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服饰与婚俗

火红之夏　转载


出发前，我专门查检了有关崇武的资料。看到崇武归惠安县所辖，我心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关于鼎鼎大名的惠安女。

崇武半岛位于惠东地区，大致相当于惠安县的东南部，这里正是惠安女的故乡。至今，近乎原生态的惠安女风情仍然鲜活地保留在崇武半岛的净峰、崇武、小岞、东岭、东桥、涂寨、山霞几个乡镇。

惠安女属于惠东族群，这是个十分奇特的族群。他们讲汉语，写汉字，相貌以及大部分风俗习惯与福建本地人相近或完全相同。然而，惠安女那别具一格的服饰，却远远超出了通常意义上的汉族服饰范畴，还有惠东族群那奇异的婚俗，也与一般的汉族明显不同。

可惜我们在崇武逗留的时间并不长，而且主要活动路线集中在古城内部，没有机会去城郊和乡间，正巧赶上那几天天气很凉，街上很少见到几个穿着典型服饰的惠安女。因此，这篇文字主要是依据一些网上的游记、图片，以及一些研究性的学术论文整理出来的。

惠东服饰的特点仅表现于妇女，男子服饰并无任何特殊之处。即便是妇女服饰，也并非全是一样，而只是一部份人着此异服。根据所在地域的不同，惠安女的服饰虽然也会有所区别，但还是有一个大致相近的基本模式。说到惠安女的服饰，本地民谚有云：“裤头脱脱，头顶插牛骨，肚脐亲（真）象土豆（花生）窟”。而外地人对于惠安女的特殊服饰则概括为：“封建头，民主肚；节约衫，浪费裤”。

现代惠安女头戴涂有黄色油漆的竹斗笠，以防日晒雨淋；无论什么季节，总是要用四方形的花头巾把头部包得严严实实，以避风沙、保暖御寒或是保护发型。头巾的花色一般是白底绿、蓝小花，或是绿、蓝底白色小花。标准服饰中还要包括一个手里提的黄漆小竹篮。

她们上身穿着露出肚脐的短衫，衣袖长短仅至小臂的一半，袖口处滚接几个杂花色的环节；衣襟的下摆是大幅度向外弯展的椭圆形，露出了腰间的五彩丝裤带和银裤链，充分衬托出了女性的曲线，又可避免劳动时弄脏衣沿和衣袖。上衣的颜色在冬春季节多为蓝、黑色，夏季多为苹果绿、白地柳条线，或是两色套装。四、五十岁以上妇女，下身仍然穿着宽大的“旷裤”，而多数年轻妇女则已然改穿用黑色线布或尼龙布制成的西装裤，这种裤式腰围小、臀围大，既美观又便于劳动。

没有去过崇武的人，大都是通过影视媒介看到惠安女的形象。而影视作品中的惠安女不是模特儿就是演员，容貌姣美，神态娇柔，与现实生活中的惠安女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真正的惠安女是大自然的杰作，她们的容貌、身姿与特有气质所表现出的，是天风与海涛的本真。黄斗笠、花头巾、短上衣、宽筒裤，再配之以精巧艳丽的头饰，无论形象还是色彩都十分惹眼。已婚妇女的腰间隐约露出一排银链子，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当惠安女担着沉重的担子在海堤上行走，身后衬以蓝天白云和大海波涛，便会产生出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从正面看，惠安女大都皮肤粗糙黝黑，神色沧桑刚毅，难得看到一个能够符合当下流行的美女标准，但从远处或是从后面看去，个个身材匀称矫健，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弹性，无论老幼都张扬着一股活力，堪称绝世美女。当她们站在海边礁石上，等候捕鱼男人归航的时候，强劲海风中，健美身材展现无遗，神情凝重肃穆，一任浪花在脚下飞溅，仿佛是礁石的一个组成部分

崇武一带男子的谋生手段，主要是出海打渔或是出外搞石雕、做生意，这样一来惠安女就成了建设家乡的主力军。她们出外扛石料、开公路、修水利、装渔筐、补渔网、拉板车、开摩托车，还要在家洗衣服、敬公婆，教子女，里里外外一把手，可称得上全能媳妇。

然而，婚后的惠安女并不是像其他汉族妇女一样入住夫家，而是要遵守传统的“长住娘家”习俗，结婚三天以后就要回娘家长住，一年里只有在春节、清明、中元、冬至等节日，以及农忙的时候回到丈夫家。直到生下孩子以后，才会长住到丈夫家。

在惠东族群中还有新婚期间夫妻不同宿的习俗。在新婚的日子里，新娘通常都会梳着非常奇特的头饰。这个头饰是由五、六个心灵手巧的妇女用四、五个小时才梳理成的，如果不小心把它弄乱，新娘子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再把它梳好的。在传统婚俗中，这个难以整理的头饰对新娘子的新婚之夜会起到监督的作用。三天后新娘回到娘家，如果发现她的头发乱了，同辈的姐妹们就会讥笑她。因此，为了保持发式整齐不乱，新娘在新婚的三天三夜中通常都不会躺着睡觉，而且会千方百计地避免和新郎睡在一起。

旧时传统，新婚的和没有生育的惠安女出门时还要在头上蒙上黑纱，那是避免见到陌生人和自己丈夫用的遮羞布，只有在夫妻睡觉关灯后才会摘下来。这使得夫妻在路上相遇时，有些丈夫都可能认不出对方是自己的妻子。

多年来，惠安女的形象随着艺术家创作的摄影、绘画、诗歌、小说、歌舞、戏剧、影视作品，从中国一直走向了世界。在很多文艺作品中，作者除了对惠安女的服饰投以猎奇式的欣赏目光外，也表现出对他们特殊婚俗的不解，认为惠安女的人性受到了“封建”习俗的长年压迫，从而对她们的“不幸”寄予深深的怜悯和同情。

包括惠安女在内的惠东族群引起了人们的浓厚兴趣，也引起了海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从哪里来？为什么会有这样奇特的服饰与婚俗？