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栋丑闻之后,又见高山杉丑行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文学网 时间:2024/04/26 08:55:31

郑家栋丑闻之后,又见高山杉丑行

——也来挑高山杉的刺

肖自成(澳门)

有的人,辛苦一辈子也成不了名,但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的高山杉,却旦夕成名天下知。羡慕之余,略考高氏成名的诀窍,只有两个字:“挑错”。而且,因高氏自诩英语较好,故挑错的对象也就主要集中于涉及外语的著(译)作。而客观上,凡涉及外语的著(译)作相对于依靠中文资料的著述来说,要挑出错误实在是容易多了。从技巧来看,高氏“挑错法”并不复杂,一般分三步:首先,去书店寻找猎物。凡引用外文资料的书就是他的猎物;接下来,把猎物中涉及的人名、地名、特种语言语汇,循着原书注释找到相关参考书,一一对比,找出错误;其三,把错误分类,上纲上线,再配上恶毒的语言开骂就行了(不过,千万不要涉及学术观点)。高氏书评,具有中等学历的人,一个星期大致可炮制一篇。所以,高氏之挑错,可谓是用其长而得之易。受到高君光顾的有哲学家邓晓芒、摩尼教专家马小鹤、中亚文化专家牛汝极、现象学专家倪梁康、晚清中俄关系史专家陈开科、佛学专家严耀中、中苏关系史专家王奇等,大都是学界学有专长能呼风唤雨的人物。和一般公众的浮躁、仇名、仇富的从俗心理一致,看着那些被挑出错误来被弄得灰头土脸的高级知识分子狼奔豕突,我心里就痛快之极,忍不住直叫好,恨不得振臂高呼,号召来个全民“高氏挑错”运动(以至鼓动再次“文革”的心理都有了)。但静下心来想想,觉得“挑错”有一个最起码的原则不能违背,那就是:纠错者本身所提供的信息绝对不能出错或者有丝毫不准确、不妥之处,否则其贻害天下的程度将远超原书的错误。然读高君诸文,不由泄气。高君的文字,不但经常逻辑混乱,爱上纲上线,且存在不少失误、不准确或不妥之处。下面,我就效姑苏慕容氏,并模仿高君的独特文风,随便挑出一些,以飨读者。

其一、高君自己学科知识掌握不确,却贸然批评他人。

高君的专业是西方哲学(史),但特别喜欢去干涉他不太熟悉的学科,以显其博学。去年,他针对旅美摩尼教学者马小鹤的《摩尼教与古代西域史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特写书评《从明转暗》,发表于《上海书评》。实际上,高君对马先生的著作是非常客气的,没有上纲上线,仅稍具微词而已。谁知马先生不太买账,专门写了回应,指出,在高君“短短四、五百字”的概述中,就有“三处叙述似有不够精确之处。首先,初际并无善母等神为眷属。这些神要等到中际,暗侵明界之后,才由最高神明尊召唤出来。其次,亚当夏娃并非明尊所造,而是贪魔所造。第三,‘教徒亦遭迫害,纷纷避难他国,于是教法外流,西至罗马、北非,东达西域、中原,’这一叙述把摩尼教传到罗马帝国境内、西域的时间推迟了。摩尼生前已经派弟子前往罗马帝国境内和西域传教”(《贪魔令路易及业罗泱造立人身——答高山杉“从明到暗”之一》,《欧亚学研究》,2009年4月)。马先生是公认的摩尼教专家,他的话不会无的放矢。马先生说高君的叙述“不精确”,那是客气。在这里,高君的“不精確”,实则就是“错误”。本来看马先生的书,可以获得正确的摩尼教知识,可经过高君“批评”,人们却反而获得不确切的摩尼教知识。这岂不是“以误纠对”,流毒天下?对此,高君难道不觉汗颜么?难道不觉得拿在手里的稿费沉甸甸兮而烫手乎?

其二、高君自诩英文过人,任意批评别人译文,动不动就指责别人“犯下低级错误”,但自己却出现不少低级错误和欠妥之处。下面仅以高君流传天下的成名作《“门修斯”之后又见“常凯申”》为例,以较有权威性的(至少比哲学硕士、助理研究员高君的话有权威吧)《近代来华外国人名辞典》(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下面简称《辞典》)、《美国中国学手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下面简称《手册》)为依据,例举高君“纠错”之误或不妥之处。

首先,例举“作者名的误译”之不妥,词序为“原译→高译→正确译法”:

乔治(George N. Curzon)→寇松勋爵→柯曾·乔治·纳撒尼尔(寇仁、寇松)(《辞典》第98页)。尽管寇松是勋爵,但此处仅列姓名,并未加上Lord,又何来“勋爵”?高君擅自加字,从翻译的角度看,总是不妥吧。

拉迪摩尔(Lattimore O.)→拉铁摩尔→欧·拉铁摩尔(赖德烈)(《辞典》第275页)。高君一直强调这些外国汉学家的中文名字,但此处却不知道拉铁摩尔也有中文名字。

费尔班德(J. K. Fairband)→费正清(高君正确拼写为John King Fairbank)→费尔班克·约翰·金(费正清)(《辞典》第132页)。连美国人自己都觉得这样译最好(见网络文章《蒋介石误译:汉字不足和媒体臭蛋》),独高君不以为然乎?

克里斯德或奎斯特(R. K. I. Quested)→郭玟曼→R. K. I. 奎斯特德(郭玟曼)。英国女学者R. K. I. Quested,前贤陈霞飞先生已经译为“奎斯特德”(见氏译《一八五七-一八六O年俄国在远东的扩张》,1979年,商务印书馆),只不过这位女士也和费正清等部分域外汉学家一样,喜欢附庸风雅,自己取了个中国名字郭玟曼,但她(他)们写文章时,都以自己的原姓氏落款,而很少以自取的中文名字落款。因此,如果将John King Fairbank直接变成“费正清”,将 R. K. I. Quested 直接变成“郭玟曼”,而略去其本身姓名,那就不是音译了,而是“强写”了。只注意这些外人不常用的中国姓氏,而忽略其本身具有法律意义的姓氏,高君此举,实为不妥之至。

葡萄牙耶稣会士托马斯·佩雷拉(Thomas Pereyra)→徐日升→徐日升(托马斯·佩雷拉)。(《辞典》第381页)

普菲斯特(Louis Pfister, S. J.)→费赖之→费赖之(普菲斯特·路易)。(《辞典》第384页)

休谟尔A. Hummel→恒慕义→恒慕义(赫梅尔·阿瑟·威廉)。(《辞典》第222页)

上面三人,都曾以自己的中国姓名在中国生活过相当长时间,为当时中国人所熟知,故其中国名字自可放在其原姓名之前,但翻译时一样不可忽视他们的原姓名。

     而Jonathan Spence则未必一定要译为“史景迁”,“史景迁”并非该氏的中文名字,之被译为“史景迁”也仅仅是近几年之间的事,以前相关权威机构译作“史敬思”(《手册》,第299页),这个译名在发音上似乎更贴近其姓氏。

     布雷斯特赛德E.Bretschneider →“薄乃德”→埃·瓦·布莱特施奈德(贝勒、贝勒士奈德)(《辞典》第56页)。在这里,高君主张将E.Bretschneider译为“薄乃德”亦非常不妥。因为“薄乃德”在汉语里可解释为“德性不厚”,或“损其德”,属贬义词。我想,就算E.Bretschneider想起个中文名字,也决不会叫自己“薄乃德”。氏曾作过俄国驻华使团的医生,1901年就逝世了,一生惯用英语写作,留下许多中西交通史方面的著述,在东西方学界有较大影响。我国著名中西交通史学者张星烺在注释《长春真人西游记》时,曾非常推重该氏(唯张星烺译为“白莱脱胥乃窦”)的英译本《长春真人西游记》。(张星烺编《中西交通史料汇编》,中华书局,1976年,第五册)。高君把“薄乃德”这样语带贬义的名字强加给已死之人,岂是厚道行为!这难道是乃师李鹏程教导你这么做的?真是给乃师脸上抹黑。

     此外,高君还把徐中约的《Readings in Modern Chinese History》误译为《中国近代史史料选读》。“史料选读”(selected readings)的意思不知高君从何信手拈来。《Readings in Modern Chinese History》实际上就是《中国近代史读物》。看来,高君一样连最起码的英文知识都不具备,那又怎么能在此“以错纠错”,骗稿费,博声名?脸皮实在太厚了!

还有,《The Jesuits and the Sino- Russian Treaty of Nerchinsk(1689).The Diary of Thomas Pereira, S. J.》一书早在1973年就已由王立人先生翻译为《耶稣会士徐日升关于中俄尼布楚谈判的日记》(商务印书馆,1973年),而自诩博览群书的高君却视而不见,自作主张,以己则为天下则,标新译为《徐日升日记:耶稣会士与中俄尼布楚条约》。很显然,高君在此是要妄图为译界立则。但要为译界立则,无论就年龄、资历、还是学历,高君都还差那么点资格吧。

最能反映高君在译事、学术上为所欲为的是他在一篇名为“《静盦文集》所据叔本华作品考原”(《世界哲学》,2007年第2期)的文章中,在自知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王国维看过《歌德格言集》、以及没有证明古代中国人从未使用过类似典故等前提下,居然说王国维的“月底栖鸦当叶看”一句词典出于歌德的格言“A leaf blown by the wind often looks like a bird”。你也不想想,既然是格言,当说明深远的道理,可“月底栖鸦当叶看”有格言气象?当然,歌德格言中的鸟(bird)在高君的笔下便也被译成了“乌鸦”(crow),真是胡作非为。我看,高君不如把自己变成一只人人趋避的乌鸦算了。而《世界哲学》这样号称严肃的学术刊物居然能刊登如此欠水准的论文,真是有负国人的信任。浮躁,是整个时代的特征,马克思都受时代局限,高君难道可以例外?连仅具四肢的都不信!

      高君要在学界掀起波澜,纠正时弊,不管动机如何不纯,其纠错行为本身是值得推许的。不过,要达到圆满效果,就还需要纠错者自身要具备一般人不具备的学养和品德,否则,以误纠错,甚至以错纠对,便要流毒天下、贻害无穷了。不错,高君出身哲学行当,辩才出众。但不知怎么的,一与哲学沾边,我就有点畏。古人所谓“清谈误国”,其实就是“哲学误国”。“文革”之所以发生,也泰半源于“斗争”哲学。前几年,高君所在的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就出过著名儒学家郑家栋一边高坐讲坛,一边却“携六妻出境”而被绳之以法的丑闻。如今,哲学所不甘寂寞,又出了高山杉“以错纠错”的丑行,这个哲学所究竟是怎么啦?!难道智慧超远的哲学之路终于走到尽头了?

      学界欢迎并需要绝对正确的纠错,但坚决鄙视并反对“以错纠错”!斗士要把内功练好了再来“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