢,原来是这样子的一个组合。
  陈:对,可是後来那个活动我不知道有没有办成,因爲我知道後来是没有消息的。
  李:所以我们现在找到的只是之前的一个计划?
  陈:对。
  李:太恐怖了。你说这个网路有多恐怖。(哈哈哈哈――)因爲那算是一个很正式的一个通告一样。所以像我们刚刚提到的南哥――蔡振南,不久在上海电影节上看了一步台湾的南哥跟李炳辉他们两个主演的叫作《黑狗来了》那样一个片子,当然里面李炳辉他虽然是一个盲人歌手,但他真的是让你觉得生活是很可爱的,是可以很快乐的进行下去。当然我们现在对闽南语存在一些理解的鸿沟,听不懂嘛。但是逐渐的,像我现在会慢慢接触一些闽南语的歌,再去看那些歌词,包括南哥自己发行的几张闽南语的专辑,他们还是会比较不去忽略底层生活的那些细节,他们还是很在意生活,包括街边发生的小小的事情,像这样的生活细节到小霞姐你自己的闽南语专辑里面的时候其实还是会有很多朴素的生活情感在里面。
  陈:其实在我自己的专辑里面我比较少去碰那些就像你讲的比较写实派的东西(一种流浪艺人的生活)对,其实我谈得比较多的还是自己心里面的想法,半抽象的东西,其实他是具体存在在我心里的东西。南哥他的作品,他的东西很强烈,因爲他是一个强烈的人,他唱得方法也强烈,其实他的作品草根性很强,土地味儿狠浓。
  李:因爲他本身也是最早去做金文王他们音乐的人。我在想我们都是通常的人,包括可能台湾本地的年轻人是不是也会觉得闽南语歌跟自己的感情有一点点的距离。像小霞姐你的闽南语歌用的是方言,但其实情感是现代人的一些情感,包括那种家庭的。你觉得那种表达之间,到你的专辑中他怎么去融合?
  陈:其实我在做我自己这张专辑的时候,我倒没有去想太多我一定要去表现什么样的闽南语或是什么,我倒没有这样子。开始我想闽南语也是我小时候会讲的一种语言,我爲什么写了数百首歌都是国语歌曲,我真的很想尝试看看我能不能创作闽南语歌曲。就是因爲这个观念,我开始是好玩啊,大概写了两个歌吧 什么会有这张专辑,其实都有原因的。我开始是好玩,写了两个、三个歌,我放着,然後我们公司齐秦呐等於说是我上司嘛他听到了,他说这个东西你就发吧,我说好啊,那能发其实也蛮好的,我没有其他想法,我想好啊,那我再努力多写几首,其实我得目标也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写出十首,就是勾勒自己轮廓的十首歌,闽南语创作的东西。一开始没有想太多,可是後来我现在回头听这个东西,我觉得是那是一个很自然的流露,我没有太多的压力,我只是想在我的作品里面抒发我自己的情感,就是这么简单。
  放风吹――陈小霞――化妆师
  李:我想齐秦老板大概也很能理解你这种心态的,因爲他自己也出闽南语专辑。
  陈:对对对。他的声音很适合表达闽南语老歌。(真的吗?)非常适合。因爲他的发音也很正确,他发音比我还正确,这个想不到的。
  李:嗯,跟齐秦合作过一些。。。。
  陈:这么多年只帮他写过一首歌。
  李:就是那个。。。。。。居然是这首歌,我不知道这算是成品还是什么,如果徐毅骗我的话。有可能是首成品,我们来听一下
  朋友――齐秦
  词曲:陈小霞
  谁能够划船不用桨
  谁能够扬帆没有风向
  谁能够离开好朋友没有感伤
  我可以划船不用桨
  我可以扬帆没有风向
  但是朋友啊
  当你离我远去
  我却不能不感伤
  陈:成品。也是成品。
  李:每次听这首歌都感觉,哦哟,好象时间是有点流逝的感觉。
  陈:没错。
  李:过了蛮多年。
  陈:这个是他当兵的时候我们写给他的歌。我跟他很好嘛,这么多年朋友。那他当兵的时候,有一天我在我们家的阳台上面就很自然,这首个就很快的词曲就一起出来了,大概十五分钟,而是分钟就写好了。
  永:哇~~~~~~~~
  李:啊~~~~~~~~
  陈:很快很快。
  李:所以,小霞姐你创作的时候真的就是在凭情绪。你讲过快到三分钟,慢到三个月。
  陈:对,感觉对的话很快。譬如说今天我谱一首歌,姚若龙歌词传到我家里了,我一撕下来,我眼睛一瞄那歌词我就有旋律了。他说:我是个无能的梦想家可是我不想让心里的东西慢慢死亡
  李:就有感觉。所以在你的创作过程当中歌曲是先看到词还是说。。。。
  陈:现在的做法会是先看到词。我觉得词太重要了。现在的流行音乐我倒没有看到说有多少比例是非常注重歌词的,可是真的,一张专辑它的精神,他的歌词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如果说你有非常好的旋律,可是那个歌词是虚情假意狗屁不通的东西。其实有很多这样的作品,我们都知道,我是觉得如果唱片公司不注意这个问题的话,那流行歌曲永远会是流行歌曲,当时流行过去就过去了。词非常重要。
  李:听一些现在开始说的老歌哦,把他们翻出来听,就是词这部分也在於说他有一些情绪的描写直到现在还是可以打动你,跟你做一个沟通,所以那个很重要。那在作词方面算不算有几个非常固定的合作人?
  陈:有,姚若龙是一个,四平八稳的一个。譬如说我们写歌的时候我会比较注重这张唱片他要怎么做,我才决定怎么写这个歌。
  李:那姚老师就是说他总是保持一定水准这样的咯。
  陈:当然。他的作品到现在爲止,就是我跟他的合作当中,他给我的词我从来没有失望过。从来没有。有几次的让我觉得,哇~~~~讶意。姚若龙算是一个我合作得算是很愉快很愉快得,因爲我们在合作当中并不是单纯的说,啊,我要一首歌,你就给我一个词吧,男孩唱的/女孩唱的,写简单一点因爲他唱得不太好。这种东西我们不接的。可能必须我跟他谈到他唱片制作的方向,当然就是说我跟制作人都沟通过了,然後我再跟姚若龙谈,我会跟姚若龙谈出一个,起码在谈的当中有一个大致的方向,也就是说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旋律,给他一个什么样的语言,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场景让歌手去表演,这个场景当然也包括可能我希望编曲他怎么去编他,那比较清楚的可能会有一个歌名会出来。哦是这样子沟通,所以那个歌会比较精准,我们如果帮歌手量身定做会比较精准。
  李:有没有到现在对自己刺激比较大的歌曲?
  陈:呃。。。。其实刺激比较大的歌曲目前爲止都还没有发表。
  李:真的吗?
  陈:对,对。因爲那个东西都太个人了。总不能说我自己很喜欢这个歌,我觉得这歌很有个性我就非要歌手唱,这个是不可能的。怎么讲还得适合这个歌手才能给他唱吧。
  永:或者它就是没有到一个适合的时候适合的人出现。
  李:所以有些作品自己还是会挑人,如果没有碰到的话还是先把它藏起来。
  陈:也不是说我们挑歌手,但一定得适合她唱。其实我们今天也是爲歌手量身定做嘛,我今天一个作品给歌手唱,如果你唱了我陈小霞写的歌,你没有让你的专辑变得更好,或者说你没有因爲跟我合作让你对唱歌这一回事建立了什么东西,那这合作是白合作,一点意义都没有,我比较在乎这一块。
  永:小霞姐,就是说我们一直在听量身定做这四个字,但是从听歌的角度来讲可能觉得这四个字有点虚幻的概念。比方说在你做过的这些歌手当中,比方王菲,黄莺莺,梁咏琪这三个女生你怎么去给他们量身定做?
  陈:OK,我举个例子。比如说王菲,因爲她唱我的都是粤语的,我不懂广东话虽然我爸爸是广东人,我不会讲广东话,所以我跟香港的合作基本上我是掌握王菲的声线,词的部分我没有办法要求因爲我不懂,我给了她旋律她可以找人填,那至於词的概念得制作人自己去。。。所以我跟王菲的合作我倒是很单纯,我觉得只要这个声音从她嘴巴唱出来我可以想象出来是OK的,好听的,有别於她以前的东西就OK了。黄莺莺的部分,我给黄莺莺唱的那几个歌还是很姚若龙讨论很久才写出来的。因爲我们写歌的时候要想这个女孩子的声音,她的个性,还有算她出道那么多年了我们给她什么样的歌词,其实那个语言是非常重要的,真正好的歌词是那个语言只有这个歌手能唱。譬如说我今天写一首歌给你唱,别人唱就不对,你唱就对,那就表示这个东西写对了,那才是真正你的作品。
  走出你的视线,我直接走向车站――南方二重唱《不告而别》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虽然,曾经是很深很深的感情――刘若英《人之初》
  你温柔的慈悲,让我不知该如何面对――阿桑《温柔的慈悲》
  很高兴我的好你终於知道――梁咏琪《很高兴》
  hey you 好不好,找一个好女人爱到老――万芳《女人鞋》
  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间,望不穿这暖昧的眼,似是浓却仍然很淡,天早灰蓝想告别,偏未晚
  ――王菲《暧昧》
  我是陈小霞,大家好。我希望有机会能很快的跟你们再见面。
  不告而别――南方二重唱
  作词:许常德 作曲:陈小霞 编曲:王豫民
  走出你的视线 我直接走向车站
  十点的车票在手上 地点是很远的地方
  没有留下原因 因爲心情已用尽
  我已拿走所有行李 就是最好的说明
  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
  只因爲对你太了解 太了解 再多说也不能挽回
  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
  是不想看见你的眼泪 那会让我做出错误的解决
  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
  不想在你的世界 我的世界 留下希望的牵连
  尚旧的新衫――陈小霞――《化妆师》
  陈:李欣你好,大家好。我是陈小霞。
  李:像小霞姐这个名字在我心里根本不会奢望在我的采访生涯当中能够碰到她。
  陈:我对人其实都是蛮乐观的态度,其实实际上我给人的感觉跟看起来的完全是两回事。其实做音乐就是这样子,如果你没有一个很开放的心胸去接受所有的人,那其实对自己的创作是不会有帮助的。我觉得假戏真做四个字是不太容易真的做到。如果说我今天在路上认识一个人告诉我说,小霞姐我很喜欢你写的哪一首歌是在某某人专辑的倒数第二、第三首,完全没有打的歌,但是有人听到了,有人注意到了,有人了解了,我觉得那个给我的回馈会比一首歌打了很多次很多人知道,那个鼓励是更切实的。的确我的歌写出来都是每一个人,你怎么诠释都是你的事情,可能跟我的关系就是,哦,作曲者是陈小霞。我很懒,我觉得思想复杂的人基本上行爲单纯一点会比较好一点。其实很多人跟我在一起会说喜欢我,觉得我像妈妈这样子。这么多年只帮他写过一首歌――“谁能够划船不用桨”我们都很好嘛,这么多年的朋友,这首歌就很快的词曲一起出来了,大概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就写好了。姚若龙是一个四平八稳的作词的,就是我跟他的合作当中,他给我的词我从来没有失望过,从来没有。假如我们帮歌手量身定做,这会比较精准。我举个例子比如说王菲,我不懂广东话虽然我爸爸是广东人,我不会讲广东话,词的部分我没有办法要求因爲我不懂,所以我给了她旋律。跟王菲的合作我倒是很单纯,我觉得只要这个声音从她嘴巴唱出来我可以想象出来。给黄莺莺唱的歌我还是跟姚若龙讨论很久。即便我陈小霞写了很多很多歌,那如果说你是一个很棒的歌手,你唱出来进入观衆的耳朵里,第一个应该是这是谁唱得歌,而不是这是谁写的歌。
  李:所以就是淡化掉它幕後的东西。
  陈:对,对,对。这才是好的歌。
  李:对阿。突然有时候想起来,诶,这歌真好可是干吗给他唱,这就是那种听歌的误区。
  永:碰到有些歌手,他可能自己的特点没有那么明显,但是还不错,这个怎么把它托出来?
  陈:如果说他特点不是很够的话就表示他唱歌比较平淡一点了,那可能要从案子上去做,比如说要给他一个强而有力的宣传了,不论是歌词啊,或者宣传文案呐或者事件,那个得靠炒作。本来一个好的歌手她应该除了技巧好以外还要有很强的个性,那个是非常必要的条件。可是现在我觉得好象媒体太发达了,媒体太多了,歌手太多了,就是这样子。
  李:反而会让人觉得太过於眼花缭乱了,反而不好看。
  陈:也不是坏事啊。其实有时候有些专辑我们觉得不是那么好,可是它卖了二三十万张,我也乐见其成,所以最起码我觉得会有很多人走到唱片行里,我的观念是这样。
  永:就是让音乐这件事情走下去。
  陈:对。其实起码这个市场活过来了。东西可能不是很好,可是有人愿意走进唱片行。
  李:有人买它,关注它。
  陈:对。因爲有一半的人他走进唱片行不是只买一张,他也许会买个两三张,就怕大家都不进唱片行。他说:我是个无能的梦想家可是我不想让心里的东西慢慢死亡      [fly]~独立小桥风满袖~[/fly]
  李:那你自己的这个好的标准会不会因爲现在市场在发生变化,对好的要求也发生变化哦?
  陈:好的标准有两种,一个是好卖,一个是真好。呵呵呵呵~~~~~~~~
  李:像你自己收着不给人唱的就是真好的。
  永:这个很妙。
  李:很直接嘛。但这也是一个现状嘛,必须去应对的。
  陈:其实整个工业一直在改变嘛,到现在。我比较希望因爲目前这个惨状,让很多有自觉的创作艺人也好,更有空间去表现他自己。因爲如果你在这个乱象当中你还要走过于保守的路线,就是我歌手一定得要漂亮,一定要怎么样,我一定要一个狠扒拉的歌,你还去走那个保守路线,那你就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反正你卖死了,卖好了,在台湾卖死了大概就是五万张了不起二十万张,那我爲什么不搏一搏?我乾脆就是,要是我是经营者我一定是只要是好的,两仟张到两万张嘛,就是这个销售数量,爲什么不?!其实我觉得这个反而是让有特色的音乐出头的最好的时机。
  永:就是你先让大家先前经过考验了,到现在就是说如果你做失败的话,没有什么损失。
  陈:对。因爲就是死也死不到哪里去。
  李:对,大卖也卖不到哪里去。
  陈:就是饱也饱不死,饿也饿不死。
  李:就是去碰好了,万一歪打正着它就对了。
  陈:反而是一个机会。
  永:所以有很多时候是否极泰来的。就像日本歌坛我们也看了比较近的地方,他们也走过八十年代这个偶像走到极端之後,然後创作的整个这个团队开始起来。
  陈:我看日本的娱乐圈他们经营偶像是有一套,他最厉害的一套就是他不会一下子给太多。(嗯。。。。)他不会给太多,他会保留一些实力,让你知道我这个艺人是有成长的,他每一张都在进步,(调胃口的。。。。)对,其实可能他本来就是八十分,他只要你表现六十分就好了,下回六十五分,再下回七十分。
  李:对,对。给人感觉三张唱片是循序渐进的好。像我们这边经常会出现第一张非常的好,那第二张怎么办呢?
  陈:第二张就看吧。哈哈哈~~~~~~
  李:小霞姐那个敏锐又出来了。
  陈:其实在台湾有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就是,每一张唱片好象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我们要给这个歌手一个什么样的案子,什么样的。。。。。我倒觉得其实大家不必那么累,你把音乐做好就好了,第一个大前提就是把音乐做好就好了嘛.
  永:就是您说得做好歌。
  陈:对,其实只要你的音乐是成形的,它的精神自然的,是清楚的,旁边的包装自然而然谁来做都做得出来,而不是说一开始还不知道音乐在哪里,先想包装,先拉专案,那是做明星,不是做歌手。当然,那样也成立,我也接受那样子,那么音乐就是它的化妆品咯,事实上。
  永:就是说像早期的民谣年代中,它是没有太多歌手艺人包装的那个东西,而是从音乐本身开始去做,去表达自己。到後来滚石开始崛起的时候,那个时候比方像赵传这些歌手爲他去做案子,是爲了能够突出歌手他自己的一些特点。(对,对,对。。。。)但是,开始的初衷是很好的,可是到後来企划变成一个必须要做的东西,变成一个必须套在上面的东西。
  陈:对,对,对,那这个得问问看是不是歌手实际上没有进步,如果歌手一直有进步的话,其实企划不会太累的。(还是有效的一件事情哦。。。)我有时候觉得企划其实就是遮丑。
  李:哈哈哈哈哈~~~~~~~欲盖弥彰嘛。。。。。就是把不完美的东西。。。。。
  陈:没有拉。。。。。行销还是重要的啦。。。。。。。这个我开玩笑的啦。。。。。
  永:前面我们听到齐秦那首歌哦,因爲我一开始这边听到齐秦的都是卡带,转了无数次的卡带。
  陈:叽哩哇啦,听不出是男人女人唱的。
  李:对,对,因爲都磨损掉了。
  永:而且齐秦那个声线嘛,就完全不知道是男生还是女生(高音偏多,亮声偏多),然後呢所有的歌名不知道的,因爲来来去去拷。
  李:你知道吗,小霞姐,我们都经过了很长一段边听歌边记歌词的年代,(真哒?!)到我大概是最晚,最後一批边听歌词边记的了,所以那时候小朋友们歌本都是五六本,写满了歌词,那时候还有错别字(中间还有很多问号)听不懂什么意思,然後好多词就乱听,瞎猜。
  陈:那个歌词很简单只有六句啊。
  李:我不知道小霞姐你们可能都不太理解,我们上海离台湾那么远,怎么会去听到这样的音乐,其实是跟你们一样感动到现在这么多年了。心灵共通的那个地方一定是到现在有机会才能跟你讲,我愿来听了小霞姐您那么多的歌,它真的算陪我长大那样子,我觉得这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陈:因爲那个音乐没有太多的包装。
  李:不知道小霞姐你怎么去看台湾音乐他除了本土发展之外,他的这种影响力。
  陈:今天还特别到唱片行里去逛一逛,很多台湾的音乐在这里都看得到诶,那基本上现在是很快的,你像网路,资讯基本上很快,所以我觉得那个影响力是必然的,一定是有的。可是它会影响到什么程度我还不知道,因爲我在饭店里面,我在看那个节目,我觉得,哇。。。。好多元哦,地方音乐什么都有,那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好象是民乐什么)有音乐台有什么,那这里好象有很多的唱歌比赛这样子,那我注意到好象有分通俗唱法,美声,(民族)对,对。那我在想唯一会有影响的就是通俗,通俗唱法。我觉得好象,起码唱法上是有影响的。
  李:还是有很多很多内地的音乐人,他们接受了很多当时台湾音乐的影响,这个影响它实在是非常非常的巨大。
  陈:现在的影响可能,我知道台湾有一些音乐人其实也到这边来工作了嘛,就是在这边编也好,制作也好,写歌的有没有我倒不知道,可是只要制作人多来几个,那个影响就大了。
  李:像现在有很多的台湾音乐人来上海,包括像小霞姐这次是来上海制作电视的音乐,像这样的合作方式,然後吸引了很多台湾音乐人来内地来做音乐,当你们来到这边的时候,我也蛮想了解那个心态方面其实是怎么样的。
  陈:其实几年前我们就有圈内朋友来这里,然後又回去了。那其实他怎么来的我也不晓得,他爲什么回去我也不好问,万一就是很简单的他混的不好回去,我不能乱问呐。我知道比较多的应该是,最早会到这边来交流是因爲弦乐的关系,这里的弦乐真的是好(科班出生)对,这个是最大的需求,而我们那边是没有的,这是一个。然後其实我这次过来不是爲了唱片,是爲了电视剧,因爲那是上海时期的舞厅的戏,所以我一定得到这边来找,这边的先生来一起演奏这样子。
  李:所以这次找的一些乐手都是上海的老先生吗?
  陈:对,狠老狠老的老先生,也有在和平饭店表演的(那种老爵士乐队)对,对,对。那我就是要那个年代那个哩哩啦啦的那个感觉。他们很可爱的,他们没有节拍器这一回事,没有的。就是那个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嗨。。。。。就来了。打鼓的那个老先生,我知道他已经没有体力了,我看他打鼓我知道他已经没什么体力了,可是他那个味道是对的,我要的就是那个味道,对。
  李:刚刚就是去接小霞姐的时候也顺便看了一下你工作的状态,我就觉得这差不多。。。我其实也比较少见到音乐人怎么在幕後制作的那个过程,原来它就这么简单,就是这两个人对着这些冰冷的机器一点点找那个点。这就是您经常的环境?
  陈:对,就是脑子耳朵不能休息,你得很专着很专着。因爲这个东西,所有的东西现在都是做成光碟嘛,你知道一张光碟的保存期有多长吗?你知道当中有个地方唱差了,唱拐了它就留下来那么久,那是多可怕的事情。
  李:又不会像磁带那样一边一边的磨损。
  陈:对,磁带也许十年八年就不留证据了,你做了坏事也没人追究了,这个不行的。
  永:我发现这个观念蛮重要的,好象很多好的音乐人都会这么去想,想这个东西保留一万年该是多久(它又不会变质),所以一定要把它做好。
  李:这是一个历史的证据。
  陈:那个不好你走不出录音棚啊,这个是一定的。你晚上睡觉也睡不好的,只要自己做过,自己造过什么孽,那个就让他这样过关,那个一辈子你都会知道。譬如说我过去做的唱片我哪个地方没有交代清楚,或者说我犯了什么迷糊,我,我到现在其实我都会知道,都会知道的,永远不会忘掉的。
  李:那这个,所谓的永远没有完美的地方哦,总会有一点你日後才会听到的一些遗憾。
  陈:其实这个遗憾也分两种,一种是当时你晓得,跟当时你不晓得。当时你晓得你当然绝对不能让它过关,你让他过关那是罪恶,那不叫遗憾;那如果说当时你觉得已经狠完美了,你事後听也许觉得不完美,那是你现在听觉得不完美,但你当时觉得完美那就是完美的。
  永:自己成长了。
  李:自己的要求发生了变化。
  陈:对,对,对。
  永:我想知道就是您从一开始十七岁的时候一把吉他,然後到现在比方说电视剧的时候它会有爵士有其他一些很多门类在里面,这个过程当中自己怎么让自己能接触到这么多音乐而且可以去把握他。
  陈:没有其他的,就是听,听。你得听狠多狠多的东西。那你不能以那种好象工作的态度去听音乐,那就不对了。你一定要爱,如果你不爱那个工作,你对音乐没有那个热忱,没有那个傻劲,其实会蛮痛苦,因爲像我早期干制作人的时候,那是蛮痛苦的事情,要有好的体力,你也顾不到家里,穷又穷的要死,然後在录音室里面什么都得干,那个是很痛苦的事情。如果说对音乐没有那么那么强烈的。。。。不是那么爱音乐的话,不可能做得到的。那就是听音乐,所有的音乐就是听,而且现在资讯很发达,你什么样的,哪里出过什么东西你很快就会知道。呃。。。。要花很多时间来听音乐,然後听的时候不能是以工作的态度去听他,明明是工作啦,明明就是工作,可是你也必须乐在其中。
  李:就成全部了对不对。
  永:然後就是在听的过程当中,一个是喜欢他,一个是怎么让他变成自己的,就是我下次要做这个东西的时候我怎么能抓的住他。
  陈:对,对,对,对。
  李:那像那个工作状态一来的时候,你就到了那种忘我的境地,是不是就几乎抛家弃子的感觉?
  陈:那当然啦。那当然啦。
  李:哈哈哈哈~~~~~~~就完全是什么都不顾。
  陈:对。所以,怎么讲,家人的包容狠重要。(真的噢。。。。。)嗯。。。。。我们这行业是比较任性的行业,真的。
  李:所以好多女音乐人她就索性退出,去相夫教子去了。
  陈:对,对,对。我很幸运,我孩子也大了。
  李:小霞姐一直那种创作的,刚刚就是讲姚老师的词一直是保持在一定水准之上的,那曲其实对您来讲也是这样,那自己已经很有底,出来一定是这样子有把握的一些,像现在包括像去年还是写了很多流行尖端的作品,像eason他们的歌,包括先前莫文蔚他们的歌,那种旋律就是好听。像现在有时候采访一些音乐人,我说你们的标准是什么?他们也会说很简单就是两个字――好听。那我真的很想听听小霞姐你觉得所谓旋律的好听在你看来它是一个怎样的事情?
  陈:呃。。。。。。。旋律好听哦,看你是。。其实好听它那个。。。。怎么讲。。。。那个标准其实有一点点改变。因爲KTV的盛行之後呢,我觉得他对创作人有一个狠大的影响就是说,其实创作应该是一件非常随性的事情,可是这几年当中就是因爲这个KTV。。。。。呃。。。怎么讲(大行其道)对,到处都是KTV,大行其道的时候很多唱片公司它要的歌曲就变成我要好听又好唱的,那完了。那真的完了。好听的东西它不一定要好唱诶,对不对。可是你居然把好唱跟好听放在一起,甚至於把好唱摆在前面,那请问那些制作人还有什么风格可言呢?对不对?一般KTV里面消费者的唱歌就是那么一回事,对不对,就那个样子,那么你要满足那些人的话,当然你怎么写都是那个鬼样子咯,对不对。呵呵。。。。。我讲到这儿有点生气。哈哈哈哈哈~~~~~
  永:怒发冲冠。因爲确实是对唱歌的那个概念的转换。最早比方说我们认爲好听它应该是郑怡那样的会唱歌的人,然後道後来变成说我随便谁,下班我累了就可以去唱歌。
  陈:变成说我们这些创作或者唱片公司真正的在娱乐大家了,满足大家唱的欲望。其实原来音乐就是满足大家听得欲望。(欣赏,享受,还有成就感)对,现在你一定要变成说大家也能唱,这个歌才是好的作品。前几年狠糟糕。
  李:大家开始普通人也慢慢会挑战唱功。
  陈:对对对。其实这个怎么讲,这个所谓的唱得好不好也因爲资讯的发达有点改变。像早期我们认爲唱得好的,像郑怡那样的子的,女孩子声音就是要像包美圣这样子的,轻轻柔柔的;男孩子可能就是得像李建复啦或者更早一点像费玉清啦这样子(有点偏美声),因爲现在整个资讯发达,女孩子会唱歌可能得像Mariah Carey这样子的才叫会唱歌,所以全世界的审美眼光其实越来越接近,从选美上面,美女啊,选美,你会觉得说,诶,全世界的这个对美的看法其实是越来越接近,越来越。。。。。他说:我是个无能的梦想家可是我不想让心里的东西慢慢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