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启泰 带支话筒闯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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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曹启泰 带支话筒闯大陆
2006-06-01 15:27:53    来源:人物周刊
要让观众看不到我,惟一的办法是不要让我上台]
■本刊记者    徐琳玲
实习记者    龙佳   发自上海

“不,你一定搞错了,我今年才二八。”轻松,幽默,能言善辩如果采访对象个个都是曹启泰,记者一定能多活上好多年。两个小时的午饭时间,爆笑不断。
一头有些凌乱的棕黄头发,瘦长、匀称的身材,长了一张难以界定是“帅”还是“不帅”的脸。“星空舞状元”里的麻辣评委,天真童趣的可乐叔叔……两年来,内地的观众不断地在屏幕上看到这张陌生的“老脸”。
20岁,出道成名,在台湾主持电视节目、晚会数十个,曾是台湾的头牌综艺节目主持人。
30岁,创办“婚姻大业”连锁公司,后失败欠下1亿6千万的巨额债务。妻子重病,债主不断逼门,历经5年的马不停蹄终于还清债务。
合乎主流价值观的好男人,有责任感,重家庭,最艰难时,对病危中的太太不离不弃,手机屏幕上留的是孩子的合影。摄影师拍照时,他会把手上的烟掐掉——“因为公众人物的行为就是一种宣告”。
温和、正统的路线,曾经的金牌主持,到了台湾彻底娱乐化的时代,成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40岁时,他离开台湾,转战新加坡,继而到内地,重建自己的江湖。
起起落落,落落起起。言谈间,他不时摆出“心灵鸡汤”式的哲理格言,一边又不断解构所谓“性格”、“人生”。读他写的书,见他的人,看到的是一个永远乐观、永远通透豁达的曹启泰。而这背后,却是听天由命的无力,人事无常,“人生没有选择”,所谓乐观——“就是让已经发生、没法挽回的事情合理化”——他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说服别人。
他似乎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从小爱表演,爱说话,也总有机会等着他,一旦他想换个跑道试试,就跌得鼻青脸肿。
在台湾主持综艺节目,一天成名。然而,最让他飘飘然的,还是在艺专的5年时光,“走到校园任何角落,都有人看着他,演讲第一名,学校最大社团的头,台湾学生艺术访问团的团长,头号漂亮的女生是他女朋友,二号、三号也是他女朋友”。23岁,这位传闻中的“花花公子”与一个长他10岁、一身债务的离异女子牵手,同时做了一个7岁孩子的爹。
全台湾的人都说我们3个月玩完
人物周刊:你的婚姻当时是一大新闻,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
曹启泰: 其实,你从来没有选择,就是发生了,莫名其妙谈恋爱了。当时,几乎是跌破所有人的眼镜,全台湾的人都说我们3个月就玩完,而且说法很龌龊,认为不是我贪恋她的钱,就是她看中我的人,其实她也没钱我也没人。我就说,我们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半年后是要结婚的。
人物周刊:有负担或者代价吗?现实生活不会像说的这么轻松吧?
曹启泰:这是最无聊的,最不值得一说的。养家糊口,其实是全家人都在做的,如果太太不省,孩子浪费,一个人能把这个家养起来吗?社会是家庭组成,一个社会的基本问题就是把家养好,不要让你家成为社会的问题。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这个社会就会在水平线以上不断加分。
什么是开心?不就是家里的每个人都在笑嘛。人其实就是一种群体动物,我不喜欢独处,也没时间孤独。
人物周刊:为什么后来离开台湾,去新加坡发展?
曹启泰:因为台湾太让人烦了。(沉默)有一段时间,打开电视,几乎所有的综艺节目,我小孩都不能看。(曹的助手接过话茬:当时,曹先生在台湾主持一个节目,刚开始还正常,后来为了拼收视率,越来越过分。有一次,他10岁的女儿放暑假,从新加坡回台湾,跟着我们进摄影棚,看到曹先生拿着个麦克风,旁边是两列穿着比基尼的年轻女孩,地上是摔跤用的胶质板,抹着肥皂水,女孩们一边嬉闹游戏,一边用手捂着怕走光。小女孩当场号啕大哭,说“coco姐姐,爸爸为什么做这样的节目?”然后,曹先生就辞职了。)
人物周刊:那时,是不是已经感觉和台湾的电视环境格格不入了?
曹启泰:那时,我已经把奖杯都拿完了。我已经做了10年。进演艺圈,我一天就成名了,那时我已经是全台湾综艺节目量最大的节目主持人,当时台湾总共有三个频道,我一个礼拜有10个节目。所以,我就去做生意,换跑道了。
台湾后来的情况糟糕得很。台湾都是商业电视,所有节目经费都来自广告,电视台从3个变到111个。早期的综艺节目是有大场面、大制作的,现在都是小制作,两个人访谈,一部摄像机,成本低到你无法想象。
当时,我碰到两个问题、一是电视节目已经向“新三色”低头,越来越色情、血腥、暴力,挖人隐私、揭人短、糟蹋人、落井下石,全是人性中最不堪的一面;二是他们也出不起钱请我,预算不够,就请便宜的,如果还是赚不到钱,就请更便宜的。便宜肯定烂,劣币驱逐良币。
所以,我要出去,去找我要的温暖和成就。我当时说,要让观众看不到我,惟一的办法是不要让我上台。只要我一上台,基本上那就是个无法设防的地方。
人物周刊:你还是个在价值观上很正统、很保守的艺人?

曹启泰:我没有什么标准,没有什么条例,但我有原则。凡是我小孩不能看的,我也不让别的小孩看到。我在媒体上说的话、做的事,都是我小孩能够看的。
人物周刊:对于自己的能力,您似乎很有信心?
曹启泰:我的路,不是莫名其妙走到今天的。在台湾的电视环境里,需要用10年才能走完的路,我用了5年;在新加坡,我只花了1年吧。
什么叫主持人?主持人是分三六九等的。难道像channel-V,背景打块蓝板,前面摆部摄像机,连个摄像师都没有,放个主持人在前面呱呱乱讲,这也叫主持人?差远了!放个人进去,让他做个访问看看,再同时访问10个人,现场直播,试试看?再如果现场给你摆上60部摄像机,国家领导人坐你面前……都是主持人,区别大了。
人物周刊:从“百万大赢家”到后来的“舞状元”,你怎么给自己定位?
曹启泰:我从不需要定位。我走进去,问你们想要什么,我就可以变出什么。一次袁鸣问我,最近看了你做的好几档节目,很奇怪,为什么每个节目上的曹启泰都不一样。我在星空有一个少儿节目,另外还在一个舞蹈节目上做评委,浙江台还有个“太可乐了”,是访谈节目。在“全家总动员”上又是另一种评委形象。在凤凰卫视,还有个投资收藏、谈古董的节目。我都无所谓,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什么是最好的主持人?是早上我去主持人家的婚礼,下面的女宾想“为什么我没有嫁给这位新郎”,男宾想“为什么我没有娶到这位新娘”。下午再去主持葬礼,所有的人都会说,真怀念那个走掉的人,太可惜了。这才是最好的主持人。
主持人是什么?是气氛的调节者,是厨师,做的菜漂亮,大家吃得开心,聊得高兴。
人物周刊:不考虑形成自己的招牌风格?
曹启泰:你觉得我有自己的风格吗?有人说我好笑,有人觉得我蛮严肃的,又有人觉得我老是在讲道理。
我太太成名比我早,她是过来人,曾经红过。台湾那个阶段的红和现在的红,和周杰伦、SHE的红,是不一样的。周杰伦、SHE都是一类的,一批批地来一批批地去。以前娱乐节目很少,一台大戏上演,全台湾都在看,街头巷尾人人都认识你,满街金项链、金戒指都会往你头上丢。那又怎样?一样会有回家吃辣椒酱,天天打孩子的那一天,一样会回到生活里。所以对红不红,我没有太大的想象和憧憬。
幸福就是平衡
人物周刊:每次出书,都是你对人生某个阶段的总结。接下来,你想总结点什么?
曹启泰:我写了这么多东西,我的婚姻、我的生意、我的成长过程,只有两个字我从来没有去碰——“主持”。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总结。“主持”这两个字,太重了,它有一定的严肃性,我绝对不会开玩笑,轻松不了。有一次我做演讲,有人问如果有一天走了,要把我烧掉了,想带点什么走,我说我就要带支话筒。
人物周刊:现在,你的家庭安定,事业也算成功,之前是不是一直缺乏安全感?
曹启泰:是。这是个好问题。现在是我一生中最有安全感的时候,很奇怪,尽管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都经过了——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有我接受不了、处理不了的问题。我还想不出什么问题,会让我慌,我连鬼都不怕了。
人物周刊:你怎么看自己经商的失败?
曹启泰:坦白讲,没有失败。有人失恋了,觉得自己受了伤害,可是有人老了,躺在椅子上说:“我好痛苦,从来就没有失恋过。”就看你怎么想这件事情。
人物周刊:我觉得你的个性不怎么适合管理、经营企业。
曹启泰:(笑)也可能。所以,何飞鹏先生(台湾文化人)曾经给我的书写序——明明是个梅兰芳,偏偏要去做胡雪岩。你总认为自己比以前更清楚了,你真清楚了吗?失过几次恋,认为自己身经百战,碰到一个对眼的人,一个浪头打来,老船长照样会晕船。人生的经验,是没法打分,无法确定,没有定理的。这就是牛顿这些人存在的伟大了,可以发现真正称之为定理的东西。其他依然都是未知,充满变数的。
人物周刊:什么可以称之为幸福?
曹启泰:平衡。工作和能力平衡,长相和头脑平衡,欲望和收入平衡,变化和应变能力平衡。其实,最大的幸福就是能让结果平衡。现在,我在努力朝这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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